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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血、劫、凶殘手


  天快亮了,早起的人已經起來干活。
  在五龍樓大批爪牙赶到刑室之前,常亮領著四位劫后余生的幸存者撤离了安家大院。
  四人中,庄韻秋受的傷害最重,腿股上多了五個洞,根本就無法行走,因此一路上她一直就是讓常亮抱著走。
  五更過了,道上己有行人來往,不宜施展輕功惊世駭俗,所以常亮不疾不徐地領著修羅仙子等人向城內赶。
  常亮將計就計,不但殺了五龍樓五龍中的兩龍,發現了五龍樓的秘巢,而且無意中救出了被暗算遭劫的修羅仙子和庄韻秋等四人,但他們心情很不愉快。
  他在擔心,昨天晚上象修羅仙子她們一樣遭劫的五蝠血令成員,是不是有很多,畢竟,他們的仇家無一弱者,全都是神通廣大,好手如云,眼線遍布。
  “亮哥哥,受刑的時候,我自始至終,沒哼叫一聲,沒亂說一個字。”庄韻秋在他怀里訴說,“可……可是,現……現在好象有點痛了!”
  庄韻秋的輕聲,打斷了常亮的思索,他愛怜地將她緊了緊,柔聲道:“秋儿,現在你服了藥,你的對抗意思消失了,當然感到痛了,不過不要緊,痛楚不久就會消失,相信我的靈丹妙藥,沒錯。”
  一旁,修羅仙子邊走邊道:“令主,你是怎么知道我們落在那儿的?”
  “救了你們,全是意外的收獲,也說明你們命大福大,造化大。”常亮輕松地笑了笑道:“我也是落在五龍樓的手中,是在探李子雄他們那一組的情況時中計被擒的,不是將計就計,原本打算挖出他們的根,沒想到會大有收獲。”
  “令主,李子雄他難道背叛了組織?謀害令主?”那位胸部受傷的殺手惊問。
  “沒有!”常亮語气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李子雄他們四個全部都是鐵血男儿,巾幗英雄。都是我們五蝠血令的优秀成員,他們遇到了万家七鬼七個魔王,一個個受盡折磨而死,死得非常慘烈,自始至終,他們沒向敵人吐露半個字。”
  “令主,我們一定要替他們報仇!”那位最幸運而沒受到半點傷害的殺手恨恨地道。
  “直接的凶手我已經全部斬殺,但間接的指揮者,我們一個也不會放過。”常亮斷然說。
  “宰了魔龍和妖龍,五龍還有青龍、翼龍、毒龍,令主,八月初一的會晤,我們是不是公開与他們一決?”修羅仙子道。
  “還不到時候,目前我們還不能公開。”常亮若有所思地道:“歐陽大姐,你馬上傳令下去,要所有的人全到雅園隱身,地煞行動暫時中止,一切行動待八月初一之后再說。”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快接近府城了。
  “曹雷曹霆,你們兩個与歐陽執法一起去,一切小心!”常亮對那位殺手道。
  他們受的刑并不重,無關緊要,因此常亮分配他倆任務。
  “是,令主。”曹雷曹霆兄弟倆恭聲回答。
  “令主,我這就去傳訊。”修羅仙子道。
  “大姐,一切小心!千万不可再出差錯。”常亮鄭重地說。
  “多謝令主關心,我知道怎么做。”修羅仙子說完轉身領著曹家兄弟分道而行。
  修羅仙子三人背影已成了三個小黑點,常亮收回視線,繼續抱著庄韻秋泰然而行。
  這時,距西城門還有半里路,大官道又寬又平又直,一眼望去,城門遙遙在望,道上行人也越來越多了,天,已經泛魚肚白了。
  “秋儿,現在是不是好些了?”他問怀中的小可人。
  “亮哥哥,你的藥真的很靈。”庄韻秋嬌聲道。
  “秋儿,你在受苦的時想到我了么?”他柔聲問。
  “想到了,亮哥哥。”庄韻秋點頭道:“當時我心中不住地在祈禱,我在告訴我自己,亮哥哥一定會感應到的,一定會來救我,于是我依照我們老令主傳授我的度厄大法,生死關頭,不要介意生死,我收住心神調和呼吸,進入你我兩忘的境界,我果然忘了痛苦,忘了他們是我的生死大敵,忘了鞭打,刀剌,指掌加身,直到亮哥哥你赶到,當時我几疑自己是在做夢。我……”
  “秋儿,一個人如果知道她是在作夢,那他一定不是在夢中。”常亮柔聲道:“秋儿,冥冥中,我好象真的感應到你在受苫,真的,我真的有這种感覺。我就是靠這种感覺找到了你們,在千鈞一發之際找到了你們。”
  “亮哥哥,我……”
  “秋儿,你一直就在忍愛,在忍耐,所以,現在,你可以哭了,你只是個小姑娘,經歷了生死關頭,受到了那么大的折磨,真應該好好的大哭一場,哭過之后,你一定會忘掉那場噩夢。”
  “秋儿不哭……”
  “別說傻話,女人,該哭的時候一定要哭,這樣,你才不會變成一個性情難測的小怪物,咦,該死的,真是冤家路窄。”
  “亮哥哥,又遇上仇家了?”
