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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振俠業


  苹儿迷惘地道:“你……你說什么啊?”
  海云惊訝道:“剛才离去那兩條人影,你沒有看見?”
  苹儿赧然應道:“啊!你說那兩個呀?我……我只听到聲音,卻沒看見人影,因為你……你擋住我的眼睛了。”
  海云歉意地笑了笑,一面扶她站起,一面說道:“他們目的在窺探庄中虛實,今夜被惊走,遲早還會再來,可惜在夜晚,未能看清他們的面貌。”
  苹儿低頭拍著衣上的草屑,側目問道:“你看他們會不會是那些神秘的黃衣人呢?”
  海云搖頭道:“從衣著分辨,似乎不像,但除了那些黃衣人,又會是什么人呢?”
  不錯,除了那些黃衣人,的确叫人猜不透他們又是什么人?”海一帆听過海云的回報,雙眉緊鎖,惊愕不已。他自問一路行蹤已經夠隱秘了,不料仍未擺脫別人的追蹤窺間,想想未免有些意忿起來。
  常無懼不屑地笑道:“何必管它什么黃衣黑衣,只要他們下次再來,小弟叫他不死也脫層皮,以后就沒有人敢再作怪了。”
  海一帆道:“咱們雖然不畏懼,也不宜掉以輕心,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如果被人侵入庄中,動了此地一草一木,咱們‘神州四杰’的名號就算砸了。”
  常無懼道:“大哥放心,小弟十年不出庄門,一向也疏忽了戒備,如今大哥來了,自當加強警戒,從明天起,小弟會親自督促他們,仔細作一番布置。”
  海∼帆道:“不是愚兄膽小苛求,這戒備的事,必須心到人到,片刻也不能拖延,今夜稍一疏忽,或許等不到明天,已經發生事故了。”
  常無懼急忙站起身來,恭敬地道:“大哥訓誨的极是,小弟這就去辦理,請大哥先安歇吧!”
  海一帆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也睡不著,咱們一同走一趟。”正說著,忽見一名庄丁气急敗坏奔了過來,叫道:“稟員外,有人恃強闖庄,不受盤查…”
  常無懼臉色立變,喝道:“為什么不截住他?”
  庄丁道:“沿途樁卡截他不住,那人的馬快,已經循大路直沖過來了。”
  海一帆駭然道:“竟有這种事?三弟!咱們快去看看。”
  老少四人剛赶至前院,只听一片呼叱和馬蹄聲由遠而近,轉瞬已到了門外。
  常無懼一個飛縱,搶出前院,怒喝道:“真有不怕死的,來吧!姓常的等著你了……”
  活猶未落,庄門外“唏幸拿”一陣馬嘶,緊接著,“蓬”地一聲暴響,兩扇鐵鑄的庄門一震而開,大步跨進來一個人。
  常無懼沒等來人開口,呼的一拐當頭砸了過去,喝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膽?敢來鐵門庄撒野!”
  那人身形微閃,倏忽橫移數尺,但聞“當’創一聲響,常無懼鐵拐砸空,擊在門前一塊五寸多厚的石板上,登時將石板擊得粉碎。
  那人沉聲道:“老三住手,是我——”
  常無懼叱道:“不是你就是我!小子不用多說,看家伙!”
  喝聲中,鐵拐帶起一片勁風,呼呼呼!接連又攻出三招。
  那人左閃右避,躲開三拐,已被迫退出門外,忽然大聲道:“掌中幻鞭影,袖內隱璇璣。”
  常無懼正待揮拐追擊,听了這兩名話,忙不迭頓住拐勢,探了揉獨眼,失聲惊呼道:“呀!是二哥?”
  那人長吁了一口气,道:“十年未見,三弟這火爆脾气一點也沒改?”
