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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沉靖瀾正倚在窗邊抽著菸,与其說他是起得早,倒不如說是一夜都睡不好,在床上輾轉反側,時睡時醒,最后干脆起床閒晃!到現在已是清晨六點。
  幸虧這間寢室暫時只住了他一個人,不論是何時有什么任性的舉動都不會影響到別人。不過話說回來,以他著稱的“孤僻﹂性格,其實也很難有和平共處的室友,所以,雖然經常連個說話的伴都沒有,但他畢竟還是适合獨處吧!沉靖瀾這么想。
  約莫在早上七點的時候,寢室響起了敲門聲,沉靖瀾納悶地蹙眉,起身走過去拉開門,發現門外站的是正張開嘴打呵欠的秦翼風。
  “怎么了?學長,這么早——”
  “第一堂有課。”秦翼風說著又打了個阿欠,隨著沉靖瀾走進寢室。“而且我睡不好,惡夢連連啊!”他說。
  “哦?”沉靖瀾拿起菸盒。“要菸嗎?”他問。
  秦翼風搖頭。
  “我還沒刷牙洗臉呢!有點事想先跟你談談。”
  “什么?”
  “昨天我和陶然談過了。”
  “啊?!”
  沒想到她的動作這么快,沉靖瀾有些惊訝。
  “昨天咱們不是在舞會里走散了嗎?舞會結束后我四處找你,結果碰上了正要回宿舍的陶然和古湘凝,陶然就和我在宿舍外頭談了一會儿。”秦翼風看著他。
  “我們談了些什么你心里應該有數吧?”
  沉靖瀾無語,但也未回避秦翼風的目光。
  秦翼風苦笑著揮揮手。
  “用不著擺出那副表情,我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對不起!”
  除了這個,沉靖瀾想不出該說什么。
  “你不需要道歉,其實我多少也有點心理准備了。”看見沉靖瀾一臉的疑惑不解,秦翼風笑著繼續道:“就是昨天早上,看見你為了陶然和林慶華那几個家伙大打出手,我心里就有個底了。天啊,真不敢相信那是你,我到現在都還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實在很抱歉!”沉靖瀾還是只能這么說。“我真的無意——”
  “為什么喜歡陶然?”秦翼風突然問,打斷了沉靖瀾的話。“不過見了几次面,我還以為只有我懂得欣賞她特殊的魅力呢!”
  “這——”沉靖瀾抓了張椅子坐下。“你听了也許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和陶然其實十几年前就已經認識,只不過這十几年來都分處兩地不曾碰面。”
  “十几年前?”秦翼風睜大雙眼。“那時候陶然豈不只是個小孩子?”
  “我自己也不過是個大孩子,我們曾做過一陣子的鄰居。”
  “十几年不見,你們還認得出彼此?”
  “我看一眼就認出是她,不過她對我几乎沒有任何印象了。”
  “咦?但她昨晚告訴我她喜歡的是你。”
  沉靖瀾微揚嘴角。
  “那和什么‘青梅竹馬’毫無關系,是我近來的努力成果。”他說。
  秦翼風恍然點頭。
  “原來你對陶然展開了熱烈追求。”
  “也不是這么回事,只不過——”沉靖瀾歎息。“我也掙扎過,但不管怎么樣都無法忘記她,听見你說她已經答應和你交往,我-——天!那种滋味真是難受。”
  秦翼風聞言哈哈大笑。
  “后來明白原來是你們兩情相悅,總算能松口气了吧?”
  沉靖瀾苦笑著搖頭。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所以——”
  “拜托!不要想這么多好不好?”秦翼風也露出苦澀的笑容。“其實我很感激你們沒有瞞著我,而且在這時候告訴我是最好的,畢竟我和陶然還算不上在交往,感情涉入不深,不至于受到什么傷害,頂多覺得有些遺憾罷了。”
  “學長——”
  “對手是你嘛!我總算能心服口服了。”
  “全都是我的錯,請不要責怪她。”
  “愛情怎么會是錯的呢?我誰也不怪,放心吧!”秦翼風笑著說,看了看表之后站起來。“我該准備上課了,你呢?”
  “早上三、四堂有課。”沉靖瀾也站起來。
  “下午沒事的話可以約陶然出去走走哦!”秦翼風笑著拍他的肩。“你不知道吧?因為昨天的迎新活動,玫瑰今天全校補假一天。”
  “是嗎?”
