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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在毛細血管里


  第一次心跳沖破了指揮塔里焦灼的气氛。卡特把雙手舉到空中搖晃著,默默禱告神明。“做到了,真夠嗆。讓他們通過了!”
  里德點了點頭。“這回你贏了,將軍。當時我可真沒有膽量命令他們通過心髒。”
  卡特眼白里布滿了血絲。“我是沒有膽量不下這個命令。現在如果他們能頂住動脈流……”他大聲對著話筒說:“等他們的速度一降下來,就跟《海神號》聯系。”
  里德說:“他們已經回到動脈系統,但你知道,他們并不是駛向腦部。原來是把他們注入体循環系統的。也就是注入從左心室通到腦部的一條主要動脈。肺動脈是從右心室——通向肺部的。”
  “這就意味著延遲。這一點我知道。”卡特說。“但是我們還有時間。”他指了指計時器,讀數為48。
  “好吧,可是我們最好還是把最大限度集中點轉移到呼吸中心去。”
  他改換一下控制項目,于是呼吸部位的內部情況在監控熒光屏上顯露出來了。
  里德問道:“呼吸速度多少?”
  “恢复到每分鐘六次,上校。以前我認為這种速度一秒鐘也維持不了。”
  “那時我們也那樣認為。這個速度要保持穩定。你得給船操心了。它馬上就要進入你這段了。”
  “《海神號》來電。”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一切順利。——呃,長官?還有下文,您要我念出來嗎?”
  卡特皺起了眉頭。“當然,要念出來。”
  “是,長官。下文是:但愿你在我處,我在你處。”
  卡特說:“嗯,你告訴格蘭特我是真心實意巴不得他……別,什么也別跟他說。算了。”
   
         ☆        ☆        ☆
   
  心跳的終止已經把這陣狂潮猛進的速度制服得可以駕馭了,《海神號》又在平穩地航行了,又平穩了,平穩得足以感覺到那輕柔、奇特的布朗運動了。
  格蘭特歡迎這种感覺,因為這种感覺只有在平靜的時刻才能有,而他所向往的正是這种平靜時刻。
  他們大家又都拋開了安全帶,而格蘭特從窗口發現,這里的景象大致同在靜脈里看到的一樣。場面上最突出的,同樣還是那些藍——綠——紫色的血細胞。遠處的牆壁,也許由于線條的走勢同航行方向一致,更明顯地現出波紋形狀。
  他們從一個缺口前經過。
  “不是那個。”邁克爾斯在儀表板跟前說,他在那里細心地研究著他的圖表。“你在那上頭能弄清楚我的記號嗎,歐因斯?”
  “能,醫生。”
  “好吧。按照我做的記號,記住拐了几次彎,然后在這儿向右轉。清楚了嗎?”
  格蘭特注意到隔不了多久就能在左右、上下看到一些分岔,而且這些分岔出現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同時他們現在以巡航速度航行著的通道變得比較狹窄了,那些圍牆也前看得更清楚,距离更近了。
  “我真不愿意在這個公路縱橫交錯的地方迷路。”格蘭特沉思著說。
  “你丟不了。”杜瓦爾說。“在身体的這一部分,條條道路都通向肺部。”
  邁克爾斯的聲音現在變得單調了。“現在朝上,靠右,歐因斯。一直向前,然后,呃,左邊第四個拐彎。”
  格蘭特說:“邁克爾斯,我希望不會再有動靜脈瘺管了。”
  邁克爾斯不耐煩地聳聳肩,算是回答;他精神太集中了,顧不得說話。
  杜瓦爾說:“不大可能。意外地碰到兩個瘺管,那冒險就未免冒過頭了。再說,我們就要進入毛細血管了。”
  血流的速度大大降低了,《海神號》的速度也同樣。
  歐因斯說:“邁克爾斯大夫,血管變窄了。”
  “意料中的事。毛細血管是最細的血管,管徑是非常、非常細的。繼續前進,歐因斯。”
  在船頭燈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圍牆是在向內縮小的,那些溝壑,皺褶早就消失了,牆面也變光滑了。牆壁的黃色消褪成了奶油色,然后干脆變得什么顏色也沒有了。圍牆上清清楚楚呈現出一种鑲嵌細工的花式,夾雜著一些彎彎曲曲的多邊形,它們每一個在靠近中心的地方都有一個稍稍加厚的區域。
  科拉說道:“真漂亮!你可以看到毛細血管上一個個的細胞。瞧,格蘭特。”——然后,象想起了一件事似的,她問道:“你的腰怎么樣了?”