  火光下,只見那人生得五短身材,面團團如富家翁,頭戴万字巾,身著貂皮錦袍,雙目重瞳,五給長髯,但渾身上下風塵遍布,模樣儿卻頗為狼狽。
  在他身后,倒斃著一匹純墨色的烏雅寶馬,通体汗漬,口冒白沫,竟是活活被累死的。
  常無懼惊喜交集,几乎連拐杖也扔了,上前一把抱住那人的頸脖,又哭又笑,連聲道:“二哥,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那錦衣胖子無心回答,只焦急万分地問道:“快告訴我,听說大哥回來了,是真的嗎?”
  常無懼連連點頭道:“大哥傍晚時剛到……”
  錦衣胖子一抬頭,恰好望見海一帆正由大廳走出來,急忙搶前兩步,屈膝跪下,便聲叫道:“大哥——”只叫了這兩個字,下面的話竟哽咽無法成聲。
  海一帆雙手扶起,喜极而泣道:“天可怜見,咱們兄弟還有歡聚的時候。十年歲月不容情,二弟,你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了。”
  錦衣胖子抽泣道:“能再見大哥一面,小弟死亦無憾,豈在意几綹白發。”
  海一帆感触万端,唏噓不已。忙喚過海云和苹儿上前拜見原來這錦衣胖子,就是“神州四杰”中以智計著稱的“鬼谷子”龍元慶。
  一日之內,三杰聚首。這真是鐵門庄從未有過的大喜事,常無懼好不振奮,立即吩咐重整酒宴,作盡夜暢飲。
  大伙儿入后廳坐定,傳杯呼觴,正述別后經過,哭一陣,笑一陣,三人都是半百以上年紀了,此時久別重逢,摯情流露,竟不遜少年。
  海云和苹儿只能靜靜地听著,直到海一帆將韓家堡變故和琵琶島上所發生的种种覆述完畢,海云才起身恭恭敬敬向龍元慶敬一杯酒,說道:“久仰二叔智計高絕,料事如神,小侄心中有件疑問,想冒昧求二叔指教。
  龍元慶笑道:“賢侄,替二叔留點面子好不好?今天才見面,你便出題目考我?”
  海云欠身道:“小侄只想請問二叔,怎會知道我爹已經返回中原的?”
  海一帆心中一動,接口道:“是啊!愚兄也正感奇怪,咱們剛才還在商議著如何找你,想不到你就到了,二弟,你是從那儿得到的消息?”
  龍元慶微怔道:“大哥重返中原的消息,五天前便已傳遍武林,這……難道有什么不對么?”
  海一帆神色肅穆地道:“你且先說听到傳言的經過。”
  龍元慶道:“五天前,小弟正在徐州分店內結算賬目,老家人龍安由酒肆酒客談論中,獲知大哥已返中原,現在正兼程入關。小弟雖不敢斷定傳聞的真假,但猜想若大哥入關,必然先到三弟這儿,所以便單人匹馬,連夜兼程赶來探听消息,一直到了燕京城中,才得到确訊……”
  說到這里,似難掩內心的興奮,把須微微∼笑,接著道:“小弟由徐州府北上,五天五夜赶到燕京,途中几乎沒有休息過.跨下雖是日行千里的名駒,也已經疲倦不堪了。抵達城中,本想歇息一宵,待明早再來鐵門庄,不料人未离鞍,就碰見三弟派去城內采購的管事常福……”
  常無懼一怔,道:“什么?小弟派去采購的管事?”
  龍元慶道:“正是他。說來也真湊巧,那時我正好遇見一位商場中的朋友,略事寒暄,虧那老頭眼尖,竟由人叢中擠了過來,喜孜孜道:“二爺來得正巧,快別耽擱,海大爺已經抵達庄上了,老仆就是奉命來城里來辦接待用物的。”我听了這話,那還耽延,顧不得人困馬乏,便逕自飛騎赶了來。”
  海一帆等人听完這段經過,彼此面面相覷,惊詫莫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龍元慶發覺眾人神色有异,不禁愕然問道:“怎么?是我說錯了什么事嗎?”
