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四章


  激烈的歡愛一夜后,麗儿的身上全是一個個的紅印子,滿滿的散布在雪白胴体上,頸項間、胸房上都有昨夜激情的證明。
  本來,她是因為厲勁焰俊美的容貌及傳言中富可敵國的身家而接近他,希望藉由自己的女性魅力進而擄獲他,從而得到她向往已久的榮華富貴;就算坐不上“焰后”的尊位,能成為他的女人可也是一生享用不盡的。
  但在經過一夜貪歡后,她改變初衷。厲勁焰已深深吸引住她,她決定要得到更多,他的財富、他的人、包括他的心,她全部都要,一樣也不放過。
  思及此,雪白身子像蛇般將他纏得更緊。
  “焰主……”麗儿嬌嗲的誘惑著他,紅唇沿著他的頸肩處貪婪的吸吮著。
  “怎么,昨夜還不夠嗎?”厲勁焰微合著眼,聲音輕柔似愛撫,但臉上卻浮現著漫不經心的思量。
  “哎呀,焰主您怎么這樣說麗儿,人家是……”她故作欲語還休狀,手上的撫揉則加重了勁道。听說他總是流連花叢間,一個女人換過一個女人。
  但,自己該是特別的,不然他怎么會同意讓自己与他一同回到熾焰島來。想到他精力無限的身軀帶給她的歡暢,她不禁舔舔紅唇,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像自己一樣的,不然他也不會要了自己一整夜。想起昨儿夜里那強健有勁的力道……這是一個女人所能得到最棒的幸福了。
  “焰主,讓麗儿留下來服侍你,好嗎?”她用涂染蔻丹的指尖輕悄悄的滑下他平坦結實的小腹,來到他的昂揚間曖昧的逗弄著。
  他的唇上勾起一抹笑,不帶喜怒的臉教人摸不透心思。
  “焰主,好不好嘛?”她再度蠕動丰滿的嬌軀。
  一個翻身,厲勁焰下了床。微透進屋里的陽光照上他高大猛健的軀体,她著迷的瞪大眼。
  “焰主。”麗儿再次要求。
  “你想要留下?”穿上單衣,厲勁焰背對著她低沉問道。
  “嗯,好不好?麗儿會好好服侍你的。”她醉心的痴看著,陽光下的他,連背影都是這么迷人。
  “那……你就留下吧!”
  “謝謝焰主。”麗儿迅速下床,赤裸裸的身軀緊緊帖上他的背。
  深幽的黑眸中看不透思緒。
  拂曉的天空里有一朵形狀奇特的白云,像极了清靈佳人無措的表情,是那般惹人怜惜。
   
