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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智探密窟


  埃特勒達的劍峰內部是空心的!
  是自然形成的?是地殼運動造成的?還是海水翻起的浪花或者滲進去的雨水造成的?是克爾特人、或是高盧人、還是史前人類留下的創舉?也許這個問題根本無法解答。能不能回答這個問題,關系不大,關鍵是,劍峰內部是空心的。
  海底岩石上,一根石柱彎連到懸崖頂上,形成蔚然壯觀的石拱橋,人們稱它作“下游門”。距拱橋四五十米處,聳立著一個巨大的岩錐体,錐体原來是空心的帽尖!
  這個發現令人震惊。這是在亞森·羅平之后,被勃脫萊猜中的、流傳了20多個世紀的、令人難以想象的謎。
  很久很久以前,在原始部落稱霸大陸時期,這個謎底,是個具有魔力的法寶,對其霸主來說,有著极其寶貴的价值。他們可以用它打開部落的巢穴;在与敵人交戰中,能使他們無往不胜。這個神奇的法寶,可以鎮守地藏大門,使其神圣不可侵犯;這個奇怪的法寶,能使人們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凱撒有了它,能把高盧人變成奴隸。諾曼底人得到了它,不僅在當地稱王稱霸,而且還占領了四周的島嶼,開始向西西里島、東方世界和新大陸不斷擴張。
  英國國王擁有了它,能用它統治、凌辱和分裂法國,并且在巴黎舉行加冕大典。
  一旦失去了它,馬上全面崩潰。
  法蘭西國王擁有了它,极大地提高了自己的聲望,擴展了疆土,使小小的法國慢慢變成繁榮昌盛的世界大國。誰要是把它丟掉,誰要是不能很好地利用它,誰就要遭受一切災難,甚至死亡。
  眼前這個無形的王國,不為人知的堡壘,距岸邊十六米多,被海水環抱。底部的花崗岩基石,既牢固又安全,比廣場還要寬廣。上面的塔樓比巴黎圣母院的塔樓還高。塞納河把巴黎和這個海域連接起來。河口是一座新城勒哈弗爾,空劍峰距這座城市7里地。它難道不是一個難以攻克的堡壘嗎?
  它既是堡壘,又是神奇的寶藏。歷代君主把他們積攢的財寶匯集到這里。其中有法蘭西的黃金,有從民間劫掠的、從僧侶那里奪來的各种珍寶,舊時的金蘇錢幣,金光閃閃的埃及錢幣,多布朗錢幣,杜卡托錢幣,弗羅林錢幣,畿尼錢幣,以及各种各樣的金剛鑽、寶石、珠寶翡翠飾品,還有從歐洲戰場上掠獲來的各种戰利品,全部匯集到這個王室的寶洞里。有誰可以找到它、并且識破它呢?沒有,只有亞森·羅平。
  亞森·羅平成為天下名副其實的怪人。真相一天不被披露,誰也無法說明他的奇跡。
  但是,不論他有多么高明,終究無法与強大的社會抗爭。他不能沒有多方面的物質條件,不能沒有安全的藏身之地,以及可以設法擺脫法网、大展宏圖的穩定環境。
  假如沒有空劍峰,亞森·羅平就是一個被神化了的神奇人物,一個脫离了現實生活、不可思議的人。因為他擁有令人震惊的秘密,而且巧妙地利用了命中注定歸他所有的法寶,因此他成了一個与眾不同的人。
  可以肯定,空劍峰內部是空的,想要探尋其中的秘密,首先就要找到它的門。
  很明顯,只能從海上進去。在面向外海的一側,或許有個入口,在漲潮時,船只才能夠接近它。但是,在面向陸地的一側呢?
