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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桌面上的字條寫著:
  我去找‘哥哥’,找到就回來。
  研輔和研翡雨姐姐在房間里焦急不已。
  “那個笨蛋!”研翡急得直跳腳。“她到底以為自己在做什么?真是沒有大腦!也不想想我們是外來客耶!万一出了事,她可能會被買掉……這是可能的,旅客在國外發生事故是常有的事,而女性的遭遇通常更滲!她可能會被強暴、被賣去當妓女,也可能被賣去當奴隸……”她愈說愈擔心,沮喪地坐下,差點放聲大哭。“哇!祈綰書,你這個大笨蛋!”
  “她實在大沖動了,”研輔也焦急万分“行動前應該先和我們商量的,她這樣獨自行動,如果遇上什么危險,誰來幫助她?而且她騙了我!我也真是的,早該想到她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的。”她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
  “泰國正經歷一場金融風暴、經濟動蕩,政局也不穩,偷盜之事就多,万一綰書被擄走,一定會被人賣掉去做妓女……失去清白,過著悲慘的异國生活,一輩子都回不了台灣……”研翡愈想愈糟,愈說愈想哭,“哇!我要永遠失去這個朋友了!”
  “閉嘴!”研輔皺緊眉頭。“停止你荒唐的想像力行不行?”
  研翡嘟起嘴,挑釁地問她姐姐:
  “我的想像力荒唐,那你說,綰書會怎么樣?”
  她走到窗邊,眺望沐浴在朝陽中的攀牙灣。
  “頂多就像‘哥哥’一樣,被囚禁在那幢古堡里。”
  “什么?”研翡吃惊得跳起來。“你是說……不!你早就知道那只奧鸚鵡被古堡的人關起來,姐?”
  “沒有親眼看見,我不能斷定,但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你為什么不早說?”研翡非常气忿。“讓我們像白痴似的在大街小巷里亂闖,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我不說,是因為我不希望綰書再到那幢古堡去。”
  她冷笑。“很可借,事情不能如你所愿。”
  “我知道我錯了。”研輔懊喪地說:“我錯估了綰書的毅力,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研翡瞪她,不愿說話。太可惡了!居然眼睜睜看著她們像無頭蒼蠅似的,走得兩條腳快斷了,她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冷眼旁觀、混蛋!
  “我以為只要我不說,綰書找不到,她就會死心,結果……唉!”研輔自責不已。
  “早知道會弄成這樣,你就該早點說出來。”
  “我知道我錯了……”她看住妹妹,輕聲問:“你可以原諒我嗎?”
  “哼!”研翡撇開頭。
  她繞到她面前,柔柔地叫:“研翡?”
  “好了!少惡心了。”
  “那你原諒我了嗎?”
  “我……我從來也沒怪過你”她不自在地換了個坐姿。
  “太好了!”研輔一把抱住她。
  “干什么?”她推開了。“不要隨便抱我,好惡心!”
  “好嘛,不抱你。”研輔竊笑。研翡根本上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永遠也弄不明白,綰書明明也知道研翡的個性,卻總喜歡和她硬碰硬,自討苦頭嘛!
  “如果你的推測是正确的,綰書現在也一定被關起來了,那我們該怎么辦?研翡指著她,說:“姐,別告訴我,你打算像對臭鸚鵡那樣,棄綰書于不顧!”
  “我當然不會。”研輔沉吟地說:“事到如今,我們只有到古堡去要人了。”
  “万一他們不放人呢?”
  “那就搜索證据,證明綰書在那里面,然后報警,請警察進去搜人,”她很快擬定計划。
  “好!”研翡站了起來。“走吧!”
  “慢著,你想到哪儿去?”
  “當然是到那幢古堡去啊。”她看著姐姐,覺得她的問題真愚蠢。
  “那你得先考慮另一個問題”研輔慢吞吞地說:“游艇一定被綰書開走了。我們沒有交通工具,你想怎么去?游泳嗎?”
