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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門沒鎖,請進。”听到敲門聲響起,良木連頭也不抬一下,他得赶在那群死党到齊之前將一切公事搞定,不然這些事就別想做完了。
  “怎么?”他的聲音有著淡淡的笑意,“這次是誰來了?”
  看來今天他与許多人有約,法儀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口,輕歎了口气。“這次是葉法儀來了。”
  听到她的聲音,良木飛也似的抬起頭,眼眸中有著惊奇。
  “看樣子你很忙。”她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我很快把我來的目的說完,然后我就走。”
  “過來。”他對她勾勾手指。
  法儀搖搖頭,堅持站在原地,“我……如果你還需要個看護兼管家的話,我想……如果薪水還算合理,我可以接受。不過先說一句,我的价碼可不低。”
  “隨便你有什么要求,一切好商量。”她不過來,只好換他過去,良木熟練的推著輪椅,接近她身邊。
  “這并不代表什么。”看著他熱切的盯著她看,她連忙表示,“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而你可以給我一份工作,就這么簡單。”
  “隨你怎么說吧!”他將輪椅停在她面前,根本不在乎她刻意与他畫清的界線。
  “你不打算先听我的要求再決定要不要請我嗎?”看到他的表情,她心中閃過一絲喜悅,看來她當真對他有那么一丁點的影響力。
  “我已經說了,”良木將手一揮,“隨便你有什么要求,你怎么說,我都听你的。”
  法儀怀疑的盯著他看。
  “我說到做到。”他笑了,“你該明白我的個性。”
  “我只要你不要對我毛手毛腳的……”
  “听說法儀來找你。”砰的一聲,夏子瑜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她身后跟著傅行風,他想拉住她,但顯然慢了一步。
  良木在心中歎了口气,嚴陣以待。
  “你應該是來告訴他,你愿意當他的看護吧?”她望著法儀問道。
  “這不關你的事。”傅行風拉著自己的妻子,硬逼著她往門外退。
  “他該感謝我,”夏子瑜不死心的說道,“法儀可是我幫他勸來的……”
  “我很感謝你的好意。”良木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望著她。
  “你放手嘛!”夏子瑜硬是甩掉傅行風的手,徑自盯著法儀,“你有沒有跟他提你的條件?”
  法儀一愣。
  “條件?”良木跟她几乎在同一時間開口。
  听到他的聲音,法儀頭一低,与他疑惑的目光相對。
  “對啊!”夏子瑜肯定的點著頭,“條件。”
  傅行風搖搖頭,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所謂的“條件”都是子瑜一個人在那里自說自唱。
  “你有什么條件?”良木好奇的問。
  “我有什么條件?”法儀愣愣的重复了一次,然后看著夏子瑜,眼底有著說不出的不解与疑惑。
  她唯一的煩惱是自己深受良木吸引,怕他對她毛手毛腳,怕到時候兩人的關系會一發不可收拾。
  “你怎么忘了?”這個女人單純得被人吞了,可能還不知道,夏子瑜提醒她,“你的月薪要十万塊,還要有星期例假日,每天工作八小時……”
  “夠了!夏子瑜。”傅行風終于打斷自己妻子的話,“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太過分。”
  “拜托!”夏子瑜哼了一聲,“我已經夠适可而止了,難道你听不出來嗎?”
  “老實說,我一點都听不出來。”傅行風再也不管會不會弄痛她,拉著她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還不忘轉頭對良木說道:“對不起,你們繼續。”
  門再度被關上,但還是可以听到夏子瑜中气十足的咆哮聲。
  “精力充沛的女人。”良木有感而發,面對這么強勢的一個异性,他總是聰明的不發一語,一點也不想節外生枝而惹上麻煩。
  法儀似乎被夏子瑜的話所影響,她露出沉思的表情,“好吧!”她一個擊掌,“剛才子瑜說的,就是我的條件。”
  “nani?!”情急之下,良木說了日語,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本一個想法單純的法儀,都被子瑜給影響了。
  “nani?!”法儀皺著眉重复了一次,“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不要跟我說日語,我听不懂。”
  “我……”這下當真無語問蒼天,他露出無奈的神情,“我可以答應你一切的要求,但有一點我不同意。”