  勃脫萊趴在崖頂,一直呆到晚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座云霧環繞的劍峰巨石,苦苦地思索……
  他走下崖頂,回到埃特勒達,選了個低价旅館,吃完晚飯,走進房間,取出密碼。
  怎樣才能找出它的准确含義,勃脫萊把它當做游戲開始擺弄了。不久他發覺,埃特勒達一詞的三個元音字母,按照一定的順序及合适的間距,完全可以排入第一行,因而變成:
  e.a.a..etreat.a.。
  “埃特勒達”的前面會是哪些詞呢?大概跟村子有關,是注明空劍峰地點的詞。
  空劍峰在村子的左側,西邊……他略加思索,想起從西面吹來的海風,在海邊被人稱作“下游”風,那里的石拱門,正好是“下游”門,他用筆寫上了:
  En avald'Etretat.a。
  “小姐”是第二行中的主詞,他馬上意識到,用它前面的元音字母,可組成“閨閣”一詞,這樣就有兩行:
  La.chambredesDemoiselles。
  第三行相當難。但經過不斷思索,通過對小姐閣,弗雷福瑟要塞的地形位置的追憶,最終還是把密碼上的詞差不多都寫出來了:
  EaavaldEtret—La.chambre
  desDemoiselles—SousLede
  Frefosse—Aiguillecreus。
  有了基本要訣,再照上面的說明,人們可以先到達埃特勒達下游,再進入小姐閣。或許要走弗雷福瑟要塞下的通道,進入空劍峰。
  難道第四行說明了它的地點和距离嗎?
  很明顯,這是不一般的秘訣,但圖示告訴你將怎樣尋找空劍峰的道路和入口。
  勃脫萊迅速提出假設,就是從密碼分析中得出符合邏輯的答案:陸地与空劍峰之間,的确有條地下暗道,它的起點應該是小姐閣,再從弗雷福瑟要塞下面經過,下到100公尺高的懸崖低部,經過海底通道,直達空劍峰。
  通道的門在哪儿呢?開頭的兩個明顯的字母D和F,會不會告訴你找到某個机關,就能進去呢?
  第二天,勃脫萊用了半天時間,在埃特勒達村轉來轉去,四下攀談,打算掌握一些有用的材料。下午,他扮成水手模樣,上身穿著漁人的背心,下身套著短褲,像個12歲的孩子,走上懸崖頂。
  他走進岩洞,跪在刻著兩個字母的岩石上,不管它如何敲打,不管朝哪個方向去推,石塊一動不動,他非常失望。他明白,這里沒有机關。可是,字母里确實包含了這個意思!听村里人講,以前的人,誰也無法說清這兩個字母的來歷。科謝神父在關于埃特勒達的著作里,也沒有解開這個小小的字謎。可是,勃脫萊掌握了諾曼底考古學家所不了解的情況:在密碼上,也出現了這兩個字母。是巧合嗎?不會。
  可又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他靈机一動,作出了一個既簡單又合理、完全不必怀疑它是否准确的假想。密碼里的兩個王要意詞,Demoiseles——“小姐”和Frefosse——“弗雷福瑟”要塞起首的兩個字母,不正是D和F嗎?小姐閣和弗雷福瑟要塞,与空劍峰一詞連系在一起,不正說明了尋找目標的方法嗎?“小姐”前面的D,和“弗雷福瑟”前面的F,一定有著微妙的關聯,決不是巧合。
  問題到了這一步:D和F兩字,已經說明了小姐閣和弗雷福瑟要塞之間的關聯。
  開頭的字母D,表示小姐閣,說明先要走進岩洞。字母F,表示弗雷福瑟要塞,說明或許有道暗門。
  再分析該行里的其它符號:其中還有個不規范的長方形,左下邊有個數字19,說明通過岩洞,進入要塞地下通道的方法。
  勃脫萊不知應該怎樣去找長方形。他在四周牆壁上,察看厂能看到的地方和東西,都沒有發現任何長方形的標記。
  他找了很長的時間,正打算拋棄這個線索,突然發現岩壁上有個人工開鑿的小洞,呈長方形,非常粗糙,但畢竟是長方形,很像小姐閣的小窗戶。勃脫萊又看到,腳下踩著的D和F這兩個字母,正是密碼中的兩個字母上邊,加了一條橫線的意思,自己正處在与窗戶平行的位置上。
  窗戶面向陸地,他處在這個位置上,看見那條連接岩洞和陸地、山洞之間的通道,又看見要塞下邊的小山腳。勃脫萊向左轉身去看要塞,此時,他才弄清密碼里的長方形左下邊半圓符號的含義:窗戶左下邊有一塊凸起的岩石,一頭彎成個圈,很像槍上的瞄准器。從這里向外面張望,可以看見對面山坡上的一小塊土地,上面的殘垣斷壁是以往的弗雷福瑟要塞或者羅馬城堡留下的歷史遺跡。
  勃脫萊奔向那堵長約10米的破磚牆,牆垛上長滿雜草,看不出什么痕跡。
  但是,19這個數字的含義究竟會是什么呢?
