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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當阿曼達、唐奈利、喬爾到俱樂部后,她讓兩個男人呆在大廳里,她去找弗蘭克·馬爾克斯說几句話。她用一個吻堵住了唐奈利的反對。這點已經成習慣了。
  在快餐廳,馬爾克斯帶著怀疑和公開的敵意看著她到來。顯然阿拉拉把前一天晚上阿曼達的拜訪全告訴了他。
  “你瘋了”。他大聲叫道。
  “我弄錯了。”阿曼達承認,很高興沒人看到馬爾克斯發火。“但我想信你會明白我為什么得出那樣的結論。如果你想幫助我找到凶手,你就不要叫喊了,和我談談。”
  他眯縫著眼睛。“為什么我要幫助你?你說我和卡莉有曖昧關系。你還把這事告訴我妻子。你指責我妻子是凶手。現在你要我幫助你。我為什么要幫助你?”
  “因為卡莉是你的朋友。”她溫和地說。
  他緊張的肩膀松弛下來,她第一次注意到他黑色眼睛里的悲哀。“是的。”他說。“她是我的朋友。”
  “那么幫助我吧。告訴我她知道什么東西,使她變得那么危險。”
  他仍在猶豫,她問:“是關于俱樂部賣類固醇的事嗎?”
  “是的。”他最后承認。
  “有人威脅過她嗎?”
  “是的。她很害怕。她想走,离開這里,你知道,她沒法走。她需要錢,但她弄不到錢。”
  “誰威脅她?”
  “具体是誰我不清楚。她沒有說。可能是羅伯特或杰克遜,也可能不是。”
  “那天你說羅伯特和杰克遜正想擴大規模,開第二家健身俱樂部。他們确實對你說過這話嗎?”
  “是的。羅伯特告訴我的,然后我听到傳言說要賣掉俱樂部。如果傳言是真的話,那他就不會對我說前面的話了。”
  “你問過杰克遜嗎?”
  “沒有。”
  “謝謝,弗蘭克。”
  “這些對你會有幫助嗎?”
  “會的。”她說。又看到他眼睛里的悲哀。“我想今天晚上警察能抓住殺死卡莉的凶手。”
  阿曼達相信自己知道殺手是誰了。她回到更衣室里換衣服。
  當弗蘭克林·金特利到達俱樂部時,阿曼達已經安排好了她的圈套。唐奈利在練舉重。她回到自行車上想使自己平靜一點。喬爾騎在她旁邊的一架自行車器械上。她看著他,然后再看著金特利。
  体育指導穿過屋子,向喬爾走來時,他的表情愉快。當他看到阿曼達時,他猶豫了。
  “她來這里干什么?”他問,聲音不太愉快。
  “她仍在寫那篇我們昨天說過的報道。”喬爾愉快地說。他顯然很喜歡自己的角色,“再找几個人,她就可以把她需要的材料全弄齊了。”
  弗蘭克林·金特利看來象要暈過去似的。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擦他汗濕的額頭。“我還以為你們會因利益沖突放棄那篇報道。”
  “我考慮過這樣做。覺得那報道不會象你說的那樣糟糕。我的意思是特內斯還沒買下這地方。報道可以在下期登載。事實上,如果他知道全部事實的話,他也許會決定不買這俱樂部了。”
  弗蘭克林·金特利灰白的眼睛里流露出怀疑。顯然他不知道該反對還是什么也不說。“這樣的話,”他最后說:“你寫的角度是什么?是不是我听人說的有關單身成員的?”
  “開始是准備從這樣的角度寫。但現在我想我們有更好的角度,更具新聞性。”阿曼達說。“如果我們為此獲獎的話,我一點也不吃惊。”
  金特利艱難地吞了口气。“你的意思是你要揭露是誰殺死了那個可怜的姑娘?”
  “我想能搞清她的死的背后的原因。我想你對此不會有什么看法,你說呢?金特利先生。”
  他又擦了擦汗。“我?沒有。你為什么這么問?我甚至不認識她。”
  “但你是這俱樂部的成員,是不是?”
