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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殼資源”在頻頻換手


  在國內第一批涉足足球俱樂部的投資者中,不乏高瞻遠矚的有識之士,他們一眼就看中了甲級足球俱樂部資源的价值。
  中國的足球甲級隊在1996年甲A擴軍之后不過才26支,其中甲A14支,甲B12支。按照一一對應的所有權關系,全國共有26個甲級足球俱樂部。
  甲級足球隊和俱樂部的“資源”數量奇少,簡直可以和國家重點保護動物“大熊貓”、“東北虎”的珍稀程度相比。在浩如煙海的企業群落中,足球俱樂部可謂鳳毛麟角,它不愧為經營領域里的“珍稀動物”。
  通過以下的對比就可以看出其珍稀程度。
  全中國32個省市自治區,而足球俱樂部只有26個,每個省平均不上一個;全中國12億人口,平均起來4000余万人才擁有一個甲級職業俱樂部;全中國8O0余万家工商企業,每3O万家企業中才有一個B級足球俱樂部。
  其稀少程度從絕對數量上在國內僅多于通訊(按總公7計)、保險公司等的企業數量,少于上市公司的數量。
  几年前,當上市公司作為一种新型的企業模式出現在中國的大地上時,引起了企業界的高度重視。由于名額少,而且上市公司又具有一般企業所不具備的融資等功能,使上市公司炙手可熱、身价飛漲。
  大中型企業紛紛爭搶上市公司名額,想方設法爭取上市。直至現在,上市公司名額的競爭仍然非常激烈。作為一個企業,要拿到一個上市公司的名額是相當困難的。
  一些企業由于直接搞不到上市公司的名額,就通過產權交易向其它公司購買上市公司的控股權以獲得上市公司的經營權。上市公司的經營權實際上也是一种資源,它能夠為企業的經營帶來方便或者更多的利潤。這樣就使上市公司的“名額”——經營權本身就具有了一定的价值。
  因此一些經濟學家將上市公司的經營權,賦予了一個新的名稱——“殼資源”。
  這几年,上市公司的“殼資源”得到了相當的重視。不僅存轉讓其經營權要以每股淨資產為基數議价轉讓,而且大多數地方政府都作出了不成文的規定,當地上市公司的“殼資源”不准出盛出市。也就是說在轉讓上市公司經營權時,不允許外省市的企業購買。
  實際上,許多在數量上受到人為、自身或者自然限制的一些類別企業或多或少都具有“殼資源”的性質。
  有人曾經試圖給一些“殼資源”報价:
  比如,省級信托投資公司价值1億;上市公司价值3000万等。
  也有人說甲A足球俱樂部的“殼資源”值2000万元、甲B俱樂部1000万元。
  既然是“殼資源”,在資本市場上就應該有相應的位置,就可以進行產權交易,就可以不斷換手。企業經營了几年,因為某种原因易主,從產權交易的角度看,是非常正常的。
  從1997年底,1998年初出現的,甚至被足球界某些人稱為俱樂部“拋售潮”的稍有規模的俱樂部換手,實際上就是中國足球產業進入資產經營的開端。
  几個俱樂部的易幟各有特色。
  天津三星隊降入甲B以后,天津市体委決定將浪跡乙級的万科与三星捏成一支隊伍,重振天津足球雄風。這支隊伍被定給幣領導看好的天津開發區有限公司。但是'97賽季投資三星的立飛集團認為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執意要以400O万元左右价格將天津隊轉讓,万科公司也不甘示弱,喊出1500万元价格。天津開發區殺价利害,只出5OO万元,多一分免談。但既然是市領導定下了,三方最終都得讓步,也就把事情辦了。价格是2300万元。
  這次易幟的核心是對球隊力量的調整。
  而佛山俱樂部隊的轉讓則具有從經濟困境中“解脫”性質。
