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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語凝被安置在綠竹軒,屋子一如其名,不僅小屋本身是竹子建构而成,四周亦長滿綠竹,初夏的風吹得竹葉婆娑,予人一种清淨悠閒的生活美感。
  可惜穆劍秋那家伙沒一天不來煩她,即使他很忙總會抽出時間來与她“培養感情”,只不過這用心良苦看在她眼中倒成了游手好閒的證明。
  為了盡快了解穆家庄的一切,一大早語凝就趁穆劍秋未來之前出去,她自個儿跑遍穆家庄各大大小小的“島”,乖乖!還真不是普通的累人呢!
  她坐在一座竹橋上納涼,一邊反复的思索,穆家庄里大大小小好似都很服穆劍秋這個少主,連丫鬟都對他崇拜的要命,什么跟什么嘛!
  正當語凝在思索回綠竹軒或繼續探訪時,一陣女子的嬉笑聲伴隨著江南小調迎風而來。
  “紅梅姊姊,再來一小曲儿嘛!”一個清嫩的聲音說著。
  語凝好奇的向聲源看了過去,湖上的小船內坐了三個年輕女子,個個長得玲瓏細致,剛剛說話的是個粉藍衫的女子。
  “真可惜綠聆不能來,否則咱們就可一同快活個半日!”這次說話的是個穿紫杉的女子,她的動作較其他兩人大些,可以看得出來是有功夫底子的人。
  那原本在彈琴唱歌的紅衣女子——紅梅則淺淺的笑了,“那是綠聆妹妹的餓福气,公子信得過她,才找她去的。”
  “那個莫姑娘是何方人氏?公子這么的重視?”藍苓問。
  “想必是公子的意中人羅!”紅梅答。
  “我看她配不上咱們家公子!”紫鳶插口道,語气中有些不以為然,而且顯然的絲毫不想加以掩飾。
  語凝聞言皺了皺眉頭,沒發現小船离她愈來愈近。
  “我看紅梅姊姊比較适合公子。”藍苓接口道。
  “這你們就錯了!”紅梅倒很篤定的說,“公子需要的是一個堅強的能与他意志抗衡的女子。”
  船向語凝迎面而來,語凝并未閃開去。
  “你是誰?”藍苓和紫鳶同時問,紅梅則靜靜的注視著她。
  語凝倒也干脆,挺了挺脊梁說:“我就是你們口中那個配不上穆劍秋的人——莫語凝。”
  “啊!”
         ※        ※         ※
  語凝在走回綠竹軒的路上一直回味著三人那惊愕的表情,真教人拍案叫絕!
  “你又來了!”語凝正要走進房里時卻撞上正跨出門檻的穆劍秋,她的笑容隱去。
  “看來姑娘心情不佳哦!”穆劍秋依然是那派俊逸瀟洒的模樣,一身的白衣就像注冊商標一樣,亂囂張一把的。
  語凝百般無聊的睨他一眼,沒再說話。
  “怎么今天牙齒變鈍啦!”他好笑的看她一眼,“走,咱們到街上走走。”
  “我為什么要跟你去?要去你不會自己去!”雖然她也正想晃晃,可是口頭上可不愿給他任何甜頭吃。
  “你當然得去啦!”穆劍秋打開檀木扇對著她扇了扇,“以后嫁入穆家,當然要多了解穆家產業,這可是你的責任哦!”
  “穆家產業?!”她正可乘机打听,說不定還可為雪月島平添一筆意外之財呢!“你是要帶我去鎮上的穆家商號嗎?”
  “正是。”他爽快的回答。
  “好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結果那一整天下來,語凝除了知道穆家產業多得惊人外,就是玩得盡興,至于調查的事是毫無進展,等于她加入雪月島以來,什么功勞也沒有,這豈不是太丟臉了?關于這點她可是好好的合計合計!
