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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大船与小艇對開,距离縮短得极快,不大工夫,小艇已停在大船前面五尺左右的海面上,那小艇上只有八個水手,船頭上岸然挺立著一個二十五六歲,滿臉英俊的少年人,他朝這船上的人一抱拳,朗聲道:“請問船上那位是燕少玉?”
  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就是。朋友,你找我干什么?”
  少年上下打量了燕少玉一陣,道:“百鳳島主說你是中原霸主.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极其特殊的人物呢,卻沒想到你竟如此文弱。”
  燕少玉一怔,冷漠的道:“你那島主叫什么名字?可能他從來未見過我。”
  少年昂然道:“百鳳島主來自中原。是個前輩奇人,豈有謊言欺騙一個晚輩之禮,只可惜我太過于敬佩他了,不愿違他之命,否則……”
  燕少玉冷漠的接道:“否則你想与燕某一較高下是嗎?”
  少年傲然的點頭道:“在下正有此意,只是……”
  燕少玉俊臉上掠過一絲惊异的色彩,淡然笑道:“你是我見過的年輕人中最有骨气的一個人,我相信你那敬佩之人,必然是個才智雙全的豪杰。否則,他不會如此賞識你。”
  听了燕少玉這番話,少年臉上掠過一絲惊訝,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暗自忖道:“他怎會知道百鳳島主看得起我呢?難道此人才智,真如島主所說,冠絕天下么?”他心中疑念一轉,禁不住脫口道:“閣下怎知島主賞識我?又怎知島主才智雙全?莫非僅憑猜測不成?”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要不是你那敬佩的才智雙全,決難受你這等傲气,因為,你只一個晚輩,但你此來,卻負有很重要的使命,如果那人不是賞識了你,那么島上決不至于連一個老練而有經驗的人都沒有,但他卻選中了你。”
  少年英挺的黑臉一變,冷聲道:“閣下可否再說清楚一點。”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燕某今天說的話已太多了,其它的你可以自己体會,百鳳島主交付了你什么使命,現在你該傳達了。”
  少年冷笑一聲道:“在下以為你說得不夠明白。”
  燕少玉冷冷的道:“燕某是說,如果你自信功力夠的話,你可以擊燕某─掌試試,燕少玉決不傷你。”
  少年目中冷芒一閃,冷然道:“在下如果怕死也就不來了,燕少玉,眼前在下有命在身,等上了百鳳島,你我再分個生死存亡好了。”說著探手入怀掏出一封信,神手向燕少玉拋來。
  白色的信封在空中一陣急轉,直線向燕少玉咽喉飛來,其快如電。
  燕少玉冷漠的星目中寒芒一閃,但僅一閃,便又消失了。
  他右手向前平伸,那急射而來的信封突然垂直落在他手中。
  沒有再看那一臉惊容的少年,燕少玉拆開了信封,目光在信封上飛快的轉了一圈,俊臉上稍現惊訝之色,淡然的笑了笑,抬頭對少年道:“你回去告訴百鳳島主,叫他們准備了,燕某隨后就到。”態度极其鎮靜。
  少年深吸了一口冷气,仍然冷冷的道:“燕少玉,你這算是故示大方嗎?”
  燕少玉星目中冷芒如電,盯著少年的黑臉冷冷的道:“你的豪气救了你,回去吧,燕少玉手中放過的人并不多。”
  “僅只為了豪气嗎?”
  燕少玉冷聲道:“也是為了故人之倩,朋友,假使你真的敬佩那人,我希望你能識相點,別為他在第一個照面上丟人現眼。”
  黑險少年略一思忖,點頭冷笑道:“閣下之言有理,我希望在第二次見面時。你我再來較量!”說罷轉頭對船夫道:“開船回島。”
  望著那轉頭如飛而去的小艇,燕少玉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一直沒有開聲的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聲一怔,關心的問道:“少玉,下書的是那一個?”
  燕少玉望著翻騰的海浪,惆悵的道:“乾坤遺叟陳義成!”
  几乎是同時,行人齊聲惊呼道:“怎么?乾坤遺叟陳義成他還沒有死?”
  燕少玉奇异的笑笑道:“是的,他沒有死。”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因此你后悔當時沒有殺死他是嗎?”
  燕少玉茫然的搖搖頭道:“我只后悔當時沒有廢除他的武功。”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心頭一震,暗道:“好狠的心腸。”轉念間,不由脫口道:“練武的人,視武功重如生命,你与他既然交上了手,殺了他也就算了。”
  燕少玉搖頭道:“姬伯伯,你錯了,正如陳義成本人所說的,人只要不死,就得掙命,如果那時我廢了他的武功或殺了他,他將永遠再無被別人利用的优值,以他的才智,他可以安穩的度過晚年了,也就不必受寄人篱下之苦。”
  這些話,出自一向被人視為冷酷嗜殺的燕少玉口中,比什么都令人心惊,所有的目光,全都迷惑的盯在他那冷漠而平淡的俊臉上,下意識的,他們似乎都想從他臉上找出他突然轉變的原因來,但卻不可能。
  發自心底的喜悅,漸漸浮涌在姬鳳儀迷人的嬌面上,大眼一眨,嬌聲道:“少玉,你變了,變得出乎我意料之外,不管陳義成的存在對我們有多大障礙,我仍然……”
  燕少玉回頭看看她迷人的嬌面,搖搖頭道:“儀儀,我不會變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世間能几個人能改變自己呢?我仍是過去的我。”
  七煞玉女白燕道:“假使是過去的你,那是不會同情陳義成的處境咧!”
  燕少玉搖頭道:“燕妹,你知道我与陳義成并無深仇大恨,假使我与他都不會武功,而他又沒有獨霸武林的野心,我們很可能會成為朋友,只因為立場的不同,所以我們不得不以兵刃相見,也許,這是人生,也許這就是佛教所謂的劫數。”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頭一震,道:“少玉你還年輕,展在你前面的万里前程,你是無法一眼就看到末端。”
  燕少玉抬眼遙望著百鳳島,奇异的笑道:“陳義成如同我的一面鏡子,相當年,他該有得意的時期,就因為他沒有看到末端,因為走上今天的路。”稍停他突又沉聲道:“我們該開船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膝下無儿,只有一女,因此,他心中對燕少玉寄有莫大的期望,東海六十四島都是代代相傳,雖然到了他這一代無儿繼承,但如能由女婿繼承,卻也可以略減他對祖上的愧心,因此,燕少玉的消沉,令他十分焦急,現在,他只希望能再有更多的殺伐,來激勵起燕少玉的雄心,聞言沉聞喝道:“開船!”
  姬鳳儀輕聲道:“少玉,你不打算留在東海?”
  燕少玉笑道:“但我并沒有打算回去。”
  三女聞言,粉臉上齊現喜色.這時。百鳳女在旁欣慰地笑道:“少玉,我希望你那所謂江湖道路的末端,就在東海!更希望這東海就是你永遠的安居樂土。”說著向三女掃了一眼轉身去找東海島主姬天雄去了!三艘大船,駛到距百鳳島不遠處.突听島上幻影七魔的聲音怒道:“陳兄,鯨海叟怎么吩咐你的。”
  乾坤遺叟陳義成大笑道:“哈哈……你算什么人,也來与老夫稱兄道弟?”
