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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羅忙著在主艙檢查儀表的讀數,不時將一個小盒子移過各种傳感器,研究其結果,高興得咯咯直笑。
  “你們不用再擔心你們的帝國朋友,”他告訴盧克和貝恩,“他們再也追不上我們了,我說過我會擺脫他們的。”
  克諾比本來會微微點頭以示回答的,但他此時正忙著向盧克解釋什么。
  “你們也不赶快謝謝我,”索羅略為生气地發牢騷說,“不管怎樣,導航計算机計算出我們將以0200的速度進入阿爾德蘭軌道。這次小冒險了結之后,恐怕我得重造一個假注冊證才行。”
  他又轉過身去繼續查看儀表。他從一張小圓桌前經過,這圓桌的桌面是一個布滿万格的棋盤,光線從下面透出。桌子兩邊裝有計算机監視器,從桌面的小棋格里透射出許多小巧的三維人形影象。
  喬巴卡弓著腰坐在桌子一邊,用兩只大手托著下巴,一雙大眼炯炯發光,臉上的毛須上翅,完全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在阿圖·迪圖伸出短粗帶鉤的手去按自己的計算机監視器之前,喬巴卡保持著那种得意的神態。阿圖·迪圖這么一按,一個人形立刻走到新的棋格上停下來。
  喬巴卡研究著這新的棋步,臉色慢慢由困惑轉為憤怒。他抬起頭,兩眼圓睜,沖著老實的机器人劈頭蓋腦地駕了一通。阿圖只會發出嘟嘟的聲音來回答。斯銳匹歐赶緊插了進來,代他那笨嘴拙舌的伙伴和大個子類人猿爭吵起來。
  “他這一步棋光明磊落,你大吵大鬧也沒用。”
  听到這場騷亂,索羅扭過頭來,略略皺了皺眉頭。“算了吧,你的朋友反正胜了一著,跟一個類人猿爭吵是不明智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先生,”斯銳匹歐反駁道,“但這是原則性問題。總有一些標准是所有有知覺力的東西部必須遵循的,如果為了某個理由,比如受到恫嚇,而拿原則作交易,那么他也就放棄了被稱作智能生物的權利。”
  “當喬巴卡把你和你的小個子朋友的手臂擰下來之后,”索羅規勸道,“我希望你們還能記住這些話。”
  “另外,”斯銳匹歐毫無懼色地繼續說,“貪婪成性,以強凌弱只能表明道義上的墮落。”
  不料,這段話卻引起阿圖的不滿,兩個机器人用電子語言激烈地爭吵起來。喬巴卡在一旁繼續對他倆輪番咒罵著,棋盤上耐心等待的透明人象向他們揮舞著手。
  盧克絲毫也沒有留意這場口角。他靜立在主艙的中央,將一柄毫光四射的光劍高舉在頭頂上。這件古老武器發出低沉的嗡鳴。在克諾比眼神示意下,盧克時而劈刺,時而躲閃。索羅不時瞧瞧盧克笨拙的動作,他那削瘦的臉上流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情。
  “不對,盧克。刺殺動作要有連貫性,不能這么斷續,”克諾比溫和地指點說。“記住,‘力’是無所不在得。它從你身体里輻射出來,包裹著你。事實上,一位杰迪騎士能實際感受到‘力’的具体存在。”
  “那么,它是一种能量場?”盧克問道。
  “它是一种能量場,但還不僅僅如此,”克諾比神秘地說。“這是同時具有主宰和服從兩种秉性的一种電風,是一种能夠創造奇跡的飄渺的東西。”他臉上浮現出沉思的神情。
  “誰也不能真正給這种‘力’下一個定義,即使是杰迪科學家也不能。也許將來都不會有人做到這點。對‘力’的解釋往往是幻術和科學參半。然而,一位術士不正是實踐著的理論家么?來吧,讓我們再練練。”
  老人舉起一個銀白色的圓球,大小和人的拳頭差不多,球上有許多細細的触須,跟蛾的触須一樣纖細。他將球朝盧克輕輕一擲,球在离年輕人的臉几米的半空左右晃動,圍繞著他慢慢旋轉。盧克提防著,身体跟著銀球轉動,一直面朝著它。突然,球以閃電般的速度向他沖擊過來,在相距一米之處又驟然停住。盧克沒有對這次佯攻作出反應,球馬上折回后退了。
  盧克慢慢地向一側移動,以便避開球正面的傳感器。他將光劍閃向身后,以便隨時出擊。當他這樣做時,球卻閃到他的身后,一只触須射出一道鉛筆粗細的紅光,擊中了盧克的大腿,沒來得及把劍轉過來,他就被擊倒在甲板上。
  盧克一邊揉摸著刺痛的不听使喚的傷腿,一邊裝著沒有听見索羅的大聲嘲笑。“巫師的教義和從古董商那里買來的武器,代替不了腰上的一把好能量槍。”駕駛員譏諷道。
  “你不相信‘力’?”盧克一邊反問,一邊掙扎著站起來,大腿上,光束引起的麻木感很快就消失了。
  “這個星系里我哪儿都去過,”駕駛員炫耀說,“見過許多怪事。由于怪事見得太多了,我不至于排除世界上有‘力’這种東西的可能性;同時,也不至于相信世界上有這樣能控制人們行動的東西。我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而不被某种半神秘的能量場所控制。”他指了指克諾比,對盧克說:“我要是你的話,決不會對他如此盲從。他是個聰明的老頭儿,滿腦子簡單的戲法和惡作劇。說不定他是為了自己得到某种好處而利用你哩!”
