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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是一只不要臉的變態豬!”
  柳蝶舞緊攏住半敞的前襟,遮住暴露已久的絕色春光,气呼呼的怒瞪著厲勁焰。
  哪有人這樣的,不但堂而皇之的不請自入,還硬將輕薄當有趣的肆意挑弄她。
  還……一臉泰然自若,不知羞恥為何物,不!她錯了,變態豬怎么會知道“羞恥”二字的意思,她在心底恨恨的更正。
  “歡迎咱們遠游四方的小粉蝶回來。”厲勁焰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單手支起下顎,半倚在床上不气不惱、慢條斯理的淡笑著。
  他沒猜錯,讓怒火燒紅的絕色臉蛋美麗得奪人心魂、教人几乎無法呼吸;此刻的她像极嬌艷盛開的野薔薇。
  “誰同你是咱們啊!”柳蝶舞气得雙頰鼓鼓的,她狠狠瞪著他,啐道:“還有,我不是你的小粉蝶,不許再這樣叫我。”
  “那……我該怎么叫你?倔強的裸足佳人,或是裝睡的舞儿?”厲勁焰笑開了俊顏,眉眼處全景不正經的調侃。
  他喜歡看她張牙舞爪、又气又羞的表情。
  “不許再叫我裸足佳人!”她气得放聲大叫:“還有,也不許你叫我裝睡的舞儿……裝睡?等一下,裝睡!”
  惊訝、不信的眸子對上他。“你從一開始便知道我是裝睡的?”眯著眼,已讓盛怒的浪潮給沖刷得忘了理智的柳蝶舞放開緊揪的前襟。
  厲勁焰勾起薄唇,劍眉斜揚的笑睨她。
  “你說啊!”看著他不正經的模樣,她一把怒火越燒越熾,激動地挪身向前,根本沒發覺自己又讓他給貪看了去。
  直到他的眸色漸深漸濃……
  “啊……”她為時已晚的尖叫一聲,再度退回床的里側,直到整個背脊都快嵌進牆角里。
  不知是怕還是气,總之她的手硬是不听使喚,努力了半天,前襟的盤扣仍是各自一方,拒不歸位。
  “需要幫忙嗎?”厲勁焰看著她力不從心的舉動,故意搖頭輕歎,堆笑的眼角悄悄迸出淡不可見的疼惜。
  聞言,柳蝶舞冷哼一聲,扣好盤扣后,冽著麗顏斜睨著問他:“你知道母雞的娘叫什么嗎?”
  “哦?什么?”他笑著輕問。
  “雞婆!”她啐罵。
  響亮的迸笑聲刺痛她的耳膜,她气沖沖的掩耳,還狠狠的瞪他一眼。
  “不許笑!”
  厲勁焰笑聲才稍歇,又讓她的一聲嬌斥給惹出串串嘹亮的大笑。有她為伴,他相信他的人生絕不會無聊。
  “叫你不許笑你听不懂嗎?”縮在床榻里側,柳蝶舞像只發怒叫囂的小貓咪,怒狠狠的睨著他。他在戲弄她,她知道。
  “我的小粉蝶,不許笑那我該做什么好呢?”他探身向前,將一頭黑瀑般的發絲掬在掌心把玩撫弄著,湊上前,他任溢滿芬芳的柜子清香撩人的拂過鼻端。他喜歡見她每每讓自己逗得羞惱不已的反應,更喜愛那眸子中蘊含的燦爛光芒,那讓他知道,在她嬌弱的美麗外表下,其實存在著一個倔強不屈的靈魂。
  這樣的組合令人瘋狂,更讓人忍不住想攫掠。
  “哼!”她側轉過身,用力拍開他無禮的手。
  做什么?鬼才理你要做什么!只要別再來騷扰我便成。柳蝶舞皺攏兩道柳眉,毫不掩飾的以眼神下逐客令。
  “小粉蝶不開心?告訴我是誰惹你生气?”仿佛不在意她的瞪視与無禮的舉止,厲勁焰再度伸出手,讓披散在絲被上的發絲隨著他手上的動作飛舞著。唔!好美,她有一頭又柔又細的秀發,正好适合讓人欣賞与撫弄。
  “是一只無恥、世上獨一無二、絕無僅有、同時是碩果僅存、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變態豬。”柳蝶舞咬牙切齒的用了許多的形容詞來嘲罵他,就怕無法將心底的厭惡确切的表達出來。
  “謝謝你,我居然能得到這么多的贊美。”如他所料,單純到禁不起刺激的她果然僵住緊帖牆面的背脊,他的舞儿生气了,厲勁焰開心的低聲輕笑,那笑聲放肆的回漾在臥舖之間,听惱怒紅了臉的舞儿。
  怒气沖沖的小貓咪終于不敵他的故意挑興而率先發難,她气得握緊拳頭,沖上前去便是一陣使勁的捶打,仿佛打算將他打到自動求饒為止。
  “大坏蛋,不要臉的色狼,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盛怒中的她注意力全放在手上捶打的動作,渾然不覺自己已讓厲勁焰給摟擁入怀。
  直到雙手發酸、發疼,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來喘气。
  “如果你不介意,再來几下倒是無妨。”拭去她額際微沁的汗珠,他似怜惜似捉弄的打趣。“還是方才那一陣捶打已耗盡了你的力气?”
