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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語凝來到錢塘江口,張大眼睛在黑暗中追尋著目標,抬頭看了看月色,怀疑的想,她沒記錯時間哪!杜大哥是說二十日的夜里,錢塘江口會合,他要引荐她認識雪月島從事情報网工作的人,怎么沒瞧見半個人影呢?
  語凝躍上枝頭,足下微一沾點連續越過了十几棵樹,剎那間已奔出數里外,她一面施展輕功,雙眼卻迅速的梭巡著,然而江邊除了几稻船外,別無他物。
  正當她在猶豫是否繼續尋找時,一陣蕭聲越空而來,她的腳上一滯,微一回首,那坐在船上的人不正是那多日未見的慕容滌塵?!
  “是你。”語凝的心泛起一股疲勞栗,黑暗中似乎見他嘴角一動,“杜大哥不是說……”她的心有些慌。
  “杜大哥?”穆劍秋的遐揚了揚,這女人,現在連杜仲秋那小子都被她改口喊“杜大哥”了,而他卻只能被連名帶姓的喊。
  “是啊!我以前老覺得他那人同穆劍秋一樣不正經,所以不太喜歡他,沒想到杜大哥是笑面諸葛,厲害得緊!”語凝解釋道,見他沒搭腔,她又就:“杜大哥是不是有事不能前來?那麻煩你替我通知他,就說我明儿個就搬進穆家庄作客,我一定會心快查明有關穆家產來的一切。”她胸有成竹的說。
  穆劍秋卻略顯粗魯的答道:“那不急。”語气中有些不悅。
  也發覺了他的不悅,語凝穎惑的蹙起眉來。
  仿佛看穿了她的穎惑,穆劍秋口气一轉,“上船吧!”
  語凝愣了一下,然后她跳上船,就在她踩上船板的那一刻船也動了,她一個不穩便往前扑去,原本她可以穩住的——只要她不再絆到那一團繩索,不過,不幸的是,今晚她的反應神經變差了,結結實實的扑了他個滿怀。
  混亂中她可以感覺到那雙圈住自己的臂膀有多么堅實,以及臉頰下那片“肉墊”有多曖昧時,臉迅速的漲紅了,她笨手笨腳的掙扎起身,不料他收縮了雙臂,而她就成了他怀中的禁臠。
  她慌張、不知所措的抬頭,背對著月光的他臉部模糊,但仍可感覺到那對眼睛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她。
  “你……我……”
  她的話被穆劍秋的動作打斷,他的手捧住了她月光下依舊較白皙的臉,拇指輕触著她的唇瓣。
  語凝的唇一如被蝴蝶沾染的花瓣,在他的碰触下敏感的輕顫著,她的心髒跳得飛快,她的唇异常敏感。
  就在語凝認為她將窒息的那一刻,穆劍秋的唇堅定的覆蓋上去,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世界旋轉起來,她只能本能地反應,接受他侵略式的親吻……
  當他放開她時,她只能微喘著气、無言的望向他,一張臉有月光下略泛著嫣紅,他將她輕納入怀。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會來?”語凝的聲音中仍帶著一引起顫抖。
  語凝就算再熟悉人蛇雜處的環境,而感情上仍是一片空白,她几乎在學會愛上之前就先了解了恨的滋味。她一輩子也沒机會接触這种男女間的情愛,就算有許多小伙子中意她,她也未曾把他們置于心上,更何況慕容滌塵給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她的心中自然會暗生情愫。
  “來帶你去雪月島呀!你不是已加入雪月島的組織,算是雪月島的人了,怎能沒去過雪月島?”