  他返回岩洞,從衣袋里取出隨身攜帶的一團線和一把卷尺。他把線的一頭系在岩石上,另一頭挂在一塊鵝卵石上,兩頭間距19米,接著便把鵝卵石向陸地扔過去,石塊剛好扔到小道的頭上端。
  “我真蠢!”勃脫萊心里說道,“那時哪有用公尺丈量長度呢?19就相當于19瓦絲,大約合現在的40米,也許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
  他又一次計量了長度,把線量出37米,系上結。掃著從小姐閣的窗戶向外測出31米,系了個結,落到弗雷福瑟要塞牆上的一點。他伸手按住這個點,用另一只手拔去長在要塞上面的毛蕊花。
  他不禁叫了起來:繩結恰巧就在一塊刻著個十字浮雕的磚上面。
  密碼上的19數字后面,不是有個十字嗎!
  他抑制住激動的心情,伸出抖動的手撫摸著十字。他稍稍用了點力,十字好似車輪輻條般地旋轉起來,磚頭也跟著晃動。他朝里一推,磚塊當即陷進去,一陣開鎖的聲響,右邊一公尺寬的一塊牆壁轉動了,眼前出現了地下入口。
  勃脫萊興奮极了,伸手抓住用磚塊砌成的鐵門,使勁儿把它關上。他生怕忽然被人揪住,臉都變了樣。他似乎看見,20多個世紀以前,鐵門口展現出一幅令人震惊的場面,所有進去過的人,都是擁有這個秘密的霸主。克爾特人,高盧人,羅馬人,諾曼底人,英格蘭人,法蘭西人;男爵,公爵,國王;接著就是亞森·羅平…
  …亞森·羅平之后,就是他,勃脫萊……他的眼睛在顫動,頭腦飄飄然,于是昏了過去,滾到斜坡下面的峭壁旁。
  他已干完所有的工作——可以說,他是一個人按照自己的方式,獨立干完這部分工作的。
  晚上,他給警察局局長寫了封長信,講述了空劍峰的秘密。并把自己調查核實的情況,作了詳細的匯報。他要求幫助他干完這件事,同時注明了自己的住址。
  在等待回信的空當,他在小姐周里堅守了兩夜。夜里,四下傳來可怕的聲音,常嚇得他魂不附体。他預感隨時都會有人朝他走來。知道他在洞里……向他走來…
  …一把掐緊他的脖子……他強打著精神,目不轉睛地盯著要塞下的牆壁。
  第一夜過去了,沒出現什么情況。第二夜,借著星光和暗淡的月色,他發現那道門被打開了,有些影影綽綽的人在黑暗中時隱時現。他數著,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他發現五個人都扛著很大的箱子,從田野抄近路,跑上勒哈弗爾公路。隨后听見汽車開走的聲音。
  他朝一個大村子走去,來到村邊大道拐彎處,爬到一個斜坡上,躲在樹叢后面。
  里面又出來几個人……四個……五個……每個人身上都扛著箱子。過了兩分鐘,又有輛汽車開走了。
  他因得睜不開眼睛,放棄了監視,回去睡覺了。
  當他醒來時,旅館服務員送來一封信。他打開一看,里面有一張賈尼麻的名片。
  “終于來了!”勃脫萊喊道。經歷了多么艱苦的戰斗,他非常渴望能有人來幫助他!他伸出雙臂迎上去,賈尼麻緊緊握住他的手,看了他一會儿說道:
  “好孩子,你真是個硬漢子。”
  “沒什么,”他說道,“遇上机會了!”
  “和他交手,談不上机會。”檢察長肯定地說。說到亞森·羅平,他的神情馬上陰沉下來,根本不想提起他的名字。
  他坐在椅子上。
  “我看,咱們把他抓起來吧!”