  “錯不了。還有,見了陶然替我告訴她,從今天起我就把她當妹妹看,有人欺負她的話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他笑著對沉靖瀾說!在他胸前輕捶了一拳后朝門口走去。
   
         ☆        ☆        ☆
   
  當天上完課沉靖瀾就約了陶然,兩人驅車下山,車子行駛中沉靖瀾順口提起早上的事。
  “啊?秦大哥找過你了?”陶然頗覺惊訝,隨即又擔心地問!“還好吧?你們有沒有——”
  “我們既沒有吵架也沒有動手。”沉靖瀾說。“他是個風度极佳的人。”
  “也許秦大哥是不敢跟你打。”陶然想起他昨天早上既冷酷又冷靜的打人模樣。
  “我早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准備了。”
  陶然歎息。
  “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要太介意了。”沉靖瀾轉頭看了看她。“學長說他會把你當妹妹看,還警告我絕對不能欺負你。”
  陶然很感動,就像秦悠悠所說,她這個哥哥肯定是很棒的男友人選。
  “真是個溫柔的人啊!”她靠著椅背輕聲道。
  沉靖瀾聞言抓住她擱在膝上的手。
  “別當著我的面用這种語气贊揚他,我不怎么愛听。”他說。
  “跟秦大哥比起來,你倒是一點風度也沒有。”
  陶然因為手被抓住而顯得有點不自在,他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最后竟還拉著她的手到唇邊親吻。
  “你!拜托你專心開車,這樣子很危險的!”
  陶然使勁抽回自己的手,感覺他在上頭又印上一吻才放開她。
  為了掩飾躁紅的臉,陶然推了推眼鏡。
  “我們要上哪儿去?”她問。
  “去我家。”沉靖瀾回答。
  “你家?”陶然閒言大吃一惊,倏地轉過頭看著地棱角分明的側臉。“可以問一下嗎?我們去你家做什么?”
  沉靖瀾也轉頭看了她一眼,微笑問道:
  “怎么了?你好像嚇了一跳,臉色有點蒼白。”
  “我是天生麗質皮膚白。”陶然將視線移回正前方。“嚇了一跳倒是真的,因為你忽然說什么要回你家——”
  “去我家坐坐有那么可怕嗎?”
  “也不是可怕,只不過有點——我忽然到你家去有點奇怪不是嗎?”
  “為什么?”
  “我們又不是——”陶然支晤著。
  “不是什么?”
  “我們又不是論及婚嫁的男女朋友,現在去見你的家人太—太早了點吧?”
  她垂著頭低聲說。
  “家人?”沉靖瀾聳起眉。“我沒告訴你嗎?我一個人住。”
  “一個人?”
  沉靖瀾點頭。
  “我很早就搬出來自己住了。”
  “那么你說的‘你家’指的是——”
  “就是‘我家’。”
  “那可不行!”陶然猛搖頭。“我不去!”
  “為什么?”沉靖瀾又轉頭看她。“已經沒有‘家人’了,為什么還不行?”他問。
  “因為——”陶然又開始推眼鏡。“我就是不想去,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給我個理由。”
  “我的理由可是絕對充分的。”陶然咕噥道。“還是不要比較好。”
  “你要說呢?還是要我停下車來好好吻你?”
  “是湘凝啦!”陶然回答的可快了。
  “古湘凝怎么了?”
  “她是我的同學兼室友,給我一些建議和警告也是理所當然。”
  “建議和警告?”
  陶然點頭。
  “听過她的忠告,我覺得還是盡量不要跟你獨處比較好,尤其是同在一個屋子里。”她說。
  沉靖瀾又看看她。
  “說的模糊不清,我要靠邊停車了。”
  他說著真的打起方向燈。
  “不要!不要啦!”陶然忙阻止他。“我還沒說完,快繼續往前開。”
  沉靖瀾似笑非笑地對她說:
  “不要這么容易就屈服嘛!不喜歡我吻你嗎?”
  陶然倏地臉一紅,搬過頭去推著眼鏡。
  “湘凝說的沒錯,你果然是那种注重肉欲的男人。”她說。
  “不重肉欲還算是男人嗎?”
  沉靖瀾覺得有點好笑。
  “也有注重精神層面的男人啊!”
  “要不要舉几個例子?”