  “雪月島?!你一直住在那儿嗎?近嗎?”語凝的好奇心又被勾引起來。
  “我時常住那里。”穆劍秋答道,“至于近不近,去了就知道。”話聲方落,船身隨即緩緩在動。
  航程中兩人不再說話,語凝邊張望著四周,邊努力的想就著月光多端詳他,不斷的猜測他的真正模樣。
  他們乘坐的是小船,但航速仍頗快,四周景色一再變換,船只卻毫無減還或停滯,可見穆劍秋對這條水路知之甚詳。
  出了錢塘江口,語凝以為要出海才會到達雪月島,當她正納悶這條小船如何能出海時,船已過入一條景致特殊的流域。
  “啊!”她惊呼出聲,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整條河的寬度有好几丈,兩岸皆是高出河面數十尺的峻岩,其上長滿了各色的花、樹,一大片的樹就從石縫中夾生而出,在這春天里絢麗的綻放著;更震撼人的是河面粼粼的波光,仿佛一條染上月色的白銀色帶子,整個浸潤在月光中,美得教人屏住了呼吸。
  “好美……”語凝贊歎道,近乎崇拜的說,“你怎么發現它的?”她的心思都沉浸以這一片夢幻中。
  “它的名字叫月河。”穆劍秋低沉的嗓音在冷的月色下更顯性感,無端的為這片夜色平添夢幻的妝彩。
  “月河……月河……這名字真适合它!”她反覆的念著那個名字,尚未從那滿心的震撼中恢复過來。
  “左岸是雪月島的一部分,岸上的另一邊也有條河叫雪河。雪河和月河分別捍衛著尋月島,生生不息。”穆劍秋淡淡的說,語气中透露了一絲對這片土地的感情。
  “我從沒有想過它是這個樣子的……”語凝低喃著。
  “怎么?難道你以為雪月島該是又髒又亂,一個標准的賊窩嗎?”他有些嘲諷的說。
  語凝有些詫异,她知道他的狂放,但這個語帶嘲諷、睥睨世俗的慕容滌塵卻是陌生的,也許她該習慣他如風般不可捉摸的個性。
  “我從沒見過賊窩,不知是否如你所說的又髒又亂,不過我真沒想到世間真有些等美景,就好象是世外桃源一樣。”她以幽默和輕松的口吻,化去了他略微尖銳的問題。
  穆劍秋沒說話,不過再開口時已沒了那譏諷,“你要去穆家庄作客?”
  “是啊!我可以乘机打探清楚穆家的一切,杜大哥說……”
  “不要管杜仲秋說的!”穆劍秋粗魯的打斷她的話,她處處以杜仲秋那小子馬首是瞻的模樣教他火大。
  語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呃,我是說別管杜仲秋的話,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做探子又不用比功勳,不急于一時。”他有些尷尬的解釋。
  “哦!”語凝應了聲,但心中的穎惑卻留了下來。
  “別談那個了,告訴我,你去哪儿學來這身易容的好本事?”穆劍秋改變話題。
  語凝淺淺一笑,“顯然這本事還不夠好,否則杜大哥也不會認出來。”她滑稽的皺了鼻頭。
  “哈!哈!”他爽朗的笑了起來,“天底下沒有哪件事逃得過杜仲秋那老痞子的眼,所以你大可以不用太難過,瞧你不是把莫守秦耍得團團轉?不過,嘿!我想我現在也認得出來了。”
  聞言,語凝狐疑的看他一眼。
  “怀疑嗎?我可是有秘方的。”穆劍秋得意的宣稱。
  “秘方?什么秘方?!”語凝改而皺眉頭了。
  穆劍秋指了指鼻子,教她惊叫起來。
  “胡說,我身上又沒臭味!除了偶爾扮成乞丐才有象征性的弄臭一點,你哪只鼻子聞到我身上有自味了?”語凝忍不住的“恰”樣子又跑出來了。
  穆劍秋笑得更大聲了,空曠的空間加上深厚的內力,笑聲在河道上回響著。
  “不是臭味,是香味。”
  “明顯的謊言!”她笑道,“你大概不知我從不抹脂粉的吧!”
  “不是謊言,你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很淡,但一直都在,現在一定也有,我聞聞看——”穆劍秋作勢要擁住她,惹得她又跳又叫,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語凝微喘著气,瞪了對面的男子一眼,這男人,時而溫柔多情,時而狂傲奔放,時而又幽默風趣,真教人摸不清何者是真正的他。
  “你還是沒說你從哪儿學來的好本事。”穆劍秋提醒著。
  “這事可有得說了。”語凝歎了口气,“當真要听?”她問。
  這他不為所動的杵在那儿,語凝只好開始說了。
  “我十五歲那年陪著我娘從杭州遷居至鎮江……”語凝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才說:“你應該知道莫家商號莫財發是我爹,我娘是他的三姨太。本來我們是住在杭州祖宅的,后來大娘容不下我們母女,于是我們便在爹的安排下去住鎮江……你知道的,那儿像是他另一個家,只不過是想到才會去,而通常等他想到的時候都大半年過去了……”她的語气中有抹苦澀。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語凝抬頭看他,壓抑住那股脆弱,繼續說:“我第一次上鎮江的街頭就遇著了個老乞丐,渾身破爛,好象很久沒吃飯了,可是沒人要分他一點食物或錢……”
  “然后你就把身上僅剩的盤纏給了他,是不是?”穆劍秋接口問。
  語凝笑了,一掃之前的陰霾,“我站在那我猶豫好久呢!”她糗自己,“后來我怕我苦不幫他,以后万一我淪落為乞丐,也沒有人肯幫我,那豈不慘哉!”