  距甲A只有一步之遙的佛山佛斯第在1997年居然落到為保級而戰的慘淡經營狀態,究其原因再簡單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佛山佛斯第隊缺乏強有力的經濟后盾,雖然從市政府、市足球基金會以及佛斯第集團總共拿到11OO万元,但對于佛山這樣一支球員收入要求越來越高的球隊來說,顯然入不敷出。整整一年,佛山隊負債經營。結果主教練王寶山离隊,到云南紅塔山俱樂部任總經理。
  1997年9月,云南紅塔集團便有意收購佛山隊,但當時俱樂部意欲重興,予以婉拒。甲B“牌子”的本身就是一筆財富,某市政府稱有意以3000万元將佛山隊買下,而來自重慶的嘉陵集團也有同樣的意圖。
  1997年甲B聯賽結束后,中央電視台披露:佛山足球俱樂部虧空200多万元(包括拖欠球員、教練的几個月工資),欲拍賣償還負債。佛山俱樂部是由佛山市政府、城區政府、足球基金會和當地企業多頭參股,從一開始就沒有落下体委的痕跡。它在經濟行為中誕生,在經濟行為中運行,又在經濟行為中拍賣。
  佛山市、區兩級一些政協委員、人大代表認為:兩級政府拍賣球隊的決定是正确的。
  佛山足球俱樂部經營方向和思想有偏差,導致佛山足球隊產生“四高”現象:高投入、高工資、高獎金、高消費(這實際上是中國足球的普通現象),產生了不良的社會效果。
  佛山足球俱樂部有“無底洞”之嫌。1996年,花費達96O万元;1997年,上升至1400万元,拖欠球員工資、獎金,另負債8OO万元。
  球員對工資、獎金在隊內攀比,在隊外攀比,既影響團結,又影響成績。
  球票价格上漲速度過快,從15元暴漲到3O元,4O元,以致8O元,1OO元以上,使廣大球迷產生不滿情緒,向各級投訴不斷增多,引發社會不安定因素。市政協副主席多次向兩級政府、人大、政府反映俱樂部存在的嚴重問題。
  1997年12月3日,佛山足球俱樂部主任在《轉讓協議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佛山足球隊就此消失,交易价格為1600万元。
  通俗地講,佛山市人民不愿意再背著這么沉重的包袱,白白養活一些能吃飯卻不好好干活的球員了。賣了球隊是一种极大的解脫。
  對于買方廈門來說,這筆交易卻很合算。
  1997年,深圳金鵬是以3000万元成交的;但到了1998年,廈門僅花了不到2000万元(1600万元),就將佛山隊買到手中。
  有人粗略地算了一筆經濟帳,現在要組建一支具備相當競爭力的乙級球隊,怎么也要1000万元左右的投入——這還不能保證一定就沖得上甲B。所以,僅僅一個甲B的名額,也值1000万元了,更何況還有佛山隊教練、球員這些有形資產呢!由此可見,低价買進佛山隊是一筆极便宜的交易。
  銀荔俱樂部的“解脫”步了佛山俱樂部的后塵。但是,銀荔俱樂部并沒有將事情公開化,鬧得滿成風雨。廣西銀荔隊一直處于舉步維艱的狀況,安徽樂普生公司聞之竊喜,因為樂普生公司經營球隊已有几年的歷史,卻始終沖不上甲級。1998年安徽省領導發了話,一定要在明年的甲B聯賽中占有一席之地。而樂普生公司深知,這一目標單靠原班人馬是難以實現的,因此拍出1560万兀將銀荔教練、球員全部端到了安徽。樂普生公司認為自己做了筆漂亮買賣,因為銀荔隊實力在乙級隊中是超一流的。
  豫園是在政府的指令下极不情愿地干了一年足球俱樂部,在行情較好的申花和浦東兩個俱樂部的夾擊下,豫園想在夾縫中求得生存是很困難的。在經營一年以后,豫園拂袖而去,繼任者東方以1900万元購了豫園以后再生變故,最后經營者變成了航星。
  老板們紛紛拋售手中的球隊,并且球隊賣价越來越低。這說明:中國足球价格曲線正在下行。
  如果在完全市場狀態下,這种回落并沒有什么令人大惊小怪的。因為職業足球是商品經濟條件下的產物,它相對于業余体育來說,是作為一种商品出現在市場上的,其產生、發展、興衰主要受价值規律和市場經濟運行規律的影響。
