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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霍沖一語道出宋欽手中的那只龍王印是假的,使紅衣少女小紅大吃一惊。
  她知道,霍沖即為霍家人,對霍老三的死以及龍王印的下落很可能知道底細,再說,像這种足以轟動武林的机密大事,霍沖決不敢信口胡說,因此她斷定,霍沖所講的這件事是真的”
  食人婆听得有些不耐煩了,明聲道:“确說孫女儿,這一塊破印,有什么好爭的,你若是喜歡,明天去洛陽城印上十個八個便是!”
  小紅似乎沒有听見食人婆說什么,繼續問霍沖:“照你!這么說,宋欽手里的那只印是后來有人假造的?”
  霍沖好笑道:“那也不是!”
  “哦?”
  “霍老三當年為防有人盜印,有意造了一只假的,這便是宋欽目前手中的那只。”
  小紅嫣然一笑,甜聲道:“這么說,那只真印,便是在你的手中噗?”
  “一點儿不假!”
  “哦?這印現在何處?”
  霍沖嘿嘿一樂:“我不告訴你。”
  小紅道:“可我記得,你并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更何況,我奶奶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霍沖翻了翻白眼,不在乎地道:“那是剛才,可現在我既然已將此事講出來,量你們也不敢把我怎么樣!”
  小紅一怔。
  食人婆吼道:“嘩!我老婆子可不稀罕那個什么印!你小兔崽子盡管藏著那只破石頭,老婆子我喝干了你小兔崽子的血再說!”
  霍沖怕得往后一仰,沖小紅喊道:“快拉住她!”
  小紅輕蔑一笑,嗲聲嗲气地道:“看來,我們的霍英雄還是怕死呀!”
  霍沖道:“不管你怎么說,反正我現在不能告訴你藏印的地方!”
  小紅道:“你是怕我們出爾反爾,推完磨宰驢,是不是?”
  “哼,你是個聰明人!”
  “那好,依你說,該怎么辦才好……”
  小紅的話剛說到這里,就听食人婆“咦”了一聲,眼望窗外道:“這個鬼地方,怎么會有人來?”
  小紅二話不說,伸手點了霍沖的穴道,回頭道:“奶奶,咱們先進一避!”
  食人婆獰笑道:“送.上門儿來的貨,你奶奶豈能這么便宜放過?”
  小紅道:“那也總得知道來人是誰才成!”
  食人婆冷哼一聲,轉身走到窗前,朝林中望去。
  此刻,柏樹林中正漫步著十几個人,走在最前面的四個人正是宋欽、了尚大師、長風長老和駱賓飛,四人身后是胡岳、孟夕及少林、武當、點蒼派的七八個人,最后是宋姣姣和丫環桂花,兩名大漢一旁抬著一個空轎,看樣子是給宋姣妓准備的。
  食人婆遠遠望見這十几個人,不由樂道:“哈哈,我說干孫女儿,你可知這世上的人肉屬什么好吃?”
  小紅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食人婆接道:“這人肉也分三六九等,而最最細膩潤口的,便是和尚和老道!他們平時食素不食葷,這肉也變得清淡爽口,吃下去肥而不膩……”
  小紅可沒興趣听她講這套食人經,側頭向窗外仔細一望,好懸沒喊出來。
  食人婆“咦”了一聲,問道:“我說孫女儿,你這是怎么啦?有什么好怕的?”
  小紅忙道:“奶奶,你可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
  “和尚老道。”
  “可那和尚不是一般的和尚,乃是少林派當今掌門人了尚,他身邊的那位老道,十有八九是武當派的掌門人長風。”
  “哦,你怎么知道?”
  “因為老道身邊的那位紫衣人,乃是當今武林第一大幫白風幫的幫主宋欽,奶奶請想,能与了尚和宋欽并行的老道,除了武當的長風道人還會有誰?”
  食人婆“嗯”了一聲,又道:“那另一個穿錦衣的家伙又是什么人?”
  小紅沒見過駱賓飛,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他既能同這三人并行,肯定也是個武林中的人物!”
  食人婆哼了一聲,道:“看來,今天的這餐人肉不太好啃,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有奶奶我在,你怕個鳥儿!”
  宋欽一行人緩緩向木屋方向走來。
  了尚手指一塊破了角的石碑,問宋欽道:“宋幫主,你可知道,這荒冢中埋葬的是什么人?”