  幻影七魔道:“你我此時在位平行,稱你陳兄,并無不是之處。”
  乾坤遺叟陳義成未等幻影七魔把話說完,截口冷聲道:“你還不配!”
  幻影七魔毫不讓步的怒喝道:“陳義成,有骨气就該死在中原,既然到了東海,哼!說一句不好听的,你我都是寄人篱下……”
  乾坤遺叟陳義成凄厲的狂笑道:“哈哈……既然你我都受命于人,命運相同,誰也不比誰大,誰也不比誰小,好,那就不必謙虛的了。”
  幻影七魔冷笑道:“很好,陳義成,我們廢話少說,燕少玉的船已到近前,難道你想要他們安全登岸嗎?”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笑道:“他們安全登岸,不安全登岸,不用你管,只是老夫唯一的心愿尚未了。”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那么你是想再与燕少玉一較高下?”
  乾坤遺叟陳義成諷刺的冷笑道:“這就是你我唯一不同的地方。”
  這句話,深深的刺傷了幻影七魔,然而,事實如此,他又否認不得,冷然大笑一聲道:“陳義成,在這里你說了算數嗎?”
  乾坤遺叟冷笑道:“此島由我掌管,該比你說了算數。”
  這時三艘大船已更接近了百鳳島,幻影七魔心中大急,揮手朝身后的人喝道:“下海。”
  乾坤遺叟陳義成目注那些手握刀劍,轉身欲去的人,喝道:“站住!”
  幻影七魔厲聲道:“陳義成,他們是我的部下,你有什么資格指揮?”說罷轉身對紅云幫的弟子道:“你們下去!”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聲道:“慶云!你去率人擋住海岸,那個違令下水者,一律格殺勿論。”
  只听他身側那個先前送信的黑臉少年沉應一聲,領著百多人,直向海岸扑去!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冷的道:“識相的,体現在該滾了,別惹陳某動了肝火。”
  看看那三艘已近在眼前的大船,幻影七魔倒真有些心寒,陰冷的注視著乾坤遺叟陳義成道:“陳義成,在下希望你能活著回到碧巒島。”說著也不敢停留,高聲的對著那些進退兩難的紅云幫手下道:“下船,先回碧巒島!”說罷,徑自向一艘快艇上奔去。
  燕少玉此來最大的期望,就是能碰上幻影七魔,了卻此仇,見狀冷然一聲,喝道:“幻影七魔,你還想走嗎?”聲落騰身激射而起,越過十几丈的海面,落在百鳳島上,方欲起身追赶,突見人影人閃,他們前面落下了乾坤遺叟陳義成。只听他朗笑一聲,道:“燕少玉,你既有心踏平東海六十四島.還伯他飛上天去嗎?同樣的,如果你出不了百鳳島,其它的還有什么可說?”語气平靜面有力。
  這時,幻影七魔已登上快艇,离島而去了。
  燕少玉心知有乾坤遺叟陳義成阻路,自己決難脫身,只得暫把一腔恨火壓下,抬眼又見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笑道:“閣下發散須亂,形如乞丐,不難想象得出,這几個月的時光,閣下是怎么過的。”
  乾坤遺叟陳義成精眸深處掠過一絲英雄末路的光芒,但只一閃即逝,慘淡的一笑,道:“此處位于海外,故友极少,老夫不用招呼客人,日久心懶,也就養成這种不儀容的習慣,倒叫尊駕見笑了。”
  燕少玉冷漠的道:“這里倒是座世外桃源了?”
  乾坤遺叟精眸中冷芒一閃道:“燕少玉,老夫已說過,人,只要他不死,就得掙命。”
  燕少玉冷笑道:“真正的理由,只怕不單在這里吧?”
  乾坤遺叟陳義成突然朗笑道:“哈哈……知音難求,燕幫主,你可得知道老夫留在此地的真正理由?”
  這時,三艘船上的人,已然登岸,那個黑臉少年,把率領的人撤到乾坤遺叟陳義成身后,形成一個對峙之勢。
  燕少玉冷淡的道:“一個時時刻刻不忘稱霸天下的梟雄,豈肯因貪生而寄人篱下,鯨海叟要利用你,因為你武功高強,而你之所以听命于他,卻是為了他擁有東海六十四島的雄渾實力,只是這里的力量,并不在你北海派之上。”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然道:“但你已霸了整個中原。”
  燕少玉冷笑道:“所以你要重會燕某,而不准幻影七魔在海上截擊。”
  乾坤遺叟陳義成精目中奇光一閃,陰沉的道:“燕少玉,如果你我都不是武林中人,天下可能疑為你是老夫的知己。”
  燕少玉冷笑道:“武不爭文爭,你相信我倆能并存嗎?”
  乾坤遺叟陳義成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一山不容二虎,一朝難容二君,燕少玉,你想到的比老夫還多,那么,咱們就長話短說了吧!”
  燕少玉星目突然神光閃射的盯在乾坤遺叟陳義成清瘦的臉上,道:“假若,你我是一文一武.想必就無爭執了。”
  乾坤遺里陳義成臉色一變,道:“那也未必,昔日戰國時代,有位將軍叫廉頗的,和一位文臣叫藺相如的,便是一個例子,他們兩個平時是好朋友.但一旦有事還在趙王面前爭寵呢!”
  燕少玉冷冷的道:“但你我并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爭寵呀!”
  乾坤遺叟陳義成面色又是一變.繼而大笑道:“文胜于武,那時老夫就做個武夫吧!”
  燕少玉淡然的冷笑道:“但愿你能如愿以嘗。”
  乾坤遺叟陳義成沉聲道:“燕少玉.今日之局,咱們怎么解決,老夫先把話說在前頭,幻云谷外.老夫已得了一次教訓,這次,老夫將要全力以赴,直到結束。”
  眾人都知道乾坤遺叟陳義成功力在燕少玉之上,聞言不禁同時為之一震,九陰女白鳳急上兩步,与燕少玉并肩而立,輕喚道:“少玉……”
  燕少玉并末理睬九陰女,只是搖搖頭,拾眼注視乾坤遺叟陳義成笑道:“閣下指名約我燕少玉前來,燕某一切自然体會到,絕不以二人之力合攻,請閣下放心!”
  乾坤遺叟冷冷的道:“那樣你能制胜嗎?”
  燕少玉緩緩的跨上兩步道:““現在胜負誰胜,未免言之過早,咱們也該動手了!”
  乾坤遺叟矛盾的望了燕少玉一眼,道。:“燕幫主,你我要是兄弟,那該多么……”
  燕少五淡漠的一笑道:“可惜你我竟是敵人!”
  乾坤遺叟陳義成似很有把握的道:“不過,你死之后,老夫為你全兄弟之誼。”
  說著緩緩舉步走了上來。
  黑臉少年凜然的望著燕少玉,心中頒感怀疑的道:“他年紀比我小,但卻敢与前輩高人搏斗而毫不畏懼.我比他差多了!”
  九陰女白鳳這時已在暗中運功.她已經考慮過了后果,無論如何,她決不讓燕少玉敗在乾坤遺叟手中,那管,他今后會永遠不理她,這种犧牲,對一個少女來說.該是多么大啊!
