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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所有的事都落幕了。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這樣,可是不知道為何,我卻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降臨在我們之間,我也不清楚。
  好像愛情讓我變遲鈍。
  海晴說:“你相不相信命運?”
  是的,我相信!我相信是命運把她安排來給我。
  “既然命運都會把一切安排好,那么不管我做了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去做,最終的結局命運早就安排好,不是嗎?”
  然后我領悟到了一件事。
  雖然我曾把海晴當成棋子,但命運卻早就安排好最后我會与她相戀;就像薇芬,她和林振誠是早就注定好會變成如此,是誰也無法強求。
  雖然我對他曾傷害薇芬的事還不能完全諒解,但我已經決定不再進行這件報复的蠢事。林振誠的結局,相信命運早就安排好了,就像海晴說的,等著看就好了。
  想通了,就發現自己比以前快樂了,一切好像不再那么陰郁了,有時抬頭看天空,發現——
  它似乎也在對我微笑。
         ※        ※         ※
  殷海晴和林振誠端坐在靠窗的位置,細細品嘗著香濃醇厚的熱咖啡。
  上次他和她談著冷薇芬后,海晴已經有一個星期之余沒有碰到他了,這次意外接到的電話讓她感到詫宅,他的語气似乎有些怪异,像是興奮,他的神情不再像上次碰面一樣落寞,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這令她想起冷昊天——
  冷昊天最近像是吃錯藥似的,常常送她一大把玫瑰花,要不就是三天兩頭地帶她去一些好玩的地方,有時去看日出、帶她去賞月、駕著跑車開上高速公路到桃園机場轉一圈又轉回台北。
  這段期間他帶她去了大大小小下几個旅游地區,這兩天甚至在安排計划南下,到懇丁、恒春地區作趟中途旅游。
  林振誠輕啜一口咖啡,定定地凝視她若有所思的笑容,“你今晚看起來似乎特別愉快,是否有什么趣事值得与我分享?”
  殷海晴抿抿唇淡淡地笑了,“還不是跟從前一樣,倒是你,今天顯得特別開心,而且還神秘兮兮地在電話中一點也不肯告訴我。”
  “有點小事情想与你慶祝。”林振誠露出標准的“林振誠式”的迷人笑容,笑著眨眨眼。
  海晴表現出一副不怎么感興趣的表情,懶懶地用雙手托腮看著他,“哦!”
  “你怎么可以不感興趣呢?他佯裝生气地白她一眼,“這樣子教我怎么接下去嘛!”
  海晴被他孩子气的表情逗笑了,“反正我問与不問,你最終都會告訴我嘛!因為你找我來慶祝,不是嗎?”她俏皮的皺皺鼻。
  林振誠沒好气的咕噥,“至少你也要表現一點參与感啊!讓我真沒面子。”
  “好啦!好啦!沒見過像你這么囉唆的人!”海晴輕笑地連連搖頭,“請問你是中了第一特獎才請我吃飯慶祝嗎?”
  “拜托!現在是雙月,統一發票中獎號碼還沒出來,要不再想想?”他挑戰高眉毛笑著。
  海晴側著頭仔細的想著,還是想不出有什么好慶祝的。她抬頭看向林振誠,正要告訴他她放棄了時,她直勾勾地迎向他的視線,卻被他眼中所盛滿的光彩給愣了下來。
  那眼眸中盛著太多复雜的情感,而且是針對她,那是一种看情人才會有的眼神,怎會發生在他身上?
  “想到了沒?”林振誠柔聲地打破她的沉思。
  海晴訥訥不安地不知該如何措辭了,“我——”
  “想不出來?沒關系!我公布答案,今天是我生日。”
  “啊?!”她訝然的微張著嘴,“你生日?”
  林振誠肯定地點點頭,“是呀!沒必要那么吃惊吧!難道你沒有生日?”
  “廢話,當然有,不然我怎么出生的?”海晴翻翻白眼,“問題是你怎么會在這?難道你沒辦派對?”
  “Yes,今年和去年不太一樣?”他仍舊是神秘兮兮地不肯一次把重點說出來。
  殷海晴懊惱地皺著眉,“哎呀!你怎么不早告訴我,剛剛在電話中也不說,今天是你生日,理當是由我來替你慶祝才對。”
  “我約了你不是嗎?”林振誠笑得愉快。
  海晴有所悟地挑高眉,他生日誰都不找,就偏偏約她一個人幫她慶祝,到底有什么事?