  “什么?”她就知道他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她沉下了臉。
  他簡短的表示,“日語。”
  “日語?”她重复了一次,口气中有著不解。
  “對!日語。”他肯定的點點頭,“你一定得學。”
  法儀對他的話几乎要嗤之以鼻,她連中文都還不敢說說得很好,就要去學日語?免談!她的表情泄露了她心中的想法。
  良木半強迫的拉著她的手,口气中透露著少見的堅持,“听到了嗎?”
  她嘟起嘴,看到他臉上出現了少見的嚴厲,她只好不太甘愿的點點頭。他板起臉來,還挺嚇人的,所以就當成是一個小小的讓步好了!她心想,反正答應說日語,又不等于真的決定去學,所以她答應的還算干脆。
  “好!”他因為她的讓步而感到愉悅,“歡迎你。”
  他的手一用力,卻令她重心不穩的跌在地上。
  “Shit!”她惊呼了一聲,弄不清他在搞什么鬼,她火大的抬起頭,准備興師問罪一番,卻冷不防對上他溫熱的雙唇。
  法儀震惊的眼眸直視著他閃著溫柔笑意的雙眼。
  “這下可逮到你了。”他微松開她的唇,看著她滿臉盡是茫然、不解的神情,他微微一笑,然后俯下頭輕喃,“麻煩你張開你的嘴巴。”
  她望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么魔,竟真的依他所言張開雙唇,感覺到他的舌滑入她口中。
  要不是他的行動不便,他早做的比這個更多了,但現在他告訴自己,單是能這樣吻著她、抱著她就足夠了。
  當他終于放開她之后,她吞咽了下口水,“我一定是瘋了。”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半坐在地板上就這樣跟行動不便的他接吻。“良木……”
  “叫我浩置。”他打斷她的話。
  “浩置。”她學著他的古怪發音。
  “良木浩置。”他滿臉的笑,她輕柔的語調,听來很舒服,“我的全名。你以后就叫我——浩置,我的家人都如此叫我。”
  “嗯。”法儀在心中又默念了一次,念久了,其實也挺順口的,她露出一個笑容,他說,他的家人都這么叫他。
  “還有,記住一件事,”良木摸了模她的長發,“別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你,知道嗎?”
  她愣愣的點點頭。還來不及問他口中所言亂七八糟的事指的是哪一方面,門就被推了開來。
  “你們難道都不知道禮貌嗎?”他的聲音之大,讓在他怀中的法儀嚇了一跳,也讓在書房門口的人立刻停下所有的動作。
  一時之間,古怪的寂靜散布四周。
  “干么全都這么看著我?”意識到方才不當的口气,良木的臉閃著一絲不自在。
  “原來感情真的能讓一個軟腳蝦變男人耶。”
  “你不講話,沒人說你是啞巴。”傅行風听到自己妻子又徑自大放厥辭時,气得想當場把她給掐死。
  “說實話罷了。”夏子瑜一臉他大惊小怪的模樣,“而且這次闖進來的是夏子康又不是我,你為什么不罵他?”
  “他闖進來,你可以不要跟著來呀。”傅行風冷冷的提醒她。“你看萊恩和藍月不就還待在客廳里?”
  她輕聳了下肩,“你明知道,我這個人最禁不起好奇心的吸引。”
  “你……”
  “閉嘴。”夏子康打斷傅行風的話,在一旁點了夏子瑜的額頭一下,“做錯事還講得那么理所當然,真是要不得。”
  “夏子康,不要動手動腳的。”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不敲門就闖進來。”
  “誰教你硬要跟在我身后!”仿佛跟她杠上似的,夏子康也不甘示弱的反駁。“害我一時停不住腳,才會……”
  “你夠啦!”林竹宸在一旁拉了他一下,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兩兄妹只要一湊在一起,對話等級立刻變成小學生,幼稚又可笑得可以。
  “感謝上蒼,”良木拉起半坐在地上的法儀,“竟然讓我認識你們兩兄妹。”
  “我听得出你口气中的不以為然。”夏子康跑到他的身后,推著他的輪椅,殷勤得有些可笑,“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不過我有點事想請教你。”
  “我沒有什么好說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良木覺得好笑。
  夏子康看著法儀略微紅腫的雙唇,不由得取笑,“看來,你很有能耐,竟然把我們六個死党里最后的黃金單身漢終結了。”
  “不要胡說八道。”抬起頭,良木捶了下他的肚子。
  夏子康連忙一退,閃過良木的手,“看來,還是換個人來服侍你好了。”他將輪椅移交到法儀手上,“夫唱婦隨,挺不錯的。”
  法儀疑惑的看著夏子康,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點古怪,她說不出是哪里古怪,但就是有一丁點不一樣的感覺。
   