  “還行。事實上是很不錯。你給我敷的藥很有效,科拉。——我希望,我們仍然保持著那么點交情,因此我可以管你叫‘科拉,’是嗎?”
  “我想我要是反對,那就會顯得太忘恩負義了。”
  “而且反對也沒有用。”
  “你的胳膊怎么樣了?”
  格蘭特小心地碰了碰胳膊。他說,“疼得象什么似的。”
  “我為你感到難過。”
  “別難過了。我就是要你——到時候——感到非常、非常愜意。”
  科拉稍稍撮了一下嘴唇,格蘭特就赶緊補充道:“我就是喜歡這么亂尋開心。你覺得怎么樣?”
  “一切正常。我的腰部一動就有點痛,但不厲害。而且我也不生你的气。——可是你听著,格蘭特。”
  “你講話的時候,科拉,我總是听著的。”
  “你知道,紗布包扎并不是醫學上的最新發展,而且也不是万應靈藥。你是否想什么辦法防止感染?”
  “我抹了些碘酒。”
  “嗯,我們出去以后,你去看看醫生好嗎?”
  “找杜瓦爾?”
  “你明白我的意思。”
  格蘭特說:“好吧。我去。”
  他回過頭去欣賞那細胞鑲嵌奇景。《海神號》現在好象在爬行,一步一步地通過毛細血管。在船頭燈照射下,透過細胞可以看到一些朦朧的形体。
  格蘭特說:“牆壁似乎是半透明的。”
  “并不稀奇。”杜瓦爾說。“這圍牆的厚度還不到一英寸的千分之十。而且多孔。生命有賴于讓物質通過這些牆壁和同樣薄的肺泡壁。”
  “什么泡?”
  有一小會儿,他徒然地看著杜瓦爾。這位外科醫生對于他所看到的東西要比對格蘭特的問題更感興趣。科拉赶快去填補這個空白。
  她說;“空气通過气管進入肺部,——你知道,俗話就是風管。就象血管那樣,气管又分成越來越小的管道,最后通到肺部深處的微細小室,在那儿,吸進來的空气与身体內部只有一膜之隔,這是——層与毛細血管膜同樣薄的膜。這些小室就叫肺泡。肺里大概有六億個肺泡。”
  “机制十分复雜。”
  “也十分出色。氧气滲過肺泡膜,而且也滲過毛細血管膜。這樣它就已經進入血流,而在滲口以前就被紅細胞吸收了。与此同時,含二氧化碳的廢物,按相反的方向,從血液滲到肺部。杜瓦爾大夫在注視著這种現象的出現。那就是為什么他沒有回答你。”
  “不用解釋。我知道心無二用是怎么回事。”他咧開嘴笑著說。“然而,使杜瓦爾大夫著迷的事恐怕与我沒有緣分。”
  科拉露出不自在的神色,但是歐因斯的惊叫聲使她沒有來得及回答。
  “正前方!”他大聲喊道。“注意什么東西來了。”
  大家的眼睛都轉向前方。一個藍——綠的血細胞在顛顛簸簸地移動著,球体兩旁各自慢慢地擦刮著毛細血管兩邊的牆壁。忽然球体邊緣現出一片淺稻草色,隨即很快向內收攏,直到完全取代了原有的較深的顏色。
  其它從他們旁邊經過的藍——綠血細胞也在同樣地改變著自己的顏色。現在在前頭船頭燈照到之處,看到的是一片稻草色,在遠處就加深成了桔紅色。
  科拉激動地說:“你看,它在吸收了氧气以后,血紅蛋白就變成氧化血紅蛋白,因而血液也就亮起來,變成了紅色。現在血液將被送回左心室,在那儿這种稠密的、氧化了的血液將被擠送到全身。”
  “你是說我們還得返回去,重新通過心髒羅。”格蘭特馬上關切地說。
  “哦,不,”科拉說。“因為進入了毛細血管系統,我們就可以抄近路了。”然而,她的語气顯得不太有把握。
  杜瓦爾說:“看看這奇跡吧。看看這神造的奇跡吧。”
  邁克爾斯生硬地說:“不過是一种气体交換。一种机械作用。憑借經過二十億年的進化過程臨時湊合的力量,而形成的一种机械作用。”