         ☆        ☆        ☆
   
  一日將盡。
  遠處紅色的火球逐漸西沉,在涼徐晚風中,新月已悄悄占上枝頭。
  蒙隴的夜色中,有一彎清澈的小池隱在一叢叢高而濃密的蘆草中,時已至秋,正是蘆草生長茂盛的時節,它巧妙的遮去小池,使它成為一個罕有人跡的角落。
  池子中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一個玉琢般的佳人正在水中開心嬉戲著。
  厲勁焰微眯著眼,在看清池中仙子是誰后,便舉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池子里的佳人仍開心的玩耍著。她坐在池邊的岩石上,洁白的嬌軀沐浴在月光下,讓水浸潤的肩頭處猶有几滴水珠;她輕盈的舞動著身子,陶醉在自在無拘束的世界里,直到一陣鼓掌聲划破宁靜的夜,她才惊慌的抬起頭來。
  柳蝶舞惊呼一聲,直覺想以手遮住外泄的春光,她蹲下身將自己藏進水里,但緊環在胸前的雙手卻遮不住白晢渾圓,若隱若現的結果使得無禮貪看的黑眸更顯深幽。
  “你……你怎么會在這儿?”
  這一處天地是屬于如敏的啊!而這小池更是隱藏在繡樓的后院里,尤其在如敏的命令下,別說侍衛,連清掃的丫鬟都不敢隨便接近。
  因為如敏在她的感染下,也愛上露天戲水的絕妙滋味。
  他怎么可以進來呢?還用這么無禮貪婪的目光緊盯著自己不放。
  “你又怎么會在這儿?”他反問她,雙眼緊緊盯著她,對她嬌羞的反應露出一抹有趣的笑意,像是戲弄落難老鼠的大貓一樣,享受著她徒勞無功的怒气。
  他還以為她与如敏一樣,是個乳臭未干的青澀丫頭,原來她早已成熟得可供采擷。
  那一天梳在肩上的兩條長辮讓她看起來像個小女孩,沒想到長辮打散成披肩發瀑后,竟讓人有埋首其間嗅吻其芬芳的沖動;而沾著水露的半裸身子則閃動著炫目瑩光,無措的大眼下則是紅嫩柔軟的朱唇。
  之前的她是含苞待放的新蕊,而水中的她則是上天派下凡塵引誘他的水精靈。
  生辰賀禮!好一個生辰賀禮。
  他自胸臆間爆出喜悅的暢笑聲,惹來住人的橫眉怒目。
  “你笑什么?非禮勿視的道理你不懂嗎?”
  柳蝶舞又气又急的怒斥他,話聲方落,一連串的低笑再次傳來,她沖動的伸手掩耳,直到看見他忽然半眯的黑眸后,才又惊覺的快快掩住裸露的春光,但自己的身子仍是讓他給瞧了去。
  如果眼光能殺人,那他可能已死過數回了,厲勁焰有趣地想。
  這一件生辰賀禮,他……收下了,也……要定了。
  心意已決的他气定神閒的往前走去,直到听見她惊嚇的抽气聲后才停住腳步。
  他揚起眉,看著她越縮越緊、直到連下顎部浸在水中的模樣后,才蹲下身与她對視。
  她整個臉包括頸子全讓紅潮占滿。可惜,那覆滿紅潮的身子不知是何等美妙的風景。
  “哼!不要臉。”柳蝶舞气怒的將臉別到一邊,拒絕再理會他。
  “小貓咪也有爪子哦。”厲勁焰笑看著她的反應,同時伸手折下一枝蘆草,撥動水面,漣漪蕩漾開來。
  “哼!”
  “告訴我你的名字。”帶笑的聲音命令她。
  回應他的仍是冷哼。
  “沒關系,我多的是時間陪你耗。”厲勁焰繼續戲弄著她。
  “哼!”偏不理你。柳蝶舞鼓著腮幫子兀自生气,她決定要用沉默來表達抗議。
  “真的不說?”他繼續撩動水面。
  “哼!”小女子志气比天高,說不就不。可是……她覺得有點冷了,如敏,你在哪里?你心中的好大哥正色迷迷的盯著我瞧呢!柳蝶舞在心中哀歎。
  “再不說我就將這衣棠帶走羅。”厲勁焰突然站起身,勾起草地上杏黃色的衫裙,轉過身往來時路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等一下!”發覺他真的會不顧她的名節帶走她的衣物,她惊慌失措的大喊。
  “你……如敏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嗎?”
  “有啊,可是我要听你說。”他邪邪的對她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我叫舞儿,至于我姓什么,那我就不清楚,因為我失去記憶了。”最后一句她是以挑興的語气說出來的。
  “舞儿。”他說話的方式好像在愛撫她一樣,這樣的語气讓她不禁瑟縮的抖了一下。
  “現在衣服可以還我了嗎?”柳蝶舞緊緊的抱住自己。就怕一不小心又曝了光,讓他占了便宜。
  “還你?”厲勁焰揚揚手上的衣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可以啊,自己來拿。”
  “你……”她從沒見過這么膽大妄為的人,气怒之余,也只能動彈不得地繼續与池水為伍。
  “怎么,舌頭給貓咬了?”他繼續逗她發怒。“我說了,你可以自己來拿啊!”
  以后再有机會……不,不是,從現在起她絕對要戒掉這露天戲水的習慣。
  “求求你,我好冷哦。”見他不肯退讓,她只好以哀兵姿態企圖打動他。
  厲勁焰涼涼的揚高衣服回應她。
  “求求你。”無措的淚珠已經威脅著要落下來了。
  終于,低低的哭泣聲傳來。
  片刻,厲勁焰終于往水池這邊踱了過來,柳蝶舞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衣服給你可以,但你要吻我一下。”他蹲下身,提出條件交換。
  “你想都別想!”柳蝶舞气得潑他一身池水,然后動作敏捷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到池中的大石后。
  “過來。”他看也不看自己已半濕的衣服一眼,只是朝她勾勾手指。
  柳蝶舞咬緊下唇与他對視。片刻,她宣告放棄的往岸邊移動。
  很快的,蜻蜓點水似的吻落在他的頰邊。
  “可以了吧!”柳蝶舞气鼓鼓的問他,順道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嘴里還喃喃地不知在罵些什么,然后,低語變成惊叫──
  水花飛濺,他竟將她由水中赤裸裸的抱起來。
  “你……你……”柳蝶舞再度惊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愣愣的看著他,直到震惊過后,才開始以拳頭攻擊他的胸膛,一下接一下拼命捶打著,雙腳也不停踢動著。
  “放開我,你這個大色魔、變態狂、風流鬼,四處采蜜的公蜂!”
  “你知道制止一個不停謾罵的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嗎?”厲勁焰無動于衷的箍緊她,仿佛她的捶打只是在為他搔痒。
  “是什么?”
  她傻傻的問他,直到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之后,才為時已晚的發覺。
  “吻住那張謾罵不休的小嘴。”他一手摟緊她,一手固定住她的頭,然后俯下臉,以霸道蠻強的方式攻占她的雙唇。
  “不可……以……”她的拒絕還來不及說完,就讓他放肆的吻給嚇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他會突然吻住自己?先前教他給看光了身子已是……現在他還強吻她!
  厲勁焰狂猛的吻住她,趁她仍在惊訝之時,貪婪的吮咬住她粉色的舌尖,翻攪汲取她的甜蜜。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抗拒已在他的狂奪下漸漸軟化,他松開自己緊箍的力道,大手仍在她的身上輕柔撫摸著。
  柳蝶舞自他的撫揉中逐漸恢复意識,几乎有那么一段時間,她的思緒成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身在何方,整個人全陷在狂野的激情中,腦海里滿滿的全是他的身影,就連呼吸也充滿他的味道。
  直到他的吻漸漸下移來到她雪白的頸項,她才猛然一震,用力掙脫他。
  陡然襲來的涼意讓她緊環住自己。
  晚風的月夜下,兩人紊亂的喘息交錯著。
  蛙叫聲、虫嗚聲之外,沉默在兩人間凝窒著,形成一种安靜的、親密的,又帶有三分緊張、七分熱度的氛圍。
  “你要做什么?”柳蝶舞含著淚惊慌地道:“別再過來,否則我……我就告訴如敏說你欺負我。”
  他黑幽深思的目光讓她不安,她痛恨自己的無用,但又無法躲開他的逼視。
  “你放過我,好不好?”她困難的吞了口口水,然后緩緩蹲下身子,將自己緊緊圈住。這几天的遭遇,包括已成空白的記億、對陌生環境的畏懼,已經讓她無力應付了,如今再加上他強硬的掠奪……
  她埋首膝間,開始嚶嚶的哭起來。
  厲勁焰靜默片刻,終于投降的歎口气。他彎下腰,將方才甩落一旁的杏黃色衣衫披上雪色抖顫的身子,動作輕柔又怜惜。
  “別哭了,衣服還你就是。”
  從來都不曾在乎過任何一個女子,尤其女子的淚水更是他深惡痛絕的。可是她哭泣的模樣像只落難的小貓咪。沒有美人流淚的凄美樣,卻反而触動了他。
  “別再哭了,快點將衣服穿上吧!”他無奈的低歎,抑下為她拭淚的沖動。
  “你……真的?”抬起淚濕的小臉,柳蝶舞揪緊肩上的衣服,怯生生的問他。
  “嗯。”他頷首。
  “那你走開。”
  厲勁焰揚眉,朝她搖搖頭。
  “你……不走開……我要怎么穿衣服?”她顫抖著雙唇試著和他講理。
  他不理會她,只是將身子轉過去。“快穿吧!穿好后我送你回房。”
  柳蝶舞見狀,無奈之余也只能加快穿衣的動作。
  “還有……”背對著她,厲勁焰再次開口:“以后不許再上這儿戲水。”
  她是他的,她的身子只有他能看,誰也不能奪取他的權利。
  她,將會是他的!
   