  “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對她并不熟。也許她只是和不應該交往的人混在一起了。她是個單身,是不是?也許她交錯了男朋友。”
  “這當然是一個可能。”阿曼達同意。金特利顯得松了口气。“只是她和一個她非常愛的人住在一起。就是斯科特·卡姆布里奇。你肯定認識他,他也是這里的教練。”
  “是的。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他看了一眼喬爾,然后向前門走去,表情絕望。“我還以為你要和我談募款的事。”
  “再等一會,弗蘭克林。我想阿曼達也許還有問題要問。”
  阿曼達笑了:“只有一個,你介意嗎?”
  友好的聲調似乎使他平靜下來。“好吧,沒問題。什么問題?”
  “你在類固醇交易中的同伙是誰?”
  可以看到一陣顫抖掠過弗蘭克林·金特利全身。阿曼達有一會儿感到他會過來把她揪住。作為一個運動員,他在緊張的時候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但以令人佩服的勇气,他鎮定下來了。“我想我一點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噢,真的嗎?你認識開爾溫·華盛頓,是不是?我几分鐘之前和他談過。關于你,他說了一些很有趣的事。”這純粹是詐唬。但阿曼達希望這能嚇住他。她觀察著,等待著。
  金特利靠在舉重器材上,汗水流下他的臉頰。“他只是個孩子,你不會相信他說的有關我的話,是不是?”
  “在這件事看來,似乎他沒什么理由要撒謊。他說他跟你談過,希望在賽季之前能更結實一點,于是你讓他來這里。他來的那天晚上我正好也在這里。”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要他來這里是因為這里有好教練,好器材。你無法證明這之外還有什么東西。”
  “那么,這很奇怪。這里并沒有記錄說明他是這里的成員,是不是?”
  “也許他還沒有拿定主意。”
  “或者他找到了一條取得同樣效果的捷徑。耽誤你的時間了,金特利先生。你給了我很大幫助。”阿曼達溫和地說,從自行車上下來。
  她走開了,讓他和喬爾留在那。
  當她向更衣室走去時,她听到他的叫聲。“你他媽的,不能讓她這么干。”她看著他沖出去打電話去了。
  5分鐘后,阿曼達披著條毛巾,到了蒸汽浴室。里面只有她一人。她早就看到門口挂了一個“請勿入內”的牌子。如果她的判斷對的話,這不會阻礙殺手在這里找到她,但卻能阻止別的人進來。
  當她在等待時,她的脈搏加快了,她看著門。透過濃濃的蒸汽,只有一些微弱的光讓她感覺到門在那里。她的肺里灌滿了熱气。水珠在她的肩胛處形成,然后在她的前額和胸脯上形成。最后門開了,透進一股涼空气。
  突然浴室里暗淡的燈熄了,那點能辨別的光沒了。當一個黑暗的影子向她走來時,阿曼達覺得心髒跳得象鐵錘亂敲。
  “你沒有想到吧,阿曼達,是不是?”
  這聲音令她吃惊。她想她已經算到了各种可能性,但這聲音太出乎意料了。
  “你不止是寫你的報道,你是個很好的記者,比我所想的還要好。”
  “謝謝你的夸獎,威斯頓先生。”令她惊异的是她的聲音并不顫抖,也沒流露出她的惊异。“你也挺不錯,今天晚上在你的未婚妻的房里,我們都被你愚弄了。那真是完美的表演,弗里西亞知道真相后會徹底崩潰的。”
  “表演?”他停了一下。“晚上我在那里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沒有殺卡莉·歐文。”
  阿曼達的脈搏好象停止了:“你沒殺?那你為什么來這里?”
