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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翠太太跪在地上,往馬路邊的樹篱望去,恰巧看見黑發秘書從馬路邊車站旁的電話亭走出來,她微微感到惊异。 “早安,杰林斯基小姐。”她友善地招呼道。 伊拉·杰林斯基嚇了一跳,迅速地答道,“我去打電話,今天我們的電話坏掉了。” 邦翠太太更加吃惊了,她想不透為什么伊拉忙著對自己的行動多加解釋。 邦翠太太看著她的背影离去,走進房內,拿起電話听筒,拔了個號碼。一個說話很快、帶美國腔的聲音傳過來。“高土丁庄。我是海利·普列斯頓,你有什么事嗎?” “我想我是否能幫你們一點忙,假如你們的電話坏掉的話——” 他那吃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我們的電話坏掉?一點也沒有毛病啊!” “那可能是我弄錯了。”邦翠太太說。 她放下听筒,等了一下,又撥了一次。 “是珍嗎?我是達莉。哦,真奇怪,那個秘書在馬路邊的公共電話亭打電話,還忙加著對我解釋說高士丁庄的電話坏掉了,可是我打去那里,并沒有——” “确實,”瑪波小姐想一想說,“這很有問題。顯然,她不想讓別人听到——” 在邦翠太太和她的女友通話時,德默待遇到米雷。唐納·米雷是個和藹可親、滿頭紅發的年輕人,看到德默特時他愉快、好奇地向他打招呼。 “怎么樣了?”他打趣地問道,”是否幫我找到一點消息了?” “還沒有,也許以后會,你不是到攝影室找人幫你調查嗎?” “我就是要找你。”德默特笑著說。 “這話是雙關語,你真的怀疑我謀殺了希特·貝寇克,你以為我要謀殺的是瑪麗娜·格雷?” “我沒有這意思。”德默特說。 “好吧,我們還是言歸正傳,當時我在場,我有很好的机會,可是我的動机呢?喔,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的動机在那里?” “我還沒有找到。”德默特說。“我只對你當天看到什么感興趣。” “我已經說過了,當時我也在出事地點,我可以提供獨家新聞,可是我不得不承認,我知道的只是這些,沒有人會殺貝寇克的女人。” “似乎大家都這么認為。”德默特同意道。“我知道你和牧師、市長同時抵達,而且一起上樓。” “沒錯。不過我最先抵達時不是那時候,我到達得早一點。一位攝影家跟著我。市長抵達時我下去拍照,過了一會儿我又上樓,去喝一兩怀。” “我明白了,你上樓時還看到誰在樓梯上?” “瑪格麗特·賓士從倫敦來,還帶者她的照相机。” “你跟她很熟?” “喔,我和她常常發生沖突,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拍照拍得很好,她身旁有位高大、皮膚黝黑的男士陪著,我不認識他,不過他看來好象是大人物的樣子。” “你上樓時有沒有看到瑪麗娜,格雷?” “當然看到了。” “她有沒有看來很難過或是吃惊、害怕的樣子?” “真奇怪你竟然也會這么說。有一陣子我以為她要昏倒了。” “我明白了,”德默特想一想說,“謝謝你,還有沒有什么要告訴我的?” 格雷睜大眼睛,天真地注視著他。 德默特知道無話可問了,回到了蘇格蘭警場。警場的辦公桌上堆了一大堆文件。他深深地看了它門一眼,然后朝背后問說:“羅拉·布列斯特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雪維旅館套房一八00室,她正等著你。” “阿達韋克·弗因呢?” “他住在羅契斯旅館一樓一九0室,她正等著你。” “好吧。”他拿起几封外電讀著,讀完后把它們存入口袋里,讀最后一封時他不禁對自己笑道。“珍嬸嬸,不要以為我沒盡本分。” 他走出門朝著雪維旅館走去。 羅拉·布列斯特從她的套房里出來,熱烈地歡迎他。他仔細打量她,她有一种醉人的美,跟瑪麗挪·格雷的典型完全不一樣。她攏一攏頭發,把嘴唇一噘,原本溫柔的雙唇現在充滿姚逗性,她棕色的眼睛上涂著藍色的眼影,她輕眨著眼睛說: “你要來問我一大堆可怕的問題嗎?” “布列斯特小姐,我希望沒有那么可怕。” “你真以為有人想毒死瑪麗娜,誰會想殺她呢?她是那种人見人愛的人。” “包括你?” “我一向熱愛瑪麗娜。” “喂,布列斯特小姐,大約十一、二年前你們不是有一點麻煩嗎?” “喔,那個。”羅拉接下去說,“以前羅勃和我吵得很厲害,我又煩惱又精神不安。那時我們兩人去失去控制,而瑪麗娜又瘋狂地愛上他,使他神魂顛倒。” “你非常想不開嗎?据我所知你威脅要開槍打死瑪麗娜·格雷,或是這類的事情。” “喔,這是因為我們吵得太厲害了。”羅拉說,“我失去了理智。” “布列斯特小姐,据可靠的消息說,你曾叫道,‘那個妖精別想達到目的,假如我現在沒有開槍打她的話,我也會等個几年,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下去。除非討回公道不罷休,’” “喔,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羅拉笑一笑。 “布列斯特小姐,我相信你說過。” “別人夸大其辭,”她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那時我瘋掉了,”她喃喃地說。