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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裴姊,主編找你進去!”
  裴箬從檔案柜抬起臉,秀致的臉龐淡淡施了胭脂,一頭長發簡單地綰在腦后,彎細的月眉微微揚起。“秀月,你知道主編找我什么事?”
  林秀月聳聳肩,做了個鬼臉。“反正不是丟工作下來,就是找人進去挨刮!我只知道——准沒好事!”
  裴箬笑開臉,清麗的臉龐驀地綻開動人的笑靨。
  林秀月看得傻了,搔搔頭。“裴姊,你真的很美耶!笑起來很有一番風韻,媚媚的,很難形容的那种,總之就是很有味道啦!就算我不是男人,三魂都被你勾走了七魄,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你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耶!”
  裴箬從檔案柜前站起來,手上抱了一疊資料。“工作了!”經過林秀月身邊時,她伸手摸摸小女生的頭。
  到這家“財訊雜志社”工作已五年,五年來她由旁人眼中的小妹妹晉升為大姊,采編工作早已得心應手,如今已能獨當一面,無論在雜志社內甚至整個出版界,已是小有名气的老手。
  林秀月卻沒那么好打發,索性跟在裴箬身后,鍥而不拾地尋根究底。“說真的啦,裴姊,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啊?如果真的沒有,我介紹我哥給你如何?我哥很不錯的喲!人老實、又顧家,雖然長得不夠帥,不過也算差強人意啦!話說回來,男人長得太師多不安全,還是人老實比較重要,像我哥那樣就最好不過了……”
  “林秀月!上班時間,你纏著裴箬在囉嗦什么!”
  就在裴箬對秀月的叨念已經快吃不消之際,主編馬蔚然适時地奮出來解救她。
  “啊,那個……哈哈,我馬上去做事,我馬上去……”
  林秀月當著馬蔚然的面可像一條虫,她立刻見風轉舵,逃之天夭。
  “裴箬,你跟我進辦公室來,我有事交代你辦!”
  馬蔚然轉身走進主編室,裴箬跟在她身后進去。
  “裴箬,你知道我一向信任你,現在這件案子非得你親自出馬不成!”到了主編室內,馬蔚然還沒開口談正事就先褒獎裴箬一番。
  裴箬淡淡笑了笑。“有什么事你直說吧,馬姊。”
  “好,那我就直說了!”馬蔚然咧開了嘴,爽快地道。“事情定這樣的,你也知道近日財經界最熱門的傳言,就是謠傳‘億丰’、‘強衡’兩大集團合并破裂的消息。傳聞‘強衡’內部虧空嚴重,早已是個有名無實的空殼子,因此‘億丰’將中止与‘強衡’擬定的多項合作開發計划,這項傳聞對‘強衡’十分不利,若是空穴來風,輕則損害‘強衡’的企業形象,重則影響到上市股票,极可能造成‘強衡’股票持有人的恐慌,不理性地大量釋出持股,讓蓄意放出此項不實消息的第三者居中得利;但反過來說,這項傳聞若屬實,現在就是咱們該深入挖掘報導的時机,‘億丰’和‘強衡’兩大集團合作破裂,那么‘億丰’總裁和‘強衡’千金的婚事……”“馬姊,你知道我一向不會推辭你交代下來的任何CASE,唯獨‘億丰’和‘強衡’兩條線我絕對不跑的。”裴箬的口气雖然和緩,卻是十分堅持。
  馬蔚然絲毫不气餒,繼續鼓動她那三寸不爛之舌,企圖說服裴箬。“裴箬,你這种堅持實在沒道理!你既然跑財經線,就該知道這兩天財團的動態,是咱們財經記者必修的功課。哪有像你這樣畫地自限,把新聞推拒在門外的道理?”
  “馬姊,我相信社里能儿下這條新聞的不止我一人。”裴箬婉拒的態度沒變。
  馬蔚然皺起眉頭。“這可是條大新聞,交給其它人做我怎么也不放心,你知道我一向最信任你!”