  研翡呆了呆,眨眨眼,沮喪地又坐下來。
  “那我們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先到港口再見机行事嘍。”
  等她們到了港口,卻又呆住了。
  游艇好端端地停靠在海面上,隨著海浪起浮輕輕晃動。
  “這是怎么回事?”研翡的聲音很古怪。“游艇在這里,那綰書呢?難道她沒有到古堡去。”
  “還是她已經回來了?”研輔接著詛,突然跑上前,快速踏上游艇。
  研翡跟上她。“怎么樣?綰書在嗎……”
  游艇就和三天前她們离云時一模一樣,沒人上來過……綰書也不在這里。
  研輔看了看四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速走到駕駛艙。
  “姐?”
  她從鑰匙孔拔起鑰匙,攤在研翡面前。“我們三天前走的時候,鑰匙插在這里?”
  "不”研翡搖頭,回憶道:“我是將它放在房間的床頭柜上,現在它出現在這里,這表示……”
  研輔臉色凝重。“我們報警吧!”

  “咕!”關在籠里的“哥哥”發出響亮的叫聲,代表看到主人的喜悅。“哈羅!哈羅!”
  “哥哥”’紹書尖叫著沖過去,“我終于找到你……你怎么被關起來?”
  “救命!救命!”
  “我馬上放你出來。”她說著伸出手——
  但奇事發生了,在她手碰到籠子前一秒,籠子竟然凌空飛起、升高。
  “嘎?”她錯愕著,然后直覺往上看。是什么提起鳥籠?
  沒有!鳥籠是自己飛起來的?綰書搖搖頭,揉著眼睛再看一次。上帝!沒有任何東西支撐的鳥籠,竟然平空升高了!她呆呆的,看著鳥籠升高一尺,然后筆直移出去,落在另一張桌子上……她完全無法反應了。
  “哈……”背后響起輕笑聲。
  她緩緩回過頭,失神的眼眸對上一雙如大海般湛藍的眼珠。
  從沒看過有人的眼睛這么藍……綰書慢一步想起,她其實也沒見過多少外國人。
  “咕!救命!救命!”“哥哥”拍動翹膀叫著。
  “‘哥哥’!”顧不得這一件又一件的奇异事,她沖過來,再一次想解救鸚鵡。
  鳥籠又一次騰空,飛离她身邊。
  “啊——我就不信!”
  就這樣,綰書在兩張桌子間來回,鳥籠也一次次升空飄蕩,飛來飛去,其間還夾著哈哈笑聲。
  “呼!”來回跑了十几趟,綰書气喘吁吁地停下。
  “哈……”擁有藍眼的男子——湯瑪士,伸出手臂,鳥籠輕輕飄蕩到他手里。
  “咕!救命!救命!
  “哥哥”的求救聲叫得异常凄厲,綰書跳起來,一鼓作气地沖向他:
  “把‘哥哥’還我!”她撞上去,湯瑪土一時措手不及,被她撞個正著。
  兩人撞成一堆,湯瑪士墊底,綰書在上,他們一起跌到地面,身子緊密貼靠在一起。
  原本盤回在空由的竹制鳥籠經此一役,整個落地散開,“哥哥”趁机脫离束縛。
  “咕!”拍動翅膀,繞室飛了三圈,表示高興。
  “哥哥’!”綰書惊喜地喊,眼睛卻离不開那雙海似湛藍的瞳眸——她敢對天發誓、那雙眼睛比她初見時又藍上几分了;只能頻揮手對“哥哥"示意:“快走!快走!”
  “哥哥”繞室團團轉圈,卻始終不飛出去。
  “哥哥’!”她大急,手揮得更快。
  湯瑪土臥在地上,不急著起身,淨拿著一雙疑惑的眸子直瞧著她。
  “在你心里面——”他用標准的中文輕聲道:“一只鳥會比自己還重要嗎?”
  听到他出聲,綰書才惊覺自己等于是趴在他身上的,她反射性地用雙手撐著他胸膛,就想起身。
  湯瑪士的動作更快,在一瞬間用雙手扣住她手腕,由地上挺立而起。
  “你——”
  “咕!”“哥哥”還在繞圈。
  “救命!
  綰書看過去,沒好气地叫:“不飛出去,你在這儿鬼叫什么勁?”
  “沒有我的允許,它出不去的。”湯瑪士慢吞吞地說。
  “什么?”她霍地回頭瞪他。“你的允許?”