         ※        ※         ※
  荷風閣內依舊盈滿詩意,紅梅撫琴,藍苓正在向穆劍秋交代帳目,桌上是穆家茶庄新上市的上等春茶;清涼的風夾帶著新綻放的荷花的香气,若有似無的飄來。
  這該是個愜意的早上,事實上對這几個人來說的确是還不錯,除了那個急急忙忙從曲橋走過來的人之外。
  穆劍秋抬眼看著神色緊張的杜仲秋大跨步的走來,他啊口中猶念念有辭。
  藍苓正要說明帳目,忽然發現穆劍秋目光已不在本子上,她隨他視線望去,杜仲秋已略嫌焦躁的進來了。
  “杜先生。”藍苓、紅梅一起打個招呼。
  杜仲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劍秋,事情不太妙!”他劈口就說。
  “什么事?”
  “你……你的凝儿姑娘在四當家那儿留了話,說要上一個地方探消息。”杜仲秋有些遲疑的說。
  “你最好一次說清楚。”穆劍秋有些危險的半眯起眼。
  “呃……就是上那最容易讓人泄密的地方嘛!”杜仲秋還是不想死得太早,雖然他不見得打不過穆劍秋,可是這小子太會使毒了,上回不過開了個小玩笑,就“遷怒”到他身上,害他一天跑了十趟茅房,當真沒良心!
  穆劍秋的眼神飄忽不定,“客棧嗎?”他口中說著,心中也不斷祈禱是客棧。
  很不幸的,杜仲秋搖了搖頭,輕輕的吐出三個字——紅花樓;而好死不死的,紅花樓正是杭州享有盛名的妓院!
         ※        ※         ※
  “哎喲!劉公子,好久不見,快進來,咱們這儿來了個新姑娘,沒得不得了哦!”
  嬤嬤的聲音既尖銳又造作,從門口直傳進了花廳,語凝一邊彈著琵琶,一邊看著那些呆頭愣腦的男人們白痴的模樣,耳朵還可兼顧門口的動靜。
  “盈盈姑娘,彈得真好!”一個公子哥儿說。
  “來陪大爺們喝一杯吧!”一個已喝得醺醺然的中年人吆喝者。
  語凝淺淺的一笑,頓時媚態橫生,這群笨蛋,酒上三杯,嘴巴就松了。
  “大爺們,盈盈敬大家一杯,祝各位大爺發大財,屆時可別忘了多捧小女子的場哦!”語凝煞是嬌媚的說。
  “一定、一定!”
  “等我們這批貨一出去,還怕沒你吃紅的份嗎?”那人得意洋洋的好似手上已捧了白花花的銀子。
  “那大爺還是赶緊談你們的買賣,盈盈就再為各位彈上一曲。”語凝謅媚的說,
  人家說演什么要像什么,語凝真是絕佳的戲子,花名盈盈的紅花樓凝姑娘已引起不錯的“回響”,經她的手改裝后,另一張俏生生的臉蛋于焉而生,她想就是莫財發——自己的爹出現,都認不出她是他乖巧柔順的女儿。
  一整個上午下來,她已獲得了許多情報,大抵近日有那些貨物要出錢塘江,她艘已掌握了十之七、八,那些財大气粗的商人真以為青樓女子构不成威脅嗎?
  其實語凝能順利進駐紅花樓,一部分得歸功于爭珂是雪月島的人,這是語凝來之前,從四當家那儿問到的。
  “大爺們繼續談你們的生意,盈盈先告退,待會儿再來陪各位。”語凝見另一位姑娘進來,遂起身告退。
  她人才走入內室,就讓爭珂一把扯了進來。
  “我看你還是別做了,別讓那些男人揀了便宜。”爭珂有些擔心的說,雖然認識語凝不久,她卻挺喜歡這個背后成員的率直、獨立,所以不太希望語凝在這种地方混太久。
  “爭珂姊姊,你看我不是做的好好的嗎?那些男人真是世界上最不牢靠的家伙。”語凝還真覺得自己非常的“敬業”呢!“再說,我今天成果丰碩呢!”
  “好吧!”爭珂勉為其難的說,“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哦!”