  宋欽停下腳步,仔細看看石碑,微微一笑道:“死者關達,听說是三國時期關云長之義子關平的胞弟,但為何理在這里,宋某便不得而知了。”
  了尚點點頭,緩緩道:“關達与其兄關平不同,他一生從文,不好習武。不過,關達對關云長十分崇敬。麥城兵敗后,東吳的孫權殺了關羽,但又怕劉備報复,便將關羽的頭顱獻給了曹操,可曹操十分聰明,明知孫權是要嫁禍于自己,便將關羽厚葬,后埋于洛陽。關達聞知關羽殉難,曾大哭三日,之后連續七日滴水未飲,顆粒不進,最后終于死在洛陽郊外。
  后人為紀念關達的忠烈之心,便在這高關林僅几里的柏樹林內為他立了這座碑。時隔千載,如今古相依在,可關達的名字,已漸漸被世人淡忘了。”
  眾人一路山南海北地聊著,已來到离小木屋不遠的地方,
  突然,了尚大師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急忙什么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宋欽急忙問道:“大師發現了什么?”
  了尚頭微微一側,道:“此地恐怕剛剛發生過一場血腥殺戮!”
  眾人一听,立即警覺起來,三派的几名弟子迅速散開,在四周授尋起來。
  不一會儿,武當的一名弟子在木屋前喊道:“師父,這里有兩具尸体!”
  眾人圍攏上去,低頭、一看,險些沒吐出來,這哪里林得上尸首,分明是兩堆被撕得粉碎的殘骨爛肉,令人慘不忍豬,毛發皆悚!
  駱賓飛轉身問宋欽:“此地可有虎豹?”
  宋欽搖搖頭。
  “那……也許是野狗所為!”
  “不像!”宋欽道:“野狗一般是成群結伙,不會少于几十只,如果是野狗,會吃得只剩下骨頭,而這兩個人,雖說被撕爛,可身上的肉大半都在,因而肯定不是野狗所為!”
  駱賓飛不解地搖搖頭,前南自語道:“不是虎豹,也不是野狗,莫非……是人……”
  了尚大師洪聲道:“駱掌門說的絲毫不差,這兩位施主确實是被人所食!”
  駱賓飛一惊:“真是這樣?!”
  長風道長冷笑道:“非但如此,食人者并沒有走遠!”
  駱賓飛眉頭一皺,道:“食人者現在何處?”
  長風道長一指木屋:“就在這儿!”
  “轟!”
  一聲巨響,小木屋的門被人從里面擊得粉碎,一股強大的陰風破門擊出!
  在場之人無一弱者,就在木門被震碎的同時,十几個人同時拔地面起,向后退出一丈多遠。
  “嘎嘎……”
  木屋中傳來一陣烏鴉般的怪笑,隨著笑聲,“赤眼食人婆婆”幽靈般地一閃,出現在小木屋前。
  宋欽、了尚和長風三人以前見過食人婆,只是那時三人還十分年輕。食人婆當時已是名震江湖的老魔頭,當然不會記得這三人。
  几個年輕的點蒼派、武當派弟子不知這老妖婆是何人,拔出寶劍就要上前,被長風道長一把攔住,一名點蒼弟子不知深淺,人另一側揮創扑了上去,一出點蒼派的“寒梅戲水”,一式三擊,直在食太婆的右側要穴。
  食人婆明陰一笑,見劍到胸前,輕輕一拂長袖,只听砰地一聲,對方的長到被震成十几截鋼片,人如被踢出去的皮球,滾落在三丈之外的雜草中。
  點蒼派掌門駱賓飛一見自己的愛徒被傷,一聲大吼,“嗆啷”一聲抽出腰間的寶劍。
  “駱掌門慢來!”宋欽擺手道:“你可知此人是誰?”
  駱賓飛冷笑一聲,不屑地道:“怎么,宋幫主是怕駱某對付不了這個老髒婆?”
  宋欽凝重道:“駱掌門可听說過‘赤眼食人婆婆’這個綽號?”
  “怎么?”駱賓飛一愣,轉首卷了一眼食人婆,冷笑道:“這么說,這老髒婆便是那吃人的家伙!”
  食人婆啞聲吼道:“小兔崽子,你的嘴放干淨點儿!看老婆子扯碎你的嘴!”
  駱賓飛一抖手中的寶劍,劍尖上閃出七朵碩人的劍光,沖食人婆一陣冷笑。
  食人經一陣獰笑,道:“小兔崽子!你才練過几天武,就敢在老婆子我面前窮賣弄,七朵創花,你也只配哄哄三歲的娃娃!看看這個!”右手藤拐一抖,只听“扑扑扑……”
  一陣悶響,八拐頭處蹦出一串淡藍色的彩球,數一數一共是。
  二十一個!