  “不是早抓過二十几回了嗎?”勃脫萊笑道。
  “是的。但是,這回……”
  “這回情形确實不一樣了,咱們弄清了他的老巢,他的城堡。可是,說實在的,亞森·羅平畢竟是亞森·羅平,埃特勒達劍峰不會跑,但他會跑!”
  “你干嘛老想著他逃呢?”賈尼麻不高興地問道。
  “你干嘛老想著他不會逃呢?”勃脫萊反問道,“目前沒有發現他可能呆在空劍峰里的蹤跡。昨天夜里,走了十一個人,沒准他就在里面。”
  賈尼麻思索起來。
  “你說的沒錯。重要的是空劍峰。其它嘛,由它吧。好,眼下,咱們先談談。”
  他又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一本正經地說道:
  “尊敬的勃脫萊先生,我奉上級命令轉告你,對眼前發生的事情,要嚴守机密。”
  “誰下的命令?”勃脫萊笑道,“是警察局長?”
  “更高的人。”賈尼麻說。
  “內閣總理?”
  “高多了。”
  “我的媽呀!”
  賈尼麻低聲道:
  “勃脫萊,我從愛麗舍宮來,那里的人把這里的事當作相當重要的國家机密。
  決不可以讓其他人了解這座見不到的城堡……它具有戰略意義……沒准將來會成為一個軍需庫,存放研制出來的新火藥,貯藏現代化炮彈,變成法國的地下軍火庫。”
  “但是,如何可以守住秘密呢?從前只有國王一人清楚,如今除了亞森·羅平一伙,當地也有不少人知道。”勃脫萊說。
  “保密10年,或者5年,最多5年就夠了……”
  “要想占領城堡,占領未來的軍火庫,肯定會有一場戰斗。轟走亞森·羅平,但不能四處張揚。”
  “沒錯,公眾會猜到點儿什么,但不會知道得很清楚。干干看吧。”賈尼麻說。
  “行,你想如何干?”勃脫萊問。
  “不難。首先,你不當勃脫萊,也不能成為亞森·羅平。你化妝成一個埃特勒達的少年,在附近玩儿。有人從暗道里出來時,你就抓住他。你曾說過,有條石階通向懸崖底下嗎?”
  “是的,海邊地底下有不少台階。有人對我說過,就在這里,在貝努維爾對面,有條神父走過的石階,海濱游玩的人都了解,不算漁民們常走的三四個地道。”
  “很好,我跟我的一半部下,由你指揮。我一個人先進去,帶不帶人,看情形再說吧。不論怎么說,戰斗眼看就要在那儿展開了。假如空劍峰里沒有亞森·羅平,我們布卜個圈套,早晚有一天會把他套住。假如他就在里邊……”
  “假如他就在里邊……賈尼麻先生,他可能從空劍峰背面或側面,靠海的一邊逃跑。”
  “真這樣,他馬上就會被我的另一半部下抓住。”
  “但是,當退潮時,你闖進去,空劍峰旁邊會有許多打魚撈蝦的,撿淡菜和海貝的漁民,他們會走漏消息。”
  “所以,要等到漲潮。”賈尼麻說。
  “這樣,他也許會坐小船逃跑。”
  “我在那邊安排了12條漁船,上面都有我的部下,他跑不了。”
  “如果他不往那儿去呢?不就漏网了嗎?”
  “那就叫他沉入海底。”
  “喔?你帶大炮啦?”
  “是的。一艘魚雷快艦,正停在勒哈弗爾港口。我只需打個電話,它馬上就會開到空劍峰。”
  “魚雷快艦!好家伙,有亞森·羅平的好戲看了……我知道,賈尼麻先生,你什么事都做到家了,就等著行動了。咱們什么時候行動?”
  “明天。”
  “半夜?”