  兩人的距离已縮短到一丈之內了,乾坤遺叟冷然的道:“燕幫主,誰先出手?”
  燕少玉也是冷然道:“同時!”
  乾坤遺叟歎了一口气。點點頭,喝道:“好!出手!”
  聲音一落,兩人同時向對方扑去.毫無先后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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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坤遺叟陳義成自恃功力比燕少玉深厚,以他老道的對敵經驗,當然不會放過這种特長,一上手,便是硬撞硬的打法。
  掌出狂風如鏟,真能把地面鏟去一層。
  燕少玉生性剛強,雖然明知自己功力不及乾坤遺叟陳義成深厚,但卻忍不下他那种盛气凌人的攻法,冷喝聲中,雙掌提足十二成功力,直迎上去。
  九陰女白鳳粉臉立時一變,無法自主的跨上一步,一雙玉掌,早已提到胸前。
  一聲震天价響,沙土立時彌漫了一片,方圓數丈之內,對面難見人跡。
  燕少玉雙肩一晃,身子鼎立不動,只覺雙臂酸麻,胸中气血有些起伏不定,九陰女白鳳見狀便放心垂下了雙掌。
  一陣海風,吹開了滿天飛塵,乾坤遺叟陳義成面前,豁然出現三個深達三尺的足印。
  三女与天龍幫眾人,個個臉上都浮出惊异之色,木然的望著乾坤遺叟陳義在面前的足印出神,顯然,他們誰也沒料到,這一掌之下,退下了竟會是乾坤遺叟陳義成。
  乾坤遺叟陳義成自滿的掃了燕少玉一眼,目光立時落在燕少玉面前的空地上,老臉立時一變,得意之色全消,冷然的盯著燕少玉道:“燕幫主,你的功力,精進得令老夫心折!”
  燕少玉這段時間之內,腦海中也一直在猜疑著,聞言冷冷的道:“閣下可能未用全力吧!“乾坤遺叟陳義成心中一動,突然精目中冷光一閃,大喝聲中,再度飛身扑上,道:“那你再接老夫一招。”隨聲掌風已到。
  燕少玉心知乾坤遺叟陳義成陰險多計,第一招很可故意敗跡,藉此与自己硬拼掌力,使自己不好意思運用蓮台九佛,以達其制胜目的,但卻仍不顧示弱,冷喝一聲,出掌硬迎上去。
  又是一聲震天价的大響,但是,事情卻与前時一般無二,燕少玉仍然立于原處,干坤遺叟陳義成又退三步。
  望著乾坤遺叟陳義成陰晴不定的臉,燕少玉陰沉的道:“陳義成,你該展出高度的手段來了。”
  事實真相,只有乾坤遺叟陳義成自己明白,他陰冷的注視、著燕少玉道:“燕幫主,老夫已說過,你的內功精進得令人心折。”
  燕少玉冷漠的道:“假使你陳義成真是用了全力的話,在下可以直言奉告,燕某功力,一如往昔,進境或許有的,但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也未必能進步了多少。”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笑道:“幻云谷外的事你記得嗎?”
  燕少玉道:“在下功力与那時相差不了多少,如果硬說有些進步的話,那只有你自己。”
  乾坤遺叟陳義成聞言臉色猛然一變,這一剎那,他突然想到了鯨海叟,一絲陰毒的念頭,油然而生。
  燕少玉冷然的道:“這次誰先出手?”
  乾坤遺叟陳義成抬眼望著燕少玉良久,便說道:“燕少玉,你的武功招術,原本胜過我,現在你的內功也比我強了些。今日之局,不戰已知后果,何用再戰?”
  燕少玉突然冷森的道:“那你該甘拜下風了?”
  站在一旁的黑臉少年,這時見狀大為不滿,冷然喝道:“燕少玉。我在船上已說過。第二個机會是我与你,現在時間到了。”說罷飛身阻在燕少玉身前,目光凜然,大有從容赴義之勢。
  燕少玉与乾坤遺叟陳義成同時一怔,乾坤遺叟陳義成冷聲道:“柳慶云,你自信能在我的面前走出几招?”
  黑臉少年聞言霍然轉身,恭謹的道:“弟子功力怎能与島主相較。”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笑一聲道:“那你此舉是為了保衛百鳳島么?”
  柳慶云惶恐的應道:“重視柳慶云的只有島主一個,我是為了……”
  乾坤遺叟陳義成聞言默然,突又長笑一聲對燕少玉道:“燕少玉,說實在的,老夫這生都在利用人,從未對任何人有過真感情,但對此子,我卻格外了,你也覺得惊奇嗎?”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有什么惊奇的,因為你已經知道自己老了,只是在無形中對這個你想利用的人,濫用感情罷了。”
  乾坤遺叟一怔反問道:“你相信可能嗎?”
  燕少玉不再理會乾坤遺叟,他冷漠的掃了柳慶云一眼,道:“柳慶云,你動手吧!”
  乾坤遺叟陳義成聞言臉色一變.就在這時,只听柳慶云冷應一聲道:“柳某討教了。”隨即身子一提,猛扑了上來。
  燕少玉冷漠的靜立著,動也不動,狀如未覺似的。
  就在柳慶云蓄滿了功力,雙掌將到達之際,突听乾坤遺叟陳義成怒喝了一聲,接著人影一閃,柳慶云右手門脈已被扣住,前沖之勢,硬生生的被拉了回去。
  燕少玉平靜的一笑道:“陳義成,你的舉動在下并不覺有什么特別。”
  乾坤遺叟陳義成气得滿頭白發垂直,揮手把柳慶云摔出老遠,喝道:“与我站遠一點”,說罷轉身冷酷的注視著燕少玉,切齒道:“燕幫主,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燕少玉平靜笑道:“陳義成,如在過去,你心中再怒也不形之于色的,怎么現在,你卻變得如同孩童一般,竟想用臉上的表情嚇唬人呢?”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聲道:“燕幫主,你是在取笑老夫嗎?”
  燕少主淡淡的一笑,道:”取笑倒不敢,在下只是替你有點……”
  看看燕少玉那冷漠而無一絲表情的俊臉,乾坤遺叟陳義成便有些气餒了,他慘然地道:“燕幫主老夫已落魄到了今天這种地步,難道你還……”
  燕少玉仍是冷然的截住他的話道:“陳義成咱們原先已說過,你我兩人,必須一文一武,何況燕少玉一向行事,從來不知什么叫同情心!”
  百鳳島的弟子,聞言個個動容,几乎是在同一時間之內,他們全都撤下身上的兵刃。
  拔山神牛剛沉悶了半天.正愁沒有熱鬧.見狀忙喝道:“怎么?你們要打嗎?”
