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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到底想怎樣

  
  害怕他人批評和尋求他人贊美的人,
  都一樣缺乏為自己而活的意志。
  貧瘠的心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我灌溉、自我填補。

  最近和几位朋友聊天,我發現每一個“接近群眾”的人,都有和我類似的經驗。
  創辦“新新聞”的一位新聞界老前輩說,不久前他到曾有過几次著名學潮的××大演講,會后竟然有學生問他:“你認為我們應不應該跟學校采取對抗態度?”
  他愣了很久,因為多年來沒有學生問過他這么“鮮”的問題。
  “你想對抗些什么呢?”他想。也實在無法回答這种沒頭沒腦、根本是發問者腦袋不清的問題。難怪他會有“現在年輕人和以前真的不一樣”的疑問。
  作家施寄青也曾說到,有一次她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哭哭啼啼的女人劈頭就問她:“我的婚姻有問題,我應不應該离婚?”
  這种問題,大概只能回答:“我又不是你,我怎么能夠替你決定?”
  我在各大校園演講時,也會遇到同樣沒頭沒腦、使人一頭霧水、無法回答的問題:
  “我應不應該談戀愛?”或“我該不該愛他?”
  我不是你,不了解你的所有狀況,怎能替你作決定呢?
  為什么對于自己的任何決定那么沒有自信?那么缺乏理智判斷?那么期待別人下指令,難道專家說你該离婚、該談戀愛、該跟學校對抗,你就會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照做?
  “獨立思考”這四個字,雖然在大學窄門大開后還是民智未開。凡人總會有彷徨的時刻,但也不能無中生有的彷徨,等待一個“獨裁者”來裁決,如果是這樣,我們的社會永遠無法离開獨裁者的召喚。如果我們連自己的意愿都不知道,別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多年來學的那么多“知識”何用?恐怕連腦袋的表皮層都得不到任何精神營養的滋潤!
  我想到Richard Bode在《海濱浪行》中說的話:“害怕他人批評和尋求他人贊美的人,都一樣缺乏為自己而活的意志。貧瘠的心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我灌溉、自我填補。”連自己的意愿也不能肯定的人,怕要比上述的兩种人更慘一些。
  教育有沒有用呢?一個受過教育的人至少應該學會沒有人能替你的行為負責,除了自己。這樣才不算白白在學校浪費了時間。
   
小心感情掉入文字游戲中

  
  有
  看起來好像是二選一的問題,
  或是与非的問題,
  其實背后所拉出的問題都可以寫一本博士論文。

  “你不能忍受的是精神上的外遇,還是肉体上的外遇?”
  有一次上節目特別來賓時,制作單位設計了這個問題,要考參加求偶節目的翩翩君子和窈窕淑女。
  這种問題,确實讓人得好好“想一下”,不是像時下流行的心理測驗一樣,用直覺就可以馬上回答。我也想了好一會儿……還好這個題目不是拿來問特別來賓的。
  在座的男男女女都有些猶豫,主持人很慧黠的補充說明:“如果你的另一半有外遇的話,你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精神上的外遇,還是肉体上的外遇?”
  大家乖乖地舉了牌,奇怪的是,有不少男生舉的都是,不能忍受女人的精神上的外遇。
  但問題其實沒有這么簡單。
  主持人問其中一個不能忍受精神外遇的男生,那她跟別人有肉体關系就沒關系了?在再三逼問之下,當然有關系,該男子說,嗯嗯……這個當朋友是可以的,“如果是牽手散步呢?”男子面有難色的慷慨點頭:“可……可以啦……”“接吻呢?”“不行……”他終于還是很誠實的說的實話,而且找到一個很有根据的理由:“女人是因愛而性的,如果接吻,那一定是因為她在精神上愛他,那就是我無法忍耐的了。”我覺得他的“推理系統”滿可愛的,事實上,他想說的是,我根本沒辦法忍耐她的任何外遇,連精神外遇都沒法忍耐了,何況肉体?
  不少的女生的舉牌是,不能忍耐另一半肉体上的外遇,但是,如果另一半朝思暮想的是別人,又要待在自己身邊的話,也沒有人認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
  連對方的精神上外遇都無法忍耐的人,怎么可能忍耐對方肉体上的出軌呢?這個問題,只是一個純理論的問題,一個“文字游戲”。
  現在的人不愿意在未經觀念的溝通与思考交流下隨便托付終身,所以創造了很多文字上的問題來考驗愛情。有些問題,看來好像是二選一的問題,或是与非的問題,其實背后所拉出的問題都可以寫一本博士論文,而且還可能是一本沒有定論的博士論文。
  考驗愛情的問題,有時會讓你變成一只在自設的迷宮中走不出來的小老鼠。
  有些問題如果仔細思考起來,還會制造很多麻煩。比如“你會不會永遠愛我?”永遠是多久?在天文學和宗教哲學里當然都找不到答案。“愛和性可以分開嗎?”這個問題也很复雜,純粹的性欲在机會与時間的培養下也可以變成愛情,而柏拉圖式的愛情難免也會滾到床上去。
  她有有關感情的理論問題,真正的答案只有一個,叫作“看人”。就好像你問男生,你會接受女生主動追你嗎?真正的答案還是“看她是誰羅?如果是天仙美女,為什么不?”假設性的問題或可看出兩人觀念上的歧异,但有時“紙上談兵”會制造無謂的紛爭——如果我們的頭腦真的不太清楚,又要勉強自己或對方效法羅丹的“思想者”的話。
  有一次我在咖啡廳里,就看到一個鐵錚錚的例子。在看《西藏生死書》的女生,忽然若有所思的問她對面那個看漫畫的男友說:“喂,你會愛我至死,還是愛我到老?”男生沒頭沒腦的答:“當然是愛你到老了!”女生開始生气:“為什么不肯愛我至死?”兩人竟因此吵了起來。我在一旁一頭霧水:到底她列出的兩個選擇項有何不同?
  一直到喝完咖啡,我還是想不出問題的所在,但他們,已經一拍兩散了。
   