  這一下,不但是駱賓飛和其他弟子,就連了尚和長風二人也暗暗吃惊。
  要知道,藤招不比鋼劍,要想在木器上輿出彩花,其難度要比在鐵器上高出几倍!食人婆信手一抖,竟抖出二十一朵彩球,就其功力而言,已比駱賓飛不知高出多少倍,就連以功力深厚著稱的少林掌門了尚大師,此刻也是一陣惊歎,自感功力不及對方。
  要是換了別人,自知技不如人,或許會想其他的辦法,可駱賓飛心眼窄,容不得別人高過自己,眼下見自己的功力与對手相形見細,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接不住,再說,自己已在宋欽面前說了大話,豈能就這樣收回去,于是冷聲一笑,道:“食人婆,你這套把戲,只配去街頭賣藝!來來來,你若能接下駱某的這只劍,駱某這點蒼掌門的座位,就雙手讓給你這食人婆坐坐,如何?”
  食人婆气得“哇哇”亂叫,手指駱賓飛寫道:“小兔崽子!別說是你,就是你父祖‘滿天銀幣’藏紫煙,見了我老婆子也得叫一聲奶奶!我老婆子放個響屁,他就得把尿撒在褲擋里,我老婆子叫他……”
  宋姣姣听到她如此一說,心中暗忖:“咦,這話怎么听著這么耳熟……噢,想起來了,雷大哥的三師叔崔四殺總對人講,老夫叫他趴下,他就不敢坐著什么的。”
  食人婆口中黃唾四濺,越罵越上勁儿。
  點蒼派的弟子听她如此辱罵自己的前輩,頓時怒不可遏,駱賓飛一聲怒吼,揮劍扑了上去,其余三個弟子也大喝一聲,隨后跟上,四只刻罩成一張大网,頓時將食人婆罩在其中。
  點蒼派之所以能成為四大劍派之一,絕非偶然,該派的到法以迅速、优美、犀利著稱,講的是到、身、步的協調,到法中著重強調的是挑、刺、帶、勾。若是換了旁人,很難在這凌厲的劍阿中求生。然而,今天他們遇到的是比“血魔”武圣天還早三十年成名的“赤眼食人婆婆”,雙方的差距太大,四個人忙活了半天,竟連對方的衣服都投沾到。
  宋欽皺眉道:“這么打下去,駱掌門恐怕會吃大虧。”
  了尚回首望了里長風道長,問道:“我說道長,這种時候,咱們總不能就這么站著?”
  長風道長點了點頭:“是啊,對食人婆這樣的龐頭,本不用講江湖上的規矩。”回身沖手下的弟子道:“待會儿我們与食人婆交手,你們誰都不許助戰!”
  眾弟子本來躍躍欲試,擦拳磨掌,所長風道長這么一說,不由涼了半截,個個面帶不悅。
  宋飲心里明白,食人婆眼下只是在戲弄點蒼的四個人,一旦下了殺手,后果不堪設想。到那時,除了了尚、長風和自己,其余人上前無疑是白白送死!長風道長早已料到這一點,因而提前作了警告。
  就在這時,突听食人婆“嗷”地一聲怪叫,只見她黑牙一跳,“嘶嘶嘶”三聲,從口中噴出三日黃中帶黑的粘液,“啪啪啪”,這三塊不明不自的東西貼在了點書派三名弟子的腿上,三人一陣慘叫,翻倒在地,口中連聲喊道:“臭死啦!臭死啦——我受不了
  食人婆“嘎嘎”一陣怪笑,見駱賓飛一到疲掃而來,右手一揮簇杖,只听“擋”地一聲,駱賓飛的寶劍直飛七人文外,身子怪异地一動,一只雞爪已遞到駱賓飛的肋下。
  這一招出手已近玄奇,駱賓飛一聲惊呼,知道躲閃不及,慌忙用手去擋。
  “唰!”
  食人婆伸出的左手陡然一翻,五只干枯的手指不知如何奇怪地一動,已离駱賓飛的眼睛不到五寸!