  常無懼大聲道:“二哥,你上當了,小弟庄里根本就沒有名叫常福的管事,也沒有派人去城中采購用物。
  龍元慶吃了一惊,道:“可是那老頭儿明明告訴我,自稱是庄中管事,而且他說的也都是實情……”
  海一帆沉吟道:“怪就怪在這里,那人假冒庄中管事,說的卻是真話,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海云接口道:“二叔可曾看清楚那老頭儿的像貌?”
  龍元慶道:“那人年紀約在七旬左右,頭發已經全白,中等身材,略顯瘦削,樣儿頗為忠厚。”
  “二叔從前見過他么?”
  “沒有”
  “如果下次遇見,二叔還認得出嗎?”
  “我想會認得的。”
  海云默然片刻,又問道:“他是獨自一個人呢?還是另有其他同伴?”
  龍元慶道:“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同行。”
  海云眼中一亮,道:“那小廝是不是很健壯?皮膚很黑?”
  龍元慶詫道:“正是。賢侄怎么知道的?”
  海云神色凝重的轉問海一帆道:“孩儿心中想到一個人,只不知猜得對不對。”
  海一帆道:“你且說出來听听。”
  海云道:“爹爹請想,咱們自從苦舟登岸,前后不過十日,而消息竟然在五天之前就傳到了徐州府,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海一帆點頭道:“不錯。這的确是一件令人費解的怪事。”
  海云道:“依孩儿猜想,消息是在咱們登岸之前就已經傳揚開了。”
  海一帆愕然道:“那怎么可能?咱們還在海中,消息如何會泄漏?”
  海云道:“以常情而論,自然是不可能。如果有人比咱們先登岸三四天,那人又到過琵琶島,而且知道爹爹即將重返中原……情形就令當別論了。”
  海一帆道:“你是說…”
  海云道:“螺屋的無名老人。”
  海一帆猛然一震,接著又困惑道:“可是那同行的小廝又如何海云道:“爹還記得他們暗中建造木排的事嗎?那小廝就是他的助手。一個水性好,又常年在海里工作的人,体格必然健壯,膚色必然黝黑。”
  海一帆恍然而悟,額首道:“這么說,一定是他了。看來咱們一舉一動,都沒有脫出他的耳目,此人若是敵人,那就太可怕了……”
  龍元慶問道:“大哥,云侄口中的螺屋無名老人,是怎么一回事?”
  海一帆輕歎道:“那是一個神秘莫測的老人,也是愚兄隱居海島十年內,唯一接触過的陌生人…”
  于是,便將妻子建造“螺屋”,收留麻瘋老人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龍元慶听了,肅容說道:“大哥提起此人在琵琶島上住了三年。
  倒使小弟想起最近三年來,中原武林接連發生的几件怪事。”
  說到這里,微微一頓,轉問常無懼道:“三弟可曾听到關于‘禍水雙侶’的傳說?”
  常無懼點頭道:“略有風聞,但不十分了了。”
  龍元慶道:“所謂‘禍水雙侶’,是一男一女兩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有人說他們是夫妻,也有人說是兄妹的。三年前,這兩人忽然在武林中出現,竟為平靜的江湖,帶來一片腥風血雨……”
  在座四個人都听得聳然動容,海云嘴角動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龍元慶接著道:“据江湖傳說,那兩個年輕人是由一處神秘地方出來的,那地方藏有某种神奇事物,有人猜測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奇珍异寶,諸如千古神兵和前輩异人‘風雷叟’所遺玄功秘籍之類,但實際上可能不是,而那地方凶險重重,幽僻難覓,唯有那兩個年輕人熟悉出入路徑,誰若得到他們的協助,誰就可以進入那神秘所在。
  “于是,武林豪門世家,江湖各幫各派,莫不偵騎四出,尋找那兩個年輕人,不惜威逼利誘,想獲得他們的協助。這一來,殺劫便接連發生了。”
  海云听到這里,仿佛興味盎然,忍不住問道:“二叔,那兩個年輕人就因此被稱為‘禍水雙侶’么?”