         ★        ★        ★
   
  “談好了嗎?”萊恩一看到眾人出來,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良木點點頭,今天他特意請了個廚師,打算好好請這群好友吃一頓。
  法儀坐在他身旁,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的听著几個大男人話“從前”。
  六個從中學時代便認識的好友,萊恩、傅行風和夏子康是同一年級,而良木和那日來看他的狄克低了他們一個年級。
  她暗自數了一下,還少了一個人。這么說來,尚有一個人還未現身。
  門鈴響起。
  “我去開門。”法儀自愿說道。
  傅行風也站了起來。
  “你坐下吧!”夏子瑜將他拉坐下來,“讓法儀去開門就好,你坐著。”
  傅行風不情愿的坐了下來。
  法儀疑惑的聳聳肩,跑出去開門。
  “待會儿,行云來了,注意一下你的態度。”夏子瑜不放心的在自己丈夫耳際交代,跟狄克比起來,行云好多了,畢竟狄克情愿提早來著良木,也不愿在今日与自己的兄長——萊恩打照面,行云還算有勇气。
  傅行風不著痕跡的點點頭。
  法儀跑到門口,就見門外站著一個綁著馬尾的男人抱著一個小嬰儿,身旁站著一個棕發女人,那女人手上還牽著一個小男生,滿臉笑意的沖著她笑。
  她也不由自主的回了一笑,“請問……”
  “我找良木浩置。”男人開口。
  “請問……”
  “我先問你吧!”他對她眨了眨眼睛,“傅行風有沒有來?”
  法儀一愣,最后點點頭。
  “那我們改天再來拜訪。”
  “行云。”紀凱洛不悅的站在原地,看著走遠的丈夫。
  傅行云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了腳步,“甜心,你該知道的,我大哥那個人三句話不离公事,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紀凱洛用眼神示意他走回來,“今天你是來看良木,可不能因為你大哥而回去,這樣太沒有禮貌了。”
  吐了口气,傅行云不是很甘愿的拖著腳步回到她身旁。要不是他偉大的太座不肯,他早學狄克几天前就來看良木,然后走人。
  紀凱洛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么多年過去,他仍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似的。
  “對不起,麻煩你開一下門。”紀凱洛有禮的對她說道。
  听到他們的對話,法儀大概猜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她連忙將門打開,他綁著馬尾,穿著輕便,傅行云可与他的兄長有著南轅北轍的不同。
   
         ★        ★        ★
   
  “今天我是來看良木的。”一進門看到自己的兄長,傅行云索性先發制人,難得一次聚會,他可不要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傅行風見到他的模樣,立刻不情愿的閉上了嘴。今天的主人是良木,自己也不想坏了他人的興致。
  夏子瑜一看到傅行云,便開心的抱過他怀中的孩子,這是行云与凱洛的第二個儿子。人生似乎總會有點遺憾,像行云喜歡女儿,偏偏兩個孩子都是男孩,而她喜歡孩子,結婚三年了卻仍沒有消息。
  “好了,人都到齊了。”良木的雙手一拍,“我們吃飯吧!”
  一伙人往飯廳的方向移動。
  見他們的言談之間透露著熱絡,法儀顯得与他們格格不入,她沉默的坐在良木身旁,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東西。
  突然,她注意到身旁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轉過頭,看進他帶笑的眼眸。
  “剛開始總是如此的。”他似乎知道她心中的失落,輕聲的安撫,“你很快就可以跟他們打成一片。”
  法儀對他投以一個感激的笑容。其實他的朋友都是好人,除了那個叫萊恩的有一點冷酷之外,他的妻子則是個熱力四射的女人,最令她惊訝的是,藍月竟然是被萊恩從紐約街上撿回來的,兩人交往的過程就如同童話故事似的。
  眾人一直聊到了午夜才肯离去,不過他們又約好了最近會在夏子康和夏子瑜父親的婚禮上碰面。
  見法儀在收拾善后,良木關心的問她,“累嗎?”
  她看了他一眼,“還好,看你今晚很開心。”
  他點點頭,“謝謝。”他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說道。
  法儀覺得有趣,“你付錢給我,我幫你做事是理所當然的。”她將毛巾丟到水桶里,看著四周,滿意的吁了口气,“好了,你現在要干么?”她盯著他問。
  “若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洗澡。”
  “介意?我為什么要介意?”推著輪椅,她將他推到一樓的浴室前,“只要你不要叫我幫你洗澡,一切都好談。”
  良木先是一陣欣喜接著又很失望,他怎么從沒發現,她講話其實也很聰明。
  “我很想,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他也學她講話的態度。
  法儀對他扮了個鬼臉,把他留在浴室內,讓他自生自滅。
  “我要回去了。”她將門關上,聲音從門外傳進浴室,“明天我會收拾好東西搬過來。”
  她在他還沒有反應前就一溜煙跑了。
  她不知道自己搬進來這里住到底是不是明智之舉,不過現在走一步算一步,她根本不想想太多。
   
