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01


  
  欽差大臣林則徐南下廣州,大刀闊斧厲行禁煙,消息傳到京城,道光皇帝暗暗點頭稱是……庄親王磕頭如搗蒜,可怜巴巴地哀求皇上高抬貴手,道光投鼠忌器,望著自己吸毒成癮的親侄子,竟不知該如何處置……

  道光十九年三月初,林則徐帶著几名跟從已經接近梅岭,离廣東廣州城只有几日路程。他心急如焚,匆匆從京城南下已有一個多月,廣東也越來越近,廣東該是什么樣子呢?林則徐還是第一次南下去廣東,對于廣東到底如何,他知之甚少,所知有限。廣東似乎是煙害最重之地,在廣東的朝廷官員似乎不贊成嚴禁鴉片,都主張弛禁,林則徐不由地想起了道光最后一次召見他時所說的話:“多年以來,我朝受鴉片之害愈來愈嚴重,白銀也越來越外流的厲害,朕雖多次下詔嚴禁,各省也似乎都能竭心盡力,每次言及禁煙都紛紛上言表功,但實際上卻無成效,反而愈演愈烈,朕實感頭痛,而滿朝大臣卻無一能得其法,助朕一臂之力,朕也實感困苦。這次朕派你南下禁煙,責任重大,影響深遠,一旦不成,不僅為后世子孫所唾罵,朕又豈能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你的困境朕也知道,但朕也實在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望你別辜負朕的期望。廣東一地受煙害最重,雖經朕几次派人治理廣東鴉片,無奈也沒有好音訊,由此可知前途艱難的程度。”
  “廣東受弛禁思想影響,都不主張嚴禁,你到了廣東后別忘了這一點。兩廣總督鄧廷楨年歲很大,經驗丰富,几年來治煙方面雖無胜果卻也沒有什么劣跡,你可要和他協同辦好禁煙大事,別讓朕失望才行。”
  說著說著,激情流露,不知不覺竟失了態,流下几滴淚來。
  望著已顯蒼老的皇上,听著皇上諄諄循導,他連忙說:“臣此次南下定會盡己所能,以報皇上知遇之恩。”他也流下了眼淚。
  如此情景林則徐怎能忘怀?哎,前途多舛呀!廣東就在前面,不几日就要到了。南方的天气要溫和些,現在又正值三月份,听說廣東一到這個季節,漫山遍野都開滿英雄花,通紅一片,覆蓋著整個山野。英雄花,英雄,這個花的名字起得倒真有些意思。想來,這個時候,這個所謂的英雄花也該爭先恐后地怒放了吧!
  “庭院深深几許,楊柳堆煙,帘幕無重數……”兩廣總督鄧廷楨的府第設在廣州城內,陽春三月,府里高樹林立,蔥蔥郁郁,涼爽怡人,又因庭院有几許深,更顯得幽靜肅穆,踏著青石舖成的小徑到后庭院,可听得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鄧大人,欽差大臣還未到,信就已先行而至,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也沒說什么,無非就是說既然受命于皇上,則當盡心盡職以報皇上的恩寵,望我們大力協助海口查禁鴉片。”
  “鄧大人,這次林大人來此禁煙,不知是否對我們不利。”
  這几日廣東巡撫怡良見欽差大人遲遲未到,怕有什么閃失,因此前來鄧廷楨的府里詢問。
  自那次因許乃濟一事,廣東巡撫祁貢簽名贊同弛禁受到牽連,被道光革去官職,停留待用后,道光又派。怡良前往廣東擔當巡撫一職,到現在還不到一年。
  這怡良,字悅亭,瓜爾佳氏,正紅旗滿洲人,道光八年任廣東高州知府,十年后又升任廣東巡撫,為人小心謹慎,所以才有方才一問。
  “怡大人,這一點還請放心。林則徐這人我雖從未謀面,但素來听說其為人耿直忠厚,不多計較公私小事。雖說他歷來主張嚴禁,而廣東多建議弛禁,皇上這次派他前來廣東,還會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想來也不會作難我等,他還需要我們支持呢。”
  “鄧大人說得是,自皇上下詔任他為欽差大臣南下后,我等畢竟也拿出了一些誠意,繳獲了數万斤煙膏,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更何況皇上還贊賞了我們。”
  “話雖這么說,等到林則徐來后,怡大人,你我還是要小心從事,以免節外生枝惹出麻煩。他畢竟是欽差大臣,你我人在矮檐下也不得不低頭了。”鄧廷楨遺憾地歎了口气。
  怡良听出他話外之言,就說:
  “其實想起來也真夠气惱的,鄧大人你身為兩廣之首,處理兩廣一地軍政要事,但這個林大人一來,豈不說明我等辦事不利么?”
