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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出乎林如意意料之外的,伍詠寰那個蒙古大夫還真有兩把刷子,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她的腳就能活蹦亂跳、行動自如了。
  這天她趁慕容展要出門,死纏著他要他帶她回內湖的家看看,否則從天母的山上走下來,恐怕又要把她剛痊愈的腿給走斷了。
  慕容展雖然擔心她的腳才初愈,不宜太久走動,但是拗不過她,只好帶她下山,以免這小妮子趁他不在時偷溜又遭到襲擊。
  車子才剛過自強隧道,進入內湖的領域,就被兩台車從前面堵住,司机机伶地從旁邊的小巷彎進去,但也被早在那等待的車子給擋了下來。
  從車上走出兩個身形高大的人,一臉的肅殺气息,加上糾結的肌肉、矯健的身手,想必他們是高手。
  “盟主大人,我們老大想請你和你的女人過府一坐,不知肯否賞光?”其中一個較斯文的人拍打著車窗對慕容展說。
  慕容展由車子的后照鏡衡量了一下情況,前面那台車子加上這兩個人共有四名大漢,黑色西裝下都有隆起的部分,看來都配著槍,后面兩台車也圍了上來,車內走出七八名打手,個個都是一時之選,顯然這是一次有計划的行動;只是他們行蹤為何會泄漏,因為鷹盟盟主一向行蹤如謎。
  “盟主哪是你們隨意請得動的!”隨身的保鏢開門對著他們說。
  一向隨車的都是湛昕,但是今天他剛巧有私事,則由黑鷹的另一名精練干部代替他的職責。
  “你閉嘴!這里沒你說話的分!”另一名惡臉大漢拔出槍對著保鏢說。
  “桑原,退下!”慕容展見桑原也要拔槍,連忙出聲喝止。
  畢竟年輕气盛,缺乏沉著,如果湛昕在場,他不會激怒對方,他會無聲無息地將他解決,然后保護慕容展脫困。縱然黑鷹的其他干部都有敏捷的身手及神准的槍法,但是湛昕的那分沉著及多年歷練的經驗,卻不是他們頂替得了的。
  “你們老大是誰?”
  慕容展拉下車窗与他們對談,他估計他隨后保鏢的那台車一分鐘之內會赶到,他受困的消息一傳回總堂,五分鐘之內這附近的堂口就會出動人馬,他只要稍微拖延些時間就能脫困。
  “跟我們去了就知道。”
  仿佛知道救兵很快就會到,他們也不想和慕容展浪費時間,拿槍指著他逼他下車。
  見到盟主被槍指著,桑原和司机都有動作,但是慕容展舉手制止他們,不讓他們輕舉妄動。
  “她不是我的女人,讓她走!”慕容展從容地面對他們,示意要讓林如意走。
  “別開玩笑了!誰不知道鷹盟盟主最近迷上了一個小女人!”舉槍指著慕容展的人譏諷地笑了一下,然后用色迷迷的眼睛瞄了一眼車內的林如意。
  “如果你查得夠清楚,應當會知道她是我紅鷹首領的女人。”慕容展聲音中含著無限的威嚴逼視著他。
  那人被慕容展威嚴的气魄嚇了一下,隨即又開口反駁:
  “鷹王將他心愛的女人交由得力手下紅鷹保護,這是全黑道的人都知道的事,錯得了嗎?”
  慕容展的眼睛眯了起來,透露著危險的訊息,這是他脾气爆發前的征兆。
  這是怎么回事?林如意是他的女人?為何會有這樣的傳聞?尹喬風在做什么?
  為什么沒有向他報告這件事?鷹盟真是安逸太久了,他該好好整頓一下。
  “走吧!別再拖時間了,我知道你在等救兵,但他們半途都被攔下,不會來了!”較凶惡的那名大漢耐不住性子地對他們吼。
  沉默許久的林如意拿出一個十元硬幣,向持槍指著慕容展那人的眼睛丟去。
  “哈!准斃了!”林如意高興地拍手大叫,這是她腳受傷期間,無聊時所訓練出來的絕技,沒想到今天竟能派上用場。
  慕容展趁那人被林如意丟中眼睛失神之際,將車門大力推出撞倒了他,隨即下車將后面涌上來的打手三兩下打得飛离十尺遠,在同一個時刻,司机掏出了一把槍將持槍對著桑原的人擊倒,而桑原也發揮他快槍手的本事,連續兩發子彈將另兩名帶槍的大漢擺平。
  “哇!好棒!比電影中的情節更帥!”林如意為他們的動作贊歎不已。
  “走吧!要崇拜以后有的是時間,現在不走,追兵就追上來了。”慕容展用力將林如意拉下車子,往旁邊的小路跑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從巷子的兩側入口涌入了大批的人,司机和桑原幫他堵住了追兵的去路,展開一場槍林彈雨的激戰。慕容展緊拉著林如意快速奔跑,不是他貪生怕死,他更不是棄伙伴于不顧的人,只是他肩上扛著數万個兄弟的生命重擔,容不得他輕易地死去;況且林如意在場,他不能讓她處在危險之中。
  那條路是條死巷,路的盡頭是座廢棄的倉庫;慕容展拉了拉深鎖的大門,想著要如何越過這座門。
  “這倉庫應該有后門吧!”說著說著,林如意拔下頭上的一根細發夾,三兩下就把門打開了。
  “你這招哪里學的?”慕容展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如意,她怎么會這偷儿的把戲?!