  “因為你介入了,我覺得最好是告誡你一下。就象我告誡她一樣。這是一場危險的游戲,賭注很大,在你還來得及的時候,別管這事。”
  她的頭腦在想著各种可能的時候,她的腳感到支撐不住了,她坐在凳子上,她突然意識到她只帶著一條毛巾,而特內斯·威斯頓卻衣冠整齊。當她以為他是殺手的時候,這點并不重要。但現在卻讓她覺得別扭。
  “你怎么那么快便從警察局出來了?”
  “事實上我得為此感謝你。當你的老板給哈里森探長打電話,告訴他你們去干什么時,他便把我放了。”
  “卡莉被殺的那天晚上你在這里嗎?弗里西亞看到你离開了蒸汽浴室?”
  “是的。我碰巧來這里。我想去告誡卡莉,就象告誡你一樣,但當時我已無能為力,沒法保護她了。當我到這里時,她已經死了。”
  “你為什么要保護她?我不明白。”
  “我們還是節省點時間吧,你認為你确實知道些什么?阿曼達。”
  她知道一件事,她也許要倒在這浴池的地板上,但她想這并不是他的意思。“我知道類固醇的事。你也与此有牽連,是不是?”
  他深深歎了口气。“沒有,但我知道這事,卡莉告訴我的,她和我以前就認識。”
  “在加利福尼亞”。阿曼達突然肯定地說。
  他笑起來。“對的,你真的全都知道。是的,我們是在那遇上的。我在那里的一個溫泉呆了一星期。不久,她便從那里來到了亞特蘭大。我們有過短暫的熱情。我給她在這找到了份工作。然后她便發現了該死的類固醇的事。她告訴了我這事。她意識到這很危險,她需要足夠的錢以便和斯科特离開這里。我告訴她我可以給她錢,但需要過一段時間。我需要足夠的證据,以便能制止這事。我告訴她只要她在這里,我就會保護她。”他低下了頭:“上帝,我犯了极可悲的錯誤,是不是?”
  “為什么一開始的時候你不去報告權力机關?”
  “我希望我能把對大學的損害減小到最小的程度。當你擁有一些勢力的時候,你便以為自己能控制世界。我是那所大學贊助人。我以為我可以把俱樂部買下來,把這清理一下,中斷類固醇的交易,或至少把它弄到別的地方去。這本來可以做到。杰克遜想把這地方賣給我。”
  “我知道這點。”阿曼達說。“他在后面操縱這事?”
  “操縱類固醇交易?不,我想他直到最近才知道這事,當羅伯特拒絕賣俱樂部時他才發現,一切進行得很好,羅伯特想擴大,再開一個俱樂部。他很貪婪。”
  “那么,是誰殺死了卡莉?”阿曼達問。正在這時浴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我殺的。”羅伯特·巴恩說。他跨進霧蒙蒙的浴室。
  從令人窒息的蒸汽中,阿曼達看到羅伯特手中的槍。那槍正指著她的胸脯。
  “太遲了,羅伯特。”威斯頓平靜地說。他要么是勇敢要么是愚蠢。阿曼達覺得沒必要分辨這點。“警察隨時都可能來這里。這是個圈套。”
  “他們抓不到我”,他吹噓說。“我有人質。”他用槍管點了一下阿曼達的下巴:“你的男朋友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是不是?”
  阿曼達慶幸自己是坐著的,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站著會支持多久。她的耳朵嗡嗡作響,几乎沒听到浴室外面輕輕的敲擊聲。她讓自己的眼睛看著羅伯特身后的玻璃門。看著槍也沒用,她知道槍在那。
  威斯頓又開始說話,溫和,堅定。“羅伯特,放棄這想法,你不要再殺任何人。”
  “為什么不?他們只能把你關進監獄一次。你知道,我不理解你,威斯頓。你是怎么掙到那么多錢?你可以干點這种事,我們可以專賣這种東西,成為億万富翁。”
  “在你掙了几百万之后,做為習慣你會繼續掙下去。”威斯頓說。“我已經有了我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了,我并不想掙更多的錢而使那些無知的孩子的健康毀了。”
  慢慢地,浴室里變得清楚了。阿曼達的目光盯著羅伯特后面。她把手伸過來碰了碰威斯頓的手。他的手指很輕微的動作告訴她他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她深呼吸,無法察覺地點了點頭。然后數到三,她倒向一邊,威斯頓倒向另一邊。一聲槍響,子彈穿過玻璃門,打中了羅伯特的肩膀,他的槍掉在了地上,他跪了下來,捂著他的肩膀,憤恨地看著門。
  阿曼達一直這么縮成一團,直到門打開,唐奈利進來,后面跟著哈里森探長。唐奈利把她扶起來,摟抱著。
  “你們全都听見了?”她問,聲音顫抖。
  偵探說:“每句話都听到了。”
  威斯頓惊奇地看著她:“你在這屋里有竊听器?”
