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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裴箬決定不再躲避尹克劭,她明白縱使躲過一時,尹克劭若執意不放手,憑他的勢力和手腕,遲早一樣能找出她!
  而另一個原因是她覺得累了。
  猜不透他惡劣地逼迫她的理由,索性順其自然,反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坏了。
  有此認定之后,裴箬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早上塞進行李袋的衣物又一件件拿出來收回衣柜。
  電話鈴驀地響起來,裴箬心頭一跳,怔愣了好半晌,才遲疑地走到客廳接起電話。
  “喂……”
  “裴箬?”
  听到江允的聲音,裴箬安下心。“江允,有事嗎?”裴箬看了下表,晚上十點,江允從未在這個時間打過電話找她。
  “克劭今天到雜志社找你了?”他劈頭一句話就提到尹克劭。
  裴箬愣了一下。“嗯。”訕訕地承認。
  江允在電話那頭沉默,半晌之后才平靜地道:“他竟然丟下重要的會議去找你!”
  “江允,你說什么?”
  “沒什么,克劭找你——有事?”
  “嗯,他要我參加一個禮拜后的尹宅宴會。”
  “克劭為什么邀你參加家族性的聚會?”略一沈吟,他問:“裴箬,你和克劭你們之間是不是”
  “不是!”裴箬知道江允想間什么,末等他說完,她立刻予以否定。
  “也許你不是,”江允話中有話。“可是克劭待你的態度不尋常。”
  “他只是——因為五年前是我先提出分手,所以他現在想報复我!”五年前她就該明白尹克劭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隱藏怎樣瘋狂的暴力因子!
  “有可能,”江允語气沉重。“如果真的是這樣,不達目的,克劭是不會放過你的!”
  裴箬心底涌起一陣寒顫。她陷入怔忡,不發一語。
  江允繼續往下說:“記得以前我就告訴過你,克劭身邊一向不缺女人,他習慣了女人任他予取予求,你的拒絕很可能挑起他的征服欲。”
  “隔了五年之后?”裴箬苦笑。
  江允停了半晌。“如果你不再出現,克劭可能會議過往就此了之。”
  “你想告訴我,去見他是個錯?”
  “至少事實證明,你們兩人若不再見面,克劭沒机會——”他一頓。
  “你想說什么,江允?”裴箬問。
  “至少他沒机會再傷害你。”兩人在話筒兩端緘默。
  “裴箬,你知道克劭的個性,他想做的事一定會貫徹到底。”
  裴箬沒回答,心底卻明白江允說的是事實。
  “裴箬,讓我幫你。”
  裴箬怔然。“如果尹克劭執意傷我,你豈能幫我?”
  “任何方法也許都不足以保護你,但有一個方法可能行得通。”
  裴箬沒有響應。
  “裴箬?”
  “你說,我在听。”
  “我倆訂婚。”
  裴箬楞住。“你說什么,江允?”
  “只有這樣克劭才可能放手,至少克劭當我是朋友,如果你是我的末婚妻,他不會蓄意去傷害你。”
  “只能這樣嗎?”裴箬喃喃自語。“為什么尹克劭要逼我到無從抉擇……”“你仍然可以抉擇,裴箬。”江允苦澀地說。
  裴箬沉默了一陣,之后輕輕道:“謝謝你,江允,我不能接受。”
  “你應該接受!”江允說服她。“如果你是顧慮我的感受——我不否認我也是有私心的,你知道我一直對你——”
  “江允……”裴箬打斷他的話,害怕他即將宣之于口的話,不可避免地會破坏五年來純粹的友誼。
  “好,我不說……”江允深吸口气,裴箬不讓他說,代表她至少明白事實。“但是我希望你接受我剛才的提議,你很清楚,除此之外我們抗拒不了克劭!他若做絕了,你受到的傷害將會是你無法想象的。我跟在他身邊多年最清楚,他向來以什么手段鏟除事業上的障礙!”
  裴箬木然,江允豈會知曉,她害怕的是尹克劭對她心神肆無忌憚的掠奪:“對我,也需要用到那些手段嗎?”尹克劭只要一句話就能輕易傷她!
