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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牛刀小試


  距宅門不遠;一個白發霜眉的蒼頭,率領著兩個小僮提著兩盞紗燈,正由門內匆匆的迎出來。
  “九環刀’,一見蒼頭立即以責備的口吻,說:“蔣姓,老夫不是命你准備酒席嗎?”
  蒼頭蔣胜,急忙躬身回答說:“老奴已經吩咐了廚下,特來迎接客人和老爺!”
  “九環刀”一听,立即放緩聲音說:“快來見過藍少谷主和吉少俠!”
  說著,先肅手指了指藍天鵬,又指了指吉湘瀾。
  蒼頭蔣胜急忙拱揖躬身,恭謹的說:“小的蔣胜。參見藍少谷主和吉少俠!”
  藍天鵬和吉湘瀾,同時拱手和聲說:“不敢,來了就要打扰!”
  他頭蔣胜,再度謙遜了一句,即命兩個提燈小撞在前引導。
  登上門階,兩個黑衣常服的壯漢,已將門下的四盞紗燈燃著,一見“九環刀”和藍天鵬三人走進門來,立即肅立恭迎。
  進人宅門,即是一座照壁,藍天鵬趁机回頭,發現綠衣少女蔣梅馨,并沒有跟來。
  繞過迎壁,即是大廳,這時大廳上已燃起紗燈,且有人影走動。
  進人大廳后,廳中已擺好了桌椅杯管,兩名小僮和兩名侍女分立兩側。
  “九環刀”肅手請藍天鵬和吉湘瀾上座,經過一陣謙讓,仍由“九環刀”一人居中,藍天鵬吉湘瀾的右側次尊之位。
  一等藍天鵬兩人落座,“九環刀”立即望著一名侍女,吩咐說:“快去請小姐出來陪位少俠飲酒。方才已經見過了,還怕什么!”
  話聲甫落,屏后已傳出蔣梅馨的應聲:“馨儿來了!”
  說話之間,人已走出來,這時蔣梅馨已在勁衣之外,又加了一襲翠緞羅衫,令人看來另有一番風韻!
  “九環刀”一見,指著藍天鵬兩人,愉快的說。“馨儿,稍時你應該多敬兩位少俠几杯,以謝他們援手之情!”。
  蔣梅馨應聲人座,藍天鵬和吉湘瀾,也含笑謙遜了兩句。
  俄頃酒菜擺好,“九環刀”舉杯相敬。
  三杯過后,方才一歎,說:“老朽封刀多年,早已不問江湖之事,但是,姓洞派為了和‘龍鳳會’分庭抗禮,爭奪權勢,西現三清觀’的松峰道人,便三番兩次的前來邀請老朽東山再起,出而助陣,成立什么天台分堂……”
  吉湘瀾卻在旁插言恭聲說:一這是他們景仰前輩在本地的威望和武林中的高譽!”
  “九環刀”又歎了_口气,說:“可是,老配封刀多年,向祖師爺宣過誓,絕不再歷身江湖過問武林間事,但是,松峰道人經過老朽再三婉拒后,非但沒有打消念頭,反而率領著‘厲山雙魔’是何許人物?”
  “九環刀”感慨的一歎說:“說來也算不了是真正的魔頭,只是兩兄弟心地陰險,出手毒辣,仗著在‘玉虛上人’處學了几手
  玄奧劍法……”
  話未說完,吉湘瀾已代“厲山雙魔”解釋說:“听說歷山兩兄
  弟自幻喪了父親,缺乏溫暖,才變得孤例暴燥,‘玉虛上人’心地慈祥,只愛他們聰明,忽略了他們的品性,待等事后發覺,已經遲了,因為歷山兩兄弟与‘玉虛上人’俗家有姻親關系,不便將他們的藝業追問,只將他們兩兄弟,嚴加告誡一番,迫令他們下山也就算了!”
  “九環刀”一听,立即以惋惜歎的口气接口說:“他這一來,可江湖上制造了兩個禍害呀!”
  吉湘瀾知道“九環刀”指的是“玉虛上人”,神情不禁有些尷尬。
  藍天鵬誤以為吉湘瀾是因為認識‘歷山雙魔”而感到難堪,是以趁机拉回原題,繼續問:“請問前輩,厲山兩兄弟來后,又說了些什么?”
  “九環刀”雖然也看到吉湘湖瀾神色有些尷尬,但鬧不清是何原因,這時見藍天鵬拉回正題,只得感慨的一歎,說:“說些什么,我們都不去計較,最令老朽懊惱的是在老朽送他們几人出門時,小女梅馨,恰由應外練習射箭回來……”。
  說著,指了指蔣梅馨。
  藍天鵬和吉湘瀾也自然的看了蔣梅馨一眼。
  “九環刀”又看了一眼略顯羞澀的愛女,繼續說:“厲山兩兄弟,一見小女,便目不轉睛的看,老朽深怕兩人不知,便特地為他們引見,并尊稱他們為世叔,豈知,厲山兩兄弟,堅要兄妹相稱,在兩兄弟一陣交耳私議后,竟當面向老朽求親,希望將小女嫁給他的二弟……”
  藍天鵬和吉湘瀾一听,頗感意外,不由同時說:“竟有這等事?”
  但是,兩人詞句雖然一樣,而表示的語气卻又不同。
  藍天鵬是在意外這中神色不滿,但吉湘瀾卻在溫怒神色中,暗透殺气。
  “九環刀”又繼續說:“當時老朽立即向他說明白,小女已許給黔北展氏三俠中的展少俠了,厲山兩兄弟一听,卻十分不客气的說,小女俠配給天下任何一人都可以,唯獨不能許配給黔北展家……”
  話未說完,廳外外面的迎壁上,忽然一聲猙獰陰笑說道:“不錯,就是不准嫁給展家……”
  眾人一听,同時一惊,“九環刀”當先起身,有些緊張的說:“厲山兩兄弟來了?”
  說罷,急步向廳外走去。
  藍天鵬身為客人,不能宣賓奪主,方才雖然听到“歷山雙魔”的聲音,但是卻不便當先縱出去了。
  藍天鵬覺得“厲山雙魔”太不懂武林規矩了,天方定更,全庄的人仍在來往走動,竟不經庄漢通報。而任意越房直人,實在是目中無人,由此也證實他們兄弟的狂妄自大,恃技凌人和來意不善。
  至于吉湘瀾遲疑不愿跟著走出來,他并不覺得奇怪,因為在墓地放走那中年男子時,吉湘瀾曾言明他和“厲山雙魔”相識,這時當然有所顧忌。
  心念間,已走出廳外,藍天鵬舉目一看,大出意外,所謂“厲山雙鹿”,竟是兩個油頭粉面身穿華衣的家伙。
  老大年約三十歲,著粉藍長衫,老二年約二十六七歲,著粉紅長衫,兩人都面容削瘦,黃面皮中透著蒼白。
  顯然都是魚色之徒,而兩人腰間佩的兵器也都是一式長劍。
  打量間,“九環刀”已立在廳階上,向著“歷山雙魔”一拱手,沉聲說:“二位來得正好,傍晚時他,貴屬悄悄前來,潛入內宅,向小女穢言穢語……”
  身著粉紅長衫的老二一听,不由怒聲說:“這廝真是吃一熊心豹膽,竟想拔二爺我的頭籌,稍時我……?”
  話未說完,身著粉藍長衫的老大,已厲阻止說:“少听這老狗的一面之詞,你又未親眼看見.
  “九環刀”一听,气得渾身一抖,不由也怒聲說;“絕非老朽信口扯簧,二位可問藍少谷主和吉少俠…”
  說罷回頭,不由愣了,藍天鵬,蔣梅馨,以及神色惊煌的蔣胜和小僮等人都在身后,唯獨不見那位吉少俠。
  藍天鵬一見,立即越前兩步,恭謹的低聲說:“回稟前輩,吉少俠与對方兩人曾有數面之識…”
  話未說完,“九環刀”已惊异的對澳”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的!”
  話聲甫落,“厲山雙魔”的老大,已岔怒的哈哈一笑說:“丑媳婦早晚脫不過要見公婆,快請你們那位顛倒姓名,冒充人子的吉少俠出來吧!"
  藍天鵬和“九環刀”等人一听,不由雙是一愣,乍然間,鬧不清對方對些什么!
  就在眾人一愣這際,東方黑暗處的房面上,已響起一聲清脆怒叱:“既然為我而來,你們就快些退出庄去,我在東南墓地等你們!"
  話聲甫落,“厲山雙魔”已飛身向發話處扑去。
  也就在厲山兄弟飛扑的同時,蔣梅馨已急聲說道:“爹!方才發話的就是吉少俠嘛!”
  蔣梅馨話剛開口,藍天鵬的身形已快如一縷輕煙般已飛上了東方房面,話聲甫落,只見東方黑暗中,銀光一閃,藍天鵬的身影業已不見。
  “九環刀”看得神色一惊,脫口急聲說:“馨儿我們快去!”
  去字出口,父女雙雙縱起,直向庄外馳去。
  扑向吉湘瀾的“厲山雙魔”,自然也看到了電掣追去的藍天鵬,待等他們惊神一定,藍天鵬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到達那荒墓地上,吉湘瀾早已忿忿的立在一較平坦的草地上,于是急忙剎住身勢,關切的問:“吉世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湘瀾強自一笑說:“藍世兄,稍時厲山兄弟前來,請你務必置身事外…”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你我同行,相識為友……”
  話剛開口,吉湘瀾已揮手插言說:“藍世兄有所不知,我与厲山兄弟,原是親戚,并非什么數面相識的朋友。”
  藍天鵬听得一愣,正待說什么,一陣衣袂破風聲響,“厲山雙魔”已經赶到。
  緊接著,“九環刀”和蔣梅馨也到了。
  藍天鵬一听吉湘瀾的話,自然不便說什么,只得飛身退至“九環刀”蔣老庄主和蔣梅馨的身側。
  “九環刀”慌急間,那邊的“厲山雙魔”老大,已陰深的冷冷一笑說:“蘭妹妹,几天不見,居然已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了……”
  藍天鵬和“九環刀”,以及蔣梅馨三仍听得一愣,心思尚未動,那邊的吉湘瀾已剔眉怒聲:“閉嘴,你兄弟二人,假借崆峒之名,到處橫行,胡作非為,居然放縱從仆,夜人民家,以下流招式戲斗婦女……”
  話未說完,厲山老大已哈哈一笑,說:“胡虎戲斗蔣老儿的女儿,那由老二去對付他,但你忘了我們兩人的山盟海誓,又去找姓藍的小輩私奔,卻是我的事…”
  气得面色蒼白,渾身微抖的吉湘瀾,不由怒聲說:“你無恥,誰和你海誓山盟?你如果再胡言亂語,無理糾纏,可不要怨我回稟大堂哥,親下‘朱令’將你們逮回總壇嚴懲治罪!"
  藍天鵬听得十分迷惑,鬧不清吉湘瀾說的“大堂哥”指的是誰,但是,老于世故的“九環刀”根据歷山老大的那聲“蘭表妹”。已漸漸明白了吉湘瀾是誰。
  心念間,厲山老大已面目凄厲的哈哈一笑,接著很聲說:“蘭香姬,你既然義繼情絕,移情別戀,我也顧不得什么親戚不親輕,既然你決心要去報告‘玉虛’,我兄弟今夜也只好殺你滅口了!”
  藍天鵬一听,這才明白藍衫美少年吉湘瀾,就是‘玉虛上人’的俗家堂妹蘭香姬在征是他准備斗過的“金線無影”后要找的人。
  心念方畢,厲山老大,已猙獰的一聲冷笑,目注蘭香姬,緩慢的將劍撤出來。
  藍天鵬已經听過勸告,不想牽涉在他們親戚相爭之間,同時,他也要趁机看看這個經“玉虛上人”親自傳授劍高知嚇武林中屬一屬二的女中用劍高手的劍術,究竟到了什么火候.以便在將來与“玉虛”交手時的借鏡。
  心念間,厲山老大已將長劍撤出,突然大喝一聲:“老二上,不殺了這個移情別戀的小妮子我們倆休想活命!”
  說話之間,飛身前扑,挺劍前扑,挺劍直刺,但是,厲山老二卻立在原地未動。
  厲山老大,以一招“白蛇吐信”為始,直刺蘭香姬的“璇”。
  蘭香姬徒手而立,一待厲山老大的招式用實,才倏然疾退,手在蘭衫下擺內一翻,寒光如電一閃,那柄藏在衫內的短劍,已撤出來!
  但是歷山老大也是得過“玉虛”親傳的人,對蘭香姬的劍路自然也极熟悉,是以,就在蘭香姬撤劍的同時,身形猛進,直刺蘭香姬的小腹。
  藍天鵬看得一播,“九環刀”父女不由惊得脫口發出一聲輕呼。
  再看:香姬,只見她身形一閃,巧妙的閃開了,緊接著,玉腕一翻,劍花半輪銀弧,直切厲山老大的小臂!
  厲山老大的身手也自不谷,趁机一個旋身,劍化“水中游月”,劍尖上挑,直挑蘭香姬的“下陰”。
  半香姬一見,玉頰鮮紅,頓時大怒,脫口一聲嬌叱:“無恥!”
  嬌叱聲中,劍式倏變,寒芒暴漲三尺,在千朵李花,万片瑞雪中,厲山老大一聲惊海,飛身暴退三丈!
  藍天鵬等人一看,只見厲山老大,面色如土,額滲冷汗,頭上的發會已被蘭香姬的劍芒斬斷了,一頭短發,立時蓬散下來。
  “九環刀”和蔣梅馨,見蘭香姬忿然一招,便將自恃劍術高絕的厲山老大的發誓斬下來,不由惊得一呆。
  但是,藍天鵬卻覺得蘭香姬這招奇奧劍法,如果能与配上他在‘金剛降魔寶錄’上學得的“身法步’’‘必然更具威力。”
  厲山老大摸了摸了額頭,看了看手心,見沒有流血,膽气似乎為之一壯,于是,望減一旁發愣的老二,咬牙切齒的恨聲說:“老二,上,這妮子使的是老雜毛的新絕活。”
  厲山老二一听“新絕活”,似乎引起了他的無限妒意,立即撤出劍來,大喝一聲,和老大同時向蘭香姬攻去!