  “我也許魯莽,威斯頓先生,但我不愚蠢,我不想讓這事不坦白便發生。”
  “竊听器在哪?”他說,很有興趣地看著她。
  “在浴巾里,還能在別的地方嗎?”
  他笑起來。“如果你告訴我浴巾下還穿著防彈背心的話,我也許會要求看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會說了。”她說。
  哈里森探長搖搖頭。“我想我應該感謝你,羅伯茨小姐。但是我又想把你關進監獄,因為你不听從我的命令。”
  她在唐奈利安全的臂彎里沖他笑著。“你的哪种想法占优勢?”
  整整一分鐘后,他顯然不情愿地說:“謝謝你的想法。你很机靈。還有你,唐奈利。什么時候你想來警察局工作,那就告訴我一聲。”
  “看,唐奈利,我怎么對你說的?”阿曼達叫道。
  哈里森探長笑起來。“我指的是你們倆。”
  當他們把羅伯特帶走時,唐奈利的手臂把阿曼達摟得更緊。“我想如果我現在占你沒穿好衣服的便宜,那是非常輕浮的。”
  “是很輕浮。”阿曼達同意。
  “那么,只吻一下。讓我确信你真的沒事了。”
  “當然可以,但只吻一下。”
  當一下變成兩下,兩下變成三下時,傳來敲門聲。喬爾把頭伸進來。“如果你們倆還不出來的話,奧斯卡就要來找你們了。他要确信他的明星記者還是完整的人”。
  唐奈利笑起來。“告訴他我可以保證這點。”
  “你知道奧斯卡”。阿曼達說。“這還不夠,這只是道听途說。”
  唐奈利抱怨道:“好吧,阿曼達。我們進淋浴室去。”
  “各進各的,唐奈利。”她說。這時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閃光。
  “噢,該死的。”
  “好吧。”她全部身心都同意了。
  尾聲
  唐奈利的嘴巴在動,但沒有聲音發出。
  “你說什么?”阿曼達叫道。
  他把手伸過去,拉下她的耳罩。“阿曼達,我記得你告訴過我你能打中一槍。”他說,指著那邊的靶子。
  “我是能。”她惱火地說。“就在子彈打中的地方有個槍孔。你要戴眼鏡嗎?”
  “阿曼達,那個孔在他的腳趾上。”
  “是嗎?你沒有說我想殺死那家伙,我打傷了他,他的腳趾打掉了他就不能來追我了。”
  他抱怨著。“我想這是一种糟糕的邏輯。如果你真的認真的話。能不能打中什么更重要的部位?”
  “我不能向你保證。我是記者,唐奈利。我們從不說不肯定的話。”
  “那么這次瞄准那家伙的心髒。”
  她又把耳罩戴上,她又很快地開了几槍。几槍都完全打中了。甚至她都感到惊奇。
  從她第一次開槍到現在差不多兩年了。那是在紐約調查一次法庭受賄期間。在發生汽車爆炸事件后,警察提出讓她學開槍。那時候,即使他們要她學射箭,她都會同意。
  即使她的槍打得很准,這也不意味著她喜歡槍或槍代表一切。當她一打完,她便把槍交還唐奈利。“滿意了?”
