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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早進公司,她便听到課長說,才出院的良木社長今天會來公司。
  法儀在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气,從沒見過這么拼命的人,良木現在該做的是休養,而非上班。
  她整理著桌上的東西,一邊還不忘豎起耳朵,仔細的听著課長吳雅芬談論著英俊、多金的良木社長。不過她听到的話,卻讓她手上的文件因惊訝而散落一地。
  “葉小姐,請問你在做什么?”吳雅芬注意到她的慌亂,立刻開口問道。
  “對不起!”她連忙蹲下來,手忙腳亂的收抬著文件,“我馬上整理好。”
  她沒听良木說他近期內便要返回日本,這個消息令她的心抽痛了一下,為什么她不知道這件事?他為什么不告訴她?她心中霎時涌現許多疑問。
  “社長來了。”經理急急忙忙的到客服部指示,“派個人泡杯咖啡端去,今天社長的助理請假,動作快點。”
  “是的!”吳雅芬連忙點點頭,雙眼直看著法儀。
  “我去?”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有點惊訝。
  吳雅芬不耐煩的點點頭,“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在,不是你去,難不成我去啊?”
  “喔。”應了一聲,法儀走向茶水間,沖了杯咖啡,然后搭電梯到十樓。
  站在良木的辦公室前,她將身上的衣服拉整齊,敲了一下,沒有回應,等了一會儿,她將門推開。
  里頭沒人,她疑惑的走近良木的辦公桌,發現他的桌上散著一堆報表,電腦上也出現一些她不是很了解的曲線圖。
  她將咖啡放在一旁,不敢亂動他桌上的東西,轉身便想离開他的辦公室,哪知良木早已無聲無息坐在輪椅上在她身后看著她。
  “你想嚇死我啊?”法儀撫著狂跳的心髒,他突然的出現,真的嚇得她不輕,讓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有做過虧心事?”良木取笑的看著她。
  她沒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良木社長,你的咖啡。”她指了指桌上。
  “良木社長?!”他看向她的目光有著調侃,“曾几何時,我們竟變得那么生疏?”
  “不要動手動腳的。”感到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臀部,法儀沒好气的將他的手打掉。
  “輕松點。”他凝望著她,“你該知道,我的腳還很痛。”
  他方才的動作已經抹殺了她對他的同情心,于是她面無表情的准備离去。
  “這樣就生气了?”他拉住她的手,有效的制止了她离去的步伐。
  她緊閉雙唇,不發一言。
  “怎么回事?”良木無奈的抬起頭看著她,他實在不習慣這么跟人說話,“我沒惹你生气吧!”
  沉默了好一會儿,法儀才悶悶的開口,“你要回日本了?”
  “你說這件事啊。”他沒有回答,徑自推著輪椅回到辦公桌后。
  “你就這個反應?”她皺眉看著他。
  良木強忍著心中的笑意,她現在的反應,好像要被人遺棄了似的。
  “你說話啊!”她推了推他,對他的沉默感到气憤。
  “你要我說什么?”他故作不解的反問。
  “你——”一气之下,她的手一揮,不小心將桌上的咖啡杯推倒,咖啡倒在他的手提電腦的鍵盤上,法儀惊呼了聲,連忙手忙腳亂的收拾。
  “等一等。”良木見狀吃了一惊,也跟在一旁善后。
  突然電腦像是短路似的,咻一聲熒幕一片黑暗。
  當她還在忙著清理桌面,他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的看著電腦。
  “好險沒什么……”大致清理完畢后,法儀松了口气,抬起頭,注意到他的呆愣,這才發現事情不對勁,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惊訝的張大了嘴。
  “事情應該還能補救。”她想也不想的就將電腦重新開關机。
  “不要——”几乎在同時,良木的阻止聲和一聲清脆的爆炸聲響起,電腦冒出了白煙,“天啊!你做了什么?”