  裴箬的冷靜、心細一向是馬蔚然贊不絕口的优點,況且裴箬在這個圈子工作多年,人脈极廣,要查這种虛虛實實的事最是有力,當然是最佳的不二人選!
  “裴箬,看在馬姊的面子上,你就點個頭做做看,到時要真的有困難,馬姊答應不再勉強你就是了!”馬蔚然一向公事公辦,這次不惜動之以情,可見得她十分在乎這條新聞,非說動旗下頭號大將攬下責任不可!
  裴箬頓時感到為難,過去馬蔚然曾經幫過她多次,自己之所以有今日的小成就,也是馬蔚然一手提攜,如今她抬出人情要自己幫她,裴箬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
  考慮再三,裴箬終于點頭。“馬姊,我盡量試試。”
  馬蔚然見裴箬點頭,臉上也終于有了笑容,她知道裴箬一但答應就不會出爾反爾,而且事情一定辦的妥當、漂亮。有裴箬出馬,可說已經成功了一半,馬蔚然几乎可以預見下個月雜志銷售一空的盛況!
  “這才對嘛!這條新聞咱們要是能搶到獨家,到時候你就是最大功臣!”
  裴箬但笑不語,馬蔚然交代了任務大綱又曉以大義一番后,終于放裴箬走出主編室。
  “裴姊,主編找你進去做什么?是不是又交代什么大CASE下來給你了?”裴箬剛走出主編室,林秀月立刻好奇地湊過來。
  “嗯,馬姊交代我做個訪談。”裴箬輕描淡寫地帶過。
  “喔!對了,裴姊,剛剛有一遍找你的電話,是男人打來的喲!”林秀月是出版社有名的八卦王,平時又很崇拜裴箬,有男人打電話到出版社來找她崇拜的裴姊,林秀月豈有輕易放過的道理?“裴姊,打電話來的那個人自稱姓江,該不是你的秘密男友吧!”頗有包打听的意圖。
  林秀月本來就不相信憑裴箬的條件會沒有男朋友,裴箬可是她心中既能干,又美麗的新女性化身!
  “是他。”裴箬側首,笑了笑。“只是朋友罷了,別瞎猜。”
  “咦,我一說姓江你就知道是誰啦?”林秀月露出狐疑的曖昧笑容。“很可疑喔喔!”
  裴箬懶得辯解,想起今天下午還約了人訪談,索性整理了自己的東西,拿起袋子走出雜志社,就讓小妮子滿足她天馬行空的幻想好了。
  “欸,裴姊,等一下嘛!”林秀月追著跑出來。“那位姓江的先生在電話里交代,要你別忘了今天晚上的約會!”
  “秀月,謝啦!”
  裴箬回眸一笑,坐她的小私家車踩了油門离去。
  林秀月照例愣了愣,然后才甩甩頭咕噥兩句。“說沒男朋友,誰會相信啊!”
  沒天理,這么美麗的女人,連她看了都要流口水。反觀自己的“姿容”——想來她還是繼續崇拜裴姊好了……唉!
  ***
  晚上七點,裴箬依約到天母東路一家法國餐廳見江允。
  “這儿!”江允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跟她招手。
  “等很久了嗎?對不起,下午約了人訪談剛剛才結束……”
  “不要緊,我也剛到不久。倒是你工作會不會太累了?”他体貼地關心問道。
  裴箬聳聳肩,笑容有几分無奈。“沒辦法,這份工作就正如此,一般人還真是干不來。”
  當初會選擇記者這份工作便是因為它不分晝夜、必須全心投入的工作性質。
  忙碌能讓人忘記許多事——包括傷痛!