  “可惜我沒能來得及買价禮物給你。”
  林振誠含笑的眼瞳閃爍了一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要求自己想要的生日禮物。”
  海晴愣了愣,但,是自己先提出來的,沒有理由拒絕他,可是又感到不太對勁,相信他不會提出太過份的要求,于是她默聲地點點頭。
  “好极了。”林振誠由西裝口袋掏出一個玫瑰花造型的錦盒,“我的禮物是希望你能替我把它戴上。”
  他緩緩打開盤子,把它推到她面前。
  錦盒的絨布上是一枚戒指,那枚戒指是最近德國名牌珠寶“NIESSING”在台新推出以技術取胜的新款鑽戒,璀璨的鑽石斜鑲在戒台上。
  海晴心中一凜,只能靜靜地望著那枚戒指。
  “你在開玩笑,你生日怎么反送我東西,這不是太奇怪了。”
  “看著我,海晴。”林振誠柔聲地喚她,“這不是玩笑,而且我十分認真,我希望你能為我戴上它。”
  海晴心緒混亂地垂下頭瞪著自己的手指,“戒指不能亂戴的,我……”
  “我沒要你亂戴,這是一枚婚戒。”林振誠俯過身來雙手覆上她的,“我要你嫁給我。”
  海晴微發顫著,表情像是受到惊嚇而不知所措的孩子,“你不是愛著冷薇芬嗎?又怎么會……”
  “她死了,記得嗎?”他沉聲地坐直看著她。
  海晴逸出一絲牽強的微笑,“你又不愛我,你只是因為我是冷昊天的女朋友才來向我求婚,這根本主荒謬了。”
  “我承認,我曾是因為你是冷昊天的女友才來追求你的,可是自從和你相處后,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才會利用這次机會向你求婚。我考慮了很久,才作出這個決定。”他的眼神定定地睨著她。
  海晴搖搖頭,“我并不愛你,戒指你留給其他女孩吧!因為我愛冷昊天。”
  林振誠對海晴綻出輕柔的微笑,可他的眼光卻是那樣的凄涼,“你是另一個教我真心喜歡的女孩,可是我卻沒那么好運。”
  她不值得!當初她是處心積慮地去接近他的,海晴苦笑的搖頭,其實林振誠并不像外頭傳言的那“坏”。
  “我很抱歉。”海晴誠懇的說。
  “不用對我道歉,或許是我太急了才會嚇著了你,不過我的求婚依然成立,我可以等。”林振誠柔聲的說。
  海晴震愕地望著他,“我看你還是等下個女孩吧!”
  林振誠只是無所謂的笑笑。
  海晴在心底沉重地歎了口气——這愛情游戲難了。
         ※        ※         ※
  海晴一回到家就赶緊走到冷昊天的住處,可是面對她的是一室孤單的黑暗,她沮喪地走回自己的住處。隨手扭開音響,讓音樂游蕩在室內。
  自她听到林振誠的求婚后,她就開始坐不住了,隨便找個理由告辭,她拒絕林振誠送她回家,自己匆匆豬上計程車就直奔回來,因為她突然好想念冷昊天,而面對著林振誠今她不安。
  當触及一室的黑暗,她才猛然想到,原先她和冷昊天是要一起共進晚餐的,可是突然有緊急的事召他回公司,所以她才有時間赴林振誠的約。
  可是那根本像是“鴻門宴”嘛!
  歎了口气,海晴輕撫花瓶上那束嬌嫩的玫瑰花,心中的不知所措仍無法平息,她想立刻就看到冷昊天。
  海晴常在想,為什么那么多男人,自己偏偏選冷昊天來愛呢?是生命中的巧合?就像走在人群擁擠的街道,有誰會去注意到和自己擦身而過的第一百個人是男還是女?她曾認為在上百人的街道上要找到似曾相識的人、事、物好難,可是事實證明,她就曾在熙攘的街上一眼認出冷昊天,當然當時還有林振誠。
  可是這兩個男人,為什么就只冷昊天如此牽動她的心?