  乾坤遺叟陳義成回頭冷叱道:“老夫還沒死。那個做得主。”說罷轉身對燕少玉道:“燕少玉,老夫今生是無法与你抗衡了,你想你應該放心了!”這簡直就是向燕少玉求饒的話,說得有點慘兮兮的,但燕少玉并不動容,他的俊臉上仍是冷然的道:“燕某就是不放心。”
  似乎已看出了什么,乾坤遺叟陳義成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又苦苦今今的道:“燕幫主,一個習武的人,武功一旦被人廢了,可說比奪去他的性命還痛苦,你我原無深仇大恨,何必一定要……”
  由以上這些談話中,可以說這乾坤遺叟陳義成,沒有骨气,也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像這樣一位武功頂尖儿的高手,竟然如此喪气。在場各人,無比的茫然。
  百鳳島上的人,卻個個面現憤怒之色。
  燕少玉星目迅捷避開了乾坤遺叟的精目,淡然一笑道:“陳義成我記得你曾親口說過人,只要活著,就得爭命,以你的才智,燕某相信你是可以安然渡過晚年的,不過……”
  乾坤遺叟心中一動,那雙冷冽的精目中,突然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慘然的一笑,道:“燕幫主,這樣說來,你是拒絕了?”
  燕少玉道:“不錯,閣下如要保持一身武功,就只有盡自己所能了。”
  燕少玉話聲才落,突听柳慶云大喝一聲,道:“我們上!”
  鳳島上的弟子,以為燕少玉逼迫乾坤遺叟陳義成太過份了,知道他侍技凌人,不給武林同道留余地。因此,個個咬牙切齒,一聞喝聲,不由紛紛拼命扑了上來。
  拔山神牛剛見狀大喜,大喝一聲道:“我們也上吧!”隨著當先迎了上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原是東海之主,他見東海的弟子,竟敢當著他的面,如此猖狂,心頭為之大怒.便舉手一揮,喝道:“大家迎上”說著,也騰身而起。
  此時,除了三女陪著燕少玉之外,其它的人,几乎全加入了戰圈。
  乾坤遺叟陳義成一見局面,已成混亂之勢,心中立時靈光一閃,大喝一聲,道:“燕少玉看情形咱們只有一戰了。”隨聲雙掌如電,直撞燕少玉胸口而來。
  燕少玉雖然知道他此時內功已不如自己,但仍不敢大意,連忙運气立庄,雙掌閃電向前拍出。
  就在燕少玉雙掌舉起之際,乾坤遺叟陳義成突然收掌暴退而去,一閃沒入混亂的人群中。
  此際,雙方的人全動上了手,為數下二三百人,乾坤遺叟陳義成如存心逃走的話,以他的功力而論,是不容易截上的。
  燕少玉本能的向前追出兩步,但又無可奈何的停了上來。
  九陰女白鳳急道:“少玉,快,我与你分頭去追他。”
  燕少玉悵然的搖搖頭道:“不用了。”
  姬鳳儀急道:“不行。”
  七煞玉女白燕与九陰女白鳳同聲叫道:“儀儀,你怎么也變了?”
  姬鳳儀粉臉一紅,嬌聲道:“因為留著他;將會傷害你。”
  燕少玉心頭一動,星目移注到斗場上那傷亡的尸首上,木然的道:“他永遠不會傷害我,因為,我只廢除了他的武功啊!”
  九陰女白鳳奇怪的問道:“那么,他現在去了那里?”
  燕少玉搖頭道:“他現在到碧巒島去了,因為,他知道誰使他的武功打了這么大的折扣,他也明白誰粉碎了他稱霸武林的美夢。”
  姬鳳儀憂形于色的道:“所以,我說他會再來找你。”
  燕少玉感慨的道:“不會的,因為我与他是公平決斗的。”
  三女聞言,心中同時一震,七煞玉女白燕脫口道:“那么他會不會去找鯨海叟?”
  燕少玉道:“他人雖陰沉,野心很大,但在爭雄爭霸的這一方面.卻很磊落,野心就是他的生性,鯨海叟奪去了他的一切.
  他自然要去找他。”
  九陰女白鳳道:“少玉,你很少贊美別人,尤其是你的敵人。”
  燕少玉有些悵然的笑道:“是的。我只贊美過他。”
  三女聞言又是一怔!這時,百鳳島的人,又開始向后退了,人群中,卻已失去了那柳慶云。
  燕少玉飛身躍上一塊巨石,抬眼四周一掃,只見朝碧巒島的方向此時正有一艘小船在破浪急駛著,他立即回頭大喝道:“百鳳島主与柳慶云早已逃走了,你們還敢抗拒找死嗎?”
  百鳳島的弟子原先由于气憤,而不顧一切的替乾坤遺叟陳義成抱打不平,但一交手,只見傷都是自己的人,心中也有些醒悟了,此時聞言,便向四周一看,果然不見了百鳳島主。乾坤遺叟的能耐,他們是知道的,他這一走,那還有勇气再戰,于是一個個相繼丟下兵刃,退了下去。
  拔山神牛剛失望的舐舐嘴唇,有些不耐煩的自語道:“你怎么突然仁慈起來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臉罩嚴霜,面對那些投降的百鳳島上的弟子喝道:“拿起你們的兵刃,滾回你們主子那邊去。”
  那些弟子,大都住在百鳳島上,聞言個個面現惊慌之色,其中一人,突然雙膝跪地,叩頭道:“弟子等都是住在碧島,為了怕連累家人,才不得听命于人,万望島主念往日之情,開恩饒恕弟子等今日之過,做牛做馬,弟子等也是心甘情愿。”
  一個跪下,其它的相繼效尤,登時跪了一片.倒把個姬天雄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玄真羽士云天羽上前,朗聲一笑道:“島主,目下我們待辦的事尚多,不能耽擱,這些人們。何不叫他們暫時回家。等六十四島平定之后,再來發落好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但不知我們下一步要到那里。”
  燕少玉接口道:“天羽之意,大概是說我們下一步驟,該趁机進取碧巒島?”
  玄真羽士云天羽點頭道:“幫主是否也有此意?”
  燕少玉笑道:“陳義成在東海是個极重要的角色.他一敗至此,鯨海叟必須心惊,再者,他也料不到我們會馬不停蹄的今天就追赶過去,但不知姬伯伯意下如何?”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若問東海的地形,我比你們熟悉的多,但是計謀方面,我就大不如你們了,好吧!咱們就這么辦好了。”話落轉身對眾人道:“你們各自回家去吧,姬天雄是沒有你們這批手下的。”很气恨的揮了揮手。
  先前那人忙道:“我們原是替島主把守此島的,懇求島主怜憫我們吧!””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各位如想再住此島,只有靠你們自己去努力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不再理會眾人,轉身道:“我們這就出發吧!”
  姬鳳儀留戀的道:“爹爹,我們不回家一趟嗎?”
  百鳳女笑道:“如果我們收回東海,我們便能永遠住在這里了,如果我們收不回東海六十四島,儀儿,那里還有我們的家呢?”
  燕少玉笑道:“我們只要走兩座島,那里便是你們永遠的家了。”
  姬鳳儀忙道:“少玉。也是你的么?”
  燕少五星目中掠過一絲淡涼的光芒,緩緩轉身向海邊走去.道:“我相信那里一定布置得很美吧!”姬鳳儀急上兩步,与他并肩而行,低聲道:“少玉,只要你所到的地方,就是一個寸草不生的荒島,我也會覺得那里很美,相反的,如果你不住那里,再美麗的地方.我都會覺得荒涼淡漠無味的。”
  燕少玉心頭一震,不自主的輕歎道:“儀儀,你好痴情啊!”
  姬鳳儀緩緩低下頭去,憂郁的道:“是的,少玉,你忍心离開我嗎?”