  蔣梅馨看得嬌哼一聲,十分生气,但藍天鵬卻僅經了蜜眉頭,并未有所行動,因為他深信蘭香姬足可應付歷山兄弟兩人。
  這時,三人三劍,已在那片草地上,激烈的打起來。
  “厲山雙魔”宛如兩只餓虎,咬牙切齒,瘋狂前扑,蘭香姬則矯若游龍,力拒雙魔,一柄劍濺滿了森森劍气。
  但見寒光飛舞,精芒電掣,匹練翻滾,劍气森森,三柄劍纏在一起,真是光華耀眼,劍鋒如林。聲勢著實惊人。
  三人前扑后退,騰縱旋飛。眨眼已是十多照面,依然是胜負不分。
  藍天鵬看得一雙劍眉愈蹙愈緊了,心中十分迷惑,照蘭香姬的招式,應該早將“厲山雙魔”削頭斷臂,但她偏偏必要時,又旋身換位。
  尤其令他藍天鵬不解的是,有時一招詭异劍式,卻反复施展兩三次,明明可致對方于死地,偏偏又适可而止6∼-。
  轉眼之間,又是十多個照面,依然是不分胜負,而且。蘭香姬似乎有漸趨劣之勢。
  神色愈來愈焦急的蔣梅馨,再碰忍不住了,不由向著“九環刀”低聲說:“爹,您看蘭姑娘有野支了。”
  “九環刀”雖然看出蘭香姬并未全力對付“厲山雙魔”,但他只是迷惑,而鬧不清為什么,這時見愛女焦急的提醒他眼助陣,只得凝重的說:“爹知道,再看几招再說,他們是親戚,蘭姑娘也許有什么顧忌……”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恍然似有所悟,但他對蘭香姬的反复演習奇奧絕學而不用到老處,卻仍猜不透她是何意思!
  如果說是因親戚關系,而不愿殺“厲山雙魔”。大可划破他們的衣衫,甚或擊飛他們的兵刃,削掉他們一只耳朵。
  更令藍天鵬不解的是,蘭香姬既然斬斷老大的發石在前,卻不忍再懲老二于后,莫非她与厲山老二的感情較深不成?
  繼而一想,恍然大悟,看蘭香姬的反复施展絕招的情形,顯然是有意借机傳授“質山雙魔”的奇奧劍法,“厲山雙魔”的品格性情,他藍天鵬已看了清楚,万一再被這兩個惡人學去的絕學,那還了得?
  心念未畢.已听身后的蔣梅馨,倔強的說。“蘭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著她被人欺負廣
  說罷,繞過老父,這自走到仔細觀戰的藍天鵬身側,強自謙和的說:“藍少谷主,可否請您把劍借我一用?”’
  藍天鵬一愣,同時轉首,這才發現蔣梅馨換衣時已將兵刃留在家內”
  一旁的“九環刀”早已沉聲阻止說:“婦儿,不可胡鬧!”
  蔣梅馨卻生气的說:“蘭姑娘久戰不下,漸感力,你們卻看著“厲山雙魔”兩個人欺負她呀!”
  “九環刀”只得焦急的祝聲說:“你還沒有觀戰經驗,再說,你用的是刀怎可用劍…
  話未說完,厲山老大已猙獰怨毒的說。“姓蔣的小妮子你別回在那里挑撥是非,大爺殺了蘭香姬,也饒不了你們了。
  藍天鵬一听,頓時大怒,銷導這兩個無恥之徒,万万留他們不得,如果關香姬放走了“厲山雙魔”,不但為武林留下兩個惡人,也為了“九環刀’父女帶來無窮的后患。
  心念已定,不由剔眉怒聲說:“你們這兩個無恥之徒,蘭姑娘手下留情,有意放你們一條生路,想不到等執迷不悟,尚逞口舌之能……”
  話未說這無,歷山老大已一面戰斗,一面厲聲說:“姓藍的小輩,你也別在那里多嘴,稍時看大爺活剝你的皮!”
  藍天鵬一听。殺机倏起,大喝一聲:“蘭姑娘請退下去!"
  去字出口,衫袖微拂,未見如何作勢,身形已到了草地上。
  也就在藍天鵬身前進的同時,蘭香姬一招“鳳展雙翅”,同時一聲嬌叱,分將“厲山雙魔”擊退,自己也飛身退出圈外。
  “厲山雙魔”被蘭香姬一劍逼遲,心中愈加怒不可抑,兩人停身橫劍,一見藍天鵬立身不遠,不由厲說:“姓藍的小輩,別以為你的輕功不錯,便自以為了得,今夜大爺二爺如不將你挖眼割鼻活剝皮,今后江湖上算沒有我們兄弟這號人物!”
  藍天鵬俊面帶煞,冷冷一笑說:“片刻之后,江湖上便沒有你們這兩個無恥之徒了,還談什么今后?”
  “厲山雙魔”听得飛眉瞪眼,渾身只科,不由用劍指著藍天鵬,恨聲說:“你小子快亮劍……快亮劍……”
  藍天鵬傲然一笑,說:“對付你們這兩個無名小卒,何須撤劍,僅我這雙向掌足夠了!"
  “九環刀”父女一听,面色同時一變,脫口一聲惊啊,不禁愣了!”
  一旁的蘭香姬,也惊得花容花色,脫口急聲說:“藍世兄你…"
  話未說完,厲山老大已厲海一聲道:"好狂妄的小輩,看大爺宰了你了!"
  厲噪聲中,飛身前扑,手中長劍,振腕向藍天鵬窩刺去!”
  蘭香姬一見,只得改口關切的說:“藍世兄小心!"
  心字方自出口,歷山老大的招式已經用實!
  只見藍天鵬身形一旋,為臂手伸,一門已到了歷山老大身后,右臂向下一滑,五指已將厲山老大的后頸扣住。
  緊接著,大喝一聲:“去吧!"
  吧字出口,右掌一繞,已將厲山老大身体扭了一個半轉,猛推而出——
  厲山老大,身形踉蹌,悶哼一聲,直向數尺外的一座殘碑猛沖!
  老二一見,大吃一惊,一聲惊呼,飛身前扑,伸臂將老大攔住。
  蘭香姬和蔣梅馨看得一呆,“九環刀”則脫口喝了聲“好”!
  藍天鵬立即國注“厲山雙魔,剔眉沉聲說:“在下看在蘭姑娘的份上,饒你兩人不死,給你們一個自新机會,如果依然故我,無惡不作、再遇到在下,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說話之間,歷山老大已定了定神,怨毒的望著藍天鵝,恨聲說:“我和蘭妹妹,原是一對劍俠情侶,你小子卻仗著一張小白臉,橫刀奪愛…”
  已气得渾身生抖的蘭香姬,不由怒聲說:“你真是無恥至极,那個和你是情侶……”
  厲山老大看也不看蘭香姬,轉首望著老二,滿臉怨毒的說:"老二,今天非得殺了這小子,我們和他拼了!"
  了字出口,兩兄弟同是恨恨的點了點頭,仗劍向左右散開,不!
  藍天鵬二見立即冷冷一笑說:"你兩人自己找死,可也怨不得在下心狠了!"
  厲山老大,厲喝一聲:"放你的屁,咱們看看誰狠!"
  厲喝聲中,飛身前扑,老二也一聲不吭,挺劍直刺,兄弟倆形成夾攻之勢!
  藍天鵬自然不敢大意,就在"厲山雙魔"飛身前扑的同時,已閃身展開奇絕的身法,亮影閃處立即幻起五六個藍天鵬。
  一等厲山老大攻至,反手一掌,猛擊老大的后腦
  "叭"的「聲脆響,同時一聲悶哼,腦漿四濺,蓋骨橫飛中,厲山老大的尸体,已一頭栽在地上。
  緊接著,藍天鵬的右掌順勢一揮,又猛擊厲山老二的耳門…
  又是一脆響和悶哼,厲山老二的身軀猛的一斜,隨著飛濺的腦漿蓋骨,倒進一個廢墳破棺內。
  藍滅鵬以詭异的身法步,配合著剛猛無匹的"金剛掌"僅僅一個比合,兩個照面,便將兩個橫行霸道雙魔的厲山兩兄弟劈死掌下,這的确令"九環刀"餃女惊呆了。
  蘭香姬只知道藍天鵬繼承了"銀衫劍客"的衣劍,僅劍法無敵,也許在劍術的精奧上,還不如自己。
  如今,藍天鵬非但徒手可敵厲山兄弟,而且在一兩個照面中,便將兩人擊斃,藍天鵬的武功實在遠非她蘭香姬可比。
  心念末畢,藍天鵬已向她拱手歉聲說:"在下念這兩人不可留,所以才…"
  蘭香姬,听藍天鵬自稱"在下",芳心不由一沉,不自覺的脫口道:"我姓名倒置,是因為我著裝之故,可說趣迫不得已,我娘与今姑母‘銀空藍燕’藍亦蘭女俠的情如姊妹,卻是事實
  藍天鵬被說得俊面早紅,是以,未待蘭香姬話完,赶緊歉聲說:“姊姊責備的极是,小弟今后注意就是!"
  一聲“姊姊”,喊得蘭香姬哀怨全消方自覺的嫣然一笑說:“我也沒有說你什么,你何必自責呢!”
  一旁的“九環刀”滿面含笑,但內心地卻憂急的走過來,商一,時抱拳說:“藍少谷主和蘭姑娘,都是武林著名的世家,交情當然不假,呼姊稱弟,自然也是應該的事。”
  說著,低頭看了一眼“厲山雙魔”的兩具尸体,有些憂急的說:“除去這兩個禍害,當然應該,不過三清觀觀主‘格峰’道人前來向老朽察問‘厲山雙魔’的行蹤時……”
  藍天鵬一听,立即接口道:“前輩就將實情告訴他好了,就說晚輩…,話未說完,“九環刀”已急忙搖頭說:‘藍少谷主千万不要誤會,老朽不是這個意思,時下崆峒派知道了。”
  蘭香姬立即否定說:“厲山兄弟只是和‘玉虛上人’的俗家有些親戚關系,他們兩人根本不是崆峒派的弟子門人,前輩不必為這些擔心!”
  “九環刀”立即焦急的解釋說:“不是為了我,我是擔心藍少谷主,行道江湖,必然受到崆峒派的追擊和報复,也許以此為借口!”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那樣再好也沒有了,就是他們不來找我,過些時日,我還要找他們呢?”
  “九環刀”一听,劍時無話可說,但他的老臉上,卻充滿了憂郁!
  蘭香姬無可奈何的看了了眼藍天鵬,似是;不便說什么,只得望著“九環刀”,謙和的說:“前輩可派兩個心腹仆人,就將他們兩個人埋在此地,如果‘松峰’前來查問后山兄弟的行綜,前輩就說他們和晚輩一起走了!”
  “九環刀”又關切的問:“万一‘松峰’同起姑娘的錯綜呢?”
  蘭香姬略微沉吟說:“前輩就告訴他說,前輩已去了仙居!"
  藍天鵬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問:“怎么?姊姊不會括蒼了?”
  蘭香姬雙頰一紅,郝然一笑說:“現在不能隨你去了!”
  藍天鵬一所,神情茫然,他還鬧不清蘭香姬不去的原因,是因為她已被視破了女儿身,不便和他繼續同行。
  恰在這時,樹林方向已奔來一人。
  藍天鵬等人同時轉首,蔣梅馨卻脫口說:“那是蔣胜!"
  “九環刀”一听,立即迎了過去。
  蘭香姬知“九環刀”是命蔣胜去叫心腹仆人,趁机和聲說:“請前輩命蔣胜將晚輩兩人的馬匹一并拉來。”
  “九環刀”聞聲止步,不由回頭挽留說:“兩位在舍下暫歇半宵,天明再也不遲啊?”
  藍天鵬覺得待辦的事仍多,因而謙聲說:“晚輩等實有急事待理,還是改日再來打攏吧廣
  說話之間,神情惶慌的蔣胜已來至近前。
  “九環刀”只得轉首望蔣胜,吩咐說:“你快去把蔣雄、蔣杰兩人找來,把這兩具尸体就地掩埋,并將藍少谷主兩人的座馬備好,一并拉來,快,快去快來!”
  蔣胜緊張的看一眼廢墳間的兩具尸体,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如飛奔去。
  “九環刀”一等蔣胜离去,立即提著眼前几塊殘碑破石說:“大家先坐下來歇歇吧!”
  于是,四人分坐在四塊殘石上。
  “九環刀”一等藍天鵬和蘭香姬坐好,立即歎了口气,說:“方才听厲山兄弟直呼蘭姑娘表妹,想必你們的親戚并不太遠!”
  蘭香姬一听,先覷目看了一眼藍天鵬,才黯然說:“厲山兄弟兩人和晚輩之間根本沒有親戚關系,他們兩人原系我大堂兄的遠門表親,而我大堂兄‘玉虛上人’,則是我二祖父大伯父的長子,厲山兄弟十一、二歲時,先喪父,繼亡母,老大叫英杰,老二叫漢杰…”
  “九環刀”一听,立即慨然一歎說:“名字都是好名字,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卻令人惋惜!”
  蘭香姬凝重的正色道:“在他們初來我二祖父家時,倒也循規蹈矩,那年大堂大回家,看到兩兄弟資質不俗,便要求二祖父將他們帶走了!’”
  藍天鵬對“厲山雙魔”的身世毫不感興趣,他關心的是蘭香姬在“玉虛上人”處學劍的事,是以,一等蘭香姬話落,立即插言問:“姊姊,是何時開始在‘玉虛上人’處學劍的?”
  蘭香姬對這個問題,向來不答复任何人的,但是,藍天鵬的那聲“姊姊”,喊得她芳心甜甜的,不得不婉轉的說:“我被我大堂哥帶去腔蟈山,是在厲山兄弟之后,但也是在我去后的不久他們兩人就被大堂哥驅逐下山了……”
  “九環刀”老經世故的呵呵一笑,說:“他們的被逐下山,想必也是因姑娘的前去而引起的吧?”
  蘭香姬被說得雙頰一紅,但卻感慨的說:‘大堂哥在我前去之前,已對他們的品行不滿常加告誡,而且,也早已停止了親自授劍……”
  話未說完,正西樹林內突然傳來一聲馬嘶!
  藍天鵬等人聞聲立聲,轉首一看,只見三個人拉著兩匹馬,連走帶跑的奔過來。
  “九環刀”首先說:“是蔣胜他們來了!”
  蔣梅馨感于蘭香姬的相救之恩,不由黯然說:"蘭姑娘和藍少主不再多待几個時辰了?”