  “白天。等10點鐘漲潮時行動。”
  “好极了。”
  勃脫萊表面很高興,心里卻十分擔憂。黎明時,他還沒睡著。他輾轉反側,思索著很難實施的方案。賈尼麻跟他道別后,先到距埃待勒達1O公里外的伊堡爾去了。
  他很小心,去那里跟部下碰頭,調度好12艘漁船,讓他們沿海岸監視。
  9點15刻,他帶領12名部下,來到通往懸崖大路的路口,同動脫萊會面。10點,他們來到牆邊,關鍵的時刻到了。
  “怎么啦,勃脫萊?你怕了?”賈尼麻冷笑道,話中帶著譏諷,用“你”稱呼他。
  “你怎么了,賈尼麻先生?”勃脫萊沒讓步,“今天似乎到了你的
  末日。”
  他們坐著。賈尼麻呷了几口羅姆酒。
  “我倒沒什么怕的,”他說道,“可是,奇怪,确實有點緊張。每當我想抓他時,常常有點儿坐立不安。喝口羅姆酒嗎?”
  “我不想喝。”
  “你想在這里等著?”
  “那將必死無疑。”
  “上帝,咱們走著瞧吧!眼下,你開門吧。咱們會不會被發現,啊?”
  “我看不會。空劍峰在懸崖下邊,況且,咱們待的地方,是個低洼處。”
  勃脫萊抄近路上去了,伸手推動磚門。頃刻之間,机關轉動,地下門打開了。
  他們點亮提燈。光線下,發現里面的拱壁、拱頂和地面,是用磚頭砌成的。
  他們低頭看著階梯,向前走了几秒鐘。勃脫萊數了數,一共45級台階,都是用磚頭砌成的。台階被長時間踩踏,中部已經塌陷。
  “媽的!”走在前面的賈尼麻罵道,猛地收住腳步,好像鼻子碰到牆上。
  “怎么了?”勃脫萊問。
  “有扇門!”
  “啊!”勃脫萊瞧了瞧,悄聲道,“怎么辦,門是鐵的!”
  “糟糕,”賈尼麻說道,“上面沒有鎖。”
  “有辦法。”勃脫萊像是胸有成竹。
  “怎么辦?”賈尼麻問。
  “看上去可以打開。沒有鎖,能不能念個秘訣打開它。”
  “咱們哪知道念什么秘訣。”
  “讓我找找。”勃脫萊說。
  “怎么找?”賈尼麻問。
  “對對密碼。第四行密碼,可以化解途中遇到的困難。看來方法很簡單。既然紙上有,必定可為入門人指點迷津。”
  “很簡單?我看未必。”賈尼麻邊叫,邊翻閱密碼,數字44邊上,有一個三角,左邊,還有個小圓點,很難看懂。”
  “不會的,你好好瞧瞧那扇門。你看,門上的四個角,都有一塊被釘子釘住的三角形鐵片,你按按左下邊那塊三角上的釘子,可能會成功。”
  “肯定會成功。”賈尼麻按了按說道。
  “可是44……”勃脫萊邊想邊說,“看……咱倆都站在台階的最后一級上,台階一共有45級,……密碼上標明的是44……又是巧合嗎?不會……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都叫咱們遇上呢,除非是偶然。賈尼麻,請你再上一級台階……好,就站在4級上。我馬上就去按鐵釘,門肯定會開的……不然我就白費神了。”
  果然,重重的一扇大鐵門,隆隆地轉動起來,眼前出現一間寬大的地下暗室。
  “咱們到了弗雷福瑟要塞地底下啦。”勃脫萊說道,“眼下已經走過所有的土層,磚頭也不見了,只有鈣質岩層。”
  岩壁斷層上的一條懸崖裂縫,好像潛望鏡,從那里射進來的光,照亮地下室半邊。對面5O公尺外,雄偉的空劍峰,聳立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靠近右側,是下游門的拱橋墩。左邊遠處,是瑪那波特。有一道柔美的拱線,跨過一道海灣.座落在懸崖上面,架成宏偉的拱橋。橋拱非常寬大,即使揚起風帆,也將往來無阻。再向遠處看去,便是茫茫大海。
  “我怎么沒瞧見咱們的船隊。”勃脫萊問道。
  “這里看不見,”賈尼麻說道,“下游門,把埃特勒達和伊堡爾海岸擋住了。
  你往那邊瞧,在更遠的海面上,就在水面上,有一條黑線。”
  “那是什么?”