  克諾比只是和藹地一笑,然后轉過身朝著盧克。“我建議你再試一次,盧克。”他用安慰的口气說道,“你一定要努力使自己的行動擺脫自覺的控制,一定不要注意任何具体的事物,無論是外部世界的還是自己頭腦里的。你必須讓自己的思想自己漂呀,漂呀……只有到這時,你才能應用這种‘力’。你一定得進入這樣的境界:依自己的感受而不是自己事前的恩唯來行動。你一定要停止思考,要放松……讓自己自由自在地漂呀,漂呀……”
  說到這里,老人的話語已經變得微弱難辨,听起來象催眠的嗡嗡聲。話音剛落,銀球就向盧克沖了過來。盧克被克諾比那种催眠音調弄得迷迷糊糊的,并未看到銀球襲來。他也許什么東西也沒看清楚,然而當球接近時,他以惊人的速度轉過身体,手中的劍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向上和向外划著弧線,干淨利落地把銀球發出的紅色光束撥到一邊。銀球的嗡嗡聲停止了,它頹然跌落在甲板上,無聲無息。
  盧克眨巴著眼睛,好像從一次短暫的午睡中惊醒過來,他十分惊奇地凝視著這個泄气了似的球儿。
  “瞧,你能做到嘛。”克諾比對他說,“老師只能引導你到此了。現在得你自己學會在需要的時候將‘力’調出,學會自己控制它。”
  克諾比走到一邊,從柜中取出一頂盔帽,然后走向盧克,將帽朝他頭上一扣,一下子使小伙子變成了瞎子。
  “我看不見了,”盧克嘟嚷說。他轉過身來,逼得克諾比直向后退,以免碰上顫動著的危險的光劍。“我怎么能戰斗呢?”盧克問。
  “用‘力’來戰斗!”老貝恩告訴他說。“剛才銀球向你的雙腿襲來時,你并沒有真正‘看’到它,但是你卻躲開了它的光束。努力使那种感覺再次在你的身体里升起!”
  “我做不到,”盧克哀歎說。“我又會挨打的。”
  “如果你有自信,就不會挨打,”克諾比堅持說。但這在盧克听來并無多少說服力。“這是使你确實完全依賴于‘力’的唯一辦法。”
  這時,索羅已轉過身來望著他們,滿臉怀疑的神色。克諾比看到他,一時倒猶豫起來。讓這個自信的駕駛員嘲笑每一次錯誤,對盧克的學習不會有好處。但是嬌生慣養對小伙子也沒有好處,而且時間也不允許對他過于嬌慣。盡力而為吧!貝恩堅定地對自己說。
  他彎下腰用手触了触銀球側面的一個開關,然后將它垂直拋起。它沿著弧形軌跡向盧克奔來,中途又陡然止住,象石塊一樣垂直跌落在甲板上。盧克揮劍一擊,姿勢倒也不坏,但速度卻赶不上。天線又射出光束。這一次,深紅的光針將盧克的屁股刺了一個正著。雖然實際上并不厲害,盧克卻感到這是致人癱瘓的一擊。他痛得叫了一聲,轉身想還擊那看不見的敵人。
  “放松吧!”老貝恩提醒他說。“擺脫一切束縛,你又在想用你的眼睛和耳朵了。不要預謀,要用你腦子的其他部分。”
  突然,年輕人停住了,略略有些遲疑。銀球仍在他身后。它又一次改變方向,再次向他猛沖過來,射出光束。
  就在同一瞬間,光劍猛地轉向,笨拙然而准确地把來襲的光束擋到一邊。這一次,球沒有靜靜地落在甲板上,它向后退了三米,在那里打旋儿。
  盧克覺察不到銀球的嗡嗡聲了,小心翼翼地揭開盔帽,向外探視。他的臉上汗水橫流,一副精疲力盡的神色。
  “我——?”
  “我早就說過你會成功的,”克諾比高興地對他說。“你一旦開始信任你內在的自我,便什么東西也不能阻擋你了。我對你說過,你很像你父親。”
  “我看這次不過是碰了運气。”索羅一邊檢查著儀表讀數,一邊冷冷地說。
  “在我的經歷中,從來沒有過運气這一類的事。記住,我的年輕的朋友:只有將諸种因素作最為恰當的調節,才能使事件變得對自己有利。”
  “隨你怎么說吧,”柯爾里安人冷冷地哼著鼻子,“但是,能對付一個机械遙控裝置是一回事,而對付有生命的敵人可是另一回事。”
  在他說話的當儿,主艙遠端的一個小信號燈閃亮起來。喬巴卡發現了,招呼索羅注意。
  索羅掃了面板一眼,然后通知他的乘客:“快到阿爾德蘭了。我們馬上就要減速,恢复到光速以下。來吧,喬衛。”喬衛從棋盤桌子旁站起來,跟著索羅向駕駛艙走去。盧克目送著他們离去,他的思想并不在他們即將到達阿爾德蘭這件事上,而是另有一种東西占据了他的腦子,越思索,這東西在他的腦子里似乎越加發展和成熟。
  “你知道,”他小聲說,“我的确感到了某种東西。我几乎能‘看到’這遙控器的外形。”他指了指在他身后盤旋的銀球。
  克諾比以庄嚴的口吻回答說:“盧克,你已經向一個更巨大的宇宙邁出了第一步。”
  飛船駕駛艙里安裝著几十個嗡嗡作響的儀表,使這里象蜂房一樣喧鬧。索羅和喬巴卡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些最關鍵的儀器上。
  “鎮定……作好准備!喬衛。”索羅調節了几個手控補償器。“准備進入亞光速……准備……接通,喬衛!”