  蘭香姬默然望著蔣梅馨,強自一笑說:"我們留在此"呂祖觀’外的河灘上,追赶”金線無影’,以及在城南湖上所遇的种种情形,的确有許多可疑之處。
  心念間.又听蘭香姬繼續說:“姊姊怀疑她是‘金線無影”的最大根据,是她的劍術,絕不在姐姐之下!"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立即頷首說:“小弟雖然沒見過她的劍術.但去親眼看到她惊人的內力!"
  蘭香姬接口說,“不錯.嚴七叔和她交手,僅兩個回會便被她用掌震出圈外,這當然是她掌下留情,姐姐要和她較量劍術,她卻借用‘雙劍飄紅’背后纏著金絲劍穗的那一柄……”
  藍天鵬很關心兩人的較量結果,因而關切的插言問“結果乍樣?”
  蘭香姬黯然一歎說:“在表面上看,我和她是半斤八兩.實則她的劍技要比我強!"
  藍天鵬一听,赶緊寬慰說:“這也未必,因為較量試招,大都有所顧忌,不便盡展所能,一旦放手打起來,也許她不如你!”
  蘭香姬強自一笑說:“這是你故意安慰我,但姊姊心里明白,我原先決定和你同去括蒼山的目的,就是要證實一下那位姓白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金線無影’,据傳說她在括蒼山‘龍鳳會’總壇,一年四季,黑夜白天,都穿著她那襲特制的金大學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如果她穿著大學迎接我們,姊姊怎知她就是那個偽裝的白姓少年?”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你不是要和她比劍嗎?姊姊可在你們比劍時,根据她的劍式,便可證實她是不是那個偽裝白姓少年的女子。”
  藍天鵬一听,立即正色說:“是呀,那姊姊為何又不去了呢?”
  蘭香姬搖搖頭說:“我曾仔細的想了一番,姊姊和你前去,反而諸多不便,也許會影響你的安全!"
  藍天鵬听得一愣,不由脫口說:“會有這等嚴重?”
  蘭香姬黯然一笑說:“云弟弟,你現在還年青,有很多事,必須要長時間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姊姊的不去是對的。”
  藍天鵬想了想,還是想不出蘭香姬和他一同前去“龍鳳會”會有什么不利!只得改變話題說諭“那么姊姊找到嚴七叔后,要去哪里?”
  蘭香姬黯然說:“我想去找我大堂哥,繼續學劍,經過和那個偽裝白姓少年的女子比劍后,再看了你一兩個照面便徒手掌斃了厲山兄弟兩人,我自覺我的劍術還不如你們……”
  藍天鵬一听,不由笑著說:“姊姊怎知你的劍術還不如我?我們又沒有較量過?”
  蘭香姬黯然說:“在天台山下的樹林內,我的确沒有這种想法,但我看了你閃避厲山兄弟的劍式和對他們的攻擊,我知道,我在你的劍下,也很難走過三招……”
  藍天鵬赶是正色說:“姊姊你也太夸獎我了,我哪有那等本事廣
  蘭香姬黯然搖搖頭說:“你不必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仍要去我大堂哥處繼續學劍的!”
  藍天鵬听得劍眉一壤,不由迷惑的說:“玉虛上人不是將所有的劍式都傳授給姊姊了嗎?’”
  蘭香姬搖搖頭說:“沒有,大堂兄還留了三招救命絕學未救
  藍天鵬惊异的“嗅”了一聲,不由迷惑的問:“為什么呢?”
  蘭香姬解釋說:“大堂哥認為,姊姊學的劍式,足夠應付時下第一流的用劍高手了,除非有人胜過我,否則。他認為救命三招不必學。”’”一
  藍天鵬方才在蘭香姬与“厲山雙魔”交手時,已清瞻膨默記了她施展的玄奧劍式,共有七式的,如果還有三招救命絕招來傳,玉虛上人撿到的那本‘廣成子’手著的劍式秘克想必共有十個劍式。”
  心念未畢,右頰一涼,夜空中突然滴下了兩滴小雨點。
  藍天鵬心中一惊,不由脫口說:“姊姊,快下雨了!”
  蘭香姬自然也感到大雨即將來臨的气氛,于是,看了一眼烏黑的夜空,舉手一指前方急聲說道:“我和嚴七叔前天經過前面樹林時,林中似乎有座小廟,我們先到那里躲一躲。”
  于是,兩人一聲輕喝,急抖絲細,雙足尚未去促馬腹,兩馬已放開四蹄,疾馳如飛,直向數里外的那片橫亙官道上的樹林;馳去。
  剛剛馳進樹林,雨點已急聚前洒下來。
  蘭香姬急忙游目一看,舉手一指路右,急聲說:“云弟弟,那座小廟好像在這一邊!”
  藍天鵬急援馬頭,凝目一看,十數丈外果然有一幢屋影,但沒有燈光透出。
  急急馳至近前一看,竟是一座四牆坍塌,無門地窗的殘破相堂,到了此刻,大雨如注而下,已無選擇余地,藍天鵬立即大聲說:“姊姊小心!”
  說話之間提級縱馬,一陣“克呼”聲響,馬蹄踏著破磚殘瓦,直奔廊下。
  藍天鵬奔至郎下,飛身下馬,慌急間,本能的拉住蘭香姬的馬頭,并伸出一手相扶.
  蘭香姬也未介意,座馬一停,本能的握住藍天鵬舉起的右手甩蹬躍下馬來。
  想是蘭香姬的玉手細膩柔美揚今藍天鵬驟然惊覺,如經電触,渾身一戰,本能的甩脫了蘭香姬的手。
  慌急間,蘭香拒不知何事,但經藍天鵬一甩脫她的手,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蘭香姬芳心急跳,玉頰發燒,覷目一看,發現云弟弟微張著朱口,玉面通紅,一臉的慌愧之色,于是,一低頭,當先走進門內。
  藍天鵬心中一慌,急步跟了進去,同時,惶急的解釋說:“姊姊,我不是有心的!”
  但是,一進屋門,才發現屋頂上,東殘西缺,大部洞天,僅蘭香姬走去的牆角,尚稱完整。
  藍天鵬略微遲疑,還是走了過去。
  蘭香姬低著頭,輕輕彈拂藍衫上的雨珠,由她的不安神情上看,顯然她的雙頰上仍布滿了紅暈。
  藍天鵬愣愣的望著蘭香姬,心中卻暗怨她著藍衫,更恨自己大意,但是,他卻自認心地坦誠毫無邪念,心想,過往的神是可作證。
  正在發呆,蘭香姬已低柔的說:“還不彈掉身上的雨水?”
  藍天鵬一定神,急忙說:“我身上沒有几滴!”
  但是,他听得出,蘭香姬的話意中,充滿了關怀情意。
  雨愈下愈大了,門外廊檐下的兩匹馬,已開始發出不安的低嘶。
  一陣沉默,微微低頭的蘭香姬,目光滯呆的望著窗口,顯然仍在想著方才偶然扶手的事。
  在這一剎那,藍天鵬突然覺得兩人間的距离拉遠了,但在心靈上的距离,似乎又比在途中更近了,因而,訕訕的說:“姊姊,我們該听蔣庄主的勸告。”
  話剛開口,蘭香姬已似一种深情寬慰的目光望著他,柔聲道:”過去的事,還是不要再提它吧!”
  藍天鵬自然听出這是蘭香姬一語雙關之意只得改變話題問:“姊姊此番前去腔蟈,不知何時可下山?”
  蘭香姬見藍天鵬如此問,顯然有意向她預訂約期,因而,重新抬起頭來,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黯然說:“這要看大堂哥的意思,他如果不授我救命三絕招,我一輩子也不下山了。”
  藍天鵬一听,只得寬慰說:“姊姊如將實情相告,我想‘玉虛上人’一定會傳授的!”
  略微沉默,蘭香姬突然抬頭問:“云弟弟,你一定要去找‘金線無影’比劍?”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頷首說:“當然,我一定要揭開她的真面目,公諸于世!”
  蘭香姬略微沉吟,突然鄭重的問:“云弟弟,姊姊有句話問你,但你必須真實的答复我!”。
  藍天鵬略顯遲疑的說:“只要小弟能公然答复的,小弟一定真實的告訴你!”
  蘭香姬以凝重的目光望著藍天鵬,關切的問:“云弟弟,姊姊在墓地和厲山兄弟交手時,其中有几個劍式是較具威力的?或是与其他劍式不同的?”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小弟沒有看錯,應該是七個劍式,而其中反复施展三次的兩把其中較具威力的兩招。”
  蘭香姬听得心中一惊,暗贊藍天鵬好銳利的眼力,但對最具威力的兩招,卻說成較具威力,心中不禁有气,因而有些不悅的問:“你自覺姊姊的七個劍式,和你繼承‘爭衫劍客’的劍式相比擬,誰的劍式精奧,誰的劍式較具威力?”
  藍天鵬沒想到蘭香姬有此一問,頓時語塞不知如何答對!
  蘭香姬見藍天鵬尷尬不語,只得強自一笑,鼓勵說:“你盡管說,姊姊決不會怪你!”
  但是,藍天鵬依然不安的問了一句、:“姊姊真的不生气外人
  蘭香姬立即正色說:“當然不生气。"
  藍天鵬想了想,還是風趣婉轉的說:“如果我沒看姊姊和歷山兄弟交手,我們可能分不出胜負,假設姊姊再學會了救命三絕招,那小弟恐怕只有俯首稱臣的份了!”
  蘭香姬一听,不由脫口笑著說:“你真坏,可是怕說了實話姊姊會生气?”
  藍天鵬只得正色說:“小弟說的是真話,最后的救命三絕招,大都是一代劍快畢生心血之結晶,非到生死榮辱的是要關頭絕不使用,說不定‘玉虛上人’未傳的三絕招,是集所有劍法之精華,否則,便不必稱安為‘救命三絕招’了!”
  蘭香姬深覺有理,因而也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回山重新學劍上,想到興奮處,心里自然高興,是以,深情的味了藍天鵬一眼,含笑嚷聲說:“沒想到你的嘴這么傳說話!"
  藍天鵬見蘭香姬高興的笑了,因而也笑著說:“這是一定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嘛!”
  蘭香姬一等藍天鵬話落,立即又正色問;“姊姊問你一句正_經話,假設‘金線無影’的劍術比姊姊略高一籌,你有沒有戰胜她的把握。”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那當然沒問題!”
  蘭香姬一听,雙頰同時一紅,雖然明知自己的劍法不如藍天鵬的高明,但卻不愿听他如此爽宜的答复。
  繼而想到未來的种种問題和目的,卻又明媚的一笑問:“你要知道‘金線無影’為什么不叫‘金鳳幫”?或者是‘天道會’嗎?"
  藍天鵬不知道蘭香姬的問話用意,只得迷惑的搖搖頭。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姊姊告訴你,她就是准備一旦找到一個武功比她高的男士,她就將,龍鳳會’的龍頭寶座讓位……”
  藍天鵬一听,更加不解,不由插言問:“這又是為什么?”’
  蘭香姬見藍天鵬不懂,不由嗔聲說:“龍和鳳相會了,自然合而為一,當然應該由‘龍’來主持全會事務,顧名思意也可想像得出,否則,何不稱它為‘龍鳳會’?”
  藍天鵬听罷,這才恍然想起,不由笑著說:“難怪姊姊擔心我會坐了括蒼山的山大王,原來如此呀!”
  蘭香姬被藍天鵬說破心事,不由滿面鮮紅,但她仍嬌羞的問:“你可是動了覬覦龍頭寶座之心?”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小弟怎么會呢?"
  蘭香姬深怕藍天鵬笑她不知道,不便再說什么,只得改變話題,正色問:“云弟弟,你去括蒼山辦完了事,還要去哪里?”
  藍天鵬毫不思索的說:“要辦的事很多,殺父害師之仇,焚庄毀家恨…”
  蘭香烴立即寬慰說:“云弟弟,你盡管放心去找殺父仇人,有關‘黑手三郎’那賊,由姊姊負責……”
  藍天鵬一听,立即剔眉沉聲說:“不,姊姊不必為小弟煩神,我自會去找‘玉虛上人’要人,不怕他不將‘黑手三郎’活活的交出來!”
  蘭香姬一听,不由面色大變,激動的伸手握住藍天鵬的雙臂,惶急的顫聲說:“不,云弟弟你不能這樣作!”
  藍天鵬被蘭香姬激動驟變的神情鬧得一愣,不由望著明目中充滿焦急的蘭香姬,迷惑的問:“為什么?我不向他要人,難道要我跑遍大江南北,殺遍所有峨幗派的分堂道觀和門人?”
  說話之間,蘭香姬的香腮上,突然滾下兩滾淚珠,她几近哀求的說:“云弟弟,請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那樣作,我保證將‘黑手三郎’活生生的交給你,任由你帶去令師的墓前去活祭!”
  藍天鵬見蘭香姬如此傷心,只得以武林大局為前提,鄭重的說:“姊姊應當知道,‘玉虛上人’野心勃勃,意圖稱霸武林,如不是阻止,不出半年,整個中原必被他鬧得遍地腥風血雨!”
  蘭香姬一听,立即頷首泣聲說:“這一點我比你清楚,但這并不完全是他的錯,都是‘了塵’等人,從中蠱惑,使他愈沉溺愈深,姊姊此番回山學劍,真正的目的還是趁机勸大堂哥放棄与中原各派為敵的決心,希望你給我兩個月的期限…”
  藍天鵬見蘭香姬他臂上的雙手,愈握愈緊,只得頷首說;“好吧,在兩個月的期限內,小弟絕不去找‘玉虛上人’,但他必須以實際行動表現給武林看,解散所有网羅的黑道高手,停止各地籌備設壇的行動…··”’
  蘭香姬一听,不由松開了藍天鵬的雙臂,惊异的說:“云弟弟,你完全會錯我的意思,姊姊此番回去,對大堂哥的勸解,必須耐心等待机會,像你提出_的這些條件,好似戰胜者對他的俘虜,以大堂哥的孤傲個性,他焉肯接受!”
  藍天鵬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姊姊不要我前去找‘玉虛上人’的意思?……”
  蘭香姬見問,頓感語塞,仍挂著淚珠的香腮,突然升上兩片紅暈,久久,才遲疑的說:“我只希望你不要找大堂哥比劍,不要他為敵,活捉‘黑手三郎’,由我和嚴七叔,為了將來…為了將來…”
  說至此處,突然說不下去了。
  藍天鵬則迷惑的望著她,一直等她說下去!
  蘭香姬又看了藍天鵬一眼,終于吞吞吐吐的說:“你已經知道,大堂哥對我,十分愛護,對我的期望也很高,我們可以勸他放棄稱霸武林的雄心。揭破‘了塵’等人的陰謀,但我們不能和他作對,使他的名譽受損,更不能令他傷心!”