  法儀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她只是想補救自己的錯誤,沒想到愈幫愈忙,她的眼眶凝滿了淚水。
  良木全副心思都在公事上,此刻無暇顧及她的感受,他按下內線招來吳經理和電腦室的人員。
  法儀無聲的退出他的辦公室,看來這次她闖了大禍,這里她是不能再留下去了。回到客服部時,她口頭向吳雅芬辭職,也獲得了吳雅芬的首肯,反正現在客服部的人手充足,少她一個并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她悶悶不樂的回到位子上,她是個懦夫,她不敢向課長坦承自己方才所犯的錯誤,若讓課長知道,肯定會立刻叫她卷舖蓋走路。
  法儀渾渾噩噩的過完了上午時光,在午餐時間她自愿一個人留在客服部,想等一點之后再換班。
  今天不是星期假日,但還是有一定的人潮,她接了几通詢問的電話,看服務台沒人,使一個人呆坐著。
  “你沒去吃飯?”良木有些吃力的將輪椅停在服務台前,他終子知道擁有一雙健康的腿對一個人有多重要,他單單從十樓到十三樓便比平常多花了一倍的時間。
  法儀怯生生的瞄了他一眼,以為他要來找她算帳,但看他滿臉的笑容,又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飛快的搖搖頭,轉過身,假裝有事在忙。
  良木帶笑的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吃飯?”
  他的要求令她一愣,她疑惑的轉過身,“吃飯?”
  “對啊!”他點點頭,“你也還沒吃不是嗎?”
  “是啊!但是……”她突然感到很泄气,“我要上班。”
  “我可以等你到一點。”
  不愧為公司主管,把她的時間都算得准准。
  法儀眸中突然綻發出光亮,最后卻又一黯。
  “怎么回事?”良木注意到她的反應。
  “還是算了吧。”她想起自己闖的禍,“我只會坏事。”她搖搖頭,謝絕了他的邀請。
  他的手复住她的,“我昨天已經跟你說了,別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理論橫放在我們兩個中間。”
  “可是我讓你的電腦坏掉是事實啊。”
  他笑看著她,“大不了重買而已。”
  “拜托!”她抽回自己的手,“那也是因為你有錢,才可以說得那么簡單!”
  “葉法儀。”他真的有些不悅,連名帶姓的叫她。
  她咬著下唇,久久不發一語。
  “社長!”吳雅芬一看到良木的身影,臉上立刻堆滿笑意,“有事嗎?”
  “沒什么,”他也回她一個笑容,“我只是要替葉小姐請個假,今天下午她不回來了。”
  吳雅芬聞言一愣。
  “良木浩置!”法儀也連名帶姓的叫他,要他适可而止。
  “沒錯,我是良木浩置,”他讓她見識到他頑固的一面,“也是你的上司,現在——跟我一起去吃飯。”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拿起皮包,也不理他腿方不方便,就率先离去。
  良木對吳雅芬微笑示意了一下,隨即跟在她身后。他沒有加快自己的速度,畢竟女人是容易心軟的動物,當她發現他落后時,縱使气還未消,她還是會來協助他的。
  果然過沒多久,法儀又踩著气憤的步伐走回來,替他推輪椅,不過她依然倔強的不發一言,他當然也不勉強她,反正以她的個性,她也安靜不了多久的。
   
         ★        ★        ★
   
  “到了。”法儀拉開車門,拿出重量不輕的輪椅,擺在他面前,這情況若再繼續几天,她肯定會變成神力女超人。
  “謝謝。”拄著拐杖,良木吃力的將身軀移坐到輪椅上。
  “好了!”她看著他開口,“你沒事了,我也要回去了。”語畢,她掉頭就想走。
  “你要怎么回去?”他連忙拉住她。
  “計程車。”她開他的車送他回來,總不能再開著他的車回去吧?