         ☆        ☆        ☆
   
  “風叔。”
  “屬下在。”
  “命人查清楚舞儿的身世。”
  “是。”
  漆黑籠罩的夜幕中,只見應答者迅速消失在小徑一端,而俊昂的男子則旋過身,無聲的往另一端离去。
   
         ☆        ☆        ☆
   
  “舞儿,你跑哪儿去了?我等了你大半夜呢!”
  柳蝶舞踩著凌亂的步伐,由小徑奔回她的寢房內,不停顫抖的雙手在試了好几次后,才成功的將門栓緊緊栓好。她整個背倚著門狂亂的喘息著,雪色香腮上漾著紅暈,被輕薄過的菱唇略略紅腫著。
  “不怕,舞儿不怕,你已經安全了,大色狼不會再來騷扰你。”
  拼命的拍撫著心窩處,她念念有詞的安撫自己极度受惊的心緒,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厲如敏正以怪异的眼神打量著她;換言之,沉浸在自我思緒中的她,整個心神全繞在那鹵莽男子身上轉,渾然不覺厲如敏的存在。
  他男性的气息緊緊的纏繞著她,即使閉上眼,腦海中仍清晰浮現他的面容。
  哦!老天。
  “不要再想了!”柳蝶舞尖叫一聲,命令自己忘掉那強迫索吻的人。驀地睜開眼,對上視線的是張放大……不!几乎是緊帖在她面前充滿疑惑的臉蛋──
  尖叫聲在兩人之間傳漾開來。
  柳蝶舞好不容易放松的身子再度緊帖上門扉,而另一聲尖叫的主人則嚇得退了好几大步。
  “舞儿,你做什么啦?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惊魂甫定的厲如敏面帶不悅的抱怨著。
  “你……你怎么會在這儿?”柳蝶舞一手指著厲如敏,另一手仍不停拍撫著自己急遽起伏的胸脯。
  “我當然會在這儿啊!你忘了咱們兩約好什么事嗎?”
  “什么事?”柳蝶舞傻愣愣的反問她。
  “你忘記了?”指責的語气气憤的響起:“你怎么可以忘記,咱們兩說好要一起上小池玩水的。”
  “我……”
  “你什么你!”厲如敏突然尖叫一聲:“好啊!你竟然拋下我,自己一個人先去逍遙快活,你好差勁哦,人家在這里等了好久呢!”高噘的雙唇顯示著主人的不悅。
  “對不起啦,人家有等你,等了好一會儿,一直都等不到你。所以……”自知理虧,柳蝶舞帶著一臉抱歉的笑意,討好地推推一旁的她,希望她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對不起!你別气嘛,人家下次一定等你好不好?”
  道歉求饒聲一聲接著一聲,直到厲如敏滿意了,她才轉過身扯了扯舞儿微濕的發梢。
  “下次再一個人偷溜,我一定不理你。”
  舒了一口長气,柳蝶舞再度給她一個抱歉的笑容。
  兩個人就這么說說笑笑地鬧了大半夜,直到雞啼之際,才倦极的相偕睡去。
  睡夢中,厲勁焰的身影像彩帶般的纏繞著她。
  “大色狼……”睡得正香甜之際,柳蝶舞夢嚷著,紅唇畔隱隱浮有一朵甜甜笑容,和夢中的人影相應和。
   