  藍天鵬雖然听出蘭香姬一口一個我們,但他直覺的想到是指他和蘭香姬要協力勸服“玉虛上人”,蘭香姬自小即受“玉虛上人”的照顧和栽培,雖然名義上是大堂哥,但實際上如親師,對“玉虛上人’的前途和聲譽,自然倍加關切。
  想想方才自己提出的條件,的确有些幼稚可笑月使各大門派的掌門人,聯合提出那些要求孤傲成性的“玉虎上人”能否接受尚未可知,何況自己是二個未學后進,名不見經傳的小伙子呢?
  心念方畢,蘭香姬已柔聲關切的問:“云弟弟,姊姊說的話你可想通了?”
  藍天鵬根本不知道蘭香姬的真正用意和居心,是以毫不遲疑的說:“姊姊說的极是,小弟還年幼,有時說話……”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興奮的說:“這么說,你完全同意姊姊去做了?”
  藍天鵬毫未思考的笑著說:“當然!”
  蘭香姬一听,真有無法抑制的興奮,她不禁有些激動的說:“就這么辦,姊姊回去的第一件事是要大堂哥下令將‘黑手三郎’解往腔煙山,第二件事就是安排你和大堂哥見面……”
  藍天鵬覺得兵不血刃便將殺師仇人逮住,總比自己東訪西找,到處起沖突來得要好,再說,即使不愿殺人,但總免不了有失手的時候。
  其次,能和蘭香姬兩人合力說服“玉虛上人”,清除掉峻煙派的好戰份子,而挽救武林一場浩劫,也是一件可喜之事。
  這時一听蘭香姬要他和“玉虛之人”會面,不由關切的問:“姊姊走后,我們怎么聯絡呢?”
  蘭香姬略微沉吟說:“這樣好了,下個月的十五日,我讓嚴七叔在黃鶴樓上等你,碰上面就領你前去,待你們到達腔崛山,我那邊的一切事務也准備好了!”
  藍天鵬一心想的是前去說明“玉虛上人”,是以也未加深思,順口笑著說:“就這么辦,小弟希望能在嚴七叔口里听到佳音!”
  蘭香姬听了藍天鵬的話,有著無比的興奮,恨不得時光飛逝,馬上就到了和藍天鵬約定前去峻們之日。
  于是,她再看了一眼夜空,才興奮的說:“現在你可以去括蒼山了,我這就去找嚴七叔廣
  藍天鵬一听,這才發現雨早已停了,但房檐斷瓦以及樹枝上,仍不時滾下一兩滴雨珠。
  打量間,又听蘭香姬熱情關切的問:“要不要姊姊陪你走一段路?”
  藍天鵬感激的說:“不必了,我一個展開輕功飛馳,明天中午便可到達括蒼山麓了。”
  蘭香姬一听,不由惊异的問:“你不要馬匹?”
  藍天鵬搖頭一笑說:“小弟覺得有馬匹反而誤……姊姊再見,小弟先走一步了!”
  了字出口,飛身縱出破屋,兩袖一拂,凌空而起,直向樹梢上飛去!
  蘭香姬一見,急忙追出,同時急聲嬌呼!
  “云弟弟,別忘了共同鶴樓相會的日子!”
  把話說完,藍天鵬早已走得沒了影子。
  但是,南方的夜空中,卻傳來藍天鵬的愉快聲音:“姊姊放心,小弟忘不了!”
  藍天鵬這時是何等功力,他不但覺察出“銀衫劍客”的衣衫對飛行有助益,而學劍用的‘身法步”,有利于在林上踏校飛馳。
  這時夜風寒涼,四野無光,但他卻本能的對正南方,踏枝掠樹,疾馳如飛,身法之快,疾如電掣。
  他一面飛馳,一面回想著下山后一陣串的遭遇。
  當他曉得藍衫美少年,就是蘭香姬裝扮的時候,他也被蘭香姬提醒,黃衫美少年白玉甫也是一個美麗絕色的少女。
  當然,“雙劍飄紅”金玉屏自稱是白玉甫的妻子,自然也是假的。
  根据以上兩人的偽裝改扮,他突然聯想到歐陽紫!
  在他認為,歐陽紫可是一個女孩子型的男人,因為歐陽伯母是長輩,她決不會容許自己的女儿如此頑皮。
  但是,其中倒有一點頗令他怀疑的,那就是歐陽紫和他的妹妹,沒有同時在一起出現過,而且,歐陽夫人也沒有介紹她女儿的名字。一
  回想一下“銀衫劍客”的自述書上,僅有女儿和弟子,并沒有說他有儿子,這的确是令人可疑的事。
  繼而一想,越發覺得要疑,如果說歐陽紫就是“銀衫劍客”的弟子,而是在“銀衫劍客”死后被歐陽夫人收為義子,但歐陽紫的面貌,卻和他妹妹的相貌酷肖,這不能不令藍天鵬怀疑,歐陽紫和他妹妹,就是一個人。
  有了這一想法,他愈加佩服“俠丐”馬五叔,閱歷丰富,早已看出歐陽紫可能是個易初而非的女子。
  但是,歐陽紫為什么要一直蒙騙他呢,而歐陽夫人為何也任由女儿如此惡作劇呢?這的确令人費解。
  由于想到歐陽紫的女扮男裝,而一直未曾說破真像,她對“俠丐”馬五叔前去甘西的事,恐怕也不是事實。
  這時想來,以繞城而過,沒有前去.問問天台城的花子頭柳清三,而感到非常后悔,也許“俠丐”仍在天台城等候他前去。
  后悔雖然后悔,但他的身形依然疾馳如飛,而且距离括蒼山愈來愈近,而离天台卻愈拉愈遠了。
  由于他反复想著心事,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小村大鎮,只是直覺的大地景物,在薄薄的晨霧中愈來愈看得清楚了。
  指曉過后,小農村上便有了人聲,藍天鵬只得繞過而馳,這時,他已不敢再飛馳沉思,必須利用田野的遮蔽物為掩護,急急飛馳。
  天色剛剛亮起來,前面已隱隱傳來激流水響和喧器的人聲。
  藍天鵬一看,斷定前面必有河流和渡口。
  凝目一看,東南一里這外,在膝膝的薄霧中,隱約現出一片大鎮店。
  藍天鵬一看,立即放緩腳步大步向鎮前走去。
  走至鎮前,已能看到河堤,同時,看到排列整齊的高聳桅杆,而喧囂的人聲,也正由那個方向傳來。
  藍天鵬覺得時刻尚早,而且半夜奔馳也有些餓了,于是,徑向鎮中走去。
  進入鎮內,僅有南北一條大街,有的已向鎮外走去,顯然是由對岸剛渡河過來的。
  藍天鵬就近選了一家專供早食的小舖走了進去,里面已坐滿了人。
  自己撿了一張較清洁的桌子坐下,即向一個忙著為客人送早點的伙計招了一下手,表示要吃東西。
  但是,那位伙計僅含笑點頭說了聲“馬上來”,依然去照顧別的客人去了。
  就在這時,突然由里面賬房小門內,匆匆走來一位灰衫中年人,向著藍天鵬一哈腰,滿面堆笑的問:“請問少俠您吃什么廣
  藍天鵬听得一愣,因為一般店伙、酒保,跑堂的都不是這种稱呼。
  細而一想,心中笑了,心想,此地想必是對佩劍攜有兵器的年青人都是如此稱呼,是以,和聲說:“來碗燴餅來了!”
  灰衫中年人,恭謹的應了個是,轉身向鍋勺叮當的那間小房門走去。
  就在灰衫中年人走進那間小房門不久,方才藍天鵬打過招呼的伙計,卻滿面堆笑的走來了。
  那伙計來至近前,向著藍天鵬一哈腰,笑著問:"爺,您吃點什么?”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依然和聲說:“給我來一碗燴餅好了!”
  伙計一听,立即向著小房門處,扯開嗓門嚷著說:“燴餅一碗———”
  嚷罷,又去別的桌上招呼客人去了。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頓時提高了警覺,心想,別中了歹人的道儿。
  但是,他卻揣不透那個灰衫中年人是何來路的人。
  回想他离開天台山,除了遇到蘭香姬和嚴七,還沒与其他人結過梁子,而且,他以前的衣著已換,也不容易一來就被使煙派的人門人視破?
  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他斷定方才那個灰衫中年人,必是“厲山雙魔”手下的爪牙。
  因為,只有在“天聰庄”外墓上放走的那個中年人,認得他的衣著相貌外,其他人,不可能認出來。
  仔細一想,又覺不妥,“厲山雙魔”的爪牙,怎會比他藍天鵬的腳程還快?再說,他們也不會知道我會前來此地呀?
  藍天鵬含笑搖頭,正待說什么,門外突然響起一聲馬嘶!
  同時,響起一個极為耳熟的清脆聲音:“伙計,好好喂一下馬匹!”
  藍天鵬听得星目一亮,急忙起身,定睛向門口一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黃衫的白玉甫。
  “雙劍飄紅”金玉屏,則拉著兩匹健馬立在白玉甫身后。
  白玉甫的目光果然尖銳,就在門口游目一掃,立即發現了藍天鵬,高舉著一只纖修右手,愉快的招呼說:“藍少谷主,我們又在此相會了。”
  藍天鵬一看,再想問躲已來不及了。
  藍天鵬听了蘭香姬的話,已經怀疑白玉甫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金線無影”了,而他此刻,又正准備前往括蒼山,是以不愿見他。
  這時白玉市既然已先向他打了招呼,只得拱手含笑說:“玉甫兄,沒想到我們又在此地相會了!”
  說話之間,白玉甫已越過了兩個桌次走至面前。
  只見白玉南,神情愉快的一拱手,以較城南湖尤為真摯的聲音,清脆笑著說:“這就是千里有緣來相會呀!”
  藍天鵬由于在心理上認定白玉甫是女的,所以听了對方的話,不由俊面一紅,但他發現白玉南反而神色自若,毫無女儿之態,又赶緊假裝關切的問:“尊夫人……”
  話剛開口,白玉甫隨意笑著說:“她在店外等候伙計們拉馬!”
  藍天鵬舉目一看,果見有兩個伙計,已在“雙劍飄紅”的手里將兩匹馬接過去,而“雙劍飄紅”也已穿過以惊异目光望著她的食客之間向這面走來。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的确感到迷惑不解,像這等早點不吃店,伙計沒有几人,照顧食客人手尚嫌不足,哪里還有閒人為客人拉馬?
  心念未定,“雙劍飄紅”已經綻笑走過來。
  藍天鵬一定心神,赶緊拱手含笑說:“白夫人,你好!”
  “雙劍飄紅”立即清脆的笑著說;“這真所謂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少谷主,你的确和玉市有緣!”
  藍天鵬這是第二次听到“有緣”兩字,當然較之方才鎮定多了,于是,靦腆的一笑,正待說什么,早已端起燴餅碗恭立一側的灰衫中年人,已躬身說:“少俠,貴友已到,小的失陪了!”
  藍天鵬這才想起還有灰衫中年人,赶緊謙和的說;“不妨事,大家一起重新叫菜……”
  話未說完,灰衫中年人,已有些減惶誠恐的低著頭,躬身說:“小的還要去河邊接運肉菜,多謝少俠,不必了!”
  藍天鵬鬧不清這一會工夫,這位灰衫中年人的態度,何以竟變得如此卑恭?
  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他斷定白玉市即使不是“龍鳳會”的女龍頭,也是此地赫赫有名的人物!
  心念間,早已謙和的肅手笑著說:“既然如此,當家的請便!”
  灰衫中年人,恭聲應了個是,轉身走去。
  一旁的白玉甫,修眉一餐,迷惑的問:“怎么,那位不是少谷主的友人。”
  藍天鵬自然的笑了一笑,說:“他是這里的一個采辦先生!”
  說著,又向白玉甫和“雙劍飄紅”一肅手說:“玉甫兄,白夫人,請坐!”_
  白玉甫和“雙劍飄紅”含笑就座,藍天鵬仍坐在原位上。
  早已靜立一旁的伙計,這才謹慎的走過來,向著白玉甫一哈腰,有些緊張的問:“爺,您要點什么?”
  白玉甫謙和的一笑,說:“就來兩碗什錦粥好了!”
  伙計恭謹的應了聲是,轉身走去。
  這時,方才各桌上吃早點的食客,大部已匆匆离去,而后進來的人,對藍天鵬和白玉甫三人已不太注意。
  藍天鵬則趁白玉甫和伙計講話,而“雙劍飄紅”打量各桌食客時,很快的覷目看了一眼白玉甫的衣著和体型。
  仔細看來,白玉甫的肩,的确比一般男子窄瘦,尤其他的足下,穿一雙烏緞厚底粉靴,顯然有意增加她的高度。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白玉甫即使不是“金線無影”,也是一位女性。
  坐在一側的白玉甫,一等伙計走后,立即打量一眼藍天鵬的衣著,親切的含笑問:“藍少谷主前去天台一定是找到了‘歐陽世家’。
  藍天鵬淡雅的一笑,說:“這還得多謝白兄的指點。"
  白玉甫听得神情一惊,不由迷惑的問:“這話怎講?”
  藍天鵬立即正色含笑說:“如果在城南湖畫炕上,你不肯定的說天台有個‘歐陽世家’,小弟也許會半途而廢,中途折返了!’
  白玉甫強自定神一笑說:‘“原來是這樣的呀,不瞞你藍少各主說,早在我七八歲時,便听長輩們時常談到天台‘歐陽世家’,但是,待小弟長大后,反而沒人談起了,那天在城南湖畫膀上如果你不說是奉師命前去天台,小弟也不敢說的那么肯定,今天如果你不穿這套新裝和佩這柄銀劍,小弟也不敢肯定說你已找到了‘歐陽世家’……”
  藍天鵬見白玉市注意到了他的衣著和寶劍,心中一惊,赶緊哈哈一笑,有意岔開話題說:“自兄不但技藝高絕,經驗閱歷也极丰富,不弟自歎弗如!”’
  說罷,又自哈哈一笑。
  白玉市對藍天鵬的贊譽井不謙遜,反而刻意打量藍天鵬頭上儒巾,身上的長衫,腰間的佩劍,并揣測的說:“少谷主這身裝束,倒有些像昔年名重中原的大劍豪‘銀衫劍客’?”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惊,但他不便否認,不過,在未明白玉甫的真正底細和身世前,也不便坦誠的說出來。
  恰在這時,伙計已將兩碗米糟什錦粥送來。
  藍天鵬一等伙計走后,才淡雅的一笑,不答反而問說:“白兄對‘銀衫劍客’的一生很清楚嗎?”