  柳蝶舞气得差點痛哭出聲,使勁的想掙開他,才發現方才自己竟傻傻的送上門,成為他的囊中物。見狀,她更加使勁的掙扎著,努力的想掙出他的怀抱,連胸前的盤扣松脫、衣襟半敞仍毫無所覺。
  “老天……你別再動了,否則后果自行負責。”厲勁焰突然間似痛苦又像歡愉的呻吟出聲。
  “你……”感覺到身下的鼓脹,柳蝶舞僵直身子惊喘出聲。她不敢再動一下,只以受了惊嚇的大眼看著厲勁焰。
  她知道身下的硬挺代表的是什么涵義,她也知道他對自己一直有著高度的興趣,可……知道是一回事,現在這陣仗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怎么?小粉蝶傻了?”厲勁焰睨了眼她滿臉震惊的表情,俯身在她微張的紅唇上溫柔的輕吻著,直到微張的紅唇略略紅腫后,才滿意的放開她。
  “你……”柳蝶舞回過神來,惊慌的想掙開他的臂彎,但身子卻該死的不听使喚。她試了無數次,軟癱如泥的身子硬是無法行動自如。
  她又掙扎一下,懊惱的發覺身下的他竟越顯堅硬。
  “繼續啊……小粉蝶。”厲勁焰偎在她耳邊啞聲低笑著,熱熱的鼻息噴在她的頸項間,惹起她一陣微微的戰栗。
  厲勁焰見狀,眸底的火焰越燒越烈。他簡直快讓這個磨人的小女巫給逼瘋。
  “你……我現在終于明白,原來如敏是對的。”柳蝶舞原先扭動的身子在听見他的話后,馬上定在原位動也不敢動,無措之余,她只好悶悶的扁著嘴嘟噥。
  “如敏?干如敏什么事?”壓下欲望,厲勁焰配合她興味的問道。
  “如敏說……說……”她瞪他一眼,气惱的扭開頭,“說男人全是以下半身來思考的動物。”
  聞言,厲勁焰爆出開心的縱笑聲,他將坐在腿上的佳人用力的擁入怀中,直到笑聲漸歇,他的雙臂仍是維持著先前的姿勢不放。
  “放開我啦!”身下的火熱硬挺加上緊鎖住她不放的鐵臂,使得從不曾遇過這种事的柳蝶舞一陣心惊膽戰,她開始狂亂的掙扎。
  “別動……”怀里猛烈掙扎的嬌軀使得漸退的欲火再度狂揚,在她猛烈掙扎的同時,他也狠狠的吻住她叫罵不休的小嘴。
  “唔……”
  短暫的惊愣后,柳蝶舞惱极了,她气得倫起拳頭拼命亂打,但馬上又讓他給制伏。于是她不假思索的張口欲咬他,卻又教他炙熱的舌侵略得更深;他的舌竟然不停的撩撥她的舌,以一种几近纏綿的方式吮咬著,教她惊愕的猛抽气。厲勁焰見狀又是逸出低沉的笑聲,手一使勁,雙雙便往床舖上躺平。
  “不要這樣啦……”柳蝶舞惊慌失措的伸手想推開他的緊箍,但反讓他趁勢將她的雙手反制在頭頂。
  熾焰燃燒的眸內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徐緩的,他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后,便埋首在她柔膩的丰白中又吮又咬。