  駱賓飛一聲惊呼,身子向后挨飄。
  然后,食人婆宛如鬼腿纏身子緊貼著對方,五指仍离駱賓飛的雙目五寸。
  以食人婆的武功,此時要殺砸駱賓飛根本不費什么力气,可她有一個怪僻,凡是她深深痛恨之人,絕不讓對方痛快死去,直到將對方折磨得發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她才會下手殺死對方。正因如此,駱賓飛眼下還活著,但他內心的惊恐,已快達极限。
  長風道長知道駱賓飛目前的處境已极為凶險,翻手從一個弟子手上接過—只長劍,身子一抖,有如一只破空騰飛的灰鶴,直扑食太婆。
  “唰!”
  長風手中的長劍不緊不慢地劈出,就像是給初學劍法的弟子示范劍路,然而明眼人卻可以發現,長風的劍尖已然由白變青,他已將九成真力匯聚到劍尖上,劍不發則已,一發則爆出万鈞之力!
  食人婆正戲弄駱賓飛開心,側目見長風揮創扑了上來,并沒太在意,右手一拾綴杖,左手卻仍离駱賓飛的雙目不及五寸。
  面對武當派掌門,竟敢如此托大,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食人婆一人!
  “當啷……”
  劍杖相撞,發出一聲脆響,長風匯聚于創尖上的真气頓時如山洪陡瀉,三丈之內,人們均可領略到一股略帶涼意的劍气!
  食人婆的愿杖被彈開三尺。
  長風的長劍也向上斜出三尺!
  以長風道長的劍法和內功,攻其不備,方堪堪与食人婆打成平手、食人婆心中一凜,几十年來,還無人能在自己的杖上占到絲毫便宜!
  長風不敢怠慢,手中長劍猛然一沉,旋即再次刺出,劍指東西,卻刺向對方的胸口。這一招令人眼花絛亂的划法,就連武當派弟子都是首次見到,其實,長風是將武當派的“兩儀劍法”由他一人用出,在武當派中,除了長風外,也只有他的兩個師兄,人稱“武當二仙”的長青和長松(關于“武當二仙”,在《血案迷蹤》中已有介紹)方能使出,難怪連武當弟子都覺得陌生。
  食人婆見長風又緊逼上來,再不敢輕狂,一聲尖叫,丟下駱賓飛,轉身扑向長風。
  “啪!”
  食人婆的左手不知怎么一動,竟將長風的長劍磕開,右手藤枚一根,權見朝前,掃向長風的小腹。
  好快的一招變幻!
  長風身子一記側飄,右手再溯,創尖自下向上,切向對手的左膠,這一招是武當劍法中最最拿手的一招:“翻”,該動作隱蔽性強,只要使得是火候,對方很難防范。然而,今天長諷遇到的對手是“赤眼食人婆婆”,本來足已得手的劍招,在這里竟絲毫派不上用場!
  “嗖!”
  食人婆左手在空中一划,只吸“啪”地一聲,竟將長劍牢牢抓在手里,跳牙一笑,狠聲喝道:“小老道,你還不撒手!”
  “啪!”
  食人婆左手稍一叫力,竟生生將長劍自中間拉斷。
  長風一惊,向后撤了半步。
  食人婆一聲長長的怪笑。
  “呼啦……”
  不等食人婆再次出手,了尚大師紅飽一抖,如泰山壓頂般扑向食人婆!
  少林掌門已換了几十代,無一庸才,因此食人婆不敢過于輕敵,但又不甘心与他公平交手,因此只探出一只左掌,要試一試這位少林掌門的功力。
  “轟!”
  一聲阿響,食人婆身子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而了尚大師則倒飛一丈,一記后滾翻,飄然落在了地上。
  眾人一見了尚占了上風,頓時發出一陣喝彩聲。
  了尚大師則面沉似水,他心里十分清楚,從表面上看,自己似乎占了上風,實際完全不然,食人婆是以單掌對自己的雙掌,自己已使出九成力道,他确信對方單掌的力道未用足七成,這樣看來,自己的功力不但未占上風,而且与對手相差不少。
  几十年來,食人婆哪儿吃過這虧,一聲尖叫,乎坐的身軀陡然彈起兩丈多高,藤杖插在背后,兩只干柏的爪子在空中一陣亂舞,扑向了尚大師。
  宋欽知道,食人婆這一次動了真的,了尚大師一人難以對付,于是沖長風道長遞了個眼色、二人同時一揮長劍,加入了戰圈。
  這一下,形成了三打一曲局面,食人婆雖說厲害,但對手也都是武林中的頂尖人物,食人婆不可能將任何一人一掌擊傷,因此不得不分心對付每一個人二十几個回合已過,雙方打得難解難分。
  一直在旁邊靜觀的胡岳此刻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打斗場上,身子一轉,不緊不慢走到木屋前,听听里面沒有動靜,便邁腿走了進來。
  屋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張破桌,兩把木椅和一張用木板搭的矮床。
  胡岳四周尋視了一下,走到床前,伸手在床板上一摸,床板尚有余溫,于是回頭壟了望后窗戶,窗戶半掩,可以肯定,有人從這窗戶中逃了出去。胡岳一聲冷笑,正要到窗前查看,突然孟夕從門外走了進來。
  “胡先生,你在找什么?”孟夕問道。
  胡岳微微一笑,道:“我來看看屋里還有沒有其他的人,以防万一。”
  孟夕道:“胡先生發現了什么?”
