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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色……
  像雪一樣,又亮又白的翅膀覆蓋住地。
  “黑豹……我的愛……我好愛你……”
  隨著白翼輕輕飄來的嗓音,讓他覺得好溫暖、好安心啊!
  “我是喧……黑豹,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妻子啊……”
  突然,裸身的天使掙動起雙翅,艷麗容顏上的凄楚神情像是在責備他……
  見她轉身飛走,他連忙大喊,"別走!"且慌忙地伸出手抓住她的翅膀,但沒想到,白色的羽翼卻在他緊握的瞬間,迸散成無數片小小的羽毛!
  黑豹陡地張開眼睛!
  “抱歉,吵醒你了。”
  他從躺椅上坐起來,瞥向坐在他身旁,全身一絲不挂的艷麗女人,不是天使?
  “黛娜?"黑豹心不在焉的應聲。他悵然若失地皺起眉,不自覺地松開緊握的拳頭,發現他的掌心里,并沒有留下雪一般白的羽毛。
  黛娜將才泡好的熱茶連著托盤放到桌子上。"你怎么了?作夢了?”見黑豹怔怔的望著兩只手,她不禁發問。
  “嗯……"黑豹點點頭。
  神韻之間充滿歡受過后的冶媚的黛娜,用傲人的酥胸磨蹭著他黝黑的臂膀,妖燒的問:“你夢見什么?”
  “白色翅膀的天使。"黑豹淡淡的笑了。
  有著一雙白色翅膀的天使……那個自稱是他妻子的可愛女探員,進入了他的夢中。
  她現在在做什么?這几天,是不是還在到處找他?黑豹暗忖著,突然發覺,自從將她丟在車庫里的那一刻起,他竟不由自主的開始想念她!
  “白色翅膀的天使……"听見黑豹的回答,黛娜不禁垮下臉來,沒想到黑豹与她睡在一起,卻仍夢見李暄!
  黑豹的人,能控制;心,能控制,但是,當黑豹作著無意識的夢呢?
  不管黑豹會想起什么,那也都是在他完成這一次的任務之后的事了!米爾頓說得對,現在,受控制的黑豹,只是被組織利用的工具,她不能對他產生感情……
  因為,若對黑豹有了感情,終究會嘗到心碎的滋味!
  那种似挑斷了全身每一根神經的痛苦和心碎,兩年前,她便已嘗過……直到現在,她都還在竭力縫補她殘缺不全的心!
  笨蛋!你難道還學不會教訓嗎?黛娜在心底責備著自己。
  所以,她絕對不會再過問黑豹的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調整好自己的思緒說道:“再過三天,就要和江華在對面的山頭碰面了,米爾頓先生要我來看著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了看窗外的山林景色,又環顧木造屋內的簡單陳設。
  不干涉黑豹的行動、不刺激他想起任何組織外的記憶,她的工作是安靜地待在黑豹的身邊,替米爾頓持續地監視他執行任務……
  “我不需要幫忙。"黑豹閉起眼睛,慵懶地說了一句。
  他伸展雙腿,靠回長椅上,期盼夢中的天使能再次与他在夢里相會。
  黛哪明知道自己應該要和黑豹保持距离,可看著他那如豹子擔修長野性的裸身,她仍情不自禁的移上前……
  黑豹依舊閉著雙眼,對于黛娜的主動獻吻并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
  “黑豹……"黛娜低喚著地,滾燙的唇瓣企圖融化黑豹的冷漠。
  雖然她時時警告自己,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但當她瞧見黑豹即使被米爾頓在去了記憶,他的身心仍潛意識地想尋求李暄的身影時,她就會忍不住嫉妒!
  她嫉妒李暄,也羡慕李暄能完全擁有黑豹!
  “抱我……我們再來一次……"黛娜吻著他英俊的臉龐,涂著酒紅色的纖纖手指由他的胸膛滑向緊實的腹部。
  “別,我現在沒這個心情。"黑豹卻在黛娜想更進一步挑逗他的時候,倏地抓住她的手。
  黛娜紅著臉,欲求不滿地喘息著,相較于黑豹漠然的表情,她的心又再一次受到傷害。
  然而,黑豹完全沒看見黛娜的复雜神色,只是困惑于自己的生理反應——
  為什么他會對黛娜的勾引無動于衷?他想要的為何會是那個在車庫里的女孩,他夢中的天使……
  “我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黑豹緊鎖著眉苦思,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遺忘了什么。
  黛娜看著黑豹,情緒逐漸恢复冷靜。"既然想不起來,那就別勉強自己去想了。”她掙脫他的鉗制,旋即提起桌上的茶壺替他注滿杯。
  “黑豹,喝杯茶吧?”