  白玉甫見問,肅然起敬地說:“小弟對這位一代劍豪,武林的前輩自幼景仰,可惜小弟一直沒有這份福緣,但對這位前輩的平生和事跡,卻要竭盡所能的去搜集,以便公諸于世!”
  藍天鵬見白玉甫肅穆中,暗透著凄然,對“銀衫劍客”的敬仰怀念,确是出于至誠,是以才關切的問:“不知自兄与‘銀杉劍客’的一生事跡,共計集了多少了?”
  白玉甫輕聲一歎,說:“說來慚愧,小弟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立武林前輩的姓氏名誰呢?”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蘭香姬曾說和白玉甫比劍較技的事,因而故意賠然一歎說:“以自兄時下劍術的造詣,當切如再經‘銀杉劍客’前輩指點,在當前年青一代用劍的高的中,恐怕要屈一指了!”
  豈知,白玉甫听了苦笑一笑,說:“不瞞藍少谷主說,這正是小弟專心學扇,而不習劍的原因!”
  藍天鵬听得大感意外,金由脫。惊异的說:“你?你不用劍?……那你用什么?”
  白玉甫的目光一閃,顯然他也感到十分意外,連一旁默默吃著什錦粥的“雙劍飄紅”,也不由輕微的一愣。
  但是,白玉甫雖然目光一閃,但他卻迅急的一舉衫袖,將了那柄精致的描金招扇出來,向著白玉甫一晃說:“小弟就用這柄扇,這就小弟的隨身兵器!"
  藍天鵬意外的“嗅”了一聲,俊面不由一紅,只得含笑改口說:“小弟見自兄如此景仰‘銀杉劍客’前輩,想必是喜歡用劍之人,沒想到白兄竟舍劍用扇,确令小弟大感意外!”
  話聲甫落,一旁的“雙劍飄紅”,已体貼關切的說:“還是快吃粥吧,天已不早了,吃了也好一路!"
  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立即關切的問:“白兄和白夫人准備人哪里?”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說:“因為几位“龍鳳會”的朋友多事,在‘泡們女龍頭‘金線無影”的面前,將小弟虛夸了一番,因而‘金線
  無影'就特約邀請小弟前去見面!"
  藍天鵬一听,頓時愣了,他原已認定白玉甫就是"金線無影",鬧了半天,原來他竟是"金線無影"邀請的客人!
  心念末畢,白玉甫已關切的問:"藍少谷主,你怎么了?"
  藍天鵬一定神,立即擔誠的說:"小弟也是去龍鳳會,呀!"
  白玉甫神色一惊,不由脫口惊异的說:"真的?真這么巧?"
  一旁的"雙劍飄紅",卻淡淡的問:"藍少谷主恐怕也是被"金線無影"邀請去的吧?"
  藍天鵬尷尬的一笑說:"小弟不是被邀,而是往訪!"
  白玉甫一听,立即有些緊張的壓低聲音說:"少谷主,我看你八成是有意要斗斗這位女中豪杰吧!"
  藍天鵬的一笑說:"小弟一直怀疑她是個又疤又麻的丑婆子,所以小弟再去斗斗她,而且,我也曾向白兄夸過海口,小弟總有一天要揭開她的真面目……"
  話末說完,一旁已吃完什錦粥地"雙劍飄紅",突然噗嗤一,笑,風趣的問:"藍少谷主万你一細挑開了她的金大氅,發現她非但不疤不麻,而是一位絕色的大美人時,那你又該怎么辦?"
  藍天鵬沒想到"雙劍飄紅"會這么問,神情一愣,只得微紅著俊面,搖著頭說:"我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
  白玉甫想是怕藍天鵬太難堪,赶緊貧開話題,笑看說:"雙方見了面,較量個高低總是有的,并非揭開金線無影的金大氅,看看她長得丑還是美……"
  豈知,話末說完,藍天鵬卻強的說:"不,小弟一定要用劍開她的金大氅!"
  白玉甫和“雙劍飄紅”。几乎是同時一愣,不由齊聲惊异的問:“藍少主和金線無影好像有什么過節似的?”藍天鵬心一動,立即頷首說:“不錯,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不便對別人談!”白玉甫和“雙劍飄紅”一听,不由同時神秘地笑了,兩人卻齊聲風趣地說:“你們之間的事就是不說我們也猜得到!”藍天鵬惊异的“噢”了一聲,頓時愣了,因為他發現白玉甫的神情沒有一絲憤懣之色,假設他果真就是“金線無影”,又怎么會在別人面前打自己的趣?
  心念至此,的确迷惑了,正感不解,白玉甫又寬慰的笑著說:“藍少谷主,放心好了,我們只是說著玩的,你們兩人的事,我們局外人怎么會知道?你說是不是?”藍天鵬一听,一顆心也就放下了,因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證實白玉甫不是“龍鳳會”的女龍頭。
  于是,笑一笑,坦誠的說:“小弟下山以來,總是遇些扑朔迷离的事情…”白玉甫一听,立即關切的問:
  “都是些什么离奇事情?”藍天鵬笑一笑,說:“大都被我揭開了,說開還是怨小弟閱歷淺,年紀太輕之故!
  ”說話之間,發現白玉甫和“雙劍飄紅”都已吃完,立即起身說:“賢伉儷有馬,可以慢慢走的,小弟要先走一步了!”白玉甫一听,即和“雙劍飄紅”同時起身說:“既然都去龍風會,當然一同前去!"藍天鵬自然的一笑說:“小弟來時,的确有馬,但為了赶路方便,又還錯了人家了。”白玉甫立即正色說:“沒馬沒關系,你可騎賤內的那一匹."藍天鵬一听,急忙慌聲說:“這怎么可以,尊夫人移么辦?”白玉甫赶緊笑著說:“她去不去都無所謂,也許去了還是累
  贅!”藍天鵬一听,更加迷惑,但他卻敏感的問:“白兄此番前去,敢莫是也要向‘金線無影’討教……
  ?”話末說完,白玉甫已為難的笑著說:“她此番邀小弟去的用意极為明顯,就是人家不說明,我們心里也該明白!”藍天鵬心地坦誠,看出白玉甫毫無制胜把握,但又不便多說什么,他只得暗自決定,屆時先向“金線無影”挑戰。因為一般眼光銳利的高手,雖置身場外,任然看出對方的劍路,尤其以習劍的高手為是,這便許多高手,非万不得已,不露絕招的原因。
  藍天鵬覺得,白玉甫雖然習扇,但對劍路的暗察默記,應該同樣可以的。
  但是,也正是因為他有了這個決定,同時也恍然想起蘭香妃姬在“天聰庄”外墓地里,一人對付“厲山雙魔”兩人的時候,曾經連番施展七招劍式的事?”心想!莫非她有這個用意不成?由于過份沉思,不自覺的脫口說出來。
  一旁的白玉甫一听,不由迷惑的問:“少谷主,你在說什么?”藍天鵬心中一惊,急忙定神,赶緊笑著說:“沒什么,沒什么,既然‘金線無影’邀你去較量過仍然的扇法后,也許有意請你在‘龍風會’效力2”白玉甫信以為真的淡雅一笑說:‘那邊的朋友們,也确有這個意思透過來,如果我在‘金線無影’劍下,能走三招不敗,他便給我個堂主,如果能支持六招,她便給我個督察,專門在各地督導分舵的工作,及暗察各地徒眾的善惡,以便整飭紀律……”藍天鵬心中一動,立即含笑鄲插言問:“若是白兄胜了‘金線無影’呢!”
  白玉甫立即興奮的說:“那我是‘龍風會’的龍頭了呀!你沒注意她們的會名是‘龍風會’嗎?”藍天鵬听得心中一沉,不自覺的自語說:“果然是這樣的,原來她早就知道.”白玉甫一听,再度迷惑的問:“藍少谷主,你到底在說誰?”藍在鵬因為蘭香姬曾告訴他,她曾和白玉甫斗過劍,所以不便談起蘭香姬,是以含笑搖頭說道:“沒有什么,是一個位与師門頗有淵源的在難!”白玉甫一听“与師門頗有淵源”,立即會意的笑了,正待說什么,一旁的“雙劍飄紅”,已焦急的催促說:“有話你們途中再談吧,玉甫,你已經耽誤了一天行程了!”藍天鵬一听“雙劍飄紅”的口气,斷定她已決心不去了,心想,他不去也好,這正是證實白玉甫和蘭香姬兩人誰在社慌的好机會。
  因為,照白玉甫自己說,他從不用劍,如果稍時上馬時,白玉甫不向“雙劍飄紅”要回那柄金絲劍穗劍,顯然便是蘭香姬的扯謊是另有用意的…
  心念末畢,白玉甫肅手說:“少谷主請,我們走吧!”藍天鵬一定神,頓時想起還沒付早點錢,正待掏向腰際,白玉甫已指著橋靨念笑的“雙劍飄紅”,風趣的笑著說:“我們這里押著一位大美人,還怕不抵兩碗粥錢!”Q藍天鵬見白玉甫說得風趣,不由哈哈笑了,同時,笑向“雙劍飄紅”,說:“白夫人,非常抱歉,要你委屈了!”“雙劍飄紅”則含笑關切的說:“白夫人請放心,小弟回來時,一定還你個玉甫兄!”白玉甫一听,反而哈哈笑著說:“藍少谷主,這件事你千万不能夸下海口?”藍天鵬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為什么?”“雙劍飄紅”卻
  驟然說:“他一天到晚夢想著那張龍頭寶座,一有机會給他座,你想,他還會跟你回來?”藍天鵬早就看出白玉甫不怎么關心妻子“雙劍飄紅”,非但不拿她當妻子看,反而當丫頭從仆使喚。
  想是由于心里一時義忿,不自覺的脫口說:“白夫人,你放心,好歹我也也得把王甫兄給你背回來!”“雙劍飄紅”卻幽怨的說:“到了那時候,恐怕你又不敢背了!”藍天鵬听得一愣,不由得再度迷惑的問:“為什么?”白玉甫末待“雙劍飄紅”發話,已搶著阻止說:“好了!好了!
  你也別在那里擔心了,現在有藍少谷主和我同去,龍頭寶座哪里還有我的份?”說罷,又向著藍天鵬,肅手說:“少谷主,我們走吧!”藍天鵬覺得這是人家夫妻間的事,最好少涉其間,于是和白玉甫夫婦,遠向門外走來。
  這時,店內的食客已寥寥無几,但他們仍對藍天鵬三人十分注意,尤其他們三人,在“龍風會”的眼底下,竟無顧忌的談論著爭奪龍頭寶座的事。
  走出店外,兩個伙計早已拉馬等在一側。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也懶得去多想這家小吃店的掌柜的,何以如此禮遇白玉甫夫婦。
  他由一個伙計手中,將“雙劍飄紅”的那匹紅馬接過來,再向“雙劍飄紅”頷手致謝,并道珍重,才和白玉甫雙認蹬上馬,逞向渡口走去。
  這時太陽早日高高升起,大地一片明亮,藍天鵬在馬上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南方清晰可見的巍巍山勢。
  藍天鵬不由舉鞭一指,不解的問:“王甫兄,那是什么山?
  好險惡的女勢!”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不答反問:
  “你現在要什么地方?”藍天鵬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說:“那就是括蒼山?”白玉前頷首一笑說:“過了河,快馬還需兩個時展才能到達山麓."藍天鵬有些不耐的問:“沒有捷徑近路嗎?”白玉甫略微沉吟說:“据我在‘龍風會’的几個朋友說,确一道捷徑通他們的總壇中心,但是那是供他們的重要人員和密使通行的,其他人則不准走!”說話之間,已到了渡口,只見河灘碼頭上,仍有不少等候渡河的人,但根据人聲的吵雜,較之黎明時,顯然少多了。
  到達河邊碼頭上,恰發有一條車馬船靠岸。
  藍天鵬和白玉甫一等旅客下完,立即隨著其他旅客車馬登上渡船。
  渡船离開碼頭,白玉市甫先付了船資。
  由于風平浪靜,船行甚穩,加之旅客都靜默不語,愈顯气氛异常沉寂。
  藍天鵬就立在白玉甫身側淚光本能的滯留在白玉甫的俊美的面龐上。
  仔細一看,白玉甫的面龐的确与一般少年不一樣,他不但如凝脂,靨似桃花,而且在他澄澈如水的明目上,有長細而密的睫毛。
  如果說他是女子,但在修長人鬢的眉宇間,又隱隱透著懾人的英气…
  …
  正打量間,白玉市已似有意似無意的轉過去,同時,一指遠處的括蒼山,有意壓低聲音說道:“遠遠看來,山勢便如此巍峨,進入山手,還不知如何險惡片藍天鵬知道白玉甫察覺他在偷偷打量,不由俊面通,心中甚感不安,只得謙和的應了聲是也趁勢打量山勢,不敢再偷看
  白玉甫。
  渡船靠岸,藍天鵬和白玉甫依序下船,又穿過岸上的小鎮,才放馬向括蒼山的北麓馳去。
  一陣默默疾馳,山勢依然是那么清晰,依然是那么遙遠。
  藍天鵬無聊的打量路上行旅,個個神情平靜,并無膽怯疑懼之色,而在行人中,也沒有發現有“龍風會”的徒眾活動。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對“龍風會”的印象,自然較對虹蟈派為佳。
  正在打量行人之際,并馳飛至白玉甫,突然优形于色的說:
  “小弟本來該昨天中午赶到‘龍風會’總壇,如今卻耽誤了一天!”藍天鵬一听,不由迷惑的問:“怎么,他們邀請客人,還硬性限制到達時間?”白玉甫一臉的懊惱,對藍天鵬的問話似乎沒有听見,依然自語似的說:“實在說,這件麻煩的事,實在是我自己找的,唉藍天鵬一見,只得關發的問:“玉甫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惹得你一直唉聲歎气?”白玉甫又歎了口气,說:“說來還是怨我自己,管他什么‘倩女羅剎’玉女羅剎的……”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不由正色的說:“不弟也曾听說過這么一個新崛起的女羅剎呀,他怎么樣?
  ”白玉甫懊惱的說:“其實,小弟也是听說,因為她的名气愈來愈大,手段也愈來愈辣,所以小弟才對她注了意廣藍天鵬一听,不由惊异的問:“怎么樣?”白玉甫一臉正經的說:“听說這位‘倩女羅剎’,人長得非常美麗,稱得是傾國傾城之色的,但她的脾气一發起來,可真不得了."