  胡岳用手一指后窗戶,道:“后窗是開著的,我估計,有人從這里逃走了。”
  孟夕走到窗前,果然發現了窗台的腳印,惊訝道:“這么說,食人婆不是單獨一人?”
  “很可能。”胡岳點點頭,問道:“外面的情況怎樣了?”
  孟夕道:“師父他們三人与食人婆難分胜負,我正想請教先生,咱們要不要幫師父他們一下?”
  胡岳微笑道:“你放心,幫主他們敗不了,眼下是三對一,食人婆總有力竭的時候。”
  孟夕道:“倘若咱們一起上,便很快可以結果這個吃人的東西。”
  胡岳搖搖頭:“不,咱們殺不了她。”
  “為什么?”
  “食人婆的真正可怕之處,還不在她的武功,而是她藤杖中的毒器。一旦咱們蜂擁而上,把她通急了,她一定會使毒器,到那時,幫主恐怕就十分危險了。”
  孟夕恍然大悟,從內心佩服胡岳的見識。
  木屋之外,宋欽、了尚和長風三人与食人婆的搏殺已過一百個回合,雙方仍舊是驗負難分。
  驀地,食人婆一聲尖嘯,飛身蹦出三丈多遠,右手一拾,“唰”地一下從背后抽出瘍杖,沖宋欽三人一甩,一串暗紅色的毒丸箭射面出。
  “小心!”宋欽一聲惊呼,同長風道長同時斜飛出去,四顆毒丸呼嘯著探身飛過,痊入遠處的雜草中。
  可了尚大師不能躲,他的身后便是五名少林和武當弟子,自己一躲,肯定會傷及這几個人,于是大油一拂,一記“如來大拂手”,將四顆极為霸道的毒丸生生震飛出去,毒丸呈一字斜向擊在一棵柏樹的樹干上,“啪”地一聲,毒丸炸開,在樹干上留下了四個半寸深的黑坑!
  眾人一見,無不色變。
  食人婆用率一指宋欽三人,罵道:“你們這三個小兔崽子!小禿驢!小長毛鬼!老婆子早晚會食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嚼爛你們的賤骨頭!”
  點蒼派掌門駱賓飛這時已緩了過來,用手點指食人婆罵道:“臭婆娘!你口中的唾沫,比他媽的狐狸尿都臭!我的三個徒弟臉上貼了這東西,一輩子都洗不淨!等下次再來,先洗干淨你的臭嘴!”
  食人婆剛才只顧与宋欽三人拼殺,競忘了還有駱賓飛這么一號,如今一听他罵得如此難听,气得一陣“哇哇”亂叫,手指駱賓飛寫道:“小雜种!有种儿的你自己出來!老婆子我活剝了你的皮!”
  駱賓飛哈哈一笑,道:“臭婆娘!有种儿的你過來!駱某倒要領教領教!”
  “呸!”食人婆啤了一日,罵道:“你小雜种充什么英雄!這几個人中.屬他奶奶的你最香!可偏屬你嘴硬!下次你小雜种落了單,看老婆子我怎么調教你!”
  這几句話正揭了駱賓飛助潭,駱賓飛面色一寒,從一名弟子手中奪過一只長劍,就要沖上去。
  宋欽一伸手,攔道:“駱掌門,跟這种人何必要一般見識。算啦,”
  這是宋欽給了他一個台階下,駱賓飛豈能不知。于是將長劍往地上一摔,冷哼道:“宋幫主不說我倒忘了,好男不愿女斗!這回光饒她一次,下次,哼!別讓我們點蒼派再遇上,否則,嘿嘿……”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否則該怎樣。
  食人婆气得跺了跺腳,狠聲道:“‘姓家的!今天你們人多,老婆子我殺不了你們,可你們別有落單的時候!”用于一指駱賓飛:“你小雜种所好了,老婆子的下一道下酒菜,就是你小雜种!”