  足球的市場价格,也是在供求關系影響下圍繞价值上下波動。當供小于求時,价格高于价值,并吸引大量商家投身足球;而從事足球的商家漸多,逐漸達到供求平衡時,价格便等于价值;等到供大于求,价格就會低于价值。一些商家看到無利可圖,便紛紛撤离;而在商家們一旦撤离,則市場上又會出現供大于求的情況,從而又引起下一個波動……深圳金鵬俱樂部轉讓給紅塔集團一事,倒頗具資產運作的味道。
  由深圳市足球協會會長利煥南和他的企業——金鵬集團在短短的兩年之內就操持起深圳金鵬隊。金鵬隊橫空出世,最積极的意義在于它徹底否定了1997年之前深圳足球隊的會員制模式,讓人們對于職業足球大潮沖擊下的中國足壇有一次全方位審視的机會。某种意義上講,金鵬隊能夠在不聲不響中沖上甲B,在不張揚間險些拿到了一張甲A入場券,与其靈活的經營和運作模式不無關系。不過正如凡事有利必有弊一般,金鵬集團的獨立運作免除了禁錮中國足球的傳統條條框框,卻也帶來了經濟与經營上一定程度的力不從心。在'97甲B比賽剩下3輪之際,將股權出讓給財大气粗的云南紅塔集團。在商言商.金鵬集團兩年來2000余万投入換來3500万元產出,自然是再成功不過的“資本”經營了。
  然而,1998年1O月19日利煥南在足球報上又為其轉讓足球俱樂部重新注釋,就讓人感到別有一番味道了。
  1998年9、10月間,雅琪、万達分別宣布退出足壇,引起了國內足球界的巨大震動。許多報紙借机大肆炒作,大有“山。
  雨欲來風滿樓”之勢,為整個足球產業蒙上了一層陰影。
  似乎一場大規模的俱樂部“換手”的戰斗即將拉開序幕。
  兩個俱樂部發出退出足壇信息都是帶著沖動,但風格截然不同。
  武漢雅琪足球俱樂部的總經理周建國采取以“痛說家史”的方式向新聞界將底牌和盤托出。并且,雅琪俱樂部還在Internet网上公開發表俱樂部出讓股權的聲明,首創了中國足球俱樂部利用Internet网操作轉讓股權的先例。
  周建國的這种方式与現階段國內炒賣企業時事先包裝,經一過炒作再推向市場的方式相反,不包裝反而要卸妝,倒表現出了這位男子漢的直率。
  而大連万達俱樂部總經理王健林宣布退出足壇的方式卻別具一格。他利用了一個极好的契机,發動了一次高能級地震。
  屈身甲B的遼宁隊在足協杯賽中爆出了一個大冷門:將北京國安擠出了四強。几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前進的腳步將止于強大得令人望而生畏的万達隊的門前。但是,他們又一次爆出冷門:將万達擠出足協杯賽決賽。并且,引發中國足壇的另一場大地震——以大連万達隊為首的足球俱樂部的大潰退。
  在首輪比賽中,雙方以1:1戰平。9月22日,万達隊在第二輪中盡遣主力,但120分鐘仍然沒有令以年輕隊員為主的遼宁隊臣服。在點球決戰中,万達隊告負。万達俱樂部董事長壬健林及其隨行人員當時就沖向裁判,指責俞元聰判罰不公。
  大連方面認為俞元聰本場至少有三個點球該判而沒有判。
  在隨后的新聞發布會上,王健林出語惊人:“我本來不應該參加新聞發布會,中國職業足球聯賽搞了5年,雖然有進步,但比賽場上黑暗面太多了。因此,我鄭重提出兩點:一點,万達隊足球俱樂部將對本場比賽的執法全力申訴;二,基于目前的現狀,搞足球還不行,因此我正式宣布,今年聯賽后万達將永遠退出中國足壇,以示抗議。”