  喬巴卡轉動著他面前控制合上的什么物件。在此同時,索羅也將一個較大的控制杆往回一拉。突然,因多普勒效應而畸變成長長條紋的星光變成了短通的連字號形狀,最后終于變成熟悉的圓形亮光。控制台上的一個儀表讀數為零。
  突然巨大的發光的石頭群從浩瀚的大空中迎面扑了過來,飛船的致偏盾好不容易才把它們擋到一邊,猛烈的撞擊使“千年隼”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怎么……?”惊慌的索羅咕噥說。喬巴卡在他身旁,沒有回答,只是關掉几個開關,又打開另外几個開關。謹慎小心的索羅在從超光速飛行轉到亞光速飛行時,總是習慣地把致偏盾張開,以防万一碰上敵人。這一次,正是他的這种謹慎救了飛船,避免了一場毀滅的災難。
  盧克一邊掙扎著保持平衡,一邊向駕駛艙走來。“出什么事了?”他問。
  “我們回到了正常空間。”索羅告訴他“我們剛才碰到我平生沒有見過的一場最可怕的星暴,它在我們任何圖表中部查不到。”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几個指示器。“根据星系圖,我們的位置是正确的;只有一樣東西失蹤了——阿爾德蘭。”
  “失蹤?那決不可能!”
  “我不和你爭辯,”柯爾里安人冷冷地說,“你自己瞧吧!”他對著舷窗打了個手勢,“我已經檢查了三次座標,導航計算机也沒出毛病。我們和阿爾德蘭表面的距离應該是一個行星半徑,行星的輝光應該映亮駕駛艙,但是——那里什么也沒有,除了碎片以外什么也沒有。”他停了一會儿,又說:“根据外面狂暴的能量級和固体碎片的數量判斷,我猜想阿爾德蘭已經……被炸掉了,被徹底摧毀了。”
  “被摧毀了?”盧克低聲說。這場難以想象的災難使他恐怖,“但是,怎么摧毀的呢?”
  “是帝國干的。”一個堅定的聲音斷言說。貝恩·克諾比站在盧克的背后,他的注意力被前方的空虛和空虛后面所隱藏的含義所吸引。
  “不。”索羅慢慢地搖搖頭,連他也被老人所揭示的這种滔天罪行所震惊,一個人類机构居然是消滅整個民族、毀掉一座行星的凶手……
  “不……整個帝國艦隊也做不到這件事。這需要一千艘飛船來集結火藥,其數量比有史以來的積累總和還要多得多。”
  “不知我們能不能离開這儿,”盧克低聲抱怨說,他努力想從舷窗看到更多的東西。“如果真是帝國干的……”
  “我不曉得這里出了什么事,”索羅生气他說,“但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帝國不是……”
  控制台上的燈光閃亮,告警器發出沉悶的嗡鳴。索羅赶緊彎下腰去觀察有關的儀表。
  “另一條飛船,”他宣布說,“還不能分辨出它的類型。”
  “一個幸存者,也許他知道出了什么事。”盧克怀著希望地試探說。
  貝思·克諾比緊接著的一句話使這個希望破滅了。“那是一架帝國戰斗机。”
  喬巴卡突然憤怒地吼叫了一聲。一朵巨大的毀滅之花在舷窗外怒放,猛烈地震撼著飛船,一個小小的雙翼球体從駕駛艙舷窗前閃過。
  “它跟蹤著我們!”盧克叫喊道。
  “從塔圖因跟來的?不可能吧!”索羅怀疑地反駁道。“在超空間是沒辦法跟蹤的。”
  克諾比查看了一下跟蹤屏幕上顯示的情況,“漢恩,你說對了,它是短程領結式戰斗机。”
  “那它是從哪儿來的呢?”柯爾里安人問道,“這附近并沒有帝國基地呀,它不可能是領結式戰斗机。”
  “你剛才親眼看見它飛過去的。”
  “我知道。它看上去像領結式戰斗机——但基地在哪儿?”
  “它在急急忙忙地赶路,”盧克一邊注視著跟蹤屏,一邊提示說。“不管它上哪儿去,如果它認出我們來,那就麻煩了。”
  “我要叫它麻煩不了,”索羅宣稱。“喬衛,對它的通信進行干扰。開始追蹤!”
