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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緣何吝一見


  麥飛龍取出“金獅令旗”雙手獻上,說道:“這是敝派制訂的盟主信物,請掌門人過目。”
  連天璧起身接過,仔細觀看一番,隨將“金獅令旗”交還,笑道:“連某人記住了,貴派今后有事要敝派效勞,只管吩咐就是。”
  麥飛龍收下令旗,道:“吩咐不敢當,請掌門人多多幫忙就是了。”
  連天璧道:“貴派此番因麥世兄一人而得重振昔日聲威,令連某人十分欽佩,麥世兄真乃一代奇才也!”
  麥飛龍欠身一禮,道:“掌門人夸獎了,晚輩只是運气好,僥幸獲胜罷了,今后還望掌門人多多指教。”
  連天璧笑道:“別客气,二位今日之來,是否還有別的事情?”
  麥飛龍道:“沒有,晚輩和胜姑娘是專程前來拜訪掌門人的。”
  連天璧道:“那太客气了。”
  麥飛龍說道:“只有一件事情,要請掌門人幫忙!”
  連天璧朗笑道:“貴派現在已是武林盟主,有事盡管吩咐,不用客气。”
  飛龍道:“掌門人可曾听說武林金獅被人掉包之事?”
  連天璧頷首道:“這几天剛听到消息,那是怎么一回事?”
  麥飛龍歎道:“此事說來話長……”
  當下,把發現假武林金獅及自己和胜雪紅前往崆峒派調查所得一一說出。
  只沒有提到有個綽號中有個“黑”字的人透露消息及殺人滅口之事,因為他打算暗中查查華山派的門人中有無一個綽號中帶“黑”字的人。
  連天璧靜靜听完之后,緘默了半晌,才笑道:“如今二位可是在追查竊獅之人?”
  麥飛龍道:“是的,但至今毫無頭緒。”
  連天璧道:“連某人認為這件事該由崆峒派來負責,因為武林金獅是在他們手中失去的,他們應該負責把它追回來。”
  麥飛龍道:“本來應當如此,只是他們已動員許多人追查過,都查不出一點端倪,所以敝派和美人幫才決定親自追查。”
  連天璧冷笑道:“哼,他們丟了武林金獅竟不敢宣布,還偽造一只假武林金獅來欺騙人,真是卑鄙可笑!”
  看來司空瑜說的不錯,連天璧對崆峒派确實心怀怨恨,因為從現在這一句話,已證明連天璧對崆峒派根本沒有一絲好感。
  而且,他第一句話就說該由崆峒派負責追回武林金獅,也可見他多么希望崆峒派垮台。
  麥飛龍不禁暗忖道:“難道武林金獅真是他偷的?他為了報門下在競技場上被崆峒門下殺傷之恨,就竊走了武林金獅,存心讓崆峒派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胜雪紅忽然接口道:“連掌門人說得很對,這件事實在應該由他們崆峒派負責!”
  連天璧笑道:“對啊!依連某人之見,貴二幫派,大可向武林公開宣布崆峒派遺失了武林金獅,把那只贗品送還給他們,要求他答應!”
  麥飛龍道:“晚輩等并無此意。”
  連天璧一怔道:“不然,麥世兄适才說有件事情要連某人幫忙,指的是何事?”
  麥飛龍道:“晚輩等只希望貴派給予道義上的支持,因為目下有人在到處起哄,說敝派和美人幫得到的即是一只假金獅,就不配充當武林盟主,要大家不必承認我們武林盟主的地位。”
  連天璧對此甚表憤慨,拍桌叫道:“簡直胡說八道!是誰這樣說的?”
  麥飛龍道:“是一些黑道人物。”
  連天璧道:“哼,那些黑道人物唯恐天下不亂,不必理睬他們就是了。”
  麥飛龍道:“就怕白道上的朋友,也會盲目附從。”
  連天璧哈哈一笑道:“麥世兄放心好了,別人連某人不敢說,敝派對你們武林盟主的地位絕對承認,絕對支持到底!”
  麥飛龍欠身道:“連掌門人熱情感人,晚輩謹此致謝!”
  連天璧道:“這件事本來不成其為問題,武林金獅是在崆峒派手里丟的,而你們是憑真本領在競技場上獲胜的,金獅雖假,榮譽卻真!”
  胜雪紅道:“掌門人高見以為,竊取武林金獅之人,目的何在?”
  連天璧沉吟半晌,道:“這個……有兩個可能,一是貪圖那一百斤黃金,二是存心破坏武林競技大會。”
  胜雪紅道:“會不會是存心打擊崆峒派?”
  連天璧面色微變,點點頭道:“也有可能,這該怪他們崆峒派自己不好,得了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他們自奪得武林盟主的榮位之后,就自以為了不起,跋扈囂張,目空一切,對武林朋友態度傲慢,太叫人受不了,可能有人瞧不順眼,因此偷去了他們的武林金獅,存心給他們難看。”
  胜雪紅點點頭道:“是的,過去六年中,他們崆峒派气焰不可一世,很不把大家放在眼里……”
  連天璧笑道:“如今好了,爬得高摔得重,看他們如何作交代吧!”