  9月28日的新聞發布會上,王健林稱所做的一切決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后作出的。他的發言被,總結成五點意見:一、98足壇黑哨太猖狂。昨天的比賽點球不吹,進球不算,如果就是因為万達打得不好,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但是事實上片不是如此。兩支水平相差無几的球隊對壘,机會只有那么几次,卻全被俞元聰給破坏了。今年中國足協因錯判,兩次給延邊隊發出致歉公開信,處分裁判也是歷年來最多的一年。過去黑哨一般都發生在客場,而今年明目張膽地落到了主常据說昨天中場休息時,當時比賽監督還給過俞元聰警告,但他肆無忌憚,明顯是有人不想讓我們拿雙料冠軍,嫌我們太咋眼。依皮往的事例看,向中國足協申訴沒有什么實際意義。
  二、對中國足球已失去信心。出現這种黑哨現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根治的辦法。吹一場黑哨比老老實實地吹几百場比賽掙得多得多。中國足壇管理者沒有拿出讓廣大球迷和俱樂部滿意的辦法。中國足球如果不進行体制改革和机制轉換,2OO2年世界杯照樣沒戲。我們集團不僅對万達隊,對中國隊也曾做出過重大貢獻。上屆亞運會贊助了1O0万,前年國家隊組隊拿出了18O万。去年十強賽拿出了17OO万,其中合同規定是1000万,我們自愿多拿出700万包括包机等費用。我确實發自內心地希望中國隊能沖出去。其實我們隊不只是今年,在以前也曾受過黑哨影響。万達隊已經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俱樂部目前已經對中國足球喪失信心,所以我們決定退出中國足壇。
  三、希望万達集團退出中國足壇這件事能給中國足球界的領導和全國球迷提個醒。全國的冠軍俱樂部被公認為最有潛力,運作也最好的俱樂部都不得不退出,希望中國足壇的上層能夠因此反思。
  四、万達俱樂部在聯賽結束后,將面向全國轉讓万達俱樂部股份。如果大連市的企業想購買万達隊將作無償轉讓,包括二、三、四線隊。訓練基地如想購買將半价出售。如果不買將無償使用。
  外地企業如果想購買万達隊,能冠以大連市名,也將無償轉讓;如果不能冠大連市名,將實行有償轉讓。所有效益將全部捐給大連体育部門。國外的企業如想進入也可以進行商談。
  五、万達集團不搞足球將會一如既往地熱心公益事業。
  中國足球已經走了彎路,各俱樂部競相投入相互攀比,致使球員收入比工薪族高出許多倍。搞了這么多年了,水平還是上不去。假如有司法部門介入,我們有充分的證据證明中國足球有多少黑哨和假球。
  此時,大連已經變得無比浮躁。在比賽中,球迷們的礦泉水瓶不斷地飛入場內,三名裁判員在執法結束后是捂著頭沖進休息室的。而在万達隊反程路上,他們那受球迷愛戴的大客車被磚頭砸碎了玻璃,有人受傷。
  大連市球迷協會稱,球迷們要以靜坐、示威等方式向有關方面施加壓力。而大連市体育、大連足協,大連万達隊俱樂部和大連市球迷協會四方代表則組成申訴團赴京申訴。
  9月29日,中國足協發布了《給大連足球協會和大連万達俱樂部的公開信》,信中說:“近期以來,裁判員在足球比賽中出現了一些錯漏判現象,以致在有些場次的執法中出現了嚴重技術失誤,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比賽結果,導致了個別參賽隊和球迷不滿情緒的上漲;這些現象是中國足協和所有關心足球的人們所不愿看到的。在足協杯半決賽遼宁對大連的比賽中,裁判員出現的几次錯判和所造成的不良影響,我們更是深感遺憾。作為主管全國甲級聯賽的領導机關,我們愿真誠地接受你們的批評。你們要求處理當值裁判員是正當的,也是合理的。為此中國足協裁判委員會已經按照有關規定進行了嚴厲處罰。”
  9月3O日,中國足協宣布了對“万達退出足壇”一事的處理結果。在嚴處主裁判俞元聰之后,對王健林也進行了含蓄的批評。
  万達俱樂部不依不饒,再一次上書,提出置疑,足協又作了三點解釋:其一,万達俱樂部無法接受技術失誤做法,中國足協沒有經過認真的調查,沒有認真取證,怎么就知道俞元聰是技術失誤,不是腐敗呢?