         ☆        ☆        ☆
   
  不知為了什么原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几乎是戀水成痴的柳蝶舞不再上小池子玩水了,任憑厲如敏說破了唇舌,她依然不改初衷。
  同時她也拒絕厲如敏邀她上前廳一同用膳的要求,堅持要待在房里;無奈之余,厲如敏只好請人將膳食給送進房里給她。是以她与厲勁焰之間的事,厲如敏也全不知情,只當是她突然轉了性。
  就這樣過了几天,時序已入晚秋,空气中散發著微涼的气息,薄薄的寒意流竄著,厲如敏因此染上風寒,在探視過后,柳蝶舞無聊地在院子里走走看看,不知不覺間,她再度來到小池邊,直到涼涼的水流聲傳來才喚回她遠游的意識。
  她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池子,掙扎半晌之后,才像宣告放棄般的歎了口气,只褪下足上的鞋襪,走向一旁的大樹,倚著樹身,小巧白淨的腳尖輕點著池面,無聊的看著漣漪向四周擴散,等到水面恢复平靜后,才再度以腳尖划亂一池秋水。
  真的好想好想下水去玩,可是她又怕再度引來那人,再度讓他給輕薄了去……
  她不甘心的再度踢亂一池秋水,小巧的臉蛋教哀怨神情給染得失了三分顏色。
  秋風愁人,池畔的她看來像是一位失了生气的小可怜。
  “終于等到你了。”
  听到這句佣懶的輕吟,柳蝶舞微微的顫抖了下,不是涼風襲人,倒像是平靜的心湖教人投下石子般,泛起陣陣漣漪。
  是他!
  柳蝶舞惊訝的看向厲勁焰,离自己約莫六、七尺遠的他,正一臉莫測高深的看著自己。
  沐浴在金光下,被著一身燦爛金光的俊逸身影莫名地讓她忘了呼吸,直到胸口的刺痛教人難受后,她才惊覺地回過神來。
  “為什么不說話?”他朝她欺近一步。
  柳蝶舞見狀,警戒的將身子緊靠樹身,雙眸又懼又怒的瞪著他,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咪,卻又拿來人莫可奈何的可愛狀。
  她的表現逗樂了立在草地上的厲勁焰,只見他臉上勾起有趣的笑容,繼續戲弄著佳人。
  “怎么,舌頭被貓給咬掉了?”
  回答他的仍是熱辣辣的瞪視。
  “還是……因為看見我所以興奮得忘了說話……”
  登徒子!色魔!柳蝶舞拒絕上他的當,仍似雙眼來表達怒气、同時在心底狠狠的臭罵他。
  “嘖嘖嘖!你怎么可以在心底罵我呢?”厲勁焰似認真似玩笑的說道,深幽的雙眼已經盈滿笑意。
  咦?他怎么知道?柳蝶舞不知自己根本藏不住心事,由憤恨轉為訝异的表情可愛得教人想一親芳澤。
  “你一定覺得我很厲害對不對,屢次皆猜中你的心事。”厲勁焰看她一臉錯愕又不服气的表情,低沉愉悅的哂笑出聲。
  他的笑聲激怒樹旁的柳蝶舞,她齜牙咧嘴的朝他扮了個鬼臉,复又恨恨的瞪著他。
  自然,她的動作又惹來他另一陣開怀暢笑。
  “繼續啊,你令我覺得很開心。”他繼續著戲弄她的游戲。
  瘋子!我為什么要讓你開心?柳蝶舞在心底罵他,然后將原先瞪視的眼眸轉向池的另一側,拒絕再讓他挑起自己的脾气。
  “怎么,投降了?”厲勁焰笑容可掬的走向她,与她只剩一尺余的距离。他熱熱的鼻息呼在她的頸背間,引起一陣陣的麻痒;他雙目微眯,滿意于她忽地瑟縮身子的舉動。
  柳蝶舞仍是倔強的微縮身子,一雙水靈靈的美眸仍是盯著湖心猛瞧,好似水中突然長了奇珍异卉般;不過臉頰上偶爾的抽動仍泄露她有些惱、有些气,也有些懼的情緒。
  一個輕輕熱熱的啜吻烙上發絲輕揚的頸膚上,終于讓倔著硬是不出聲的柳蝶舞打破了沉默,她惊呼一聲,在閃神之際差點跌落池中。
  一雙有力的臂膀趁勢將她擁入怀中,一提气,一點足,在錯愕申,她已讓厲勁焰給高高的抱上枝頭。
  “放開我,放開我!”柳蝶舞惊嚇得倒抽一口气,想也不想地拼命掙扎,狂亂的想掙脫他炙人的怀抱。
  可他卻像老僧入定般文風不動,只是牢牢的將她困鎖在怀中;最后,柳蝶舞知道再怎么掙扎都沒用后,才气喘吁吁地心不甘情不愿的僵在他的臂彎中。
  一時間,偌大的空間只剩兩人近得分不清彼此的呼吸在交錯著。
  涼風輕徐的吹拂著,枝椏上的葉片悄悄的、無聲的掉落池面,激起淺淺的漣漪,直到漸漸無痕后,池面才又恢复原來的平靜。
  “你到底要不要放開我啦!”
  片刻,再也忍受不住這种曖昧气氛的柳蝶舞終于開口打破沉默,她不快的嗓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惊慌和情竇初開的羞郝。
  聞言,厲勁焰抵著她的發心無聲的輕笑。
  “你笑什么?”柳蝶舞惱紅了臉,又气又怒的容顏艷紅似火,她沖動的欲轉過身質問那笑得很討人厭的厲勁焰,又像是惊覺到什么,她飛快的恢复先前背對他的姿勢,素白小手還緊緊的掩住雙唇。
  回應她的是厲勁焰更顯暢快的笑聲。
  “小貓咪學乖了。”厲勁焰深幽的雙眼盈滿笑意,似乎是在欣賞她別扭又不安的反應,他再度俯首以齒輕騷著她頸背白嫩的肌膚。如他所料,她果然又是一陣止不住的輕顫,厲勁焰開心的縱聲大笑,那歡暢的笑聲來回蕩漾在兩人之間,終于惹惱了柳蝶舞。
  “你是個臉皮厚過銅牆鐵壁的大色狼!”她咬著牙開罵。若不是他鉗制的雙臂太緊,若不是怕极力掙扎的下場可能會摔落池里,她早就想盡辦法掙脫他。
  “繼續啊,我不介意。”厲勁焰涼涼的反擊她。
  “不要臉。”
  回答她的是更深的齜吻以及放肆游走的大手。
  “你……別這樣啦……我要……要叫了哦……”柳蝶舞讓他的吮吻弄得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只能惊慌失措的扭動身子,希望能制止他的舉動。
  “別亂動,摔下去我可不負責。”終于,他滿意的抬起頭,粗嘎著嗓子警告她,雙眸則緊盯著玉膚上的紅色印子,雙眸更加幽深,臉上是純男性的滿足。
  “你……”
  “別亂動。”他再度警告她。
  “放我下去啦!”柳蝶舞決定宁可摔下水中,也不再讓這渾球輕薄,她用力掙扎,抱定了拖他一同下水的決心,奈何鉗制的雙臂越摟越緊,于是她也越加努力的与他較勁。
  一聲惊呼中,她已讓厲勁焰給旋過身,微張的紅唇還來不及合攏,便教狂炙的雙唇給強占去。
  他霸道的攫取她柔軟的唇,徹底索求她唇齒間的芬芳。雖是第二次被他強吻,但柳蝶舞仍是怔愣得來不及反應,只能無助的任由他在她的唇間啃咬吸吮著,直到他炙熱的舌侵略的在她口中翻攪嬉戲才惊覺過來;她又羞又惱的紅了雙頰,小小拳頭用力的捶打著他,卻讓他一只手便給制得死死的,直到他滿意了,才松開緊鉗的力道,轉以輕柔的啜吻。片刻,像是饜足了蜜的狂蜂浪蝶,他終于停住掠奪紅唇的舉動。
  在喘息与惊疑之間,他摟緊怀中的佳人,緩緩的飄降草地上。
  “這一回……就放過你。”气息方定,他狂傲帶笑的下特赦令,懶懶及不經心的語調充滿占有欲。
  困鎖在他的臂膀中,額頭被他親密的抵著,惊懼未定的柳蝶舞仍讓他的气息魅惑著,她粉頰泛紅、雙唇紅腫、眼神迷亂的看著他,直到他的話打破迷障,才猛地推開他,轉身疾步狂奔而去。
  “等一下。”狂魅的語音再度響起。
  柳蝶舞似中邪般的止住腳步,她疑惑的旋過身子看向他。
  “你忘了你的鞋襪。”厲勁焰揚了暢手中的藕色繡鞋,劍眉輕斜著。
  聞言,柳舞怒紅了雙頰,她圓瞪著眼,杏口微張的看了他一會儿,輕啐了聲:
  “瘋子。”她便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掉。
  拎著手中的鞋襪,望著她可愛极了的模樣,厲勁焰再也忍不住的朗笑出聲。
  疾奔的嬌柔身形更顯快速了。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我的!
  望著漸行漸遠的人影,厲勁焰像是起誓般的重复著這一句話。
  夕陽已沉落地平線,夜風中,枝椏迎風搖動,發出瑟瑟的聲響,仿佛也在應和著草地上堅定的誓言一般。
  你是我的……我的……
  zzz第五章“大哥,你放過舞儿好不好?”
  支開了身旁伺膳的彩云。厲如敏以軟軟的語气要求著一向又敬又愛的大哥,不過她的請求倒使得正舉箸用膳的厲勁焰微頓了下。
  “哦?”厲勁焰不置可否,只以雙眼詢問的看著妹妹。
  “我……大哥,方才……方才我躺得發悶,所以便四處走走晃晃,然后……我看見你与舞儿在樹上……呃……在樹上……”她囁嚅著說不下去,雖然她的膽子一向不小,也常從彩云与其他仆佣的口中听見一些男女之間的情事,但要她親口說出,尤其對象又足自己的大哥,還是有些不大妥當。
  “所以?”厲勁焰反問。
  “所以……呃……哎喲!大哥,你放過舞儿好不好,反正你的身邊已不乏紅顏知己,你忘了麗儿還住在青廂閣中隨時等候你的召喚。”厲如敏一鼓作气的說完,她不管大哥是否會生气,反正她一定要保護舞儿就是了。
  “等候召喚?”厲勁焰唇邊勾笑的問她:“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呃……”厲如敏頓時語塞,她忘了大哥一向不許下人將這些事說給她听的,這下……
  “還有,是誰告訴你我有多位紅顏知己?”厲勁焰不理會她,逕自追問下去。
  “哎啊!反正你不許再去招惹舞儿就是。”厲如敏跳過他的逼問,再一次重申她的立場。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她狐疑的看向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為什么不許招惹她?你忘了她是你帶回來給我的生辰賀禮?”厲勁焰唇邊的笑意越勾越濃,他起身走到窗邊,以眼神示意她回答問題。
  “我知道,所以我有責任保護她,再者當初也是好玩嘛,哪儿想到你竟當了真。”厲如敏有些懊惱的嘟了嘟嘴,繼續苦苦哀求道:“大哥,放過舞儿嘛!她是我最喜歡的好姐妹呢,她若傷心我也會難過的。”她試著動之以情,希望大哥能愛屋及烏地放過舞儿一馬。舞儿年輕單純,大哥則在女人堆中身經百戰;她要趁舞儿還未愛上大哥之前先求大哥放過她,畢竟她太清楚大哥的魅力。
  “反正你的女人很多啊!更何況……哎呀!總之你既然不想成親,那就別去招惹舞儿嘛!”厲如敏自顧自的下斷語,渾然不覺原本狀甚輕松的厲勁焰在听到她的喃語后竟倏地一僵。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不成親來著?”
  “你是說……”厲如敏瞬間亮了眼,她一臉興奮的看向斜倚窗旁的大哥,恭喜的話險險出口。
  太好了!這樣她就放心了。
  “我什么都沒說。”厲勁焰潑了她一頭冷水,但眸子里卻閃過一道复雜難懂的光芒。
  “大哥……”
  “好了,這是我与她的事,我自會處理,如果你硬要插手,我不介意提早送你出閣。”厲勁焰投給她警告的一瞥,便轉過身沒入夜色中。
   
