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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闕汐時看著床榻上毫無生气的江韻如,再回想這几日与她相處的情景,也攢起了眉心“你是……”江韻加的母親狐疑地問道。她沒有發覺立在床角的小貓,完全將注意力放在闕汐時的身上。
  “你好,我姓闕,闕汐時,是韻如的男朋友。”闕汐時得体有禮的介紹自己,卻讓小貓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剛剛說什么來著?她的男朋友了他……他是瘋了嗎了她才沒有男朋友哩!
  江韻如雖然在心里頭如此罵道,不過她承認,其實她是有几分竊喜,但他是認真的嗎?
  “你是韻如的男朋友?那你為什么到現在才來看她,她已經住院多久了你知道嗎?”
  站在一旁的男人,也就是江韻加的哥哥江育安出聲駁斥,江母則制止他的無禮。
  “你真的是韻加的男朋友嗎?”江母又問了一次。
  不是江母要怀疑闕汐時的身分,而是江韻如和家人一向無話不談,交男朋友這等大事,她是不會瞞著家里的。況且她儿子說得也沒錯,他不該在知道韻如出車禍的消息快一個月后才來,當然會令人心生疑竇。
  闕汐時溫文微笑地解釋,“很抱歉我來遲了,前陣了我到國外出差,一直到今天才有空來看韻如,真是抱歉。”
  看它的解釋如此合情合理,江母生性耿直,似不再怀疑,但江育安就沒有這么好對付,還是一直以銳利的目光揪著他,江韻如在一旁看了,都為他捏一把冷汗。
  她哥哥可是跆拳這國手,要是闕汐時被他行斷了骨頭,她可是一點責任都沒有,誰教他要偽裝她的男朋友。
  “你能來看韻如真是太好了。”江母的雙眸里閃著淚光,令江韻如也跟著一起難過。
  幸好哥哥一直在母親身后扶持著她,不然她一定會自責得無法自己。
  闕汐時見狀,雙眼一沉,便趨了過去。
  “伯母,我兄弟就在這里工作,我已經向他交代了一聲,讓他請韻如的主治醫生多注意她的狀況,所以韻如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向你保證。”
  闕汐時低沉、穩重的聲音很能穩定人心,江母抬起眼來對他微笑,令江韻如不禁暗叮口气,他真是有一套。
  此時,剛下課的歐陽嬌玲正好捧了一束花來探病,待她一走到床畔,就被闕汐時的翩翩風宋迷住,而一旁的江韻如只要一看到她那花痴般的日光,就知道麻煩大囉。
  “江伯母,我來看韻如了。這位先生是……”
  又來了,歐陽嬌玲總是會在面對看上的男人時,刻意裝出淑女模樣,柔弱又有禮,不知怎么的,這次江韻如看得是一肚子火。
  她心想,以前歐陽嬌玲要她幫忙追學校里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但若要追求闕汐時就不行,他可是她的男人……啊?她的男人?
  江韻如為這想法怔愣住,滿腦子想著該怎么把關汐時帶离這里,遠离花痴的荼毒。
  闕汐時無暇再去注意江韻如的反應,听歐陽嬌玲問話,便自動報出名字。“你好,我是闕汐時,請問你是……”
  而歐陽嬌玲也興沖沖地介紹著自己,“闕先生你好,我是韻如最要好的朋友,我叫歐陽嬌玲。”
  望著她臉上嬌揉造作的笑容,江韻如首次覺得刺眼,現在它是真心想要闕汐時早點离開了。
  但是歐陽嬌聆才不肯放過這個認識帥哥的大好机會,便又繼續問這:“闕先生是來看韻如的嗎?我怎么不曉得她有你這位朋友呢?”
  江韻如心想,沒錯,歐陽嬌玲若是知這的話,早就搶過去了,哪退輪得到她江韻如。
  不用說,歐陽嬌玲對她的愧疚,早在見到闕汐時時全都消失殆盡,這也令她頗為不椅。
  前些天還看歐陽嬌玲為她哭得烯哩嘩啦的,怎么現在全變了樣?江韻如現下總算是認清歐陽嬌玲的為人了。
  闕汐時一听到歐陽嬌玲的名字,馬上聯想起江韻如那一晚的敘述,也知這她就是害江韻如遭此事件的罪魁禍首,因此他僅是烏目閃過了絲對她態度的不諒解,便不再多做表示。
  “我是韻如的男朋友,因為我和它是最近才開始交往的,所以你們才會不知情。”
  闕汐時答得干脆,令江韻如有些驕傲和害羞。
  她暗忖,其實闕汐時除了有洁癖之外,他不但是個好人,對她也不錯,真要當情人:也好啦!