  他贊許地點點頭。“全打中了。我要你把這支槍留著。”
  “不。”
  “阿曼達,即使你不帶著它也沒什么好處。”
  “我不想帶槍,如果需要保護的話,我愿帶著你。”
  “這不是認真的態度。”
  “我就這樣。”
  他隱著笑意看著她。“你說的是真的?這是不是說你搬過來和我住一起?”
  她伸過手,摸了摸他的臉。“不是,唐奈利。”
  “為什么不?你愛我,我愛你,還要怎樣?”
  “還有時間,我們仍有一些事情要解決。”
  “什么事?”
  “你考慮過哈里森探長的建議嗎?”
  “你呢?”他反問道。
  “當然沒有,我更喜歡當記者。”
  “我更喜歡做一個農民。如果我有更多的時間來干農活,而不是跟著你到處跑,保護你的話。你能想到只要离開几天,那些雜草會長成什么樣嗎?它們長得滿園子都是。”
  她看著他的眼睛深處。他的眼睛和聲音里都沒有可怀疑的。“你真的喜歡挖你的地過日子?”她說,聲音仍然怀疑。
  “問題比這更复雜,但當然是這樣,”他看著她。“也許你到地里轉上几天,你就會明白。”
  “唐奈利,我不想去給你摘西紅柿。”
  “摘茄子怎樣?”
  “別提了。”
  “那么也許你喜歡開拖拉机?”
  “上帝,為什么我會喜歡那玩藝?”
  “想想看。如果你不從各個角度了解一件事的話,你不會寫出一篇報道,是不是?”
  “這算什么問題?”
  他不理她的諷刺。“那么,你沒試過當農夫,又怎么能對干農活作判斷呢?”
  “如果我的手指和鼻子上不沾上泥巴你就不會高興,是不是?”
  “我想除非你接受我的生活態度,否則你就不會快樂。這似乎是你值得走的一條路。想想你這么干的報酬。”
  “什么報酬?”
  “我毫無怨言地為你去追捕那些殺人犯。”
  “毫無怨言?”
  “當然,只有一些很少的怨言。”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為這筆交易高興坏了。”
  “這還是你得到的一部分。再想想我的農場的收益。”
  “什么收益?”
  “你得到的新鮮蔬菜。”
  “我可以去市場上買到。”
  “我只是白天去工作。”
  “你天一亮就得走,這太難受了。”
  “當你需要一些專業知識時,作為一個受過訓練的探長,我可以提供給你。”
  “我相信哈里森探長愿意給我參考意見。現在他很尊重我作記者的能力。”
  “在床上,他只會給你疲勞的腳按摩?”
  她笑著:“他會愿意這么干的。”
  唐奈利皺著眉頭。“我們走,阿曼達。”
  “去哪?”
  “回家。”
  “為什么?”
  “你就知道問這些記者的問題。誰、什么、在哪、什么時候、為什么……”
  “除非你直截了當地回答我。”
  “我想我們可以……邊談邊度過下午的其余時間。”他滑下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在她的脖子上吻起來,直到她的呼吸不再平穩。
  “唐奈利?”
  “嗯?”
  “你知道偷貓的小賊嗎?”
  他停下不動。“偷獵的小賊?你怎么問起這問題來了?”
  “我在向你咨詢。”
  “你就不能等你剛寫完的那篇報道墨跡干了再問嗎?”
  “你知道他們是怎么評論這雙愚蠢的手的。”
  “我可以想出讓你的手抓住更好的東西。”他吻了她的每一只手指,一邊吻一邊看著她。當他把一只手指深深的含住時,她覺得自己要在里面融化了。“你為什么要知道偷貓賊?”他邊說邊把她的手拉到他的牛仔褲前面。
  “嗯?”她含糊地答道。她感覺他的身体在她的触摸下興奮起來。
  “我們回家吧,阿曼達。”家。他的?她的?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顯然都比偷貓賊更有意思。
  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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