  “大概是的,不過他們這時最好不要找我的麻煩,否則他們就會太不幸了。”
  距我們還有百余步,視線開闊,相向而行的人遠在半里外便可看出熟識的人是誰,道上行人雖不少,但并不多,這些早起的,大多是謀生計,赶工的本地村民。
  “亮哥哥,他們是……”
  “白道上的狗熊。”常亮的語气一冷,“那天与武當山的雜毛一起到雅園來的人中就有這三個家伙。”
  “惊神筆他們嗎?”
  “是的,另外還多了兩上生面孔。”
  “亮哥哥,我會妨礙你……”
  “不許你說這种話,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們就象一個整体。”
  “可是……”
  “秋儿,你現在唯一所做的事就是閉上你這可愛的小嘴,天塌下來也有我去頂著,乖!听話。”
  “嗯,秋儿听話。”
  “這才是我的乖乖小寶貝,這些該殺的狗雜种。”
  對面,惊神筆查天雄与四位同伴正邊走邊談,并沒有注意到迎面而來的常亮,待他們發覺到對面而來的人影是他們的生死大仇煞星常亮時,雙方相距已不足五丈。“不是冤家不聚頭,小輩,怎么,云大爺每回見你,你怀里總有個女人。”那天那位云老弟以言相譏,口气相當不友善,而那天沒有机會和常亮一決,一直耿耿于怀。
  五個人,四男一女,一見面便一字排開,擺出了陣式,顯然,他們怕定這位煞星了,不敢輕敵大意。
  他從容不迫,輕輕將庄韻秋放在道旁一株榆樹下倚樹坐好,探手拔出斬妖劍。
  “哪一個狗養的雜种這個時候敢向我煞星動刀動劍,我一定在這里替他分尸。”他粗野地罵道:“要是有一個狗雜种留有全尸,算我煞星常亮栽了。”
  斬妖劍尖錐直指向前面兩丈處,那位拔雁翎刀正准備扑上去的云老弟。
  雁翎刀寬刃厚背,比尋常單刀長出三寸,屬沉重的重兵刃,屬軍用刀具,最适合在千軍万馬中砍殺,使用它的人兩臂沒有千斤神力,最好不要佩上唬人。
  斬妖劍所指處,尖錐迸射閃出寒芒,可怕的劍身也流露出晶瑩的光彩,無形的罡气激蕩著清晨的清涼空气,象是陰風乍起。
  云老弟遠在兩丈外,竟然气餒地退了兩步,似被罡气和斬妖劍的恐怖情形与寒光所攝,心中發虛,信心和勇气迅速下降。
  常亮象一尊渾身透著陰寒煞气的地獄魔神,身形徐轉,斬妖劍也在隨身右移,气勢磅礡,似乎涌起陣陣寒濤陰浪。接近的人保證感到毛骨悚然,心底生寒。
  “我等你們送死,如果你們想動手的話。”他那种陰沉冷酷,直憾心脈的聲音,完全具有令人心往下沉的威力。
  至少,右面那位正在打算拔劍的年輕美麗的姑娘就有這种感覺。這位風華絕代的少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斬妖劍已經伸到了她面前,心中一虛,也退了兩步。
  步聲急促,城門方向,兩道人影如飛而至,是宇內雙邪。
  常亮昨晚一夜未回雅園,急坏了几個姑娘,她們都吵著要外出尋找。但玉簫煉魂劍怕她們出意外,所以一個也不許她們出雅園,商量來商量去,決定讓宇內雙邪兩個老江湖出去打探消息,是以,一大早,兩個老怪物便四處打探消息。
  “哈哈!小兄弟,你是不是被這几個混蛋堵在這里呆了一整晚?”八荒邪神怪笑道:“你一晚沒回,可把那几個姑奶奶急坏了,現在我們赶緊打發走這几個混蛋,我和樂老邪也好回去對那几個姑奶奶交差。”
  “八邪神你這張鳥嘴最好給我放干淨點。”惊神筆沉聲道:“是不是一大早起來,你忘了漱漱口?”
