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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瑪菲亞諾的報复


  就在被拘禁在博姆街的房子里時,也就是在被她的儿子和奧拉斯·韋爾蒙解救出來的前几天,帕特里希娘又給《警探報》寫了一篇新的文章。她用一枚戒指買通了一位女用人,得以把文章傳到了紐約。這第二篇文章引起的反響比第一篇的還要大。這篇被翻譯成多國語言的文章在全世界引起了轟動。應韋爾蒙的特別要求,帕特里希婭在文章中沒有談及与他的相見。但是她致力于描述他對波爾·希奈爾這一人名中獨立的大寫字母“M”的真正含義,以及對名為黑手党的這一組織的存在的發現。
  帕特里希婭提出的這一解釋,馬上就被讀者們接受了。它那么簡洁明了,又扣人心弦。警署讓人們隨意地去議論和猜測。在奧特耶報警之后,當警探來到樓內進行再一次的調查時,他們未能再找到“某個人”和美國的女記者,還有老保姆。所以,他們都是些可疑的人。襲擊者也找不到,無論如何調查,這一事件總是無法解釋清楚。能夠承認那么多的失敗嗎?如果把這一事件,以及那么多其它完全不同的尚不明朗的案件統統算到這陰險的黑手党,和命中注定要上重罪法庭的那位進行過那么多次偷搶的強盜頭子的頭上,那該多好呀!要讓這個抓不住的角色名譽掃地,這是絕好的机會。因為他的聲譽和不受處罰對當局來說是一個永遠存在的挑戰。警署不失時机地抓住這一机會,希望來一次快速反擊,想使這些事件能夠有利于自己和雙方的參戰者。他們總有一天會請求警方的合作,這樣就給他提供了有效地進入戰斗的可能性,而且會在一网打盡這些人的過程中獲利。
  那么,帕特里希婭和奧拉斯·韋爾蒙就不會是警方要積极尋找的對象了。安全局決定再看一看,并讓這些可疑的人在騙人的安全情況下睡大覺(至少它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四個星期以來,帕特里希婭和奧拉斯·韋爾蒙一直在老保姆維克圖瓦爾和小羅多爾夫的陪伴下,在有綠樹成蔭的大花園的、寬敞的、風景如畫的紅房子里享受著恬靜的休息。花園中的一條主要甬道,被呈拱形的濃密的椴村所覆蓋,像一條綠色長廊。道路夾在石頭的大花盆和大理石的雕像之中,沿著塞納河,就像一幅和諧的、舖滿鮮花的草場和果園的風景畫。
  在這休閒的宁靜中,韋爾蒙過著幸福的生活。他有一個難得的好性格,因此當他愿意享受眼前的所有可愛的東西時就能夠把最棘手的難題丟到腦后去。眼下,他一邊加強戒備,一邊把瑪菲亞諾丟到了腦袋后面。瑪菲亞諾不存在了。韋爾蒙愛上了帕特里希婭。但是他不對她說。他們的親密只是停留在友誼上。但是他生活在這個年輕女人的身旁,日复一日地欣賞她的美貌、她的智慧和她的青春歡樂,實在是太愜意了。而小羅多爾夫的在場,對韋爾蒙來說,也是很愜意和很高興的。羅多爾夫很像他的母親,是個非常漂亮的孩子。跟他一起玩時,韋爾蒙感到自己也變成了孩子。帕特里希婭看著他們,在開怀地笑著。
  可是,韋爾蒙像人們所見到的那樣,始終保持著高度的戒備。他一到紅房子,就認真地查看了所有的防衛准備工作,并且逐個地了解了老保姆維克圖瓦爾招募來的新用人的身份。
  在這些用人中,韋爾蒙從來是對女性的誘惑力很敏感的。他被一位維克圖瓦爾認為是首屈一指的女佣的,名叫昂熱利克的年輕的農家女的完美的和充滿活力的优雅打動了。韋爾蒙愛戀著帕特里希婭,對昂熱利克則是以一种非激情的方式加以欣賞的……可是她多么有趣且多么漂亮呀!……她那鮮艷的臉龐,沒有化妝,也沒有打扮;她那苗條輕柔的身段,被裹在身后系帶子的黑天鵝絨的女緊身上衣中。她的樣子像一個喜劇中的聰明伶俐的貼身侍女。她活躍、輕盈、好動,人們隨處可以看到她。在菜園里,她挑選蔬菜;在果園里,她采摘水果;在農場里,她收拴著剛生下來的雞蛋。而且她嘴邊總是挂著微笑,眼睛里流露出純朴的歡樂,動作十分和諧又很有分寸。
  “你是從哪儿把這個小美人挖掘出來的,維克圖瓦爾?”韋爾蒙第一天就這么問道。
  “昂熱利克?是一位供貨商給我帶來的。”
  “證明呢?”