  “瞧瞧吧,那就是咱們的25號魚雷快艇。亞森·羅平遇上它,啊哈,別想跑羅,掉到海底喂王八吧。”
  岩石旁的一道陡坡,是台階入口處,他們走上台階。岩壁上隔不多遠,就有個小窗戶,通過窗戶,可以瞧見空劍峰。他們越往下走,它顯得越大。到了海平面位置,窗戶沒了。接著走下去,眼前一片漆黑。
  勃脫萊高聲數著台階。數到358級,路變得寬大了,又遇上一扇鐵門,門上依舊釘著鐵釘和鐵皮。
  “老一套。”勃脫萊說道,“357是密碼上的數字。三角形右側里面有個小圓點。照原樣干就是了。”
  他們用同樣的方法,把門打開,面前又是一條長長的通道,拱頂上每隔不遠都有一盞燈,燈光昏暗。岩壁很潮,向下滴著水滴。通道兩頭,搭起一溜木板,以便行人通過。“咱們進入海底通道了,”勃脫萊說道,“您同我們一起去嗎,賈尼麻?”
  賈尼麻壯起膽,踏上木板,走到一盞燈旁停下來,取下燈說:
  “上面有汽油罩,大概是中世紀的產物,照明方式卻是現代的。”
  他向前走去。通道向前延伸,連上一個較為寬大的石洞,正面有一條通往高處的台階。
  “該上空劍峰啦,”賈尼麻說道,“更險啦。”
  “檢察長,左邊還有台階。”
  与此同時,大家又瞧見右邊的一條台階。
  “沒料到!”檢察長說道,“情形會這么复雜。咱們從這里上去,他們會從那邊逃跑。”
  “分頭行動吧!”勃脫萊說道。
  “不行……不能分散咱們的力量,咱倆上去一個,瞧瞧動靜。”
  “要是你不反對,我去……”勃脫萊自告奮勇。
  “你,勃脫萊?好吧。我們就守在這儿,以防万一。咱們是走這條路進來的,會不會還有其它的路,說不定地下有暗道。可以确定的是,這條通道,連接著懸崖和劍峰。因此,只能走石洞進去,去吧,勃脫萊,小心點……遇上麻煩赶快回來,我們在這儿等你……”
  勃脫萊跨到台階中部,走到30級時,遇到一扇木門。門沒上鎖,他扭動門柄,走進一間低矮寬大的屋子。屋內燈火通明,房柱又短又粗,從柱間望去,背景深遠。
  這里的寬度,可能就是空劍峰底部的寬度。屋內,箱子、盒子、桌椅板凳、衣柜、餐具柜等等,雜七雜八地堆放在一起,很像古董商使用的地下貯藏室。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樓梯口,勃脫萊斷定,樓梯与下層岩洞的樓梯相連,他可以從這里下去,与賈尼麻匯合。正面,一座樓梯通向上層,他很好奇,便走上台階。
  上了30級,又遇到一扇門,房間比下面那間小些。下面,又有一道樓梯通向上層,向上30級,又遇一扇門,房間更小……
  勃脫萊弄清了空劍峰构造。層層疊疊的房間,都是貯藏室,越往上越小。
  第四個房間沒有燈,陽光從岩壁上几處裂縫射進來,勃脫萊發現10公尺外,下面是大海。
  他覺得离賈尼麻很遠了,心里有些不安。他穩定了一下情緒,接著往上走,周圍一片宁靜,沒有危險。他想到亞森·羅平一伙,沒准早就逃离了空劍峰。
  “再上一層,就不上了。”他想道。
  又走過30級台階,遇到一扇輕便的門,樣式比下面的新。他慢慢打開房門,想迅速閃開,但里面沒人。房間有點特別,牆上有壁毯,地上有地毯,兩只華美的餐柜,面對面立在牆邊,里面都是些金銀餐具。岩壁上有几處被鑿成凹窄的小窗戶,上面鑲著玻璃。
  一張餐桌立在房間中央,桌上舖著華美的繡花桌布,擺著人盤水果、蛋糕,几瓶香檳酒,還有大把鮮花。
  勃脫萊走到桌旁。餐巾上的紙簽,寫著賓客的姓名。他念道:亞森·羅平。對面:亞森·羅平夫人。
  他拿起第三張紙簽,一看,頓時嚇得心惊肉跳。小紙片上,竟然寫著他的名字:
  勃脫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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