  “哇!樂老邪這老家伙好凶,我好怕,真的好怕,你可要幫我。”八荒邪神演技一流,表情十分逼真。
  “葉老邪,你怎么這么沒出息,這种下三流的角色,你也會被他几句大話嚇住,我看你是越混膽子越小了。”白發銀眉一唱一和。
  “樂老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何況這种凶狠的老家伙是江湖上大名鼎鼎惊神筆。”八荒邪神苦著臉說。
  “哪個惊神筆?我怎么不知道?”白發銀眉裝糊涂。
  “樂老怪,你怎么見識越來越淺,你連江湖上列位洪荒九絕的惊神筆查狗熊都不知道?”八荒邪神怪叫。
  “惊神筆查狗熊?哦,真有這么一個人,嗨!瞧我這記性。”白發銀眉拍了拍腦門道:“葉老邪怕狗熊干什么?”
  “狗熊當然可怕,力大無窮。”
  “但卻是有眼無珠,所以又叫熊瞎子。”
  宇內雙邪這一唱一合,一頓冷嘲熱諷,簡直把惊神筆臉部气綠了。
  “宇內雙邪你們兩個老狗賊是不是想找死?”惊神筆怒叱道。
  “查老狗,你用不在這里充人王。”常亮沉聲道:“要動手,沖我來,不然,你們几個馬上從我視線消失,因為我要你去傳信給武當雜毛,我煞星常亮不將他們武當派殺得片甲不留,從此再不在江湖上現世。”
  常亮臉上的神態,任何人看得出他不是開玩笑說大話。惊神筆被常亮那种凌厲的殺机惊得心中生寒。
  常亮的气勢逼真了,他己無形中養出了一种逼人的霸气,那种比殺气更霸道的煞气。
  “那我們在武當山再一算舊帳。”惊神筆找台階下台,講了一句場面話,然后五個人兩面一分從常亮兩旁擦身而過,灰溜溜地向城郊赶去。
  安家大院后院室的慘變,嚇坏了五龍樓的殺手們,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這場大屠殺是誰干的,前前后后一共死了二十四人,其中包括二、三位龍頭在內,這太恐怖了,直到有人發現了几乎象個老太婆的九陰鬼女慘死的尸体,于是有人開始怀疑是煞星常亮干的了。
  消息傳到五龍樓大龍頭毒龍向百龍的耳中,他几乎把傳信的人都給殺了。
  与五蝠血令的會晤在即,可是這火燒眉頭的關頭,他卻失去了兩個得力臂膀,還失去了四名特級殺手,他又怎能不惊,如何不怒。
  可是惊恐歸惊恐,事實總是事實,作為一個梟中之雄,他就辦須有承受打擊的勇气。
  凶手究竟是不是常亮,沒有人肯定,因為凡是見到常亮的人,全都被他殺了。從九陰鬼女的死狀,毒龍他對凶手是不是煞星常亮打個了大大的問號,根据對他煞星常亮所掌握的資料,煞星常亮是江湖上的好色之徒,對一個象九陰鬼女這樣的美女,煞星常亮應該不會下那么殘忍的手,要知他向來就是個怜香惜玉的人,可是,不是煞星常亮,又有誰有這么高的功力?