  黑豹很自然地接過茶杯,緩緩飲盡。
  黛娜取回他手上的空杯放回桌上,好一會儿,她移近地,低聲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替米爾頓先生將核武交給買主。”
  黑豹仔細聆听著耳邊輕柔的嗓音,"對,替米爾頓先生將核武交給買主……"他不自覺地重复黛娜的話。
  半晌后,他整個人開始恍惚起來,昏昏沉沉的腦袋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情,甚至疲倦地靠在黛娜的肩上。
  “黑豹,你只要記住米爾頓先生交代的事,其他的都別去想。”
  “別去想……"逐漸昏睡的黑豹,听著耳畔的柔語,跟著喃喃地回應。
  黛娜擁著陷入沉睡的黑豹,依照米爾頓所說的,一遍一遍強化他的服從暗示,而后,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在摻有老師父的藥的熱茶壺上。
  “黑豹,別去想你的天使,你只要想著我。”
  黛娜貪婪地眷戀著這短暫的親蔫气氛,她吻著黑豹,將他摟得更緊。
  ****
  整整七十二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被竊核武的下落,軍方急,調查局、中情局和其他的相關單位也相當著急。
  當然,李暄更急!她擔心個性突變的黑豹,必定是遭遇到過什么;擔心聯邦政府會因此而對黑豹的誤解更深。
  黑豹究竟在哪里呢?李暄的手指輕撫著臂膀上殘留的瘀紅,心里想著那天的情景……黑豹在車庫里粗暴地對待她之后,又無情的丟下她一個人!
  可是她不怪他,當她抱著他的時候,她能感覺出他也正遭受強烈的震撼和矛盾心態,現在,盡快找到黑豹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是黑豹……該怎么樣進開警方的搜捕呢?”李暄蹩起眉低前。
  良久,她還是決定放棄了,即使她和黑豹在一起生活了兩年多,她也不可能一下子便能了解黑豹所有的心思。
  她抬頭瞪視著辦公室里天花板的日光燈管,感覺到光線刺眼,于是閉起眼睛靠在椅子上……
  小型飛机、海灘別墅、地中海、游艇、羅馬城市、紐約的公寓……往昔和黑豹初相識的惊險与甜蜜,取代了李暄腦海里的紛亂思緒,那個時候,整個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們.單純而快樂。
  想著想著,李暄的愁容浮現出久違了的甜笑,她還記得,為了躲避米爾頓,黑豹曾帶著她一起待在深山里,那段山中的生活,就像是他倆的蜜月……
  山里?!念頭一起,李暄倏地張開雙眼坐直身子。那天,她也是在山區的入口處看見黑豹,還一路被他引到車庫……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起來,奔出辦公室,直往走廊的電梯里沖。
  電梯往上升去……一到達所按的樓層,李暄便步出電梯門,朝會議室跑去。
  “路德,你听我說——"她轉開門,興沖沖的喊著,卻赫然發現,正在听取路德簡報的緝捕小組成員們全都回頭瞪著她。
  路德望著冒冒失失闖入的李暄,他瞥向溫斯頓与其他的干員,說了一聲,"Sorry。"旋即起身,拉著李暄离開會議室。
  李暄不好意思的看著路德關上會議室的門說:“對不起,打扰你們開會了。路德,我剛剛一直在想,州邊際、机場、海港方面都沒有斬獲,黑豹有沒有可能以靜制動,先就近把核彈運入山里藏匿,再……”
  “李,我說過好多遍了,你別再過問這件案子。"路德沉下臉,打斷李暄的話。
  “我只是提供——”
  路相不管李暄想講什么,他繼續說道:“你說遇見黑豹的地方……游樂場,附近的民宅、空屋,我們的人都去搜查過了,但還沒有任何發現;至于黑豹被米爾頓用不知名的方法控制住的事,也必須等看見黑豹才能作進一步的評估。”
