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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生死劍


  屋內的小花廳上,玄青道長等人在逸風的相陪下,悠閒地品茗閒談。他們一見小芸和尹楓進來,紛紛報以慈祥的微笑。玄青道長含笑道:“适才,少盟主告訴吾等,你們堅持一定要在消滅雪怪之后,方肯成婚。是嗎?”
  小芸猛點頭道:“對呀,那個老怪物如今擁有永生不窮的能力,如果一天不除,就算我和大瘋子結婚,也不能安心度蜜月嘛,再說,兩位大叔的仇還沒有報,我實在沒心情談其它的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智敏禪師道:“兩位施主之決定,正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具体實行,老衲佩服,天下蒼生有幸了!”
  小芸天真道:“大師你別把我們說的那么偉大嘛,其實,我們只是盡己之力而已,因為老怪物得到怪石的能源之后,依照沙提大師的說法,只怕沒有任何人能對付得了它嘍!”木心道長悠然道:“小檀越,昔日你亦曾言,天下万物有生必有克,只是所克之物為何的差异,天道本慈,故上天以其好生之德,定不會听憑雪怪恃其威力肆虐橫行。因此貧道認為,這世間一定還有可以克制雪怪的方法才對,只是吾等一時忽略,或未能想到罷了。”
  尹楓頷首道:“在下极為贊同道長之言,想那雪怪對于金剛圈、問心劍、天羅羽這三件异寶,終究還是有所畏懼,所以,老怪物絕對不是無法消滅的,在下已請性空和性明兩位師姐兼程赶回教中,查問當年本教教主与雪怪之戰的有關資料。必要時,還會請沙如師兄將資料攜入中原,也好和道長与大師諸位共同參研,以尋找克制雪怪之法。”
  小芸驀然擊掌道:“呀哈,我想到一個對付雪怪的辦法了!”
  小芸分析道:“老怪物最大的本錢,就是它的酷寒和身上的電流,如今,它之所以能永生,就是因為電力充足的關系,所以,咱們要對付它,就得設法先消除它身上的電流。”
  “廢話!”逸嵐嘲謔道:“這事不用你說,咱們也知道,但問題是那個老怪物一不怕水淹,二不怕火烤。以前偶爾還得找雷公充電,如今連充電的手續也都省了,請問你,要如何消去老怪物身上的電流?難道你以為它身上的電源是帶插頭的呀?只要拔掉就沒事嗎!”
  小芸瞪他一眼:“我要是沒有辦法消除它身上的電流,就不會說那堆廢話,笨!”
  逸嵐不以為然道:“呵,你會有什么辦法!”
  小芸哼道:“你安靜一點,別打岔就知道了!”
  逸嵐嘿嘿干笑兩聲道:“是,本少爺洗耳恭听便是!”
  小芸解釋道:“既然雪怪的電流是因天雷而生,也能自雷電中得到補充,那么要替它放電,當然也得從天雷這方面來著手!”
  逸嵐搔耳抓腮道:“對不起,我還是听不懂!”
  玄青道長沉吟道:“丫頭,莫非你是指玄真秘錄之中所碧的天雷陣?但是,那是一座引發天雷的陣式,你打算如何運用?”
  小芸彈指笑道:“引發天雷陣式反過來,不就變成破除天雷的陣式!”
  玄青道長揚眉道:“你是要讓陣式逆行?嗯……這倒不是不可能!”他隨即陷入沉思,顯然正在思考如何魂變陣式讓之逆行。
  尹楓探問道:“芸,你所謂將天雷陣逆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這里只有你和玄青道長了解,你何不說明白一點!”
  小芸想了想,解釋道:“基本上,天雷陣是以一千零八十長劍或鐵棒,按五行方位排成陣式,插于地面,只要子午二時,時辰一至,用力擊動這些長劍或鐵棒,陣式發生連鎖變化,便能吸引地气到達鐵器上,而產生一种震波,這种震波再經陣式匯集上沖云霄,攪動空气成風,而風起則云涌,云涌則雷電生,這就造成天雷陣,如果,咱們設法讓陣逆行,再將雪怪引入陣中,而它就是已生之電,電順波下,降于鐵器,再被吸入地心,如此不就會將老怪物身上的電放光了!”
  “你呀!”逸嵐不禁拍案叫絕:“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你這小皮蛋的腦袋還不錯!”
  逸風輕吟道:“這么說,整件事情的關鍵在于,天雷陣是否能夠逆行以達效果嘍!”
  小芸呵笑道:“這一點就是屬于技術方面的專業知識,只有玄青道長才知道天雷陣是否能逆行,我也不敢保證有辦法是不是一定管用。”
  眾人全都期待地盯著沉思中的玄青道長。
  半晌──玄青道長回過神來,抬眼道:“這方法理論上是可行的,至于詳細的陣式變化,貧道必須仔細研究一番,這等于是創造一新的陣式,貧道需要時間,以及一些材料來做試驗。”
  逸風連忙答道:“道長你需要什么盡管吩咐便是,小可一定負責供應。”逸嵐亦道:“道長,時間是現成的,材料物資也都沒問題,如果你缺人手,這里就有一個自告奮勇,義務幫忙的義工!”
  玄青道長笑道:“二少盟主對于奇門遁甲也有興趣!”