  魔龍与妖龍死亡的現場,告訴毒龍他們是死在同一個人手中,而且死的時候他們倆顯然不是孤軍奮戰,四位超級殺手与八名功力一流的殺手全死在一起,這個凶手未免太可怕了。
  從多方面的現象判斷,毒龍作出了一個結論,凶手絕不止一個人,因為他認為江湖上沒有人具備那樣高的可怕功力,無形中,他也低估了煞星常亮的真實功力,下意識的認為,自己雖然不會比煞星常亮強,但最低限度他不會比常亮弱。
  總認為自己比別人強,這也是人的劣根性之一。
  任何一個低估他的對手的人,失敗對他而言是必然的結果。
  毒龍向百龍犯了個錯誤,所以他注定要失敗,注定了五龍樓瓦解于常亮手中的厄運,也注定了常亮能成為當今天下最年青杰出的江湖霸主。
  凶手不能肯定下來,五龍樓的報复行動自然不會順利進行。
  就算他們肯定了那煞星常亮的杰作,目前他們也沒有精力和人手去對付這個大煞星,因為還有一個在他們眼中比煞星常亮更可怕的大敵要應付——五蝠血令。
  天下事總是人所難以料及的。
  此時此刻,又會有誰去將煞星常亮与五蝠血令聯系在一起?打破毒龍向百龍這位五龍樓首席大龍頭的頭,他也想不到煞星會是當前五蝠血令的令主。
  識知己不知彼,失敗是必然的。所以毒龍向百龍注定會失敗,而江湖人的失敗,往往也就意味著死亡。
  自從森羅院被煞星瓦解,可怕的神秘殺手群在城內外展開恐怖大屠殺之后,鎮江府城的治安恢复了原樣。
  對煞星常亮的恐懼,只怕誰也不會比一直隱身不露面的三尊府強烈。
  目前的林家大院,象一座兵臨城下的城池,是一座嚴密防守的堡壘。
  三更天,全宅一片漆黑,与往常沒有兩樣。
  內堂大廳中,門窗皆掩上了厚厚的窗帘,是以廳內雖是燈火通明,但卻沒有一絲光外泄。
  悶熱的气氛,人還受得了,受不了的,是那种心中的焦灼。
  三尊府的首腦又在舉行會議。
  他們的消息相當靈,所以一直沒有受到什么損失,因為他們沒有把握,不敢輕舉動。
  煞星常亮先是逼走少林派,昆侖派,然后瓦解了森羅院,現在五龍樓又被人如此打擊,雖然還沒有人肯出面對這次大屠殺負責,但魔尊他卻敢肯定是常亮干的,他認為只有常亮,才有這份功力。
  “煞星常亮的實力越來越強大,老大,我認為我們長期住在這里不是個辦法,從目前的情況看,我們在此地絕對奈何不了煞星常亮,以煞星与我們之間的過節,我們不會放過他,他也不會輕饒我們,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撤回魔天岭,到府內設下層層埋伏,坐候煞星找上門來,然后關門打狗,將他干掉,”毒尊老謀深算地道。
  “這個想法我也有過,但我認為我們就如此虎頭蛇尾地撤回摩天岭,總有點不甘心。”魔尊不甘心地道。
  “老大,那我們就等五龍樓与五蝠血令會晤后再撤。”毒尊道:“我估計八月初一之后,形勢定會十分亂,我們趁机干掉几拔人再走,反正目前的江湖人物,基本上都是我們三尊府的仇家。”
  “這樣嘛,行,老二,就這么干。”魔尊斷然道:“以打擊白道人物為主,煞星那家,我們無需冒險去動他。”
  “老大,十絕神君這個老狗不知在搞什么名堂,自上回來這示威之后,就不見他們不歸島有何動靜,我們是不是干脆去端掉他們的老窩?”煞尊忽然開口道。
  “不歸島目前也在全力圖謀對付煞星,他們也好象被煞星的實力嚇怕了,當然無暇再來動我們,不過這樣嘛,也算得上一次打落水狗的机會。”魔尊陰聲道。
  “老大,只怕白道狗熊他們也是如此,少林昆侖這一走,武當三仙死了二個,洪荒九絕中也死了好几個,他們的元气可以是說大傷,也正是我們打落水狗的良机。”毒尊奸笑道。
  “那我們得好好策划一番屠狗計划,哈哈哈哈……”魔尊笑道。
  人悶久了,難免會發牢騷,三尊府的那幫手下們,長久以來便一直呆在此地不准外出,除了警戒,還是警戒。
  內堂對面的東廂房和廂廊下,此刻就有兩個黑影在發牢騷。
  這座院子很大很寬,所有的花樹盆栽全被清除,目的是不讓入侵的人有隱身的飾物,因此視線很開闊,任何高明的夜行人,絕難過過這兩個黑影的耳目。
  “我真不明白,府宗他們為何不全力一搏,整天呆在此地,真讓人受不了。”右邊那個黑影低聲向同伴說:“煞星那小輩也不過一個人而已,我不信咱們這么多人就奈何不了他?一人一泡尿,淹都可以淹死他我真不明白府宗他們是怎么搞的。”
  “你,你最好乖乖的閉上你這沒遮掩的嘴,讓堂主听到了,我也要跟你倒霉。”另一個黑影道:“煞星常亮出道不到半年,但不知有多少成名武林人物在他手上下喪生,本府可以說是好手如云,聲威如日中天,江湖群雄無人敢對本府不敬,但卻一再栽在煞星手中,如果你知道殲擊堂和狙殺堂還有泣血堂的三十六鐵騎是如何個慘敗法,你就不會說還种話了,你听說一個人一次殺三四百人連眼都不眨嗎?煞星這家伙就有這么狠,我們真的要破釜沉舟与他一拼,你知知道我們會損失多少弟兄?”