  海晴走到電話旁,迅速地撥著冷昊天公司的號碼,許久之后,卻仍未有人接起,挂上電話,她改撥他的行動電話,可是話筒卻傳來收不到訊號的口訊,放下電話,她無力地癱在沙發上,無意識地瞪著天花板。
  這件事不該讓冷昊天知道呢?他若知道了又會掀起什么風波?還是自己處理就好了,至少比較低調,免得惹出大麻煩來。
  看著花瓶上的花,海晴再想到冷昊天便不由自主地笑了,想著這些日子的相處,他還說改天要她和他一起搬回“晉園”。
  “晉園”!她怎么沒想到,冷昊天會不會回去那里去了?一股沖動促使海晴不假思索地就動身。
  一個鐘頭后,殷海晴站在銅雕大門前,遲疑眷戀地看著一旁挂著用篆刻雕成“晉園”的楓木板,正思索該如何進去時,卻發現大門并沒上鎖,這點令她疑惑。
  她猶記得第一次踏上這里是和冷昊天“交易”的那一天,而這周遭的一切都如印象中一樣沒變。夜風吹拂著樹影發出唏嗦的聲音,空气中散發出淡淡的花香。
  夜好深、好沉,寂靜中透著一股詭异奇特的气氛。
  海晴在一旁看到了冷昊天的車子,她興奮的跑向那扇白色的廳門,正准備敲門呼喚冷昊天的名字時,里頭卻傳來冷昊天那低沉卻含怒的低吼,她皺眉地愣一下,不明白是誰惹得他如此生气,因為他已好一陣子不再憤怒了。
  聳聳肩,海晴再舉手要敲門時,里頭傳來細柔的女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特別清晰。
  海晴的心被一抹痛楚揪緊,想轉身逃离,隨即意識到不對勁,因為冷昊天的口气并不像和某個女人在卿卿我我,他在生气。好奇心的驅使下,海晴走到一旁的玻璃窗,看到一個長發女子背對著她,而冷昊天那英挺的臉龐布滴了不贊同和怒气。
  海晴感到愈來愈疑惑,偶爾听得談話聲,不久,她看到女子站了起來,慢慢地海晴看到她的側臉,那姣美的輪廓令海晴覺得很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儿見過;女子的聲音透著哀傷、低泣,教海晴感到迷惑。
  小心翼翼地,殷海晴把視線再次投入客廳,這次她清楚的看到女子的臉孔。那是一張美麗絕倫的臉蛋,即使臉色蒼白、悲涼卻掩不住她的秀麗,那張臉蛋她見過,難怪她會覺得熟悉!
  海晴怔怔地靠在牆壁,虛弱的雙腳几乎撐不住她的身子,那位美麗女子就是林振誠和冷昊天皮夾中照片上的女孩,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殷海晴緊咬著下唇,覺得一顆心空洞洞的,眼眶中逐漸凝起淚水,耳畔仍清楚听到他們的對話。
  海晴從未想過冷昊天會騙她,可是現在事實卻擺在眼前,站在客廳的男女一個是冷昊天,一個是已“去世”的冷蔽芬。死人复活?鬼才相信!
  淚水控制不住地掉落,靠著牆,海晴咬著唇無聲地落淚。
  被騙了!被耍了!那么冷昊天愛她也可能是個謊言?殷海晴,你忘了,這是個游戲,是個把愛情玩玩弄于股掌的游戲呀!你不早一開始就知道了?海晴哭笑地自嘲。
  轉頭再看一眼冷昊天,海晴擦掉臉頰上的淚痕,看著那坐在沙發上的冷薇芬,她想大聲狂笑嘲弄自己,可是她終究沒有。歎了口气,抬頭看夜空,她渾渾噩噩地邁開步伐,一步又一步無意識向前走。
  留在這里也沒用了。
  沒想到一個夜晚帶給她兩件震惊的事情。
  殷海晴冷笑地走出晉園。离開吧!這里再也沒有值得留戀了。
  “晉園”這個美麗的地方,兩次都令她出乎意料外的詫愕。
  “你怎么回來了?”冷昊天面帶寒霜,厲聲地低吼:“為何不乖乖地待在美國?Allen怎么舍得讓你回來?”
  他定定地看著眼前秀的女子,多年未見,她仍如印象中的柔弱,可是她的眼眸已然堅定。今晚接到她的電話時令他錯愕了好陣子,匆忙取消和海晴的約會就赶到這里來找她——冷薇芬,或叫作冷沂瑩。
  當年她自殺獲救后,就得了“厭食症”開始不吃不喝,好不容易喚醒她,于是大家決定把她改名送到國外,并對外宣稱冷蔽芬這號人物已不存在。
  為什么這么多年后,她又要回來呢?
  “不能回來嗎?”冷沂瑩澀澀地笑了,“事實上Allen赶我回來的。”她轉頭望著壁上的畫。
  Allen?怎么可能?他是那么深愛著沂瑩,怎么可能舍得她离開他的保護范圍?
  她淡淡地搖搖頭,“不談我了,爹地要我問你,為什么要和愛麗絲解除婚約,他老人家很生气的。”
  “先告訴我,你是怎么說服Allen讓你回來?”剛才他已經接到父親打來的越洋電話,可見她是瞞著大家靠Allen才得以回國。
  沂瑩看著窗外,因為——我一直忘不了他,很可笑是不是?”