  麥飛龍道:“司空掌門人原要求晚斐等替他們守秘密,但不知是誰透露了消息,如今大家都知道了,這一來他們崆峒派的聲譽恐將一落千丈了。”
  連天璧幸災樂禍的笑道:“活該!”
  胜雪紅笑道:“掌門人對崆峒派好像有著根深的成見?”
  連天璧搖搖頭道:“沒什么,連某人只是看不慣他們過去的作風罷了。”
  胜雪紅轉對麥飛龍道:“天色已經不早,我們若要在今天赶到山下,就得告辭了。”
  連天璧忙道:“二位別急著走,路這么遠,還是在此住一夜,明日再下山吧!”
  麥飛龍道:“這怎么好意思?”
  連天璧正色道:“麥兄說那里話,別說連某与令師相識已久,就是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二位也該留下來讓敝派招待招待。”
  麥飛龍正想留下來,當下拱乎道:“掌門人既這么說,晚輩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連天璧笑道:“二位也許不習慣与連某人談話,這樣好了,我命小徒熊凱平和白素蘭陪同二位聊聊,或者到山中去走走,等晚宴時,連某人再來奉陪。”
  麥飛龍恭謹地道;“是的,掌門人請入內休息,晚輩等有熊兄及白姑娘作伴就夠了。”
  連天璧使轉對熊凱平和白素蘭吩咐道:“凱平,素蘭你們陪麥世兄和胜姑娘談談,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熊、白二人躬身應是。
  連天璧起立,道聲“失陪”,使即轉入后廳而去。
  熊凱平見掌門人走了后,便向麥飛龍抱拳笑道:“麥兄請坐,咱們多聊聊……”
  麥飛龍笑道:“要是熊兄不介意的話,小弟倒想四下走走,瞻仰瞻仰貴派的環境。”
  熊凱平欣然道:“好的,二位隨小弟來。”
  于是,熊、白二人領著麥、胜二人出廳,緩步在庄院里溜達起來。
  熊凱平陪著麥飛麥,白素蘭陪著胜雪紅,兩人把庄院中的各處情形概要介紹說明,一邊說一邊往庄后走去。
  最后,來到了一塊寬廣的練武場上。
  一般規矩,客人如非受到邀請,是不能走入主人的練武場的,因之麥飛龍連忙住足道:“對不起,咱們到別處去吧!”
  熊凱平笑道:“沒關系,這座練武場是供初入門人練武用的,二位但請觀看不妨。”
  這時,練武場上正有十几個華山門人在練武,有練刀劍的,有練拳掌的,也有練暗器的,其中還有一個在練弓箭。
  麥飛龍心里很想過去看看,含笑道:“不太失禮么?”
  熊凱平道:“絕不!絕不!他們練的都是一些基本功夫……”
  說著,領先走入練武場。
  麥飛龍一指那練習射箭的華山門下,笑道:“貴派還重視這門馬上武藝么?”
  凱平道:“不,敝派師兄弟對射箭均無興趣,只有他一個在練習,他叫唐英杰,是潼關一位副將的儿子,那位副將托人情把儿子送到敝派來練武,由小弟一位師兄負責教他武功,他打算將來去考武狀元,故著重練習射箭的功夫。”
  麥飛龍舉步向那名叫唐英杰的少年走去,一面含笑道:“射箭,乃六藝之一,小弟認為武林競技大會應加上這一項目,熊兄以為然否?”
  熊凱平笑道:“是的,是的。”
  麥飛龍走到唐英杰身左停住,見他引弓一箭射出,正中靶心,不禁鼓掌喝彩道:“高明!高明!這种百步穿揚的功夫,在武林中已很少見了!”
  那唐英杰听到稱贊,面有得意之色。
  胜雪紅接口笑道:“的确,當今武林高手中,恐怕已沒有人身怀這門技藝了吧?”
  熊凱平道:“還有一位!”
  胜雪紅注目問道:“誰?”
  熊凱平道:“昆侖派的‘乾坤弓震天箭’蕭子俊,他的射箭功夫可說世無其比。”
  唐英杰正要再射出一箭,听了熊凱平的話,不由住手問道:“熊師叔,那‘乾坤弓震天箭’蕭子俊的功夫難道還高過我師父么?”
  熊凱平微一皺眉道:“唔,差不多……”
  唐英杰稚气的咧口一笑道:“既是差不多,熊師叔怎能說蕭子俊的箭術世無其比呀?”
  熊凱平道:“蕭子俊天生有一身神力,他那‘乾坤弓’和‘震天箭’比一般的弓箭重得多,所以除了射得准之外,還射得遠。”
  胜雪紅問道:“多遠?”
  熊凱平道:“一般人只能百步穿楊,据說他能射中兩百步外的目標。”
  胜雪紅吃惊道:“那真是神乎其技了。”
  接著轉對唐英杰問道:“唐兄弟,令師能射多遠?”
  唐英杰答道:“我師父使用的弓箭較輕,但也能射中三十几丈外的目標呢!”
  胜雪紅道:“那么,令師的箭術絕不比蕭子俊差,不知令師的名號如何稱呼?”