  藍天鵬听得有些不耐煩了,但仍耐著性子問:"是怎么個不得了法?”白玉甫有些緊張的正色說:‘帶有惡名的人遇著她,不是臉上划個疤,就是削掉一只耳朵!”藍天鵬一听,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給他一個警告,免得他以后再作惡。”白玉市繼續說:“如果是惡人,那可就更不得了,必然是手起劍落,決不准活!
  ”藍天鵬也爽快的說:“十惡不赦之徒,殺了為百姓除害,那是應該.”白玉甫修眉一蹩,繼續說:“還有,凡是對他多瞧兩眼的男士,她都會出手懲治一番……”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冷冷的說:“輕浮之徒,理應懲誡!”白玉甫卻辨護說:“須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呀!”藍天鵬立即正色說:“但也得适可而止,別忘了非禮勿視的古訓呀!”白玉甫卻面有難色的說:“可是,像她那樣的女孩子,身著勁衣,背插寶劍,絕色的面龐有若天仙,哪個多情的男士不多看一眼?”藍天鵬听得疑云大起,不由惊“咦”一聲,目注白玉甫迷惑的問:“王甫兄,可是你……?”話一出口,突覺不妥,以下的話赶緊佳住口不說了。
  豈知,白玉甫毫不在意的笑著說:“不是小弟我,是另外一位英俊浦洒,劍術高絕的人!”藍天鵬一听“劍術高絕”,精神不由一振,立即關切的問:
  ‘白兄說的那人是誰?”白玉甫略微一蹩眉頭說:‘叫什么歐陽紫!
  ”藍天鵬听得目光冷電一閃,突然急聲問:“王甫兄何時遇見
  的那位歐陽紫?”白玉甫毫不遲疑的說:“就是昨天嘛!”藍天鵬一听,覺得他的想法又錯了,歐陽紫果然是“銀衫劍客”的儿子,并不是他的妹妹歐陽姑娘。
  同時,他心中有一絲愧念,覺得不應該怀疑歐陽夫人是為了痛愛女儿,故弄玄慮,百依百順的。
  心念末必,摹聞耳側馬上的白玉甫,已迷惑的問:“藍少谷主,你是怎么啦?”藍天鵬一定神,只得坦誠的解釋:“你說的那位歐陽紫,他是小弟的師門師兄!”白玉甫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說:“原來是這樣的呀!你可是為你的師兄擔心?”藍天鵬冷冷一笑說:“我歐陽師兄的劍術,比我高明的多,那位‘情女羅剎’,這一次可算碰上對手了……嗯,說不定他們結成連理,配成一對夫妻也是有可能的!”白玉甫一听,不由愉快的一笑說:“果真那樣,他們倒真是天設的一對,地配的一雙呢!”?
  說罷,兩人同時愉快的笑了。旅途暢談,最易消磨時間,兩人定神再看時,崎險巍峨的括蒼山,已雄峙眼前,迄通而出的北麓山勢,已經不遠。
  藍天鵬遙看山通形勢,群峰林立,山林濃翠;已經不遠。
  藍天鵬遙看膜膝云气,在峭拔雄偉中顯得异常沉寂。
  俞是如此,俞顯得高深莫測,暗透著林嚴可怖,不可侵犯之勢。
  藍天鵬一面前進,一面凝神听著前面山口隨時可能射出的響箭。
  同時,還要察要山中左右的形勢,有否暗樁埋伏,和滾木雷石。
  但是,他身側的白玉甫,卻依然神色輕松,依然放馬疾馳,看來毫不在乎。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有些不解,他初記得在摩天岭“冷云山庄”時,老父時常告誡他的江湖規矩和禁忌,以及有敵意的拜山,應該如何的注意。
  繼耐一想,恍然似有所悟,白玉甫乃是被“金線無影”邀請的客人,當然不必處處小心,事事注意。
  由于有了這一想法,心情較方才好多了。
  看看到達北山口,斜岭上,岩石后,非但沒有動靜,細察之下,連個人影也沒有。
  藍天鵬覺得奇怪,這哪里像是勢力遍及大江南北的“龍風會”的中樞領導重地?
  就在這時,深處山道上,走來兩個人。藍天鵬心中一動,凝目一看,竟是兩個抬著一頭山豬的青年獵人。
  再看兩面斜岭矮峰上,“錦鋒”有聲,樵哥高唱,竟是些自由自在,揮斧打柴的樵夫。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的确愣了,他還沒有太多的江湖閱歷,因為眼前的景象,和老父与老藍福等人所說的江湖情形,与占山為王的綠森好漢們建的大寨,卻遇然不同。
  据老藍福說,他當年和老父闖蕩江湖,投貼拜山之時,距离山麓尚遠便有響箭“警止”,經過盤問投帖,說明拜山,才准放”行。
  進人山區,更是崗哨林立,暗樁四伏,真可說是處處惊險,步不危机,怎地這個“龍風會”的重要基地,竟是如此松懈大意?
  心念間,著然傳來一陣山歌對唱的清脆聲音。乍然听來,不止一個女子,而且,尚有男子的應和聲。
  藍天鵬一定神,發現山道的盡頭,是一道谷口,那陣男女合唱的山歌聲,就在那道谷口內傳出。
  由于距离的接近,而逐漸听清山歌的詞句,正在互送衷情!
  進入谷口一看,藍天鵬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見眼前好大二片綠谷,中央一道清溪,徑由對面垢斜岭上流下來,整個綠谷和四面的斜岭上,都是整齊油綠的稻田。
  數以百計的青年男女和年長的老者婦女,各有其事的在工作著,有的分苗,有的插秧,有的改變水道,充滿了農忙時節的歡樂景象。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大惑不解,這哪里是綠林幫會盤踞的中心重地,這簡直是一處世處桃園嘛!
  由于心中的大感意外,他不自覺地去看白玉甫。
  轉首一看,發現白玉甫不知何時已落地他的馬后,看他神情,也正在為眼前景象而感到迷惑。
  但是,在藍天鵬的臉上,充滿了惊异与不解,而白玉甫的面龐上,在游目觀察之際,朱唇上尚挂著一絲令人難測的微笑。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不由關切的問:“白兄可是也為此情此景感到意外?”白玉甫一定神,含笑搖頭說:“小弟早已听友人說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經自己怕眼晴證實后,感到‘龍風會’的規律和作風,的确与一般綠林幫會不同。”藍天鵬也如此看法,因而點了點頭,關切的問:“你那些朋友,怎么說?”白玉甫先策馬跟上藍天鵬,才正色說:“他們說,他們除了向各州各縣的土豪劣紳強征銀兩外,還要自食其力,開墾田地,种植小菜……”藍天鵬一听,立即指著谷中稻田間的男女人等,插言問:
  “白兄說的就是這些人了?”白玉市看了農田中男女,略微沉吟,說:“這些人恐怕是山麓附近的村庄的農家吧?”
  藍天鵬“噢”了一聲,不自覺地脫口說:"此地的百姓好幸運呀!”白玉甫一听,繼續說:“幸運的事,還多著呢!他們可以深人山中取柴,甚至可以至‘龍風會’的總壇附近去打獵!”藍天鵬愈加惊异的說:“竟有這等事?這么說,‘金線無影"雖是一位女龍頭,但滿有治理的才能嘛?’”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說:“有沒有才能小弟不太清楚,但是小弟的那些朋友,對他們這位女龍頭,倒是十分尊敬的!”藍天鵬緩緩點頭,頗有同感的說:“我想你那几位朋友的辦事能力,必然也都极強!”白玉甫頷首一笑說:“那是當然,一個精明能干的首領,如果手下沒有几個得力的干部,即使再能干,也發揮不出最高效能來。”’藍天鵬听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白兄的几位好友,在‘龍鳳會’中都是擔任什么樣的職務?”
  以王甫有些抱歉的笑著說:“除了知道‘雙掌震禁宇’擔任總舵主之外,其余的都不清楚!”藍天鵬惊异的“噢”了一聲,不由迷惑的問:“為什么”白玉甫淡然一笑說:“据說這是他們會中的規矩,雖是至親好友,也不可以泄露他們的職位和身份!”藍天鵬一听,不由震惊的說:“他們會中的紀律如此嚴?”白玉甫徽頷首,正待說什么,前面已傳來一陣急的馬蹄聲!"藍天鵬心中一惊,斷定是“龍鳳會”的人物,而且快馬不止一匹。
  舉目一看,前面峰角下,果然如飛奔出數點馬影,竟有五六匹克多。
  打量間,慕聞身側馬上的白玉甫,惊喜的急聲說:“啊,當前
  馬上一人,可能就是小弟的好友‘雙掌震寰宇’!”藍天鵬凝目一看,不錯,當前馬上一人,正是在高家樓“金鳩銀杖”家中見過的龍鳳會總堂主“雙掌震寰宇”。
  稍后二匹馬上的兩人,一個身穿墨藍勁裝,灰花胡須,六十余歲年紀,方臉虎目,背后是一對黑油油的鎮拐筆。
  另一人,年約三十余歲。蓄清短須,面如古月,兩道人鬢修眉,身前月白長衫,手持一柄長的尺余,寒光閃閃的亮鋼鐵骨精扇。
  再后一人,年約二十三四歲,生得朱唇玉面,朗國劍眉,著一身粉色亮緞勁衣,背后竟有一對沉重的月牙虎頭鉤。
  跟在最后四匹馬上的四人,年齡大都三十余歲,一式藍色勁衣,休一型胖瘦不等,使用兵器不一,想必是“龍鳳會”的香主或大頭目等類人物。一藍天鵬打量未完,當前馬上的“雙掌震寰宇”,已興奮的揮手朗聲說:“白少山主,您怎的今天才來,老朽等奉龍頭之命,正准備下山探听您的行蹤,何以昨天未依約前來。”說話之間,一陣馬嘶蹄亂,雙方都到了近前,紛紛勒級下馬。
  藍天鵬見“雙掌震寰宇”稱呼白玉甫“白少山主”,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未曾問明白玉甫的來歷和家世。
  心念間,白玉甫已愉快的笑著說:“小弟為你們邀請了∼位貴賓來,因而來遲了一天!”“雙掌震宏宇”,一直在刻意打量藍天鵬,這時一听白玉甫如此介紹,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興奮的說:“這位不是摩天岭‘冷香谷’的藍少谷主嗎?”藍天鵬赶緊拱手含笑說:“老英雄仍記得小可,實在榮幸之至!”白玉甫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問:“怎么,你們原已認識?”
  “雙掌震寰宇”豪放的哈哈一笑,說:“我們不但認識,還曾交過手呢!”白玉甫“噢”了一聲,不由惊异的去看藍天鵬。
  藍天鵬淡雅的一笑說:“那是在‘金鳩銀杖’壽筵上的余舉節目中,表演兩招助興罷了。”。
  “雙掌震寰宇”立即補充說:“現在本會擔任‘黑虎壇’的壇主職務!”藍天鵬一听,赶緊拱手含笑說:
  “原來是龐壇主,久仰久仰!”白玉甫一等藍天鵬話落,未待龐家元發話,又肅手一指身著白長衫的中年人,繼續含笑介紹說:“這位也是小弟好友,姓詹,名秀,人稱‘無敵扇’…
  …”一旁的“雙掌震震宇”依然含笑補充槽:“現在本會擔任‘玉蚊堂’的堂主!”藍天鵬一听“堂主”,當然比龐壇主又高了一級,而方才白玉甫先介紹龐家元,想必是因為他年事較長之故。
  心念間,早已拱手含笑,故意說:“久仰久仰,詹堂主的精鋼鐵骨扇法,想必遠胜我們白兄的描金扉了!
  ”“無敵扇”神色有些不安,顯得有些尷尬,強自笑笑,不知說什么才好,但是,白玉甫卻爽朗的一笑說:“我們是知己朋友,還沒有對招過,但小弟有自知之明,不說大家了知道。”“雙掌震震宇”等人,趁机掀起一陣哈哈大笑,有意沖淡突起的尷尬气氛。
  在場的人都笑了,唯獨那位玉面英俊身著粉衣,背插一對月牙虎頭色的青年人,神色不悅沒有笑出聲來。
  藍天鵬并非不知那樣說有些不妥,但他的目的相警告白玉甫,“無敵扇”詹秀尚且不是“金線無影”的對手,連個總堂主還沒升上,如果白玉甫的扇法,還不如詹秀的話,稍時最好不要和
  “金線無影”交手,免得自取其辱。
  因為他覺得此后己沒有警告白玉甫的机會,而真的當面說出來,又怕傷了白玉甫的自尊,所以才趁机說出來。
  聰慧超人的白玉甫自然听得出來,所以他說話的聲調,也顯得特別愉快。
  笑聲甫落,白玉甫又肅手望著粉衣的英俊青年,轉首望著“雙掌震表宇”含笑問:“這位是……?還請郭兄代我們介紹了!”話一出口,“雙掌震寰宇”和“無敵扇”以及“筆拐判”,個都神情一愣,而那位英俊青年也神色一變。
  “雙掌震寰宇”一定神,赶緊含笑介紹說:“這位小老弟,姓方名立津,人稱‘神鉤小太歲”,現在掌理本會的‘玉駒堂’……”說著,急對英俊有年方立漳,暗含催促的口吻,笑著說:“方老弟,快見過藍少谷主,少山主!”藍天鵬一听對方如此年青,便擔任了“龍鳳會”的赫赫堂主,如非武功了得,便是特別受到‘嚨鳳會”的照顧。
  心念方動,‘神鉤小太歲”已向膠施禮參見。
  藍天鵬赶緊還禮笑著說;“方堂主如此年紀,便榮任堂主之職,必然藝業超群,實在令人佩服!”一旁的白玉市卻含笑接口說:“藍少谷主,年方弱冠,便震動了峻們派,也是令人羡煞的呀!”藍天鵬鬧不清白玉甫的話意,正待思索,眾人已哈哈一陣大笑,他自己也只得隨著眾人一笑了之。
  但那四個一式藍色勁衣的中年人,卻俱都肅靜的立在一側,神色十分恭謹。
  “雙掌震寰宇”先斂笑,轉身望著四人中的一人說:“李香主,你快去報告龍頭知道,就說白少山主還特約邀來了一位貴賓,就是時下名滿江湖的摩天岭冷云谷的少谷主!”