         ★        ★        ★
   
  水淋在頭上的感覺,讓人感覺舒服到了极點。
  入秋了,天气有著淡淡的涼意,洗個熱水澡,然后爬進軟軟的被窩里,那真是一等一的享受啊!
  將水關上,法儀拉了條干淨的毛巾,將身体擦干,整個人懶洋洋的,她隨意套了件及膝的罩衫便走了出來。
  良木和法儀都很惊訝,兩人同處在一個屋檐下,竟然能相安無事的度過一個月,其實這也是因為他為了百貨公司的周年慶事務繁忙的結果,他每天回到家都已經快累癱了,兩人連交談的机會都少。
  法儀輕哼著曲調,拿著毛巾擦頭,卻听到樓下傳來碰撞聲,她一惊,將毛巾一丟,便往樓下沖。
  最近浩置已經可以自己拄著拐杖行走,但這并不代表他變得跟以前一樣,他受傷的腳還是不太靈活。
  “發生什么事?”
  良木吃惊的抬起頭,看著沖進門的法儀,濕發披散在她臉龐四周,打著赤腳,他還真沒看過這一面的她,雖狼狽卻有說不出的性感。
  他將重心都放在沒有受傷的左腳上,站在床邊,与她相對。
  “發生什么事?”她又重复問了一次,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剛才不小心撞到桌子了。”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有沒有搞錯啊?”她扶著他坐下來,從沒看過一個病人這么拼命的,“你早點休息好不好?”
  “我也很想啊,”他沒有拒絕她的善意,“不過你該知道,我就算受傷,時間一樣會往前走,我有我的責任。”
  “責任?”她輕哼出這兩個字,并扶他躺了下來,他其實沒有那么虛弱,只不過她想籍机碰触他。
  她注意到他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深沉,她低下頭,驀然抓住自己寬松的領口,“我擔心你,所以沖了下來,你總不能指望我衣著很光鮮吧?”
  良木的手撫上了她的臉。
  “不要亂來。”法儀看著他的手,“不然我明天走人。”
  “你威脅我?”他驀然坐起身,把她嚇了一跳。
  她的身体想往后縮,卻被他抓住。
  “你該知道做這种事是要負責的。”她大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視著他,輕聲的說道。
  “我一向非常有榮譽心。”他的黑眸慵懶的瞅住她的眼。
  如著魔似的,她眼睜睜的看著他低頭吻她,突地一陣唏嗦聲響起,他的罩衫卸了下來,她注意到了他的膚色。
  “你好白喔!”這真令人不解,他的皮膚竟然比她還白。
  “若你不喜歡,我明天就去晒黑。”他在她的耳際輕喃。
  “傻瓜。”她歎了口气,他輕咬著她的耳朵,有點痒,卻又有股奇怪的感覺在她血管中亂竄。
  這一刻,她真的相信他們兩個會有結果,雖然她從子瑜的口中得知他遠在日本的家人并沒有她想像中的好相處,但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會輕言放棄的。
  更何況,她現在什么都給了他……
   