  “不是的,我是說,黑豹現在可能藏在深山里——”
  “別再說了!我知道你著急黑豹,但我們比你更急啊!”路德緊按著李暄的肩,阻止她發言。
  米爾頓、黑豹、核子武器、小組几次的搜索、攻堅失敗,他要煩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加上一個李暄。
  那天,若不是她由當地警察護送著來醫院見他,他很可能會為了要去找她,和把他的槍拿回來,而与替他包扎手臂傷口的醫護人員打起來。
  路德放開李暄說:“我跟你的主管說過你的情況,她已經特准你請假,從現在起,你暫時不用來局里上班了。”
  “什么……"路德的話令李暄呆愣住了,好一會儿后,她才回過神來,追著路德到會議室門口。"不!你不能……”
  “我還忙著開小組會報。"路德伸手攔住李暄,對她下了最后通牒,
  “李,我最后再說一次,別過問黑豹的案子。”
  “要我不過問黑豹的事?我做不到!"李暄扯著路德的衣袖,一臉倔強的回答。
  路德輕輕地掙開李暄,"你做不到,那我就只好通知你姐姐來了。”
  “你把我跟著你們追黑豹的事情告訴我姐姐了?”聞言,李暄的臉色陡地改變,"你答應過我不會告訴她的!”
  路德無奈的說:“我是還沒告訴你姐姐,不過,如果你再繼續纏著我、溫斯頓,或是緝捕小組的任何一名探員問東問西的.我可不保證會繼續替你隱瞞你這几天所發生的一切。”
  李暄頓時說不出話。
  “小妹?”
  忽然,她听見姐姐的聲音傳來……
  她轉身一看,果然是李詠娟。"姐?”
  李詠娟從電梯門口順著長廊走來,"你辦公室的同事說,你可能會來重案組這里……"她的手上還牽著正努力邁開小腳步的小虎。
  “馬咪,馬咪!"小虎一看見李暄,便立刻掙脫李詠娟的手,嘻嘻哈哈地張開兩只小手臂扑進李暄的怀里。
  “小虎乖,媽咪抱。"李暄抱起暫放在姐姐和姐夫家里,几日不見的一歲半的寶貝儿子,親呢地吻著。
  好一會儿,她困惑的著向李詠娟問:“你怎么來了,你沒去醫院上班嗎?”
  “我臨時跟同事調晚上的班。"李詠娟笑著回答,"路德通知我,你從今天起,可以有几天的休假,所以,我就讓保姆先回去,自己帶小虎來找你了。”
  李暄瞪向路德,才知道為了擺脫她,他故意調整她的假期,還要她的家人出面!
  路德拍了拍李暄的肩,只說了一聲,"李,放假了,你就回家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便重新回到會議室,鎖上門。
  李暄呆呆的抱著儿子站在會議室的門口。
  “小妹,走吧!快中午了,我們出去吃飯。”
  李暄看著李詠娟,對緊緊摟住她的小虎既抱歉,又覺得無奈。"我不餓,我辦公室里還有些事沒做完……”
  “小妹,放輕松點嘛!路德稍微跟我提過,他說,你這几天和黑豹吵架了,情緒變得很低落。"李詠娟打气似的捏了捏李暄的手臂。
  “你和黑豹這几天都沒回紐約的家,又把小虎托在我那儿,今天你還突然放假,所以我想,事情應該沒有路德說得那么簡單吧?”
  李詠娟眼尖的瞥見李暄身上的瘀紅,柔聲說道:“小妹,我很擔心你……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讓我和爸爸知道,但我還是想說,無論你想做什么,或決定了什么,姐姐都會支持你的。”
  政府單位刻意將黑豹等相關案件的消息封鎖,若非參与其中,否則是很難了解所有的真相。
  “姐,謝謝你!"因為李詠娟一句鼓勵性的話,李暄那有苦說不出的情緒,竟突然決堤。
  “小妹?"李詠娟見李暄突然哭了起來,不禁慌了手腳。
  “馬咪……馬咪……"小虎看見李暄掉眼淚,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李詠娟看見旁人投來側目的眼光,便連忙將李暄拉到角落去。"小妹,別哭了,告訴姐姐,你和黑豹究竟發生了什么?”