  燕少玉心頭一緊,伸手摸摸她的柔發,低聲道:“我沒有說要离開你們啊!”
  姬鳳儀嬌怯的道:“但我總覺的你是那么憂郁,我從未見過你對任何事物高興過,或是對任何地方多看上一眼,因此.
  我有些擔心……”
  燕少玉停在海邊,注定那茫茫的大海,道:“也許,東海六十四島收复之后,我會忘了過去。”說罷,抱起姬鳳儀,飛身躍上了大島。
  眾人也相繼登到自己的船上,一聲令下,三艘大船開始起錨,向五里以外的一座朦朧的大島駛了過去。
  燕少玉凝立船頭,突然沒來由的沉聲道:“盲圣、邪啞你們兩艘乘船与我們的船保持著距离,跟在后面。”
  盲圣、邪啞二人一怔,同聲道:“為什么?”
  燕少玉沉聲道:“不為什么,你們照著做好了。”
  邪啞笑道:“我倆雖然水中功夫不大好,但還有全不會水的呢!”
  燕少玉也說不出為什么要兩船跟在后面,聞言就叫他們定在前頭.又轉聲對拔山神牛剛道:“牛剛与天羽的船守后,因為你們水中功夫都不行。”
  拔山神牛剛听說他的船守后,不由環眼一瞪,但卻不敢反駁.只是埋怨盲圣、邪啞道:“這筆帳以后再与你們兩個老鬼算清。”
  日近西山,三艘大船已駛到碧巒島一里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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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聞島上一聲大響,只見人影連閃,海邊上突然出現數百武裝漢子,東海島主姬天雄見狀心頭一震,脫口道:“不好,他們已有准備了。”
  燕少玉見狀也是一怔,注定碧巒島上的人,陰冷的自語道:“鯨海叟果然有兩下子,這樣也好,我們就正面迎上去吧!”
  這時,前面盲圣、邪啞所乘的大船,已駛近碧巒島不遠的地方,領先燕少玉等人,足有二三十丈之送。
  此刻,眾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島上,誰都沒有注意到其它的。
  驀地!前面大船突然爆起一聲大響,接著人聲沸騰,鬧成一片,所有的人,都紛紛向海中躍去。
  燕少玉俊臉一變,沉聲喝道:“不要再向前駛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卻大聲道:“向百鳳島開。”
  燕少玉目注海面,高聲叫道:“盲圣、邪啞,回來!”
  這時,那艘爆炸的大船.已沉到海面去了,盲圣、邪啞由水中探出頭來,盲圣高聲道:“幫主快退回去,這數十丈海水之中,布滿了帶炸藥的賊子,防不胜防。”
  燕少玉冷聲道:“你倆個快回來,這是命令。”
  邪啞大聲道:“五里海水難不住我倆,船上其它的弟子,已全成了俘虜,幫主速退到安全地帶,艙上尚有其它的人,他們不能与幫主的水功相比。”盲圣、邪啞与燕少玉相處日久,深知他的個性,是以先把其它人放在前面。
  燕少玉俊臉一變,沉聲道:“我在六十丈外等你們,速退。”
  海面上盲圣、邪啞同聲答應一句,突然雙雙沉下海面去了。
  燕少玉心頭也是沒來由的一沉,注定兩人先前浮現的海面上,悵然若有所思的道:“船往后退三十丈。”
  東海島主姬天雄不安的道:“少玉,他們仍能游過來。”
  燕少玉默然不語,象有什么心事似的。
  碧巒島上的人,仍然整齊的排列著,并無出擊的動向,海面上,自那聲爆響過后,此時又恢复了平靜,甚至連一聲戰斗傷亡的慘號聲也沒有。
  兩艘大船并停在距島百來丈外的海面上,燕少玉俊臉濃霜,陰沉的道:“我不該只注意島上,而忽視了海中。”一邊說話,一邊解著衣扣。
  姬鳳儀不安的道:“少玉,你解衣干什么?”
  燕少玉星目仍然盯著遠處的海面,聞聲道:“盲圣、邪啞他倆這段時間之內該游到了,但是此時海面上卻不見兩人蹤影,我要下去看看。”
  七煞玉女白燕不愿他一人前去冒險,見狀忙道:“少玉,他倆水功原不及你,那能回來的這么快呢?何況……”下面的話,她卻不敢再說下去了。
  燕少玉沉聲接道:“我不愿天龍幫的人吃一點虧。”
  看著海面的紅日.東海島主姬天雄突然開口道:“少玉,此時天色已晚.他們既然早已准備,此時前去只怕要吃虧,我想,一般東海的弟子.決難不住兩人,就是万一他倆真個落在鯨海叟手中,我相信他也不敢傷害他們,因為,他也沒有必胜的把握。”
  燕少玉心神不安的道:“我說過,我不愿天龍幫的弟子吃虧。”聲落已把外衣丟在船上了。
  此時.另一艘船的玄真羽士云天羽白衛雙雙跨了過來,云天羽見狀已知燕少玉的心意,忙道:“幫主,他們之所以要把那條船炸掉的原因是為了……”
  燕少玉聞言沒精打彩的道:“因為,怕我們后面的船進入他們的范圍之內時.盲圣、邪啞的船早已靠岸了,那時力量就更大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這固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我認為最主要的目的,他們是想引我們前去救應,然后一向將我們打盡,幫主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网嗎?”
  燕少玉此時心中記挂著盲圣、邪啞二人的安危,這些話那能听得進去,便道:“我心意已決,你們不用再說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接道:“幫主,你的智能一向高超,我相信你不會因一時之煩燥,而有亂步驟的!”
  三女与眾人的目光,都希求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雖然,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但是,燕少玉仍然能看得出他們對他的關心。
  他,迷茫的笑了笑,笑意是那么飄忽無主,他決然的道:“我并不迷信任何東西,但是,盲圣、邪啞二人一沉下水面,我腦海中就浮現了絕醫谷奇与黑衛的影子,我不能不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聲音一改往常的平靜.听來十分急促。
  這時,姬鳳儀似乎已看出無法阻止燕少玉了,她絕望地把憂郁的目光注視著海面。
  東海島主姬天雄揮手退下長袍,把緊身的帶子一束,豪聲道:“少玉,我陪你去走一躺吧。”
  燕少玉笑道:“姬伯伯,這里的一切需要你指揮。”
  東海島主姬天雄朗笑道:“一切都系与你一人身上,再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咱們走。”
  燕少玉身子猛然一震。霍然轉過身來,望視著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姬伯伯,你的話令少玉作難。”
  東海島主朗然一聲。方想開口.突听姬鳳儀惊呼道:“啊!那邊飄過來兩個人,你們看。那是誰?”