  “這……”
  “周方,鏟除煞星這一天遲早會來的,但不是現在,本府不會忘了深仇大恨,煞星也同樣不會放過我們,早晚我們會同他作徹底了斷,你等好了,不怕沒机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張勇,這一天要等多久,這种日子再呆几天,我人都要發瘋了,想當年……什么……”
  張勇身后出現一個人,他毫無知覺地,周方出聲喝問,張勇也毫無反應,顯然早被人制住了,周方也僅僅說出了什么人,三個字,便只覺得咽喉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再也不能出聲了。喝聲不大,并沒惊動其他人,其實他根本就沒机會示警,因為他看到人影剛想出聲之際,咽喉便被那只手勒住了,“什么人”三個字喊是喊出來了,但哪聲音卻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听在別人耳中還以為他在繼續与同伴胡扯。
  周方簡直嚇傻了,在高手八方埋伏,警戒森嚴之中,入侵的人竟然毫無阻礙地深入中樞要害,如不是來人想找人問口供,他們這些自命好流的刑堂行刑手竟沒有一個有發現,來人如果要抽冷子殺了,老天,他簡直不敢想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你……你是……”扼住咽喉的手稍稍一松,周方可以勉強地發出聲音,他出聲問。
  “煞星常亮。”
  “老天,你想干什么?”周方惊問。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才還在与同伴談論煞星,現在煞星竟到了身旁,周方怎能不惊。
  “我要口供。”
  “常老兄,我勸你是最好放手,遠走高飛。”周方一听對方要口供,知道暫時是不會為難他,恐懼之意迅速消退,生死關頭,他居然机警地利用机會曉以厲害:“你斗不過我們的,我們三尊府有的是高手,你一個人即算三頭六臂,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放手吧,留著這條有用的生命,你還年輕,還有前……”
  “正因為我還年輕,有前途,所以我不想死,而我如想好好地活下去,就必須除掉你們這些對我有害的人,這樣才能一勞永逸,我如果就此放手,那我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豈不白廢了,你們三尊府再強,絕對不會超過森羅脘,不會比少林昆侖強。”
  “你……”
  “現在,我問你,為什么這么久以來,你們三尊府不來找我報仇?”
  “我不知道……”
  “你們在玩什么花樣?”
  “我不知道……”
  “你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你對我已經失去了意義,你沒用了,去找你的同伴。”
  “常老兄,請听……”
  周方已無法再說下去,因為扼住他咽喉的大手突然出手,喉管央骨頓時一團糟。
  四更天了,已不再是夜行人活動的最佳時間,所有的暗哨以為不會再有人來入侵了,他們都有意無意地放松戒備,這一來可就方便了常亮。
  几方的人他都接触了,目前只有三尊的人一直龜縮此地,他不喜歡這种敵暗我明的形勢,所以他打算逼他們出來。
  直到五更將近,一處警哨隱身地傳出的一聲凄厲慘叫划破沉寂,惊動了全宅所有人。
  接著,一陣震天狂笑傳來:“應培修,你們三尊府太沒种了,是不是被我殺怕了?你們不來找我,我便來找你們,每晚殺几個,直到把你們殺光!”聲音逐漸遠去。
  十一處暗哨全部被挑,一共死了二十二個人,當其他人聞聲紛紛打著火把,亮著燈籠,提刀持劍地怒叱奔出,除了不斷有人發現自己的人的尸体在增加,其他一無所獲。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不心惊膽戰的,精神都要崩潰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一連三天中,林家大宅被可怕的入侵者光臨,三天中,一共死了近七十余人。報复之慘烈,手段之狠毒,讓這三尊府的黑道人士一個個心膽懼寒。死亡的恐怖把這些准備趁机打落水狗撿便宜的三尊府好漢逼瘋了,天一黑,簡直是人人自危,分配到外圍警戒的人,沒有哪一個不是心惊膽跳的,如上法場。