  李暄抽噎地搖頭,卻仍是止不住眼淚,在淚眼模糊間,她竟瞧見不遠的前方……
  “爸,志翔?”
  李詠娟看見李暄惊愕地出聲,雙眼猶挂著淚水,她不禁望向父親与蕭志翔,對李暄解釋道:“爸爸在机場沒見到你,就先到我家去了,這几天,他還一直打電話給你,卻都找不到你的人,所以,我只好把你的狀況跟他實話實說,順便帶他一起過來……”
  對了,接机!她之前跟黑豹提起的時候,黑豹甚至還跟她鬧別扭呢!李暄愧疚的看著父親,且發覺,為了找尋黑豹,她已經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几天!
  ****
  調查局職員餐廳
  李同英因為想念小女儿和外孫,所以來到美國,而一直和李同英常保持電話聯絡,現在正在維吉尼亞州讀企管項士班的蕭志翔,听說李暄和黑豹間出了一些問題,所以,也趁課程正好結束時,來看好久不見的前女友。
  此刻,四個人連同小虎,一起坐在人還不算多的在廳里,都只拿了些飲料,還沒用餐,气氛顯得有些沉重。
  “咩咩……”
  忽地,凝滯的餐桌上傳出小虎稚嫩的童音。
  抱著外孫的李同英望向李暄還紅紅的眼睛,終于忍不住出聲了,"雖然你姐姐和姐夫都喜歡小虎,可是,孩子還是需要父母親的照顧。”
  李暄低下頭,刻意避開李同英的視線。
  李同英繼續說:“小暄,我不知道你和黑豹之間怎么了?總之,說句不好听的,我從頭到尾都不贊成你和他結婚……他不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你為了那种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他寵溺地逗著正用小手拍打桌面的小虎,心想,若是要他勉強能忍受黑豹對李暄所做的一切,那也是因為看在小虎的份上,而跟著李姓的小虎,漂亮的小臉与琥珀色的眼睛著實像是黑豹的縮小版啊!
  李同英大歎一口气,只希望小虎能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里長大,別學他爸爸!
  “爸,小妹都已經夠煩的了,您就別再叨念她了啦!"李詠娟見李同英還想碎碎念,不禁立刻插話,"我們之前商量過的事,您就赶快告訴小妹吧!”
  “我也沒几年可以念你們了。”李同英沒好气地應了李詠娟一聲,注視著李暄的雙眼仍布滿疼愛。"我跟阿娟討論過,既然你有休假,那就帶著小虎和我一起回台北吧!”
  李暄仍低著頭,沒有回話。
  蕭志翔心疼地凝視似有滿腹心事的李暄,當初,他是确定了李暄會幸福,才忍痛將他的最愛交給黑豹的,可是,他卻沒想到那家伙竟會讓李暄哭了!
  “小暄,你還好吧?"他伸手握住李暄有點冰冷的手指,心底不自覺地竄起一絲絲的奢望,希望他還有奪回佳人的机會!
  李暄心不在焉的听著蕭志翔說話,但她的思緒卻老早就見遠了,整個人陷入該如何找到黑豹的苦惱中……
  黑豹!她用全部的靈魂,在心里呼喚著他的名字,直到現在,她才深刻的体會到,要在茫茫人海里找一個刻意躲藏的人,是多么困難的事啊!
  驀地,李暄瞥見角落坐著一個全身黑衣、戴墨鏡的男人……
  “怎么樣?你就帶著小虎跟我一起回台灣吧?"李同英對李暄說著話,卻見她雙眼發亮地直盯著前方。
  李詠娟和蕭志翔也注意到她的异樣了,他們隨著李暄的視線看去,竟發現那名黑衣人站起身,將右手伸進皮外衣里,掏出了某樣東西直指著蕭志翔。
  “黑豹——不要啊!”