  五年前的她尤其需要借著忙碌來忘記心傷。
  “看來你做這份工作做上癮了,還記得一開始我并不看好的,我以為你——”
  他欲言又止。
  “以為我天性孤僻,不适合人群,尤其那時脆弱的承受不住現實,卻偏偏選了一項每天一睜開眼,就得為了揭發現實而忙碌的工作?”
  江允征了征,隨即笑開。“干了記者多年,變得不一樣了。”
  “怎么不說我只是找到自己?也許我天性其實擅于譏評,有讓人欲辯無言的本事。”她笑望他。
  江允笑著搖頭,好半晌才找到聲音開口:“每回見你都不一樣,口舌愈來愈犀利,連外表也每每讓我惊艷!”
  “你真是個好朋友,時時不吝惜給我信心。”裴箬抿著嘴笑。
  “我是認真的。”江允正經道。“你自己沒發覺嗎?在這餐廳里的男士,至少有一半以上目光不時瞭向我們這一桌,你以為他們感興趣的是我?”
  裴箬左右一張望,果然見到許多男人一触及她的目光,不是慌忙地避開,就是大膽地露出對地感興趣的神情。
  “相信我的話了吧!”看到裴箬眼中的漠然,他凝起眉頭深思。
  “別只顧著說話,吃東西吧,我餓了!”果然裴箬明顯地回避任何牽扯到一點點男女微妙的情感之事。
  “你預備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躲避男人愛慕的眼神?”這回江允不打算再放過她,五年了,她不能再這么逃避下去。
  五年來他對裴箬的感情已由愛升華,卻不免在心中存著一絲絲希望,或者有一天裴箬能敞開心靡接受他。
  裴箬斂起笑容,手中的叉子來回撥弄著盤中的食物。“這樣的問題是無意義的。”“你在逃避,裴箬,難道你仍忘不掉五年前克劭……”
  “我想請你幫個忙!”她突然抬起頭凝視江允。
  “你明白約,只要你開口,在我的能力范圍內,幫任何忙都不成問題。”
  “幫我在“億丰”總裁的行事歷上安排時間,我要和他見面。”
  “裴箬?”江允惊訝地睜大眼,不明白裴箬為什么會突然想見尹克劭——一個她甚至不愿提及姓名的男人!
  “我只當這是工作,沒有別約念頭。”她淡淡她笑了笑。“馬姊要我做“憶丰”和“強衡”的報導,推辭不掉。”
  江允兩年前調回總公司,職位仍然是總裁特助,卻比當年在“尚揚”高升了許多,裴箬想見“億丰”總裁,找江允幫忙自然是最便利的快捷方式。
  江允卻不以為如此。“為什么?你明明可以拒絕!”
  “你不是要我別逃避?現在我決定面對現實,你倒要我拒絕了?”她故做輕松地說笑。
  “你明知道我要你面對的是什么!”絕不會是尹克劭!
  盡管裴箬与尹克劭之間隔了五年之久的時空距离,江允仍不愿裴箬面對尹克劭,無論其中是否包合私心!另一方面,他不愿裴箬再受到一絲傷害。
  “放心吧,我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脆弱的小女孩,我懂得怎么保護自己!”看出江允的憂心,裴箬輕聲保證。
  “你忽略了一點,克劭也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的尹克劭!”江允的憂慮不減,裴箬語气里的堅決,讓他有無可奈何之感曰裴箬突然沈靜下來,清瀅的眸痴痴望定窗外人行道旁一盞暈黃的美麗路燈,半傾的測顏清艷地教人沉醉。
  “無所謂的,總之我是我、它是他,再也不會有交集。”她說的篤定,美麗的側顏卻隱約透露出一抹淡漠。
  江允明白裴箬心意已定,他再多說什么也難以改變!