  車里寂靜了約莫五分鐘,陶然清清喉嚨道:
  “老實說,我認識的男人不是很多。”
  “很好。”沉靖瀾微笑。“就因為古湘凝說了那樣的話,所以你不敢跟我一道家?”
  “嗯。”陶然承認。
  “但我想帶你去,有東西想讓你瞧瞧。”這回沉靖瀾真的把車停下,轉頭以那似乎能溺死人的深藍色眸子盯著她。“去吧!好不好?”
  絕美的臉孔,深情款款的表情,再加上低沉魔魅的聲音,教她如何拒絕?
  “湘凝也說了,你似乎是個自制力頗強的人。”她說。
  “嗯。”這點沉靖瀾倒還挺有自信。
  “那么我們就走吧!去你住的地方。”
  沉靖瀾微笑,俯過身子輕吻她的臉頰,而后方向燈亮起,車子又緩緩地朝前駛去。
   
         ☆        ☆        ☆
   
  車子在天母一高級住宅區前停下,陶然詫异地轉頭問他:
  “你在這种地方租房子?很貴不是嗎?”
  “房子是買的。”沉靖瀾回答。
  “買的?”
  “用不著這么惊訝,雖然說是位于高級住宅區,卻只是一房一廳的十几坪小套房。”
  “那也要不少錢吧?”
  “還好。”沉靖瀾熄了火。“走,到隔壁的超商買些東西,屋里的冰箱空空的什么也沒有。”
  兩人于是下了車朝便利商店走去,數分鐘后提著飲料及一些零嘴走進大廈!來到沉靖瀾七樓的住處。
  房子如他所說只有十几坪,但因為沒有多余的家具,擺設也很簡單,看起來并不覺得擁擠,一個人住的話綽綽有余,甚至還算得上是享受了。
  一房一廳以一個木制書柜牆隔開,整個屋子都舖了櫸木地板,客廳有音響沒有電視!有四、五個大坐墊卻沒有沙發,甚至連張桌子都找不著,陶然只得將買來的東西擱在地上,自己也找了個坐墊在地板上坐下。
  “自在點,就當是自己家。”
  沉靖瀾說著走進房間,半晌后抱著一個抽屜出來。
  “這是什么?”陶然問。
  “要給你看的東西。”沉靖瀾在她旁邊坐下,取出買來的飲料。“喝啤酒嗎?”
  陶然搖頭。
  “我不會喝酒,給我可樂好了。”
  沉靖瀾打開可樂遞給她,自己則開了罐啤酒,兩個人优閒地倚著牆翻看抽屜里的東西。
  “啊,這一定是你母親吧?”陶然指著相簿里的一張照片興奮地問。“她好漂亮,不過看起來有點東方人的味道,大概是因為她有黑色的頭發。”
  “是棕色的,很深的棕色。”沉靖瀾說。“听說我的曾祖父還是祖父也是東方人,真要說起來我的血統還挺复雜的。”
  “你長得像你母親,卻有一頭黑又亮的頭發。”陶然伸手摸摸他的頭發。“有這樣的一張臉!又有女孩子看了都會嫉妒的秀發,老天爺真不公平!”
  沉靖瀾微笑看著她。
  “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啊!”陶然的手立刻回到相簿上。“你看,這個女人也好美,她又是誰?”
  唉!真是拙劣的轉移話題技術,沉靖瀾揚起嘴角想。
  “那個也是我母親,只不過換了個發型。”他說。
  “是嗎?”陶然干笑。“你母親真不簡單,換了個發型就能展現不同的魅力。”沉靖瀾撒過頭輕笑。
  兩個人接著又看了几本相簿,包括沈精瀾儿時到現在的生活照。
  “這是你什么時候的照片?”陶然看著看著,偶爾會開口發問。
  “大概十七、八歲吧!”沉靖瀾則為她解答。
  “才十七、八歲?”陶然低嚷。“這身穿著打扮看起來好像幫派大哥,你自己瞧瞧。”其實更像是電影里的反派帥哥。
  “我的确是。”
  “我沒說錯吧!的确是很像。”
  “我是說我‘的确’混過幫派。”見陶然又是張嘴又是皺眉,沉靖瀾忙接著說:“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我只是個學生,很單純的大學生。”
  “難怪你會認識上回在超商前撞倒我的兩個流氓。”
  “我說過那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他們兩個并沒有那么坏,只不過從前大聲說話的習慣改不過來罷了。”
  陶然低頭不語,好一會儿才開口:
  “我討厭流氓,非常非常討厭。”
  “我不是流氓,早已經不是了。”沉靖瀾柔聲道。
  “但你還是很會打架。”一句話道盡了她心里的怀疑。
  “我很久很久沒有跟人家打架了,昨天之所以會動手也是為了你啊!”
