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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看看這個警察又看看那個警察,然后仰頭大笑起來。
  “這真是太可笑了!”他說,“你們看上去像貓頭鷹一樣嚴肅。你們竟把我找到這儿來想問我問題,這真是太荒謬了。你們沒有任何對我不利的東西,什么都沒有。”
  “我們想,你也許能夠幫助我們進行調查,馬利諾斯基先生。”總警督戴維以一种公事公辦的平穩的語調說,“你有輛汽車,默西迪絲—奧托,登記號是FAN2266。”
  “有什么原因我不能擁有這么一輛車嗎?”
  “沒一點原因,先生。只是對正确的車牌號我們有點拿不准。你的車曾出現在一條高速公路——M7上,那時的車牌是另一個。”
  “胡說八道。那肯定是另一輛車。”
  “像這种牌子的車并不太多。我們已經核對了所有其它車輛。”
  “不管你們的交通警跟你們說什么——我是這樣認為的,你們都相信?真可笑!這是在哪發生的?”
  “警察讓你停車要求看你的執照的地方离貝德漢普頓不遠。那是在愛爾蘭郵車搶劫案發生的晚上。”
  “你們真的讓我覺得好笑。”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說。
  “你有把左輪手槍?”
  “當然,我有把左輪及一把自動手槍。我是合法持有它們。”
  “你說得對。它們仍然在你那儿嗎?”
  “當然。”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馬利諾斯基先生。”
  “那有名的警察的警告!你說的任何事情將被記錄下來并在法庭上使用作為反對你的證据。”
  “你的措詞并非完全正确,”“老爹”溫和地說,“使用,對。反對,錯。你不想修正一下你的陳述嗎?”
  “不,我不想。”
  “你肯定你不希望你的律師來這儿嗎?”
  “我不喜歡律師。”
  “有些人是不喜歡。這些火器現在在哪?”
  “我想你很清楚它們在哪,總警督先生。小手槍在我汽車門上的小口袋里,那輛默西迪絲——奧托,登記號是——我已經說過——FAN2266。左輪手槍在我公寓的一個抽屜里。”
  “放在你公寓抽屜里的那把讓你說對了,”“老爹”說,“但另一把——那把手槍——并不在你的車里。”
  “在的,肯定在。在左手邊的口袋里。”
  “老爹”搖了搖頭。“它可能曾經在那儿,現在不在了。這是那把嗎,馬利諾斯基先生?”
  他將一把小自動手槍遞過桌子。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非常吃惊地把它拿起來。
  “啊哈,對。就是它。這么說是你們從我的車子里拿走它的?”
  “不是,”“老爹”說,“我們并沒有從你的車子里拿走它。它不在你的車子里。我們在別的地方找到的。”
  “你們在哪儿找到的?”
  “我們在,”“老爹”說,“邦德大街上的一個地方找到的。你肯定知道,這條街在帕克路附近。可能是被一個走在大街上——也許是跑——的人扔掉的。”
  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聳聳肩。“那跟我沒任何關系——我并沒有把它放在那。几天前還在我的車子里。人們并不經常查看一件東西是不是還在他當初放置的地方。他以為它肯定在那儿。”
  “你知道嗎,馬利諾斯基先生,這是在十一月二十六日晚上用來射殺邁克爾·戈爾曼的手槍。”
  “邁克爾·戈爾曼?我不認識叫做邁克爾·戈爾曼的人。”
  “伯特倫旅館的門衛。”
  “哦,對,被槍殺的那個。我看過這件事的報道。你說是我的手槍射的他?胡說八道!”
  “這不是胡說八道。彈道專家已經檢查過它。你對武器了解得不少,也知道他們的證据是可靠的。”
  “你們想陷害我。我知道你們這些警察都是干什么的!”
  “我想,你對這個國家的警察的了解不僅就這些,馬利諾斯基先生。”
  “你們是說我殺了邁克爾·戈爾曼?”
  “到目前為止,我們只是想得到陳述,還沒有作出指控。”
  “但你們就是這么認為的——我槍殺了那個滑稽的打扮得像個軍人的家伙。我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并不欠他錢我對他沒有仇恨。”
  “槍擊的目標是位年輕的女士。戈爾曼跑過去保護她用胸口擋住了第二顆子彈。”
  “一位年輕的女士?”