         ☆        ☆        ☆
   
  膽戰心惊的過了几天,柳蝶舞才略略放下心中的大石。昨儿夜里如敏曾向她提起這兩天正是島上商船回航的日子,所以大伙儿全會忙得不見人影,包括那讓她躲得心慌意亂的熾焰島之主……厲勁焰。
  雖說這消息救她暫且安了心,但莫名的,她的心底深處卻有种失落的感覺,隱隱約約的啃咬著她的心房,一种想去又不舍,想忘卻反而深深刻印的無奈,一种剪不斷理還亂的莫名情愁在她心頭纏繞。
  他竟在她不注意之時悄悄的攻占了她,不過……她還是討厭他,一個總是隨意輕薄她的狂浪男子!柳蝶舞在心底這么告訴自己。
  房里的燭火搖曳,映照出一室暈黃,她胡思亂想的心緒如万馬奔騰般靜不下來,仿佛她越想安睡,可睡意即越行越遠。
  都已是午夜時分了,一輪弦月高挂天際,提醒她該是眠夢一場的時分,可她就是無法入眠。
  不行!她受不了了。燭光下的臉蛋再度露出一個痛苦表情,深吸一口气后,她抑下狂跳不已的心,推開房門,往一院子涼意的夜色中走去。
  如敏說厲勁焰這兩天忙得焦頭爛額,所以這個時候的他應是睡得正香濃,應該不會再出現吧!
  柳蝶舞就這么向不斷召喚自己的水池走去,嘴里還念念有詞:
  “對,他不會來的,況且,自己才沒有這么倒楣呢!”
  一池閃耀著銀輝的池水已讓她忘了他的警告。
  這可是她最愛的事,這几天為了躲避他,她連池的周圍都不敢踏上一步,就怕再遇上她的克星。
  不管了!天大地火,戲水最大。反正他不會知道的,對!沒錯,他不會知道的。
  抱持著鴕鳥心態,柳蝶舞對著池中央的一弦新月發呆,半晌,她哼著小曲,開始褪下身上的衣衫,只留下單薄的綢中衣。
  他絕對、絕對不會知道的!柳蝶舞任冰涼的池水漫過膝間,有點得意的告訴自己。
  幸運之神絕對會眷顧她,所以,嘿……他絕對不會知道的。
   
         ☆        ☆        ☆
   
  “風叔,事情查得如何?”
  “已有一些線索,不過……”
  “說下去。”
  只見厲勁焰在听完風叔的稟明后,略一頷首,臉上全是深思的表情,他狀似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的青瓷杯,片刻,像下定決心般,他停下手里把玩的動作。
  “這件事不許說出去。”
  “是。”
  “還有……繼續查下去。”
  “是。”黑色身影照例沒入夜色中,依然迅捷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柳蝶舞。”厲勁焰輕喃。一只迎風飛舞的粉蝶,柳蝶舞!果真人如其名。
  不過……不論你怎么飛,我將成為你最終憩息的港灣。
  充滿占有欲的笑容浮掠過他的嘴角,复又隨即隱去,他眯起眼凝神傾听,隨即縱身,往水流處飛掠而去。
   