  逸嵐呵呵笑道:“只要是新鮮的事,我都有興趣。以前我也跟著外曾爺爺念過兩天河書洛圖和易經八卦,只不過是不曾深入便是。”
  小芸戲謔道:“不是不會深入,而是因為你資質太差,學不來便放棄了!”
  玄青道長頷首道:“能有個懂得奇門异數的人幫忙最好不過,貧道原是屬意根基不錯的芸丫頭,但恐她明日忙于訂親之事,沒有時間,二少盟主自愿相助,正好解決貧道的困扰!”
  “訂親的事不用管它啦!”小芸聞言叫道:“道長,我就留下來幫你的忙……”
  “喂,小皮蛋!”逸嵐怪叫道:“你還是安份地去訂你的婚,少來和我搶生意!”
  逸風呵笑道:“丫頭,爺爺既已讓你一步,婚期由你自己央定,明天你何不听話些,也好讓爺爺高興高興。”
  小芸噘嘴嗲道:“根据傳統,大聘之禮由雙方和媒人出面即可,跟我是沒啥關系的嘛,爺爺既然重視傳統,我當然要依照傳統慣例,沒事就躲遠些啦!”
  几位掌門聞言不由得呵呵失笑,他們雖然喜歡甚至有些疼愛小芸,但此刻,卻也紛紛暗自慶幸自己不是這丫頭的爺爺,否則,他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個任性頑皮的小丫頭。
  逸嵐嗤謔道:“嘿,我記得你向來最為標榜反傳統,怎么這回又肯乖乖听話?難道,你忘了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
  小芸駁謔道:“我的原則向來具有非常廣大的彈性,同時在必要時還可以放假,你又能奈我何?”
  逸嵐為之窒言道:“乖乖,從沒見過像你這么……這么刁鑽、皮厚的丫頭!”
  逸風求援道:“尹大哥,你該不會真讓這丫頭,不管明天的事突然失蹤找不到人吧!”
  尹楓瞅笑道:“小妞,你說呢?你真的不打算在訂婚儀式上備詢?我看你家族的人,都很傷腦筋喔!”
  “好嘛!”小芸撇撇嘴道:“明天我就委屈一點,留在家里等著爺爺拿出去展示吧!”眾人瞧她滿腹無奈的模樣,著實忍不住相笑。
  逸風莞爾道:“訂個婚你就覺得委屈,將來結婚時你怎么辦?”
  “就是嘛!”逸嵐幸災樂禍道:“在咱們北大荒要嫁個閨女,可不是一件小事,有的人兩三年前就開始准備,喜帖送到千里之外更是常事,結個婚可得花上三、四天,比起辦個市集還要熱鬧,其它的細節更甭提有多繁瑣煩人了,你可別忘了,你老爹可是北大荒六十四寨聯盟的大頭頭﹔你若出閣,只怕盛況要比平常人家,更熱鬧千百倍,我保證你到時候一定會煩死,嘿嘿……”
  “你少唬我!”小芸扮個鬼臉嗤笑道:“那是娶媳婦才會這么麻煩,再說,大瘋子他又不是大草原上的人家,結婚時才不會那么复雜,更何況,婚期可是由我們自己做主,到時候我們若是在薩滿寺來個秘密婚禮,嘿嘿,我保證不管是華山掌門,還是古老盟主,全都對我們莫法度,我才不會擔心吶,對不對,尹楓!”
  尹楓不置可否道:“回薩滿寺舉行婚禮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郵禪師輕笑道:“如此…來,老衲与兩位道兄可就有机
  會參觀參觀,這個百年來一直引人注目的神秘古教嘍!”
  小芸打著包票:“沒問題啦,大師,尹楓如果不答應讓你們去,我就不嫁給他,我擔保一定讓你有机會到薩滿寺,你還可以和那些道長們聊一聊禪宗密宗,究竟有何相問与不問!”
  尹楓不禁苦笑道:“你這包票一打,擔心的可是我哩,根据本教上任教主的規定,凡是要請人入寺,除非教主許可,否則視為禁忌。如今師父他老人家業已圓寂,就必須經長老會議問意,方可決定,万一,其它長老不贊成,我也無能為力了……”
  “那是你的事!”小芸嘿笑地刁難道:“反正,我決定了,一定要在薩滿教里面結婚,而且,一定要請大師和道長他們參加。對了,還有我爺爺、我爹、我娘、我哥哥他們通通要去。他們去不成,我就不嫁!”
  智敏禪師等人雖然對于神秘的薩滿教充滿好奇,想要一觀其詳,卻也不想令尹楓為難,他們正想開口為尹楓打圓場。
  突然──
  尹楓呵呵笑個不停:“要在寺內成親,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呦!”
  “對呀!”小芸見他笑得古怪,不禁納悶道:“瞧你賊笑兮兮的德性,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沒有呀!”尹楓裝傻道:“我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企圖。倒是明天的事,希望你先有個心理准備,我的外婆和你的爺爺,大概不會讓咱們太輕松!”