  杜瓦爾忿怒地轉過身來說:“難道你仍舊認為這是偶然的?你竟然認為這种處處經過妥善安排,緊密配合,巧妙而准确無誤地相互聯系的神奇机制,只不過是原子的到處瞎碰的結果嗎?”
  “我要跟你說的正好就是這個意思。是這樣。”邁克爾斯說。
  正在這時候,蜂鳴器突然喧鬧地響了起來。听到這個,互相對峙著,憤怒到了极點,好象就要交手打起來的這兩個人,都猛然抬起頭來張望著。
  歐因斯說:“這是什么鬼……”
  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他迅速地獄下一個按鈕,但是一個測量儀表上的指針很快地朝一道紅色橫線下降。他關上峰鳴器,叫道:“格蘭特!”
  “什么事?”
  “出毛病了。查一下那邊的那本‘手冊’。”
  格蘭特按照手指指點的方向,很快地走去,科拉也跟在后面來了。
  格蘭特說:“在紅色危險區標明‘儲藏柜·左’的圖形下面有個指針。很明顯,左儲藏柜的壓力在下降。”
  歐因斯哼了一聲,朝后望去。“可不是!我們在往血流里放出气泡。格蘭特,快到這上邊來。”他一邊說著,一邊解安全帶。
  格蘭特匆匆走向梯子,盡量向一邊靠,讓歐國斯從自己身旁擠著下去。
  科拉透過后面一個小窗看到了气泡。她說:“血流里有气泡,可能造成生命危險……”
  “這种气泡不會。”杜瓦爾急促地說。“按我們的比例,我們放出的气泡太小,不會有什么危害。而在它們解除微縮以后,它們將恰當地散布開,那時候也造不成危害。”
  “先別管對賓恩斯有什么危險。”邁克爾斯冷酷地說。“我們自己需要空气。”
  “現在什么也別動,但是要注意儀表板上顯示的一切紅色信號問光。”歐因斯回頭向正在操縱机械前坐下去的格蘭特喊道。
  他從邁克爾斯身旁走過去的時候,對他說:“一定是有個閥門凍結了。我想不出別的原因。”
  他走回來,用一個從自己制服口袋里拿出來的小工具,在儀表板一端很快地扭了一下,把它打開了。顯露出來的這個由各种線路和電流斷路器构成的迷宮,簡直复雜得可怕。
  歐因斯訓練有素的手指在這些線路之中探索著,以只有這條船的設計者才能有的熟練和敏捷檢查零件、排除故障。他斷開一個開關,很快拆開,又咯嗒一聲關上,然后又走去檢查船頭窗下的輔助操縱裝置。
  “我們在擦牆鑽進肺動脈,或在被動脈血潮沖擊的時候,船外部一定受了傷。”
  “那個閥門能用嗎?”邁克爾斯問道。
  “能用。我想,它被震得有點接触不良了,剛才什么東西,可能就是布朗運動產生的那种推力,迫使它打開以后,它就一直開著。現在我已經把它調准,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了,不過……”
  “不過什么?”格蘭特問道。
  “我恐怕這就把它戳破了。我們沒有足夠的空气來完成這次旅行。如果這是一艘正規的潛艇,我得說我們將浮出水面,補充空气。”
  “可是現在怎么辦呢?”科拉問道。
  “浮出水面。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得請求馬上撤出,不然十分鐘之內船就會操作失靈,再加五分鐘,我們將窒息而死。”
  他向扶梯走去。“我來操縱船,格蘭特。你去弄好無線電,把情況告訴他們。”
  格蘭特問道:“等等。我們有沒有備用空气?”