  唐英杰開心的笑了,道:“我師父叫‘黑天神西門世輝’!”
  胜雪紅向熊凱平笑道:“他是你師兄?”
  熊凱平神色略現困窘,答道:“是的,因為他長得黑,所以得了個‘黑天神’之號。”
  麥飛龍道:“令師兄在庄中么?”
  熊凱平道:“在”
  麥飛龍道“可否請他出來見見面?”
  熊凱平面有難色道:“敝師兄為人粗魯,不懂得禮節,只怕會得罪二位……”
  麥飛龍笑道:“不會,不會,小弟最欽佩個性爽直之人,不論如何粗魯之人,小弟自信都能和他談得來。”
  熊凱平猶豫了片刻,才向唐英杰問道:“你師父此刻何在?”
  唐英杰答道:“好像在他房中。”
  熊凱平道:“去請他來,就說終南派的麥飛龍和美人幫的胜雪紅要与他認識認識!”
  唐英杰說聲“是”,放下弓箭,拔步向庄院中奔去。
  熊凱平接著笑道:“麥兄,你對箭術也有興趣么?”
  麥飛龍點頭笑道:“正是,可惜從未練過,要是令師兄肯收我這個徒弟……”
  熊凱平哈哈大笑道:“麥兄莫說笑話,敞師兄那有資格教你!”
  這時,白素蘭一拉胜雪紅的衣袖,指指庄后道:“胜姑娘,小妹帶你到庄后看看,那里的風景很不錯呢。”
  胜雪紅道:“等下再去,小妹也想拜識師兄‘黑天神西門世輝!’”
  白素蘭道:“我那師兄粗暴得很,你見到一定會感到失望。”胜雪紅造:“不會的,我們以禮求見,他總不致于跟我們吵架吧。”
  正說著,只見唐英杰已獨自奔回練武場來。
  熊凱平訝然道:“怎么樣?”
  唐英杰答道:“回師叔,我師父他說……他說不要見客……”
  熊凱平不悅道:“你沒把話說清楚?”
  唐英杰道:“有的,但是他正在和楊師伯喝酒,不肯來。”熊凱平轉望麥,胜二人苦笑道:“敞師兄就是這樣一個人,連我們掌門人也拿他沒辦法!”
  麥飛龍笑道:“那就算了。”
  熊凱平道:“麥兄不生气吧?”
  麥飛龍搖頭道:“不會,令師兄不愿讓小弟識荊,小弟是可以了解的!”
  熊凱平似乎沒听出他一語雙關,舉手一指庄后說道:“那么咱們到庄后走走吧,那邊的風景确實不坏……”
  這晚,華山派在大廳上設宴款待麥飛龍和胜雪紅。
  掌門人連天璧只在開席之際出來和麥胜二人飲了一杯酒,隨即离去,他是一派之長,自不必親自坐陪招待。
  在席上坐陪的,都是与麥飛龍年紀相當的華山門下,大家都是年輕人,因之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胜雪紅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白素蘭低聲說道:“白姑娘,你那位師兄,是不是很喜歡喝酒?”。
  白素蘭微微一呆,說道:“胜姑娘說的是那一位?”
  胜雪紅道:“黑天神西門世輝。”
  白素蘭一哦,點點頭道:“是的他很喜歡喝兩杯。”
  胜雪紅道:“那么,何不請他出來,讓我們敬敬他?”
  白素蘭想了想,微笑道:“好,待小妹去找他來!”
  語畢,离席而去。
  熊凱平一見師妹要走,大聲問道:“師妹,你不陪胜姑娘,那里去呀?”
  白素蘭已走出廳門,聞言掉頭答道:“胜姑娘說要敬西門師兄一杯酒,我去請西門師兄過來。”
  熊凱平“哦”了一聲,神情有些不自在,轉望胜雪紅強笑道:“胜姑娘,我那位師兄每飲必醉,醉必發酒瘋,只怕那時會得罪二位,可要請二位原諒。”
  胜雪紅道:“不妨,不妨。”
  一個也曾參加本屆競技大會的華山門下笑問道:“胜姑娘認識敞師兄‘黑天神西門世輝’么?”
  胜雪紅道:“不認識,因知令師兄箭術高明,想拜識拜識而已。”
  那華山門下道:“敞師兄不識之無,個性又甚粗暴,等下若有失禮之處,胜姑娘可得多多包涵才好。”
  胜雪紅道:“不妨,小妹最敬佩直心腸和不拘禮節之人,我想令師兄必是一位豪放不羈的人物,是不?”
  那華山門下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
  說話之間,廳門人影一晃,白索蘭又回到廳上來了。
  她的臉上,挂著一片悻悻之色。
  熊凱平問道:“他又不來!”
  白素蘭厥唇道:“可不是,他正在蒙頭大睡,小妹喊他,卻被他罵了一頓,你們說,气不气人”。
  胜雪紅連忙起身笑道:“真抱歉,連累白姑娘挨罵,令師兄既不愿見客,必有其苦衷,那就算了,別再打扰他了。”
  白素蘭人席道:“胜姑娘請坐,敝師兄太不盡人情,明日,小妹當稟告掌門人,叫他向二位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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