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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黑風高的夜,一條黑影以無比迅速的身手一次次閃過紫外線探測燈的來回巡測。
  倏地一個不小心,身形被探測個正著,霎時間警鈴大響,十几個獄警追了出來……
  “來啊,快啊!有人越獄了!先封鎖住四方出口!”
  一番風聲鶴唳,人聲喧嘩之后,監獄里的夜晚似乎又歸于安靜,相信明天的報上大概又會登出某某犯人又越獄……等等的新聞。一思及此,躲在陰溝排水道中的石如不覺一陣莞爾。
  又在里頭待了約莫一個小時,等真正平靜之后,他這才爬出排水道。
  才一出排水道他立即發現在約莫二十余公尺處有人拿著槍正瞄准他,二話不說他立即趴下,然后一個躍地起身立即往前逃命。
  可惡!躲了那么久竟然還會有條子,真他媽的陰魂不散!
  他邊逃邊想起了一件事……呃……不對啊!條子的配備手槍一般而言都是短距离的射程,為什么方才那人在二十多公尺外也開槍?難道不怕打草惊蛇?又,對方開槍時他有感覺子彈打在路旁的堤防,為什么開槍時卻沒有子彈發射時該有的巨響?是消音手槍?嘿!獄方的配備啥時候升級了?
  不對!他又想起一件更惊訝的事,方才那持槍射擊的身影……是……是弗雷塞爾?!
  老天!
  弄了半天真正想殺他的人竟然是弗雷塞爾,那么……弗雷塞爾是有計謀地激他越獄的嘍!
  那聶雨和小藍的事人成是假的!在心里一陣澄明的剎那,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身子……
  在子彈穿過他的身子時在体內激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痛苦,仿佛是爆裂一般的痛苦,剎那間他終于明白了,他方才絕對沒有看錯人,是弗雷塞爾沒錯!只有弗雷塞爾會使用這种在國際間已明文禁用、喪心病狂的達姆彈。
  痛苦!好……痛……苦!
  他倒在地上翻滾抽搐,隱約中他看到弗雷塞爾立于遠方,始終不曾走近的身影。他知道,弗雷塞爾現在一定在笑,笑得很得意。
  他恨啊!為什么最終他還是栽在這种人手中?石如閉上了眼,承受体內巨大的痛苦。几乎令他暈眩過去的折磨。他現在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否則他會一槍了結自己。他現在身上所受的痛苦,一槍斃命對他而言是奢求、仁慈的。
  忽地他感覺有人正一步步走向他,石如理智全失的大吼,“弗雷塞爾!你有本事就一槍殺了我,老子二十年后還是好漢一條!”
  “石如?你怎么會在這里?”來者不是弗雷塞爾,而是聶雨。
  弗雷塞爾約了他,說如果想見石晴藍的話就到這個地方來,他才剛到這里就發現前方的路上似乎躺了一個人,這才走近看。
  沒想到竟是石如!他此時不該出現在外面的,八成他又越獄了。
  石如一抬起頭看到一張令他備覺心安的臉。“聶……雨。”他握緊了聶雨的手。達姆彈打在心髒周圍,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回天乏術了,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把一些話交代清楚。“聶雨,我把我最疼愛的妹妹交給你了,無論如何,請你答應我不……不要辜負她。”
  聶雨發覺地有些不對,仔細…看才發覺他背后一大片血跡……
  怪!一般槍傷該是出處比入處大才是,何以石如的入處是在身后,子彈卻沒有出處?就他處理槍傷的經驗,會造成這种傷口的子彈并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已被列為禁用武器的達姆彈。
  “你傷得不輕,”聶雨有些沉重的說。
  根本就是沒救了!“達……達姆彈,弗雷塞爾用來對付我的是……達姆彈。”石如額頭的冷汗一顆顆地直滲,“他的達姆彈里頭還加有非洲的蠻毒。”
  聶雨知道他此刻正承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對不起,我無法救你。”
  石如淡淡一笑,“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他看著聶雨,那雙澄澈而具正气的眼眸仍和當年初見時一樣沒變,聶雨還是當年那個聶雨,可見弗雷塞爾的話不可信,原來他這雙眼睛看人仍是很准的,聶雨……和小藍站在一塊一定登對得很,可惜,他看不到了,“聶雨,你……愛我妹妹嗎?”就算看不到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他還是想听到聶雨直接對他承諾。