  眾人聞言,不由全都向船邊奔去,只有燕少玉木然的站在那里,似乎已失去了他以往的自信心,他喃喃的自語道:“不必迷信那些……”
  突然,東海島主姬天雄惊呼道:“是他倆!”接著傳來五聲扑通!扑通!的落水聲。
  此刻的海,是多么寂靜啊!雖然,船上的人不算少,但是,卻沒有一點聲息。
  燕少玉的俊臉,此時自得伯人,他仍然麻木的站在那里,那雙明亮星目,漫無目的地盯注在一個他看不清的焦點。
  海面上傳來東海島主姬天雄沉重的聲音著:“拋下繩子來。”
  不大工夫,他又叫道:“向上拉,小心點,不許震蕩。”
  突然,一個嬌怯而帶哽咽的聲音,起自燕少玉耳際,輕聲道:“少玉,他倆回來了,我……我希望……也求你能……”
  燕少玉用力搖了搖頭,木然的道:“我能經得起任何的打擊,我曾親眼看到父母与家姊死前的情景,這些……我相信很少人看到過。”
  姬鳳儀嬌怯道:“少玉,你的臉,你的險蒼白得那么可怕啊!”
  燕少玉木然的道:“我還活著,他倆在那里?”
  突然,一個吃力的聲音道:“幫主你……你眼花了?”
  燕少玉的心好象突然被千百條鋼絲同時困住了,緊得他有些透不過气來,那雙朦朧的眸子,凝注在兩個模糊的大焦點上。
  是兩方厚達五寸,長達八尺的大木板,上面,成大字形躺著兩個人,雙肩并、雙大腿上各釘著一柄三尺長劍,但,致命的卻是小腹上的那一柄。
  雖然,燕少玉好象只看到了兩灘刺目的鮮血,而看不清兩人,但那聲音,他卻記得,不由艱澀的笑了笑,說道:“盲圣,我自信并未老,但是……”
  那渙散的眸子,深深的凝注在他的俊臉上,找不出一絲痛苦之色。
  盲圣吃力的笑道:“幫主,我第一次見你如此軟弱。”
  燕少玉緩緩低下身來,右膝已跪落船面上,他,言辭有些零亂的道:“我永遠不會軟弱的,先前我好象有個預感,所以,我叫你們斷后,但是,我又無法堅持下去。因為,那只是個預感啊!”
  邪啞痛惜的道:“小幫主,海面風大,你要多穿點衣服,以免著了涼!”
  燕少玉搖頭笑道:“我相信海中更冷……”說著伸出顫抖的雙手,去抓倆人小腹上的長劍。
  四周一片寂靜,靜得每一個人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跳似的。
  盲圣沉聲道:“小幫主,我們的命就在劍尖上,拔……拔不得!”
  燕少玉心頭一顫,他有點遲疑,突然又把手縮了回來。
  盲圣、邪啞渙散的眸子下,緩緩蒙上了一層淚光,凝視著燕少玉滾著冷汗的險,盲圣吃力的勸道:“幫主,千里搭長蓬,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倆都是年近八十的人了,死不足惜,小幫主,我們也有什么牽挂的,唯一覺得不安的,是你,你外表雖冷,但那顆心卻比准都脆弱……”他咳了兩聲嘴角突然流出鮮血。
  燕少玉麻木的道:“我該勸你們,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也許,我該說,你們走得太早一點。”
  邪啞道:“小幫主,老而不死是為賊,我們走的不早了!”
  燕少玉望著他們發呆,他洁白的大牙上,已布滿上一層血,接著,鮮紅的血,順著他嘴角流了下來,他道:“起碼!你們該看到那人死在你們前面!”
  盲圣笑道:“小幫主,天下我們只相信你一個,而我們更相信奪命之仇。你一定會替我們報的,但令我們擔心的是你,嘴角上已開始流血了。”
  燕少玉笑道:“流得比你們少。”
  盲圣凄然道:“小幫主,別……別令我們在九泉之下擔……擔心了……”話落緩緩吐出最后一口气,合下那雙沉重的眼帘。
  邪啞苦澀的笑道:“小幫主,瞎子的話是對的,盲圣、邪啞,自十二歲相處,從未分開過,我……我也得走……了。”說罷也跟著吐了了最后的一口气。
  他們,自始自終,侃侃而談,從沒擔心過自己的死,卻擔心著這冷漠的少年會記挂著他們,也許人与人之間的交往,真個沒有年齡之分。
  燕少玉麻木的望著兩人的尸体.冷漠的自語道:“兩塊木板。十柄長劍,便輕易的奪去了我左右雙臂……”
  三個少女,同時移動著蓮步走了上來,一齊圍蹲在燕少五身側。一只顫抖的小手,輕輕撫在燕少玉流血的嘴角上.顫聲道:“少玉,忘了吧!”
  燕少玉緩緩站起身來,沉聲道:“回百鳳島。”
  這一著,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似乎生怕他再變卦,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忙喝道:“全速開船回百鳳島。”
  于是,兩只大船如怒箭般的向百鳳島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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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冽的海風,吹得白浪翻騰,一波接一波的沖刷著平平的沙灘,發出時斷時續的單調聲響,浮在浩渤海際的小島上,夜里,本就夠凄涼的了,而這斷續的聲音,更使人惆悵万分。
  星羅密布的大石頭,在夜里,只依稀浮映出几個朦朧的黑影,猶如一個個蹲伏在海灘上的巨獸一般。
  在一方高大如小層的平滑大石頭,此時,正靜靜地坐著一男三女,男的,身著鵝黃儒衣,一雙星目,正冒著熊熊的冷芒,一眨不眨的望著海上,他正是燕少玉。
  三個少女,六道充滿愛怜的目光,也是一眨不眨的望在燕少玉臉上。
  在四人靜坐著的巨石下面,放著兩塊大木板,板上僵臥著兩具尸首,正是盲圣、邪啞,這時,兩人身上的長劍已除去了,兩具死尸,都換了一身洁淨的衣服。
  誰也沒有開聲,夜,仍是那么單調,只偶而傳來几聲海風刮動衣角的輕響。
  突然,一個嬌柔的聲音輕輕的叫道:“少玉,他們也許不會來了,現時,已近三更,明天,我們就可以找他們算帳,你需要休息。”說話的是九陰女白鳳。
  燕少玉直覺的搖搖頭道:“他們決不會放過這個机會,誰都知道,燕少玉報复心大.如此的深仇大恨.他決不會拖過一夜的,在他們想,島上該是空虛的。”
  七煞玉女白燕輕聲道:“鯨誨叟也許想到。”
  突然,燕少玉從巨石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笑道:“很不幸,他沒有想到。”那聲音冷得令人心寒。
  三女同時一震,九陰女白鳳當先站了起來.舉目向海中凝視著,七煞玉女白燕与姬鳳儀也相繼站了起來。
  九陰女白鳳突然問道:“他們把船停下來了。”
  七煞玉女白燕与姬鳳儀同聲道:“船?船在那里?”
  燕少玉陰冷的道:“但停得太近了點.我們坐下來吧!”話落當先坐了下來,而這時候,他又想到什么似的道:“燕妹,你帶儀儀回去吧。”
  姬鳳儀嬌聲道:“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燕少玉道:“儀儀,我希望你永遠善良,這里發生的事,你不該看見的。”
  姬鳳儀道:“我不怕,我也恨他們。”
  七煞玉女白燕芳心突然一動,美目一轉,附耳對姬鳳儀說了几句話道:“鳳妹,我們回去嗎。”
  姬鳳儀點頭道:“嗯,我們要快一點。”說罷跟著七煞玉女白燕而去。
  二女走后不久,距海灘三丈外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二三十個人頭,正全力向島上沖來。
  燕少玉星目在那些面孔上逐個掃了一眼,突然喃喃自語道:“金扇玉狸,原來你還沒死呢?”