  李暄放聲尖叫,本能地址著蕭志翔和家人躲入桌子底下。
  小虎實地受惊:“哇啊!”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他扭動小小的身体掙脫李同英,搖搖晃晃地走著,高舉著四只小手要李暄抱,卻陡地一把被黑豹拎起。
  “小虎!"躲在桌腳旁的李暄与李同英同時喊出聲,赫然發覺,抓住小虎的黑豹手上根本沒拿武器,他只是用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比了個槍的樣子。
  黑豹一手挾持著哭鬧的小虎.透過墨鏡斜睨著李暄。
  “想要這個孩子,就來找我。”
  “黑豹!別走——把小虎還給我!"李暄見黑豹迅速的走出餐廳,便本能地追了出去。
  “小暄——"蕭志翔看著因跑得太快而差點跌倒的李暄,不由得也跟著跑了出去。
  還搞不清楚發生什么事的李同英,几乎快被嚇出心髒病來了。
  “他們夫妻兩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對逐漸圍過來的外國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此時,李詠娟可笑不出來。"我不知道小妹和黑豹怎么了。”她攙起李同英,瞥見沒追到李暄的蕭志翔匆匆地返回,她直覺地出口說:“爸,事情可能很嚴重……我想,我們應該立刻去找路德他們問清楚。”
  ****
  找啊找……
  身穿白襯衫、淺藍色牛仔褲的可愛天使閃躲著車輛,跑過了馬路,找啊找……
  天使甩動著黑亮長發,奔下階梯,在廣場中央的噴水池旁暫停腳步,朝四處張望。
  他喜歡她找他,喜歡她急著想見他的模樣……
  在成群飛起的白鴿之間,黑豹凝視著天使柔美的容顏,仿佛能看見她長在背上的雙翅鼓動著,一如他夢中的可人儿!
  李暄四處地梭巡,忽然看見黑豹就隔著飛翔的鴿群直視地。"黑豹,把孩子還給我!"她朝黑豹大喊,卻見他又轉身离去。
  “黑豹……停下來!"李暄著急的奔上前,一路苦苦追著地經過几條街。
  許久之后,黑豹終于在橋墩底下停住腳步。
  已經停止哭鬧的小虎,此時正在黑豹的怀中揮舞著小手臂,沖李暄咿咿呀呀地喚著,"馬咪,馬咪!”
  “小虎乖,媽咪在這儿……”
  黑豹往后退一步,阻止李暄想走上前抱回小虎。
  “你說愛我,卻讓別的男人握你的手?"這一次,黑豹真的掏出槍,輕抵在小虎的后腦上。"這小鬼是你和他生的?”
  她突然的出現,打亂了他的思緒、占領了他的身心,令他無法克制自己不來見她……但她卻在他面前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李暄立刻明白黑豹誤解了她和蕭志翔。"別傷害他!小虎是你的儿子啊!”她焦急地看著渾然不知危險的小虎,無法猜測黑豹的墨鏡底下到底是何种表情?
  黑豹緊抿著嘴,像是听見一個荒誕的玩笑。
  他俯視著胸前正在吸吮著自己的拇指,且用一對大眼睛看他的小男孩,良久……才疑惑地出聲,"我的儿子?”
  “鼻……把鼻……"小虎的眼珠子轉呀轉的,直沖著黑豹咿呀呼喚,可黑豹緊皺眉的模樣,讓他也有樣學樣的擠眉皺鼻。"坏,打打!"只見他舉起肥肥短短的小手,直往黑豹的墨鏡拍打而去。
  “小鬼!"小虎膽大妄為的舉動,令黑豹更加不悅。
  “不要傷害他——我求求你!"見黑豹一手持槍,一手扯著小虎背部的衣服,讓他懸空地面朝下,李暄不禁著急得雙眼泛紅。"我愛的人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啊!小虎是你和我的寶貝儿子,你怎么能忘記?”
  “我不信。"黑豹微微扯動嘴角。
  “是真的!小虎是你的孩子……他的眼睛和你是一樣的顏色,你自己看看,"李暄顫抖的兩只手臂僵在半空中,直盯著被黑豹拎著,卻仍咯咯直笑地亂動四肢,不知害怕為何物的小虎。
  黑豹看著了李暄一會儿,才拉高墨鏡擱在頭頂,然后將小虎移到自己的面前,仔細地打量起小虎的眼睛。
  小虎那雙淺褐色如黃金般亮閃閃的瞳眸,与黑豹的可說是一模一樣!