  “非常好。她曾在隔壁城堡里服務過。”
  “哪座城堡?”
  “就是看到高樹的那座,就在那儿,在左邊,高乃依城堡。”
  “很好,我的好維克圖瓦爾。有漂亮女孩在身邊,總是非常愜意的!那個貼身用人菲爾曼呢?……”
  韋爾蒙按照規定了解完全体人員的情況之后,又去思考其它的事情了,尤其是關于眼下的消遣娛樂活動。這個季節很美,鄉村的一切都很宜人。近旁的河流是他永不厭倦的娛樂場所。小艇載著韋爾蒙、帕特里希婭和她的儿子去河里游蕩。他們還常常下河游泳。小羅多爾夫跟韋爾蒙越來越親,經常騎到他這位親密的伙伴的寬肩膀上,在水中發出歡快的喊叫聲。
  在這輕松愉快的、無憂無慮的、美好的、充滿友誼和情感的時間里,帕特里希婭對她的同伴表現出越來越完全的信任,并且對他越來越溫柔了。
  “您為什么要這樣看我?”有一天他這樣問她。那一天維克圖瓦爾把小羅多爾夫留在了身邊,只有他們兩個人呆在小艇上。抓著槳葉的韋爾蒙,感到了同伴專注的目光久久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請您原諒。”她說,“我有個冒失的習慣:借著緊盯著人看來盡力了解他們的思想深處。”
  “我的思想深處只有一個秘密。我要使您快樂,僅此而已。”
  隨后他又補充道:
  “而您的思想卻是很复雜的。您在想,這個男人是誰?他叫什么名字?他是不是那個亞森·羅平?”
  帕特里希姬喃喃道:
  “就這一點來說,我沒有絲毫的怀疑。您是亞森·羅平……這是事實,難道不對嗎?”
  “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這要看您的意愿了。”
  “如果我希望您不是,這并不妨礙您是亞森·羅平。”
  他壓低聲音承認道:
  “我真的是。”
  年輕女人臉紅了,她被這一供認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了。
  “謝天謝地。”她過了一會儿說,“跟您在一起,我肯定能夠胜利……不過我害怕……”
  “害怕什么?”
  “為今后害怕。您的讓我快樂的意愿与我們之間應該建立的嚴格的友誼關系是不相符的。”
  “關于這一點,您沒有什么好怀疑的!”他微笑著說,“我們的友誼的界限始終是由您來限定的。您不是那种別人可以隨心所欲地愚弄或誘惑的女人。”
  “那么……您喜歡這樣嗎?”
  “您的一切我都喜歡。”
  “一切?真的嗎?”
  “是的,一切,因為我愛您。”
  她又一次臉紅了,然后不說話了。
  “帕特里希婭……”他繼續說。
  “干什么?”