  “什……什么?你是韻如的男朋友?”歐陽嬌聆的臉色霎時又青又白,一臉不敢置信。“你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保密的功夫這么好了”
  瞧她一副心有不滿,江韻如竟有絲得意。
  江母也好奇,點頭道:“是呀!你和韻如是怎么認識的,可以告訴我們嗎?”
  闕汐時說起謊來,倒臉不紅气不喘,江韻如不禁提醒自己,別被他的甜言蜜語騙了,但偏偏她又愛听,怎么辦?
  “我和韻如是在她出車禍的前几天認識的,那天正好也是下著雨,我瞧見她淋著而走著,便順道開車送她了一程,沒想到兩人還挺談得來,我便決定追求她。”
  他說的也算是事實,僅是省略了救她一命的關督洲及她附在小貓身上的事,并且將時間往前挪了些而已。
  怎么可能!那一陣子她都和江韻如一起回家的。歐陽嬌玲雖有疑問,但也沒說出來,只是气惱江韻如竟對她保密。
  闕汐時則是和江家母子聊了起來,樣子較先前熟稔許多,更是令歐陽嬌玲妒火攻心。
  她不明白,為什么江韻如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這名男人的愛,也得到她一直想要的家庭溫暖,她愈想想里愈是不平,對江韻如的愧疚已不复見。
  床邊的江韻如倒是不耐煩了,喵了几聲,企圖引起闕汐時的注意,害怕他留得愈久,謊話就愈容易被人拆穿。
  “奇怪,醫院里怎么會有小貓了好討厭!”
  歐陽嬌玲是第一個發現小貓的人,再加上小貓站立的位置离她很近,她的心情又不甚好,便揣了它一下,小貓滾撞上病床邊的矮柜,痛得它喵喵大叫。
  闕汐時見狀,頓時怒上心頭,大手馬上格開擋路的歐陽嬌玲,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貓。
  “你沒事吧?”他心痛地問道,根本就忘了周遭人對他的奇特注目,輕撫著小貓被撞到的地方。
  江韻如沒料到歐陽嬌玲會踢她,听到闕汐時的詢問時光是一怔,才喵了几聲表示沒事,不過他眼里的那抹憤怒,還是駭著了她。
  他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呢?她現在不過是只貓而已,為什么要讓她感動、心動,她:該不會真動了情吧?
  江韻如心里异常激動,雙眼凝視著他,心中悸動著。
  但闕汐時并沒有發覺,他只是直覺地想保護她,未及細想,便被行動主宰,這感覺對他是陌生的,可他不排斥。
  “怎么回事?”江母還未察覺發生了什么事。
  歐陽嬌玲看到闕汐時盛怒的模樣,頓時也慌了手腳。
  “對……對不起,闕先生,我不知道這只小貓是你的……”她忙著道歉,但是闕汐時根本就不領情。
  他將小貓擱進怀里,便向江家母子告辭,“很抱歉,我要帶小貓去看看醫生,改日我再來探望韻如。”
  江家母子倆一頭霧水的,壓根儿忘了追究闕汐時居然為了只小貓而不再多陪伴江韻如,便讓他离開了。
  歐陽嬌玲則是气呼呼,懊惱地緊咬下唇。
  她始終不明白,一只小貓的重要性居然高于她!真是足夠讓她悶在被子里气上好一陣子了。
  一只小貓迅速從獸醫院的診療室里沖出來。
  “等一等!江韻如,你給我回來!”
  只見西裝筆挺的關汐時緊追在后,引得獸醫院里的人皆睜圓了眼看著這一幕。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要!我不要結扎,你听到了沒有?洁癖男!”江韻如大聲抗議。
  “該死的!”闕汐時眼看著小貓鑽到椅子底下,不禁咒罵連連,“江韻如,你馬上給我出來!”