  “那個柜里原來就是。全在那儿,全都跑了。事實上,那部分空气解除微縮以后,体積將比賓恩斯大得多。這就會把他弄死。”
  “不,不會的。”邁克爾斯說。“我們失去的經過微縮的空气分子,全都會滲過各种組織。并逸出体外。到解除微縮的時候,体內也就所剩無几了。但是請量如此,歐因斯恐怕還是對的。我們不能繼續進行下去了。”
  “但是,等等。”格蘭特說。“我們為什么不浮出水面?”
  “我剛才說了……”歐因斯開始說道,顯得不耐煩。
  “我不是說從這儿被取出去。我的意思是真正浮出水面。那邊,就在那邊。在我們眼前,我們看到紅細胞在攝取氧气。這個難道我們就做不到嗎?我們和空气的汪洋大海之間只隔著兩層薄膜。咱們把它拿過來。”
  科拉說:“格蘭特是對的。”
  “不,他不對。”歐因斯說。“你認為我們是什么樣的人啦?我們是微縮了的,肺就同細菌碎片的大小一樣。那些薄膜外邊的空气是沒有經過微縮的。那种空气中的每一個氧分子几乎都大得眼睛能看得見了,真見鬼。你認為我們能把這些分子吸到我們肺里面去嗎?”
  格蘭特顯得有點窘。“但是……”
  “我們不能等了,格蘭特。你得与指揮室取得聯系。”
  格蘭特說:“暫且不忙。你不是說過,這艘船本來是為進行深水研究設計的嗎?規定它在水下干些什么?”
  “我們希望能把水下標本加以微縮,然后送到水面上去從從容容地進行研究。”
  “好啊,那么船上一定有微縮裝置羅,昨晚上你沒有把它拆掉吧,是不是?”
  “我們當然有這种裝置,但只是一种小型裝置。”
  “我們需要多大規模的?如果我們把空气通到微縮器,我們可以使分子縮小并通到我們的空气儲存柜。”
  “我們沒有時間搞那個。”邁克爾斯插嘴說。
  “如果時間用完了,我們就要求撤出去。在那以前,咱們來試試。你船上有一個通气管吧,歐因斯!”
  “有啊,”歐因斯似乎完全被格蘭特的又快又顯得緊迫的話弄糊涂了。
  “我們還可以把這樣一個通气管從毛細血管和肺壁穿過去,而不致傷害賓恩斯,是不是?”
  “按照我們的大小,我想肯定能做到。”杜瓦爾說。
  “那么好吧,我們把通气管從肺部連接到微縮器上,同時用一根管子從微縮器通到空气儲存柜。你能馬上准備好嗎?”
  歐因斯考慮了一會儿,似乎被這個新境界激發出了熱情。他說:“能,我想能辦到。”
  “那么好吧,在賓恩斯吸气的時候,會產生足夠的壓力替我們把儲存柜灌滿。記住,時間畸變將使我們能利用的短暫時間,按未經微縮的比例來看,顯得長一些。不管怎么樣,我們得試試。”
  杜瓦爾說:“我同意。我們一定得試。一定。就這樣!”