  雖是開玩笑,穆劍秋卻為她年紀輕輕就過得极為窘迫而心疼,不過他知道她說了那么多,只是不想讓人知道在她那堅強的外表下,還有一顆极為柔軟的心。
  “后來呢?”他輕問,語气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
  “后來啊!當然像神話一樣,乞丐是高人,有一身好的本領,想盡數傳給他半路出師的徒儿啦!”語凝頑皮的說,“可是不幸的是這徒北太笨了,學不來內家功夫,只好混個易容術好出師嘛!”
  “不只啊!我看你這笨徒儿的輕功倒挺靈光,暗器也使得不差!”穆劍秋不同意的說。
  “可是啊!我的功夫底子真是差,不能和人家正面起沖突,打起架來是十打九輸,要是我會使毒就好了!”她歎道,不由自主地又想起穆劍秋那痞子,他使毒的手法可真高明。
  一察覺到她竟想起了不該想的人,語凝用力地甩了甩頭,仿佛想藉此將他的影像甩出腦外。
  此時船也到了雪月島的入口,那是個渡口。
  穆劍秋先飛身上岸,將船用繩子系好,此時語凝也上了岸。
  穆劍秋看了好一眼,然后就在她面前施起輕功飛奔而去;語凝很快的跟上,他的速度不算太快,她得以輕易的跟住他,且尚可欣賞沿途景色。
  來到岸上,景色、植物又大不相同了。
  突然穆劍秋停了下來,使得只顧著看風景的語凝差點撞上他的背。
  “哎喲!你怎么停了下來?”她忍不住惊呼出聲,然后她就看見了原因。
  眼前有一斷崖,每隔一段路就有斷崖,如此下去數里皆是如此。
  “啊!難怪會說,沒本事的人還真過不去這斷崖呢!”
  穆劍秋好玩的笑了笑,“這只是其中一條路,我們有小船走的航道,可以直抵總部;如果從海外回航則有大船的航道,不知道的人當然只好走這儿了。”他解釋道。
  “那我們干么要這么麻煩?”她翻了翻白眼。
  “欣賞風景呀!”穆劍秋話聲方落,語凝即覺腰上一緊,轉瞬間他已挾著她施展輕功而行。
  縱使語凝的輕功不錯,她也未曾敢這般使法。穆劍秋像是不要命的急馳,就像一雙脫韁的野馬,一點也不受拘束,可是這廂的語凝可嚇出一身冷汗,每次她都以為自己要掉下深坑或海中了,而他總是在最緊急的一刻才腳上上點,馬上又落回地面。
  經過了剛剛那一趟奔馳下來可有些累了,“你……為什么會當海盜?”語凝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問著。
  剛才穆劍秋先是帶她施展輕功,很快的去到總部,但因夜時大部分人已歇息,所以未稍停留即往回走。
  這一路奔波可把她的膽給練大了,反正慕容滌塵的功夫似乎莫測高深,他不會失足讓他們兩人墜崖而死的。
  “當海盜……興趣啊!”他不正經的回答。
  “太沒誠意了吧!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是以第一志愿考到海盜學校,并且以第一名畢業的吧!”她瞪了他一眼。
  好的表情把穆劍秋給逗笑了,“你知道明初時太祖曾經罷宁波、泉州、廣州三市舶司嗎?”他問。
  語凝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但是海洋貿易的利潤真的太高了,永樂元年又重新開放海上貿易,自此商人富愈富,平民窮則愈窮,那些商人們都快無法無天了。我們不過是黑吃黑,專門打劫這些走私的船和商號,而這些人不敢隨便報官司,畢竟他們自己也是干走私的。”
  “那杜大哥為什么又當官兵又當強盜?”語凝好奇的問。
  “那你得問他呀!”穆劍秋笑而不答,拍拍手起身說:“天快亮了,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你是不是只在黑夜出現?”她認真的問。