  轉眼間,柳蝶舞的上身已完全裸露,箍制的手悄悄松開,沿著她圓潤的肩頭來到丰盈的酥胸上揉捏著,直到小小的、青澀的粉紅蓓蕾逐漸硬挺后,才漸漸往下移。
  “不要!”她酡紅著臉,呼吸急促的抗拒,整個身子因他灼熱的撫触而不住的顫抖。
  厲勁焰低聲輕笑,然后埋首含住她挺立的蓓蕾又嚙又吮。
  柳蝶舞如触電般的倒抽了一口气,再也忍不住的低喊出聲,而隨著她的嬌喘,厲勁焰貪婪的修長手指已來到她柔軟的小腹,在她尚未開發的私密禁地摩挲著……
  “不……”她的嗓音嘶啞干澀,意識已呈混沌一片,她想抗拒,身子卻柔弱無力,只能任憑厲勁焰狂妄的在她身上肆虐撫弄。
  火熱的健壯身軀已壓上她。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突如其來的重量喚回她被挑弄得瀕臨崩潰的神智,抵在下身明顯而蓄勢待發的硬挺讓她又惊又怕而無所适從,她開始惊惶的抗拒著,控制不住的淚水一串串地拼命往眼角滑落。
  突來的濕意教正在吮咬小巧耳垂的厲勁焰頓住動作。
  灼濃的喘息聲回漾在小小的一方天地中。
  被欲火燒灼的瞳眸定在眼前的紅艷淚顏上。
  片刻,一聲抑郁的、幽幽的輕歎響起。
  厲勁焰再度俯首,以唇不舍的、怜疼的一一吮去柳蝶舞頰上的淚珠。直到哭泣聲漸弱后,他才松開手中的力道,為裸露的她系好薄綢衣衫。
  柳蝶舞只是靜靜的以一雙水眸怯怯的盯著他,乖順的由著他為自己穿衣。
  他挪身床沿,然后將可怜兮兮的淚美人按回枕上,扯過床角的薄被重新為她蓋好。
  一時間,兩人皆靜默無語,只有小小的、慌張的低泣仍斷斷續續地自微抿的紅唇中逸出。
  “別哭了,這次我不強迫你。”厲勁焰俯身再次奪取一個香吻。“不過……記住,從現在起,你是我的。”
  回應他的只有水眸中的失措与不信。
  “還有,下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是宣告,也是誓約,同時更是最后一次的心軟。厲勁焰在轉身离去時,再一次俯身,在她洁白飽滿的額上烙下占有欲濃厚的一吻。
  柳蝶舞仍維持先前的姿勢,動也不敢再動一下;但腦海里全是他的宣告,一遍又一遍不停的重复著。
  在昏寐之際,厲勁焰那霸道的宣言仍滿滿的充斥在她腦海里,伴隨著她幽幽入夢。
   
         ☆        ☆        ☆
   
  時間就在厲勁焰半捉弄半強索的求愛方式下慢慢的滑過。滿院的花草也悄悄的枯干鮮艷的色澤,換上褐色的初冬景象。
  這一天,柳蝶舞在向晚的夕陽下,獨自一人佇立在余暉中,涼風吹拂起她未綰的一瀑青絲,在她纖美的背上輕輕舞動著。
  一襲簡雅寬松的衫袍遮不住寒意,她收攏雙臂,矛盾的目光瞅在石椅上的滾邊毛麾,小小的臉蛋看來心事重重。
  冷啊!現在該是雪梅綻放的時節。
  仿佛在她失憶前,她便曾在一片落滿繽紛的香雪海中翩翩起舞,梅樹下則有一位素妝美人含笑凝睇著。
  她是誰?