  藍天鵬一听,立即慌得急聲阻止說:“總舵主,怎的你可以這樣報告貴龍頭?”“雙掌震麥宇”爽朗的哈哈一笑,一面揮手示意李香主快走,一面笑著說:“藍少谷主難道真的不知道?時下姓闌派,大遺精英高手,到處尋找少谷主的行蹤,因而,藍少谷主的大賽,更為轟動,現在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呀!哈哈藍天鵬听得一拐,不由迷惑的問:“不知崆峒派找在下何事?是為了尋仇,還是另有原因?”。
  話聲甫落,“玉蛟堂”堂主“無敵扇”詹秀,已含笑插言說:
  “此地距离總壇尚遠,途中再談不遲!”眾人含笑稱好,紛紛認蹬上馬,由“雙掌震寰宇’引導著藍天鵬和白玉甫在前,“黑虎壇”壇主和“王統”,“白駒”兩堂主居中,其余三個藍衣勁裝中年人在后。
  山道寬大,三騎并進足足有余,只是山道有時平坦,有對峙險,有時走在懸崖之邊的絕壁巔頂上。
  由于山間插身种田,打獵砍柴的景象不時映在眼前,令藍天鵬特別注意了“龍鳳會”自己山中的建設,而忘了繼續追問峻蟈派遣大批精英高手,四出找尋他的真正原因。
  在他藍天鵬自己判斷,大概不外乎有關“金剛降魔寶錄”和戲斗“了塵”和在梵淨山殺了他們峻幗派門人的事,因而也有意懶得問。
  藍天鵬看了一陣,崎險聳拔的群峰和巍峨了山勢,又被“咯咯”的鐵蹄聲拉回現實,突然惊覺气氛沉默,即使自稱老朋友的“雙掌震震宇”等人,也沒有和他們久別重逢的白玉甫敘舊了。迷惑之余,只得望著“雙掌震寰宇”搭訕著說:“括蒼山山勢雄偉,風景壯麗,隱隱中蘊藏著靈气,如今被貴會選為領導中心的總壇基地,可稱得上是人杰地靈之地。"
  “雙掌震寰宇”含笑說:“這是我們龍頭親自選定的!”藍天鵬會意的點點頭,贊聲說:“貴會龍頭,可稱得上是位有眼光,有魄力的女中豪杰。
  “雙掌震寰宇’也毫不謙遜的說:“各派掌門長老,都這么贊譽她。
  ”藍天鵬听得很不快,不由“噢”了一聲,問“不知貴會龍頭今日可在總壇?”“雙掌震寰宇”赶緊含笑說:
  “方才老朽的向她請命接白少”主時,她仍在總壇,不過听說她接過白少山主后,就要下山辦一件重要事情!”藍天鵬听除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你們龍頭還經常下山嗎?”“雙掌震寰宇”有些憂郁的搖著頭說:
  “除非外面發生了重大變故,极少下山,而且,大都是匆匆回來,她明后天下山要辦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一天半日可辦完的事了!”一旁的白玉甫突然關切的問:“郭兄可知是什么事?”“雙掌震寰宇”有些憂郁的說:“最近几天,在湘皖交界地區,一連發生了數起怪异事情,竟有一名用劍女子,穿著与本會龍頭同樣的金學,在這兩省地區滋事……”白玉甫惊异的“噢’了一聲,脫口道:“這事是真的?”“雙掌震震宇’”正色說:“白少山主不是本會人,當然不知本會通信快速靈通的情形,各地分堂分舵有了緊急事情,均以雙線飛鴿通訊,接到消息的分舵,接到訊鴿后,不但要迅速傳遞總壇,還要告發訊的分舵,消息已經接到了。”白玉甫惊然頷首,連連應是,說:“這樣的通訊方法,不但快捷,而极安全。
  久不發話的“無敵扇”詹秀,接口解釋說。“兩只訊鴿同時發出,免得被野鷹飛鷂捕食,斷了消息,接一消息的傳達站,發回
  通訊鴿,也是防止兩只訊鴿同時被撤時或迷失而斷了消息,而且,也含有負責任的意思!”藍天鵬听罷,頷首贊聲說:“這种通訊方法,的确是安全迅速的一种,訊鴿傳訊,一日千里不知比馬快了多少倍。”白玉甫對這位冒充“金線無影”的女子,似乎特別感興趣,因而繼續問:“那位冒充貴會的龍頭女子,可是利用貴會的名義在外胡為。”“雙掌震寰宇”的搖搖頭回答說:“為非胡為的事還沒有,不過這對本會來說,總是應該澄清的事。”白玉甫修眉一盛,不解的問:“听說貴會各地分堂的分堂主,大都是名重一方的高手,難道任由她在湘皖一帶活動嗎?”“雙掌震表宇”有些黯然的說:“湘皖兩地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對手。我看,只有請我家龍頭親自出馬了。”白玉甫“嗅”了一聲說:“奇怪,前些時傳說出了一名嫉惡如仇,劍術不凡的‘倩女羅剎,如今,又出來一個冒充‘金線無影’的女子…”久不發話的‘嘿虎壇”壇主“筆拐判”揚言說:“据外地的報告說,那個女子并沒有承認她是本會的龍頭,也沒有自稱是‘金線無影’,但她卻穿著与我家龍頭相同的金梁和服飾。”藍天鵬听罷,也不由迷惑的說:‘“這就奇怪了?她的目的安在?”話聲甫落,前面已傳來一陣急聚的馬奔聲。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匹快馬,徑由前面一座巨石寨門內,如飛馳出來,上面坐著一人,正是方才前去報告“金線無影”的李香主。
  藍天鵬細看寨門,气勢雄偉,俱用巨石砌成,建筑在一道夾谷口外,左右俱是天然斷岸,形成絕崎天險的障礙。
  這座夾谷口,好似一座橫岭由中央用斧劈開,而左右兩座
  斷岭的外面,又是天然的斷壁絕崖設非絕頂輕功高手,休想攀崖進人。
  寨門上高建一只怒目張牙的黑虎,油漆的烏黑發亮,利瓜,血口,白森森的牙,威怒雄姿,作著躍躍欲扑之勢!
  打量間,那位李香主已來到近前,就在馬上躬身朗聲說:
  “龍頭業已下令,親率總壇內之堂主及內外三堂的香主大頭目,出迎藍少谷主和白少山庄!”藍天鵬一听,立即慌聲說:“在下冒昧造訪,本應謹循武林規矩,遞柬拜山,怎能再煩貴龍頭勞師動眾,率隊出迎?”說此一頓,轉首望著白玉甫,繼續說:
  “這份光榮應該發生屬于王甫兄的!
  ”白玉市赶緊拱手謙遜說:“哪里,哪里,你我都有份!”“雙掌震宏宇”等人,隨之哈哈一笑說:“兩位都是本會的貴賓,本會龍頭,理應親迎。”說話之間,已到巨石寨門下,四個黑衣綴有白邊的佩刀壯漢,紛紛躬身撫刀迎客。
  “雙掌震衰宇”立即介紹說:“這就是龐壇主的‘黑虎壇’。”藍天鵬頷首會意,游目一看,寬約數丈的夾谷兩邊,俱都依山鑿成兩排石屋,每間一門兩個窗戶,想必是給徒眾居住。夾谷長約數十丈,地面平坦,十分光滑,左右斷壁上雖然爬滿藤蘿和斜松小樹,但地面上卻沒有落葉,顯得十分清洁。走出夾谷,藍天鵬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見左右斜岭上,建滿了無數棟木樁房屋,每座門前都有儿童玩耍,還有婦女走進走出。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由以詢問的目光,迷惑的去看白玉甫。
  “雙掌震寰宇”立即搶先含笑解釋說:“本會除了組織一個龐大力量,遏止惡勢力的發展并對抗企圖稱霸武林的崆峒派
  外,并收容那些因正義而聞禍,以致流浪街頭,有家歸不得的英雄好漢,經過本會的協助,將眷屬家小接來總壇,給他們建屋,教他們找豬种田,漸漸將這座山區!開拓成一片世外机國/”藍天鵬听罷,對“金線無影”更加贊佩,因而指著斜坡上的房屋,說:“這么說,這兩邊的數十棟木庄房屋,都是貴會屬下的眷屬了?
  ”“雙掌震寰宇”頷首一笑,舉手指著身后夾谷左右的斜岭說:“不錯,‘黑虎壇’的弟兄們都住在斜岭上,除有眷屬的香主和大頭目或弟兄,可以下岭進人眷區外,如未奉命,絕對不准下來。”說話之間,眼前視線突然開闊,除了阻在眼前的數十丈外的大樹林外,相連的拱形群峰,都在六七里外,這是一座少見的山區平原。
  在眷區与樹林之間的土地上,植滿了農作物和各种疏菜,一道清溪,橫流而過,一座石橋,建在溪上,橋尾直抵林前。
  正打量間,林內又傳來隆隆的馬蹄聲。”“雙掌震寰宇”首先興奮的說:“本會龍頭,親來迎接少谷主和少山主了!”藍天鵬一听,心情不禁有些激動,因為赫赫有名,劍術無敵的“龍鳳會”女龍頭“金線無影”就要會面了。
  這是,他已推翻了种种假設和揣測,同時,也否定了蘭香姬認定白玉市就是“金線無影”的說法。
  最重要的,還是他曾見過“金線無影”而且多少能認出她的身段和聲音,稍時一見面,便可認出真偽。
  心念間,又過了石橋,而一片金光,和花花綠綠的男女,也由林內疾馳而來。
  “雙掌震衰宇”一見,立即謙和的說:“林內相見不便!請兩位就在此停馬吧!"
  藍天鵬和白玉甫依言停馬,靜立觀看。
  這時,紅日略微偏西,看來仍在中天,在陽光的直射下,人群中那片金光閃閃處,必是被簇擁而來的“金線無影”了。藍天鵬的心情既急切又激動,他立即功集雙目,凝視要內,因而星目中冷芒閃射,眼神外露他自己卻忽略不知。
  “雙掌震寰宇”是領教過藍天鵬功力的,是以并不覺得意外。
  藍天鵬一心想盡快看清“金線無影”,神能盡早揭開心中之謎,當他凝目一看,不禁有些失望。
  因為坐在神駿黃源馬上的“金線無影”,依然是金學罩住頭臉和全身,僅能看到她那閃閃生輝的眸子。
  根据對方的身段和足下登的金絲小劍靴与金花綢褲來看,确有些与那夜在河邊看到的“金線無影”相像。
  如今,只有等她稍時到達,開口發話時,再由她的聲音來證實了。
  跟在“金線無影”馬后的,有男有女,個個勁衣,俱都攜有兵器。
  當前兩匹馬上,是兩位女子,左邊穿綠衣,披黛綠短劍學,背后插一柄綠鞘劍,柳眉鳳民年齡約二十八九歲,雍容中隱透傲气。
  右邊一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黃衣少女,披黃緞短劍塑,背插長劍,生得峨眉細目,櫻桃小嘴,文靜中透著英气。
  在黃衣少女的馬后,是一位身著亮緞紅花勁衣的青年,背后插著一柄單刀。生得虎眉細目,方額大嘴,白淨面皮,眉透傲气。
  跟在綠衣女子馬后的,是一位知穿深灰絲緞勁衣的渾猛人物,年約三十余歲,寬大的英雄帶上插著兩柄八面描釘的大鐵錘,生得虎頭燕額,獅鼻方嘴,額下生滿了橫飛胡須,一雙豹眼,
  炯炯有神,气勢十分懾人。
  其余人等想必都是高級人物,但因“金線無影”已走出林外,無法再打量以后的數十人。
  只見“金線無影”勒絕停馬,先以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藍天鵬,就在金紀內伸出一雙玉手,拱手清脆的嬌聲說:‘“藍少谷主久違了,本龍頭未曾遠迎,還望海涵勿怪!”藍天鵬听得心頭一震,不由暗呼,不錯,就是她!但他卻迅即拱手含笑說:“在下魯莽拜山未備拜柬,失禮之處,還望大龍頭海涵!”跟在“金線無影”身后的數十男女人員,一听藍天鵬自稱“拜山”,俱都神情一惊,面色大變。
  由于“金線無影”有金學罩面,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只見她又向著白玉甫,一拱手,依然謙和的說:“白少主應邀前來,本龍頭深感榮幸,昨日未曾赶達,想必途中因事相羈,方才本龍頭白玉甫未待“金線無影”話完,立即拱手含笑說:“在下來此途中,因遇一多年好友,以致誤了約期,還望大龍頭勿怪!”“金線無影”格格一笑說:“此地非談話之所,兩位請至“聚英廳”待茶!”說罷,立即撥馬側立相候,身后數十男女人眾,立即分左右立于山道兩側,勒馬端坐。
  “雙掌震震宇”一等人馬分列兩邊,即向藍天鵬和白玉甫肅手說“請”。
  藍天鵬也不謙遜,即和白玉甫催馬向前。
  “金線無影”立即順馬,額首說請。
  于是,三人并騎前進,沿著山道,徑向深處走去。
  藍天鵬端坐鞍上,扣緩緩行,對山道左右的數十男女等,看也不看,因為,那些人听了他的自稱拜山,每個人的神色都很難
  看,顯然暗怀著敵意,藍天鵬當然未將這些放在眼里。
  “金線無影”和藍天鵬、白玉甫三人在前,“雙掌震寰宇”等人,依序跟三人馬后,徐徐前進,默默而行,气氛十分沉悶。樹林俱是括蒼山著名的极鑼木,葉橢圓而大,開滿了白花,十分好看,深約數十丈,林蔭蔽天。
  出了沙俊樹林,藍天鵬的視界一闊,目光同時一亮——
  只見好大一片平原的中央,建了一座气勢磅席的獨立大廳。
  大廳高僅五階,但廳前有廣台,光平無欄,通天紅柱,畫棟飛檐,除內廳有一座橫長大屏風外,門窗全無,四敞大開,是以,廳上早已擺好了數桌酒席和忙碌走去的徒眾和女警衛,均可清晰可見。
  在大廳別的廣場盡頭,直達樹林邊緣,赫然矗立著一根大旗杆。
  旗杆高數丈,上懸一面錦緞精繡大旗,中央三個大黑絨大宇——“龍鳳會”。
  在旗杆附近的樹林內,隱隱有數排房屋,想必是會中的弟兄居住。
  大廳后的數十丈外,在一片茂盛松林中,建有一片崇樓麗閣般的堂皂宅院,地區极廣,顯然那就是“金線無影”的中樞所在。
  但在四周的峰腰斜岭上,仍有無數房屋和獨院,也許是其他各壇。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确信“龍鳳會”沒有稱霸武林的野心,根据他們建寨的情形看,顯然是要括蒼山的中心地帶,開拓成一片世外樂園。
  將到龐大的敞廳前,立即由廳內奔出十數藍衣白邊的徒手壯漢來,越過廳台直奔馬前。
  藍天鵬一面下馬,一面看了一眼大廳飛檐下的巨匾,金漆黑字,大書“聚英廳”,真是鐵筆銀鉤,气勢渾厚,顯然是出自對書法頗有造詣的人的手筆。
  在“金線無影”的肅請下,藍天鵬和白玉甫,隨著白線無影”,同時登階,越過天台,徑自進人大敞廳內,“雙掌震先字”等人,也紛紛下馬,肅靜的跟進廳來。
  藍天鵬舉目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為在馬蹄形有長桌中央桌后,赫然放著兩張金漆高背)上飾錦皮的大蚊椅、!