  “請允許我要求您回答我的求愛……否則我就投入水中去。”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我不答應您的這一要求。”她以同樣的口吻說道。
  “那么我就下水了。”
  他說到做到。他放下船槳,站起來,穿著全身行頭,一頭扎進了塞納河,然后就猛游起來。帕特里希婭看到他朝位于他們右側,全速駛來的一艘小艇游了過去。這只小艇由一位有點駝背,像是一個長著白頭發、白胡子的老人的人在划著。只是他划槳的動作又猛又快,顯露出一個風華正茂的小伙子的活力和果敢。大概他覺得怪里怪气地戴上一副假頭發和背上一個假駝子很好玩。
  “喂!”奧拉斯·韋爾蒙喊道,“喂!瑪菲亞諾!那么你已經發現了我們的隱居地啦?很了不起。”
  瑪菲亞諾把槳葉放下來,掏出手槍,馬上射擊。子彈在距游水者的頭几厘米處濺起了水花。后者大笑了起來。
  “沒用的笨蛋!你的手在發抖,瑪菲亞諾!把你那把戲給我,我來教你怎么使用!”
  這一挖苦激怒了西西里人。他站在小艇里,掄起一只槳葉,想把他的對手打蒙。后者沒有等著挨打,而是一個猛子扎下去,消失在水里了。過了一會儿,瑪菲亞諾的小艇開始搖晃起來,同時,奧拉斯·韋爾蒙的腦袋出現在了船的左舷處。
  “舉起手來。”奧拉斯威脅著吼道,“舉手投降,否則我就開槍。”
  瑪菲亞諾想也不想他的這位剛剛在河底潛游了三十多米的對手能用什么東西來射擊。他舉起了手,惊慌失措。与此同時,在韋爾蒙的体重作用下,小船馬上傾覆了,它把西西里人帶進了水中。
  韋爾蒙發出了胜利的歡叫聲。
  “胜利啦!敵人在隱居地作戰!瑪菲亞諾和黑手党落水啦!你總會游泳吧?只可惜你游得像一個死產的小牛犢!抬起頭來,媽的!否則你就要喝塞納河水了,在你還沒淹死之前,你就會先被毒翻了……啊!不管怎么說,自己想辦法吧。看,你的救星來了。”
  河岸上,兩個男人跳下了水,然后朝西西里人游過來了,因為水流已經把小艇裹挾走了。不過,在他們還沒游近時,优秀的游泳健將奧拉斯已經游到了陡峭的河岸,翻著放在堤坡上的衣服,同時大聲說道:
  “又是馬克·阿萊米簽署的兩張卡片:連同瑪菲亞諾的,還有馬克·阿萊米、弗爾德和埃德加·貝克爾的,我一共有六張了!赶快分贓吧!羅平的財寶歸我啦!……”
  帕特里希姬呆在小艇里,看到了這場戰斗的全過程,非常地開心。
  她走到了韋爾蒙身邊,后者摟著她的腰,他們一同走上了最近的一條路。此時三個家伙也已經游到了河岸邊。
  韋爾蒙高興地大聲說著:
  “我贏得了金羊毛,美麗的帕特里希婭!一切順利。敵人在河床上啃泥啦!他們按照我的意志行事。我是無可比擬的、順從的仆人!仆人渾身上下都濕了,但是愛情之火會把他烤干的!”
  一個農民駕著一輛裝滿干草的小車正好經過這里。韋爾蒙把年輕女人放到上面,自己坐在了她的身旁,同時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兩張卡片,帕特里希啞,多大的收獲呀!”
  “那對您有什么用?如果他們成功了,您就會得不到錢……”
  “誰又能說我無法把某一天流動的財產轉到我的口袋里來呢?再說,這些財產也是從這個口袋出去的,那就只能說是有借有還了。”
  他坐在由一匹老馬蹣跚地拖著的小車上,好像是在做一生中最后一次的負重旅行。他們繞了一個大圈子。
  “我們總算到了紅房子啦。”農民說道,“不過我得把干草送到農場去。”
  “啊?”奧拉斯問道,“您是在紅房子的農場干活的嗎?”
