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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輛墨綠色的車子,緩緩駛入一座庭院內,美麗的庭院總是會吸引人的目光,車內的人也不例外,不過仔細瞧瞧他的神情,卻不是被美景所吸引的樣子,反而較像舊地重回的模樣,喜悅、愉快等情緒都可以在這個人臉上發現。
  車子的主人熟練地將車子停在停車位內,熄火之后,即步出車外。原來是“成毅集團”的董事長費律徹,而這處私人住宅就是他已生活三十多年的家。
  費律徹其實是一個戀家的人,所以除了服兵役或也差外,倒沒有像這次一樣隔了一個多月才回家,不然至少兩個星期也會回家一次。他看到另外四格停車位都已停了車子,就知道自己待會儿一進門鐵定會被母親念,因為他是最晚回到家的。
  人還沒走進屋內就听到里面傳出了嬉鬧聲,一听就知道又是誰和誰在斗嘴了。費律徹邊笑邊搖頭地推開大門走了進去,還沒將鞋子脫好就被戰火波及。
  “大哥回來了!不信你問他。”俏麗、明朗的費絹薇叫嚷著。
  “問他?叫我問他還不如叫我去撞牆算了。”
  費律徹一看又是小妹与小弟在拌嘴,小妹嘟著嘴巴像是吊了十几斤的豬肉,而小弟卻一副不屑的樣子。
  “大哥,你看,你看這個臭硯徵欺負我。”費絹薇跑到他的身邊抗議著,途中還故意踩了費硯徵一腳。
  費律徹寵愛地摸了摸她的頭,走進屋內,往自己的位子坐。“你們倆個又怎么了?如果我沒記錯,硯應該才剛回來吧?怎么馬上就開戰了?”他取笑他們倆個。
  翁羽霏一看到大儿子回來,馬上走到他的身旁,仔細地端詳一番,看看這個近個月沒有回來的儿子是否因為工作太多而瘦了或精神不佳。
  當費律徹看見她走過來時,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他也不再說話,讓她好好地看個夠。
  “媽,你偏心哦!說那什么話,什么用‘深情’的眼神?都這么大了還說這种話。”翁羽霏被儿子逗笑得笑出聲輕罵著。
  “對啊!怎么可以用‘深情’兩個字呢?這兩個字是老爸專用的。對大哥應該是‘關愛’兩個字,至于你應該是‘鞭策’比較恰當。”費硯徵糗著他二哥。
  “是啊!至少我還有‘鞭策’,你只有‘無奈’可以形容,沒有其他的字眼可以比喻了。”費墨御馬上反擊回去。
  費律徹就這樣看著兩個弟弟在那“咬過來、咬過去”,偶爾連小妹也插上一腳。看到這种情形,他的心情可以說和在外面全然不同,輕松又自在。他根本沒有去注意他們三個人在說些什么,只不過突然間屋內靜下聲來,所有的人都看著他,他覺得莫明其妙,所以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大哥,剛剛二哥說我們將有一位大嫂,是不是?”費絹薇興奮地問道。
  費律徹心想,原來是說到自己的身上,所有的人才會都往自己身上瞧,不過他們到底是在說什么事,怎么沒事會說到自己的頭上?看來以后和他們說話要愈來愈小心,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墨,你什么時候當起神算子了,我都不知道?”他故意挪揄著。
  費墨御當然知道大哥故意饃他,不過心想,自己怎可以放棄這大好机會,來宣傳一下他昨晚所發現的。“昨晚開始。”他一臉正經地回答。
  昨晚?費律徹一听到,馬上就知道昨晚与伍泌葳出去的事被他知道了,只不過他怎么知道,這一點就奇怪了。
  翁羽霏一看大儿子的表情,与他們之間的對話,馬上就知道這次不是“狼來了”,所以她急急地問道:“是什么樣的女孩,說來听听。”
  費墨御本想直接回答,可是對于大哥的想法還不敢有十分的把握,所以就歪了一下前頭,把問題丟給費律徹去回答。
  “好女孩,很單純、很真。”一想到伍泌葳,費律徹的臉上就充滿柔情。
  看來大儿子這次是真的放下感情了,一旁靜默的費樂日与翁羽霏夫妻倆對看了一眼。
  費絹薇興奮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像只小麻雀似地一直問著,“真的啊!漂不漂亮?在哪儿上班?怎么認識的?脾气會不會很古怪?比我大還是比我小?你們准備什么時候結婚?我當伴娘好不好……”
  “停!小絹,你問完沒?大哥都還沒說什么,你就問了一大堆。”費硯徵打斷她的話,還用手敲了她的頭一記。
  費絹薇被打之后,抱著頭撒嬌地往費律徹怀里鑽,告狀地道:“大哥,你看這個臭硯還打我,你幫我罵罵他。”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鬧了,你大哥才剛回來,都還沒上樓換件衣服,先讓他去換件衣服,其他要問的等吃飯再問。”翁羽霏看著這兩個小儿女,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只要兩兄妹揍在一塊儿就斗來斗去。
  費絹薇向費硯徵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悻悻然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和父母、兩個弟弟揮了揮手,費律徹也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准備沐浴一番,將多日來的疲憊洗淨,一掃而空。
  翁羽霏看大儿子回房,小女儿也不在身旁插嘴,赶緊問二儿子,“墨,你昨晚回來時怎么沒有告訴我和你爸爸呢?”