  “我愛她!”聶雨毫不遲疑的說,除了這是真心話之外。他也知道這是石如要他承諾會給晴藍幸福。
  “這樣我就放心了。”忽地石如眼中露出決絕而堅定的神采,“聶雨,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情,”他緊抓著聶雨的手。“給我痛痛快快。干淨俐落的一槍!”聶雨的槍法他見識過,一槍索命對聶雨而言不是難事。
  聶雨緊鎖著眉似乎在考慮……
  石如抖著身子,閉上了眼,“求你,求求你。”他張開了眼。“能死在自己崇拜的人手中,我能含笑九泉。”
  聶雨無奈地站了起來,掏槍……
  在他掏槍的當下有一部轎車就在距地的莫二十多公尺的地方停下來,一名女子匆勿地由車上走了下來……
  “砰!”一聲巨響划破了夜的寂淨。
  “不要——”石晴藍捂著嘴看著她在世上僅存、唯一的親人在槍聲中緩緩的倒下,她腿一軟跪倒在地,接著意識也波黑暗吞噬了。
  這個冬夜好冷……
   
         ★        ★        ★
   
  如果現實生活中總是有大多殘忍的事,那么可不可以永遠沉睡在夢中不要醒來?如果真的可以這樣,石晴藍第一個選擇活在夢中,不要醒來接受殘忍的事實。
  可是該清醒的時候她還是醒來了。
  “你醒來了啊!現在覺得怎么樣?”
  石晴藍看著眼前這個似曾相識的女人,她剛醒來,頭腦狀態還不是很清楚,好一會儿她才想起來對方是誰。
  她不就是聶雨的妻子嗎?她……怎么會在這里?
  環顧了四下,石晴藍這才發覺自己此刻正身處聶雨的別墅。
  “你……你不是聶雨的……妻子?怎么會在這里……”在這里照顧丈夫的情婦?石晴藍第一次這么近距离見到相片中的麗人,心下有些苦澀的想,好美的女人,怪不得聶雨只為她動心。
  她知道自己是她丈夫的情婦嗎?若知道,她為什么還對自己那么好?
  石晴藍天生吃軟不吃硬,人家一對她好,她就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想說的話、想表達的心情。其實搶人家丈夫的人,在對方妻子面前她有資格說什么?
  “聶雨?”桑怀哲一臉莫名,她嫁的可是聶渲,何時“改嫁”聶雨了?她天生牛脾气,嫁給聶渲他都有些吃不消了,嫁給聶雨……不好啦!牛牽到南极去會出牛命的。“我想你弄錯了,我丈夫不是聶雨,他是我大伯,我丈夫是慢聶雨九分鐘出生的聶渲。”
  這問題很嚴重哩!不解釋清楚怎么可以。“他們兩個長得非常像,如果不是熟人可能無法分辨,”這當然不包括她,因為她一開始就清楚他們兄弟的特質——會笑的那一個是聶渲、不會笑的是聶雨,把握住這重點就絕對不會弄錯。
  “孿生兄弟?”石晴藍有些愕然,因為聶雨不曾跟她提過。“為什么……聶雨沒對我提過?”
  “提過什么?”門被打開,一張石晴藍熟悉的俊美臉蛋出現在門口。對方一進門即不管現場是否有其他人,在桑怀哲臉上一吻,這才搭著嬌妻的肩看著紅著臉看著他們親密舉止的石晴藍,“哈羅!未來的大嫂,幸會啊。”
  石晴藍給搞胡涂了,聶雨在玩啥把戲?“你……這個人……几乎和聶雨一模一樣,可是好像又有什么不對。
  對了!是那笑容,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她認識聶雨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她不曾看他那樣笑過。這個男人的笑有些坏、有些邪,可聶雨的笑意卻帶著一些些的冷意。
  “我叫聶渲,這是內人桑怀哲,初次見面,你好!”看到她醒來,聶渲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他走到一勞拉開抽屜從其中拿出一牛皮紙袋。
  前几天他和妻子心血來潮地想到聶雨的別墅住几天,桑怀哲喜歡有落地窗可以賞雪的房間,于是他們才住到石晴藍的房間來,在無意間卻發現這個。
  老天!他和老婆的親密鏡頭,是哪個變態拍的。難怪到美國來之后有几天他老覺得有人在拍照,只是當時他也沒多想,沒想到相片竟流到這里來了。
  看了放在牛皮紙袋里的紙條之后,他和怀哲都嚇了一跳,心下均想,這下老哥可被這些相片害死了。
  “你該不會相信這些相片吧?”聶值問。“這些是我和怀哲的相片,相片里頭的男主角是我而不是聶雨。”
  石晴藍低垂下頭,“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些相片的存在,就算知道……他大概也不會作任何解釋吧。”他那個人就是這樣,老是要別人堅持相信他的念頭,要是別人無法相信他,他也不會作任何解釋。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如何?誤會澄清了的感覺不錯吧?”聶渲一笑,“啥時候可以喝你們的喜酒?”想必快了吧?