  “沒辦法呀!既然皇上都已下令,我們還能有什么辦法,一切只有等林則徐來后觀察觀察再說。”鄧廷楨心有疑慮,傷感地說。
  怡良見触著鄧廷楨傷感的地方,于是就換了一個話題。
  “鄧大人,這些日子可曾到浣綠樓看戲么?”怡良和鄧廷楨素來喜愛看戲,所以問道。
  “唉,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看戲呢。今非昔比,往日總還有隨心所欲的時候,閒時看看戲,听听書,再擺弄擺弄几盆花,以為如能這樣安享晚年,實乃平生之快事。現在卻不同了,哪里還有机會看戲,整日都圍著鴉片轉,沒時間呀!”
  說著,不無惋惜地歎了口气。
  “鄧大人,你年歲已大了,不必再忙忙碌碌的,有什么事吩咐下去,還不是一樣?”
  “交給下邊的人做,自己當然可以省出些時間。但是如果不親自動手,不親眼看著,心里就總覺得不踏實。”
  “鄧大人盡忠職守,實令下官佩服,但也該為自己考慮,听說明日在浣綠樓又要上演一部好戲,如果鄧大人愿意,下官愿陪同前往,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明日不知能否有空,到明日再說吧!”
  鄧廷楨所想當然是指關于鴉片之事,繼而他又想到了皇上在林則徐還在南下途中時候,傳到廣州的圣旨:
  “……林則徐到粵后,自然會遵旨盡力查辦,以清弊源。著鄧廷楨等振作精神,絕不可觀望推諉。……該總督當更加勤奮,盡除成見,應分別辦理的各盡己責,應協商辦理的會同奏報,趁此大好机會,力求從前過失積習永降,斷絕根株。想卿等一定能体諒朕的用心,為中國消除鴉片大害也!”
  鄧廷楨知道,皇上這是在敲山震虎呀!皇上都這樣說了,他鄧廷楨又怎能不盡心職守呢。
  正想著,一位年輕公子推門進來,手捧一個匣子,對鄧廷楨說:
  “爹,你猜孩儿手里拿的是什么?”
  說著,揚了揚手里的那個匣子。鄧廷楨一愣,然后裝作气憤的樣子,說:
  “這么大了還如此沒規矩,成何体統,怡叔叔在此,你還不快快拜見。”
  那年輕公子連忙把那個匣子放在鄧廷楨身邊的茶几上,又轉過身來朝怡良深深一揖,道:
  “怡叔叔好。”
  怡良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拉住那公子的手,仔細端詳他,笑吟吟地說:
  “几日不見,三公子長得愈見清秀俊美了,三公子年方几何呀?”
  “回怡叔叔的話,晚生今年二十歲了。”
  “在何地讀書呀?”