  第二天,從清晨開始,附近的牧場已有人聞訊而來向古老爺和古盟主祝賀。雖然,依照習俗,大聘之禮原只是男女雙方家的事,不帶舖張慶祝。
  然而,古家在北大荒的身份和地位終究非同小可,借机來賀的人潮隨著太陽的升起,亦逐漸增多。
  小芸和尹楓二人正如所料,在古老爺和了緣散人的笑聲里,不停地被介紹給許多人認識,為了保持微笑,和不斷与人拱禮作揖,未到午時,小芸和尹楓早已累得不成人形,于是,兩人打個机會,偷偷地溜到玄青道長的住處休息。
  玄青道長正沉思于复雜的陣式變化之中,無視于小芸和尹楓的來臨。
  逸嵐揉著酸澀的眼睛,疲憊道:“乖乖,這勞什子什么逆行天雷陣,真是复雜的可怕,簡直是折騰人的最佳工具,早知道這么辛苦,我就不和你搶這份工作了!”
  小芸揉著發酸的雙頰,含糊道:“你以為我在外面就舒服呀,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不停地保持微笑,其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尹楓半癱在椅子上,輕笑道:“我到今天才明白,北大荒六十四寨确實是很龐大的組合,据我所知,來此的人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而巳,可是我覺得自己彷佛已經和全世界的人都見過面,打過招呼了!”
  小芸呻吟道:“這些人還只是從最近的百里之內赶到的近鄰,還有哩,等到了下午和明天,再遠一點的人也赶來時,牧場上最少有七、八千到一万人!”
  尹楓歎笑道:“難怪你們昨天就將所有的牲口遷往遠處的分場,否則,那么一大群牲口見了這么多人,不嚇得屁滾尿流才怪!”
  逸嵐笑道:“這种事不是沒發生過,几年前屬于六十四寨之中的江家牧場娶媳婦時,就因為牲口遷移的太慢,受了惊扰四下逃竄,江家人為了追回牲口,以免損失,就弄得雞飛狗跳,將熱熱鬧鬧的婚禮搞砸了,女方一气之下退婚,至今還沒有一個女孩愿意嫁給江家大少爺吶!”
  尹楓忍不住呵笑道:“這個江家也太不會辦事了,連婚禮都搞砸,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難怪沒有人肯試第二次,前車之鑒嘛!”
  小芸問道:“老菜子,那個逆行天雷陣,設計出來沒有?叫你幫忙,你不會是幫倒忙吧!”
  逸嵐嘖聲道:“少對我那么沒信心,道長已經將天雷陣逆行的原理,數据和方向計算出來,那也是因為有我幫忙才會這么快嘍,下午,我們就要進行一個小小的試驗,依照今天早上創造出來的陣式,布置一個小型的逆行天雷陣,看看能不能用。”
  這時,房門傳來几聲輕叩,有人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
  “尹大哥,你們果然在此!”逸風的臉色不太美妙。
  小芸哼咕道:“又要出去陪笑!”
  “不是!”逸嵐沉著道:“是生死劍李一戈找上門來,指名非得和尹大哥挑戰不可。”
  “呦,這位江湖第一人怎么也跑到北大荒來湊熱鬧?”
  小芸有趣道:“而且還挑中今天,他該不會也是看黃歷選日子吧!”
  尹楓彈身而起:“不妙,依古老爺的脾气,豈容李一戈在今天找碴,只怕此刻他們已經動上手了也說不定吶!”
  他拉著小芸,急忙搶出門外。
  逸風和逸嵐緊隨而出。
  古家牧場大宅子外的荒原上,早已搭起無數皮帳高棚,棚下一桌桌的流水席業已擺開,只是現下棚內卻空無一人。
  那些來自大草原四面八面祝賀人潮,此時全已停止熱鬧的歡聲笑語,圍攏在小河畔的卵石河床邊。
  古老盟主果然已和李一戈抹刃相向,大肆開打。
  古老爺手中一柄三尺青鋒使得出神入化,時而如迎風舞柳,時而卻做飛絮繽紛,出手輕靈飄逸,走得正是和小芸相同路子的無招劍式,正与手握墨黑長劍,招式凌厲霸道,殺气逼人的李一戈成為明顯的對比。
  人群一見尹楓等人來到,紛紛自動讓出通路,讓他們四人走近戰場。
  古繼志夫婦、了緣散人母女,木心道長、智敏禪師与多位六十四寨聯盟中的重要領導人物,全都目不轉睛地在旁掠陣,場面顯得頗為緊張。
  “哇,好象很刺激喲!”小芸凝視戰況半晌,忽而拍手笑道﹕“照呀,原來是一場不分上下的龍爭虎斗,難怪大家看得那么入神,喂,老菜子,要不要賭一賭,猜猜誰會贏!”
  逸嵐興致勃勃道:“好呀,賭什么?”
  “嗯──?”所有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瞅向賭興高昂的這對兄妹。
  逸嵐嘿然笑道:“怎么,各位也有興趣湊一份熱鬧?為了善盡為人孫子本份,我當然義不容辭地押我爺爺得胜。”
  “太离了譜了吧!”逸風撞撞老弟,苦笑道:“爺爺他可是在拚命吶!”
  “沒關系啦!”小芸擺手嬌笑:“你沒听人說,賭命,賭命,當然是拚命來賭才好玩嘛,老菜子,我給你一次翻本的机會,咱們再來賭騎馬,輸的人當馬被人騎,繞牧場一圈,而且就在分出胜負后,當場表演,這回你可不能再賴皮嘍!”