  “還是放它走吧。”克諾比沉思地說,“它已經飛出射程之外好遠了。”
  “不用多久就能追上。”
  在隨后的几分鐘內,駕駛艙里一片緊張气氛,誰也不說話。所有眼睛都盯著跟蹤屏幕和了望窗。
  開始,這架帝國戰斗机做出各种复雜的飛行動作,竭力想擺脫跟蹤,但都失敗了。運貨飛船靈活得令人吃惊。它緊追不舍,距离越來越近。顯然,戰斗机駕駛員看到擺脫個了跟蹤者,將他的小小發動机開到了最高檔。
  前方,在繁星之中,有一顆星体變得越來越明亮了。盧克皺起眉頭,他們是在高速飛行,但并不是快到能使任何天体的亮度以這樣的速度增大。這里面有點蹊蹺。
  “這么小的戰斗机不可能獨自飛到這樣的深空中來的。”索羅議論說。
  “它准是參加護航什么的,最后迷路了。”盧克推測說。
  索羅興高采烈地回答說:“哼,它來不及去報告我們的行蹤了。一兩分鐘之內我們就能飛到它的上方。”
  前方的星繼續變亮,其輝光顯然是從內部發出的,展現出一個橢圓形的輪廓。
  “它在朝那個小月亮飛呢。”盧克低聲說。
  “帝國在那里一定有個前哨基地。”索羅承認,“不過,根据星圖,阿爾德蘭應該沒有衛星。”他聳聳肩。“星系學從來不是我的專長,我只對住有顧客的星星和月亮感興趣。但是我想我能在它飛回基地之前干掉它,它就快到射程之內了。”
  他們越飛越近。漸漸地,月亮上的火山口和山巒依稀可辨了,但奇怪的是,火山口外型太規則,山峰太垂直,而峽谷又筆直得不可思議。象火山爆發這樣變幻莫測的運動決不能造成這樣的景象。
  “那不是月亮,”克諾比輕輕地吸了口气,說:“那是一個宇宙站。”
  “可宇宙站不會這么大呀!”索羅反駁說。“你瞧它有多大!這不可能是人造的——決不可能!”
  “這一切,對我來說真是古怪极了。”盧克發表自己的感想。
  突然,平素冷靜沉著的克諾比大叫起來:“快把飛船調頭!咱們赶快离開這里!”
  “對!我想你是對的,老頭。反轉一百八十度,喬衛!”
  喬巴卡赶緊調節控制旋鈕。飛船似乎減低了速度,以很大的弧形飛行。那小小的戰斗机向龐大的字宙站迅飛,消失在它不可抗拒的龐大身軀之中。
  飛船被一种無形的強力拖曳著,不停地顫抖。喬巴卡沖著索羅吱吱地叫了几聲。
  “開動輔助發動机!”索羅命令說。
  過載的儀表嗚嗚直響,以示抗議。控制面板上的儀表三三兩兩地相繼失去控制。不論怎么努力,索羅仍然不能阻止龐大的宇宙站赫赫然向他門壓來。它越來越大,最后遮沒了整個天空。
  盧克惊惶地盯著宇宙站上比山巒還高的輔助設施以及比整個莫斯艾斯利還廣闊的拋物面大線,問:“我們為什么還在朝它飛?”
  “太晚了。”克諾比溫和地輕聲說。他向索羅瞟了一眼,證實了自己的擔心。
  “我們彼一股引力束俘獲了——這是我所經歷過的最強大的引力束。它在拉我們進去。”駕駛員低聲說。
  “你是說你毫無辦法了?”盧克問道。他感到難以置信地束手無策。
  索羅研究了一下過載的傳感器的讀數,點了點頭,說:“對這樣強大的功率實在沒有辦法,我也開足了馬力,小伙子。但是飛船連零點几度的偏轉也實現不了,沒有用處;我得馬上關机,否則發動机會熔化。但是,不打一仗就想把我們象塵土一樣吸進去是辦不到的。”
  他正要從駕駛員坐椅上站起來,一只老年人的、卻是強勁有力的手放在他肩上,止住了他。老人面露憂容,但還不是那种喪葬儀式上的陰冷絕望的表情。
  “如果是一場不能取胜的戰斗——那么,我的孩子,除打仗之外,總還有其它辦法的……”
  飛船在引力束的拖曳下迅速向宇宙站墜卞,距离越來越近,宇宙站的真正大小也變得越發明顯。宇宙站赤道上分布著人造金屬山巒,高度近兩公里的船塢聳立在它的表面,象意味著召喚的手指一般。
  跟字宙站龐大的身軀相比,“千年隼”只不過是一顆沙粒,被吸向其中一個鋼制的船塢,終于被它吞沒。巨型金屬門立刻將船塢人口關閉,運貨飛船消失在里面,似乎壓根儿就沒存在過一樣。
  瓦德注視著會議室地圖上五顏六色的星体陣列。塔爾京和艦隊司令莫迪在一旁交談著。有趣的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毀滅机的首次使用,在地圖上競似乎沒有一點反映,而這地圖所代表的還僅僅是一個規模不大的星系的一小部分而已。
  需要把地圖的這一部分放大之后,才能看到阿爾德蘭消失所導致的天体物質的些微減少,阿爾德蘭消失了,連同它的許多城市、工厂、農場和村鎮以及混跡其間的叛亂者,瓦德提醒自己。
  盡管人類進化,掌握了毀災、屠殺的复雜技術,但他們的武功對于這個浩瀚無邊的宇宙來說,仍是微不足道的,如果瓦德的最宏偉的計划得以實現,那么這一切都將改觀。
  他很清楚,在他身后像猴子一樣饒舌的塔爾京和莫迪雖然聰明而有干勁,但他們無法体會字宙的壯闊和它的奇觀。他們有才气,有野心,但他們觀察事物時老是擺脫不了人類卑微渺小的框框。真遺憾,瓦德想,他們能力雖強,眼界卻太狹窄。
  不過,他們本來也不是黑勳爵,對他們不能期望太高。這兩個人眼下還有用處,但也很危險。總有一天,他們也會象阿爾德蘭一樣被消滅。可是,暫時他還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意見。雖然他喜歡和才志相當的人來往,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沒有匹敵者。
  他仍然轉身面向著他們,巧妙地插進了他們的談話。“跟參議員的說法完全相反,阿爾德蘭的防御体系同帝國的任何其他防御体系一樣堅固。我應當得出這樣的結論:我們的演示十分徹底,能給人深刻的印象。”
  塔爾京向他轉過身,點點頭。“此刻正在向參議院通告我們的行動,不久,我們就可毀掉他們的重要軍事基地,隨即宣告同盟本身的滅亡。你們瞧著吧,既然他們的主要的軍火供應基地阿爾德蘭——已經毀滅,那么其他具有脫离傾向的星球將會很快地乖乖就范。”
  一位帝國軍官走進會議室,塔爾京轉身問道:“怎樣了,卡斯?”