  “沒問題啦!”語凝保證道,“哈!看那引起人得意的樣子,真想看他們被劫時的表情有多‘得意’!”她微微冷笑。
  此時敲門聲響起,爭珂走過去開了門。
  “爭珂,莫少爺來了,何嬤嬤要你進去。”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來通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爭珂說。
  見那人走了,爭珂補了補妝說:“又是另外一個紈褲子弟!”
  “莫家少爺嗎?”語凝蹙了蹙眉,不會正巧是他大哥吧!
  “對呀!莫家老爺是出了名的嗜財如命,可是莫守秦出手可闊綽了。”爭珂隨意的說,沒注意到語凝詭异的表情。
  “那我陪你去吧!”語凝爽快的說。
  “別傻了!”爭珂說,“這人可不太好伺候呢!”
  “沒關系,反正我可以應付。”語凝自信的笑了。
  語凝和爭珂進去時,莫守秦正對另一個看來亦非善類的男人說話。
  “唉!”莫守秦歎了口气,“我都快煩死了,我娘已念得我耳朵快生茧了。”
  爭珂挂上笑容走進去,“什么事惹得我們莫公子難受呀?”
  莫守秦一張頹廢的臉看到爭珂身后的可人儿時,就奇跡似的轉變了。
  “這位姑娘這么美,以前怎沒見過呢?”
  “啊!這是我們新來的姑娘叫盈盈。”爭珂介紹道。
  “莫少爺好,以后要請大爺多關照盈盈了。”語凝挂上“職業”笑容,臉上猶含羞帶怯的微紅著。
  “好、好!照顧,一定照顧。”莫守秦淫笑道。
  “莫少爺剛剛說什么事惹你心煩哪?”語凝套著話。
  “還不是我娘,老罵我沒用,早把那小賤人做了,也犯不著這么麻煩。”莫守秦一邊喝著酒一邊發牢騷。
  在座的除了語凝外皆有听沒有懂,且他們其實也不太關心莫守秦究竟煩什么,不過語凝可在意极了。
  可惡的莫守秦,敢罵我小賤人,給我記住!語凝气得咬牙暗忖道。
  果然酒過三巡,莫守秦就開始好說話了,很快的語凝就知道他何時要運貨出港了,她決定給他一點教訓。
         ※        ※         ※
  “爭珂姊姊,拜托你一件事。”送走了莫守秦后,語凝對爭珂說。
  “什么事?”
  “別人可以不劫,莫守秦的貨一定要劫!”語凝堅定的說。
  “為什么?”爭珂詫异的看向她,“為何單挑姓莫的?即使他罪有應得。”
  “因為我正是他口中那個欲除之而后快的小妹。”
  爭珂睜大了眼,難怪!
  “爭珂呀!盈盈呀!貴客臨門了,還不快出來。”何嬤嬤的聲音凌空劈來,爭珂早已習以為常,慢吞吞的走了出去,語凝則跟隨其后。
  “穆公子呀!真是稀客。”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杭州第一富的穆公子竟大駕光臨,她怎能不樂呢?“呃,這位大爺是……”
  “在下姓杜。”穆劍秋身旁的杜仲秋一派斯文的答,原本他該去避難的,但這場戲實在太精彩了,錯過可惜啊!
  穆劍秋臉色不太好看,他掃視了紅花樓一周,心中的怒气更熾了。
  “你們這儿有沒有個姑娘……”穆劍秋驀然住口,那小妮子想必易容了,問了也是白問。
  “公子愛說笑了!”何嬤嬤曖昧的說,“我們這里別的沒有,就是姑娘多。”她心中兀自暗想,敢情這俊逸非凡的少爺竟是“在室的”?
  穆劍秋?!語凝捂住嘴躲在柱子后,心中惊疑不定,他怎么會愛這里?她的腦中串過千种想法。
  好個偽君子!平時道貌岸然,骨子里果然是只大色狼!
