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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利曼夫人。”波洛一邊念一邊記下了這個名字。
  “對.哈麗雅特.利曼。另外一個證人好像叫詹姆斯.詹金斯.自從去了澳大利亞就再沒有消息了.奧爾加.塞米洛夫小姐似乎只听說回了捷克斯洛伐克或者別的地方.她的家鄉.看來人都走了。”
  “你覺得利曼夫人可靠嗎?”
  “我覺得她不會全是編造的,你問的是這個吧。我想她簽了字之后感到十分好奇,于是一有机會她就把它找出來看看。”
  “她能讀書寫字?”
  “大概是吧.但我認為有時讀老太太的手書很困難,歪歪斜斜的挺難辨別.要是說起后來關于附加條款的流言四.起時,她說不定覺得是因為太難認.所以她給認錯了。”
  “真有這么一份文件,”波洛說,“但是确實有一份偽造的。”
  “誰告訴你的?”
  “律師們。”
  “也許根本不是偽造的。”
  “律師們對這些事是很仔細的.他們作好了准備,開庭時請專家作證。”
  “哦,那么,”奧列弗夫人說,“看來很容易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容易?是怎么回事?”
  “啊,第二天,也許几天之后,甚至一周之后,盧埃林-斯邁思夫人要么是和對她忠心耿耿的姑娘發生了口角.要么是同她的侄子雨果或者侄媳羅伊納完全和好如初了,她就撕掉了遺囑,要不就是撤掉了附加條款,或者全燒毀了。”
  “后來呢?”
  “后來.我想,盧埃林—斯邁思夫人死了,女孩子抓住机會照原來的詞句模仿盧埃林-斯邁思夫人的筆跡重寫了-份附加條款,還盡可能模仿兩位證人的字体簽上他們的名字。興許她不太熟悉利曼太太的筆跡.健康卡或者別的東西上面也許有利曼太太的簽名,她照著寫在上面。弄好之后.她心想會有人承認自己是這份遺囑的見證人,于是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她偽造得不太像,引起了麻煩。”
  “夫人,能允許我用你的電話嗎?”
  “我批准你使用朱迪思·巴特勒的電話。”
  “你的朋友哪儿去了?”
  “哦.她做頭發去了。米蘭達在散步.去吧,穿過落地長窗,就在那間房子里。”
  波洛進了屋.十分鐘之后回來了。
  “回來啦?你給誰打電話?”
  “回來啦?你給誰打電話?”
  “律師富勒頓先生.告訴你吧,那份附加條款,偽造的那一份證人不是哈麗雅特.利曼,是一位名叫瑪麗.多爾帝的女子,已經過世.從前在盧埃林一斯邁思夫人家幫佣,死了沒多久。另外一位見證是詹姆斯.詹金斯,正如你的朋友利曼太太所說的,他去了澳大利亞。”
  “看來有一份是偽造的,”奧列弗夫人說,“同時似乎還有一份是真實的。波洛,你瞧,是不是弄得有點太复雜啦?”
  “太复雜了,簡直不可思議。”赫爾克里·波洛說,“可以說.偽造的文件泛濫成災。”
  “說不定原件還在石礦宅的書房中,在那本《世間奧秘盡在其中》里頭呢。”
  “据我所知,盧埃林-斯邁思夫人死后,石場宅連同所有的東西一起賣了,只留了几件家具以及照片。”
  “我們現在所需要的。”奧列弗夫人說.“恰恰是像《世間奧秘盡在其中》這一類的書來指點迷津.這書名不錯,對嗎?我記得我的祖母就有一本。几乎什么事都能在中間查出答案。一些法律知識呀、菜譜呀、怎樣洗去衣服的墨漬呀等等還有怎樣自制粉餅而不傷皮膚,數也數不過來。此刻你是不是希望有這樣一本書呀?”
  “那還用說。”赫爾克里·波洛說,“它會告訴我治腳疼。”
  “肯定方法多的是。不過你干嗎不穿适合在鄉間行走的鞋呢?”
  “夫人,我想顯得体面些。”
  “那,你活該穿這种鞋.疼得呲牙咧嘴的,你忍著吧。”奧列弗夫人回答道.“我還是不明白,剛剛利曼夫人告訴我的是不是全是謊言?”
  “可能性總是存在的。”
  “會不會有誰讓她撒謊呢?”
  “也有可能。”
  “會不會有人給她錢叫她撒謊呢?”
  “說下去,”波洛答道,“說下去。有道理。”
  “我設想,”奧列弗夫人說,“盧埃林-斯邁思夫人跟許多別的富有的老太太一樣,熱衷于立遺囑。我看她一生中立過不少遺囑.你知道,有時對這個有利,有時又對那個有利。換來換去.不過德雷克家也很有錢。我猜她常常是給他們留下一筆可觀的遺產,至于別的人她會不會留那么多就值得怀疑了,比如像利曼太太和偽造的附加條款上留給奧爾加的那些.我得說我想進一步了解一下那個女孩.看樣子,她成功地溜掉啦。”
  “我希望能迅速地對她有進一步的了解。”赫爾克里·波洛說。
  “怎樣去了解?”
  “不久我就會得到消息。”
  “我知道你一直在這里打探消息。”
  “不僅僅在這里.我有一位助手在倫敦,他負責給我弄國內外的資料。不久我可能就會得到從黑塞哥維那傳來的消息。”
  “你能弄清她是否回國了嗎?”
  “這是我要了解的情況之一,但我更有可能弄到的信息与此不同一也許有她在這里逗留時寫回去的信件,上面可能提到她在這里交了哪些朋友.跟誰比較熟。”
  “那個小學教師呢?”奧列弗夫人問。“你說的是哪一個?”
  “我指的是被掐死的那一個一伊麗莎白.惠特克跟你說起過吧?”她又補充道,“我不太喜歡伊麗莎白.惠特克.挺煩人的,不過也很聰明。”她迷迷糊糊地又說,“我腦海中出現了一起謀殺案,凶手是她。”
  “掐死了另外一個老師,對嗎?”
  “我得窮盡各种可能性才行。”
  “跟往常一樣,我要按你的直覺行事.夫人。”
  奧列弗夫人一邊沉思,一邊又往嘴中送進一枚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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