  九陰女白鳳這時也低聲叫道:“少玉,你看那個是不是幻影七魔?”
  燕少玉心頭一緊,順著九陰女白鳳所指方向望去,星目中登時射出一片寒芒,冷冽的道:“正是他!”
  這時,他們已游近海灘,正俯身涉水而上。
  九陰女白鳳嬌軀一動,就要動身,又被燕少玉一把拉住,低聲說道:“讓他們全上來再說吧。”
  幻影七魔与金扇玉狸余煌的目光,不停的在巨石陰影下打量,卻把石頂上忽略了,看了一陣,金扇玉狸余煌突然舉步欲上,幻影七魔一把拉住他.道:“慢著,燕少玉只怕沒走。”
  石上燕少玉聞言不由心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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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扇玉狸余煌得意的笑道:“放心吧,燕少玉此刻只怕已,葬身碧巒島上,我倒擔心這座島已變成毫無抵抗力的空島了呢?”
  幻影七魔精目掃了四周一眼,冷笑道:“如果真成了空島,你就可以一躍可成為島主,嘿嘿,多容易。”言下似乎非常不滿。
  金扇玉狸余煌冷然一笑道:“在下本來就沒有多大野心,能做島主,余愿足矣。”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那三個丫頭,一向不离燕少玉左右,只要燕少玉葬身碧巒島外,只怕那三個丫頭也無法活得成了。”
  金扇玉猩余煌聞言臉色立時一變,冷聲道:“老爺子已答應在下,不殺七煞玉女白燕的。”
  幻影七魔聞言冷然笑道:“余煌,你帶來的炸藥雖然把盲圣、邪啞弄死了,但別忘了.計是老爺子与我想出來的,那兩個人也是死在老爺子手中的,燕少玉不死則已,他如果真的死了,也不是你的功勞,你以為老爺子真會那么重視你么。哼!”
  金扇玉狸余煌也是個狡詐之人,聞言心頭一緊,冷笑道:“老爺子言出如山,豈有相欺之理,時間有限,我們該動手了。”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你這是下命令?”
  金扇玉狸余煌冷冷的道:“就算是吧!”
  幻影七魔聞言大怒.冷森森的道:“余煌,你算個什么東西?”
  金扇玉狸余煌的武功雖然不及幻影七魔許多,但卻毫無懼色,他一見情勢不對,急忙探手人怀,摸出一方玉牌,丟給幻影七魔道:“告訴你吧,老爺子不但疑心陳義成,連你他都不放心,咱姓余的就占了這點沒有野心的便宜。”稍停,臉色突然一寒,道:“今天,如果我死在百鳳島上,你也休想生离東海,咱們現在就可以說是同舟共濟了,嘿嘿……”言下似頗得意。
  幻影七魔見鯨海叟連至高的信符都交給余煌,心知無法奈何他了,他原是個深沉之人,當即強自壓下胸中怒火,淡然一笑道:“余煌,在下倒低估了你。”
  金扇玉狸余煌冷然一笑道:“假使在下武功与你相等,也就省去這道手續了,以尊駕之見,咱們是上与不上?”
  幻影七魔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既然來了,當然要探出個虛實,在下倒希望七煞玉女白燕尚未离開百鳳島,以達你的心愿。”
  金扇玉狸余煌冷笑道:“多謝尊駕的好意了。”
  “你小子不用得意,總有一天,我叫你死活全難。”心念轉動,并末形之于色,冷然一笑道:“咱們這就進島嗎?”
  金扇玉狸余煌,心中急著要找七煞玉女白燕,聞言忙道:“當然,以尊駕之見呢?”
  幻影七魔冷笑道:“這邊大局由閣下主持,在下沒有意見。”
  金扇玉理余煌有恃無恐的喝道:“進!”
  這時,那些同來的人,早已全到齊了,聞聲一齊動身,探索著向島上潛行而來。
  九陰女白鳳看看燕少玉,只見他俊險籠霜,星目中殺机盈眶,但又似乎無動手之意,只得耐著性子再等下去。
  金扇玉狸余煌此時正是少年得志,趾高气揚,當下由怀中掏出金扇,一馬當先,勇猛直前的。
  幻影七魔為人陰沉,他雖然掃了所有可以藏身的陰影處,末發現什么動靜,但卻仍不敢上前,落下眾人之后。
  走過沙灘,越過亂石,前面已是林立的高石了,金扇玉狸余煌抬眼向四周打量了一陣,回頭突然發現幻影七魔落后了老遠,不由冷冷道:“尊駕行動可是發生了什么問題?”
  幻影七魔冷笑一聲,方想反擊,突然耳中傳來一聲异響,臉色當即一變,道;“島上有人來了。”
  金扇玉狸余煌功力不及幻影七魔,耳中并無所聞,但卻不敢不信,微微一怔,冷笑著道:“在未見到人之前,尊駕就想退了是嗎?”
  幻影七魔怒道:“余煌,你以為在下真的不敢殺你嗎?”
  金扇玉狸余煌冷笑道:“假使敢的話,不會等到現在了,在下實言相告吧,在末見到來人之前,你我誰也不能走,因為,燕少玉并不在此。”
  幻影七魔心中暗自忖道:“此言倒有理,燕少玉如末离島,決不會放開此處不守,他們這一來。正證明這片亂石中無人跡。”遂冷聲道:“在下如果想走也不會來了,余煌,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手中,望你從現在開始小心一點。”
  金扇玉狸余煌此時也已听到了雜亂的腳步聲,俊臉不由為之一變,冷然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目下,你我仍需合作才是。”話落當先朝遠處一塊朦朧的大石下躍進。
  幻影七魔也早看到了那里,見狀沉聲喝道:“各自在亂石地方找到藏身,等候命令行事。”隨聲人也向那方大石下縱去,他武功原比余煌高,雖然發動時慢了許久,但卻同時到達。
  兩人落地彼此看了一眼,同時轉身在右方暗影處走去,腳步,倏然向后退了一步。
  金扇玉狸余煌惊呼道:“盲圣、邪啞!”
  金扇玉狸的惊呼聲才落,石上突然傳來一個寒冷刺骨的聲音道:“以兩位的自負,竟然能被兩具已咽气多的尸首駭得動容,真個令人難以置信。”
  只听到聲音,不用看人,幻影七魔也知道是誰,因為,他東逃西躲的目的,就是為了怕再听到這個聲音。
  金扇玉狸余煌駭然抬頭惊叫道:“燕少玉……”
  腳尖著地,陡然轉過身來,幻影七魔在金扇玉狸余煌惊呼聲中,人已躍出五十丈多遠,反應之快,令人難以猜度。
  那知,他縱出的身子才一著地,前面已無聲無息的落下一道黃影,正好斷絕了他的去路。
  目中陰光一閃,幻影七魔大喝一聲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聲如焦雷貫耳,震人心弦,隨聲,他人已起在空中,一旋一晃,幻出七個張牙舞爪的魔影,快如閃電般的向阻路之人扑過去。
  一聲充滿冷酷,怨毒的長笑,由地面直騰空中,如同一支響箭脫弦,使人無法想象得出,那沖起的速度有多快?