         ☆        ☆        ☆
   
  扑通!
  銀鈴般的笑聲划破宁靜的夜,只見坐在樹干上的柳蝶舞調皮的往池中拋擲著小石子。
  飛掠而來的厲勁焰靜靜的立在不遠處,無言的看著她又喜又憨的表情,直到涼風吹拂,樹上精靈打了個寒顫之后,他才微眯著眼,提步往樹下走去。
  “你忘了我的警告。”不悅的低沉嗓音突地響起,惹來一聲惊詫的低呼。
  柳蝶舞嚇得快手快腳的往樹上攀爬而去,直到自認為安全后,才穩穩的攀住樹干,居高臨下的看著池邊的俊逸身影。可惡!他竟敢這樣嚇她,還以這种仿佛當場人贓俱獲的表情來責怪她。
  咦?責怪?她不信的探低身子,雙眸微眯的打量他半晌。
  瞧他一臉不悅的表情真的是在責怪她!這就奇了,她爬樹玩水干他何事啊?他作啥繃著一張臉。
  “下來。”厲勁焰雙手反剪在身后,以傲慢又帶三分詭笑的方式命令她。
  下來?我為什么要听你的!柳蝶舞在心中反抗,同時還將小巧的臉蛋往另一側轉去,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看見她的模樣,厲勁焰差點失聲笑出。
  半晌,兩人就這么對峙著,直到一陣冷風再次襲來,一聲极不文雅的哈揪聲才打破了宁靜。
  “下來。”他再次命令她。
  “哼!”她冷哼一聲,倔著性子硬是不理會他。
  “好,你不下來,那我上去也行。”點地而起,話聲才落,厲勁焰已將她牢牢的困在樹干与他的胸膛之中。
  “你……”柳蝶舞再度教他俐落的身手給奪去呼吸。
  “我警告過你的。”厲勁焰粗啞著嗓音說,雙眼還無禮的在她微縮的身子上打轉著。
  “你看什么?”順著他愈趨濃黯的眸光往下看,柳蝶舞才發現方才的戲水已讓自己的薄衫順服的帖著身上的曲線,前襟甚至還微微松脫,露出半圓形的雪白胸脯,引人遐思的暴露于外。
  哦!她再次惊呼,動作飛快的將春光緊緊掩住,拒絕再讓他貪看了去。
  一時間,濁重的呼吸聲几乎奪去她的魂魄。
  “你……走開啦!”她羞赧了臉低低啜泣的赶他,像一只可怜兮兮她怕得半死卻強裝憤怒的落難小貓。
  見她淚汪汪的模樣,厲勁焰的眼神柔和了,眸中熾熱的濃情已讓怜惜取代,好像她的哀求深深的扣著他的心,教他不舍也不忍。
  微歎一口气,他倏地彎下身子与她閃躲的淚眸對視。
  “不許再哭。”他要她,這是既定絕不改變的事實,絕不會因她的哀求而罷手。
  “求你……走開好嗎……”柳蝶舞連拭淚都不敢,嗚嗚咽咽的低泣著破碎的音符。她的模樣讓厲勁焰再度歎口气。
  “好,我走,但有一個條件。”
  “什……什么條件?”她抬起涕淚縱橫的水眸,神情頗無辜的看著他,紅唇還誘惑的微張著。
  厲勁焰失神的看著她好一會儿,強忍下心頭竄燒的熱火,她一向都能迅速挑起他的欲火。不過,他可以等,但在等待之時,他必須先索取一些利息。
  “吻我。”
  “吻、吻你?!”泛淚的雙眸在听見他的要求后,极度惊訝的不停眨動著,她以為自己听錯了,還傻呼呼的再問他一次:“你說叫我吻你?”
  “對!”他悠哉的應道。
  惊訝轉為不信,不信化成怒气。
  柳蝶舞心頭的怒火沸沸揚揚的焚燒起來,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際。
  她眸一轉,嘴一噘,開口說:“吻你可以啊,不過在吻你之前……”
  厲勁焰揚起眉看她。
  “你先下去泡泡水吧!”她牙一咬猛力一堆,將他給推入冰涼的池水里。
  這一次,她聰明的飛快爬下樹,拾起一旁的衣衫往寢房中疾奔而去,而她的繡鞋呢?再一次遭到被主人遺棄的命運。
   
         ☆        ☆        ☆
   
  柳蝶舞气得邊喘邊罵,她恨恨的在門上落了栓,還費勁的將小几移往門后堵住門,然后才癱坐在椅凳上。
  哼!看你不變成落湯雞才怪。
  折騰了大半夜,已經累得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气的她,正趴在圓桌上昏昏欲睡。她眨了眨困极的雙眼,終于不敵睡神的召喚,昏沉沉的進入夢鄉。
  須臾,燭火已悄悄的熄滅光芒,厲勁焰自密道中出現時,便以為會看見一位躺在床上的睡美人,沒想到入目所見的竟是一個趴睡桌沿的嬌憨粉蝶。
  睡夢中的她看來更是荏弱無助,長長的睫毛在眼帘投出一道扇形的暗影,嬌唇微張著,可愛得今人想直吞入腹。不過,他還是喜愛她清醒時生意盎然的俏模樣,每次都讓他有逗她發怒的沖動。
  就這樣,他靜靜的痴瞧了她好半晌。
  “大色狼……”
  酣睡如稚儿的柳蝶舞突然微微的擰眉,嘴里呢喃著些什么,他湊身傾听,知道她竟連在睡夢中都不放過罵他的机會,不禁莞爾的搖搖頭。見她狀似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似乎想找尋一個更舒适的姿勢,他干脆將她橫抱起來,往臥榻的方向移去。
  “唔。”睡夢中的柳蝶舞渾然不覺,她只是蠕了蠕身子,然后像是安憩般的進入更甜的夢鄉。
  厲勁焰輕輕地將她放回床榻,本欲移動的腳步卻意外的給牽絆住。
  回首,他望見仍在睡夢中卻緊抓他衣擺不放的小手,訝异的抬眼望去,小手的主人仍甜甜的睡著,他輕輕的扯動衣褲,但不依的嚶嚀聲卻隱隱傳來。
  詫异的瞳眸悠悠轉柔,他坐上床沿將她抱入怀中,讓酣眠中的佳人能更安穩的人夢。
  一聲甜甜的笑聲突然傳進厲勁焰的耳中,他低下頭看向那張薔薇般粉嫩的睡顏,只見她的臉上掬滿快樂滿足的甜笑。
  她夢見了什么?這般滿足、無憂。
  夢中可是有我?
  凝視著睡夢中依舊酣甜的容顏,笑意漸濃的刻在厲勁焰深幽的瞳眸,綻出一抹動人的光彩,他微揚帶笑的薄唇,輕緩的熨上她微張的紅瓣,輾轉的輕吮著。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心里眷戀一個人的滋味會是這般教人難受!偏偏她又是個情竇末開的小東西。
  不過,她是他的!不管她肯不肯、愿不愿,既然他已深戀上她,她便只能是他的,也只許是他的。
  輕吟的低喃聲隱約在他的胸膛間傳來,他眼瞳微眯的凝視著依然安眠的她,眉目之間的笑意更濃了。
  醺醉的流光冉冉消逝,天際已漸漸泛了白。
  厲勁焰自微敞的衣襟中拿出一只式樣繁复、精工雕琢的金環,撩高甜睡佳人的衣袖,他將金環扣上藕似的皓臂,晶燦的臂環在她的雪臂上輝散著奪目的光輝。
  舞儿啊舞儿,從今以后,你的生命中只能有我。
  金環上的熾焰圖騰刺眼地張狂著,彰示主人誓在必得的決心。
  他笑開眼,滿意的啄吻上他的專屬印記。
  然后依循著之前的輕緩動作,小心的放下她,讓她枕回被褥上,無聲無息的往來時路走去。
  在隱身之時,他側首對著門扉前的桌椅露出莞爾的哂笑。好一只倔強的翩翩粉蝶。
   