  足協把球又踢回去:裁判員是人不是神,在執法中出現一些失識屬于正常情況,如果万達方面提供了黑哨和腐敗行為的證据,中國足協表示歡迎。
  其二,中國足協決定停止俞元聰的執法資格,這一說法不夠明确,是停几場,還停几年,我們都不得而知。
  足協稱,裁判委員會按照國際慣例是不予公開的。
  其三,万達人認為,作為中國足球的最高領導机构,中國足協听說某俱樂部要退出,應盡量地調解、勸說;來一個事不關己的態度,有些不負責任。
  足協則稱,万達要退出足球圈純屬企業行為,中國足協作為中國足球的領導机构,無權過問企業內部事務,況且他們去意堅決,因而中國足協所能做的只能對万達集團的決定表示遺憾。
  中國足協的另一位官員則直言:如果僅僅因為(裁判執法爭議)一件事便要退出足壇,給人的感覺是不慎重和意气用事。
  万達集團有權決定自己是否再從事足球俱樂部工作,但是退出中國足壇,究竟僅僅是因為這場比賽的裁判問題,還是另有原因,我們不是很清楚。不過,早在兩年前,我就听說万達方面存在經濟困難有意退出了。現在是否還存在這樣的問題,万達不妨坦率地說出來。
  近几年万達隊招兵買馬,造就了一支“王者之師”,取得令人矚目的成績。但成績的背后是高額獎金的刺激,而這給俱樂部帶來了沉重的壓力。對万達俱樂部濫發獎金的狀況,中國足協曾予以“正告”,要求按規定辦事。令人遺憾的是,万達俱樂部置若罔聞,自行其是。因此,万達這次退出足壇之舉不排除是借題發揮,体面地走人。
  此言不可不謂不一針見血。
  這使人想到了1998年初就盛傳大連万達俱樂部要轉讓的風言風語。
  當以房地產為支柱產業的万達集團受到1997年市場不景气的打擊的時候,大江南北都傳出了万達要變賣的消息。尤其是大連大街小巷傳言四起:有人稱由于万達集團自身的財政問題,已無法支撐万達隊的巨大開銷,因此不得不出賣;還有人稱万達集團對于万達隊的投資巨大,在第三次奪冠以后希望'98賽季能夠休養生息。据說万達俱樂部開价為15000万元,而還价卻只有5000万元。
  雖然最后這一事件如同天空中迅速通過的積雨云,還沒有來得及下雨就被吹得一干二淨,但它畢竟預示了坏天气的出現。
  針對万達集團是因為經濟原因退出足球界的說法,万達人反唇相譏,說万達集團擁有3O億元資產,每年產值几十億元,即使是搞足球每年有些虧損,而對這樣一個大型企業來說完全有能力貼得起,負擔得起。
  一年3000万,三年1個億,万達這樣的企業能這么賠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嗎?
  万達人不是沒有想過辦法。為了改變俱樂部高投入低產出的局面,他們在經營方面也想出了不少辦法。
  首先是電視轉播費。如今國內俱樂部在電視轉播費上几乎是顆粒無收。電視台歸國家所有,俱樂部則是企業,兩种地位上的不平等決定了它們不可能進行平待交易。
  甲A第二階段比賽開始之后,《大連日報》刊登出“甲A后半程聯賽從7月26日万達隊對松日隊起,大連電視台將不作現場直播”。這一消息在球迷中引起了很大反響,大連与松日一役的球票立刻得炙手可熱,可容納6万名觀眾的大連市人民体育場几乎爆滿,創下了大連市近几年上座率最高紀錄。
  然而,球迷事后才知到,電視台直播這場比賽。大家頓時有上當受騙的感覺。結果,下一場万達与海獅隊比賽時,現場觀眾只有2万多人。
  實際上,万達俱樂部确實有要求不直播比賽的請求。因為主場從金洲移回大連市內,俱樂部要保證觀眾的上座率。這樣一來,球迷們不答應了。市領導就要求万達俱樂部照顧球迷的情緒。万達俱樂部面對行政命令,無法螳臂當車,只好同意電視台無償現場直播。
  俱樂部面對行政干預不無委屈,然而,世上大多數事情是對等的,在政府鼎立為足球俱樂部做事的時候,俱樂部不是欣然受之了嗎?