  湯瑪士看向鸚鵡,手指一彈,“哥哥”身形倏地頓住,然后筆直往下墜。
  “哥哥’!”她尖叫,在它掉到地上前接住它。"'哥哥’?”它昏過去了。
  “別擔心,我只是讓它睡一覺;它太吵了,會妨礙我們談話。”
  她抬頭,磨牙問他:“你?讓它睡覺?”
  他頷首。
  “你——哦!那剛剛鳥籠飛來飛去也是你搞的?”
  “沒錯。”
  “你——”綰書气忿地沖向他,又在他面前三步距离外停住。“你是什么人?”
  “湯瑪土史特拉波斯基。”
  綰書偏過頭。“你是外國人?”所以有一雙藍得不像話的眼睛?
  湯瑪士愣了下,第一次有人這么問他。
  “算是吧。”
  那鳥籠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又是怎么一回事?期望解開所有謎題,綰書走向一張桌子,探手摸著桌面上空,希望能摸到吊鋼絲之類的玩意儿。結果探遍大半個房間,一無所得。
  “咦?沒有鋼絲?”她吃惊地問:“那你是怎么讓鳥籠飛的?還有,你說是你讓‘哥哥’睡覺的?”
  “哈,你倒是第一個用邏輯解釋這些奇异事件,而不是忙著逃跑的人。”他的藍眸閃動難解的光芒。
  “什么意思?”她警覺地問,難道這一切不是預先准備好的?她心道,又覺不對,對方何故特地設計這些東西來捉弄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大聲問。
  “你還不懂嗎?這些問題都是我做出來的”“我當然知道是你做出來的,問題是你怎么做?變魔術嗎?”
  他冷聲一笑。“我不需要向你解釋。”
  “你——”這話實在令人气結,綰書強迫自己千万不能動怒。“好吧,我也不想追究你的行為。”誰曉得你有什么奇怪的毛病!,這句話她沒說出口。“只要你把‘哥哥’放了,讓我帶走,那就沒事了。”
  “你說得好容易。”他几乎要笑了,“可惜,別說鸚鵡,連你也不得离開。”
  綰書眨眨眼。“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你——”她抬了抬下巴。“既然不為什么,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儿了。”
  “你沒弄懂我的意思,我說你不能离開。”
  “哼,”綰書冷笑。“難不成你要像關‘哥哥’一樣,把我也關起來?”
  他敢!她就偷溜出去,然后報警。
  “我不必關你。”他深深看她一眼,才又開口:“你掉到這里來、表示你和這間房間有緣,那就住下吧。”
  綰書膛大眼睛,還來不及說話,又听他道:
  “建議你最好不要亂走,城堡有許多秘道、机關,對不熟悉的人是很危險的。”他說完,點了個頭,這自轉身离去。
  綰書呆呆地看著沉重的石門移開又合上。
  “喂!”她突然回神,沖到門邊摸著牆壁:
  “喂!你……你叫什么來著……”難以想像,門竟是牆壁的一部分,更難相信的,是他真的打算囚禁她?“你怎么可以?放我出去!喂,該死的,你快放我出去!你听見沒,喂!”
  她又擂牆又叫嚷地鬧了半天,外面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綰書停下來,臉上交錯著不信、錯愕、忿怒等表情。
  上帝!這是什么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
  “放我出去!你沒有權利關我,快放我出去!喂……”他叫什么來著?湯瑪土?湯瑪斯?湯湯水水的?“姓湯的放我出去!听到沒有?”
  “小主人不姓湯。”
  綰書迅速掉過頭,看見靠近壁爐的牆竟往旁移開,現出一道門。
  一個和藹的老婆婆捧著托盤走出來,微笑告訴她:
  “小主人姓史特拉波斯基。”
  “我管他姓什么!”綰書迅速跑向石門邊,打算由這一邊出去,一到門邊她卻愣住了。
  “那是廚房。”老婆婆說著,把托盤放到桌子上。
  她知道是廚房,重點是沒有出路!
  這儿的門都是石頭做的嗎?她气急敗坏地回頭大叫:
  “放我出去!”