         ☆        ☆        ☆
   
  晨光點點暈染,照映得屋里四處透亮,也扰醒甜寐中的住人。
  柳蝶舞微舒展懶腰,意識尚未清醒,整個人几乎還沉溺在昨夜的好眠中,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見手臂上的金色臂環后才猛然一僵。
  不信与惊疑霎時沖入她的腦中,她伸出手想將右臂上的金環拉下,奈何金環似有主意般的緊纏不放,無論她以何种方式皆取它不下,直到气喘吁吁,她才無奈地對著略微泛紅的右臂生悶气。
  “他是怎么進來的?”她不解地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所有的門窗全落了栓,她昨夜費力搬去阻擋在門前的桌椅也無移動的跡象啊!
  那他是怎么進來的?
  思索了半晌,她倏地掀被下床,裸足在房里仔細地搜尋著,連一絲細微處都不放過,包括牆上的晝飾、牆角放置梳洗銅盆的八角架,她都一再地移動搖晃,希望能找出他自由來去的秘密。
  偏偏她試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
  最后,她無奈的癱坐在椅凳上,重新將注意力轉回臂上的金色環臂,金環上囂放的精致圖騰令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視線,她輕輕撫摸著,旋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臉上浮掠出紅臊的羞赧神色。
  想到自己睡覺時的模樣全教他給看了去……
  不!應該不會的,說不定這金環是昨夜在池邊与他對峙時,無意間被系上的,對!
  應該是這樣,對!這門前的障礙物全都好好的阻在原地不動,房里地也檢查過了,應是沒有別的密道才是。
  咦?她突然揚高頭,狐疑的盯著屋頂,會不會是……不!不可能,除非他有穿牆的异能,否則他是進不來的。
  “哦!老天……”她呻吟出聲,將臉蛋埋進柔嫩的掌心里,久久動也不動一下。
  她已快讓那偷窺狂、大色狼兼變態給搞瘋了!
  最后,柳蝶舞決定找厲勁焰問個清楚。于是她像個披荊斬棘的烈士,抬頭挺胸的往厲勁焰的“烈火居”行去,在詢問了正在院子里打掃落葉的仆佣正确位置后,她左轉右拐的來到目的地。
  深吸一口气,她提起勇气想推門進入,但白皙的雙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后,又頹然的放下。
  然后,她縮回好不容易才提起的勇气,一轉身,輕手輕腳的退了回去。
  她不敢問他啦!如果他承認了那怎么辦?問他這金環究竟有何涵義嗎?
  若……他否認,那自己又該怎么辦?當場挖個地洞直接躲起來?
  于是,左思右想,她只好找上厲如敏,盼望能由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呃……如敏……我……”柳蝶舞支支吾吾的,就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詢問才不致顯得太奇怪,畢竟自己讓她的兄長給強吻了這种羞人的事教她如何開口呢?她哀怨的在心底歎口气。
  片刻,她終于找到一個安全的話題開了口:“如敏,你說這島叫熾焰島,是誰取的?”
  “自然是我爹娘羅!”
  “哦!為什么會叫熾焰島,這不是一般人會用的名字啊?”她繼續問道。
  “因為……”原本与她背對背坐在草地上,一同沐浴在和風中的厲如敏突然側轉身,頗吊詭的瞅了她一眼后,才滿含興味的說了下去:“因為我大哥羅!”
  “為什么?”柳蝶舞情不自禁的追問,一點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反應全落進厲如敏的眼里。
  “這個嘛……”厲如敏坏坏的笑了笑,直等到舞儿迭聲催促后,才開口滿足她的好奇。“听爹爹說,我娘在生我大哥那一天,海面上波濤洶涌,天際間淨是紅光燦爛的晚霞,輝映得到處皆是一片火紅的瑰麗顏色,就像美麗又熾熱的火焰,所以就將大哥命名為厲勁焰,而島上追隨我爹娘的人民,便自動將這島取名為熾焰島。”
  “哦,是這樣啊!”
  難怪他每次一出現在她的周圍,她便覺得空气變得燥熱,教她有种無法呼吸的感覺。
  “那……那這島上是否有什么東西,例如族幟、令牌這一類的,可以代表這島的身分象征?”柳蝶舞旁敲側擊,又因若有所思,是以問出口的話教人听得頗感怪异。
  “身分象征?”
  “我是說有沒有什么物品或圖案可以代表這熾焰島?”
  “嗯……讓我想想看……”厲如敏窺探的眼神在舞儿故作無意的臉上溜轉著,深思的眸中似有所悟。“哦,對了!熾焰島顧名思義,島上所有的商船全晝有金底紅色的烈焰圖案,象征著島上源源不絕的生机,那一天我們所搭的船便張著烈焰圖騰的令旗,你沒注意到嗎?”
  “呃?我……我忘了……”原來如此。那……那自個儿右臂上的金環不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舞儿,你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問起?”厲如敏微眯的眸子閃爍著詭异的光芒,但沉思在自我臆測中的柳蝶舞并沒有注意到,直到厲如敏怀疑的目光移到她臉上時,她才猛地警覺。
  “呃……沒有啊,我只是好奇……”
  “哦?是嗎?”
  厲如敏不信的看著她,一時間,她慌得只好轉過頭,佯裝欣賞著風景。
  醺醉的微風徐徐吹來,拂動兩人的衣衫,輕軟的薄綢料子不敵風的吹拂,正款擺著柔柔的舞姿。
  厲如敏突然雙眼微眯的盯著柳蝶舞的右臂瞧。
  那衣衫下略微突起的金環讓她一整天皆以詭譎的眼神窺探著舞儿,瞧得她心底里直發毛,直到半夜,厲如敏才以暫且放她一馬的神態同她道了聲晚安。
  不過,在分道揚鑣之際,她又坏坏的朝舞儿呢喃私語,直到看見舞儿訝异又惊嚇的表情后,她才滿意的轉身离去。
   