  她幽幽道:“我和他這輩子不可能了。”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一切都完了。
  “為什么?”桑怀哲忍不住問。
  “因為……”她咬著唇淚水決了提。“他殺了我爸爸和哥哥。”
  “不會吧!我想這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怎么,聶雨喜歡上黑道大哥的女儿嗎?要不這女的怎么會說他殺了她父兄?
  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可棘手了。
  “我親眼看到他開槍殺我哥哥,我不會看錯!”這种情況就算她有心袒護他也我不出什么借口,她親眼看見的。她忘不了,忘不了那令人血液為之凝結的槍響聲!
  她多么希望不要跟著羅迪去見什么她一定會想見的人,她多么希望她不要看到這一幕,多希望保留一絲絲不對聶雨失望的理由可是現在……
  完了,什么都完了!
  一室气氛凝重,這种情況下聶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聶雨走了進來,石晴藍一看到他臉馬上拉下來。
  聶渲夫婦互使了下眼色,識相的找個借口先行离開,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你來干什么?”石晴藍一看到聶雨,眼淚又不听使喚地掉個沒完。“我爸爸。哥哥全死在你手中,難道你還不滿意嗎?抑或連我的命你也想要?”她哭泣的臉上綻出抹唐突的笑意,“那就來吧!反正我什么都沒有了。”
  你還有我。聶雨心里這么想,可他終究沒說出口,這個時候對她說這些,她也听不進去。
  “我只能告訴你,你爸爸的死和我無關,至于石如會死在我手中的原因也不是你所想的。”自己若不對石如開那一槍他一樣會死,而且會死得痛苦万分,那一槍對他而言是仁慈的解脫。
  “我親眼目睹你開槍!我爸爸的死我沒親眼看到,你可以賴掉,反正死無對證,可是我親眼看見你殺了我哥哥。”
  “我只是替他從痛苦中解脫。”
  石晴藍气得臉都白了,她咬牙切齒道:“你真的……一點人性都沒有,出去!你給我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這衣冠禽獸!你出去……”她几乎是接近瘋狂狀態的大吼大叫。
  見聶雨沉肅著一張臉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她掀開被子下了床;“這個地方是你的,你不走,我走!”她快速地越過他身邊,打算往門口走。
  聶雨抓住她的手欲往回拉,盛怒中的她力气出奇的大,在拉扯之中她一個不小心身子往后倒,為了防止她再使用暴力,他只得順勢將她的雙手固定在毛氈上,讓她暫時躺在地上。
  石晴藍瞪大眼怒視著他,一咬牙將臉別開,眼淚又扑簌簌地落。
  她的淚擰疼了聶雨的心,他的濃眉在不知不覺中愈拉愈攏,“我知道你現在什么都听不過去,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冷靜的听我把話說完。我方才剛同法醫去了一趟殯儀館,石如身上有兩處搶孔,一顆子彈貫串太陽穴,那一顆子彈是我所發,另一顆子彈是達姆彈,打在心髒附近。我想因你爸爸和哥哥的關系。你可能對達姆彈這名詞不陌生,也該知道一顆達姆彈打在心髒附近只有一條路可走。”
  石晴藍屏住呼吸听著聶雨的話。
  達姆彈?!那不是弗雷塞爾最愛用的東西?她記得哥哥生前還因此而對他頗有意見,因為哥哥認為那太殘忍了,要殺一個人就痛痛快快讓人家一槍斃命,干啥死前還折磨人家?