愛情娛樂新聞

  
  雖說愛情是盲目的,
  但我們可不可義稍微愛得職明一點,
  或高明一些?

  愛情是盲目的,眾人皆說。是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我們常常什么也看不見,只把對方看成一生一世的唯一,于是再笨的事也做得出來。
  不久前我看到一些有趣的“愛情娛樂新聞”,有的還真是离譜的黑色幽默劇。有一則來自高雄的社會新聞說,一名二十九歲男子當“蜘蛛人”,從十樓想沿繩子爬到五樓探望女友,結果墮樓慘死。他身上還帶著瓦私槍和電擊棒,警方本以為他是來行竊的,后來發現他的女友就住五樓,判斷他是為了給女友“惊喜”,但功夫不好,才發生意外。警方做了個很有幽默感的結論:他應該懂得如果改由直接敲門進入就可以。
  几年前,還有一則和某歌手有關的緋聞消息。一位貌不惊人、有前科的女子,只告訴某歌手說,她“前生注定”是他今生的新娘,母親托夢給她,叫她一定要找到他。又說她是連戰女儿的好朋友,就這樣,他把她看成未婚妻,后來搞得雞飛狗跳。
  在這种新聞上留名的還有在轟轟烈烈一陣新聞后回國的呂安妮。報上說她在右耳刺上“王文洋”三個字,以表示她永遠和他同在。不過,很可能變成將來洗不去的痛。万一愛情變了質,她是不是要与梵谷一樣割掉自己的耳朵?至少,也得很傷皮肉的去“清洗”一番。
  我曾經認識一位為表赤忱在自己手臂上刺上初戀情人名字的男子,現在初戀情人畢竟還是掉頭遠去,而數年后他又有新歡的時候,倉皇地用腐蝕性藥水滴自己的手臂,企圖毀掉證据,至今蟹爪般疤痕仍十分駭人。
  在自己的肉上刻字,就可以保證愛情終其一生嗎?
  這個想法未免太天真。
  過分天真等于愚蠢。刻字不過是在給對方壓力“你不能不要我哦”,可是,于事何補?
  從前的年代,第三者是見光死的。現在的第三者,在台灣仍有“妨害家庭”這條法律時,仍如此“強悍而美麗”,所謂“元配”,心中是何滋味?委曲求全的她們,真的可以獨霸一方、自行其是嗎?
  雖然說愛情是盲目的,但我們可不可以稍微愛得聰明,或高明一些?
   