  “真的嗎?真的不做流氓了?”陶然抬頭問。
  沉靖瀾則點頭。
  其實他以前也稱不上是什么流氓,他雖然不學好,但至少沒做過什么殺人放火的事,不過這种話就算說出來也只會招來更多的爭辯,還是別多費唇舌解釋比較好吧?他想。
  “你可不要騙我。”
  陶然算是相信他了,埋頭繼續在抽屜里翻著。
  拿出相簿后,抽屜里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東西!有筆,有信封信紙,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啊!這是什么?”
  陶然拿起一只毛線手套。
  “高中時同班女生送的圣誕禮物。”沉靖瀾回答。
  “為什么只有一只?”
  高中就有女孩子倒追,真不像話!
  “另一只不曉得被我扔到哪儿去了。”
  “那么這只也可以扔掉了吧?還是你打算留下來做永恒的紀念?”陶然頗不是滋味地問。
  沉靖瀾蹙眉,微帶笑意地看著她。
  “你不會是在吃醋吧?”他問。
  “吃醋?”陶然推推眼鏡。“有必要嗎?我織的手套不知道比這個漂亮几百倍呢!”
  開什么玩笑?她接受的可是地獄般的賢妻良母培訓教育耶!
  “那么我先說聲謝謝了,今年的耶誕節就等著戴上你織的手套。”
  沉靖瀾拿過那只舊手套准确地扔進垃圾桶中。
  陶然總算滿意了些,繼續從抽屜里拿出些東西來“測驗”沉靖瀾。
  “這是什么?”
  “竹蜻蜓,好像是公園里一個老伯做給我的。”
  “這個呢?”
  “坏了的鑰匙圈,小時候我很喜歡足球,所以一直沒扔掉。”他拿過鑰匙圈瞧著,上頭的足球圖案早已經模糊不清了。
  “咦?這個又是什么?”
  “這個?”沉靖瀾凝視著她。“看不出來嗎?是用過的OK繃啊!”
   
         ☆        ☆        ☆
   
  “OK繃用過就該丟了,為什么連這种東西都留下來呢?”陶然蹙眉研究塑膠袋里的三塊OK繃,納悶地歪著頭問。
  “很傻吧?”沉靖瀾從口袋里掏出昨天陶然貼在他臉上的OK繃。“但是它們和這几塊一樣,都是你貼在我臉上的哦!”
  陶然目不轉睛地瞪視他,然后眨了眨眼,好一會儿之后冒出這么一句:“騙人!”
  “是真的,在你很小的時候,我也說過,當時我們是鄰居。”沉靖瀾將OK繃全擱在一塊儿,抓過陶然的手把玩著。“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約莫是五、六歲,但已經像個早熟的小女人,說話也好,表情也好,都是那么認真,很可愛呢!”
  “真有這种事?為什么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陶然試圖回憶,但也許是當時的年紀太小,成長的記憶又太多、太繁瑣,她雖然對曾經与這樣的一家人為鄰略有印象,卻記不起和沉靖瀾的初識。
  “你沒有印象,我卻是一直忘不了那個原本陌生,卻關心我、替我在傷口上貼OK繃的小女孩。”沉靖瀾的笑容帶著苦澀及嘲諷。“這么多年來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影子,有時候我不免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在他年少的歲月里,從周遭感受到的關怀与愛想必是寥寥可數吧!陶然這么想,感覺有些鼻酸。她反握沉靖瀾的手,擠出淘气的笑容對他說:
  “你哪里有什么毛病,是我從小就魅力惊人,教人印象深刻。”
  “你的确令人難以忘怀,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沉靖瀾將陶然拉進怀里,伸手取下她的眼鏡。“可以吻你嗎?”他沙啞著聲音問,卻沒有等候她的回答,唇已經覆上她的。
  陶然在有所警覺前便陷入陌生的激情中,因為這個吻不同于以往,它更熾熱也更需索,她無法思考,只能抓住他的衣服,閉上眼睛任自己沉溺其中。
  “吻你一次就想吻你更多更多,你究竟用什么蠱惑了我?”