  如果聶雨說的是實話,那么也就是說……弗雷塞爾拿達姆彈來對付哥哥?
  多么殘忍啊!達姆彈是在体內引爆的子彈,被打中的人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与其這么被折磨至死,那不如請人一槍斃了自己痛快!想到這里,石晴藍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看著聶雨。
  她看到他開槍的那一幕,會是誤會了他的動机嗎?
  “我到監獄去查過了你爸爸的死因,他和你哥哥一樣是中了達姆彈。”而根据密警總部給他的情報,弗雷塞爾之所以要殺石如父子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父子倆知道“箏云門”太多事,而且后來弗雷塞爾得知石如將“箏云門”的机密透露給拜把兄弟知道,因而借机殺石如。
  “我要告訴你的話只有這些了,至于你听過去多少我不知道。”
  石晴藍靜靜的听著他的活,久久她才抖著聲音開口,“你為什么會這么巧的出現在我哥哥身邊?”
  如果哥哥中的是達姆彈,她可以理解他請求聶雨給他一槍痛快的原因,可是……為什么這么巧?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就是聶雨?
  “弗雷塞爾約我,說你在他手上,若想見到你就得到他約定的地方,我才下了車就看到石如倒在地上了。”
  她會在那里看到聶雨槍殺哥哥的殘忍鏡頭不也是羅迪帶她前往的嗎?
  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弗雷塞爾刻意安排的!因為,一切太巧合了。
  石晴藍合上眼,淚水滑落了下來,“我……對不起!”這陣子發生了大多事,弗雷塞爾的狡猾真的讓她分不清真偽了。
  聶而松了口气,他溫柔地替她拭去淚水,“別哭了,你這么傷心,你哥哥看了會難過。”
  “他……走了,我好像什么都沒有了。”她哭得柔腸寸斷。
  聶雨將她摟進怀里,“我答應他要好好照顧你的。”
  “哥哥知道你?”她根本沒法子去看他,獄方規定得好嚴。
  “大概是弗雷塞爾告訴他的吧!我查到弗雷塞爾有去見他的几次紀錄。”他不得不承認弗雷塞爾真的是一個十分會布棋局的人。
  大概就這几天吧!他和弗雷塞爾就會有正式面對面對決的机會了。昨天他接到應容的通知。說“箏云門”的事已經解決了,不過有几個頭子成了漏网之魚,當然其中一定包含狡猾之最的弗雷塞爾。
  他設計了自己那么久,沒和自己對上一定很不甘心,所以,他一定還會找上自己。
  “嗯。”石晴藍點了點頭,她忽然看到在聶雨后頭的牛皮紙袋,她臉一紅,“聶雨……哪個……那個……”天啊!真是丟臉丟到家,她竟然以為聶雨的“弟媳”是他妻子,這下糗大了!她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聶雨回頭看了下那紙袋,終于明白石晴藍為什么忽然變得口吃了,他不覺莞爾。“我想那誤會該澄清了吧?”
  她臉一紅,小小聲的說:“你都知道了啊?”可是他和聶渲真的很像嘛!今天只要是對他們不熟的人一定也會弄錯。
  “誤會澄清就好了。”他在她唇上一掠,然后擁緊了她。擁住她的感覺,他第一次感到那么踏實。
  “對不起!”她勾住他的頸項主動吻他,那吻既深又長……
  “嗯……啊……”聶渲突然推門而入,卻撞見聶雨和石晴藍熱吻的一幕。
  他們夫婦一直都在外頭,方才石晴藍歇斯底里的吼聲令他們不禁為聶雨擔心,打算一有啥不對立即進來為他解圍,然而在外面待了許久,發現里頭怎么全沒動靜了,以為兩人玉石俱焚了哩!一推門進來……哪知是這种畫面?
  哈……歹勢啦!
  聶渲的笑臉迎上聶雨欲殺人泄恨的表情。“哈……你……你們繼續……繼續,我和怀哲會立即消失。”說完便匆匆的帶上們离去。
  在走廊時桑怀哲問老公,“方才晴藍不是說聶雨和她不可能了嗎?怎么兩人仿佛挺親密的?”