  “是笨!我真怀疑你的碩士學位是怎么拿到的。”冷昊天怒不可遏地吼著,“那种男人有什么好,你還得不夠教訓嗎?這些年來他根本沒有停止過換女人的習慣,你……真會被你气死。”
  “我也知道自己不對,可是我真的……真的忘不了他……”她的眼眶流下淚水,心中不胜愁苦,“Allen也知道,他愿意給我一個机會,他告訴我即使受傷了也不可以再想不開,他愿意等我。”
  冷昊天歎了口气,剩下的只是气后的無力感,為什么她在感情上要那么執著?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
  他走到沂瑩的背后將她的身子扳過來,“你為什么要這么傻!”
  沂瑩哭倒在冷昊天的怀里,“對不起,大哥,我真的忘不了他,我真的試過了,可是……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冷昊天安慰地拍拍她的背,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發現有個黑影動了一下,他皺皺眉地讓沂瑩在沙發上坐下。
  “你今晚就睡這,我現在有事先去辦一下,等會我就回來了。”
  冷沂瑩揀著淚水點頭看著冷昊天急忙地跑出大門。
         ※        ※         ※
  冷昊天很快地就攔到他要找的人,當他看清楚是殷海晴時,他的心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尤其是看到她那蒼白的臉色,更讓他猜到了大半。
  “海晴!”冷昊天的聲音咽症低沉而充滿了痛楚,“先和我回‘晉園’,現在已經很晚了。”
  殷海晴雙眼進射出冰寒的目光,她用力地甩開冷昊天的手,“你放開我!”
  “海晴——”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你不能不听我的解釋就判我的罪,我……”他慌張地想挽留她,看到她眼中的冰冷更教他難受,他沒想過要和海晴分离,他已經深愛到無法离開她了。
  “你騙了我,你告訴我冷薇芬死了……”
  “我沒有,我只說薇芬自殺而已。”冷昊天困惑的解釋著。
  海晴冷笑地搖搖頭,“都不重要了,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要得團團轉,夠了,游戲結束了。”
  “我是真的愛你,海晴!我并沒有在和你玩游戲,你要相信我。”冷昊天把她扳過來面對自己,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的眼睛。
  能相信他嗎?海晴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突然覺得斗好累?”我的腦子現在無法思考,讓我走吧!”
  “我送你,現在太晚了你一個不安全。”看到她悵然若失、眼神空洞洞的模樣,教他心痛、擔憂。
  殷海晴的眼角余光看到一輛車慢慢地停在后側方,她看到林振誠站在車門旁看著他們,她很慶幸剛才自己利用冷昊天車上的電話打給他。
  “不用了,林振誠會送我。”說完,揮開冷昊天的手,海晴靜靜地走向林振誠,坐上他的車。
  冷昊天發出一聲凄槍痛苦的叫喊,雙手握緊成拳。
  該死!怎么會這樣?難道他就這樣失去了她?冷昊天的臉瞬間刷白,他害怕失去海晴,他發現他自己不能就這樣的失去她……
         ※        ※         ※
  房間里一片黑暗,窗外的月光照在房間里的一角,清清冷冷的,有种孤寂的味道。
  空气中流蕩著愛爾蘭女歌手恩雅那如歌如泣的樂曲。
  殷海晴落寞地曲弓著腳坐在床上,她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里望著天花板兀自發著果,她成功的躲過了冷昊天,卻控制不住自己日日夜夜思念他,無論她如何喝阻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可是都無法成功。
  那晚林振誠自“晉園”送她回中山北路后,她就找出行李袋將衣物一件件地收進行李中,毅然地回到“自己”的家,狠狠地把自己關在家中三天。
  這三天,她想了很多事情,的确,冷昊天并沒有言明冷薇芬已經去世了,是林振誠告訴她這個消息的,看來很有可能是冷昊天要拒絕林振誠的探訪吧!可是他也沒告訴她實情,卻誤導她錯誤的觀點,這點教她生气。
  离開了冷昊天讓海晴整個人、整顆心都陷入一股陰郁難解的愁緒中,她一直落落寡歡。
  我不能再過著想他的日子了!殷海晴在心底大聲地命令自己。
  我現在不是全身而退了?這個荒唐的愛情游戲已經結束了,我可以再過著自己的生活了,不該再被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來紊亂自己的思緒,海晴一字一句地鞭笞自己。
  她應該振作精神,而不是窩在房里黯然神傷。意志消沉,或許出去走走會好過些。但她竟害怕遇到冷昊天。
  唉?她的心還留在他身上。重重地歎了口气,海晴心煩地抓抓頭發,從床上跳下來,坐到梳妝台前,抓起梳子沒意識地梳理頭發,望著鏡中那張蒼白削瘦的臉蛋,她就怨自己為何要虐待自己,她決定上點淡妝,出去好好逛逛。
  她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龜殼中不出來,既然是遲早會碰面的,故意躲避也不是辦法,除非他已無意再找她。
  決定了之后,海晴對鏡中的女孩綻出一抹笑容。
  突然,她開始期待冷昊天主動來找她,她想听听他的“解釋”……
         ※        ※         ※
  一個星期過去了。
  海晴等到的不是冷昊天而是林振誠,她不相信冷昊天會不知道她在哪里,那剩下的可能就是——他真的不要她了。
  “看來——你的心情還是沒轉好。”林振誠淡淡地喝著咖啡,慢吞吞地沉吟。
  原來神采飛揚灼俏臉,如今卻是悵然若失的削瘦,海晴依是沉默地看著玻璃杯,耳畔不時傳來她輕輕歎息。
  林振誠伸手握握段海晴的手,“真的和他鬧那么僵?他有沒有去找你?”