  后天,才是五龍樓与五蝠血令的會晤之期,可是三尊府的人已經等不到后天了,煞星的手段太可怕了,恐懼超過了憤怒,魔尊那條屠狗大計胎死腹中,損失太大了,他決定連夜撤离鎮江,逃回摩天岭老窩。
  三尊府的逃走,倒是大出常亮意外。他原打算激三尊出來与他了斷,沒想到他們如此沒有膽地逃回摩天岭老巢去了,不過這樣也好,暫時少了一批強勁的對手,對打擊五龍樓与不歸島以及白道人物极為有利,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等鎮江事了,再打到摩天岭去。
  明天,便是八月初一。
  一連几天的狙殺行動,常亮也略感疲勞。今晚他一定要好好享受。
  救回庄韻秋之后,盼望四女知道她們的閨房之中,又多了一個逗人愛的小妹妹,當然了,高興中尤以冷寒雪最欣慰,因為她素來最喜歡這個師妹,如今能成為同室姐妹,共事一夫,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這几天來,庄韻秋的創傷已好轉,腿上的傷口都己合口,但她心中的舒服和欣慰,遠比傷勢恢复要強烈得多。
  女人,一生中最幸運的事,便是能嫁給一個她愛的他,同時他也愛她的男人。
  歡樂,本是件很奇怪的東西、絕不會因為你分給了別人而減少,相反,有時候你分給別人的越多自己得到的越多。
  楚秋瑩,冷寒雪,云怡紅,卓如霜還有新來的庄韻秋,她們正是這樣想的。
  誰說女人善嫉,至少,在楚秋瑩、冷寒雪、卓如霜、云怡紅還有庄韻秋的思維中,就沒有這個字。
  要愛一個人,就一定要也要愛這個人所愛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人。
  這個道理,五位美麗的姑娘都明白。
  誰說男人艷福大,麻煩就多?至少常亮就不這么認為。
  今晚,似乎楚秋瑩、冷寒雪、卓如霜、云怡紅四個人之間,取得了某种默契,她們都不讓常亮進她們的臥房,有意將常亮讓進庄韻秋的房間。
  庄韻秋穿一件雪白的睡衣,在床上斜倚著,臉上紅紅的,只听她自語道:“不害臊,虧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竟想那种事。”
  她將身子又坐直了一點,然后望著窗外出神,過了一會儿,她又喃喃地道:“我在想他他也在想我嗎?不會的,他這時一定沒時間在想我,他一定在和哪位姐姐中的一個在……”
  這時,她的臉又發紅,紅得好艷好艷:“人面桃花似火紅”正是她的寫照。
  也許,有情人之間,真的存在著一种奇妙的感應關系,那种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微妙感應,談過戀愛的人,一定會有這种体會。
  “篤!篤!篤!”三聲叩門輕響。
  “秋儿,我可以進來嗎?”門外,那种极具磁性的聲音,對庄韻秋來說,簡直是太熟悉不過了。
  “呷!是亮哥哥,他知道我在想他,所以他……”她的心怦怦直跳,她不敢往下想,因為她害羞,有些事,那些云英未嫁的大閨女是想要,卻不敢想的。
  “秋儿,你睡了嗎?”門外,常亮的輕聲再次傳來。
  芳心直跳,庄韻秋悄聲道:“亮哥哥,你不去陪姐姐們,到我這里來干什么?”
  “秋儿,讓我進來好不好,進來我再告訴你。”
  “亮哥哥,門沒上栓。”
  房門輕響,常亮從門外進來,托上門,然后拴上本末拴上的門拴。
  庄韻秋望著拴門的動作,馬上便想起常亮想干什么,一想到那件事,她的芳心如一只小鹿在亂跳,但心里感受卻是甜滋滋的。
  少女們,能把自己的初夜奉獻給燭們心愛的男人,都心甘情愿而且感到十分甜蜜。
  走到床邊,常亮用手輕握她的一只柔荑,柔聲道:“秋儿,讓我們今晚在這過夜,好不好?”
  庄韻秋臉上的紅暈更顯得更鮮艷了,而且蔓延到耳后頸間,仿佛那溫柔似玉的肌膚正往外蒸發少女的体香,妯將嬌軀微微一轉側,然后嬌小可人地靠在他怀中,輕輕地道:“亮哥哥,你的要求,秋儿從不會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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