         ☆        ☆        ☆
   
  子夜時分,一片靜寂。
  与厲如敏分開后,回到寢房的柳蝶舞仍處于极度震撼中,約莫一個時辰了,她維持著初回房的姿勢,就這么傻怔的坐在床沿。
  厲家有一傳家物,是一只金色臂環,為厲家歷代長媳之物。
  如敏的話再一次的劈進她的腦海里,如果她說的确是屬實,那這只臂環真的是他所擁有的羅!
  歷代長媳之物……既然這金環是厲家長媳才能持有的,那他為什么將它給她?
  他喜歡她嗎……不!那只變態的大色狼根本是以調戲她為人生之最樂,不僅強奪她的初吻,看光她的身子,還趁她夜寐之際看盡她的睡姿。
  好……無恥。她捂著臊紅的臉蛋喃喃的低罵著。
  這時,一聲极微小、像是机關啟動的聲響微微的傳來,她立刻惊覺的僵直背脊,然后迅速往錦舖上一躺,扯過絲綿制成的薄被將自己蓋個密不透風。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色狼。
  她微閉上眼假寐著。
  只見昏暗中,一道身形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床舖前,但即使只是模糊的身影,她仍清楚的知道這身影的主人便是他。确認了之后,她便假藉夢囈之際順道轉過身,她知道以他的精明厲害,一定很快便會察覺出她是裝睡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不耐長時間的僵凝,柳蝶舞略略睜開眼,藉著薄淡的月光,她瞧見牆上的暗影正逐漸放大。
  同時,她也感覺到屬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隨著他的靠近,在她周身形成曖昧的氛圍,熱熱的、痒痒的,嚴重的騷扰她的感官。
  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突然睜大眼,強抑下即將沖口而出的惊叫,因為她看見牆上的暗影正緩緩的舉起手來掀開床舖前的粉色紗帳。
  灼熱的鼻息已拂到她的耳際,她心中一陣哆嗦。他想做什么?為什么靠得這么近?她在心中哀歎著,几乎要尖叫出聲。
  “小粉蝶……”隨著方落的話聲,灼湯的熱气也愈來愈近,然后,輕若蝴蝶羽翼般的輕吻烙上她的發絲。
  他……他在做什么啊?柳蝶舞猛地一陣戰栗,只好縮起肩膀,佯裝在睡夢中不敵寒意似的將絲被蓋得更緊密。
  灼熱的呼吸暫止。她悄悄的舒一口气,但隨即發現絲被以蝸牛般的慢行速度向下滑落,才剛稍順的气息倏地又紊亂起來。
  灼湯的吮吻終于吮上她小巧白皙的耳垂,她再也忍不住地又是一陣戰栗,但她仍倔強的拒絕投降,她緊閉著眼,咬緊牙將身子縮成一團,同時還故作無意的伸出手,一巴掌想拍開他的侵襲。
  可惜……竟讓他躲了過去。她忿忿不平的想著,如果能轟得他變成大豬頭不知有多好。
  然而心思全擺在臉上的柳蝶舞渾然不知自己緊閉著眼、气沖沖又嘟高紅唇的模樣全落進厲勁焰帶笑的眼里。
  他無聲的淡笑,旋即繼續方才吮吻的動作。
  老天!如果不是擔心自己會嚇著她,他非馬上要了她不可。
  “小粉蝶,一只不喜束縛、總愛在光天化日下衣衫不整的戲水彩蝶。”厲勁焰拂開阻礙他的發瀑,熱力十足的啜吻,沿著已呈粉紅色澤的耳垂來到白皙的頸項間,幽淡的、屬于處子特有的馨香竄入他的四肢百骸,他忍不住用力的吮咬著她白玉般的頸膚,直到一個個屬于他的紅色烙印浮現在粉色肌膚上時,他才滿意的轉移陣地。
  他……柳蝶舞覺得自己快要投降了,她下意識的更往床榻里側縮進去,希望厲勁焰能主動放棄,但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從窸窣聲中,她知道他竟然踢開短靴,也跟著上了床榻。
  哦!老天,他真是色膽包天啊!
  不知是羞或怒,柳蝶舞覺得整個人都燥熱不堪,尤其是臉頰上的火熱,告訴她此刻的自己一定成了名副其實的紅臉關公。
  “睡得可真熟。”厲勁焰小聲的在她耳畔咕噥著,盛笑而深邃的眼眸瞬間變得既幽深又濃烈,像是猛獸在挑弄可怜獵物時才會綻放的异樣光芒。
  像存心逗弄她似的,厲勁焰干脆伸手挑開她的前襟,撫上急遽起伏的胸脯。
  一聲低逸的輕吟惹得他開心的暢笑。他真的很喜歡逗弄她,尤其是見她每回都讓他逗得嬌紅了臉、嘟高了唇,就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落難小野貓,卻又嬌憨得教他打心底怜惜。
  換言之,不論她是戀水成痴的裸足佳人,還是四處飛舞的美麗彩蝶,她的最終歸處,只能是他提供的臂彎。
  “唔……”柳蝶舞故作不依的扭動,心底卻又羞又气的直想尖叫。哪有人這樣的。
  總愛趁人不備時占人便宜,不是親就是摟的。
  “嗯……好香。”厲勁焰見她仍強裝假寐,索性將吻逐漸下移……
  這倔強的性子、藏不住心事的嬌艷臉蛋,她已徹底激發出他的興趣。
  上身輕倚在床柱上,厲勁焰讓修長的手指与她滑膩的肌膚纏綿的交舞著,雙眼玩味的盯著她佯睡的臉,仔細的觀看她每一絲細微的反應。
  有趣!她真是個單純的小東西。他頓下手上的動作,然后笑看著蹙緊的秀眉慢慢放松,他滿意的粲笑出聲,笑聲回漾在粉色紗帳中,顯得既熱切又纏綿。
  變態狂!柳蝶舞在心底第一千次的咒罵他,對他狂縱的舉動惊怒不已,但又不甘裝睡的舉動被他識破,只好咬緊牙關繼續裝睡。
  “小睡豬。”他寵溺的盯著她紅艷似火的雙頰,眸底燃放著捉弄的快意,他在等,等怀中的精靈忍無可忍的那一刻。
  他的舞儿啊……燃放著怒火的酡紅臉蛋將是何等的美麗。
  放肆的長指繼續向下游走……
  “你才是豬,一只不要臉、早晚得到花柳病的戀態豬!”
  最后,再也無法容忍他狎弄的無禮舉止,柳蝶舞忍受不住的推開他。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掃描,雅儿校正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