  “沒問題,一言為定!”逸嵐和她互擊一掌,再打勾勾定賭約。
  旁觀之人,除了尹楓之外,俱是哭笑不得地瞅著他們二人,搞不清這兩人究竟是玩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小芸和逸嵐定了賭約可就關心起戰況來,兩人立刻目不轉瞬地盯著激戰中的李一戈和古老爺。
  逸嵐忽而皺眉道:“等一等,小皮蛋,咱們爺爺手中的家伙只是一柄普通長劍,李一戈手上卻是玄鐵墨劍,在兵刃上爺爺比較吃虧,他若是劍斷了可不能算他輸!”
  “那當然……”
  小芸話聲未落,當然一聲,古老爺和李一戈兩劍交擊,古老爺手中長劍果真就應聲而斷,眾人不禁緊張地啊然惊呼!
  “慢來!”
  小芸猝然閃身而出,一掌逼退李一戈的追擊,一手將問心劍交給古老爺。
  “爺爺,用問心劍和他拚才公平!”
  古老爺不及多想,順手接過問心劍,還真听話地打算再次揮劍沖上。
  但是,生死劍李一戈被小芸一招逼退,心有不服,他冷哼道:“醉鳳,在下便先領教你的絕學,再找孤鷹挑戰!”
  李一戈手中墨劍登時如出海蛟龍,翻騰呼嘯地射向小芸。
  古老爺見此自是不便從旁偷襲,只好袖手而立。
  小芸天真道:“喂,老兄,你別找我,咱們賭的是你和我爺爺的胜負,和我無關吶!”
  古老爺此時才記起自己剛才激戰中听見的片斷對話,他不禁吹胡子瞪眼道:“好呀,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居然拿你爺爺的老命當賭注!”
  逸嵐已躲到尹楓身后,故做青松地吹著口哨。
  小芸身形連晃,避開李一戈的攻擊,哇哇大叫:“喂,我說李老大,你听不懂我說的話是不是?要拚命別找我嘛!”她再退三尺,纖掌翻飛,即耐化解李二戈的第二波攻擊。
  李一戈冷嗤道:“在下此次來,便是為了找你及尹楓挑戰,姑娘何不大方地賜教!”
  小芸身形飄然,掌如幻影,輕松穿梭在李一戈的劍式之中,她無心道:“哎呀,比什么,你保證贏不了我的啦!”
  “是嘛!”李一戈森冷地重哼一聲,劍式驀地加快,朝直逼小芸要害。
  小芸一時之間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不得已只好縱身入空,清嘯一聲,一把晶亮如星的小銅珠甩射而出。
  “看本姑娘柏青哥的厲害!”
  李一戈見小銅珠來得又快又急,只得回劍自救,攻勢立消。
  尹楓不知何時弄來大壇烈酒,此刻趁机拋給空中的小芸,呵笑道:“來,喝一壇陪他殺一場,我剛剛和老菜子打賭,你可以在三招之內打敗這位李老大!”
  小芸凌空翻身接酒,身形不落,反倒順著酒壇飛勢,宛如迎風鴻毛般,再升丈尋。酒壇中的酒如注而下,卻一滴不漏地貫入小芸微仰的櫻桃小口,她和身形卻只是輕輕緩緩自天際飄落,煞是美妙。
  在場之人全都為她如此精湛的輕身術,報以熱烈的喝彩!
  李一戈等在地面,冷硬道:“好,我倒要看看醉鳳是否真有本事在三招之內擊敗我!”
  他頗為自恃地仗劍而立,等待小芸飄落地面后,提醒道﹕“別忘了你的劍,否則等你輸了,又要抵賴說是不公平!”
  “呢!”小芸飲盡老酒,拋開酒壇,打著酒嗝苦口婆心道﹕“我說李老大,李狂人,咱們還是不要比對你比較有利……”
  “少廢話!”李一戈怒气沖沖道:“接過你的劍,你就會知道失敗的滋味為何!”
  此時,小芸酒性已發,雙頰如燃,她帶著三分微醺,無奈地嘟著嘴道:“好嘛,比就比,你干啥那么凶?”
  她接過古老爺遞來的問心劍,醉意盎然道:“不過……呃,如果我用劍,你只有一招半的机會!”
  “放屁!”李一戈大怒,倏然挺劍急刺。
  “好臭!”小芸晃身避開這一劍,呵呵醉笑:“你的火气這么大,恐怕不需要一招半了!”
  李一戈心神微凜,收劍環抱于胸,平靜自己的激動的心情,沉緩地開口:“醉鳳,你小心了!”他一劍緩緩刺出,去勢雖然緩慢卻帶著一股几欲令人無法呼吸的壓迫感。
  在場圍觀之人不禁對李一戈這种凝气成形的劍煞,感到惊服。
  尹楓暗自忖道:“無怪乎這小子竟能名列江湖風云榜的榜首,他的确是有過人之處,如果兩年前自己与他遭遇,想要取胜只怕也得費上一番手腳。不過……今天他注定是要落敗了!”