  “媽,我是昨晚知道的沒錯,但不是回來前知道,是回來之后才知道。”費墨御喊冤著說。
  “什么叫回來之后才知道?我也是昨晚就回來,我怎么就不知道。”費硯徵嗤之以鼻地說。
  費墨御囂張地看著費硯徵,因為他知道他這個寶貝弟弟在吃味,因為每次家時里的“大事”都是讓他先發現。哎!也不是他故意要這樣,誰教他那么走運,每次都恰巧讓他先知道。“早要你勤勞點,你就不要。”他故意气气費硯徵,誰讓費硯徵有事沒事就逗小妹,机會都被占光了,害他都沒机會与小妹享享“手足之情”。
  “勤勞?我不勤勞?我要是不勤勞,還有誰勤勞?”費硯徵大叫。
  “你那叫‘蠻干’,不叫‘勤勞’,昨天晚上你要是愿意出去幫小妹買消夜,你就可以知道了。”費墨御擺出一副胜利的姿態。
  原來是昨晚自己洗澡時無法出去幫小妹買消夜,讓這臭小子碰到,他就說嘛!這臭小子天生有這种狗屎運。費硯徵心想,并以非常不屑的神情哼了一聲。
  “硯,你不要打岔了,讓你二哥赶快告訴我。”翁羽霏輕訴他。
  “媽,你不要急,我會告訴你。”費墨御安撫道:“我昨晚幫小妹下去買消夜,回來時順便去看看我的‘御花園’,結果看到有兩個人在那談情說愛,本來我想好心告訴他們不可擅入,誰知看到了大哥的車,仔細一看原來是大哥帶著一位‘小女孩’在那儿。”
  “小女孩?”其他三人异口同聲,你看我、我看你,怎么也想不到費律徹是個有“戀童癖”的人。
  費墨御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和自己剛看到那個“小女孩”時的想法一樣,不禁在心中感歎,大哥啊大哥,你的品味的确讓人“訝异”。“是身材較小的女孩。”做做好心替大哥解釋吧!否則哪天大哥知道了,自己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翁羽霏瞪了他一眼,“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話還說不清楚。”
  “不過那個女人真的像個小女孩,而且還是個小胖妹,所以我還特別看了一會儿,确定大哥這次是‘情有獨鐘’了。”費墨御將他的感想說出來,“不過這個小胖妹長得倒真的很可愛,雖然比一般女孩胖了一點,不過我偷听了一下,她与大哥說話的內容一點也沒有時下女孩那樣言不及義,他們兩人還聊得滿愉快的,你們也知道和大哥能聊得下去的女孩不多,更何況在‘御花園’里。”
  平時費律徹是一個酷酷的、嚴肅的人,除了至親好友外,很少會主動与人交談,就算是平日在身邊的“女友”,他也總是因為覺得“話不投机”,所以給對方錢財、珠寶、禮物等來增加“相處之道”。所以當費墨御發現他与那女孩聊得那么愉快就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是將她帶到自家花園,費墨御對他的后續行動覺得很好奇。
  看著門外的人熙熙攘攘地走過,伍泌葳卻意興闌珊,受到其他同業新推出的政策,市場一下子都被扰亂了,好像沒有“一元什么”的推銷政策,東西都賣不出了。一早來公司全部的人就被區經理叫進去開會,說是為了因應市場的需要,公司有几項新促銷方案,只不過還未決定,希望大家能提供一個意見。
  鬼扯,還不是上級要他想辦法,他想不出來要大家幫他想,就是有這种令人厭惡的主管,伍泌葳想到這儿,不禁歎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葳,才上去几個小時就‘呼吸’這么一大口,缺氧了?”朱清文看她垂頭喪气地趴在辦公桌上,故意逗逗她,想讓她精神好點。
  抬起頭看了朱清文一眼,伍泌葳將頭又趴下去。“沒缺氧,只是体內CO多,正在慢慢地釋出。”
  “別理她,小朱,她只是‘會后症候群’,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開完會之后她都會這樣。”葉淑賢邊看資料邊說。
  “我知道,只是她這次与以往不太相同,你們兩個下個月就要被調回行政部門,這次‘老漁翁’開會交代的任務你們兩個又不用去想,小葳還有什么症候群?”大家一向都習慣稱區經理叫“老漁翁”,所以朱清文也不例外,他是知道伍泌葳的“毛病”,只不過她這次竟然歎了好几口气。
