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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卞警官在星期二的12點45分大步跨進我們的辦公室。卜愛茜告訴我他在外間等我,我迎出去和他談話。
  “我希望你不再對我有任何不愉快,賴先生。”
  “假如你沒有,我也不會。”
  “你應該告訴我,你是在保護方綠黛,因為你怕她生命有危險。”
  “那樣你會帶她去警局監護,把她送回新奧爾良。”
  “不錯,”終于他承認,“有點道理。”
  “不要說還有葛依娜的問題。”我繼續對他說。
  他說:“賴先生,你真是真人不露相。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在新奧爾良發生的事,你可知道真相?”
  “你是指曲律師?”
  “是的。”
  我看著我的表,一面說:“我在下面街上12分鐘之后有一個約會。走到那邊大概要10分鐘。我一定要准時。我們能不能一面走一面談,你陪我走一程。”
  “可以。你給我任何秘密消息我都會感激不盡。我出差來此的任務是失敗了。路易斯安那州也許要引渡方綠黛,依目前僅有的證据,我想不會。假如我回去有辦法解決這件謀殺案,就非常光彩了。”
  我說:“好,我們走嗎。”
  我拿起帽子,走向卜愛茜的前面和她握手。
  她滿臉惊奇。“要离開?”她問。
  “是的。也許离開一陣子。你多保重。”
  她顯得十分奇怪地說:“你好像真有其事?”
  “喔,我會回來的。”
  我們离開。她的眼光一直送我到門關上為止。
  正當我們走出電梯,我們遇到了白莎。柯白莎給卞警官一個美妙的微笑。“听到新聞報道了嗎?唐諾?”她問。
  “什么?”
  “郎警官在公寓窗外找到了葛馬科用過,被甩出去的手槍。彈道專家試發了兩顆子彈,證明這支槍就是當年殺死郜豪得的凶槍。葛馬科聲稱是警方栽贓。但警方認為是證据确鑿。”
  “那很好。”
  “你們兩個哪里去?”白莎問。
  “只是上街走走,卞警官說想走走,你跟我們來吧。”
  她看看電梯,不能決定要不要跟我們去,然后說:“我……本來要回辦公室。我郵購了一批真絲絲襪,我要看貨到了沒有。不過跟你們走走也好。是的,也好。”
  我們3人并肩在人行道走。白莎在內側,卞警官走在當中,我走在外側。
  卞警官問我:“你真相信海莫萊清晨2點20分曾去過那公寓?”
  “那是絕對正确的。你們對他找到些什么?”
  他笑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律師。”
  “我也不以為他是律師。是個私家偵探?”
  “是的,是紐約偵探社的頭。葛馬科聘他希望自方綠黛處得到自白,或是有一點消息。老實對你說,我想是他把所有證据故意放在方綠黛的公寓里,用這件事威脅她,如果她不合作就要重新再開始調查郜豪得凶殺案,而把這件凶案硬推在她身上。要使他保持靜默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方綠黛自認与葛依娜串通,兩人合作這個詭計。”
  “很合理。”我說。
  “他們失算的地方,”他繼續說,“是不了解,隨便找一支槍故意放在那里是不行的,因為最后一定會和殺死人的槍彈一起鑒定的。”
  我說:“當然,假如方綠黛屈服了,愿意照他們喜歡的方式講話,這些東西他們會交給她了。”
  “沒錯,是的,我從未想到這一點。”
  我說:“也許他們真正要的是給她施壓力。”
  卞警官說:“有一點道理,但是這件案子有許多地方不太合理……小地方。有些觀點我希望你能澄清。”
  “像哪些地方?”
  “給我一點暗示,使我能著手曲保爾謀殺案。那海莫萊有沒有動手?”
  我看看表,1點差5分。“我告訴一件事,”我說:“柯白莎和我最先發現尸体。”
  “真的呀!”他惊奇地叫出來。
  我說:“是的,他們對我們沒辦法。我們報了警,是我打的電話。”
  卞警官說:“告訴,告訴我其他的。”
  “我們按方綠黛的公寓鈴。有人為我們按開門鈴。我們上樓到看得見公寓里面的地方。我們就看到曲律師的尸体。我拉了白莎就退出來,因為我以為凶手還在里面。”
  卞警官點點頭。
  “其實他不在里面。”我說。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里面?”
  “因為我們一直在注意這幢房子,他沒有离開。除了一個老太太外,什么人也沒有离開這房子。直到警察光臨。”
  卞警官說:“那就奇怪了。警方接到了匿名電話之后,派了兩個偵探過去。他們按方綠黛的電鈴,有人為他們按鈴開門。他們上樓,房里也沒有人。”
  我說:“那一晚我初次去方綠黛的公寓。曲律師敲她公寓的房門,沒有按外面的鈴請求開門。綠黛敷衍了他一下,告訴我最好快离開。曲律師一走我就离開,我一出大門曾仔細看街上,我沒有找到曲律師。”
  卞警官說:“賴,到底什么原因?”不耐之色顯于臉表。我說:“曲保爾律師,在那一幢房子里,一定另有朋友。這個朋友曲還經常前往找他。推理看來很可能是個女朋友。當這女朋友發現保爾對方綠黛仍未死心,一定忌妒得要命。溫瑪麗在這幢房子、綠黛的正對面,租有一套公寓房間。
  “謀殺案之后,不少人來過這幢房子,他們都按大門口方綠黛的鈴,大門都很快打開。假如方綠黛回到她自己公寓,她可能當晚就被殺了。但是不對的人進去,就見不到凶手。我們大家忽視的是大門門鎖,只要是房子內住戶,誰都可以開。其他的請你自己去想吧。”
  卞警官用力地蹙起眉頭。
  我說:“溫瑪麗說她听到槍聲,時間是2點30分。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听到。假如你保證不起訴海莫萊,你好好和他談一談,你會發現2點30分他正在和曲律師談判。假如,他离開之后,溫瑪麗走進方綠黛的房間,也是去和曲律師談判的。”
  “但是溫瑪麗在2點30分听到悶悶的槍聲。”
  “她說她听到了。我要是想在3點鐘到一個人的公寓去殺這個人,我可以制造一個不在場證明,告訴朋友我正在開門的時候听到槍聲。事后說那是2點30分。”
  卞警官兩眼大大的瞪著我,好像我變了一只兔子出來一樣。
  白莎說:“好小子,他奶奶的。”
  卞警官吹了一聲口哨。突然作出一個決定。“好,賴先生。”他說:“你跟我一起回新奧爾良去。”
  “你在打如意算盤。”我告訴他,一面走上台階,進入‘海軍新兵招募處’的大門。他們兩個人都還不知我去的是哪里。
  我對柜台后面的男人說:“賴唐諾報到服役。”
  “好,水手,進這扇門。后面有巴士等著,動作要快。”
  白莎和卞警官搶著要跟進來,撞在一起,卞警官忘了他南方人的客气態度。
  一個穿制服的拿一把帶刺刀的長槍橫在他們前面,他們兩人好像錄影帶被暫停一樣呆在那里。卞警官用一個手指指著我叫:“我要這個人。”
  柜台后的那個人說:“山姆叔叔也要他。”
  我轉身,給白莎一個飛吻:“我會從東京給你一張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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