  黑豹在惊訝之際,与他過于貼近的小虎,還刻意嘟起小嘴碰上他的額頭,將唾液沾上他的鼻尖和臉頰。
  李暄凝視著黑豹被小虎天真的舉動給弄得窘迫不已的模樣,她不禁又喜又怕的拭去淚水。
  “小虎是你的儿子,你總是不叫他的名字,而老是小鬼、小鬼的叫他。他知道你是他的'把鼻',而平常他就好喜歡你抱著他……”
  李暄試圖軟化黑豹的冷漠,卻見他沉默的戴回墨鏡,若有所思般的待在原地不動。
  好半晌,黑豹才放下槍,朝李暄說了聲,"上車!”
  李暄一愣,見黑豹仍挾持著小虎,讓她不得不依照他的話做,走近停在河岸邊的車子。
  李暄看著黑豹將小虎放在車子的前座,不由得跨入車內想坐在小虎的旁邊,但黑豹卻攔下她,用槍指了指后座道:“你坐后面。”
  李暄瞥視黑豹一眼,她擔心小虎的安全,只能听令地進入車子的后座。
  黑豹旋即把預備好的手銬拿出來,繞過車頂的扶把鎖住李暄,然后再用布條蒙住她的眼睛。
  “我不會逃跑的,你別蒙住我……"突然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李暄慌忙出聲。
  她沒听見黑豹回答,只感覺到他幫小虎扣好安全帶,關上車門,啟動車子。
  李暄的身軀隨著行駛的車輛而搖晃,她左右轉動頭,試圖再多感應一些身邊的環境……最后,卻還是只能听見車上收音机傳來的搖滾樂,与小虎隨音樂咿呀亂唱的聲音。
  “你要帶我和小虎去哪里?”
  “米爾頓究竟在'戴翠克堡'里對你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要你運送核子彈給買主……”
  一路上,黑豹駕駛著車子,對李暄所有的問題毫無反應。
  李暄問得急了,她不安的扯動手拷,卻仍构不著臉上的布條。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車身晃動得很厲害。"山上……我們是不是在山上?"她脫口而出,且感覺到黑豹把車子停了下來。
  “把鼻……抱抱!”
  “小虎?"李暄听見車門打開与小虎被帶走的聲音,心急的掙動身子大喊。"黑豹!你要帶小虎去哪里?”
  黑豹一手托著小虎,"砰!"的一聲,隨手將李暄的吼叫聲關在車門內。
  他越過几株林木,在一間民房前停下……
  屋內一位中年婦人听見電鈴聲前來應門。"啊!原來是你……好可愛的孩子,長得真像你,他是你儿子吧?叫什么名字?"一見到黑豹,她馬上以西班牙語嘰嘰派派的說了起來。
  在這段期間內,他雇用這名墨西哥裔的婦人娜塔替地做點雜事。
  “娜塔,替我照顧這孩子,其余的不要多問。"黑豹微微一笑,隨即從身上抽出几張鈔票,連同小虎交到娜塔的手上。"這是三天的費用,若是孩子吃不好、睡不好,我就唯你是問。”
  黑豹雖然始終和顏悅色,但神態上卻帶有一种威嚴的感覺。"是的,先生……"面對如此冷淡的黑豹,娜塔臉上的笑容頓時也變得嚴肅。
  “把鼻……把鼻……"小虎見黑豹要离開,立刻在娜塔的怀中亂動了起來。
  “你要乖乖的喔!在娜塔婆婆這里住几天,好嗎?你'把鼻'很快就會來接你了。”娜塔溫柔的安撫著小虎。
  黑豹听著身后的關門聲,繼續往前走著,沒有再回頭。
  他穿越林木,回到車邊。
  李暄好不容易才等到黑豹再次打開車門。"黑豹?小虎呢?你把小虎帶去哪里了?”她不斷的追問,卻依然得不到回應。
  黑豹開著車,又行駛了一小段山路后,便將車子停在隱密的林間,隨即步出車外,繞到李暄坐著的位置,替她解開手銬,并拉她下車。
  “啊!眼睛看不見的李暄,因為被路面的石塊絆倒而惊慌的低呼出聲。
  她立刻感覺到一個結實的胳臂環住她,等她站穩了,本能的想抬起手要解開眼睛上的布條,但黑豹卻倏地抓住李暄的手,將她攔腰抱起來。
  “黑豹……"李暄渾身輕顫著,安靜地枕在他的頸側,不敢再有任何舉動。
  好一會儿,她听見開門聲,以及皮鞋踩踏在木制樓梯上的聲音,最后,她感覺到自己被黑豹輕輕的放在床上。
  “這里是哪里……"因為眼前漆黑一片,她只能以手体會床罩的触感,感覺到黑豹靠近她的輕緩鼻息。"小虎呢?讓我看看小虎!”