  “好吧,我答應幫你約他,你希望安排在什么時候,會面時間需要多長?”他無可奈何地妥協。
  “謝謝你。”裴箬回過臉,輕聲道。
  江允僅搖頭微笑,要她別總是道謝,全中卻莫名地憂悒——希望這不是一次會議自己后悔的決定。
  ***
  裴箬与“億丰”總裁的會面安排在兩天后的下午,于“億丰”頂層的特別會客室見面。
  午后三點,尹克劭整整遲到半個小時。
  “對不起,我沒告訴克劭這是什么性質的約會,所以……”
  “不要緊,干了這行許多年,我早已習慣等人的滋味。”裴箬笑了笑,原想安慰江允,蒼白的臉色卻反令他更為憂心。
  “裴箬,你怎么了?气色這么差。”頓了頓,他忍不住道:“如果你不想見克劭,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裴箬搖搖頭,勉強笑道:“沒什么,只是胃有點不舒服。”
  “我辦公室有胃藥,你忍一忍,我去拿來給你。”他立刻開門出去。
  江允走后不到一分鐘,會客室的門就被人用力推開——“阿允,你搞什么鬼!明知道我忙得連睡覺都沒時間,還安排什么訪談!”
  尹克劭凌厲的眸光一撇,表情不耐煩地掠過坐在沙發上的女子,略略揚起眉梢,目光沒逗留在令他惊艷的女子臉上,他迅速別開眼,四面環顧之后确定江允不在會客室,撇撇嘴,轉身就要走人。
  “尹先生。”裴箬叫住他,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
  不意外他認不出她,她自知自己的外貌改變太大,更清楚往事已過多年,尹克劭絕無將她放在心上的道理。
  听到叫喚的聲音,尹克劭突然定住腳步,轉身后倏地瞇起眼他終于正視裴箬,兩眼定定地盯住她。
  “尹先生,冒昧打扰,我是江先生安排采訪您的雜志社記者。”裴箬沈穩地說完預先反复練習過無數回的開場白。
  尹克劭瞇起的深瞳漸漸放松,他勾起嘴角,略薄的唇慢慢漾開一抹淺薄的魘魅笑容。
  “是!”他走到沙發邊坐下,兩條長腿大剌剌地伸展交疊,姿態放肆中有几分霸气。“要采訪可以,長話短說,我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浪費!”
  裴箬點點頭,開抬重點訪問。“尹先生,近來外界傳聞“億丰”与“強衡”的合作開發計划,將因“強衡”傳出內部結构產生的問題而遭到“億丰”擱置……”
  “等一下,”尹克劭突然打斷它的話。“訪問前不先做個自我介紹會不會太無禮了?”
  裴箬楞住,不期然他會突然有此要求。看來他真的不記得她了。
  “敝姓裴,單名一個箬字,是“財訊”雜志的資深記者。”她簡單介紹自己,不認為他會對“裴箬”這兩個字留有印象。
  “裴箬……”尹克劭挑了挑眉,玩笑似地輕輕重复她的名字,一雙噙著笑意的眼定定勾住她的眸子。
  裴箬心底一顫,胃部突然輾過一陣痙攣,一瞬間她臉色慘白地几近透明。
  “尹先生,剛才我提到有關‘億丰’將擱置与‘強衡’約合作開發計划……”“五年來你倒是改變不少。”尹克劭突然出口的話讓裴箬再也不能言語。
  她征然盯住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僵硬,多年來強迫自己訓練,已能引以為傲的鎮定,枉這一刻完全离她而去!
  “尹先生——”裴箬試著說些什么,尹克劭很快地截斷她的話——“尹先生?”他勾起唇角,略揚起眉,依奮漂亮得勾魅人心的黑瞳滲入玩味的諷意。他語調佣懶地道:“多見外!”
  “尹先生,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裴箬強自鎮定地試圖把對話引導回公事上的議題。
  尹克劭兩手往椅背一里,閒逸得几近放肆。“請我吃飯。”他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裴箬微微僵住身子。“尹先生?”
  “需要我提醒你嗎?過去你可不是這么生疏的,你叫我克——”
  “過去已經是過去了!”再也忍不住開口撇清,清澈的眸脆弱地掠過多年來刻意掩藏的痛。他為什么非要逼她憶及往事?