  “不用那么急著回去吧?”他陪著笑臉,“進去坐會儿。”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絕,他今天中午的霸道,她到現在還是耿耿于怀。
  他無奈的輕喚,“法儀……”
  “我在想,我們真是來對了時間,不是嗎?”從黑暗中傳來車門開啟又關閉的聲音,隨即,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良本与法儀惊訝的往黑暗中看去。
  “好久不見!”良木笑著打招呼。
  “哇!”法儀見到從黑暗中現身的一男一女,不由得發出贊歎,“帥哥。”
  良木聞言,不禁搖頭失笑,“克制點!”他拉了她的手一下,“人家是夫妻。”
  瞧他說得好像她想去做第三者似的,她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來了?”他伸出手,与站定在他眼前,有著黑發黑眸的外國男子的手一握。“等很久了嗎?”
  “等很久了。”站在那個外國男子身旁的女人開口,“我們都打算要走人了。子康把你病情說得很嚴重,害我跟狄克擔心死了,怕你真的出事,一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就馬上赶來了。這是誰?”
  方芷琳比較關心這點。
  “葉法儀。”良木簡短的介紹,然后轉向法儀,“狄克——西亞有個盛產石油的小國名叫威瓦,他可是個二王子,身旁則是二王妃——方芷琳。”
  “拜托!”夫妻倆几乎同時露出無福消受的表情。
  王子、王妃?好像神話一樣。法儀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考慮著該怎么叫他們,叫王子、王妃嗎?
  “別听良木胡扯,”狄克淡淡的露出一個笑容,“我只是個普通上班族,百年都難得回威瓦一趟,所以叫我狄克,你可千万不要叫我王子,我會折壽的。”
  法儀暗自思忖,把自己跟顯赫的家世畫清界線,他大概算是第一人了。
  “我听子瑜提過你。”方芷琳的臉上綻放出一股吸引人的光彩,“你是良木的女人。”
  法儀聞言一愣。
  “我真搞不懂你們,”狄克無奈的搖頭,“什么良木的女人?你該說是良木的女朋友才對。”
  她倒不知道這其中有何差別?方芷琳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不以為然。
  “進去坐吧。”良木笑道,他正好趁此机會,把法儀哄進他家,到時他不會再讓她出來了。
  “嗯。”點點頭,方芷琳率先轉身。
  法儀愣在原地,她該回家了,但是良木的目光似乎正在要求她幫忙招呼客人,她心軟的決定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幫他這個小忙。
   
         ★        ★        ★
   
  “這次打算回來多久?”良木坐定在沙發上,看著坐在對面的夫妻倆問道。
  “明天就要走了。”狄克回答,“看你沒事,我就得再回英國一趟,最近公司很忙,又剛好碰到歐洲的假期,歐洲飯店都几乎客滿,我想趁這個机會去巡視一下,著飯店員工的素質如何。”
  “不見萊恩?”良木提到了狄克的大哥,他如今是威瓦的國王。
  狄克搖搖頭,“你該知道的,我跟我大哥講不到三句話就吵起來,這几年來,他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娶了個好妻子,我挺喜歡我大嫂的,不過,我還是過一陣子再跟他碰面得好。”
  將泡好的咖啡放在交談的三人面前,法儀遲疑著不知道要坐在哪里,而良木竟然臉不紅、气不喘的拉她坐在他身旁沙發的扶手上。
  方芷琳興趣盎然的看著他,“雖然我們很忙,不過你們結婚的時候,我跟狄克一定會到場祝福。”
  她的話讓法儀的臉色微微赧紅,結婚?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有關結婚這檔事……
  “別多管閒事。”狄克在一旁提醒,不過看著良木緊握著法儀的手,看來好事真的近了。
  不過与良木相識多年,他明白良木來自一個保守的家族,所以這一對是否能有結果,可能還需要點時間來證明。
  “我們走吧。”狄克拍了拍方芷琳的手。
  “這么快!”她惊呼,她連咖啡都還沒喝,竟然就要离開了。
  “我不想當電燈泡啊,親愛的。”狄克將自己的老婆拉起來,“而且,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你該上床睡覺了。”
  方芷琳在心中詛咒了聲,但瞼上仍挂著甜美的笑容,跟良木和法儀道過再見,就被狄克半拖著离去。
  “他老婆生气了。”兩人一走,法儀肯定的對良木說道,“她還不想回去。”
  “沒錯!不過身為一個孕婦,她該認分一點。”他摟著她。
  她惊詫的重复他的話尾,“孕婦?!她怀孕了?”