  跟在身后的“雙掌震表宇”,突然向前兩步,靠近白玉甫,低聲解釋說:“少山主,最上首的那張大金椅,就是為未來的“龍”准備的,這便是老朽請少山主來原因,希望您多努力!”“雙掌震震宇”的話,雖然說的低,但藍天鵬卻听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走在身側的“金線無影”必然也听得見。
  白玉甫听罷,修眉微蹩,會意的點了點頭,看樣,顯然是沒有坐上那張寶座的把握,同時了轉首看了一眼藍天鵬,似乎在說:“這要看你的了。”但是,藍天鵬卻在心中冷冷一笑說,我早已答應了蘭香姬,即使我戰胜了“金線無影”,也不會坐那張“山大王的龍椅子”。
  同時,他也恍然似有所悟,“金線無影”确是一個缺陷的女子,否則,又何必以一會龍頭之尊作餌,誘那些武功高絕的高手來和她比武定親呢?
  因而,他斷定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是公開談論,人盡皆知的事,難怪蘭香姬特的提出來警告他,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心念間,已到了中央桌前,這才看清,在中央長桌的兩端,尚有兩張特設的獨立單桌,顯然顯為了他和白玉甫特設的客座。
  果然,“金線無影”先向白玉甫一肅手,謙和的說:“白少山
  主,請上坐!”白玉甫也不推辭,僅微躬上身稱了聲“謝”,徑向最尊客位上走去。
  “金線無影”又向著藍天鵬,肅手一指次尊客位,依然謙和的說:“藍少谷主請這邊坐!”藍天鵬也不為怪,微一頷首,徑自人席。
  因為,照武林規矩,除非你是長者或頗有地位的人,否則,應該以先被邀請的人為上賓。
  藍天鵬是少谷主,而白玉甫是少山主,地位平等,藍天鵬是拜山之客,而白玉南是被邀之賓而在年齡上白玉甫也較藍天鵬大兩三歲,何況拜山之客,多含有敵對意味,“金錢珍影”如此禮遇藍天鵬,已經算是优禮有加了。
  “金線無影”一等藍天鵬人座,這才望著肅立席外的“雙掌震籌宇’等人,以目示意,并和聲說:‘大家請人席!”說罷,徑自進人中央桌后,坐在次尊大椅上,靠近藍天鵬的一桌,那張最尊的“龍”位大蚊椅,依然空著。
  眾人一人座,屏后立即走出十數身著紅緞勁衣的女警衛,端著酒壺菜肴,走向各席前。
  在蹄形長桌的兩邊,尚有六張圓桌酒席,多是一些身著藍黑衣的壯漢和老者,顯然是較低職位的人。
  靠近白玉前那邊長桌上的第一位是“雙掌震震宇”,依序是玉蚊堂主“無敵扇”詹秀,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方立漳,其次是黑虎壇主“筆拐判”龐家元,再其次是那位用雙錘的猛漢和背插單刀的青年。
  靠近藍天鵬這一邊的長桌上的几位,都是女性,第一位是那位穿綠衣的女子,其次是那位穿黃衣的女了,再其次是三位中年婦人。
  三位中年婦人,一式寶藍勁衣,俱都用劍,第一位儀態雍
  容,年約三十五六歲,第二位四十余歲,漸失姿色,但雙目卻閃閃生輝,顯示她的功力不俗,第三位三十一二歲,倏眉微剔,明目吊起,狐媚中几分倔強气。
  藍天鵬由于這些不知身份姓名的女客,都是和他同一方而坐,是以不便—一看個仔細。
  “金線無影”一等左右六桌上的勁衣壯漢們的酒菜也擺好,立即起身說:“現在讓本座介紹本會几位重要職掌的人員与白少山主和藍少谷主見面,不過其中‘玉彪堂’的王堂主,和‘彩堂’的金堂主,都因公不在。
  ”說罷,依然由“雙掌震震宇”開始介紹,介紹到身穿灰勁衣,虎頭燕額猛漢時,“金線無影”則說:“這位是‘捷豹壇’的王大奎王壇主,人們又叫他“王大錘”,所以也成了他的綽號了。”說罷一笑,又指著最末一位身穿亮緞紅花勁衣,背插單刀,一臉傲气的青年,繼續介紹說:“最末那位姓陳名晉原,人稱‘賽子都’,他不但單刀技藝高,馬上長槍尤為精絕,現掌本會‘怒獅壇’位居南山!”介紹完畢,欠身為禮,“金線無影”又望著綠衣女子這一面,介紹說:“第一位是本會‘綠鵲堂’的桌王君堂主,第二位是本會‘麗營堂’的蘇小香蘇堂主,其余三位,均是內三堂的執事第一位姓張,這一位姓趙,最末一位姓錢!”“金線無影”介紹完畢,立即伸出一只玉手,舉起酒杯來,愉快的說:“來,請大家舉起杯來,敬我們遠道而來自少山主和特來拜山的藍少谷主一杯!”說罷,一等全廳人眾舉起杯來,將杯湊近唇處,一飲而盡。
  藍天鵬也不客气,一飲而干,并和“金線無影”等人照杯示干。
  “金線無影”落座后,一等藍天鵬和白玉甫三杯下肚,并吃了一些菜后,才端坐椅上,看了左右一眼,和聲說:“白少山主,
  文武兼備,年少英才,且為總堂主諸位的好友,本座久有禮聘之意,但少山主要事羈身,未能應命,如今,特踐邀前來,實為本會全体同仁之幸,本座在此,特代表本會全体同仁,敬白少山主一杯!”說罷,就在原座上,微微欠身舉杯!
  白玉甫也在原座欠身舉杯,謙遜的說:“大龍頭如此夸獎,在下實不敢當,貴會果真用得著在下之處,在下一定效勞,絕不推辭廣說罷舉杯,和“金線無影”等人同時一飲而盡。
  “金線無影”一等女警衛滿上了酒,繼續向著白玉甫,有些抱歉的說:“本會組織,日漸壯大,分舵日多,其中龍蛇雜處,難免良美不齊,為了做剔頑劣,剔除敗類,本會特增設一位“總督察”,經常在外督巡,每半年回總壇報告一次,不知白少山主可愿擔任斯職?”白玉甫略微沉吟,肅容欠身問:“敢問大老頭,這權責方面……"“金線無影”立即會意,立那解釋說:“當然掌生殺之大權,無論何人,一經查實,确為不可寬恕者,自然殺勿赦,如能解回總壇,公平會審,當然更好廣白玉甫一听,覷目看了一眼藍天鵬,發現藍天鵬自飲慢嚼,神色自若,對他和“金線無影”的對話,似乎根本沒有听到。
  于是,修眉一動,故意向著藍天鵬,誠意相詢的問:“少谷主,你看如何?”藍天鵬自然听到他們的對話,也看出白玉甫有意擔任“總督察”之職,因而假裝一定神,急忙笑著說:“很好!很好!”席間的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和那位善用刀槍的怒獅壇主“賽子教”等人,不由滿面溫色的望著藍天鵬冷冷一笑。
  白玉甫一听藍天鵬贊好,立即望著“金線無影”,拱手欠身
  說:“在下愿意擔任斯職!”“金線無影”立即愉快的說:“白少主愿意擔任本會的‘總督察’,那真是太好了……”說此一頓,突然面現難色,歉然一笑,有些遲疑的說:“…
  …
  不過……按照本會規矩……”白玉甫何等聰明,立即大方的一笑說:
  “大龍頭不說,在下也早料到,必須經過那些人的試招方可通過,湊著大家飲酒興高,就在席前試招,并為大家助興,豈不更好?”“金線無影”一听,不上愉快的說:“白少山主真是快人快語,本座最喜歡少山主這等爽朗個性的人!”說罷,舉目望著左右兩桌,沉聲問:“哪位愿意先和白少山庄請教!”話聲甫落,那位一臉橫飛胡子的“捷豹壇”壇主王大奎,倏然立起,宏聲說:“俺先來打這頭一陣!”說罷离席,一個箭步,已縱到了內廳前緣,面向白玉甫一抱拳,朗聲說道:“恭請白少山主試招!”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撤椅离席,徑向內廳前緣走去。
  外廳是一個圓塔形的建筑,中央五丈之內沒有支柱,顯然驟為了比武之用。
  這時全廳一片寂靜,除藍天鵬偶爾小飲外,俱都停杯著,略顯緊張的望著白玉甫和那王大奎。
  白玉甫走至外廳,面向王大奎一拱手,謙和的問:“請問王壇主,你要比什么?”王大奎傲然一拍胸脯,粗豪的說:“俺主隨客便,隨便你說就好!”白玉甫淡然一笑說:“王壇主以一雙鐵錘威鎮壇主,在下就請教王壇主几招錘法吧廣王大奎一听,沉聲應了聲“好”,立即將插在英雄帶上的一
  對大鐵錘取下來,一個箭步退至一丈以外,同是,宏聲說:“少山庄,您就亮兵器吧!”白玉甫含笑點頭,右袖一拂,那柄不巧的描金招扇已退出來,接著待扇向王大奎一拱手含笑說:“王壇主請試招!”王大奎也不客气,大喝一聲:“少山庄小心,俺要放肆了!”大喝聲中,飛身前扑手中一對大鐵錘,上下飛舞,直扑過去。
  白玉甫見對方來勢洶洶,十分威猛,不敢大意,立即擺了一個斜走的門戶。
  一等王大奎飛舞的雙錘,突然變成一上一下,徑奔天靈和前胸,這才飄然斜走,格扇“刷”聲張開,一招“怒挑滑車”,由下而上,幻起無數扇影,徑切對方的肋肩。
  王大奎看來渾猛拙笨,實則身手十分矯健,一見白玉甫格扇切來,大喝一聲:“來得好!”粗腰猛的一扭,雙錘疾演“急旋風”擊出的雙錘原式不變,隨粗壯魁偉的身軀橫掃過來,變招又狠又疾。
  左右六張圓桌上的壯漢們一看,齊聲惊呼。藍天鵬早已見過白玉甫的功力和身手,對付王大奎,他自信白玉甫綽綽有余,因而,他認為那些惊呼的人,未免有些故作緊張!
  果然,就在眾人惊呼的同時,白玉甫早已一式“風擺柳”,順勢向外一倒,雙錘挾著勁風,呼的一聲由他身体上方掃過!
  是接著,白玉前倒下的身体,像有彈簧似的立起來,一式“倒打金鐘”,格扇“叭”的一聲輕敲了王大奎的后腦袋一下。
  王大奎一聲惊叫,飛身縱出兩丈以外,放下右手的大鐵錘,舉起茸毛大手,不停的揉著后腦同時,裂著嘴說:“又是一個大疤!”藍天鵬听得一愣,听王大奎的口气,好似以前曾和白玉甫
  交手過,而且,也曾打了一下他的后腦?
  但是,全廳的哈哈大笑,將他的思維打斷了,迫使他不得不參与對白玉甫的鼓掌喝采!
  掌聲方落,“金線無影”已笑著向白玉市解釋說:“前几天,王壇主剛剛和“無敵扇”詹堂主拭過招,也是被詹堂主打了一個后腦勺,打起了一個大瘡……”以下的話,再被全廳掀起的大笑聲淹沒了!
  藍天鵬一听,也恍然大悟,因為“無敵扇”詹秀是白玉市是好友,平素相互研討扇法時,极可能教授一兩招,自然也可能在“王大錘”的后腦上再敲個大瘡。
  由于他心中在盤算事情,因而也忽略了鼓掌喝采,這在含有敵意的堂主壇主看來,心中更加懊惱生气。
  尤其“王駒堂”的“神鉤小太歲”。
  就在這時,那位身穿黃緞勁衣,背插寶劍的“麗蓉堂”堂主蘇小香,已倏然立起,同時,嬌聲說:“讓本堂主請教自少山主几招掌法!”說罷离席,在一片歡呼聲中,徑向白玉甫身前走去。
  由于蘇小香發話,使藍天鵬頓時惊覺自己一直在發呆,這時見眾人都鼓掌,也急忙鼓起掌來。
  一旁的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看在眼里,面色再變,在他充滿了忿怒的炯炯目光又添了一股妒意。
  因為“神鉤小太歲”方立漳誤以為藍天鵬有意向美麗可人的蘇小香,暗中送情,有意討好。
  掌聲一落,麗鴛堂主蘇小香,已走到了白玉甫的對面。
  由于蘇小香的起身應戰而引起的熱烈惊呼和掌聲。
  藍天鵬斷定蘇小香的掌法,必然頗有造詣,因而對蘇小香也就格外注意,他希望在蘇小香和白玉前對掌時,參悟出一些更巧妙的絕招來。
  他的目不轉睛,也被一直暗中注意他的“金線無影”看到了,雖然看不見她嬌靨上的表情,但由她的眼神看來,顯然有些不快。
  “神鉤小太歲”更是爐火中燒,不自覺的倏起身忿忿的沉聲說:“啟稟龍頭,白少山主乃是本會特別邀請的貴賓,何時甄試藝業,并不急在此時,倒是殘殺本堂所屬長沙分堂兩位香主的仇敵,反而讓他高坐客位,這樣怎對得起因功殞命的兩位香主。”話聲甫落,左右六桌上的數十勁衣壯漢,紛紛起身怒聲相應:“對,方堂主說的對,我們應該先處置拜山的敵人,殺他的頭,挖他的頭,來活祭我們在長沙死難的兩位弟兄!”所謂眾怒難犯,加之事出突然,“金線無影”和“雙掌震籌宇”等人同時一惊,和藍天鵬同來的白玉甫,也面色大變,頓時不由愣了。
  這确是突如其來的事,“金線無影”急忙一定心神,看了一眼外廳有些發愣的白玉甫,正待說什么,藍天鵬已倏然立起,剔眉沉聲說:“不提此事還好,提起這件事,恕在下要失禮退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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