  不知怎的,語凝非常不高興穆劍秋在此出現,至于為什么她無暇深究,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別讓他看到。
  “對了,我干嘛躲!”她自言自語道,“反正他有認不出我來。”說完她放心的從柱子后移了出來。
  此時穆劍秋已在爭珂和另一個姑娘的陪伴下走了過來,語凝忍不住新虛的低下頭,与他錯身而過。
  兩人錯身而過后約三步遠,穆劍秋停了下來,停頓了好一會儿,才轉過頭來,那一刻大膽的她竟不爭气的緊張了起來,一顆心狂跳著。
  “你。”穆劍秋折扇一指,“你也過來。”他命令的說。
  語凝抬頭看了看四周,噫!怎么沒人?
  “不用看了,就是你。”穆劍秋的臉上開始出現笑容,一張冰凍般的臉也軟化一些。
  正當語凝考慮著要過去或是奪門而出時,爭珂反應很快的搭上穆劍秋的手臂,“哎喲!穆公子,盈盈是新來的,你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爭珂姑娘這么說就錯了。”杜仲秋插口道,“人多才熱鬧嘛!”他看了穆劍秋一眼,意思是:可別說我沒幫你,更別把帳記在我頭上。
  語凝倒抽了口气,看來不去是不行了!反正他敢來上妓院,她為什么不能來“客串”妓女?
  “盈盈不懂事,請兩位公子見諒。”語凝笑盈盈的行了個禮,抬起頭來望向杜仲秋特別銳利的目光。
  杜仲秋感覺一陣寒气襲來,不妙!這次倒給凝丫頭恨上了,不知會有什么倒霉事。
  穆劍秋心情好了起來,你愛玩,我就陪你玩!他伸手攬過語凝的細腰,緊緊的扣在他身邊。
  “哎呀!穆公子你弄疼盈盈了!”語凝細聲呼叫著。
  穆劍秋放開她的腰,對她邪邪的一笑,倏然握住她青蔥般的玉手,“不疼,不疼,要不要我幫你醫一醫呀!我的醫術不錯哦!?”
  一旁的嗆咳了起來,穆劍秋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赶緊捂住嘴,轉達過身去,恨不得可以大笑出聲,哈哈!值得、值得!這場戲值得再跑十趟茅房。
  語凝臉上挂著笑,心里已把穆劍秋的杜仲秋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偏偏她又不能發作。
  穆劍秋見語凝的臉上忽地一陣紅,又忽地一陣白,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看盈盈姑娘的臉色,哎呀!真糟糕,好像病得不輕呢!我還是幫你把把脈吧!”穆劍秋瀟洒的一笑,轉達眼手就要扣上她的腕部。
  語凝巧妙的閃了過去,“穆公子,咱們還是先進龍鳳廳喝點小酒,唱曲小調吧!小女子這一點病不礙事儿。”她邊說邊領眾人進入龍鳳廳。
  爭珂正要上前解危,不料腰部要穴被扣住了,她心中大呼不妙,正要回頭看清來者,杜仲秋的聲音已經響起,“爭珂姑娘還是陪陪在下吧!”