  “是的。今天,要把干草歸倉。”
  “您听到了嗎,帕特里希婭?真好,真像是在夢中!有谷倉,有草場,還有人們收來的干草,全都是田園般的喜悅!……和宁靜!……我們是多么地幸福呀!”
  “我在怀疑。”她勉強地笑著說。
  “請問,您怀疑什么?”
  “您的不專一!人們都知道您是很容易另求新歡的!”
  “自從我認識您——無与倫比的帕特里希婭——之后,您的頭發無論是金黃色的還是栗色的,都將是我艷羡不已的!并且,即便您的頭發變成了白色,這一切也都不會改變……一個戴了銀色桂冠的帕特里希啞!多么美的夢呀!”
  “謝謝!您無論如何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年輕女人笑著回敬道,“我是疑心很重而且是排他的和專一的人。我是不允許有一點蛛絲馬跡的。如果您見异思遷,那就請站開!”
  他們對剛剛出現的敵人再次在他們面前出現很是擔心,為了將這种心情掩藏起來,他們愉快地交談著,并走進了堆滿肥料的用水泥石塊壘起的有許多糞水池的大院子里。在大院子的中央,豎著一間呈缺角的塔樓形的鴿子棚。正在施工中的被常春藤覆蓋的哥特式小祭壇的拱扶垛窗以及顯得威嚴、壯觀的門拱构成了這個鴿子棚,但它上面的引水槽卻早已是破爛不堪了。
  帕特里希婭在韋爾蒙的幫助下從小車上下來了。她在這夜幕降臨之時,朝紅房子走去。此時,奧拉斯則跟隨農民走進了馬廄,后者想讓主人看一看馬。几分鐘后,奧拉斯穿過小樹林和花園,也准備回去了。突然,他加快了步伐。他看到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台階下,他們指手畫腳地,激動异常。
  “怎么回事?”他惴惴不安地問道。
  “是年輕夫人!”大伙回答說。
  “帕特里希婭·約翰斯頓?”
  “是的。我們看到她從遠處走來。突然,從暗處竄出來三個男人,把她圍了起來。她想逃跑。她大聲喊叫著。可是,在我們赶到之前,三個男人已經抓住了她,而且把她扛到了肩上。隨后,我們還听到了她的喊叫聲,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奧拉斯臉色慘白,緊張得要命。
  “确實,”他說,“我是听到了喊聲。可是我還以為是小孩子呢……這些人是從哪個方向走的?”
  “他們是從新車庫和舊儲藏室之間走的。”
  “那么是朝花園盡頭,朝農場院子走的?”
  “是的……”
  奧拉斯沒有片刻怀疑,他知道這是瑪菲亞諾和他的同党所為。他們直接從塞納河過來,在他和帕特里希婭之前來到了紅房子,准備好了這次伏擊,而且是在他本人和農民都在馬廄里的時候下手干的。
  他匆匆地去找到了農民。
  “您知道,或者您听人說起過從農場或是從花園有路通到塞納河嗎?”韋爾蒙直截了當地問道。
  農民沒有遲疑。
  “有,我知道的!好像過去還有一條路通往高乃依城堡。是的,漂亮的昂熱利克,您的女用人,來到這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以帶您去那里。她很熟悉這條路。昂熱利克!昂熱利克!”