  真是好心沒好報,虧他這么心疼地被歐陽嬌玲揣了一腳,擔心她有內傷才帶她來獸醫院,熟料她一見到獸醫就像是活見鬼,馬上咬傷了他的手,落荒而逃。
  他忿忿地蹲在椅子前,心想這個不知感恩的小妮于,他一定要在回家之后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不然在她靈魂回到軀体里時,再好好懲戒她也行,總之這一筆帳他會牢牢記住的!
  獸醫跟在他的身旁,盯著緊縮在椅子下的小貓,嘴角似笑非笑。
  “闕先生,你這只貓的名字真特別呀!”獸醫微笑地說,不過闕汐時的肩畔卻在抽“特別……是呀,好特別!”他咬牙切齒地說。
  江韻如無辜又怨對地回望著闕汐時,令他的怒意節節高升,卻又無法發泄,真是嘔极了。
  “闕先生需要幫忙嗎?”獸醫好心的提議。
  “謝謝你,我自己可以搞定。”闕汐時沉著臉,勉強對獸醫笑了下,目光便再度盯著椅于下的小貓。
  “你快點出來!江韻如,否則……”
  “否……否則你想怎么樣?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不值錢的小貓命,你要就拿去好了!”
  江韻如喵個不停,闕汐時完全听不懂,對峙良久后,他無力地歎了口气,投降了。
  “江韻如,你快出來,我只不過是想讓獸醫看看你額頭上的傷口,又沒有要讓你結扎,你犯不得躲得這么快。”
  江韻如每每覺得自己不對時,就會像這樣低著頭、垂著耳朵,這副無辜模樣總會令闕汐時心軟。
  事情就發生在數分鐘之前,他抱著沒什么精神的江韻如,緊張的開車上獸醫院。
  誰知這他才開口要獸醫診治,而獸醫也不過順便問了句要不要替小貓結扎,她卻一溜煙跑了,真是令他哭笑不得,也不知通該怎么說她了,唉!
  江韻如知道自己理虧,于是緩緩跋出椅子,走向他。
  不過心里不禁抱怨,是他先前一直威脅她要結扎的,所以當她在听到獸醫這么問時,逃命有什么不對!
  思來想去,她仍覺得錯的是闕汐時,不是她。
  江韻如本欲一出來便与他談判,怎知才剛走近闕汐時,就被他拾進怀里了。
  “听話,否則回去后,你就只能吃貓食。”闕汐時條地在小貓的耳邊低語,令它憤然地想伸出貓爪抓他一下,但是沒有得逞。
  闕汐時不愛威脅人,但与江韻如斗法又具另外一回事了,因為他發覺,他好像斗出興趣來了。
  “我不要吃貓食,你這可惡的混蛋,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江韻如怒然罵道,闕汐時當然是有听沒懂,任她張牙舞爪了。
  一旁的獸醫見狀則張大了嘴,心想他們這樣也能溝通嗎?真是人不可思議了。
  “醫生,那么就再麻煩你了。”闕汐時朝愣忙著的獸醫說這。
  獸醫尷尬的回過神,搔搔頭道:“哦,好……好的,那么請跟我進診療室吧。”
  獸醫大概從沒見過這等事,所以傻了吧?闕汐時不以為意,尾隨他進診療室。
  未久,小貓額頭上的傷便被獸醫消毒處理過,也上了藥。
  過程中小貓當然又大鬧了一番,但是都沒得逞,因為闕汐時只要一提起“貓食”兩字,就會讓小貓自動磨著貓牙乖乖上藥,這又讓獸醫看呆了。
  他替動物看病少說也有五年以上的歷史,卻從沒遇過這等怪事,看來晚上他得找几個酒友,一吐為快才行。
  然而當獸醫包扎完畢之后,也許是為了生意,所以他又隨意說了一些事,小貓的背脊頓時弓起,讓闕汐時不禁失笑。
  “闕先生,你的貓最好還是打預防針,這樣比較不會得到傳染病。另外還有一些營養針,是專門為了補充貓平時所投攝取到的營養,像闕先生這么愛貓的人,一定得考慮一下。”
  江韻如心想,不會吧?現下怎么連獸醫院都有這么多騙錢的名堂了什么預防注射、營養針,我才不需要!