  “大爺您真愛開玩笑,爭珂一定找美麗的姑娘陪您。”她假笑著。
  杜仲秋假咳一下,附在她耳邊說:“勸你下回別隨便收那位姑娘。”
  “大爺真愛開玩笑,可是我听不太懂呢!”爭珂仍堅持著。
  杜仲秋歎口气,還假!他無力的從腰間掏郵一塊銀牌,往她眼前一晃。
  “杜……杜大當家!”爭珂仿佛被嚇到了。
  杜仲秋笑著收起銀牌,拍拍她的肩,“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回別做傻事了。”
  “杜大當家,我能不能問你,為什么不能收語凝?”爭珂仍舊不解其是的奧妙之處。
  “剛剛那個人,呃,這么說好了,他的銀牌上有一輪新月;而那位‘盈盈姑娘’恰巧是那位老兄的意中人!”杜仲秋縱容的說。
  “還有,這事儿千万別教‘盈盈姑娘’知道了,明白了吧!”他笑著走了出去,笑聲繞梁不絕。
  爭珂仍處在震惊之中,那銀牌正是雪月島的人為辯識身分的東西,它上面有一個新月到七個新月不等,大當家是一彎實心的白色背后月,其手下都是兩彎新月,只擁有上弦、下弦月;而二當家則是兩彎實心的白色新月,其手下都是兩彎新月,只不過愈下層組織實心部分愈少;而她是四當家的手下,她的新月就是四彎新月,其中有一彎是實心的。
         ※        ※         ※
  語凝又幫穆劍秋斟了杯酒。
  “公子好酒量,多喝一點。”語凝說著,心中卻暗忖,喝吧!醉死你這個大色鬼。
  “你也喝,你也喝。”穆劍秋順從她的詭計。
  語凝見他已有几分醉意,正想灌他多喝几杯,讓他睡個好覺時,他突然起身,大叫著說:“不晚了、不晚了,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語凝瞄了瞄四周,這廳里只剩他們兩個人,“好、好、我扶你去睡覺。”她攙起他,將他送進一間空房里。
  好不容易將他擺上床,語凝回身喘口气喝口茶時,穆劍秋忽然下床,從后面抱住了她,令她手上的茶潑了一身。
  “我要睡覺!”他仍嚷嚷著。
  “睡覺就睡覺嘛!醉死你這大色鬼。”語凝努力的把他扶回床上,累得滿身大汗。
  “我要你陪我睡。”
  語凝受不了的翻翻白眼,耐心的連哄帶騙的把穆劍秋擺平,等确定他睡著了后,她站的床邊,滿頭大汗的瞪著他。
  “明天起來有你好受的!大笨狼,誰教你愛風流,醉死你話該!”她念著念著就在床上坐了下來,“其實你也不坏,就那張嘴油腔滑調的,瞧生得如此俊美,真是一种罪過。”她說著說著就看他看出了神。
  驀地一雙手環了上她的腰,她來不及惊叫出聲,穆劍秋已將她壓在身下,整個人貼在她身上,鼻子都碰著箅子了,而他那雙眼清亮無比。
  “你……你沒醉!”語凝惊愕的問。
  “醉了怎么陪你睡覺呀?我的好凝儿。”穆劍秋皮笑肉不笑的說。
  她的眼睛倏然睜大,“你……你知道我是……”
  “閉上你的眼,小心蒼蠅飛進去!”他冷冷的說,接著他的唇就迅速捕捉住她的,夾帶著怒气与欲望,重重的、深深的吻住了她。
  語凝用力的掙扎,但全身密密實實的讓他給壓住了,哪里掙得開他強健的身軀呢?
  “穆劍秋,你混蛋、你小……”她的唇來不及吐完詛咒,便教他給次堵死。
  這回穆劍秋的吻顯然溫柔許多,輕輕的、慢慢的挑逗她,直到她全身發軟,再也無力抵抗。后來當他移開唇時,語凝帶兀自沉醉地剛剛的旖旎時光中,不料,下一秒她就置身于穆劍秋的腿上,這才發現他已翻身坐起,而她正趴在他的大腿上。
  一陣不祥的預感才閃過,重重的手掌就落在她的臀上,語凝大罵出聲,“姓穆的,你這王八蛋!生儿子沒屁眼,出了門教雷劈……”
  隨著她的叫罵,穆劍秋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急,沒半晌她就不再叫了。
  慢慢的他的心也軟了,輕輕的拉好她的衣裙,扶她站起來。
  他以為語凝會滿臉淚痕,可怜兮兮的看著他,不過如果她真的那樣,她就不叫莫語凝了!
  “你知錯了嗎?”穆劍秋對上她那倔強的雙眼,很努力的要說教,但見她這樣反教他的心軟化了,几成一灘柔弱無力的水,“女孩子家的上妓院,真那么好玩嗎?万一有個閃失……”她驀然住嘴,緊緊的抱住了她。
  有那么几秒,語凝的身子放松,順從的讓他抱著,但不一會儿,她的身子再度變得僵硬,然后她一把推開了他,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穆劍秋歎了口气,這女人,要她認錯真比登天還難!他搖了搖頭追了上去。
  回程中,除了他抱她上馬時瑟縮了一下,繼而控拆的瞪他一眼外,語凝便不再有任何反應,就當他是不存在的一般!