  “我希望你保護自己。”
  裴箬無語。
  “你可以當做是一時權宜……等克劭不再注意你,你隨時可以……”
  “江允,這么做對你不公平。”
  “我希望能保護你。”他希望裴能給他机會。
  裴箬又沉默下來。
  “你答應了嗎?”
  “太委屈你。”
  “不會。”江允在另一頭笑開。
  “你打算怎么做?”
  江允沈吟半晌。“在尹宅餐會之前,我會想出辦法。”
  裴箬輕輕吸气。“江允,你對我太好。”
  “放心,我不求回報的!”他開玩笑。
  “我怕承受不起!”
  “傻瓜!”
  “為什么我當初愛的不是你?”
  “這么老實很傷人。”他幽自己一默。
  “是你就好了。”
  “別再說傻話了。”
  挂了電話后,裴箬一陣茫然。
  坐在客廳發呆許久,終于倦极睡去……***
  尹宅宴客當天,裴箬遵守對馬蔚然的承諾依約出席,只不過身旁有江允陪伴,兩人同穿灰色系禮服一起出現,教人一望即知——江允是裴箬身邊的護花使者。
  宴會采自助式餐會的形式進行,裴箬与江允一出現即造成會場不小的騷動,基于禮貌,刻意打扮過的裴箬,一襲銀灰綢禮服包里住玲瓏的曲線,動人的線條若隱若現,一頭及腰長發襯著清麗脫俗的臉蛋,讓宴會上不少男士惊艷不已!
  會場沒看到尹克劭,倒是意外地涌來大批記者,這和當時尹克劭承諾給“財訊”獨家的說法不合。
  他又一次騙了她!
  “怎么了?”裴箬臉上的笑容不見,江允敏感地察覺到。
  “沒事。”搖搖頭,裴箬輕輕兩字帶過。她對尹克劭的憤怒已不知該如何同江允解釋起。
  江允點頭,下巴朝前方微微一點。“看到沒,站在客廳另一頭的那一男兩女就是宋家人。”
  裴箬抬眼望去,看到有過一面之緣的宋千妍和“強衡”的總裁,以及打扮珠光寶气的總裁夫人。
  “我知道,頂頂大名的“強衡”集團總裁,可供查閱的資料一籮筐。”裴箬說道。
  “我倒忘了你是記者。”江允笑道。
  “就算不是記者,想不認識“強衡”的當家宋自雄恐怕也很難|。”
  江允挑起眉代替詢問。
  裴箬瞟了江允一眼,淡道:“綜合八卦雜志報導,宋自雄的風流爛帳足以集結成冊!”
  江允一時笑得打跌。
  迎面走來一名明媚亮眼的美人,一雙會說話的勾魂杏眼坦率無忌地直盯住裴箬和江允打轉。
  “汪穎!”江允實在被瞧得不自在,干脆先開口招呼她。
  汪穎立刻沖著兩人咧開一個美美的,卻不甚文雅的大笑!
  “哈囉,阿允!”她走到兩人面前,活潑的大眼閃著曖昧的詭笑。“原來木頭終于想通了,交女朋友啦!”
  裴箬當場臉一紅。
  “被你抓到了。”江允大方地“承認”。
  汪穎一臉得意的表情。“嗨,你好,我叫汪穎,是你旁邊這根木頭的青梅竹馬!”她天方地伸出手和裴箬交握。
  江允听到她叫自己是木頭,只能無奈地翻白眼。
  “你好,裴箬。”裴箬點頭一笑,簡單介紹自己。這女子挺有趣的。
  “裴箬?”汪穎突然皺起眉頭,瞇細了眼。“奇怪,我怎么覺得你好面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
  裴箬愣了下,驟然想起了汪穎是誰——她是五年前照料她的那名婦產科醫生!
  憶起五年前流產的往事,她胃部不覺傳來一陣絞痛……“汪穎,別說笑了,你怎么可能見過裴箬!”看出裴箬不對勁,江允立刻出言解圍。
  汪穎擠眉弄眼,終于因為想不起來而放棄。“算啦、算啦!咱們就當初次見面好啦!”