  軍官臉上挂著一副被選中去給貓頸系鈴的老鼠那樣的倒霉的神情,“總督,前哨偵察已經到達坦圖因,并環繞它飛行過了。他們找到了一個叛軍基地的遺址……他們估計這個基地已被廢棄多時了,也許好多年了。他們正在繼續對該系的其它部分進行廣泛偵察。”
  塔爾京象中了風一樣,憤怒使他的臉色變得如同石榴。“她撒謊,她對我們撒謊!”
  雖然誰也看不到他的面孔,但瓦德一定在面具之后笑了。“我們第一次談到一塊了。我告訴過你,她是不會招供叛亂同盟的。除非她認定她的供認會使我們毀滅。”
  “立刻把她干掉!”總督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几個字。
  “冷靜點吧,塔爾京!”瓦德勸他,“你就這么輕易地把我們賴以追問真正的叛亂基地的唯一線索掐斷?她也許對我們還有用處哩!”
  “哼!瓦德,你剛才自己說過,我們在她身上什么也得不到的。即使得付出毀滅這一地區所有星球得代价,也一定要找到那個隱藏的堡壘。我要——”
  一陣輕微的,然而不容忽視的嘟嘟聲打斷了他。
  “唔,怎么回事?”他生气地問。
  從一個隱蔽式揚聲器里傳來的聲音報告說:“先生們,我們捕獲了一只正在進入阿爾德蘭殘存体的小貨船。經過例行檢查和標志核對,證明它就是在塔圖因的莫斯艾斯利違禁潛逃,不等帝國追擊艦只接近就轉入超光速航行的那條飛船。”
  塔爾京愕然不解。“莫斯艾斯利?塔圖因?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瓦德?”
  “這就是說,塔爾京,我們的最后一個難題將要迎刃而解了。很明顯,有人收到了那個丟失了的數据帶,并得悉是誰轉錄德,正要把帶子歸還給她。我們也許能為他們和參議員會面助一臂之力。”
  塔爾京想說點什么,又遲疑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他們自己找上門來了!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瓦德。”
  黑勳爵略一彎腰,塔爾京也還之以敷衍了事的敬禮。瓦德猛一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留下莫迪莫名其妙地看著眾人,大家面面相覷。
  運貨飛船無精打采地停在巨大船塢的棚厂里。三十名武裝的帝國士兵站在從船身放下的舷梯前。當瓦德和一名指揮官走過來時,他們赶忙卡嚓一聲立正敬禮。瓦德走到舷梯底下,打量著這條飛船。在這當儿,一名軍官和几名士兵走上前來。
  “報告長官,我們反复呼叫,可里面全無反應。因此,我們從船外將舷梯啟動,把它放下。我們還未和船內任何人員取得通信聯系或實際接触。”
  “把你的士兵派進去!”瓦德命令。
  軍官轉過身,向一名軍士轉述了命令,軍士便立即發號施令。穿甲戴盔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沿梯而上,進入外艙。
  進入船后,士兵們分成三人一組:一人向前搜索,兩人在后掩護。他們很快分散到船体各個部位,走道在他們鐵蹄的踐踏下發出空洞的聲響,所到之處,一按電鈕,門扇就會馴服地自動滑開。
  “空無一人。”負責的軍士最后惊訝地宣布道,“檢查駕駛艙!”