  他點點頭,“也該是時候了,畢竟他們結婚好几年了。”
  結婚就一定得生孩子?這算什么不成文的規定。法儀一臉的不以為然,幫他收拾好桌上的杯子之后,她也打算告辭了。
  “我有個提議。”
  “我不會留下來的。”她想也不想的回絕他的提議。
  “不是這個,”良木取笑她的話,“我只是要你辭職。”
  “啊?”她眨了眨眼睛,果然,他還在為了她今天早上弄坏他的電腦一事耿耿于怀,“我已經辭職了啊!”
  “什么?”這下惊訝的人變成了他。
  法儀點點頭,“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已經引咎辭職了。”
  說得好似她的情操十分偉大似的,他無奈的望著她,真不知道她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
  “算了,辭職……辭職就好了。”良木聳了聳肩,反正結果都一樣,也不用太去計較過程,“那你直接來照顧我,當我的看護。”
  法儀皺起了眉頭,怀疑的看著他。
  “怎么樣?”他熱切的看著她。
  她緩緩的搖搖頭。
  法儀的拒絕讓他感到有些泄气,“為什么?”
  “我不想害你。”她咕噥的喃念道。
  良木難以置信的听見她的回答,又是怪力亂神的原因!他的手微微用力,拉下她,讓她蹲在他面前,兩人的視線相接。
  “我知道你不以為然。”她看著他,囁嚅的道:“但是你該知道的……小心駛得万年船。”
  “法儀……”他的眼底滿是溫柔。
  “你不用試圖勸我,沒用的。”法儀直視著他的目光,讓他看到她的堅持。
  “你這個女人怎么——”他拿她沒轍的閉上了嘴,輕吻了她一下,“不管怎么樣,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再給我答案。現在,你該送我上床睡覺。”
  “對不起。”她怀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我……”
  “不!”他搖了下頭,“我該先洗個澡再上床睡覺。走吧!”
  她發現他是說真的,因為他盯著她,指望她動作,仿佛是受到他蠱惑似的,她竟真的在他眼神示意下,心甘情愿的協助他。
   
         ★        ★        ★
   
  “老實講,我覺得你太迷信了。”夏子瑜与法儀相約在麗晶喝下午茶,好不容易法儀休假,夏子瑜連忙拖她出來,准備好好教育一番。
  “我可不認為。”愈跟子瑜相處,愈覺得她并沒有什么富家小姐的驕縱气焰,不過不可否認的,她的脾气真的不是很好,火爆得可以。
  她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子瑜會對她那么好?再怎么說兩人都非親非故的,但子瑜給予她的協助已經超乎一個當朋友所做的。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呢?”夏子瑜拿著盤子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拿著餐點,疑惑的在一旁詢問。
  法儀拿著夾子的手微微一停,最后聳聳肩,“我不知道。”
  “你曉得嗎?良木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男人,除了有點娘娘腔、沒什么男子气概、長得像女人以外,他几乎是滿分了。”
  她的話,令法儀笑了出來,“看來你對良木的評价不高。”
  “什么話!”夏子瑜立刻義正辭嚴的糾正她的話,“我只是比較喜歡有男子气概一點的男人。”
  “就像你老公嗎?”法儀一針見血的表示。
  夏子瑜一愣,“我是喜歡他,不過有時候,他實在太霸道了點。有時候想想……我已經快受不了他。”
  “可是你們有你們相處時的甜蜜啊!”總比她与良木總是在災難中度過時光好吧?她在心中加了一句。
  “你實在很固執。”看著她拿好東西,走回位子上后,夏子瑜不死心的跟在她的身后,咕噥著。
  法儀坐下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眼前的蛋糕。那天狄克夫妻來訪离開后,她竟真等良木洗完澡,送他上床,連她都搞不懂,總之在拉拉扯扯之間,她就這樣被迫留在他床上一夜,不過那一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那一晚過后,她躲他躲得可緊了,因為她實在受不了他一直試圖說服自己去當他的看護,她將工作到這個星期結束,現在則忙著要找下一份工作,可沒時間應付他大少爺突如其來的孩子气。
  “好吧,你不想跟我談良木,那我們談點別的。”
  法儀瞄了夏子瑜一眼,她可不這么認為,子瑜除了跟她談良木之外,還會有什么別的話題?