  龍元慶道:“正是。三年來,男女二人先后被有勢力的武林世家豪門發現過十余次之多,每次當那男女二人出現,必定帶來一場橫禍,凡是跟他們接触過的人,無論勢力多大,都在一夜之間,被一批武功奇高的劍手殺戮殆盡,接著,那男女二人又失蹤了,等到他們再被發現,那批武功奇高的劍手又隨之追蹤而至,展開另一次血腥殺戮……”
  “誰也不知道那批武功奇高的劍手屬于何門何派?只知三年之中,被他們屠殺的武林知名人物,業已不在少數,譬如雄据西北的玉門董家,以煉毒馳名的四川唐門、武陵傲月山庄的凌嘯風、江南排教掌門人九指韋陀竇一虎、太原府三刃劍郭明輝、關洛大俠李延春、太行三煞、嶗山六鶴,以及五龍山鐵手門的段氏兄弟……”
  海云一邊听,一邊默默在屈指計算,似乎對武林中少去了這許多流高手,感到很高興的樣子。
  龍元慶歎了一口气,接著又道:“這些人,莫不是當今黑白兩道极負盛譽的人物,都為了一個‘貪’字,一個個落得家破人亡,從此以后,大家對那一雙神秘的男女,感到既好奇,又害怕,故而稱他們為“禍水雙侶’。”
  話聲甫落,海云便一擊雙掌,接口道:“好吸了!”
  海一帆不悅道:“好什么?年輕輕的人,不許這般幸災樂禍。”
  海云道:“爹!孩儿并非幸災樂禍,而是替苹表妹高興!”
  海一帆沉聲道:“胡說,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海云道:“剛才二叔所說‘禍水雙侶’的故事,不是和韓家堡發生的滅門慘禍如出一轍嗎?”
  海一帆道:“不錯。但這只不過證明‘禍水雙侶,曾經到過韓家堡,此外還有什么意義?”
  海云道:“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意義,那就是‘禍水雙侶’的行蹤,必然還在遼東一帶。”
  海一帆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海云道:“根据剛才二叔的敘述,武林慘變發生的地方,最初是玉門董家,然后是四川唐門,再往后是武陵傲月山庄和江南排教……”
  海一帆截口道:“爹在問你關于禍水雙侶的行蹤,你扯到那里海云道。“從這些慘禍發生的地方,大致可看出禍水雙侶經過的路線,他們由西而東,再從南到北,最后才到了關外韓家堡,豈不說明他們自下還在遼東一帶?”
  海一帆正要開口,卻被龍元慶搶過話頭,問道:“賢侄怎知他們沒有再回關內??海云道:“這又要從韓家堡慘禍說起了…”
  偷偷地望了望海一帆,竟沒敢再往下說。
  龍元慶微笑道:“別怕,只管再說下去,有二叔替你作主,決不會讓你挨罵的。”
  海云臉上一紅,道:“小侄只是大膽猜測。因為听周奶奶說,那禍水雙侶有一雙隨身不离的豹皮革囊,后來咱們在琵琶島見到的八名黃衣人,身上也有同樣的豹皮飾物.所以小侄猜想那些黃衣人,就是二叔所說的那批武功奇高的劍手……”
  龍元慶點點頭:“很有道理,你再說下去。”
  海云道:“現在我們再假定那些黃衣人的确為了追蹤禍水雙侶而來,這就證明韓家堡變故中,他們并無所獲,否則就用不到泛舟出海去搜索了。”
  龍元慶緩緩閉上眼睛,額甚道:“‘嗯!不錯。”
  海云接著道:“那禍水雙侶被黃衣人苦苦追蹤.三年來輾轉逃亡,已歷万里,早已成了惊弓之鳥.韓家堡變故發生之后,以情推斷,他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下海;一是上山,如果下海,事實上一很難逃過黃衣人的追殺,而關外崇山峻岭,藏身反較容易。故無論如何,小侄敢說他們在短時間內,決不敢再回關內來。”
  龍元慶含笑道:“你說他們不會下海,那些黃衣人為什么又會出海搜索呢?”