  就在幻影七魔幻出的七個魔影沖出之際,他前面飄動著七尊坐佛,恰好阻住空中去路。
  拍拍……連聲脆響,兩條空中的人影。乍合立分,以原來的方位,兩人各自落到原處。
  幻影七魔額角之上,已浮出粒粒豆大的汗珠,一雙微帶焦急的精目,遙視在阻路的人臉上,道:“燕少玉,咱們又相見了。”
  阻路的人,正是燕少玉,他冷酷的道:“舊恨未了。新仇又來,幻影七魔,你知道在下為什么不一招結果了人。而要留你活著嗎?”
  那陰冷的笑意,令幻影七魔打心底深處冒出寒意,他強自定了定神,冷聲道:“江湖上誰都知道你燕少玉是我手下的敗將,一掌結果了我,哈哈……這种話只有說給你自己說罷了。”
  燕少玉冷酷的笑笑,道:“你我之間.都該彼此明白.誰用大話也駭不倒對方,因此,你該知道在下之言,決無相欺之意,是嗎?”
  幻影七魔陰聲道:“燕少玉,行動能證明一切。”暗中又把功力蓄于雙掌之上。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話還沒說完,幻影七魔,你知道在下要怎樣處置你們嗎?”
  金扇玉狸余煌此時已安定下來,閃爍的眸子向四周掃了一眼,心中暗自盤算著著下一步驟。
  幻影七魔望了洶涌的海面一眼,冷笑道:“現在說處置不太早了點嗎?”
  燕少玉冷森的道:“不早了,等下你們痛苦都忍受不住。那有時間再想,這就是在下不立刻殺你們的原因。”
  幻影七魔鎮定的冷然道:“在下可以听听你的夢話嗎?”
  燕少玉星目中殺机漸濃,陰沉的道:“那兩方板,十柄劍就在石下,不過,燕某不會把劍戳在兩位的小腹上的,燕某不愿你們死得那么痛快。”
  幻影七魔心頭一震,就在這時,突听金扇玉狸余煌大喝道:“現身,同上!”
  金扇玉狸余煌的聲音才落,那邊已傳來拔山神牛剛的聲音叫道:“姬島主,現在你該現身封住海岸了。”
  一聲豪放冷冽的大笑中,海灘上飄下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与近百的東海弟子,那些林立的巨石之上,也站著天龍幫弟子,七煞玉女白燕与姬鳳儀,此刻并肩拉手的站在遠處的一座高丘上。
  燕少玉掃了四周一眼,微覺茫然,直到他看到遠處的七煞玉女白燕与姬鳳儀,才明白過來是什么回事。
  冷漠剎那罩滿了他的一雙星目,陰沉的喝道:“牛剛听著,今夜登島之人,不准放一個活口,鳳姐,活捉余煌,不可傷他。”
  拔山神牛剛虎吼一聲,道:“幫主,你就是砍了我的頭,俺也不放過這些東西。”聲音凄厲,聲落人從石上扑了下來,直奔那些碧巒島來的眾弟子。
  自從盲圣、邪啞一死,每個天龍幫的弟子,心中都填滿了悲憤,拔山神牛剛一動身,誰也不肯閒著,一個個咬牙切齒,紛紛向碧巒島上來人扑去,剎那之間,慘嚎連天。混成一片。
  這一切,在當時只不過是轉瞬之間而已,幻影七魔一見大勢已去,逃走之心油然而生,大喝一聲,道:“燕少玉,還有我哪!”說著雙掌運足功力,直轟燕少玉胸口,掌出狂猛如飛,聲勢奪人,甚是凶猛。
  燕少玉恨他入骨,見招奮力一擋,叱道:“滾回去!”
  突然!一聲大響,登時沙飛走石。
  幻影七魔連退三步,胸口气血翻騰,一抬眼,只見燕少玉岸然端立原地未動,大有气吞山河之勢。
  猶如狸貓戲鼠,燕少玉冷冷的笑道:“內功你還差我一著,幻影七魔,拿出你的看家本事來吧。”
  幻影七魔乃是個奸詐之人,他既然知道燕少玉把蓮台九佛完全練會了,那肯在他有備之下施出,聞言厲笑一聲,道:“燕少玉,在下以為還用不到。”說罷直扑而上,迅速的連攻了七掌之多。
  燕少玉側身出招,冷然道:“你武功招式更不如我,哈哈……現在你該想想你的下場。”冷酷的話聲中,他也如數拍出了七掌,把幻影七魔逼住。
  金扇玉狸余煌見苗頭不對,趁幻影七魔出招之際,雙足猛一加勁,一聲不響的向側面躍去。
  驀地,一聲冷冷的嬌叱,起自身前,道:“回去!”隨著一雙玉掌已到胸前。
  金扇玉狸余煌見苗頭不對,趁幻影七魔出招之際,雙足猛一加勁,一聲不響的向側面躍去。
  驀地,一聲冷冷的嬌叱,起自身前,道:“回去!”隨著一雙玉掌已到胸前。
  金扇玉狸余煌連來人是誰都沒時間看,倉促之間,全力一掌向前拍去。
  砰!的一聲大響,余煌前沖的速度突然一滯,接著倒射了回來,退勢之快,不亞于前沖的速度。
  拍!的一聲,背撞在大石上,雙臂駭然的貼在石面上,抬頭只見石上靜立美艷女子,此時正冷酷的向自己走來。
  金扇玉狸余煌惊駭的脫口道:“你,你是誰?”
  九陰女白鳳冷聲道:“九陰女,白鳳。”
  一听九陰女三個字,金扇玉狸立時涼了半截,頹然的道:“姑娘,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九陰女白鳳冷聲截住話道:“盲圣、邪啞与你何日有怨,那世有仇?余煌,你也是在武林走動的人物。不放豪放點,生死全是定數,你自信有那份能力挽回你生命嗎?”
  金扇玉狸余煌掃眼向四周一看。只見那三十個漢子,此時已死亡殆盡,剩下的兩三個,眼看已不能再支持了。心中閃電付道:“等那牛剛過來,我便休想再走了。”轉念間,雙臂凝聚功力,舉步向九陰女白鳳走去,道:“姑娘,在下給你下跪了。”話落拋下金扇雙腿一曲,似乎就要跪下去。
  九陰女白鳳身為女儿家,心腸較軟,見狀立時手足無措,就在此時突听金扇玉狸余煌大喝一聲道:“讓開!”隨聲雙掌已照准九陰女白鳳胸上推來。
  九陰女白風大吃一惊,但功力高于金扇玉狸余煌;那能為他所乘,嬌軀猛然下閃,右手五指齊揮,分擊金扇玉狸余煌三處大穴。
  金扇玉狸余煌見狀心頭一喜,身子才沖出不到五尺,突然悶哼一聲,跌倒地上,此時,牛剛正好把那邊的事結束了,赶了過來,見狀巨掌一揚,就要拍下。
  九陰女白鳳嬌喝一聲道:“牛剛不准殺他。”
  拔山神牛剛環眼一瞪道:“幫主說過一個活的也不准放啊!”
  九陰女白鳳忙道:“他与盲圣、邪啞之死有關,少玉另有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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