  “你以前不也說過誰嫁我誰倒楣?結果現在那倒楣鬼是誰?”他戲謔的問,一句話堵得能言善道的桑怀哲說不出話來。
  是啊,愛情世界里好像沒一定的道理可追尋,前一分鐘還吵得天翻地覆的情侶,也許下一分鐘就進禮堂了。
  這就是緣分啊!
   
         ★        ★        ★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聶雨沒有惊動任何人,他獨自來到這棟在數年前就人去樓空的廢棄大樓赴弗雷塞爾的約。
  來到了大樓頂層地看到一個背對著他而立的棕發男子。
  “你就是弗雷塞爾?”高挑的身材、棕黑色的發色,和他在密警總部看到的檔案符合,應該就是弗雷塞爾。
  弗雷塞爾轉過身來,“你就是聶雨?”他冷冷一笑,“膽識還算夠嘛!竟敢單槍匹馬來赴約,我以為密警組織都是一些以多取胜的爛角色呢!”几天前他辛苦創立的“箏云門”就是這么給毀了。“不過你可要小心啊!你來赴我的約有可能一來不复返了。”
  “我對自己有信心才來。”
  “一個右手受過重傷、槍在你手中只能當飾品的人敢說這种話?密警組織專門訓練自大狂的嗎?”弗雷塞爾眯著眼冷冷一笑,“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了。”他毫無預警的伸手入怀,迅速絕倫的將槍指向聶雨……
  剎那間,槍聲划破天際——
  結束了,一切的恩怨情仇在兩人其中一人倒地之后結束了。
  由廢棄的舊大樓中走出一人,富有東方色彩的黑發在太陽下閃動著神秘的流光。
  眯著眼看著冬末已略有春意的太陽,聶雨將墨鏡往高挺的鼻梁上一擱,拉開銀色跑車的門上車。
  為什么人們總是很容易落入“理所當然”、自以為是的模式中?
  誰規定拿槍的手一定要是右手?他的右手是受傷過,因為那次的傷使得他無法用右手持槍也沒錯,可是,他是個槍上功夫全在左手的“左撇子”!
  弗雷塞爾這次會失敗得那么慘,全是自以為是害了他。
  結束了,一切否极泰來了。
   
         ★        ★        ★
   
  冬去春來,外頭下著滂沱大雨,是今年雪融后的第一場雨。
  聶雨在落地窗前駐足著,每每下雨的日子總會令他回憶起過往的許多事。
  身后的門被推開,香濃的咖啡香味溢進了房里。石晴藍拿了才煮好的咖啡及管家剛烤出來的草莓派過來,打算和聶雨喝個輕松的下午茶。
  放下了托盤她來到聶雨身后,由后頭輕輕環往他。“你好像特別喜歡下雨天,為什么?”
  “下雨的天气會讓我想到和你初相見的情景。”那時她正濕著頭發站在雨中,那張盈盈楚楚、我見猶怜的樣子深深烙在他腦海中,怎么也忘不了。
  也許在那時她就已經悄悄地走進他沉冷無破的世界了。
  石晴藍忍住笑,“你是指你前往‘嫖車’那夜的事嗎?那夜當我發現你就是那嫖客,而我就自投羅网的坐進‘嫖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那晚的事的确很烏龍,可是……”他轉過身子將她擁進怀里,“你知道嗎?我對你最初的記憶比那夜更早,早在你念南加大一年級時,咱們就見過面了。”
  “有嗎?”她十分怀疑:“我怎么對你完全沒記憶?”像他這种帥哥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引人注目的,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放過?
  “那是在約莫五年前的夜晚,也就是你爸爸和哥哥被警察逮走的晚上。我是那件案子的主事警官,我一直坐在車子里目睹一切,那天夜里你站在雨中的樣子讓我怎么也忘不了。”
  雖說認識也好些時候了,再親密的舉止也有了,可每每在聶雨的炙熱眼神注視下,她仍會臉紅心跳。“你那時候就喜……喜歡我了嗎?”
  “不知道,不過忘不了你的樣子倒是真的,”否則他不會在皮條客拿相片給他看時,一眼就認出她。
  “原來緣分那么早就把我們系在一塊了,就等著一個時机讓我們重逢。”
  是啊!她和聶雨還真有緣,若無緣怎么在歷經那么多事后仍禁得起考驗的走在一塊呢!
  一思及此,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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