  穆劍秋淡然一笑,輕攫住她的身子,開始跨過那一層又一層惊險的旅程……
         ※        ※         ※
  語凝到穆家庄作客的事出乎意外的順利。
  語凝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老爹只認錢不認人,更不講人情,所以他一直贊成穆劍秋來找她,并非因為他特別疼愛她,真心希望她找個好婆家,而是他看上了穆家的財勢,這一點她是一直都知道的;但如此把女儿送出門,恨不得倒貼的模樣還真令她看凸了眼。
  “哈哈!”莫財發干笑兩聲,一臉討好的樣子,“凝儿,去穆家作客可不要惹人家公子生气,如果公子喜歡,多住兩天也沒有關系,爹這邊很好說話,很好說話。”話是對語凝說的,不過他一對貪婪的鼠眼卻老巴著穆劍秋瞧。
  穆劍秋一張臉什么表情也沒有,根本不把莫財發的巴結放在眼中,其實他生性豪放,本來就不喜歡那种汲汲營利的小人嘴臉,只不過礙于他自己現在的身分,如果莫財發不要太過分,他是不會予以理會的。
  “爹!”玉瑤從小徑上急急奔來,“爹!你……不公平啦!”她邊喘著气邊叫著。
  “你又來做什么?”莫財發一張原來就不太好看的臉整個皺了起來,“你能不能給我安靜一點,老是這么吵吵鬧鬧成何体統!”他斥道。
  “爹……”玉瑤不依的使出絕活——用她的大腳重重的“蹂躪”地板。
  “我說——這是什么狀況呀!”一個做作的聲音長長的拉開來,原來是莫大夫人周巧云大駕光臨。
  語凝偷偷側個身,發瑞玉釵跟在大娘的身后,仍是一副擔心受怕的模樣,八成是硬被拖來的,好吧!最好大家都去穆家,讓玉瑤去煩死穆劍秋,她就可圖個清靜。
  “夫人……”莫財發的眉皺得更緊了,汗也流得更凶了,“是穆公子邀語凝去穆家庄作客。”
  “那好呀!”周巧云那兩道畫得細細黑黑的眉夸張的揚了起來,“玉釵也一道儿去,免得凝儿不懂事給惹了禍。”
  “這……”莫財發為難了。
  語凝幸災樂禍的看了穆劍秋一眼,跨上前一步正要對大娘的提議“力表贊同”時,穆劍秋攫住了她的手臂,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她只好聳聳肩,詭計被識破了嘛!
  “莫員外”穆劍秋果決的打斷這一團紊亂,“寒舍最近佣仆人手短缺,想必無力伺候多位貴客,所以為避免怠慢了令千金,在下只好婉拒了。”他不卑不亢的拒絕,態度算客气卻不容置駁。
  “呃……”莫財發尷尬的說:“好啦!這事情咱們就此決定,誰都不准再提了。”
  話一出口,眾人反應不一,語凝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气,卻又意外的有吁口气的感覺,周巧云和玉瑤四道毒辣的目光卻凌歷的朝她射來,她只好“無辜”的垂下頭。
         ※        ※         ※
  語凝從不知道穆家庄是建在水上的,當她坐上畫舫往主屋去時如此的想。
  穆家庄整個的主屋是建在湖中央,而其他的畫宇、閣樓皆分散在主屋的周遭,和主屋間是以船交通;而這整個水域据說皆屬穆家所有,著實大得令人咋舌。
  語凝坐在畫舫上,清風徐徐吹來,帶著几分春天的气息,使得她的心情舒暢許多。
  “穆家庄整個都建在這湖內,這湖乃西湖分流而出,雖沒西湖美,倒也有几分幽靜的詩意,住在這儿正好怡情養性。”穆劍秋介紹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性子不好,需要山靈水秀的精華淬練啦!”她心中明明喜歡,嘴上也不愿贊他一句好話。
  不料他竟不以為意的仰首大笑,打開白扇搖了兩下,滿臉的愜意,“如果你真要如此解釋我也沒辦法,不過能得佳人相伴,如此景色才有美感哪!”