  她僵直了貓身,小腦袋瓜別想個不停。
  闕汐時……他不會那么狠心讓我挨針吧?才想完,她下意識地抬眼望著闕汐時,發覺他日光灼熱地注視著她,她渾身不禁一陣戰栗,直到貓尾巴。
  扼,他干嘛那樣看她,害得她全身又不對勁了,難不成他真的狠心想讓她挨針了不成,不成,她得先溜為妙。
  闕汐時一听到傳染病,劍眉攏了起來。
  或許是洁癖因子又作怪了,所以他覺得讓小貓挨一針也好,否則如果江韻如等不及讓竅魂回到身体里就得病,那實在不好。
  因為他可不喜歡照顧一只病楓楓的小貓,尤其是像方才,它不過被人踢撞上柜子,他就怒火攻心,為了它体內的江韻如著想,還是讓他挨一針。
  闕汐時似乎沒有深想自己對江韻加的情怀為何,也不管江韻加的意愿,對獸醫說:“好就打一劑預防針吧。”
  誰料,闕汐時話才出口,小貓又朝他的手上咬了一口,跳出他的怀里,奪門逃命去了。
  “江韻如!”
  闕汐時也火大了,江韻如居然敢咬他,而且一天還是兩次!看他怎么修理她!
  一個小時后,闕汐時俐落的將車了停在大廈專用停車場里。
  闕汐時開門下了車,江韻如當然也乖乖地下車,等著他將車子鎖好,再帶她去坐電梯。
  否則,靠這貓手貓腳,她什么事也不能做,更遑論坐電梯,還是爬樓梯比較快,她一點也不想爬樓梯,當然得緊跟著他了。
  熟料,闕汐時這個死沒良心的男人,見她走到電梯前的動作,他又有意見了,居殊笑得非常大聲。
  她气不過,憤怒地喵著,“搞什么?你笑什么笑?瘋子!”
  雖然她承認闕汐時笑起來的樣子很帥、很好看,也愈來愈覺得他挺不錯的,可是也不能夠嘲笑她被打過針后,變成如此怪异的走路姿勢,他實在太沒有愛心了。
  瞧見江韻如一臉怨對地盯著他,闕汐時抵了下唇,想強逼自己止住笑意,卻十分苦。
  因為她走路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不僅兩只后腳有點儿開開的,又加上剛才在車上,她一副坐下去屁股就會痛得不得了的模樣,當然會令他忍俊不住,大笑出聲。
  他不禁在期待著,如果江韻如這小妮子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又具怎么一個可愛的樣了呢?
  他發現自己愈來愈期待那一刻的來臨。
  此時,電梯的門開了,江韻如气得咬牙切齒想先抬頭挺胸跟進去,卻有抹黑色的影子先來到它的身畔。
  小黑!天啊!它怎么在這里?
  江韻如來不及大叫,小黑就開始在她身上磨蹈,她還來不及翻白良,就再度逃命去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小黑之前居然想霸王便上弓,哼!她死也不會讓他得逞,逃命也得逃快一點。此外,她也不想讓闕汐時這死沒良心的人帶去結扎,那她會痛死的,嗚但這會儿,闕汐時總算是良心發現,在她還沒有逃到他身后時,就先伸手將她撈進怀里,讓她松了口气。
  小黑則一直在闕汐時的腳邊打轉,江韻如看了非常火大。
  殊不知闕汐時比她更憤怒,尤其是方才小黑一近它的身,他的臉就黑了一半,直瞪著小黑皺眉。
  他知道吃一只貓的醋很無聊,但是只要江韻如的靈魂還在貓的身体里,他就絕不允許小黑對他的所有物動手動腳w此時,小黑的主人陳小姐也走出了電梯。
  她一見狀,便伸手掩嘴笑道:“呵呵,闕先生,我家的小黑好像很喜歡你家的小貓,它是母的吧?不曉得叫什么名字?如果闕先生不介意,可以讓我家小黑陪她玩,也好有個伴……”
  不等陳小姐說完話,闕汐時的俊臉更陰沉了。
  他冷著聲音說道:“不了,陳小姐,赶快把你的貓帶走,我要上樓去。”
  陳小姐一怔,微了嘴,先將小黑抱起來,离開電梯門口。“闕先生,真不好意思。”
  “不會。”
  闕汐時鍍進電梯,電梯很快便上。
  陳小姐則一頭霧的盯電梯門,心想原本總是客客气气、溫文儒雅的關汐時,怎么會突然繃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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