  “終于記起我們有過去了?我還在想,得花多少時間你才肯承認。”尹克劭撇撇嘴,炯亮的黑眸定定地盯住她蒼白無血色的清瘦臉龐。
  “過去……跟我們現在討論的話題無關,是你說時間寶貴的,請你立刻回答我的問題。”
  尹克劭聳聳肩,噙笑的俊臉不掩飾地透出戲謔。“請我吃飯,一切好談。”說出的話几近無賴。
  “不可能!”裴箬想也不想,斷然回絕,已經失去工作多年該有的冷靜。
  在他面前,她用來偽裝鎮定的冷靜總是被他輕易戳破,五年前在陽金公路上那一夜如此,五年后當她以為已然擺脫生澀的現在,面對他竟仍是如此輕易地淪喪鎮定。
  尹克劭揚起眉,唇色的笑痕不淡反濃。“嘖嘖,虧你在社會上歷練多年!你想訪問我,就是對我有所求,請我吃頓飯是起碼的做人常識!”
  “這篇報導刊登出來雜志社固然得利,你也可以藉此澄清流言,我不欠你什么!”
  聞言,尹克劭嗤笑一聲。“全合灣雜志社何其多家,只要我放出風聲,想澄清任何事還怕媒体不擠被頭爭相采訪我!憑什么你能理直气壯認為不欠我什么!”
  他在要脅她!“為什么?正如你所言,想采訪你的雜志社何其多,同樣的想請你吃飯的人必定已預約到明年,你并不火這一頓無意義的應酬。”
  “不為什么!”他傾身壓向她。“全憑我高興。”玩笑似地附在她頰畔耳語。
  他刻意把溫熱的气息吐在她耳畔,裴箬的肌膚上瞬間鼓起一粒粒小疙瘩,她怔住,倘來不及走避,尹克劭即捏住她的下領,噙笑的俊臉倏地貼近她,在她眼前放大——“你怕什么,裴箬?怕我會吃了你?”他戲謔地挑起眉。
  “我無須害怕任何事……”對話詭异地導入五年前的模式,裴箬心慌得不自覺……“不對,你害怕得連跟我單獨吃一頓飯都不敢!”他放肆地探田長指,親昵地撩撥她頰畔几絡散亂的發絲。
  裴箬僵住身子。
  “想要這篇報導就請我吃飯,否則一切免談。”他再度壓低身体,貼著她耳畔細語。
  霎時裴箬惊醒過來,她奮力想掙開他,尹克劭卻利用他男性的优勢力气牢牢箝鎖住她,扳過它的臉,強迫她直視他“我說的沒錯,你果然怕我!嗯?”他笑著箝住它的變腕,另一手摟住她扭動掙扎的腰肢。
  “放開我!”比不過它的力气,她只能气憤地睜大眼瞪住他。
  尹克劭索性壓上身,把她纖細的身子壓陷在沙發內,寬闊結實的胸膛隔著一件襯衫和裴箬身上的薄絲洋裝,不怀好意地壓擠她柔軟的胸脯。
  “你到底……想怎么樣?!”她顫著聲,恨他如此恣意羞辱自己!
  尹克劭低笑兩聲,沉緩地吸了兩口气,堅硬的男性胸膛煽情地揉搓她溫軟的乳房。“想……你請我吃一頓飯。”看著她臉頰上泛出一片羞惱的紅暈,他沙啞地低笑,愈發沉重地吸气。
  “你先放開我!”他壓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說好,我立刻放開你!”沒得商量的口气。
  她快窒息了:“你快放開我……”
  見到她似乎快休克,尹克劭反而壓得更緊,無情地脅迫她。“答應,還是暈倒在我怀里你選一樣!先說好,你要是選擇暈過去,我不保證會發生任何事!”他冷酷地威脅。
  尹克劭惡劣的脅迫立即生效,裴箬不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請你吃飯!”