  他的大方讓語凝發覺到自己的小家子气,反倒教她難以再刁蠻相向,只好撇過頭去,宁愿欣賞風景。
  畫舫尚未靠岸,語凝就眼尖的看到岸上翹首企盼的美人,一個穿著綠色衣衫的女子,她几乎是踮高了腳尖,伸長了脖子的要把這里的人儿瞧個仔細,那急切的模樣倒叫人好笑。
  “看什么看這么入神?”穆劍秋從她身后低下頭問,那姿勢极具占有的味道。
  “哪!”語凝用下巴指了指岸上的人,“看美人啦!有人迫不及待了呢!”她略帶酸味的挖苦道。
  “哦!那是綠聆,我的丫鬟。”他一派平常的介紹道,見她不為所動的面容,他又說:“難不成……”
  他話沒來得及說完,因為船靠岸了。
  “公子,你可回來了。”綠衫女人高興的說。
  穆劍秋微微一笑,紅、紫、藍、綠四女子中綠聆的年紀最小,最是小孩子心性,每次穆劍秋出門,她能跟則跟,能等則等,對自己的主人可以說是無條件的擁護。
  “她是誰啊?”綠聆甚是率直的問。
  語凝沒說話,她看著綠聆攀著穆劍秋手臂的兩條青蔥小手,不知怎的,覺得格外刺眼。
  “綠聆,不得無禮。”穆劍秋微斥道,“這是莫語凝姑娘,是穆家庄的重要客人。以后你就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我想你應能胜任才是。”
  “公子——”
  “穆——”
  語凝和綠聆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
  綠聆瞄了眼自己的主子,咽了口口水還是決定說出來,“公子,綠聆一向服侍公子習慣了,不想离開公子。”
  “綠聆姑娘所言甚是。”語凝接口道,語气中不自覺地露出一分自傲,“我自己就會照顧自己。”
  穆劍秋的眉攢了起來,他實在不喜歡語凝對他客气万分,他宁愿她跟他唇槍舌戰,至少不會如此拒人于千里。
  “綠聆。”他嚴肅的喚道,導致綠聆有些慌張的看了他一眼,“莫姑娘是我邀來作客的,我想你可以讓人信任,所以才請你照顧……”
  “公子!”綠聆失措的急喊,“是綠聆錯了,綠聆一定照顧好小姐生活,決不讓公子失望。”她發現了自己逾距的行為,赶緊認錯,再說,她怎能讓她崇拜的公子失望呢?
  穆劍秋滿意的差人帶走她的包袱,語凝卻更為快快樂樂了。
  一行人來到主屋,語凝更感覺到穆家庄的雄偉壯觀,哼!怎么看就是個奸商樣!她不服气的在心口批評道,房子沒事建得這么大作啥?財大气粗!
  不過縱使她滿心成見,還是不得不承認,穆家庄的建筑可比莫家來得有品味多了,尤其她大哥莫守秦那一進,堆金砌玉、雕梁畫棟卻只是徒染俗气而已。
  “凝儿,我看你奔波了半天,先回房去歇著吧!”她倒不忘禮數。
  “好吧!不過我爹過世已三年,惟剩我娘仍健在,那我就先為你引荐吧!”
         ※        ※         ※
  穆夫人和語凝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她雖有些年歲了,不過仍可見得年輕時定是個美人胚子,談吐既寬容但又不失威嚴,語凝忍不住喜歡上她。
  “劍秋這孩子個性是狂放了點,你要多包涵!真受了委屈僅管告訴我,即便是我親儿子,我照樣教訓。”董彩云對語凝也挺疼愛,做母親的她怎么不知儿子在想什么?
  語凝只微微一笑。
  “好了,你剛來,一路上風沙什么的也弄得不太舒服,還是先梳洗一下,歇息歇息,等你安頓好,咱們再好好聊聊。”董彩云說,就當這儿是自個儿家,要什么吩咐一聲可以了。
  “謝夫人。”語凝微微一福,行了個禮,然后就退了下去。
  穆劍秋本欲跟上,董彩云卻喚住了他。
  “秋儿,你留下來陪陪娘。”她從容的喝了口茶。
  穆劍秋詫异的轉過身,他娘何時這么需要他陪了?“娘……”
  “過來坐下。”董彩云不疾不徐的說。
  “娘找孩儿有何吩咐?”他有些急噪的為。
  董彩云睨了他一眼,“沒事不能找你呀!”她看了看儿子有些窘然的臉,“別急、別急!該你的就是你的。”
  穆劍秋聳聳肩掩飾他的急迫。
  “我听仲秋說你最近老纏著人家莫姑娘。”
  穆劍秋听了先在心中罵遍了杜仲秋的祖宗八代,“娘,你別听仲秋那小子胡扯……”
  董彩云揮揮袖子打斷他的辯駁,“我只問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人家莫姑娘?”
  “我當然……”
  “好,那就爭气點,儿子!”她拍了拍他的肩,“別讓為娘的丟臉。”態度之豪爽讓人難了解穆劍秋的几分狂放得自何人。
  穆劍秋有些錯愕,他本以為他娘會反對,沒想到還嫌他不爭气!不過有了娘的餓支持他更得心應手了,即使原本他篤定非語凝不娶,但多一個總是多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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