  几名士兵走上前去,將門推開,發現駕駛員座椅也和飛船其他部分一樣空空如也。控制開關都是關閉著的,整個系統都關閉了。只有控制面板上一個孤零零的亮光在忽明忽滅地閃爍著。軍士走上前去,辨認出亮光的來源,啟動相應的開關。在附近的一個屏幕上出現了打印輸出,他仔細地研究了一番;然后轉身向等候在艙口的上司報告這一發現。
  軍官仔細地听完了報告,又轉身向下面的指揮官和瓦德大聲稟報:“船上空無一人,長官。根据船上的航行記錄,她的船員在起飛之后不久就棄船逃走了,讓她自動飛向阿爾德蘭。”
  “也許是個假目標,”司令官冒昧地說出聲來,“這樣他們就仍該在塔圖因上。”
  “也許吧。”瓦德勉強地承認。
  “若干分离艙已被放棄。”軍官繼續報告。
  “船上找到机器人沒有?”瓦德大聲問道。
  “沒有,長官。如果有机器人,他們也一定和有生命的駕駛員一起棄船逃走了。”
  瓦德沉吟片刻,然后才用頗為躊躇的口吻說:“這不太對頭。派一個全副裝備的技術偵尋隊上船,把船上每一厘米都給探測一番。立即執行!”說完,他匆匆轉過身,高視闊步地走出了棚厂。一种气惱之情糾纏著他,他把一件至關重要的事給疏漏了。
  軍官解散了群集的士兵。在船上,留下檢查駕駛艙控制台的最后一名孤單的士兵也匆匆停止了檢查,向出口跑去。他急切地要离開這艘鬼船,和同伴們在一起,回到舒适安全的兵營中去。他的沉重的腳步聲在這個又一次顯得空蕩的飛船內部回蕩著。
  從飛船下方傳來了軍官最后一陣低沉的命令聲。這之后,船里寂靜得毫無聲息。唯一的動靜就是一塊金屬地板下發出輕微顫動。
  突然,這种顫動變成一种劇烈的騷動。兩塊金屬板向上彈起,從里面探出兩顆頭發蓬亂的腦袋。漢恩·索羅和盧克迅速地朝四下張望了一下,看到船內的确和听起來一樣空空如也,緊張的心情才略微舒緩了一點。
  “真幸運,多虧你造了這几間密室。”盧克發表議論說。
  索羅卻不象盧克那樣樂觀。“沒有密室,我把走私品藏在什么地方呢?難道放在主艙?我承認,我從來沒想到會把自己當走私品藏在這里面。”突然傳來聲響,他大吃一惊,但這只不過是另外的金屬板在移動。
  “這真荒唐可笑,這個辦法是無濟于事的。即使我能起飛,能穿過這個關閉的棚厂,他用大姆指朝上一指,“我們也逃脫不了那股引力束。”
  又一塊板打開了,露出一張蒼老的玩世不恭的面孔來。“你把這事交給我吧。”
  “我料定你會這么說的,”索羅咕噥道,“你是個十足的傻瓜,老頭子。”
  克諾比向他咧嘴笑了笑。“那么,對那位讓一個傻瓜雇佣的人又該作何評价呢?”
  索羅低聲嘟囔了几句。他們從密室里爬了出來。喬巴卡气喘噓噓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來。
  兩個帝國技術員來到了舷梯底下,向守衛在一旁的無所事事的士兵報到。
  “這條船全歸你們負責,”其中一個士兵告訴他們。“如果掃描器探測到什么東西,馬上報告。”
  技術員們點點頭,然后費力地將沉重的設備經舷梯往上拖。他們剛一消失在飛船之中,就听到“砰”的一聲巨響,兩個士兵急忙轉過身來,只听見一個聲音在呼喚,“喂,下面的,能結我們幫個忙嗎?”
  一個士兵看看他的同伴,同伴聳了聳肩,兩人便走上舷梯,低聲抱怨著技術員的無能。又是“砰”的一聲,響聲在空气中回蕩,但這次已沒有幸存者能听到它了。
  然而,兩名士兵的失蹤很快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在靠近飛船入口的小指揮間里,一個負責塔架的軍官在走過窗口時向外張望了一下,發現衛兵不在了。他皺了皺眉,有些擔心,但還不怎么惊慌。他走到內部通信机前,一邊繼續盯著飛船,一邊對著通信机講話。
  “THX—1138,你為什么不在崗位上?THX—1138,你听到沒有?”