  “別老是小虎小虎的叫,你的儿子很安全。"黑豹捧著李暄顫抖的小臉,撥弄她垂在耳際的凌亂發絲,語气里溢滿嫉妒。
  “李暄……"他凝視著面前失了血色,卻更顯怯弱的唇瓣,忍不住地以拇指摩掌著她的下唇,同時伸出舌尖舔咬著她嘴上的清香。"二十一歲,維吉尼亞聯邦調查局訓練中心國際部門的實習員。”
  “你知道我?”
  他親吻著她的臉,解開她胸前的衣扣,大手更放肆的揉摸著她胸前的飽滿,令李暄不自覺地掙動起身子。
  她忿忿不平的低嚷,"那你為什么還記不起來我是你的妻子,小虎是你的儿子?”
  “你告訴我啊!”黑豹鉗緊她顫動的嬌軀,心頭莫名的卷起千堆狂浪。
  “這就是我帶你來的原因,讓我記起你!”
  与其等著天使找到他,倒不如他先采取主動,所以,他在暗中觀察她、她工作的地點、她和同事之間的互動……當然,也見到了許多一心想逮捕他的探員。
  黑豹微笑著扯掉李暄的上衣,埋首在她心跳急促的酥胸上,他用臉頰磨蹭著她又軟又香的肌膚,手掌一邊沿著她的耳后撫摸至顫動的頸側,再從光滑的臂膀移到她的背部。
  他的手緊扣住她的細腰,另一只手的手指則順著她背脊的凹陷處來回摩掌,感覺到她的身子忽地一緊,他立刻以手掌抵住她的頸后,讓她只能更加貼近他。
  “為什么哭?"黑豹直視著李暄因哽咽而泛紅的鼻子。
  他抬起手繞到李暄的后腦勺,為她解開纏在臉上的布條。
  李暄眨了眨重見光明的眼睛,哽咽的說:“我害怕…害怕你忘記我……”
  她凝睇著几乎要碰到她的琥珀瞳眸,停留在她眼眶里的淚珠,不自覺地成串落下。
  “那你就想辦法讓我記起你!"黑豹伸出舌尖舔去李暄的淚,低啞著說,然后猛地把她從床上扯起來,粗魯地將她按到牆壁上。"告訴我你愛我,讓我再從你的口中听你說愛我……”
  她的唇、她的發,她身上淡淡的花香……黑豹在腦袋中竭力地搜尋著地對她的記憶,但卻總是在緊要關頭時,被一股黑洞般的無形力量所打散!
  “黑豹……我愛你!"李暄被黑豹霸气又粗魯的擁吻与撫弄給逼得喊出聲,她的兩只手抵在他寬闊的肩上,在他和堅硬的牆壁之間,努力為自己掙得一絲呼吸的空間。
  黑豹睇視羞紅了臉的人儿,一抖臂,便迅速扯掉她下半身的牛仔褲与里褲。
  “I love you……Jet'aime。(我愛你)……"她拱著身,喉頭逸出嬌吟,"英文、法、德語……你常常笑著對我傾訴各种不同的語言……低沉又好听……就像音樂一樣……你不記得了嗎?”
  “我不知道……我的腦子里總是有一個聲音,它一直叫我不要想別的事……"黑豹劍眉緊鎖。
  可是,當他凝睨著李暄媚態橫生的模樣時,渾身的欲火卻陡地竄燒起來,什么煩人的思緒一下子全都被拋到了天外。
  對于李暄,黑豹想拋開的思緒,卻是她亟欲要讓他憶起的。
  “那聲音……是米爾頓嗎?他要你只記得……替他執行任務?"她气喘吁吁地說,仍竭力的想在激情中保持清醒。
  “別听米爾頓的話,他是個大坏蛋,他曾經差一點就殺死你了!你是被聯邦政府所救的……你……記得嗎?你答應要幫忙FBI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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