  談及產品開發,万達俱樂部經營部的負責人滿臉無奈。他說,不是我開發不出來,而是開發出來沒人要。大連球迷的購買力不行,加之大量下崗,与北京、上海是沒有辦法比的。1997年“十強賽”期間,由于俱樂部作為承辦單位,做了1O万面五星紅旗送給球迷,以烘托主場气氛。而時至今日,大連球迷需要花錢買足球產品的觀念還沒有建立起來,還未能擺脫“贈送”的觀念。
  在廣告收入方面,對于足球俱樂部而言,并不是擁有了一支好的球隊一切便万事大吉了。隊伍的影響力是一方面,但是還要受其它因素的影響。例如万達俱樂部一年場地廣告的收入200万,上海申花卻有600万之多。上海申花更优秀嗎?不是,因為申花俱樂部所在的上海是一個國際性的大都市,人多,商業机會也多。申花俱樂部的一塊廣告牌一年收入達100万,而且場地廣告可采用三翻轉式。這在人口只有200万的大連市是無法想象的。
  收入不見增加,支出卻不斷攀升。万達俱樂部人士透露俱樂部球員年收入的百万左右。他們說如果球員年平均收入3O万的話,那么他們還是可以支撐的,但球員收入人為膨脹得太快了。
  万達聲稱,有一些俱樂部不得冠軍反而是好事,一旦得了冠軍,球員收入就會水漲船高,一發而不可收拾,俱樂部將無力支撐——在中國,這种現象是菜不正常的。即球隊水平好并不能帶來俱樂部利潤的增長。
  俱樂部方面人士認為,如果中國足協不采取真正強有力的限薪措施,杜絕房子、簽字費等現象出現,很多后台老板將無力支撐,紛紛退出。
  足協則認為俱樂部有自作自受之嫌。
  1996年,中國足協公布限薪法令,俱樂部老板無人理睬,球隊工資獎金乃至隊員身价扶搖直上,一些大牌球星年薪超過200万,甚至300万。各俱樂部之間惡性競爭、挖牆角是主要原因。更有甚者,傳說北方兩個俱樂部為了顯示自己財大气粗,紛紛在球員的轉會費中加碼,人為地抬出了一個超過2OO万的身价,得來了“第一”的虛榮。
  万達的獎金滿天飛屬于不是什么秘密的秘密。正如足協所說的那樣,在1997年的亞俱杯賽中,對一場球胜利的回報是全隊2OO万獎金。而在某重要場次中,隊員覺得5O万獎金“毛毛雨啦”,董事長喊出了1OO万,隊員說丙加5O万吧,最后拍出了150万。
  幼稚的中國足球實際上并未形成自己的行規。老板們不懂得應該為維持全行業,也就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努力。
  NBA的球員團結,NBA的老板則更團結,在加薪問題上寸步不計。互挖牆角,雖然一時得利,但最終是每個人都要遭殃。
  武漢雅琪要退出足壇,大連万達隊也要退出,這是否能引起退出足壇的多米諾骨牌現象呢?
  回答是否定的。
  這是因為中國足球和足球俱樂部有四個支撐點:一、甲級足球隊和俱樂部是一种在數量上极稀缺的“殼資源”,一直會是企業家的競爭對象。走了老的,會來新的;二、足球產業屬于朝陽產業,具有巨大的發展潛力和升值潛力;三、雖然目前全國的足球俱樂部几乎是全行業虧損,但究其原因主要由于收入渠道不暢、經營水平不高和球員、教練員工資過高所造成的。1998年末,就面臨著大調整和新的机會,調整將會大大縮小足球俱樂部收入和支出之間的差距。
  四、在中國目前還沒有出現能夠和足球相抗衡的体育運動,一些投資者可以遠离足球,但球迷不會离開。
  投資者可以“下崗”,但足球俱樂部永遠不會下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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