  夏子瑜清了清喉嚨,“听說你要辭職了?”
  消息傳得還真快;法儀切蛋糕的手一頓,老實的點點頭。
  “我覺得啊……”
  “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么!”她沒讓夏子瑜把話說完。“而且良木社長什么話都沒說,他已經讓我辭職了。”
  “良木那小子當然什么都不說啊!”她忍不住嗤之以鼻,“我還知道,他打算請你做看護,拜托,他巴不得你不要工作,專門服侍他一個人。難道你還不了解叫男人這种兩只腳的生物都很自私嗎?”
  法儀聳了聳肩,對她的高談闊論不予置評,說不提良木,她還不是三句不离他?
  “其實我覺得啊,”夏子瑜故作深思狀,“你去當良木的看護,也不失為一個好點子啊!”
  法儀怀疑的看著她,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好吧,我相信你對良木沒有所謂的非分之想,但好歹可以在他的身上撈一筆錢,這樣也不錯啊。”
  法儀謹慎的看了夏子瑜一眼,好奇她口中所謂的撈一筆錢,是怎么個撈法。
  “別想歪了,”她露出一臉要不得的表情,“聰明的女人,不用上床,就可以賺到錢。”
  “例如……”
  夏子瑜說得很理所當然,“趁他迫切需要你當他看護之時,海削他一頓啊。”
  法儀在心中歎了口气,眼前這個富家千金說話的模樣,還當真讓她大開了眼界,“海削?!”她重复了一次。
  夏子瑜點了點頭,“是啊!例如要求個十來万的月薪之類的。”
  听到這种話,法儀差點沒把口中的咖啡全噴了出來,她想也不想的搖搖頭,良木又不是個呆子,他若真愿意花個十來万的薪水來請她,那才有鬼。
  “去試試看嘛!”夏子瑜猛力鼓吹,“反正你也沒工作,沒工作是會餓死的耶,這是很現實的一件事。”
  子瑜似乎很清楚她的處境似的,她思索了一會,最后——“不可能。”法儀仍是拒絕,她可不希望他的病愈養愈嚴重。
  “你真的是……”夏子瑜已經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么了,“我告訴你,原本你跟良木是兩條平行線,他不會注意到你,縱使你長得很漂亮,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畢竟他周遭充斥著太多比你美的女人……”
  看到她臉色沉下來,夏子瑜頓了一下,“我承認我的話很傷人……”
  “可那是事實。”法儀了解的接口。
  “很高興你明白這一點,”她松了口气,她只是想幫忙,可不想愈幫愈忙,“但你知道他為什么現在緊追著你不放嗎?”
  老實說,法儀自己也不是很了解。
  “就是因為你口中的災難。”夏子瑜說道,“他是個不信邪的人,你愈躲他,他就愈纏你。他可以接受你因為不喜歡他而离開他,但他不可能接受你以災難為由來逃避他,你懂嗎?”
  她沉吟了會,“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跟他說,我不喜歡他,他就會忘了我?”
  夏子瑜愣住了,“你還真是死腦筋耶,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因為……總之,你去做他的看護,我跟你打包票,很多事都會否极泰來。還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建議的說道:“去學日語。”
  她听得滿頭露水,“學日語?”
  夏子瑜肯定的點點頭,“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用到,畢竟良木是個日本人。”
  法儀直視著夏子瑜,眼神閃爍著困惑,她的心還是搖擺不定,原本只想約只金龜婿,看能不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沒想到這過程并不好受。
   
         ★        ★        ★
   
  硬著頭皮,法儀騎著机車來到良木位在外雙溪的家。
  她在門口躊躇了許久,一方面是不知道他是否在家,一方面是不知道該用什么活做為開場白。
  算了!她一鼓作气的按下門鈴,反正人都來了,總不能就這樣又原路折返吧!