  江允忍不住好笑。“什么“就當”,你們本來就是第一次見面!”撒了個善意的小謊。
  “喂,怎么都是你在說話,人家裴箬可是一句話也沒說!”汪穎不甘示弱,反駁回去。
  江允聳聳肩,好男不限女斗。
  “我看你喔,典型的見色忘友!”汪穎不客气地數落他,然后蹭到裴箬旁邊說“悄悄話”。“欸,裴箬,我告訴你,這种男人最不可靠了!有沒有考慮男朋友換人做做看?我認識一大票好男人喔,哪天你想換人的話可以來找我……”
  “汪穎!”江允難得地板起臉。
  “干么呀!沒看到我在和裴箬說女人的私房話啊,吵什么吵嘛!而且偷听是很不道德的行為耶!”
  “我偷听!”江允瞪大眼。像她這种“悄悄話”,周圍五公尺內,凡有耳朵的都听得見!
  “對呀!”她才不介意含血噴人。
  江允再次無奈地翻個白眼,舉手投降。
  汪穎占了上風,笑瞇了杏眼。“看在你這么疼女朋友的分上,我就大方地不予計較啦!”
  江允兩眼盯著天花板,隨便她說。
  裴箬自覺對不起江允,正想開口替他解圍,汪穎然突“噫”了一聲,拉走了它的注意力。
  “呵,尹克劭你終于出現了!你算什么宴會主人嘛!到現在才見你露面!”汪穎哇哇大叫。
  尹克劭不知何時走到三人身邊。
  “再不出現不就錯過好戲了!”他沖著裴箬勾起唇,笑容很冷。
  裴箬感到一陣莫名心虛,隨即強迫自己直視他挑釁的眼神。
  “咦?什么意思?哪里有好戲我怎么不知道?”汪穎一臉興致勃勃,猶不覺置身在一触即發的火藥庫之間。
  夾在兩人的冷鋒之間,江允的角色尤其尷尬,他清清喉嚨道:“克劭,你認識裴箬,她是——”他頓了頓,之后堅定地說:“我的未婚妻。”
  尹克劭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反應。
  “咦?原來你們已經訂婚啦!”汪穎蹶起嘴,不滿地道。“訂婚這么大的事居然沒知會一聲,太不夠朋友了吧!”隨即笑瞇眼打量裴箬手上一克拉的鑽戒。“呵,這個臭阿允還挺有眼光的!”她拉起裴箬的手就著燈下展示。“嗯,設計別致、手工精巧、不落俗套!”
  汪穎無心之舉無疑是火上加油!
  裴箬心口喘喘不安,江允堅持既要作戲就得徹底,不顧裴箬的推辭,硬是在她手上套上訂婚戒指……克劭眼神冷得讓人心口發顫……“恭喜你了,阿允。”半晌,尹克劭慢慢吐出一句。
  裴箬心窩沒來由地一陣凝縮,尹克劭一句“恭喜”竟讓她覺得苦澀。
  “謝謝,克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祝福對我們有特殊意義!”他話中有話,輕輕摟住裴箬。
  尹克劭慢慢勾起唇角,眼神透出詭譎的邪气。“我和裴箬是舊識所以答應接受“財訊”做專訪,裴箬來這里主要是采訪我,不介意末婚妻借我几分鐘吧?”
  江允怔了怔,隨即低頭望向裴箬,只見她面色蒼白,身子正微微顫抖,下意識地往他怀里縮。
  江允抬起頭欲回絕。“我可以陪著裴箬——”
  “喂,阿允,別那么小气好不好!人家裴箬是跟克劭去做專訪,你干么硬要跟去!”汪穎不識相地椅上一腳,口气曖昧地揶揄江允。
  “我——”
  江允正想解釋,已經被汪穎拽住手臂硬拖著走開。“走啦、走啦!是朋友就跟我走!剛才我看餐桌上有好吃的點心,你暗我去,我們大吃它一頓!”汪穎硬物著江允走入。
  “你跟我來!”江允被汪穎拖走后,尹克劭二話不說地攫住裴箬的手臂,扯著她往反方向走。
  “你要拉我去哪儿!”裴箬甩不脫他強硬的箝制,只能任他拖著走。
  尹克劭一言不發,臉上一無表情,但粗暴的力道顯示出他的怒气。
  會場內一群記者看到尹克劭如此不尋常的舉動,紛紛按下攝影机快門。
  “你快放手,有記者在拍!”