  揚聲器里的回答只是一片靜電干扰聲。
  “THX—1138,你為什么不回答?”軍官開始著慌了。這時,一個身披鎧甲的人走下舷梯,向他招手,這人用手指著自己頭盔的右耳部分,彈了彈,表示里面的通信設備出了故障。
  軍官憎惡地搖搖頭,一邊朝門走去,一邊生气地瞧了瞧忙碌的助手。“你替我照料一下這里,我們又碰到一個通話机出故障,我去看看該怎么辦。”他按動門的開關,門向一邊滑開。他向前邁了一步,突然惊慌地跌跌撞撞地退了回來。
  一個高大的毛發紛披的怪物擠滿了門框,喬巴卡傾身向里,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囂叫,用一只鍋盤大的拳頭猛然一擊,將嚇軟了的軍官打翻在地。
  助手已經站起身來,正准備伸手掏出隨身武器,但是一道細細的能量射束從它心髒一穿而過。索羅把他戴的士兵頭盔的面罩向上翻了一下,又讓它回到正常位置,隨著伍基走進房內。克諾比和机器人跟在他后面擠了進來。盧克殿后,他也穿著倒霉的帝國士兵的鎧甲。
  盧克走進屋后隨手關上了門,緊張地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說:“他先嚎叫一聲,而后你又對所有看到的東西一陣猛掃,可整個基地還不知道我們在這里,這可真是奇跡。”
  “把他們叫來吧!”索羅要求說。他被剛才取得的成功沖昏了頭腦。“我宁可面對面地戰斗,不愿這樣偷偷摸摸地到處亂鑽。”
  “也許你急于找死吧?”盧克厲聲說,“可我還不急。正是這么偷偷摸摸地到處亂鑽,我們才活到現在。”
  柯爾里安人朝盧克瞪了一眼,但沒再說話。大家注視著克諾比,他以一個長期操縱复雜机器的人所特有的嫻熟技巧和自信操作一個复雜得令人難以置信的計算机控制台。屏幕很快亮了,顯示出戰斗基地的區分地圖。老人俯身向前,仔細地觀看著。
  与此同時,斯銳匹歐和阿圖也對附近的一個同樣复雜的控制面板研究了一番。阿圖突然一楞,對著他發現的什么東西拼命地噓噓叫起來。索羅和盧克忘卻了他們對戰術問題的暫時分歧,一齊跑到机器人站立的地方。喬巴卡正忙著把塔架軍官倒吊起來。
  “把阿圖的接收臂插進插孔,”克諾比從他所在的大屏幕前面望過來,建議說,“他應當能夠從整個基地通信网調出信息,看看他能不能找到引力束動力源裝在什么地方。”
  “為什么不從這里把引力束截斷呢,先生?”盧克問。
  索羅嘲弄地回答:“什么?讓我們剛一飛离船塢就又給引力束套住拉回來嗎?”
  盧克沮喪地說:“啊,我沒想到這一點。”
  “我們要想有把握的逃脫,就非得把引力束的動力源摧毀不可,盧克。”老貝恩溫和地開導說。這時,阿圖將爪臂塞進他發現的一個開放的計算机插孔。立刻他的身軀正面的面板上亮起了繁星一般的燈光,房間里充滿了高速運轉的机器的嗡鳴。
  几分鐘過去了,小机器人一直像塊金屬海綿一樣吸收著信息。然后,嗡嗡響聲的節奏變慢了,阿圖轉身向大家嘟嘟地說了一陣。
  “他已經找到了,先生!”斯銳匹歐興奮地宣布說。
  “引力源在好几處地方和主反應堆相耦合。大部分有關數据是保密的,但他仍想把關鍵信息調到監視器上來。”
  克諾比把注意力從大屏幕轉到阿圖身旁的小顯示器上。數据開始一行一行地掠過屏幕,速度太快,使盧克目不暇接。但很明顯,克諾比不知怎么的卻能懂得這些一閃而過的圖象。“這個,看來你們毛孩子幫不上忙,”他告訴他們,“還得我單獨去一趟。”
  “正是,我也這么想。”索羅欣然同意,“我所干的活早已超出了原來出价商定的范圍了。可我想要把引力机毀掉,你還得多有點神通才行,老頭。”
  盧克卻不這么容易被勸阻。“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要性急,小伙子。干這號事的本領你還沒有學會。留在這里照看兩個机器人,等我的信號吧。這兩個机器人一定得送到義軍手里,否則還會有許多星球將遭到阿爾德蘭同樣的命運。相信‘力’吧,盧克!耐心等待。”
  克諾比朝監示屏幕上的信息流瞧了最后一眼,整了整挂在腰間的光刀,走到門前,把滑門向一邊推開,左右張望了一下,就閃身消失在一條長而光亮的過道之中。
  他一走,喬巴卡就囂叫起來,索羅在一旁點頭贊同。“你說得對,喬衛!”他轉向盧克:“你從哪儿挖出這么一具老化石?”
  “貝恩·克諾比——克諾比將軍——是個偉人。”盧克驕傲地為老人辯護。
  “偉人?專會給我們找麻煩的偉人!”索羅嗤之以鼻地說。“‘將軍’?我的補燃器*!他是無力幫我們逃出這里的。
  “難道你有好主意?”盧克反唇相譏地問道。
  “不論干什么,也比傻等在這里束手就擒的好。如果我們——”
  從計算机控制台傳來歇斯底里的噓噓叫聲。盧克赶緊朝阿圖·迪圖走過去。小机器人跺著短腿,几乎跳起來。
  “怎么回事了”盧克問斯銳匹歐。
  高個于机器人自己也顯得迷惘不解。“我也不明白,先生。他說‘我找到她了!’而且反复說‘她在這里!她在這里!’”
  “誰?他找到誰了?”
  阿圖記平板的臉轉向盧克,一邊眨眼,一邊拼命地噓噓叫喚。
  “莉阿公主!”斯銳匹歐仔細傾听了一會,向大家宣告。“奧加納參議員——看來是一個人。我相信她就是他攜帶的信息中的那個人。”
  那副難以形容的美麗的三維肖象重又浮現在盧克的腦海。“公主?她在這儿?”
  索羅也聞聲走過來。“公主?怎么回事?”