  小芸持劍含笑而立,劍尖斜指地面,彷佛對那股扑面而至的劍气無動于衷。
  李一戈挺刺的墨劍,就在小芸身前三尺處驀地急發,一陣有如風雷之聲的隱隱輕嘯,猝然襲卷小芸。
  小芸應聲揮劍,一團暴起的寒光剎時里住小芸全身,李一戈的墨劍便于同時撞上寒光,_丁當密響,李一戈倏然倒掠丈尋,不待他有所動作,問心劍的劍尖已直指著他的咽喉,那沁入人心的冰冷劍气,触膚可覺。
  李一戈僵在原地,瞄眼空手遙指著自己的小芸,再垂目瞥視停在自己喉前,無人掌握的問心劍,他不禁頭皮發麻道:“你……你竟使用……妖術!”
  “什么妖術!”小芸嗔道:“你這話若讓玄青道長听見,道長會生气的!”
  她招手收回問心劍,醺然道:“你剛才也沒不准用這一招,好吧,那咱們就老老實實再來一回,這次我的劍不脫手就是啦!”
  李一戈深吸一口气,收攝心神道:“如此甚好,如果你以茅山法術胜我,也未免胜之不武!”
  小芸點頭同意道:“對對……所以這次我一定用正正經經的古家劍法來贏你。”
  李一戈強硬道:“誰胜誰負,還很難說!”
  “不難說啦!”小芸醉眼迷蒙,咯咯笑道:“從剛才到現在我就一直在告訴你,你穩輸的啦!”
  李一戈冷哼一聲,墨劍猝然挑射,直取小芸雙目。小芸依然不避不讓,直到墨劍劍尖距离自己面門不足三尺之處,她忽而大旋身,問心劍自右向左,由肋下斜刺而出。
  李一戈墨劍一壓,搭向問心劍,但是──
  “你輸了!”
  問心劍不知怎么出現在小芸左手上,此刻正扺著李一戈的心窩。
  李一戈明明看著自己手中墨劍壓住問心劍,卻不知為何突然落空。
  他垂著頭,茫然看著問心劍,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玄鐵墨劍。
  忽而,李一戈仰天慘笑:“一招,居然只有一招,天呀,連醉鳳都胜不了,我又如何能胜得了孤鷹?”
  小芸不服气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如尹楓?”她气呼呼地轉身叫道:“大瘋子,你自己說,你的劍法會比我高明嗎?”
  尹楓嘿嘿苦笑:“不會啦,最多是平手而已!”他深怕這小妞想不開,又要找他一較高低才甘心。
  李一戈對他們的對話宛如未聞,他徑自仰天慘然狂笑,忽然他舉劍用力運勁,當地一聲響,墨劍竟被他攔腰震斷,他便頭也不回地厲嘯著离去。
  小芸茫茫然道:“噫?他怎么啦,為什么要斷劍而去?”
  木心道長等人不由得暗歎一聲:“可惜了這把難得的好劍,左死劍只怕就此絕跡江湖了!”
  小芸還沒弄明白李一戈為何而去,她收劍叫道:“不管他了,老菜子你輸了,你和尹楓之問的賭注是什么?”
  逸嵐苦著臉干笑道:“這是男人間的協議,你不要過問好嗎?”
  “不好!”尹楓呵呵笑道:“咱們說定了,你若輸了就得替我償還上回在沙漠里的欠債。這騎馬之人可是小芸,她當然得過問一聲嘍!”
  其它人都對這筆欠債感到好奇。
  小芸拍手樂道:“好哇,這回你這個老菜子可就賴不掉了吧,馬來,本大將軍剛剛凱旋而歸,要騎馬去環游牧場。”
  逸嵐為難道:“小皮蛋,你真要我現在做馬讓你騎?別這樣,給點面子吧,等沒人時,咱們再去環游好不好!”這位二少爺想到要當著數千人面前,跪在地上當馬被人騎,實在是再也笑不出來。
  小芸噘著嘴道:“不好,咱們說好,這次不能賴皮的!”
  逸嵐干咳兩聲,再團團轉道:“那是指你和我這間的賭注,咱們賭的是爺爺和李一戈的胜負才是如此約定的,至于代償尹大哥那筆……嘿嘿,可沒有這項聲明哦!”
  現在其它人稍為有點了解大概,古老爺想到自己适才拚命,竟也被這小子拿來賭個好玩,心中好气又好笑。
  當下,古老爺哼笑道:“小嵐呀,咱們古家全都是好漢,好漢可是賭贏賭輸不賭賴,小丫頭想騎馬玩玩,你又何必充孬?”
  古家最有權威的長輩既然開口,北大荒六十四寨盟上至現任盟主夫人,下至所屬盟員,誰還能出言反駁?
  木心道長等人礙于自己為客人身份,只有憋著笑意,瞧古老爺整他的孫子,不好開口勸言。
  逸嵐環顧一匝,但見唯一可以求援的尹楓正攬著噘嘴大發嬌嚷的小芸,無奈地朝自己聳肩,以示愛莫能助。
  他索性豁出去道:“好嘛,當馬就當馬,反正騎的人是小芸,我從小就載慣她了,有什么關系!”
  他還真的大大方方地四肢落地,學聲馬嘶,叫笑道:“小皮蛋,來喔,哥哥載你去玩嘍!”