  五年前他追到她宜蘭的家中,冷血地強要她的事,至今仍是深鐫她心底刻骨銘心的傷痕!
  她十分清楚他說得出必定做得到!
  尹克劭扯開笑臉,貼著她耳際低聲耳語:“聰明!”他隨即放開她,坐起身。
  裴箬還來不及坐正,拉整身上縐成一團的衣服,會客室的門就被人推開“克劭,李秘書說你在這里——”
  一名打扮入時的女子推門而入,一看到尹克劭和沙發上衣衫凌亂的裴箬可疑的親昵坐姿,微微愣了愣。
  推門而入的女子是宋千妍,她正是“強衡”總裁的掌上明珠。
  “找我有事?”明知這情景曖昧,不由人不做多余聯想,尹克劭仍不以為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沒事人一般地反問宋千妍。
  “克劭……這位小姐是?”
  再怎么有度量的女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夫与一名美麗的女子衣衫不整地同處一室,也難忍此种曖昧不清的狀況!宋千妍縱然是大家閨秀,是女人便不能免去疑心,只不過措辭上甚是婉轉客气,表現她一派泱泱大度。
  “來采訪的記者。”尹克劭隨口解釋裴箬的身分,態度与剛才判若兩人,明顯的疏离。
  宋千妍得体地跟裴箬點了下頭,算是招呼,即使她心中有疑惑也不會當著尹克劭的面表現出來。
  “克劭,今晚到我那儿?”宋千妍走向尹克劭,整個人几乎偎貼在他身上。
  尹克劭撇嘴一笑,順勢摟住宋千妍的小蠻腰。“你先出去等我,有話晚上再說!”
  他這么說就是答應了!宋千妍有意無意地瞟了呆在沙發上的裴箬一眼,勾勒完美的丰唇若有似無地浮上胜利的微笑。
  又是個痴心妄想的女人!尹克劭雖然花心,她終究是他的未婚妻,最終這個男人會回到它的怀抱,胜利的仍然是她!
  宋千妍听話地轉身出會客室,得体地扮演溫順、婉約的女人。
  “記住你剛才答應過我什么,我會跟你聯絡!”尹克劭朝裴箬匆匆撂下話后,也開門走出會客室。
  裴箬依然在沙發上呆坐……情況完全脫出了她原先的預設。
  原以為自己已堅強到足以面對他,原以為見了面后她能鎮定自若,再也不當一回事……不該答應馬姊做這篇報導的!
  “裴箬?”江允手里端了一杯開水,另一手拿了藥包回來。
  他見裴箬神情呆滯地坐在沙發上,連忙走到她身邊坐下。
  “怎么?克劭來過了?”他立刻聯想到尹克劭。
  裴箬轉過頭望向他,不自然地扯開笑。“嗯,我們……見過面了。”
  “情況怎么樣?怎么這么快就采訪完了?克劭他——”
  “還沒進行采訪。”
  “還沒采訪?那剛才——”
  “宋小姐進來,尹先生就跟著出去了。”她略過之前尹克劭脅迫她的事,如果說出來,江允必定替她擔心。
  “宋千妍?”
  “嗯。”裴箬輕輕點了下頭,眉頭因愈發難忍的胃痛而收緊。
  “快把藥吃了!”察覺裴箬臉色不正常地蒼白,他立刻催促她吃藥。
  “還需要我安排另一次訪談嗎?”待裴箬吃下藥,他体貼地問。
  裴箬愣了一下,隨后垂下眼。“我……再告訴你時間。”
  她不确定還想再見到尹克劭!
  思及得再見到他,她竟沒來由地手腳冰冷!
  “好吧!記得提早把時間告訴我,我好想辦法安插到克劭的行事歷里。”
  “嗯……”
  裴箬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握著水林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耳邊江允又說了些什么,她已全然听而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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