         ★        ★        ★
   
  “請問你找哪位?!”法儀跑向大門,透過鏤空的黑色大門望著門外問道。
  “我找良木先生。”高田勇一有禮卻帶著高傲回答。
  她一愣,看見對方的身后停著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請問先生貴姓?”
  “高田。”
  日本人?看來會說很流利的中文,不單只有良木一個。
  “可是良木先生現在不在。”法儀盡可能有禮的回答。
  “那我們可否進去等他回來?”
  “這……”她遲疑了一會,“對不起,這不是我能作主的。”
  “你可以……”
  高田身后的車門打開,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了下來。
  高田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但這番好意卻被良木銘亭拒絕,他緩緩的走向大門,口气嚴厲的說了一句,“akete。”
  法儀如同鴨子听雷似的愣在原地。akete?這是什么東西啊?
  “konoonnawa,nihonkokadekimasen。(這個女人不懂日語)。”
  听到高田說的話,他皺起了眉頭。
  高田的額頭冒出了冷汗,看來少爺這次的禍是闖大了,愛上了個台灣女子也就算了,偏偏這個女人連半句口語都听不懂。
  “老先生叫你開門。”高田連忙在一旁翻譯。
  “我已經說了,良木先生不在,我無法作主。”
  “拜托你,不要那么死腦筋。”
  “我是忠于職守。”她堅持著。
  “一派胡言。”良木銘亭用拐杖用力的敲著地面。
  “你會說中文?那剛才為什么跟我說日語?”听到他說中文,法儀立刻疑惑的開口詢問。
  “小姐請你……”
  “這到底是哪里找來的女人?”他气憤的拿拐杖穿過鏤空的大門,直直的戳向她肩膀。
  “喂!老頭子,你最好給我客气點。”她想也不想的就拉住他的拐杖,“別欺人太甚!”
  “小姐!”高田額頭上的冷汗滴了下來,他連忙拿手帕將汗擦掉,“請你放掉我們老爺的拐杖。他叫良木銘亭,是良木浩置少爺的爺爺。”
  “不管他是誰,他也不能戳我!”法儀理直气壯的怒瞪著他們。
  “這……”
  見這一老一小一點都不肯相讓,高田為難的站在一旁。
  “放開。”
  “你先跟我道歉!”
  “你……放開。”良木銘亭的老臉已經全都皺在一起,一思及自己的孫子竟是為了這個女人樂而忘返,他几乎要气急攻心了。
  “不放。”老人家的力量,當然敵不過她的年輕力壯,她挑釁的看著他,“你跟我道歉,我就放你一馬。”
  “你……”
  良木銘亭气憤的將手一放,法儀毫無心理准備的往后一摔,硬生生的跌在水泥地上。
  “你太過分了。”她將散落在臉頰四周的頭發撥開,眼中有著屈辱。
  他見狀,得意的露出一個笑容,“想跟我斗?你還差得遠了,小丫頭,等浩置回來,跟他說,我在等他。”
  他轉身离去,連拐杖也不要了,愉悅的走向車子。他把方才的一切,視為一個小小的胜利。
  法儀心有不甘的爬了起來,手肘有些破皮,現在已經滲出了血絲,她將他的拐杖丟到一旁,滿怀气憤的轉身回到房子里。
  這年頭都是“歹年冬,厚小人”。
   
         ★        ★        ★
   
  “看我干么?”手拿著盤子,法儀稱不上溫柔的丟上餐桌,有些菜汁還溢了出來,弄髒了玻璃桌面。
  良木無辜的聳聳肩,想破腦袋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所以他聰明的選擇沉默以對,以免惹到她。
  “我以為你今天要煮火鍋。”他看著她忙碌的背影,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法儀气憤的將鍋鏟一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飛快的轉過身,面對他。“你是不是只想吃火鍋?”
  “當然不是。”他一愣,立刻閉上了嘴。
  瞪了他好一會儿,她吁了口气。“你家是不是有個很古怪的老頭子?”
  良木愣了一下,“我有一個年事頗高的外祖父。”他保守的回答。
  她冷哼了一聲,“說得倒好听。”
  “為什么突然提到他?”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輕揉她緊皺的眉頭,“子瑜跟你說了些什么?”
  她閃躲過他的手,微嘟起嘴巴,“我今天看到他了。”
  “看到誰?”他親吻著她的臉頰,環抱住她,“子瑜嗎?”
  “那個你稱為外祖父的老頭子。”
  法儀可以明顯得感到他的身軀一僵。
  他緩緩的放開她,“外祖父?!”
  她不熱中的點了點頭。
  “他來了?”良木看著她,臉色微黯,他知道爺爺來台灣的目的了。他想也不想的轉過身。
  “你要去哪里?”
  “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辦,你自己先吃飯,我會晚點回來。”他頭也不回的疾步离去,他沒空跟她解釋些什么,其實縱使他再多說些什么,她也不會明白。
  畢竟,她并不了解他所生長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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