帥哥也要很有趣

  
  人的美丑,看久了其實差不太多;
  但若無趣,
  熱戀的炭火漸漸會被點點滴滴的冷小澆熄。

  近來最倒霉的一個帥哥,無疑是布萊德彼特。
  我指的不是星運,以他卓越的演技和万人迷的外表,他演的電影部部不乏號召力;我指的也不是他在《火線大逃亡》(這部片子的譯名實在有點媚俗,為什么不直譯作《西藏七年》,一定要“蒙”成警匪動作片呢?)中不用替身,搞到自己傷痕累累,畢竟含淚播种者反正已經歡笑收割。
  淹与未婚妻葛妮絲派特羅分手,又默默背黑鍋,被媒体們描寫成“始亂終棄”的花心大少。“看,長得帥的就是靠不住!”按照“街道人士”的推理,大家覺得一定是這樣子的。何況……何況他的未婚妻雖然也是個气質高雅的能挑大梁的女演員,但在好萊塢如云的美女中實在算不得貌若天仙,在凡人眼里。她是“高攀”了;公然和眾女垂涎的偶像孟不离焦!
  解除婚約,被罵了一陣子后,布萊德彼特沒開口,有正義感的“前”未婚妻卻看不過去了,原來真正結新歡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為什么要和這么有身价、又年輕英俊的男人分手呢?派特羅含含糊糊的說,布萊德彼特私底下實在是個無趣的人,下了工只會像僵尸一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生活上沒有別的樂趣。
  帥哥真的滿慘的,上任女友指他不愛洗澡,己遺臭多年,這下子,又有人說他無趣。人的美丑,看久了其實差不多,但若無趣,熱戀的炭火漸漸會被點點滴滴的冷水澆熄。和無趣的伴侶一同生活,好像不斷地在沒有任何風景、只看到兩旁高高隔音牆的單向公路上開車一樣。
  如果有人問我,二十一世紀的新好男人要具備什么樣的特質?我想:除身心健康之外,“有趣”必是第一考慮。
  女人也一樣。
  我們都希望,把車開在一條處處有惊喜的路上!
   
非常男女与非常母親

  
  別以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他們就一定會過得好。
  太一廂情愿的關照或干涉
  愛之遠足客之。

  有一次,我應邀到“非常男女”當特別來賓,該節目進行到一半,意外地發生了“失蹤事件”。工作人員滿頭大汗地在找人,因為十位女主角之一不見了。
  找了半天,該名女生還是沒有出現。我開玩笑地問工作人員,是不是因為剛剛錄的“一見鐘情”沒有人選她,所以就跑了?!
  “不是,”工作人員說,“大概是她媽媽把她領走了。”
  原來,在節目剛剛開始錄時,她的母親一到現場,就因沒為她在“親友席”中安排一個好的位置,而給工作人員一頓數落。可能是錄完一段節目后,余气未消,把女儿帶走了。工作人員后來找人替補,觀眾才看不到這失蹤事件。
  “這個女主角剛來錄影時就偷偷告訴我們,她很怕她螞來看,果然就出事了……她錄影的時候,因為身上衣著不夠正式,還向另一位素昧平生的女主角借了一套預備的衣服。人家慷慨相借,她們卻這樣把人家的新衣服穿走了……”工作人員說。
  我看著空蕩蕩的桌椅前鑲著的名牌,該女生還是一位研究生呢!
  這不禁讓我想起一個類似的例子。有一位家庭環境相當不錯的歸國男子,經親友介紹,与一位空姐“相親”,彼此看對了眼,看來將來的發展可能不錯。但就在他們約過三次會后,自認為可以成功的“准岳母”就找上了“准親家母”,開門見山的說,她看上台北東區的一棟房子,人家開价兩千多万,她已殺价殺成一千九百多万,就買下來當新房如何?男方的母親一听,不寒而栗,心想,有這等厲害的親家將來還得了。与儿子商量,儿子嚇得“不戰而退”,一聲不響就逃回美國。空姐哭得很傷心,表示自己母親的作風她并不苟同,她說,只要她一談戀愛,她的母親一攪進來就不成功,這已非第一次。
  她的母親也不是不想把她推銷出去,只是涉入過深、盤算過精,忘了要嫁出去的不是自己而是女儿。
  這樣的非常母親,在當今社會上并非“鳳毛麟角”,時有所聞。
  為人父母,對子女固然都有愛惜之心,但如何讓自己的愛心不要影響成年女子的愛情与幸福,仍得有些斟酌。別以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為你的子女好,他們就一定會過得好。太一廂情愿的關照或干涉,愛之适足害之。
  每一個人的幸福只能自己追求,再神通廣大的父母,也該明白,沒有人能替自己以外的人決定人生,當孩子已經夠大,放手吧!讓他們懂得用自己的翅膀飛,你不能縛住他們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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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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