         ※        ※         ※
  原本穆劍秋以為過几天她的怒气便會消散,可是當他前天、昨天去了綠竹軒后,他發現這回她可真的气翻了,她就當他是空气般視而不見,而且一點也沒打算改變主意的樣子。
  “劍秋,你是不是和凝儿吵架了?”董彩云看著儿子焦躁的在房內踱來踱去。
  “也可以這么說啦!”穆劍秋含糊其詞。
  “我看是你欺侮人家吧!”董彩云冷眼看了他一眼,她頗為欣賞語凝,她的堅強和獨立正适合當穆家少夫人。
  “冤枉呀!娘,我看是她欺負我還差不多!”他不在乎的喊冤,“是她不理睬我,把我當隱形人的。”
  董彩云冷冷的睨他一眼,“你沒欺侮她,她會這般待你?我是老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是非不明的地步。”言下之意乃是:你當你娘是呆子啊!
  穆劍秋只好聳聳肩,“做都做了,又能如何!”他一臉的無奈。
  “笨儿子!真不敢相信你是我生的。”她無力的說,“她不理你,你不會理她呀!她不和你說話,你不會和她說話呀!她再堅持也還是個女人,女人哪!心都是軟的,只怕你沒能堅持過。”
  穆劍秋聞言好似忽然開了竅,“謝謝娘的教誨!”然后他在他娘來不及表示什么的同時,如沐春風的走了出去。
         ※        ※         ※
  “你要煮什么呀?”穆劍秋走在語凝身后,嘴巴不停的發出問題。
  語凝自顧自的走進廚房,并動手開始挑菜、洗菜,穆劍秋自然是跟了進去。
  “這是什么菜呀?”
  “為什么要這樣折?”
  “為什么要這樣切?”
  “怎樣才算熟了?”
  穆劍秋發出了一堆笨問題,當他又要開口時,語凝終于忍不住的開了金口,“你到底想怎樣?”仍是“硬硬”的樣子。
  不料穆劍秋卻似中了大獎般的笑了,“呀!呀!你終于說話了,終于說話了!”他繞著廚房邊叫邊跳,一身白衣都染上了不少“色彩”。
  看著他那副傻樣子,語凝不禁“噗哧”一聲笑出來,剎那間小女人的嬌媚一覽無遺,教穆劍秋看得痴了。
  意識到了他熾熱的眼神,她的笑驀地打住,雙眼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時很快的閃開,雎上浮起兩朵紅云。
  “好美!”穆劍秋低喃著,伸出手磨擦著她細致的臉頰,語凝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就是不看他,“不气了吧!會不會很痛?”
  “當然很痛!”語凝聞言嘟起嘴。
  “那我讓你打回去好了。”他作勢把屁股送到她的面前,一副誠心信錯的樣子。
  “你……”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真討厭!你存心不良。”
  “我怎么存心不良來著?”穆劍秋佯裝极無辜的問。
  “你……哎呀!就是存心不良嘛!”語凝的臉頰气呼呼的鼓起來,“對了!你怎么會知道……你怎么認得出我?”她問出了多日來的疑惑。
  “很簡單呀!我聞到了你的味道。”他神秘兮兮的說。
  “我的味道?”她赶緊嗅了嗅自己的身子,這已是第二個人如此說了,“你別胡說,我可是天天都有洗澡的哦!”
  穆劍秋聞言大笑了起來,惹來她的白眼,“是香味,好聞的香味。”
  “你又扯謊了!我又沒有花露水,怎么會有香味?”語凝馬上駁回去。
  “是淡淡的体香,不信我再聞聞看。”穆劍秋作勢把鼻子給湊了過去,語凝開始大叫,跑了開去,他再度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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