  “晚生現于廣州學海堂就讀。”
  “怪不得怡某多次前來,卻很少見你呢。”
  怡良說著,又坐了下來,三公子見他已坐下,就回到鄧廷楨的身邊,對鄧廷楨說:
  “爹,快打開那個盒子,里面的東西你一定喜歡。”
  “哦,真的嗎?我倒真的要看看我儿給我帶來什么樣的好東西?”說話著就打開了那個匣子。
  鄧廷楨打開一看,一件瓷器坐在里面,拿出來仔細端詳,是個茶壺,壺体釉黑,卻凸凹不平,隱隱約約似覺有龍相戲,体態优美,造型典雅。
  三公子見父親看得入神,心里非常高興,忙解釋:
  “此壺名曰九龍嬉戲夜光壺,乃宋代皇室珍品。這壺表面看來,雖凸凹不定,并無多大差异,然而在夜間則不同,可見它通身似有九龍戲珠,活靈活現。此外它最宜于沏茶,沏出的茶芳香异常,飲之醇厚,經久難忘。”
  “怪不得看過后,就覺得此壺絕非等閒之物。”
  接著鄧廷楨轉頭又問:“此壺從何而來,莫非又有人有求于我?有什么話儿你就直說吧,我看看又是何事?”
  “爹,孩儿怎敢又打您的主意。這九龍嬉戲夜光壺乃是副將韓肇慶大人讓孩儿轉交給您的,他說素來听說爹您酷愛此物,故而送來這壺略表寸心,以報您栽培的大恩。孩儿見韓大人心胸坦誠,就替您收下此物。爹,您看這壺如何?”
  “好倒是很好,只是此物實非鄧某所有,你雖然把它留下,但卻受之無辭,你就把它送回吧!”
  “爹,既然您喜歡,他又主動送上門來,就不要推辭,收下它吧。”三公子勸道。
  鄧廷楨又瞧了瞧九龍嬉戲夜光壺,玲瓏剔透,十分惹人喜愛,就想了想,道:
  “那這樣吧,此物先放在我這儿,我欣賞完了再還他,你看可好?”
  三公子一听,當然也很高興,就道:
  “這樣甚好,那么孩儿這就去給他回話。”
  說完,叩別鄧廷楨,又向廣東巡撫怡良道了別,然后轉身出去了。
  “鄧大人真好雅興,下官還不知道,有机會定要向鄧大人討教一二。”三公子走后,怡良笑吟吟地說。
  “怡大人過獎了,鄧某除了看戲外,閒時擺弄擺弄罷了,對此行也只是略知皮毛,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讓怡大人見笑了。”
  “鄧大人謙虛恭讓,令下官佩服,天色也已不早,下官也該告辭了。”
  說著,怡良起身便准備离去。就在這時,鄧府管家急匆匆地進來,到鄧廷楨跟前小聲地說:“按察司王大人昨夜上街查訪,又抓住了几個煙販,他問你要不要去看看?”
  鄧廷楨思忖一下,說:
  “這并非什么大事,你把韓大人喊去,讓他去辦好了。”
  “是,老爺。”管家應聲出去,隨后廣東巡撫。怡良也走了。
  三月的天气,遠在北京城的皇宮還有些寒意,獨自住在養心殿東暖閣的道光也感到有些冷清。
  林則徐南下廣州處置海口事件,這一去已有一個多月了,現在也應該到廣州了吧,望他不負朕之所托才行,朕對他恩寵甚高,他也該心滿意足了。
  這日,道光批了几件奏本,又盡是鴉片之事,于是就想到欽差大臣林則徐,這几天也不見音訊,不知到了廣州沒有。
  “小喜子,去把穆彰阿大人找來,朕有事問他。”
  小喜子應聲就去,沒多久,首席軍机大臣穆彰阿就來了。
  “皇上召臣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也沒什么,朕這几天沒听到林則徐的消息,很是焦急,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穆彰阿,你年歲大了,不必太拘禮,朕賜你坐下說話。”道光看見穆彰阿低著頭,垂著腰,恭敬地站在紅氈毯上,于是就說道。
  “謝皇上。”
  然后雙手垂著坐在离御榻不遠的椅子上,道光這時已從案邊起身,在御榻上坐了下來,接著就問:
  “林則徐現在到了廣州沒有?朕想到他离京時所發傳牌就深為感動。沿途中,不住驛站,不糜州府宴請,林則徐真不愧為一代忠臣,估計這次處置海口事件也不會令朕失望。”
  “皇上所說极是,林大人所發傳牌甚是得体。不過据臣所知,林大人現今還未到廣州。前几日,听說他剛到梅岭,還未入廣東,照行程現今可能還未到廣州。”
  “怎么近乎兩個月了還不到廣州,朕實在是等得心急了,兩個月的時間應該能到廣州,怎么他的行程如此之慢呢?”