  她等了一會儿,就看到一個有著黑色長發的嬌小女子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
  她走路的姿態十分优雅,穿著白色的緊身皮褲同色系的套頭毛衣,蹦蹦跳跳的來開門。
  “請問你是……”她閃著明亮的美目,好奇的望著法儀。
  “我……”法儀看著她,竟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
  “你找良木?”
  她的中文有著奇怪的腔調,法儀望著她,雖然立体的五官不似日本人,但是那頭黑得發亮的頭發……
  “你是日本人?”
  對方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愣住,最后她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搖了搖頭,“我不是,硬要說的話,我是個美國人,我叫藍月。”
  “喔。”法儀無意識的應了一聲。
  藍月疑惑的望著眼前有些失神的法儀,“你找良木嗎?”她又重复了一次。
  她點點頭,“若他在忙,就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藍月連忙搖了搖手,“我們里面很熱鬧,你也一起來吧!”她打開了鏤空的黑鐵門。
  几乎在同時,她身后竟出現了兩個壯漢,一個有著棕發,一個則有著明亮的金發。
  法儀心一惊。
  “她是良木的朋友。”藍月不悅的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嚇到她了。”
  “對不起,王妃。”棕發男子率先開口,不過眼神依然警覺的望著法儀。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王妃……法儀在心中歎了口气,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藍月熱絡的拉著她的手,仿佛与她相識許久似的,領著她進門。
  不過緊跟在兩人身后的男子,那种眼神實在令人不舒服,法儀在心中猜測著藍月的身份,她顯然也与良木來自同樣的階級、同樣的社會。
  “良木呢?”一進客廳,藍月便沖著一個背對著兩人的黑發男子問道。
  將酒倒好,萊恩緩緩的轉過身,英俊的五官面無表情,他看了藍月一眼,然后用著嚴厲的目光審視著她身旁的法儀。
  他的目光几乎使法儀忍不住退了一步。
  察覺到她的不安,藍月皺起了眉頭,“你嚇到她了!”
  萊思置若罔聞徑自盯著法儀。
  她緊張兮兮的咬著下唇,心底有股寒意。
  藍月鎖緊眉,“萊恩,我說你嚇到她了。現在,我要你笑一個。”
  萊恩聞言,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妻子,不過他的表情依然冷漠。
  “笑啊!”藍月的眉頭愈皺愈深。
  萊恩在心中詛咒了一聲,她真是愈來愈吃定他了,最后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其實他很好相處的,”藍月還算滿意的點點頭,然后轉頭對法儀說道,“跟他相處過,你就會知道了。”
  她可不喜歡跟個總是沉著臉的男人相處,雖這么想,但她仍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請問良木——社長在哪?”
  “良木社長?!”萊恩在心中咀嚼著她的話,他將自己的妻子拉到身邊,“你是葉法儀?”
  法儀一愣,他竟然認識她?
  看到她吃惊的表情,萊思知道自己料中了,“他在書房。”他淡淡的說道,“很高興認識你!你可以叫我萊恩,她是……”
  “藍月!”藍月搶在他說話前說道。
  萊恩無奈的望著她。
  藍月甜美的對他一笑。
  “我……可以去找他嗎?”法儀輕聲問道。
  萊恩點點頭。
  她一得到許可,立刻飛也似的往良木的書房跑去。
  “她怕你。”藍月歎了口气,“全世界真的有一半的人都怕你。”
  他瞄了她一眼,“看來你不在那一半之中。”
  “當然!”她笑道,“若我怕你,也不會幫你生了一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儿子。”
  萊恩因為她的話而露出一個微笑,視線移到良木書房的位置,那里也是他暫時的房間,畢竟雙腳活動不便的他,實在無法自在的上、下樓,所以索性將房間移到書房來。
  他已經多少耳聞了一些良木与這個叫葉法儀的女人的事情,看來良木這個有著愛情洁癖的美男子,終究過不了美人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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