“一個人瘋了就會說這些話。不過你總不會認為我等了十四年才到英國來看瑪麗娜,而且在短短的三分鐘內在她杯子里下毒吧?” 德默特并不真的這么想,對他來說,這似乎不可能的,他說: “布列斯特小姐,我只是告訴你,過去曾有這种威脅事件,而且當天瑪麗娜看到某個人時還大為惊恐,自然大家想到的那個人就是你。” “可是親愛的瑪麗娜看到我非常高興!她擁吻著我不斷說太好了。喔,真的,督察,我覺得你實在太傻了。” “你知不知道可能是誰謀殺的?” “我告訴你,沒有人會想謀殺瑪麗娜的,這使得這些人認為他們忍受麻煩也值得。我真不知道她如何有這种手段。你最好不要再認為有人要殺她了。” 德默特說:“很不巧我做不到,因為事實已擺在眼前。” “你所謂的‘事實擺在眼前’是什么意思?沒有人殺瑪麗娜不是嗎?” “沒有,可是有這种企圖。” “喔,這是因為她總是有一些离譜的事,戀愛事件鬧得不愉快,而且沒有生任何小孩子。” “她不是領養了几個小孩嗎?”德默特說,他想起瑪波小姐那急切的話來。 “我相信她曾領養過,不過不是很成功。她做這些事總是出于沖動,過后就不想要了。” “她領養的那些小孩怎么樣了?” “我不知道。過一段時間后就沒消息了,她象丟什么急西一樣把他們甩掉了。” 話到這里為止,下一個地點是羅契斯特旅館一九0套房。 “哦,總督察——”阿邁韋克·費因低頭注視著他手上的卡片,“我能幫你什么忙?” “假如我問你一些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點也不會。是有關馬奇賓漢區的事?不——它真正的名字是不是叫高士丁庄?我感到現在仍想不通杰遜·路德買那地方的動机。在英國有一大堆好的喬治亞式房子,甚至安妮王后時期的房子,高土丁庄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大廈,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我實在怀疑。” “喔,對某些人來說那有一些吸引力,就是那种維多利亞式的穩健作風。” “穩健?哦,或許你說得有道理。瑪麗娜渴望安定,或許這地方能滿足她一些。” “弗因先生,你對她很了解嗎?” 阿達韋克·弗因聳聳肩。 德默特打量著他,黝黑、健壯、厚厚的眼鏡下隱藏著机敏的雙眼,下顎和雙頰渾厚。阿達韋克·弗因繼續說道: “我猜想那個叫什么太太的是誤被毒殺的,事實上本來是要毒死瑪麗娜的,是不是?” “是的,沒錯。毒藥是放在瑪麗娜·格雷的酒杯里,貝寇克太太打破自己的杯子,瑪麗娜把自己的杯子遞給她。” “哦,這种說法沒有任何證据。我真想不透誰想毒死瑪麗娜,特別是萊妮特·布朗在那里。” “萊妮特·布朗?”德默特有些茫然。 阿達韋克·弗因笑了。“假如瑪麗娜不能履行合約,角色無法演下去——萊妮特就會得到這個角色,那她會收獲不少,不過即使這樣,我還是不敢想象她會派人暗中下毒、這种想法太不可思議了。” “似乎有些想不透。”德默特淡然地說。 “你很難想象一個女人有野心時她會做出什么事。”阿達韋克·弗因說,“告訴你,也許凶手并不想將她置之于死地,只是想嚇嚇她而已。” 德默特搖搖頭。“那种藥量并不難控制。” “大家總服錯了藥量。” “這是你的看法。” “喔,不,不是,這只是一种提議,不是什么看法。我只是一位天真的旁觀者。” “瑪麗娜·格雷看到你有沒有根惊訝?” “是的。她很惊訝。”他開心地笑一笑,“她看到我上樓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她熱烈地歡迎我。” “你好久沒看到她了?” “大約有四、五年了。” “在這之前有一段時間你們是好朋友是不是?” “克列達督察,你說這話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含意呢?” 他話中的語气有一些改變,含著冷漠和威脅的味道。德默特突然間感到這個人充滿敵意和冷漠無情。 “費因先生,我必須調查當天在場的人与瑪麗娜·格雷過去的關系,据我閒聊得來的消息知道你和瑪麗娜·格雷愛得相當深。” 阿達韋克·費因聳聳肩:“据說——老是据說!我想這些是你從電影雜志上看來的。” “事實上她曾告訴她的一些朋友說她害怕你。” “真的嗎?多孩子气。” “你認為她大可不必害怕你?” “當然。不管我個人怎樣失望,我總是立刻把它忘掉。” “你對電影圈了解不少。” “我有金錢上的利益在里面。” “你的判斷力很值得參考,你能不能提供誰可能厭恨瑪麗娜·格雷而想除掉她的線索?” “可能有一打的人,”阿達韋克·費因說,“我意思是說假如他們不自己做這种事的話,始作甬者也有一大堆。” “那天你也在場,還和她談話,在你抵達會場到希特·貝寇克死亡這段短時間內,你認為誰可能對瑪麗娜·格雷下毒?” “我不想說。”阿達韋克·弗困說。 “你意思是說你心中有數?” “我意思是這個問題我沒什么好說的。克列達總督察,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 ------------------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