  但是漂亮的昂熱利克沒有回答。于是農民本人帶著奧拉斯朝鴿子棚走去了。在破舊不堪的引水渠的一個拱廊下面,緊挨著它,有一堵牆指示了一個用大石塊堆砌起來的出口。
  有一條秘密通道是無疑的了。農民對發現了這條全新的通道大為吃惊。
  “他們剛從這里走過。”他說,“請看,先生。他們甚至都沒把石塊放回原處。他們就這么胡亂地弄了一下。”
  奧拉斯和農民用肩一推,就把障礙物推倒了。倒到下面黑暗的樓梯里的石頭發出了很大的聲響,回聲久久不散。
  “通得很遠。”農民說,“而且在半路上,有一個柵欄門擋住了。”
  農民點燃了一盞風燈。奧拉斯也打開了自己的手電筒。他們走了有兩百步左右,一道柵欄門把他們攔住了。所幸的是,鑰匙留在了另一側的鎖頭上,這群暴徒忘記把它抽下去了。
  他們繼續奔跑起來。很快,地下的空气變得涼爽起來了,這就說明快到河邊了。突然,通過一個既沒有玻璃,又沒有了窗欞的窗框——這是一棟不知道靠什么奇跡豎立在那里的破房子的一扇窗戶——可以看到外面。在那些使這塊菜地凹凸不平的光滑的石頭中間,河流寬闊的水面,在月光若隱若現的照射下,泛著光。在左邊三百米遠處,矗立著一塊大的岩岬。它的后面,是滿院子的高大的楊柳樹。在這個院子里燃燒著一大堆火。一個樹木茂盛的小丘的巨大黑影顯現了出來。
  奧拉斯小心謹慎地前行著。在火邊,有一頂坯布帳篷支在那里。在這個帳篷的門口的布帘子的下面,三個看上去像是燒炭工的男人坐在馬扎上。一張矮桌緊靠他們身邊,上面擺著瓶子和盤子。在一個女人的服侍下,男人們正在吃著、喝著。
  奧拉斯遲疑了一下,這三個男人很可能是瑪菲亞諾和他的同伙。他們怎么敢如此大膽地在他身邊安營扎寨!但是他知道瑪菲亞諾的瘋狂的膽量和草莽精神。而且他差不多立即,借著火光,認出了他們,而那個女人有可能是帕特里希婭……奧拉斯辨認不出她的面孔,但是他認出了她的身影……所以他為受辱而气得發狂。一條繩子連接著年輕女人的手臂和瑪菲亞諾坐著的馬扎……繩子一下子拉緊了,瑪菲亞諾在他的座位上搖晃了起來。最后他還是在同伙們的大笑聲中摔倒了。
  奧拉斯把農民留在了地下,自己一動不動地躲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干后面,他的敵人是絕對看不到他的。
  他們這伙人結束了飯局,點起煙斗之后,便點燃火把,走進了帳篷。奧拉斯借著他們的火把之光,發現還有一頂更小一點的帳篷,在第一頂帳篷的后面。那個女人在完成了任務后,走進了這頂帳篷。
  几分鐘過后,火把熄滅了。說笑聲也隨即停了下來。
  此時,韋爾蒙趴在地上,在雜草和樹木之間匍匐前進著。他不時地選擇著樹葉和小灌木擋住的某些地形。
  他就這樣來到了挂繩子的樁柱前,繞著大帳篷轉了一圈。突然,第二頂帳篷的篷布被掀了起來。他毫不猶豫地溜了進去。
  “是您吧,奧拉斯?”一個稍稍能听見的聲音喃喃著。
  “帕特里希婭?”
  “是的,帕特里希婭。快,進來!”
  就在他要碰她的時候,她又開口說道:
  “我在黑暗中看到了您的到來,我在靜寂中听到了您的聲音。”
  他激動地把她摟在了怀里。她的嘴唇緊貼著他的耳朵,悄聲地說:
  “快逃……貝舒探長和警署的人在找您。瑪菲亞諾已經通知了他們您就在紅房子里。”
  奧拉斯·韋爾蒙蔑視地冷笑起來。
  “哈!”他說,“我明白為什么他們敢在我身邊安營扎寨了。因為警署的保護使他們有恃無恐了。”
  “快逃,我求您啦。”年輕女人又說。
  “您愿意這樣嗎,帕特里希婭?”
  她囁嚅著:
  “我害怕……我為您擔心……我已經沒有力量了。”她最后補充道。
  他緊緊地把她摟在怀里,把嘴唇貼了上去……
  她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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