  “電視上呀!我練了好久才會的,像這种鎖根本是小儿科,要是新式大廈的安全鎖,我就沒轍了。”林如意吐了吐舌頭,俏皮地回答,還以為慕容展在佩服她呢!
  “你真是太亂來了!剛才竟敢對人出手,你不怕他對你開槍嗎?”想到林如意大膽的行為可能為她招來危險,他不由得低聲斥責起她來。
  “事實上他并沒有開槍呀!”林如意不服,她可是為了救他耶!
  “待會再跟你算帳,快走!追兵來了!”慕容展听到遠處的腳步聲,畢竟桑原他們只有兩個人,恐怕已遭不測。他不由得心抽痛了一下,因為兄弟的傷亡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他將大門的鎖重鎖回去,這暫時可抵擋一陣子,進入倉庫,他們就看到黑暗的倉庫中有一扇微透著光的小門,小門只是一片薄薄的木板,慕容展用力一踢就開了。
  從小門走出去是一條更小的路,寬度只容一個人行走,慕容展讓林如意走在前面,自己殿后,走出小路便看到一條車水馬龍的大馬路。
  “哈!Luckey!這里有一輛机車忘了將鑰匙抽走,我們可以暫借一下。”林如意如獲至寶地大叫,轉而看向慕容展。
  慕容展呆立原地,面有難色。
  “性命攸關耶!借一下而已又不是偷,等安全了以后再好好賠償机車主人就好了。”林如意全力地勸服他,顯然是誤會了他面有難色的原因,但不一會儿她便恍然大悟:“難不成你不會騎机車?鷹盟盟主耶!連這种小玩意都不會?”
  林如意開始大笑起來,夸張得眼淚都笑出來了。
  “現在恐怕不是你取笑我的時候,我們得赶快另覓交通工具!”他多少年來都是轎車接送,碰都沒碰過机車,他甚至怀疑這么小的机器載得動兩個人嗎?
  “不用了,我載你!”林如意收斂起笑意,朝机車走去。
  “嗯!上來呀!”林如意拍拍机車后座催促他上車。
  她要用這种小綿羊机車載他?開什么玩笑!堂堂鷹盟盟主讓一個小丫頭用這种五十西西的小車載著他滿街跑,這成何体統?
  “不用怕啦!我的技術很好的,你再不上來,追兵就來了。”林如意將机車發動得轟轟作響,催促著慕容展上車。
  唉!遇到她,他什么形象都沒了;攸關著兩人的生命,他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慕容展走到林如意身邊,沒有上車,解下手表丟置一旁。
  “你做什么?那表很貴耶!”林如意看得出來那是只精密的名表,只是不懂他為何要將它丟棄。
  “表里有發訊器,我怀疑我的訊號被竊取。”否則那些人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蹤。
  “也對!免得追來的不是救兵,而是追兵。”只是好可惜,那樣名貴的表,他竟能毫不眨眼地將它丟了,他還真是視金錢如糞土啊!
  那只表是尹喬風看上它的精密性,能讓他利用改造他才買的。慕容展一向不注重外在穿著,只要舒适就好,昂不昂貴倒無所謂。
  “你要抓好哦!我要起動了。”林如意在他上車后認真地交代。
  其實她根本無須交代,以她飆車的速度,他不緊緊抱著她都不行,他甚至怀疑她是個女飛車族。
   
         ☆        ☆        ☆
   
  林如意依照慕容展的指示,將車騎到內湖附近的一個小堂口,一路上的惊險剌激自是不在話下,慕容展還在心里暗暗地發誓,以后絕不再讓林如意碰這東西,否則早晚她會將自己的小命給飆掉。
  小堂口當然沒有總堂的气派庄嚴,但是鷹盟特有的正義气勢還是有的;看到堂口上高懸的翔鷹標志,林如意感到一陣親切和安全。
  門口的兩個男人看到慕容展和林如意朝他們走過去,立刻上前盤查。鷹盟的人遍布全省,當然不可能每個人都見過盟主,再說盟主神出鬼沒,不認得他是當然的,有時甚至連他們的堂主都可能不知道他是誰。
  “請你們堂主出來相見。”慕容展見他們上前,立刻說出來意。
  那兩個男人看得出他气宇不凡,絕不是尋常人,于是恭敬地進去請堂主。
  那堂主倒出乎林如意預料地,跳脫了鷹盟“美男”的模式,是個微胖的中年男子,更确切地說,倒像是鄰家慈祥的伯伯。
  “我是曲再雄,不知先生找我何事?”他不像讀書人,說話卻也彬彬有禮,想必是嚴格的盟規調教出來的。
  “我是總堂來的人,有要事相談,可否入內詳談?”他盟主的身分不能輕易讓人得知,因此他要求私下談。
  曲再雄見他的气質与總堂的人相似,不疑有他,便請他進去。
  等閒雜人等全避開后,慕容展脫掉他的上衣,露出了他背上那幅象征他地位的刺青圖案。
  原來在他背上,難怪那天她找不到。林如意看清他背上的圖案后,差點惊呼出聲!是一只巨大的雪鷹,占滿了他的整涸背,它像是振翅欲飛,又像是看准了獵物蓄勢待發;精銳的眼睛盯著前方,就像你是它的獵物般,令人發顫;精湛的線條表現出它的威猛姿態,好像它活生生地就在你眼前。
  雪鷹,林如意當然知道,她在研究老鷹時便愛上了這只大鳥。它是傳說中的鷹族之王,沒有人真正見過它。無論是在敏銳或攻擊力上都是其他鷹族望塵莫及的,它盯上的獵物沒有一個跑掉,但是除非真正饑餓,否則它不會輕易攻擊其他動物。
  林如意愛上的是它孤傲高貴的气質,總是高高在上地傲視万物;天地間任它縱容飛翔,仿佛沒有什么東西能阻擋得了它,而它的尊貴就像他。
  雪鷹還有一個傳說令林如意痴迷,傳說中它一生只有一個伴侶,倘若配偶不幸遇難,它便會在遇難的地點日夜哀號盤旋,直至力盡气絕而亡。唉!它的這种痴心,試問人類几人能有?