  “也許林大人在路途中有事耽擱了几天也未可知。”
  道光听后,有些不悅,可在臣子面前又不便表露,緩緩地說:“原來如此。”
  又歎息道:“轉眼間春來冬去,時光變幻又是一年,歲月稍縱即逝,不知不覺朕已將至暮年,可現在卻事業無成,真是有愧于先祖呀!”
  “皇上也不必過于擔心,此次林則徐大人定能善處海口之事,鴉片定可禁絕。只是林則徐大人性情易沖動,當仁不讓,所以臣所擔憂的是他去禁煙,免不了要与洋人發生口角,他在這一點著處理不當,就极有可能与洋人動起武來,這卻如何是好?”
  “動起手來又怎樣,難道我大清還怕這些洋人不成?實在是荒謬。”
  “皇上言之有理,我朝地廣人眾,能手不可胜計,當然不怕洋人。只是我朝向來撫順异族,怀柔外邦,故而令遠近各邦敬仰,紛紛恭順稱臣,進貢圣品,來我朝通商貿易,受我朝恩澤重比泰山。但是一旦動手可對我大清形勢不利,當然對自己來說可稱作撫順外邦所為,可在外人看來如何,豈不給他們借口,說我朝以大欺小以強壓弱,這樣豈不有損我朝國威,我朝形象豈不就要一落千丈。這豈不給后世子孫留下話柄,讓人恥笑。”
  “你所言也是。但是禁鴉片又免不了与洋人發生爭執,你看這樣如何,朕差人書信一封,讓林則徐處置鴉片就只為處置鴉片,但對洋人卻還要善待,使他們盡量避免爭執以免真的動武,你看這樣可好?”
  “皇上考慮得真周到,實乃万全之策,令臣欽佩得五体投地。那就按皇上所說的辦,臣這就回去選人前去,皇上意下如何?”
  道光得意地哈哈一笑,然后又說:“你先別忙著走,朕還有一事要問你。”
  “皇上有什么話盡管吩咐。”
  “朕上次讓你辦的事,辦得怎樣了?”
  “皇上是說皇太后万壽之事?這事臣已辦妥,現已讓禮部妥善安排,各省將軍總督也都已上貢齊全,一切都井井有條,就只等日子到來了。”
  “這樣很好,可別讓她覺得有不順之處。”
  “這個還請皇上放心,皇上素來孝順,做臣的哪能不知,臣一定會讓皇太后滿意的。”
  “朕向來認為,一切雖需堂皇些,可也不要過于舖張了。現在全國上下白銀短缺,百姓受鴉片危害也較重,可不能太為難他們了。”
  “臣知道,皇上若無別的事,臣想先行告退了,皇上您安歇吧!”