  這句話,正是小芸幼時常听的一句話。
  小芸想起小時候自己無力行走,每回逸嵐上神仙洞山,一定扮馬背她出去玩的种种情景。她忽然扑入尹楓怀中,哇然痛哭失聲。
  “怎么啦?”
  所有的人全都關心地問著。
  逸嵐爬起身,抓耳搔腮道:“是不是我說錯什么話啦!”
  尹楓摟小芸,心疼地問:“芸,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哭了!”
  小芸埋首于尹楓胸前,抽噎道:“人家想起小時候嘛,二哥對我最好了,每次都當馬給我騎,載我出去看花,抓小鳥,還做彈弓給我,教我射大哥的屁股,我現若是再欺侮他,讓他沒面子,那就太沒道理了嘛!”
  逸嵐想起小芸小命隨時可能不保的灰暗童年,他心中仍會忍不住泛酸。
  那時,逸風因為身為長子,負有承擔家業的使命,因此很少被允許到神仙洞山陪小芸。
  于是他自然責無旁貸地負起讓小芸開心的僅有任務,在上山的期間,總是盡力逗小芸高興,背著小芸滿山游玩,因此,他与小芸從小就特別親近,才會有老菜子和小皮蛋的戲謔稱呼。
  此刻,他見小芸因無心為難自己而痛哭,對這份深厚的手足情,更是倍感激動,當下,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熱,鼻頭更是泛酸想哭。
  他故做輕松地揉亂小芸秀發,強顏笑道:“嘿,你這小皮蛋終于開始懂得對我講道理,看樣子,你就快要出頭了,有好日子過了!”
  尹楓松口气,柔聲笑道:“傻丫頭,你若不愿意讓老菜子難堪,把前債后帳一筆勾銷就是,何必哭得那么傷心,你想嚇唬我呀!”
  小芸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抬起頭,拭起眼淚,吸吸鼻子道:“不能一筆勾銷,留下這筆帳用來威脅他,他以后才不敢欺負我!”
  逸嵐哭笑不得道:“你現在有了尹大哥撐腰,我哪還敢欺負你,你不來欺負我,我就很阿彌陀佛了,大哥,你說對不對!”
  “我記得……”逸風打趣道:“自從你教會丫頭拿彈弓射人屁股之后,你就不得不時常說阿彌陀佛,以免丫頭盡將彈弓瞄准你的尊臀。這好象和尹楓替丫頭撐腰,沒有多大關系嘛!”
  逸嵐橫肘撞撞其兄,瘸笑道:“老哥,這事咱們兄弟知道就好,干嘛說那么白呢!”
  在場之人,再也忍不住齊聲哄笑。這個訂婚的日子,立刻又充滿笑語地熱鬧起來。
  古家的人手亦開始延靖眾人入席用餐,畢竟,日頭已過中天,顯然已經過了午時用膳的時辰呢!
         ※        ※         ※
  一座漆黑的山洞里,詭异地閃爍著兩盞斗大的明燈。
  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高舉著火把,走人洞中。
  火把的微光映出雪怪盤膝端坐的龐然身形。
  黑衣人緩緩道:“其實,你真不需要畏懼孤鷹与醉鳳他們,憑你現在生生不息的功力和傷后立愈的能耐,要對付尹楓等人實在是易如反掌。”
  “不行……”雪怪搖著巨大的頭顱,喉嚨打著呼嚕,模糊道:“劍……金光……火……有古魯的力量……”
  “古魯!”蒙面人不解地反問:“古魯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幫你先消滅掉這個力量。”
  雪怪還是搖頭:“古魯……偉大……光……暗……尊敬……古魯不滅……”
  蒙面人逼問道:“可是,難道你就不想報仇?難道你要一輩子躲在山洞里,不敢見人?”
  “不……”雪怪憤怒地咆哮著,揚掌朝蒙面人揮去,蒙面人似已知机,身形一閃,避向山洞凹壁之內,輕松地躲開雪怪這一擊。
  “轟!”地一響,雪怪的掌勁撞在洞壁上,洞中回蕩冰冷的寒气。
  “其實你也不用生气。”蒙面人安撫道:“不如我為你設計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好讓你既能出气,又有机會打擊孤鷹那幫人,如何?”
  “兩全其美?”
  “是的,兩全其美。只要你愿意听我的安排,除去尹楓和古小芸是指日可待之事!”“尹楓……古小芸……好!殺……”
  “對,要殺了他們,不殺他們如何出你心中之气,哈哈……”
  “殺,呵呵……”
         ※        ※         ※
  數日之后。終南山上警鐘大作!
  雪怪以無比威猛之勢,自山腳一路殺上山頂,終南弟子死傷無數。
  終南派掌門雪天一劍辛棄文,率領眾弟子力抗雪怪于山門之前,但是,終南派雖然威霸一方,卻如何抵擋得住雪怪的肆虐。
  不消多時,辛棄文已傷在雪怪手中。
  此時,一名神秘的黑衣蒙面人突然現身,阻止雪怪追殺辛棄文和其它終南弟子。
  蒙面人以毫無感情的聲音,徐緩道:“辛掌門,識相的話,歸順一尊教可保全你終南一脈。否則……”他朝雪怪打個手勢,雪怪狂嘯一聲,驀然揮掌,一道夾雜酷寒与強烈電光的威猛掌勁掃向終南弟子。
  “住手……”
  辛棄文嘶吼未歇,轟然巨響,雪怪所發的掌勁已將十數名終南弟子擊成粉碎。可怜這些終南派的門人,在剎那之問化為一堆肉糜,竟連發出慘叫的机會都沒有。
  辛棄文目呲欲裂地嘶喊:“你……你究竟是誰?老夫也未听聞過一尊教之名,更未曾得罪貴教,你為何如此狠毒,竟差令雪怪血洗本門!”