  駱賓飛做做一陣冷笑,可心里卻极大恐懼,倘若真与這賺頭撞上,那后果如何.恐怕連自己都想象不出。
  食人婆罵完之后,身子陡地騰飛而起,射入林中,轉眼蹤跡皆無。
  宋欽望著食人婆消失的背影;輕歎一聲,喃喃道:“看來,洛陽又要沒太平啦!”
  了尚大師點首道:“是啊,去年冬天,血魔武圣天剛剛被雷天風擊斃,如今又出來一個吃人的老魔頭,真是武林的不幸啊……”
  長風道長沉吟道:“依大師之見,這食人婆的武功較武圣天如何?”
  了尚想了想道:“依貧僧看,食人婆的武功与血魔武圣天應在仲伯之間。論武力,二人相差無几,若論技藝,則是武圣天略高,他的一舅金剛護体神功几乎無人可破,他練就的气劍,乃武林百年一絕,在當時,也只有‘四方居士’可以不受其害。在用毒方面,這二人各有千秋,唯一不同的是,武圣天的暗器和毒器可由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發出,而自太婆的毒器由杖內彈出,速度极快!”
  駱賓飛道:“武圣天既然如此厲害,怎么會敗在雷天風的手里?”
  了尚大師手捋長須,悠悠道:“如果擊斃武圣天的是‘四方居士’,駱掌門不會感到惊訝吧?”
  “當然不會。”
  “雷天風身為‘四万居上’的唯一傳人,武功實屬正宗。据了空師弟講,在去年紅花谷一戰時,雷無風的武功已達其師七成,盡管如此,与武圣天仍有一定的差距,此戰以武圣天的政地而告終,貧增以為原因有三個。”
  駱賓飛道:“大師能否講來?”
  了尚點點頭,道:“其一,雷天風自身的武功,确實具備了与武圣天抗衡的條件,否則根本不會有絲毫胜机;其二,雷天風是為報師仇,從心態上處于上風;其三,由于崔四殺化裝成‘四方居上’的幽靈出現在武圣天面前,從心理上,武圣天已處于絕對劣勢!”
  宋欽輕歎一聲,道:“只可惜,如今洛陽又出來個魔頭,可我們卻不再有雷天風!”
  宋姣姣在心中暗道:“爹爹,你不用難過,雷大哥沒死,在你有困難的時候,他一定會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
  胡岳微微一笑,沖宋欽道:“宋幫主不必擔心,依胡某看,昨夜出現在客廳的那位黑衣人,其武功并不在雷天風之下,至少輕功是如此。倘若此人肯出頭助我們一臂之力,何愁除不掉那食人婆?”
  姣姣聞听此話,心里“呼”地沉了一下,暗忖道:“看來,胡岳是真地怀疑到了雷大哥,此事、我得盡快赶去神武鏢局,告訴雷大哥才是。”
  宋欽看了胡岳一眼,輕輕搖首道:“此人是敵是友,眼下還很難說,是友自然是好,倘若是敵人,那情況便會更糟!”
  眾人又議論了一擲。
  宋欽沖駱賓飛道:“駱掌門,你來時曾說,准備帶著几個弟子去關林看看。”
  駱賓飛吱晤了一下,點點頭。
  朱鐵沖西南一指,道:“由此下去八里,便是關林,咱們就在此分手吧。”
  駱賓飛遲疑了一下,擺手道:“算了算了,今天駱某有些累了,還是改日再去吧。”
  宋姣姣心中得褐好笑,這位駱掌門分明是懼怕食人婆找他算帳,偏偏要說自己累了。
  宋欽見點蒼派的人無意去游覽關林,便与眾人一起,起程回府。
  就在宋欽一行人离開柏樹林后,在距离小木屋不遠的一片灌木林中轉出兩個人來,一黑一白,穿黑衣的正是化名田雨的雷天風,白衣人乃是方純白。
  “方兄!”雷天風道:“看來這位吃人的婆婆的确不太好對付,要想從她手心搶出霍沖,真要費一番功夫!”
  方純白道:“雷兄,我先盯住她們,到時總會有辦法。”
  “也好。”雷天風看了看回頭,道:“我該回鏢局了,咱們回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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