  葉淑賢一听,停下手邊的工作,歪著頭想一想,好像是与以前有點不同。這次既沒有工作交代,又沒有業績壓力,怎么她會無精打彩?“小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說出來,心情會好一點。”她關心地問道。
  伍泌葳看著兩位好友,心里很感動,只是覺得有一點很奇怪,為什么每次自己心里有事或心情不好他們兩個人都會知道?自己又沒有告訴他們。“有一件事很奇怪呢!”她非弄清楚為什么不可。
  “什么事?”朱清文与葉淑賢兩人异口同聲道。
  “為什么每次我一不高興或心里有事你們都會知道?”伍泌葳表情非常認真地問道。
  朱清文与葉淑賢對看了一眼之后,兩人都笑出聲。
  “有什么好笑的?”伍泌葳不太高興地白了他們一眼。
  “小葳,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心里有事、心里不高興或很快樂都會表現在臉上,而且這些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幸好平時你都很快樂,脾气也還不算坏,忍耐力也不錯,所以你人緣還不錯,不然你就和白花痴一樣,情緒起伏太大會令人厭的。”
  葉淑賢好心地告訴她。
  “真的嗎?”自己真的那么透明嗎?伍泌葳忍不住拿起桌上的鏡子照了照。
  朱清文与葉淑賢被她的舉動逗得哭笑不得。
  “小葳,你照鏡子是看不出來的,‘自己看書自己是永遠看不出來’這句話你忘了嗎?”朱清文看著這個自己向來當做妹妹的伍泌葳,告訴她盲點所在。
  伍泌葳不承認自己那么容易就被看透,她的業績還算不錯,應該算滿會控制情緒的人,怎么可能是那樣的人,假若是這樣,自己應該當不成業務員才對。
  “不要怀疑,你就是這樣的人,你的業績會很好是因為你很認真、很努力,真的是工作時工作的人。”朱清文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歹自己在業務界也有五年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看她的反應還可以猜得出這小妮子在想什么。
  原來自己真的是這樣的人,難怪平時公司的同事有事沒事就會逗逗她,但每次都在她生气之前就嗚金收兵,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伍泌葳想到這,突然想起昨晚与費律徹一起的情景。”那他不就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三番四次都笑得那么大聲。伍泌葳的臉就像苹果般的紅,嘴里低聲咕噥著。
  “小葳,你在嘟嘟嚷嚷什么?臉還那么紅,快招出來是什么事,今天一大早就怪里怪气的,要不是小朱提醒,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月一次的‘不安’,看來是另有隱情,不然你不會這么古怪。”葉淑賢直視著她那清澈的雙眼,想從她眼中探知一二。
  開玩笑,都已經讓他們知道她有心事,怎么還有可能告訴他們這心事為何呢?誰能保證以后又有什么事可以瞞得過。伍泌葳心想著,兩眼滑溜溜地轉。
  葉淑賢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會說實情,而且還打定主意不說,早知道就不該告訴她,讓她曉得她這項“优點”。“好了,別再想了,不想說就不要說,不勉強你。”
  葉淑賢轉身繼續剛剛停下來的工作,“小朱,你也不要管她了,她不想說的事,如何逼問都沒有用的,你還是赶緊將經理交代下來的重大任務完成,這次,我們兩個人都幫不了你了。”
  “淑賢,你就不要故意气她了。”朱清文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小葳,我不吵你了。”說完話,她起身走向資料室去找資料。
  看著兩位好友,伍泌葳心中覺得抱歉,可是像昨晚的呈是很“嚴重”的,怎么可以隨便讓人知道,況且也不知道那個費律徹是真的對自己……還是……她發覺自己的腦袋是一片混亂。
  “鈴!鈴!鈴……”
  怎么電話響了那么多聲,小葳不去接呢?伍泌恩心里覺得奇怪,拉長脖子,從浴室大喊,“小葳!去接電話啊!”