  尹克劭非但不放手,還一路把她拖進屋后一間休息室。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天那些記者不知會在報紙上亂寫些什么——”
  “別忘了你也是那些人之一!”尹克劭把她甩在沙發上。
  “你到底想怎么樣!”她拉訴,几乎硬咽,他到底要逼她到何時曰尹克劭走上前把裴箬扯進怀里。“你心甘情愿陪我一次,咱們就一筆勾銷。”
  他冷酷地道。
  裴箬臉色一白。“你無恥!”她猛地使勁推開他,沒命地奔向門口。
  尹克劭的動作更快,反手攫住她的腰肢,手勁粗蠻地往自己身上帶——“無恥?!”他捉住裴箬把她壓在沙發背上。“你躲我恐怕不是因為我無恥,而是你害怕!因為怕愛上我,所以把阿允扯進來,企圖拿他當擋箭牌對吧!你說到底是誰無恥?!”
  裴箬身子一顫,尹克劭說中了一半事實——她的确利用了江允曰“我……我不愛你……”她虛弱地反駁,低弱的聲音卻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尹克劭無情地嗤笑。“不愛我!好啊,那你就當是交易!陪我一次,我放你自由!”
  裴箬僵住身子,突然不再掙扎,也不再言語……“你選一樣,順從地陪我一次還是惹我做絕,你自己看著辦!”他冷酷地撂下話。
  裴箬抬起眼,清麗的眸子失去光彩,宛若木石。“為什么?”她木然地問。
  尹克劭勾起唇冷笑。“學不乖嗎?想擺脫我!五年前付出的代价還不夠你記取教訓!”他乖戾地道。
  因為如此就一再地傷害她嗎?
  “放開我。”別開眼,裴箬冷淡地道。
  尹克劭挑起眉,料她跑不了,很干脆地放開手。
  裴箬呆立片刻,然后不發一語地撩起裙擺,脫下內褲……她背過身不去看他。
  尹克劭的臉上轉瞬間問過一陣陰沉。“終于學干脆了。”他冷笑,執意要傷害她。
  接著尹克劭拉下西褲拉鏈,撐開裴箬的大腿,連褲頭也不解地貫穿她他一次次強猛、不留情的撞擊徹底撕碎了裴箬的心……“別像根木頭讓我倒胃口,有點反應!”他殘忍地蹂躪她。
  裴箬無意識地擺動,配合他的殘忍,徹底心死……尹克劭發泄完后,裴箬面無表情地穿回底褲、撫平裙擺,仍舊不看他一眼。
  尹克劭旁觀她的反應,瞇起眼,突然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臂扯向他。
  “放手,你要我陪你一次,我們之間已經完全撇清了!”裴箬別開臉,冷冷地道。
  尹克劭定定盯住她,好半晌終于放開手……裴箬回頭,漠然地盯住他的眼。“再見。”輕輕吐出這兩字,隨即轉身開門离去。
  尹克劭臉色一變,僵在原地。
  她剛才跟他說什么……再見?!
  尾聲尹宅宴客那夜之后,隔日一些八卦報紙果然刊出前一晚尹克劭拉著裴箬的曖昧照片,尹克劭更是火上加油地在第二天宣布,將与宋家中止商業上的合作計划,宋自雄面子上挂不住,隔天也宣布与尹克劭解除儿女婚約。
  之后一個月,報上盡是些揣測与流言,內容絕大多數都是針對裴箬做一些負面的報導,含沙射影地指責裴箬是介入尹、宋兩家婚約的第三者!
  更震撼的消息是尹、宋兩家解除婚約不到一個月,即有消息傳出宋自雄經營的“強衡”集團因為周轉不靈,而爆發嚴重的財務危机!