  蒙面人語聲依然平淡如昔:“從今天起,武林將由一尊教,統治,本座与雪怪便是一尊教的左右使者,至于今日血洗貴派,一來是懲治你以前助紂為虐,迫害本教右使,二來則是殺雞傲猴,做為命令整個江湖武林歸順本教之通知!”
  辛棄文听完這番話,惊怒交加,再也無法支持重傷之軀,當場吐血昏厥。
  “師父,師父,你醒醒呀,師父……”許家融手忙腳亂地為其師父推拿活血,
  蒙面人冷冷地瞧著辛棄文幽然醒轉,肅殺道:“辛棄文,本座還在等你的答覆,你歸不歸順?”
  許家融狂吼道:“我和你拚了!”
  他沖身欲起,卻被辛棄文實時拉住。.
  “罷了……”辛棄文老淚縱橫道:“家融,除了尹大俠和古姑娘他們二人,是沒有人能對抗得了雪怪的。咱們只有認栽,歸順了吧!”
  “師父!”許家融与其它終南弟子聞言,一聲悲呼,個個頹然地棄劍投降,有人更是抱頭痛哭。
  蒙面人冷澀道:“很好,辛棄文,你還算是個識大体的掌門,本座与右使便不再為難終南派,你仍然可以當你的終南掌門。今后凡見本教信物血龍令,立即听命行事,不得有違!”
  他自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上面浮著龍形血紋的白玉令牌高舉半空,令終南派上下仔細看清之后,這才縱聲狂笑,偕同雪怪從容离去。
  辛棄文黯然垂淚喃喃道:“天劫,這就是天劫呀……”
  緊接著終南派之后,雪怪襲卷了峨嵋、青城、崆峒等派,再東折而返殺向四川唐門,复又順著長江而行,以暴力及血腥收服沿途各大小門派,凡是不肯歸順者,一律慘遭滅門之禍,不留活口。
  不過數日光影,雪怪和一尊教之名已然轟動整個江湖武,林,人人自危。
  每個人都在惊顫恐懼中,盼望尹楓和小芸的出現,而此時刻,正值尹楓等人由沙漠返回大草原養傷之際。
  神鷹幫奉節分舵弟兄,見机得宜,躲過人員傷亡之劫,但是,分舵全毀,從他們傳回孤山的消息顯示,雪怪与蒙面人已改道北上,目標可能是武當山。
         ※        ※         ※
  尹楓和小芸正式定下名份的第三天,古家牧場為了招待那些不及于前一日赶到的親朋好友,依然熱鬧如故。
  小芸卻以逾時不候,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繼續亮相傻笑。
  她一大早就拉著尹楓同往玄青道長的住處敲門,想知道那個依她构想而設計的逆轉天雷五行陣完成沒有。
  他們敲門之后,等了半天,不有人應門,順手輕輕一推,房門咿呀而開。只見花廳上,逸嵐伏桌而睡,鼾聲如雷。
  尹楓轉向寢室之內,但見床上被褥整齊,未曾有睡過的跡象,卻不見玄青道長的人影。
  他回到花廳,納悶道:“道長不在里面,這么早他會去哪里?”
  小芸指指桌上的逸嵐,謔笑道:“問問這只睡豬不就知道了!”
  尹楓推著逸嵐肩頭,喚道:“老兄,天亮嘍,你是不是該起來?”
  “別吵……”逸嵐懶懶地蠕動一下,模糊道:“我天亮才睡……”他話還沒說完,又陷入沉睡中。
  小芸用力推著他:“喂,老菜子,你等一下睡,玄青道長人呢?”
  “不知道……”逸嵐眼皮子撩也不撩地咕噥回答。
  “貧道在此!”門外傳來玄青道長的聲音。
  小芸和尹楓抬頭望向門外,當他們看見玄青道長時,不約而同俱是一怔,惊呼道:“道長,你的頭發怎么變白啦?”
  玄青道長手撫昨日猶自漆黑如墨,如今卻變得花白的發須,不以為意笑道:“大概是為了創作逆轉天雷五行陣,用腦過度所致吧!”
  他有些興奮地轉變話題:“你們這么早來,一定是為了見識見識逆轉天雷五行吧,來,貧道帶你們去看剛剛布置好的陣式。”
  小芸他們隨著玄青道長走出廂房,朝牧場后側行去。
  小芸迫不及待問道:“道長,你一整夜沒睡就是為了布陣呀?這個逆轉天雷五行陣,究竟管不管用?”
  “布陣是早上才開始。”玄青道長興高采烈道:“昨夜,貧道是為了思考該陣一處重要的結才沒闔眼,芸丫頭,你所想出逆行天雷陣的理論雖然簡單,可是在實際創造的過程中,卻困難重重,貧淖總算不負所望,完成這座空前的奇陣的設計!”