  格蘭特說:“謝謝你的支持,大夫。”
  杜瓦爾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還有一點:如果我們准備要試的話,咱們得想辦法別讓一個人去唱獨腳戲了,歐因斯最好還是管駕駛,但我將同格蘭特一起到外面去。”
  “啊。”邁克爾斯說。“原來我還在納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現在我明白了。你是想找個机會到船外去考察。”
  杜瓦爾臉紅了,但格蘭特匆匆插嘴說:“不管動机怎么樣,這是個好建議。事實上,最好大家都出去。當然羅,歐因斯除外,——我想通气管在船尾吧。”
  “在補給庫兼儲藏室。”歐因斯說。現在他已經回到了駕駛室,在瞪著眼睛注視著前方。“只要你以前見過通气管,你就不會認錯。”
  格蘭特匆忙地走進儲藏室,一眼就看到了通气管,隨即伸手去拿包裝好的水下裝備。
  忽然他惊駭地站住了,大聲喊道:“科拉!”
  她馬上就在他背后出現了。“什么事!”
  格蘭特力求做到不發火。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姑娘,而沒有在內心里對她的美貌發出贊歎。這會儿,他只是感到非常難受。他指點著說:“瞧瞧那個東西!”
  她瞧了瞧,向他國過頭來,臉色刷白。“我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工作台上的激光器散了架,在一個鉤子上晃蕩著,塑料套子也掉了。
  “難道你居然沒想到把它放穩當?”格蘭特質問道。
  科拉連連點著頭說:“我放穩了!我真放穩了!我可以發誓。天哪……”
  “那么它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這叫我怎么回答呢?”
  杜瓦爾站到她后面來了,他眯縫著眼睛,板著面孔,他問道:“激光器究竟是怎么回事,彼得遜小姐?”
  科拉轉過身來應付新來的審問者。“我不知道。你們干嘛都沖著我來了?我馬上就進行試驗。我要檢查……”
  “不!”格蘭特吼叫道。“老老實實把它放下,切實想辦法,再別讓它到處亂竄了。我們必須先搞到氧气,別的事以后再說。”
  他開始發潛水服。
  歐因斯這時已經從气泡室下來了。他說:“船上的操縱机件都固定在适當位置上了。不管怎么樣,我們在這個毛細血管里反正什么地方也不會去。—一我的天啊,瞧這激光器!”
  “你可別又來嘮叨了。”科拉失聲叫道,這時眼睛里充滿了淚水。
  邁克爾斯笨拙地說:“好了,科拉,哭也沒有用。以后我們再來仔細考慮這件事——一定是在漩渦里被震散的。很明顯是個意外事故。”
  格蘭特說:“歐因斯艦長,你把通气管這一頭連到微縮器上去。我們其他人都穿上潛水服;我希望有人能很快地教我穿上。我沒有試過這种式樣的。”
   
         ☆        ☆        ☆
   
  里德說:“沒有搞錯嗎?他們不動了嗎?”
  “是不動了,長官”。這是技師的聲音。“他們在右肺外側邊緣上,待在那里不動了。”
  里德轉身對卡特說:“這個我解釋不了。”
  卡特暫時中止了他那怒气沖沖的踱步,翹起大拇指向計時器搖晃著;它的讀數是42。“我們可以利用的全部時間已經花掉了四分之一,可是我們現在离那個該死的血塊,比開始的時候反而遠了。本來我們這時候早就該出來了。”
  里德冷冷地說:“很清楚,有什么東西在作案,我們是瞎費勁。”
  “對于此事,我可沒有什么怪誕不經的想法,上校。”
  “我也沒有啊,可是,為了使你滿意,我該有何想法呢?”
  “至少,咱們可以查查清楚,是什么東西讓他們停頓下來的。”他接通了有關的電路,然后說:“同《海神號》聯系。”
  里德說:“我猜想是某种机械故障。”
  “你猜想!”卡特急切地諷刺說;“我猜想他們停下來不是為了自自在在地游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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