  慕容展背上的雪鷹令林如意莫名地感動,她激動得想伸出手去触摸它,卻被曲再雄的聲音喚醒了過來。
  “盟主!”曲再雄領著他帖身的兄弟必恭必敬地對慕容展行了個九十度鞠躬禮。
  這個圖案他當然認得,每一個堂主在即位那一天都會見到印有雪鷹圖案的盟主手諭,這代表鷹王的標志,也是他們敬愛的盟主的象征。
  “我在內湖遇截,我要你立刻通知總堂,并馬上派人援助留在那里的兩個人。”慕容展威嚴地發號施令,口气中有著果決与權威。
  “是!”曲再雄立即交代手下行事,他的臉上含著興奮与忿怒的交錯情緒。
  能見到盟主本人是何其大的榮幸,他還親自向他下命令,這議他這個堂主及其他兄弟興奮异常;而內湖是他的地盤,竟有人膽敢在此對盟主不利,這讓他非常地生气。
  曲再雄精确又迅速地調度人馬,完全展現出鷹盟堂主應有的能力。林如意看才一會工夫,堂內已集合了几十個人,她和慕容展只要安穩地坐著等他奉茶,其它事已無須擔心了。
   
         ☆        ☆        ☆
   
  總堂得知盟主的消息后,立即派了一隊人馬恭迎他回總堂。其實尹喬風在發現盟主的訊號有异后,即派人赶去支援,及時地救了桑原和司机兩人;但因為慕容展將發訊器丟棄,所以一時查不到他的下落。
  “可有人員傷亡?”慕容展步入總堂,見到尹喬風第一句話便如此問,因為愛惜手下的性命是他最令人愛戴的特質之一。
  “几個兄弟受了點傷,金鷹醫療小組已處理過了,沒有大礙。”尹喬風具實以報,臉上仍是一貫的輕松自若。
  “我的行蹤為何會泄漏?”慕容展在看到他丟棄的那只表在大廳桌上,又加問了一句:“訊號被竊取?”
  “訊號沒有問題,我怕是有內奸。”尹喬風將那只表,又拿起交還給慕容展。
  他的話震撼了在場的人,“內奸”這种字眼不該會在鷹盟內出現,因為盟內所有人都是被信賴的,就是死也不會有人出賣盟主的。
  “誰是內奸?讓我抓到,我一定讓他后悔出生!”沉昊緊握雙拳忿怒地說。
  “哪一涸幫派策划的?”慕容展坐到沙發上沉著地問著尹喬風。
  盟主被截是一件大事,幸虧這次那幫人意在生擒他,否則他可能早已曝尸荒野了。從這次精練的手法及巧妙的安排來看,顯示這件事已計划許久,這不是一般小幫派辦得到的,而且他們敢在离鷹盟總堂不遠的地方截人,可見他們的勢力也非同小可。
  “飛虎幫。”要查出幫派的名字并不困難,只要抓一兩個人逼問一下就可得知。
  “飛虎幫?那不是湛昕以前待過的幫派嗎?”
  沉昊的話引起大家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湛昕身上。
  “飛虎幫現在的幫主是卜忠良,湛昕今天見過他。”
  尹喬風再次道出令人震惊的話。
  卜忠良是湛昕在飛虎幫時唯一對他有恩情的,他今天与他見面而不在場,盟主就剛好受襲,這是任誰也不得不怀疑他的。
  “湛昕?”慕容展看向湛昕詢問他。他不愿怀疑他,但他知道湛昕是個有恩必報的人,這件事非同小可,關系著鷹盟的存亡,因此,他不得不謹慎。
  “我是見過他,他要我回飛虎幫,但我拒絕了。”卜忠良今天找他,基于恩情他才出面見他,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种事。
  怀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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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云軒:http://members.nbci.com/yunxuan/novel.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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