  海云道:“那是中了‘調虎离山’之計。”
  龍元慶霍他睜開雙目,凝聲道:“怎么說?”
  海云笑道:“如果小便是那年輕男女之一,我出會假作雇舟出海,然后轉入深山,借以混淆追蹤者的判斷。”
  龍元慶眼中精光連閃,追問道:“你怎敢說得如此肯定?”
  海云道:“因為他們身邊還帶著一件重要東西,不甘任其流落海外,沉沒在無底大海中。”
  龍元慶道:“那是什么東西”’海云道:“豹皮革囊。”
  龍元慶一掌拍在桌上,哈哈大笑道:“英雄所見告同。古人云:后生可畏。誠不我欺!”
  親手斟滿一杯酒,遞給海云,說道:“賢侄思慮周詳,心細如發,判所敏銳,料事析理有獨到的見解,前途末可限量,來!二叔敬你一杯。”
  海云慌忙站起來,惶恐地道:“二叔謬贊,小侄如何敢當。”
  海一帆道:“小孩子心思細密些是有的。二弟別太夸獎他,莫叫他自己也認為了不起了。”
  _龍元慶道:“小弟從不隨便夸獎人,云賢侄才智确非常人所能及,看來小弟這‘電谷子’的綽號,得退位讓賢了。”
  常無懼大笑道:“二哥也不用客气。姜是老的辣。有你們一老一少兩個鬼谷子,何愁神州四杰不重振聲威,來未來…人生得意須盡歡,大家干杯啦!”
  說著,仰起脖子.一連干了三大杯。
  眾人舉杯陪飲.盞觴交錯,連不善飲酒的苹儿.也皺著眉頭喝了滿滿一杯。
  海一帆環顧席間,感慨地道:“今日重逢,足慰十年渴念.遺憾的是四弟不在座中。”
  常無懼道:“大哥何必煩心呢?如今消息既已傳遍武林.二哥能聞訊赶來,四弟也會听到消息的,從現在起,咱們就把鐵門庄改稱四杰庄,多派人去各處名山寺廟,尋訪他的下落。”
  龍元慶道:“小弟這些年來經營商業,也算薄有成就,大江南北共有百十家店肆,從今天起——”
  海一帆搖手道:“二位賢弟錯了,愚兄此次重返中原,一為与諸們賢弟聚晤;二為韓家堡滿門血仇。倘能借諸位賢弟鼎力相助,再振四杰聲威,亦是人生一大快事。但此事只宜謹慎,決不能過份招搖,二弟事業分布大江南北,對咱們是一种絕大的掩護和方便,最好不要有任何改變;至于人手方面,只須多多借重三弟。”
  常無懼大聲道:“這個不需吩咐,小弟在庄里悶了十年,整天吃飽了沒事干,就是教導這些猴儿崽子練功夫,庄內上下也有百把人,武功談不上好,心眼儿都還靈巧可靠。”
  海一帆道:“如此甚好。明天你就挑選十名辦事机警些的,叫他們備好行囊,多帶盤費,愚兄自有調遣。”
  又對海云道:“給你三天時間,務必要協助你三叔,將庄院內外作一番整頓和布置,尤其后院靜室的周大娘,防護必須格外嚴密,她是唯一見過‘禍水雙侶’迄今還活在世上的人。”
  苹儿駭然道:“姑父,難道有人要殺害好婆嗎?”
  海一帆點頭道:“不僅是她,連你也有危險。”
  苹儿机伶冷打個寒噤,道:“這……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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