  雖然無法憶起,但她卻堅信那位素妝美人与自己定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冷啊!她遲疑的輕撫著大麾上細致的毛皮滾邊,精致的繡樣帶給手指极佳的触感。
  這是厲勁焰昨天讓人送來給她的御寒大麾。
  這陣子,他不斷差人送來各式各樣的禮物,成堆的物件中唯有這件大麾几乎是刺眼的吸引住她,為什么他要送來這么一件繡有火焰圖形的大麾呢?
  如敏說,火焰圖形是厲家子孫才可擁有、同樣也是辨別身分的圖騰。
  那臂環与這大麾……
  枯葉碎裂的聲音響起,使她惊覺到自己已非獨自一人,她警戒的挺直背脊,但沒有立刻回頭,因為她知道來者絕不是島上的居民或守護的侍衛,空气中那明顯的壓迫感太過囂張。
  只有他,才會擁有這种与生俱來的霸气。
  只是他來做什么呢?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大廳中忙碌著。
  空气中的沉默依然持續著,她感到灼熱的視線緊緊的追隨著自己,熱切到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她一陣哆嗦,細白的牙齒咬住粉色的下唇,有半晌的時間,她几乎連呼吸都要停住了,心里突然有一股憤怒的火焰流竄著。
  為什么他老是不出聲的瞅著她不放,非等到自己耐不住,投降了才肯罷手?
  憤恨的轉過身,她用燃著怒火的眸子狠狠的瞪著他,像較勁似的,她命令自己這一次絕對不可退縮。
  她最討厭他用一雙似占有又似捉弄的眼神緊瞅著她不放,尤其是他嘴角那一抹可惡的笑意,往往惹得她心痒痒的,想挑起繡針直接縫合起來了事。
  現在,他又這么對著她笑。
  “說話啊,我的小粉蝶。”
  厲勁焰站在亭子的石階上,居高臨下的笑睨著正一臉挑興地睥睨他的舞儿瞧。
  她在躲他!他知道。
  自從那一夜之后,她便像在躲瘟神般的躲著他,每每一見到他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跑開,就連他每夜的造訪。她也全以裝睡來回應。
  輕柔的笑聲緩緩揚起,他好笑的想到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里,他的小粉蝶全都衣著整齊的上榻而眠,仿佛他若想再亂來,也拿她莫可奈何之勢。
  其實,他若強要,任憑她穿上多少件衣衫,都阻止不了他的。
  他之所以放手,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嚇到她了。
  不過,快了,他相信等待的果實絕對是甜美的,強摘的瓜不甜,他也不屑要。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臣服,心甘情愿的伴他一生共老。
  快了,瞧她眼底又气又怒又羞的反應,快了,再過不了多久,他相信她會明白的;這一生,她与他之間的聯系將是持久且纏綿的。
  “我不是你的小粉蝶,不許你再叫我小粉蝶,我可以做任何人的小粉蝶,可是絕不是你的,絕不!”
  柳蝶舞再也受不住的爆發,對于他邪气的逗弄、過于粲然的笑顏,她只有除之而后快的意念。于是,她不假思索的出言挑興。
  只要能打破他自信的樣子就好。
  厲勁焰加深嘴角的笑意,雙手反剪身后,靜靜的看著她。
  很好,他的小粉蝶終于受不住快投降了。
  “不要再用這种表情看我。”
  “什么表情?”厲勁焰玩笑似的反問,嘴角的詭笑越勾越濃,像是她的反應取悅了他一般。
  “就是……”柳蝶舞讓他戲耍般的俊顏气得差點岔了气,這大色狼、大混蛋……辛辣的熱气由她的腦際直竄到四肢百骸,她一瞪眼,本想轉身一走了之,可他偏偏不放過她,像個鬼魅似的飄到她眼前,以看戲的可惡眼神擄掠似的品嘗著她的反應。
  她气得再度轉身,但他仍刺眼的立在她面前對著她勾笑,她不放棄的再次轉身,這一次她聰明的選擇面向涼亭的紅色木柱。
  哼!除非你有通天本領。她將酡紅的臉蛋緊緊的帖向亭柱。
  她的反應逗笑了身后的厲勁焰,歡暢的笑聲几乎要沖破亭子的頂蓋。
  哦!上天,她好可愛。
  “你笑什么?不許笑。”差點被他的暢笑气得吐血,不待笑聲漸歇,柳蝶舞再度斥喝他。
  厲勁焰在大笑之際,突然想起她似乎一直叫他不許笑,歡暢的笑聲更加了亮。
  “叫你不許笑你听不懂啊?有什么好笑的?神經病……”面柱的柳蝶舞是以嘟噥的語气說出下面那兩句話的。
  “小粉蝶,嫁給我好不好?”