  “鈴!鈴!鈴!”
  “小葳!小葳!”
  “鈴!鈴!鈴!”
  顧不得衣服還沒穿好,伍泌恩直接包著大浴巾從浴室沖出來,跑到客廳接電話。
  “喂!請……”她話還沒說完就只听到嘟——的聲音,看來是對方等太久,將電話挂了。伍泌恩聳了聳肩只好將電話放好,回身想回房去穿衣服時,卻看到伍泌葳躺在沙發上,原來是她睡著了,所以喊了那么多聲她也沒接電話。哎!這個小姐哦,長這么大了,還看電視看到睡著,也不怕著涼。
  蹲下身,她輕輕地拍了拍伍泌葳的臉,“小葳、小葳,快起來,要睡覺去房間睡,在外面睡會著涼了的。”
  伍泌葳睜著惺忪的雙眼,看著她,笑出聲來。
  “笑什么?你在作夢?叫你回房去睡,免得著涼了。”伍泌恩瞪著她說著。
  “姐,你這樣才會著涼,我還不會。”
  伍泌恩隨著她的眼胱,低頭看一下自己。“去!你還說,要不是你睡著了沒接電話,我干么沒穿衣服只圍條大浴巾就出來接電話?”說著說著還將大浴巾拉緊了些。
  伍泌葳看著姐姐的動作,故意饃道:“別拉了,你有的我都有,只是大小不同罷了。”
  “你——”伍泌恩伸起手要打她。
  “別伸那么高,剛剛已經是‘春光乍泄’了,再伸就是‘春光外泄’了。”
  伍泌恩只得乖乖地將大浴巾圍好,不再輕舉妄動。
  “別气了,你剛剛不是說有電話嗎?誰打來的?”伍泌葳不再戲弄她了,免得這位大小姐真的生气,自己吃不完兜著走。心想,看來不只是自己的情緒容易讓人明白,原來他們伍家人都很好“認”的,只有伍家人自己不知道。
  “別提了,一接起來對方就切斷了,還問誰打來的。”伍泌恩站起身來,赶緊往房里去穿衣服,不然真的穿上“國王的新衣”,就算身材再好,她是要去醫院繳“稅金”的。
  伍泌葳伸了伸腰,把電視關了,起身往房間走去,誰知還沒走到房門,電話鈴聲又響起。
  “鈴!鈴!鈴!”
  她轉回身,走到沙發旁拿起電話,“喂!請問找誰?”伍泌葳問著。
  “泌,是我。”
  一听聲音,她就知道是費律徹打來的,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挂鐘,十一點,心想,奇了,他怎么知道她家中的電話?怪了,這么晚了怎么還會打電話來?
  “喂!泌,你在听嗎?”費律徹從話筒中沒有听到任何聲響,所以急忙問道。
  “我在听,你怎么知道我家電話?”伍泌葳馬上將疑問說出來。
  “有心自然就知道,今天工作還順心嗎?有接到CASE嗎?”費律徹用他那低沉有磁性的聲音柔柔地說。
  伍泌葳一听到他關心的口吻,心頭不禁感覺暖暖的,對于問題沒得到答案的事情也沒有放在心中去細想。“還好。你這么晚怎么會打電話來?有什么急事嗎?”不由自主的,伍泌葳也柔聲地回答。
  “沒事,只是想听听你的聲音,我想你十點下班,回到家打理一下差不多也要一個小時,所以才這個時候打,吵到你了嗎?”