  殷海晴的瞳孔縮了一下,眉毛愈攢愈緊,“沒有。”她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端起紅茶喝一口,我沒事的,你放心。”
  “這种自欺欺人、睜眼說瞎話的日子并不好過,你真的不想和我談談?”
  看著林振誠一臉真誠、鼓勵的表情,殷海晴心中好感動,她含著淚淡淡地一笑,“我和他可能真的完了,原本以為已經是雨過天晴了,誰知道問題還沒結束。”
  林振誠犀利地緊盯著她,“所以,你把自己折磨得像游魂?冷昊天怎么可以這樣冷酷無情地對待你。”
  海晴定定地看著他,她很想告訴他,冷薇芬并沒有死的事情,因為很顯然他并不知道這檔事。
  “我不會有事的。時間可以療傷,日子久了就會淡忘這一切了。”才怪!事實上,她好想冷昊天,也怨他的無情。
  “嫁給我,讓我照顧你。”林振誠實地冒出這一句,讓海晴一陣錯愕。
  海晴咬咬下唇地搖頭,“你不是認真的。”
  林振誠扳起海晴的下巴,要她看著他,“我當然是認真的,這些年來最認真的一次。”
  “可是我并不愛你呀!”這一刻海晴已分不清他的話有多少真實性,她只能暈眩又迷惑地看著他。
  “你不會討厭我吧!”見到她搖頭,林振誠安心的一笑,“或許我不愛你,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這些年來,我已經厭倦扮演花花公子,在不同的戀情中游移,我也希望能安定下來。雖然我們不相愛,但也不會‘貌合神离’的太過份,我知道你愛冷昊天,就如同你知道我愛冷薇芬一樣。”
  他握著海晴的手談淡地開口道:“而我絕對會‘尊重’你的意思,我希望你能過得更快樂。”他是真的喜歡海晴,她是第一個不排斥薇芬在他心里存在的女人。
  海晴若有所思的沉吟,“我問你,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冷薇芬當年沒有死,如今她再回到台灣,你會怎么辦?”
  林振誠一愣,嘴角閃過一絲抽搐,“說不一定她根本不想見我,她一定恨我很深。”
  “如果——她根本忘不了你,這些年來一直都深愛著你呢?”殷海晴微微地一笑,据她上次的“偷听”,冷薇芬這次回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林振誠,不過她也很納悶冷薇芬為何不來找他呢!大概是冷昊天制止她吧!
  林振誠嘲弄的一笑,“不可能的,我當年傷她那么深,否則她不會選擇死亡來告訴找她的絕望。”
  “如果她還愛你,并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娶她嗎?”海晴試問著。
  “她讓你很困扰嗎?”林振誠淡淡地掀起嘴角,眼神充滿了犀利。
  海晴立刻從喉嚨中冒出一陣輕笑,“當然不是!我只想知道答案。”
  林振誠盯著她坦然的笑臉,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會。
  海晴綻出一抹美麗眩目的笑容,“知不知道‘柏拉圖’?”
  “當然知道。”林振誠點頭說。
  “說說你對他的觀感吧!”海晴挑眉說。
  林振誠沉吟地想不會,“一個利用‘愛情’卻還是追不到女友的家伙。”
  殷海晴被他的“精辟見解”給逗笑了。她笑意吟吟地靜靜望著他,“好,我答應你。”
  林振誠一時愣住了,隨后恍然大悟的笑了。
  這是她最后的賭注了——海晴笑著看他,但心中卻不住地泛起陣陣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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