  “咦?小主人說你不能离開啊。”
  “他無權拘禁我!”
  老婆婆微笑。“這座古堡由小主人作主,他說的話就代表權力。”
  綰書呆呆瞪著她。她是在作夢嗎?還是誤闖時空了?為什么這幢古堡外形古老,連住在里面的人也像瘋子?是他們瘋了?還是她搞不清狀況?
  “小姑娘,你就安心住下來吧。”老婆婆把托盤里的食物放到桌上。“餓了嗎?我做了早餐,你趁熱吃。”
  她說完就想走,綰書不再發呆,連忙攔住她。
  “站住……等一下,老婆婆。”她壓下忿怒,試圖動之以情:“請你放我走好嗎?我不能留在這里,我是個觀光客,我的朋友還在飯店里等我,她們會為我擔心,我必須回去,求求你放我走!”
  老婆婆看著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很抱歉,”她搖一下頭。“小主人的話,我不能違背。再說,就算我讓你离開古堡,你也回不去了。
  “為什么?”
  “小主人已經把你開來的游艇送回港口,所以你就算出得了這座島,也回不去了。”
  綰書呆了三秒,然后怒气如火山爆發。
  “啊!”她發瘋似的尖叫:“太過分了!那個混蛋,他沒有權利這么做。啊!”她扯著頭發,气得理智全失。“混蛋!可惡的賤男人!他以為他自己是誰?啊!”
  “這里的主人。”老婆婆蹩眉忍受她的噪音。
  “賤男人!自以為是的踐男人!”
  她的高分貝尖叫聲,把昏迷的“哥哥”吵醒,它被惊嚇到,“扑扑扑”地急速拍動翅膀,滿室喧騰。
  “啊!”她叫。
  “咕!”它也叫。
  好吵!老婆婆蹩緊雙眉,終于受不了了,她捂住耳朵,快步走向廚房,心想:就讓她發泄一下吧!
  石門滑動著,再次被關上,當室內又只剩綰書一人時,她突然靜下來。
  “咕!”鸚鵡飛到她面前。
  “‘哥哥’!”她伸手摟它人怀,靠在胸口。"現在我和你一樣了……”
  黑漆的鳥眼對上她的明眸,她眨眨眼、再眨眨眼,明眸漸漸泛出淚光,然后“哇”地一聲,她終于痛哭失聲。

  “卑鄙、下流、無恥的賤男人!混蛋!"研翡對著她姐姐咬牙切齒,忿恨地咒罵不已:“他拐光我身上所有的錢,還笑得像只偷吃的貓,可惡的禽獸!言而無信的小人!”
  “好了,不要這么激動。”研輔皺著眉頭,安撫她:“到底怎么回事?你在罵誰?”
  “那個游艇主人,賤男人!”
  “交涉沒有成功嗎?你為什么不自己坐車回旅館,而要我來接你?”
  “我身上一塊錢也沒有了,不打電話找你行嗎?"研翡愈想愈气,握著拳頭猛撞電話亭的玻璃窗。
  “告訴我,是怎么一回事?”研輔沉聲命令。
  “說來話去這都是綰書的錯!”
  “研翡!”
  “好嘛!”她緩下囂張的气焰,咬牙道:“今天早上你不是叫我再去租游艇嗎?結果我就到港口和那個賤男人談判……”
  港口,研翡耐心地用泰語与擁有游艇的泰國人交涉。
  “我告訴你,再租几天的。”
  “當初說好三天。”
  “我知道,但是我的朋友失蹤了,她极有可能還在那座島上,我們需要游艇去找她。”
  “你去和別人租吧,游艇我要用”“最近沒有假期,出海也玩不到什么,你何不把游艇租給我,我可以付你雙倍的租金。”
  泰國人依舊是搖頭,“不行,我不要租給你了。”
  “為什么?你自己不用,把它租我,你還可以賺錢,何樂不為?”
  他瞪她一眼。
  “我宁愿把游艇放著發霉,也不要再租給你!”
  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表情像是她騙了他什么似的。研翡忿忿地想:搞什么?這些泰國人,一個比一個莫名其妙!
  “為什么?,”她壓下怒气,心里暗罵:一群神經病!