  “在哪里?她在哪里?”盧克屏息問道,完全不理會索羅。
  阿圖噓噓地說著,斯銳匹歐給他翻譯。“在第五層,AA—23號拘留所。根据情報,他們決定將她慢慢折磨死。”
  “那不行!我們必須設法營救她。”
  “你們三個喋喋不休,到底在說些什么?”被触怒了的索羅質問道。
  “她就是把情報存貯在阿圖·迪圖身上的人,”盧克急匆匆地解釋,“我們當時就是想把這情報送到阿爾德蘭。我們必須救出她。”
  “不過,先等一下,“索羅告誡他說,“這對我來說太突然了。可不要生出可笑的主意。當我說我沒有任何‘好主意’時,我講的是實話,老頭子說等在這里,我不愿意,但我也不准備瘋子樣的去鑽這儿的迷宮。”
  “可老貝恩當時并不知道她在這里呀!”盧克半懇求半爭辯地說,“他如果知道了,我确信他一定會改變他的計划的。”現在,他從憂慮轉到縝密的思考了。“如果我們能夠找到一條通向那個拘留所的路……”
  索羅搖搖頭,向后退了几步。“嘿嘿,我可不想往帝國的拘留所里鑽。”
  “如果我們坐視不救,他們就會將她處死。一分鐘前你還說你不愿意在這里束手就擒,而現在,你卻偏要呆在這里。你到底想怎么樣,漢恩?”
  柯爾里安人面帶難色。“我當時并不是說要向監獄進發。*反正那里很可能就是我們的歸宿——何必著急往里赶呢?”
  “可是他們要處死她呀!”
  “她死比我死好些。”
  “漢恩,你的騎士气概上哪儿去了?”
  索羅考慮了一下。“据我記憶所及,三年前在康曼納,我拿它換了一粒十克拉綠玉髓寶石和五瓶上等白蘭地。”
  “我見過她,”盧克絕望地懇求說,“她很美麗。”
  “生命也一樣美麗。”
  “她是位有財有勢的參議員,”盧克极力勸說,希望喚起索羅的低級本能,這樣也許更為有效。“如果我們救了她,就可能得到相當丰厚的酬報。”
  “嗯……有財?”接著,索羅又露出輕蔑的神色。”等一等……報酬,誰給呀?阿爾德蘭政府么?”他用手向棚厂一揮,意思是指阿爾德蘭曾經運行過的宇宙空間。
  盧克思緒激蕩。“如果他們將她囚禁在這里并將她殺害,這就意味著她對毀滅阿爾德蘭的暴君,對建造這個基地的統治者——不管他是誰——具有某种危險性。你可确信,這一定和帝國妄想建立全面專制統治有關系。
  “誰會為她的得救、為她所擁有的情報償付酬報呢?讓我告訴你吧,參議院、義軍同盟,還有所有与阿爾德蘭有貿易往來的商行。她可能還是整個阿爾德蘭在本星球之外全部財富的唯一幸存的繼承人,報酬之巨大可能超過你的想象。”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不少。”索羅瞧了喬巴卡一眼,喬巴卡咕嚕了兩聲。索羅朝魁梧的喬巴卡聳了聳肩膀。“好吧,咱們試試吧。可是,報酬的事你可不要說錯了。你計划怎么辦,孩子?”
  盧克愕然相對,一時給問住了。到眼前為止,他的思想一直集中在勸說索羅和喬巴卡協助他營救公主。勸說成功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如何行動毫無准備,他已經習慣于听老貝恩和索羅發號施令,而現在卻輪到他決定下一個步驟了。他的目光落到索羅鎧甲腰帶上系著的几個小金屬圈上。“把這些手銬給我,叫喬巴卡過來。”
  索羅把細小的、但是堅不可摧的手銬遞給盧克,同時把他的請求轉告給喬巴卡。伍基笨重地走過來,站在盧克旁邊等候。
  “現在我要把手銬給你帶上。”盧克說,拿著手銬朝喬巴卡走來。
  喬巴卡在嗓子眼里低哼了一聲,盧克不禁嚇了一跳,“現在,”他又說,“漢恩給你戴上這個……”他難為情地把手銬遞給索羅,不安地意識到這個身軀龐大的類人猿的炯炯目光在盯著他。
  索羅走上前,帶著好像給逗樂了的聲調對喬巴卡說:“不用擔心,喬衛。我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
  手銬勉強地套進了粗大的手腕。盡管他的同伴對這一計划好象信心十足,但伍基在戴上手銬時,臉上仍是一副憂懼的表情。
  “盧克,先生。”盧克朝叫他的斯銳匹歐望去。“原諒我問個問題,就是——如果你們走后有人在這里發現了我們,那我和阿圖該怎么辦?”
  “但愿他們不帶能量槍。”
  斯銳匹歐的音調表明他并不覺得這是個幽默的回答。“那并不怎么叫人放心。”
  索羅和盧克都忙于即將開始的遠征,無暇顧及這個發愁的机器人。他們整整頭盔,就沿著貝恩·克諾比消失的走道出發了——和他們一起出發的喬巴卡帶著半真半假的沮喪神情。
  注釋:
  *補燃器系渦輪噴气發動机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于索羅以星際航行為職業,所以很重視補燃器,以至在口語中不說“MyGod”(我的上帝,相當于中文中的“天啊!”之類)而說“我的補燃器”,這是一种幽默的用法。——譯者
  OCR:上海-蔡哲炯http://www.netease.com/~zheji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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