  古家大宅之前依然延續著昨日的熱鬧,并不因為天黑天亮而有所不同,但是,牧場后則,卻因眾人齊聚宅前,以及撤走全部的牲口,此刻顯得格外冷清宁靜。
  溫暖的秋陽業已高高升起,為大地洒下一片耀目的金光,也越發為這片枯澀的草原,增添一抹凄迷的蕭條气息。
  在這片空曠荒原的一隅,正布滿數以千計,參差有致的鐵棒。
  這些鐵棒就像一座冷硬酷厲的劍山,突兀而刺目地矗立在地表,与四周的景色顯然格格不入。
  “哇!”小芸贊歎道:“道長,這么多鐵棍子都是你一個人插上去的?為什么不找我們來幫忙?”
  玄青道長拂髯笑道:“初時是二少盟主在幫忙,只是陣式擴大后,他反被搞迷糊,困在陣內,貧道只好放棄請人幫忙的念頭,不過這因為是第一次試陣,所以有些費事,等下回正式擺陣時,貧道已想好如何分五路人馬各自進行,最后再將五行歸元即可,那樣,不但省時,也省事不少。”
  尹楓研究著眼前這座鐵棒劍山,頗感興趣道:“道長,這陣式雖未發動,可是卻給人一种沉重的感受。你可否解釋一下此陣為何如此?”
  玄青道長頷首道:“此陣名逆轉天雷五行陣,當然是脫胎于天雷陣,再并以五行局,但是,其中變化卻另外隱含陰陽兩儀与九宮之數,你們瞧,這些鐵棒共分五簇即是依五行方向而立,而每一簇內再合三尺長棒一百零八支,一尺二寸短棒一百零八支,共二百一十六支鐵棒即成兩儀九宮陣,可產生三千七百零八倍的拉扯之力,簡言之,就是每一支鐵棒若受力一斤,一簇鐵棒即能消化三千七百零八斤的_巨力,而陣式發動,便可產生一万八千五百四十倍的威力,而這還只是最粗淺的變化,若要再詳究其微,只怕一時三刻也解說不清。”
  小芸吐吐舌道:“難怪你和老萊子乙人會為了這些數字頭痛,更甭提其中尚得包含陰陽五行与九宮的學問,道長,你會一夜白頭真是有原因吶!”
  尹楓亦是惊歎道:“受力一斤,可解力万斤,若是有人或物在陣內,經這陣式一陣拉扯,豈有不粉身碎骨之理!”玄青道長快慰道:“豈止如此,這陣式真正的威力不只是當一座碎石器而己,最重要的是,它能吸化無形的電力、風力,甚至人体內的勁流,這才是此陣真正厲害之處,不過,此時天上無雷,貧道也無法證實此點了,呵呵……”
  小芸异想天開道:“哇,那么如果有人不小心走入這座陣式中,外面的人再隨便一碰,引發陣式,那他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非也!”玄青道長呵笑道:“此陣之引發并非隨便就能生效,它必須配合時辰和方位,再在正确的部位施力才能發動陣式。不信你可以擊它一掌試試,看你能否引發此陣。”
  “好呀!”小芸摩拳擦掌一番,揮掌即向最近一簇鐵棒。陣式非但無動于衷,連她所發的掌風也消失于無形,好似剛才不過是一陣輕風吹過陣內一般。
  小芸扮個鬼臉﹕再度一次,結果仍然相同。
  玄青道長哈哈一笑,抬頭望著天空推算時辰,只見他忽然騰身而起,凌空揮掌,掃向東南側的短鐵棒。
  忽然──
  “嗡嗡……”
  一陣金鐵震鳴的嗡嗡聲,由輕而重,由小而大,登時回響成一股澎湃的音波傳遍為草原。
  站在陣式旁的小芸和舞撒驟覺一股無形的拉扯力自陣式中發出,彷佛要將自己的心拉出胸腔之外方始干休。
  小芸撫著倍感壓力的心髒,運功相抗,這才稍感舒服。
  她不禁咋舌道:“哇,好厲害,怎么連站在陣外的都會受影響!”
  玄青道長解釋道:“因為貧道是藉音波震力引發此陣的無形生化,藉此將四周音韻或震波引入地底消弭無形,而吾等軀体內,也有种种不同的震波,其中以心髒所產生的跳動頻率最易受到此陣的吸化,所以你們才會有不适之感,這也是為何此陣會与人一种沉甸甸的壓迫感之故!”
  尹楓若有所悟道:“這么說,如果此刻陣內有人的話,只怕就要受不了壓力,血脈賁張而亡!”
  “正是!”玄青道長頷首輕笑。
  “快看!”小芸突然惊奇地指天空,大叫道:“天上云在滾喲,哇,它們好象被風吹散了一樣!”
  玄青道長和尹楓眯眼看去,果然,此時天際浮云宛若惊弓之鳥般,滾滾亂竄。
  玄青道攻滿意地拂髯道:“此种現象應屬正常,試想天雷陣乃是聚云生風,風起雷雨至。那么此陣沖散浮云,更可證明逆轉成功!”
  這時,大批人群聞聲涌至,他們看到眼前這座怪异的劍山,不禁好奇地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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