  “你沒說要把游艇開到惡魔島去,要是我早知道,我就不會租給你!”他說著,又气忿地瞪她一眼。
  惡魔島?是指那座私人島嶼?這中間果然有古怪,研翡心下暗忖,臉上不動聲色。
  “那座島叫惡魔島嗎?”她聳聳肩。“你們太夸大其辭了,那座島上只有一個老人而已。”
  “老人?”男人感興趣地問:“是什么樣的老人?你們三個女娃,居然敢上惡魔島!”他搖搖頭。
  她浮起一抹輕淡的笑。
  “你把游艇租給我,我就回答你的問題。"嘿!先別忙著生气,听我說嘛!”她清清喉嚨,發揮起她跑業務訓練而來的三寸不爛之舌:“游艇反正是開上那座島了,那一次和兩次又有什么差別?而且,只要你把游艇租給我,我可以一天付你十塊美元的租金,听好,是美元哦!”
  男子似乎有些心動,遲疑地說:
  “可是開上惡魔島,這會触怒惡魔的。”
  “惡魔?”研翡嗤之以鼻,“如果你是說那個老人,說真的,我大概一根手指就推得倒他了。”
  “這”“你們太大惊小怪了。我們中國人說:謠言止于智者!”
  “謠言?”他得愣的。
  “對啊!我承認那座島是有些神秘,但也沒那么可怕,你們因為沒上去,就說里頭有惡魔這就是謠言!”她挑著眉問他:“先生,你該是聰明人吧?想不想賺美元呢?”
  他盯著她看,好半晌,終于被說動了。
  “一天十五塊美元,我就再租你三天。”
  十塊美元她就有些舍不得了,現在又要加五元?研翡心疼地想:可惡!這筆帳一定要叫綰書還她。
  “好吧!”她咬牙點頭。“再租三天、四十五美元。”
  “你得先付我二十元定金,”他伸出手來。
  什么?研翡瞪大眼,心理暗罵,死要錢的!
  “喏,拿去。”付出二十美元,她身上只剩下几塊泰殊,連坐車都嫌錢不夠,該死的綰書!
  “嗯。”他收下了,又說:“我還要上游艇看看。”
  “干么?”她沒好气。
  “我有點東西還放在上面,而且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毀坏什么的。”
  “你當我是什么?賊嗎?”若不是有求于人,研翡真想甩他一巴掌。一盡管去看!”她把鑰匙丟給他。
  如果研翡不是气惱在心,她會發現這泰國男子的神情有异;會看見他臉上的竊笑,結果當她發覺不對勁時,引擎已經發動了!
  “喂!你在干什么?”她惊叫著奔向前。
  泰國人探出頭,朝她揮揮手。
  “抱歉了,小姐!”游艇快速划破海浪,開走了。
  “喂,你——快回來啊;”他開走游艇,還騙了她的錢:“可惡哇!”
  “事情就是這樣。姐,這些泰國人全是無賴。卑鄙下流的賤男人!”
  “喔……”研輔凝神思索半晌,突然說:“這事不對頭,太奇怪了。”
  “那個該下地獄的混帳賤男人,我要報警抓他,讓他嘗嘗牢飯的滋味!”研翡猶自惱怒難休。
  “研翡,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么冷靜?”她气急敗坏地叫:“游艇沒了,旅費快花光了,綰書還沒找到,那些警察又一副昏庸無能的模樣!再這樣下去,我們會連坐飛机回台灣的錢都沒有。得在泰國沿街乞討為生了!”
  研輔蹩緊秀眉,她知道研翡說的都是事實,他們的确陷人困境了,再不想出辦法來,別說找綰書,她們連吃飯都成問題了。
  “這都怪我不好……”研翡哭喪著臉說:“根本就不該來攀牙灣玩,我好后悔!何必自找苦吃,年假待在家睡覺,不,是更舒服嗎?還要怪綰書,都是那只笨鳥惹的禍,要不是它突然發神經,飛進那座該死的惡魔島,我們哪會落到這步田地?”
  那真是一座惡魔島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當務之急,是想想以后我們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死定了啦!”
  “天無絕人之路。”研輔安慰她。“先回旅館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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