  “我想是你認識的一位年青女士:埃爾韋拉·布萊克小姐。”
  “你是說有人企圖用我的手槍去射埃爾韋拉?”
  听起來他難以相信。
  “可能是你們之間有了分歧。”
  “你的意思是我和埃爾韋拉爭吵然后向她開槍?真是瘋狂!我為什么要向我打算娶作妻子的女孩子開槍呢?”
  “這算你陳述的一部分嗎?你打算娶埃爾韋拉·布萊克小姐?”
  拉迪斯拉斯遲疑了一會儿,然后聳聳肩說道:
  “她還很年輕。這還需商量。”
  “也許她曾答應要嫁給你,可后來——她又改變了主意。有人讓她感到害怕。那是你嗎,馬利諾斯基先生?”
  “我,為什么想她死呢?要么,我与她戀愛娶她為妻。要么,我不想娶她我就不需要娶她。事情就這么簡單。那我為什么要殺害她呢?”
  “与她很親近的人中再沒別的什么人想殺害她。”戴維停了一會儿,接著几乎是很隨便地說,“當然了,還有她媽媽。”
  “什么!”馬利諾斯基跳了起來,“貝斯?貝斯殺害她的親生女儿?你真是瘋了!貝斯為什么要殺害埃爾韋拉?”
  “也許是因為,作為至親,她可能繼承一筆巨大的財產。”
  “貝斯?你的意思是貝斯會因為錢而去殺人?她從美國丈夫那儿得到很多錢。不管怎樣是夠花的了。”
  “夠花和一大筆財產并不完全一樣,”“老爹”說,“為了一大筆財產人們的确不惜謀財害命,有這樣的事情,母親殺害她們的子女,子女殺害他們的母親。”
  “我跟你說,你瘋了!”
  “你說你可能要娶布萊克小姐為妻,也許你已經娶了她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繼承一大筆財產的就會是你。”
  “你說的話越來越愚蠢而荒唐了!不,我和埃爾韋拉沒有結婚。她是個漂亮的女孩子。我喜歡她,她正和我戀愛。是的,我承認這點。我在意大利遇上她的。我們開心過——也就這些。再沒別的了,你明白嗎?”
  “真的?剛才,馬利諾斯基先生,你非常明确地說她是你打算娶作妻子的姑娘。”
  “哦,那個。”
  “是的—那個。那是真的嗎?”
  “我說那話是因為——這樣听起來更体面些——在這個國家你們太拘泥于禮節……”
  “這對我來說不像是個解釋。”
  “你真是什么都理解不了。我和那母親……我們是情人……我原本不想這么說……我的意思是我和那女儿……我們訂婚了。這樣說更符合英國人的傳統而且恰當。”
  “听起來我覺得更牽強了。你非常需要錢,是嗎,馬利諾斯基先生?”
  “我親愛的總警督先生,我一直缺錢花。這可真讓人傷心。”
  “但几個月之前,我知道你卻大把大把地揮金如土。”
  “啊,我進行了一次幸運的小冒險,我是個賭徒。我承認這點。”
  “我覺得這倒很容易讓人相信。你在哪儿進行‘冒險’的?”
  “這我不告訴你。你肯定意料不到的。”
  “我并不意料。”
  “你們想問我的就這些嗎?”
  “就目前來看,是的。你已經認明這把手槍是你的。這將非常有幫助。”
  “我不明白……我不能想象……”他打住話頭,伸出一只手。“請把它給我吧。”
  “很抱歉,我們得暫時保管它,我給你打張收條。”
  他寫好收條然后把它遞給馬利諾斯基。
  后者走了出去,重重地撞上門。
  “喜怒無常的家伙。”“老爹”說。
  “你并沒有在那假車牌和貝德漢普頓事件上給他施加壓力?”
  “沒有。我想讓他緊張些,但也不要太緊張。我們一次給一件事情讓他擔心——他真的就很擔心。”
  “老頭子想見你,長官,一審問完就去。”
  總警督戴維點點頭,向羅納德長官的辦公室走去。
  “啊,神父,有什么進展嗎?”
  “是的。進展很好——网里已經有很多的魚。大多都是些小魚苗。但我們正在接近那些大家伙。一切都在安排之中……”
  “干得不錯,弗雷德。”警察廳長助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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