  很顯然的尹克劭是以裴箬為餌,好引發一連串新聞,目的在一舉中止与“強衡”公私兩方面的關系!
  裴箬終于明白,原來尹克劭堅持要她參加宴會的原因,原來自己不過是尹克劭手中的一只棋子……“裴箬,振作起來,馬姊支持你。”馬蔚然在此時給裴箬鼓勵。
  江允更是在隔天照片見報后立刻找上雜志社。“裴箬,請假一個上午,我們得談一談!”
  馬蔚然亦您患裴箬放几天假去散散心,一伙人的態度小心翼翼,認定她的心靈受了极大的傷害。
  順從大伙的好意,裴箬請了假,跟江允到附近一家咖啡廳坐坐。
  “我恨好,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脆弱。”當事人云淡風輕地道。
  對于尹克劭她已無所謂愛恨了,她要徹底遺忘這個人,徹底——江允憂心忡忡地盯視她,半晌突然道:“裴箬,嫁給我。”
  裴箬搖搖頭,苦澀地微笑。“你不需要如此犧牲。”
  “你明知道這不是犧牲!”他略顯激動地急道。
  裴箬垂下眼,淡淡地道:“我不能欺騙你。”
  江允怔住,明白了即使在裴箬最脆弱的時候,她仍然不會靠向它的肩膀……這一生,他怕是只能當她的朋友了……“是朋友,有困難記得想起我。”到此地步,他只能釋怀,至少兩人還是朋友……兩天后裴箬回到雜志社,之后一個多月,她慢慢結束掉手邊的工作。
  是累了、也是倦了,她決定回到宜蘭,重新開始。
  這段期間,她偶爾听見同事的耳語,提到報上寫道尹克劭又換了几個女伴,都是如何年輕美麗的女人……裴箬這個名字已經是過眼云煙,再也炒不起任何新聞熱度。
  辭職前,裴箬到飯店完成記者生涯的最后一個工作——采訪商界名流的餐敘。
  不意外在這樣的一個商界的重要場合上曾遇見尹克劭,他看來依舊意气風發,仍然是在場女士的目光焦點,和一個多用前沒什么改變。
  兩人錯身而過,裴箬視而不見。
  尹克劭抓住她的手。“見了面,連聲招呼也不打嗎?”
  裴箬不看他,仍側身直視前方。
  尹克劭索性扳正她的身子,捏住它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
  “請放手,尹先生!”裴箬垂下眼,以絕對的冷漠与疏离与他划開一道距离。
  “你瘦多了!”他出其不意地說,語气中有一抹不容錯辨的怜惜。
  裴箬身子微微一震,隨即使勁擺脫被他箝制的手、臉,用力的程度不惜弄傷自己。
  擺脫尹克劭后裴箬繼續往前走,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強壓抑住胃痛,她繼續采訪工作,只為划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結束工作后,裴箬收拾自己帶來的物品,和攝影師道別后,隨即各自返家。
  尹克劭在停車場攔住她。“見了我就想走,有這么討厭我?”他照例先動手擒住她的手臂,笑著限制住她的行動自由。
  “放手,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她直視他,冷冷地撇清。
  “錯,從五年前開始我們就注定再也糾纏不清了!”尹克劭臉上的笑容逸去,用力把她扯向他。
  裴箬臉一白。“你已經報复過了,到底還想怎么樣!我已經沒有可以供你利用的价值了!”
  尹克劭眼底掠過几分狼狽。“那不是刻意安排的!”他突然說。
  裴箬撇開臉,不問、也不想听。
  “那晚你和阿允——”他頓了一下,表情變得有點不自然。“你居然答應他的求婚,我才會喪失理智,所以——”他沒往下說。
  “所以你羞辱我,再一次強暴我!”她回首,瞪住他,面無表情地替他說完。
  尹克劭皺起眉頭。“每回都是你這個女人先惹我,我不道歉!”
  裴箬甩開他的手轉身欲上車。
  尹克劭立刻從后面抱住她。“好,算我不對!”他使勁將她揉進怀里。
  “嫁給我!”