  笑意方歇,厲勁焰故意以開玩笑的口吻道出心里的渴望,因為他知道,盛怒中的舞儿絕對會不當一回事。
  “哼!神經病,鬼才要嫁給你,還有,不許叫我小粉蝶。”被他逗弄到心頭火熊熊攀升,她怒火中燒的轉身离去,忽略了玩笑意味背后的認真神情。
  “小粉蝶,你又投降了。”收斂起眸中淡淡的失望,厲勁焰望著漸去漸遠的背影,滿意于她在盛怒之際依然記得帶走被她擱置在一旁的大麾。
  他的小粉蝶心里有他,只是還末發覺而已。
  “哼!”遠去的身影頓了頓,像在极力抗拒再度与他對罵的沖動,只見她小小的拳頭緊緊的握了握,然后又像放棄似的松開,繼續舉步往前走。
  “小粉蝶!”厲勁焰見狀,莞爾的哂笑著,然后繼續他的挑弄游戲。
  遠去的背影再度僵了僵,片刻,只見她回過身怒瞪他。
  “我不是小粉蝶!不是、不是!不許你再這樣叫我,我有名有姓,姓柳名蝶舞,柳蝶舞,你听懂了嗎?”
  惱极的嘶喊止于忙愕不信的眼神,柳蝶舞刷白了臉,靜靜的看了他片刻,然后像承受不住疼痛似的蹲下身,抱住頭尖叫著。
  柳蝶舞!是了……她叫柳蝶舞。
  尖銳的刺痛狠狠的揪住了她。
  舞儿,你叉調皮了……
  不!我沒有……
  舞儿,再這么不听話我真的生气了……
  不!我沒有……誰,是誰在說話?你是誰?為什么我不認識你……不,不對!
  我認識你,可是我不知道你是誰,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小粉蝶,你怎么了?”厲勁焰心痛万分的將她擁入怀中,焦急的低頭問著。
  “我……”柳蝶舞在慌亂中忘了自己正与他對峙,她淚光浮動的眸子惊恐的瞪向他,伸出手拼命的敲著自己的腦袋。
  “我記起自己是誰……我記起自己是誰了……可是、可是……”她全身止不住的輕顫著,無措的淚水不斷滑落。
  “可是什么?小蝶儿?”心疼的為她拭淚,厲勁焰的心已讓她哭得緊揪成一團。
  “可是我除了知道自己叫柳蝶舞外,其他的還是不記得啊!”說完,她便像個娃娃般的放聲大哭。
  厲勁焰擁緊怀中哭泣的淚人儿,輕柔的搖晃著,像在呵護著受惊的珍寶。
  “小粉蝶,不哭,慢慢來,失去的記憶很快便會回來的。”他柔聲安慰她。
  “真的嗎?”她嗚咽著,用可怜兮兮的眼光向他索取保證,像一個迷途的小孩。
  “真的。”厲勁焰悄悄地舒緩了口气,怜惜的眸里泛起堅決,擁抱的手緩緩收攏,將怀里的人儿摟得更密實。
  想不起來也好……我的小粉蝶……想不起來也好。
   
         ☆        ☆        ☆
   
  “我……我是不是很愛哭?”
  悶首埋在溫暖的胸膛里,柳蝶舞极小聲的囁嚅道出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是不是失憶前的她也同現今一樣,老是動不動就掉淚,不然怎么一遇上事,她便以淚水來解決呢?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這段時間,我好像都以淚水來……”仰起淚痕猶濕的小臉,柳蝶舞忘記了与他之間火爆的對峙,像個尋求安慰的小娃娃一樣,難過地道出心中感受。
  想起自己竟然不爭气的哭得像個孩子,她慌忙的看向四周,直到确定沒有旁人后,才暫舒了口安心的气;但是擔憂讓人瞧見成為笑柄的心卻仍放不下來,想到方才那一場惊天動地的嚎啕大哭,她便沮喪待想挖個洞將自己藏起來。
  好丟臉,如果教人瞧見宣暢出去,說她竟然像個撒潑的孩子一樣,那教她的顏面往哪儿擺啊!