  “沒有。”她恍然大悟地想,原來他都算好時間才打過來。
  “你明天還要上班,我不吵你了,記得早點睡,晚安。”
  “晚安。”挂上電話,伍泌葳坐在沙發上發呆地想,這樣子算不算是在談戀愛?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那自己算什么?只不過才出去吃過一頓飯、兜過一次風,就算談戀愛嗎?心里有點怀疑,應該不算什么,但這么晚還打電話過來好像有點暖昧。不對,他好像叫自己“泌”而不是伍小姐,什么時候開始叫的……啊!好像他也讓自己叫他“律”的時候。想著、想著臉紅了起來,她兩手碰著臉頰,一副想找地洞鑽進去的模樣。
  伍泌恩穿好衣服,走到客廳剛好看到這种景象。“小葳,剛剛是誰打來的?怎么一點時間概念都沒有?都十一點了還打來,不怕扰人清夢嗎?”她隨口問道,順手拿起小茶几上的報紙,坐在伍泌葳的旁邊。
  “姐,你怎么那么說,我的朋友哪個不知道我下班時間是十點,等回到家洗個澡、吃個消夜都已經十一點了,不這個時候打來,什么時候打來?”她急著幫費律徹解釋。
  听到她的解釋,本想看報紙了解天下大事的伍泌恩放下報紙疑惑地看著她,因為有一件“天下大事”正在發生。平時只要晚一點有人打電話進來,她向來是長話短說且還會“說說”對方,請對方不要這么晚打來,除非是類似有人“走了”這樣的大事,她才會通融,所有的親朋好友也都知道伍家的這种規矩,所以她的反應伍泌恩十分十分地怀疑。
  “哪一個朋友啊?怎么會不知道我們家的規矩呢?”伍泌恩眯著眼說。
  伍泌葳被問得不知該怎么回答,覺得自己真是自打耳光,早知道說打錯了不就好了,反正她又不知道。
  她准備回話時,馬上被伍泌恩打斷,“我剛剛雖然不在場,可是別相蒙我。”伍泌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說謊騙人。
  “我又沒有騙人,那是剛認識的朋友,當然還不知道家里的規矩。”伍泌葳神情認真地對著伍泌恩那雙追根究底的眼睛。
  想騙誰啊?剛認識的朋友就馬上知道家里的電話號碼,那過沒几天不就住進來了,難不成是……伍泌恩突然睜大眼睛,饒富趣味地看著她,嘴角的弧度慢慢地往上揚。“男的,對不對?而且還不是普通朋友?在哪儿認識,從實招來,記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伍家不變的真理。”她的食指輕輕地點了點伍泌葳的鼻子。
  “啊!”完蛋了,只要姐有興趣的話,那是沒有任何秘密可以守得住的,自己只有全盤托出比較保險,免得她出餿主意。伍泌葳心想,于是就從陳愛梅買大哥大開始說到剛剛的電話,一字不漏地告訴她。
  有趣、有趣,看來這個叫費律徹的人對小葳有意思了。“泌”叫起來還滿順口的,不過有點嗯心就是了。“成毅集團”的董事長,嗯,不錯,至少吃得飽、睡得好,不過据自己所听說,這個費律徹應該是一個嚴肅、不苟言笑的人,是商場上的“戰神”,愈戰愈勇,紅顏知已頗多的,然而倒也未听聞哪個女子抱怨過,向來一次只交一個女友是他的習慣,只是每個過去式都對他“贊不絕口”,所以也沒有听過有什么報复的事件發生,小葳若真的与他談戀愛,如果失戀應該不會有什么症候群吧,伍泌恩在心中評量著。
  “小葳,”她神色嚴肅地說,“你已經成年了,不用害怕,跟著感覺走,但不要失去理智,有沒有談過戀愛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么放開你的心去体會、去融入這個世界,用你的智慧去選擇,沒有人規定一定要談戀愛、結婚、生子,但也不是說你可以不結婚、不生子,而是靠你本身的智慧去抉擇,体會和包容是很重要的,但不是無條件的。”
  伍泌葳很感動地看著自己的姐姐,沒想到她會說也這樣的話,還以為她會糗一下自己,逗逗自己。“姐。”
  “不要太感動了,我只是實話實說。太晚了,赶緊去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拍了拍她的頭,伍泌恩起身拿著報紙回自己的房間。
  一直以為姐沒交過异性朋友,看來是自己錯了,不過怎么沒听她說過?以后有机會一定要問問看,伍泌葳看著姐姐的背影想。
  沖動?會嗎?費律徹挂上電話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太沖動了,十一點了,晚上十一點了還打電話到人家家里,的确不像自己的作風。不過他就是壓抑不下自己的思念之情,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讓自己這樣失了分寸。論樣貌,她也只比一般的女孩長得較甜美;論身材,除了較嬌小外,比例還算均勻,這樣的女孩會吸引自己,的确是有點不可思議。
  也許這一切都只能說是緣吧。命中注定期緣怎么也跑不掉,看對眼就是看對眼,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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