  裴箬身子一僵,料不到他會說出這句話。“游戲早就結束了,別想再戲弄我!
  ”她欲掙脫他,尹克劭抱得死緊,說什么也不放手。
  “我恨認真地跟你求婚!”他气息突然有些急促。
  裴箬安靜下來,緊貼著他胸膛的背部感受到他不規則的心跳。
  “那晚,原本就要這么做的……你卻和阿允聯手演那場該死的戲!”他忿忿不平地說。
  “那時你和宋千妍還有婚約,如何向我求婚?”她的語气充滿不信任。
  “那天晚上本來就是為了要和宋家解除婚約才辦的餐宴,原本我要在餐會之后正式跟你求婚的!”他扳過她的身子,擁住她。“尹、宋兩家的風波會址上你完全是意外,之后我克制想找你的沖動,就是在等這場風波平息!那個時候如果我立刻來找你,輿論就會一直針對你,傷害你!”
  “你為什么會突然想跟我求婚?”裴箬緘默了半晌,輕輕問出口。
  尹克劭的喉結開始明顯地上下滾動。“男人跟女人求婚……還會有什么理由!
  ”他粗聲說。
  裴箬很快地發現他的不尋常。“沒人跟我求過婚,我不知道該有什么理由。”
  她瞪著他開始發紅的脖子。
  尹克劭急促地呼吸几下。“我——”他頓了頓,才繼續說:“男人當然是——當然是因為喜歡一個女人才會娶她!”
  “据我知道,你喜歡很多女人!”她同他作對。
  尹克劭臉色一變。“你想跟我翻舊帳?”
  “我是提醒你,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不覺得太可惜?”她的手悄悄壓上他的心髒。
  “可惜個鬼!”他驟然抱緊她。“嫁給我還是我要你,你選一樣,立刻回答!
  ”他懊惱地低吼。
  手下的心跳快得讓裴箬替他擔心:“如果我兩樣都不選——”
  “想都別想!”他臉色鐵青,突然拉著她离開停車場“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公證!”他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箝緊了她,霸道地拖著她前行。
  裴箬登時目瞪口呆。“你瘋了?!”
  尹克劭頓下腳步,回過頭,唇角勾起一抹篤定的邪笑“你這輩子注定擺脫不了我了!”
  裴箬瞪住他可惡的笑臉,突然明白,這一輩子她無論如何學不會拒絕……碰上他,注定是永遠的沈淪!
  尹克劭繼續拉著她往前走。
  “你不能這么草率地把我娶回家!”她抗議。
  尹克劭驀地頓下腳步,回過頭,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要我的父母參加我的婚禮,還有裴笙、馬姊、阿允……”
  “就他不准來!”尹克劭原本惊喜的臉,一听到江允的名字立刻黯沈下來。
  “他是你的好朋友!”
  “等我們舉行過婚禮他仍然是我的好朋友!”
  裴箬瞪大眼。“你不講理!”他竟然像個孩子般耍脾气!
  “誰教那家伙想跟我搶女人!別的女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我最心愛的!”他像個孩子被搶了心愛的玩具。裴箬的抗議無效!
  裴箬卻在听到他的告白后呆住了。
  “反正阿允絕對不准來,你說什么都沒用!”他誤解她的反應,煩躁霸道地宣示。
  裴箬不說話,尹克劭開始緊張起來。“你答應了要嫁我,不許反悔!”
  “你得讓阿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不然我不嫁你!”裴箬忍住笑意。
  尹克劭身体僵住。“那我們現在就去公證!”他轉身又要拉她走。
  “我絕對不蓋章!”裴箬和他卯上。
  尹克劭只好停下來,一會儿后,他原本皺緊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好吧,你那么想讓他來,就讓他來好了!”突然答應的很干脆。
  裴箬狐疑地揪住他,怀疑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
  尹克劭當然另有打算——請帖自然會發出去,婚禮當天他絕對會派江允去出差!
  美國,唔,好象還是不夠遠,可惜南极沒有分公司,不然的話就可以……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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