  “你……不要說出去好不好?”赧紅了臉求他,柳蝶舞擔心習慣捉弄她的他會將此事傳揚開,雖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同也很丟臉啊!
  “什么事不要說出去?”厲勁焰笑著問她,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她柔亮的發絲,輕攬的手悄悄收攏,滿意于現在相依偎的姿勢,不愿放開她。
  “就是我像個孩子……像個孩子……”她微低著頭,吶吶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對她難得展現的嬌態,厲勁焰微微哂笑著,逗她的念頭又克制不住的涌現。
  “像個孩子怎樣啊?”
  “像個孩子一樣……”柳蝶舞嬌憨地卷著他的發帶玩,螓首垂得低低的,仍未發覺他眼底捉弄的笑意。“呃……一樣……”
  “一樣貪哭!”
  突兀殺進的話打破空气中的溫存,柳蝶舞僵住戲耍的手,隨即像發現什么似的,將自己緊緊的悶進厲勁焰怀中藏起來。
  厲勁焰見狀,警告的冷眸倏地射向來人。
  來人低笑地看著他保護意味濃厚的姿態,在看見不悅的表情下潛藏的溫柔后,嘴角玩味的勾起一抹笑。
  “你回來了。”不悅的語調夾帶著濃濃的警告,厲勁焰定定的迎接來者查探的目光,以眼神示意他最好适可而止。
  男子輕挑的斜揚劍眉,眉邊挑勾的笑意越勾越深,一個俐落的動作,男于瞬間來到他們眼前站定。
  “大哥,你應該謝謝我。”男子低笑著傾身盯住正在偷瞄他的柳蝶舞,嚇得她再度僵在厲勁焰的怀中不敢動彈。
  他是誰?好俊的一張臉,卻有著又邪又輕佻的表情。柳蝶舞心里十分好奇,同又畏懼于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而不敢抬起頭。
  “是嗎?”厲勁焰再度以眼神示意他閉嘴,同時伸手輕拍她僵硬的背脊。
  男子見狀,唇角淡凝的笑意更深,他似頗感有趣的輕笑著,“君子有成人之美。”隨即,拔高的身形几個迅捷的起落,轉瞬間,灰暗的夜色中已無他的蹤影。
  但极遠處仍傳來一句淡淡的嘲謔……
  “親愛的大哥,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句謝謝。”
  好半晌,晚風輕吹,埋首的人儿直到确定那男子已离去后,才敢抬頭,小巧臉蛋悶得暈紅。
  “他是誰?”柳蝶舞极小聲地詢問,仿佛怕再引來那名男子般。
  她可愛的樣子再度引來厲勁焰寵溺的微笑。
  “他叫厲重炎,是我二弟。”
  “哦……”得到答案的柳蝶舞像是累极地打了個呵欠,然后才猛然發覺自己偎依的姿勢過于曖昧,不安的動了動身子掙扎著想下來。
  厲勁焰不理會她遲來的羞赧,鐵般的臂膀依然將她抱得緊緊的。
  “放我下來啦……”她左顧右盼,臊紅著臉蛋不依的嘟囔。
  回應她的是輕輕的搖晃及益加緊箍的摟擁。
  無奈之余,她只好放棄抵抗、羞紅著麗顏任由他抱著自己。反正……只要再一會儿……再讓他抱一會儿就好。
  她困倦地打著呵欠。
  厲勁焰見狀,將她騰空抱起,緊緊的護衛在胸前,步履穩健的步下石階。
  柳蝶舞暈紅的臉蛋已經熱湯了,她不想出聲抗議,但想到他根本就不會理會她,猶豫片刻,她干脆尋了個更舒适的位置將臉蛋藏起來。
  這樣,應該就沒有人會認出她了吧?
  “不管怎樣,你還是個霸道的、惹人厭的大色狼。”不甘心的她埋首悶悶的抱怨著。
  回應她的依然是低沉的輕笑。
  笑得柳蝶舞的心有一點點悸動……和一點點的滾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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