  在穆彰阿走了以后,道光思來想去,仍覺得不放心。因此又到坤宁宮走了一趟,皇后也正忙著籌備后宮進禮之事,道光見皇后忙著甚是歡喜,對她愈加敬重,也就隨便地詢問了几句,后又纏綿一番,方回到養心殿去了。
  時光飛逝,轉瞬間就到皇太后的万壽之日。它不僅是皇宮上下內外都充滿喜气的日子,也是個普天同慶的日子。舉國之內都帶著笑臉,紅扑扑,笑融融,樂騰騰,喜洋洋,歡聲笑語,載歌載舞,鴉片所熏出的煙都被這气氛掩蓋了下去。
  一大早,皇上就率著諸王及文武百官到慈宁宮行慶賀禮;他們退出后,皇后率六宮妃嬪公主、福晉、命婦們再進慈宁宮行慶賀禮;接著皇子們在內監的導引下給太后行禮叩頭。慈宁宮內張燈結彩,只這三撥人的慶賀禮儀,就大半個上午占盡了。接下來是太后的万壽宴。壽宴設在慈宁宮正殿,這次圣壽日与往日不同,奉皇太后命,宮廷內外,一概賜宴。皇太后南向升寶座,皇后率妃嬪進茶進酒,殿南搭舞台,戲舞百技并作。
  自從皇貴妃被立為皇后,皇太后在后宮里總覺得有些事不如以往那樣可以任其所為,疙疙瘩瘩的,不大順利,然而又覺得皇后也沒有什么不是之處,可是皇太后對她總是心有嫌隙,對她所作所為不滿意。別的不說,就只說這次圣壽,就已使皇太后有些生气。雖說眼前全國上下受鴉片危害嚴重,百姓生計不如往年,但在這万壽之日也不應該太節儉了吧!盡管皇儿多次提倡勤儉,但皇上的母親七旬壽辰的時候,也不該如此呀!少點一只巨蜡,難道也能省下一筆錢,這可是關系到臉面的事情,傳出去總不會是件好事吧!一想到這里,皇太后怎能不气惱,而且皇后的冊封還是她點頭同意的呢。
  正想著,就听到慈宁宮外的太監拉長了聲音響亮地喊著:“万歲爺駕到!”院子里走廊下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們一听皇上駕到都紛紛跪下,匍匐在地,恭迎皇上。道光邁著方步不緊不忙地跨進宮門,站在門內的台階上,矜持地背著手,用鎮靜的目光仔細地掃過每一個人,心滿意足地長長吁了口气。他抬抬手,簡單地說了聲“起”,然后毫不停留,直往后殿而去。太后身邊還有許多福晉、命婦環繞著。
  道光在后殿門口一出現,除大后以外的所有的人們又一起跪倒。道光先到太后面前行了常禮問了安,隨后輕輕喊了一聲“起”,那些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婦們都直挺挺地站起。
  道光仔仔細細地凝視了皇太后几眼,皇太后見道光不轉眼地看她,立刻滿面堆笑地說:“皇儿你看什么?難道母后還有什么不妥之處么?”
  道光笑道:“母后說的哪里話,儿雖為天下之主,卻也深明孝道,剛才几只不過看看母后健康如何,現見母后身体康順,做儿的也就放心多了。可是剛才儿似覺母后有點憂慮,有些愁眉不展,不知可是如此?”
  皇太后深知皇儿孝順,對母后体貼入微,因此在這万壽之日不想讓他擔憂,免得傷了气氛,于是就說:
  “皇儿多慮了,我這做母親的這么大把年歲了,還有什么不開心的呢?方才只不過是見我儿久久不來,故而有些等得心焦罷了。”
  “母后如何知道儿一定會來?”
  “這還不容易,因為你是我儿,世上哪有做母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你們大家說說,是不是如此?”
  門內的眾人也赶緊笑吟吟地隨聲應道:“是。”
  接著皇太后又呵呵一笑,說:“我倒忘了,在這里面原來還有沒子女的人呢。”說過又呵呵笑了起來。
  剛才皇太后生怕皇上這一來,眾人太拘禮了,故此故意說錯一句話,然后又詼諧地糾正過來,惹得眾人也跟著笑,大殿里气氛頓時又活躍了起來。
  太后看眾人笑了起來,心里烏云也煙消云散,嘴上仍喜孜孜地說著調侃話:“今儿的壽宴你真不該來,你這一來,恐怕我請的客人都該品不出飯菜的味儿了。”
  道光生性敦厚,一時竟沒能明白過來,愣在原地,問道:
  “這卻為何?”
  “試想你坐在她們旁邊,都緊張得很,哪有心思放在吃上,還不左顧右盼地看著你的眼神行事。”
  道光傻傻地笑起來,道光雖為一國之君,年歲也不小,可是在母后面前有時總不免露小儿的景狀。
  皇太后笑著說:“在這喜慶的日子,你們也不要過于拘謹,雖然皇儿在此,你們也不用害怕,別忘了在這里還有我這個老婦人給你們撐腰呢。雖說皇家規矩太多,不過也不用擔心,准許你們隨心所欲,自由自在,那樣多好呀。”

  ------------------
  小草掃校||中國讀書网獨家推出||http://www.cnread.net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