  又是個不期待回答的問句,沉靖瀾將她壓在地板上,以更多的熱情折服她。
  他的唇從她的臉移往她的頸部,手則在她身上游移,解開她襯衫上的衣扣碰触她的肌膚。他發出壓抑的呻吟,她則羞怯地嚶嚀著,兩人急促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屋里顯得分外清晰。
  如果他不能滿足于擁吻呢?陶然在迷亂中想著,万一他想要更進一步,她有沒有足夠的理智拒絕他?明明知道可能會演變為這种情況,卻還是跟著他回來,她心里究竟是想拒絕?還是隱隱期待著事情就這樣發生?
  陶然正在情欲与理智之間掙扎,沉靖瀾的手已經推開她的內衣,撫上她聳起的雙峰。陶然渾身一緊,身子不自覺地向上拱起,發出既似抗議又像求饒的低吟聲。怎么辦?陶然模糊地想著,事情就要發生了,而她一定阻止不了,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阻止。
  她由喉嚨發出的細微呻吟似乎更加刺激了沉靖瀾,他吻得更深更久,雙手也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探尋摸索著。這樣純熟的調情技巧陶然根本無法招架,她開始有种感覺,覺得自己終究會屈服,把一切都給他。
  陶然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她從不認為藉著薄薄的一層處女膜便能評斷一個女人好坏与對錯。但是她也不隨便,她認為一個女人應該珍視自己的感情和身体,除非是自己衷心所愿!否則女人不需要答應男人任何性方面的要求。
  雖然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沉靖瀾的感情應屬精神層面,但畢竟她對欲望不了解,而此刻這樣的觀念在他的親吻和碰触下,已逐漸瓦解,她沒有抗拒的意念,反而希望這樣的親匿刺激能持續到永遠,但有些事情卻是不能不注意的,湘凝還提醒過她呢!
  這么一想,陶然努力在激情中尋回一絲理智,她推了推沉靖們,微喘著气問:“你——我們真的——真的要做嗎?”
  “嗯?”
  沉靖瀾的心跳与呼吸都极度不穩,對于陶然說了什么根本沒有注意去听。
  “那——要做預防措施哦!我不想做未婚媽媽,你想必也不愿意奉子之命結婚吧?”
  “嗯?”
  究竟是什么字句在耳邊嗡嗡直響呢?沉靖瀾壓根儿就听不清楚。
  “那么那么就這樣了,由你負責。”
  雖然故作鎮靜地說出這种話,陶然一張臉可是紅透了,但仍在短暫的遲疑后伸出手抱住他。
  然后她又迷失在沉靖瀾的親吻和愛撫中,陶然隱約意識到自己胸前一片涼,知道自己上身已經沒有任何遮掩,不由更覺羞怯,閉上眼睛將臉埋在他怀里。
  她這是默許了吧?沉靖瀾想,心跳又快了几分。已經有多久了,他不曾對女人產生這么強烈的欲望,此刻他所能想的就是愛她,好好地愛她。
  在強烈的欲望驅策下,沉靖瀾脫下上衣,將挂在皮帶上的車鑰匙隨手一扔,誰知道好死不死就打在音響的遙控器上,剎那間,房里響起慷慨激昂的“命運交響曲”。
  光著上身的陶然呆住了,正在解皮帶的沉靖瀾傻住了,更慘的是羞怯和理智也全回來了,兩個人四只眼睛在瞬間的相接后又尷尬地移開,交響曲則諷刺地滿室回湯著。
  最后是沉靖瀾先將殘存的欲念消除,但仍忍不住又在陶然唇上一吻,這才替她拉好衣服,然后擁入怀中緊緊地抱住她。
  “對不起!我太急了。”他說。
  “你果然是情欲至上。”陶然將責任全往他身上推,試圖掩飾剛才自己的意亂情迷。
  “別這么說,我帶你來這里的時候真的沒有這种念頭。”
  “是因為我沒有引人犯罪的絕美姿色吧?”
  沉靖瀾聞言詫异地看著她,隨即露出微笑。
  “你很漂亮,細致的皮膚、端正的五官,雖然不是艷麗得能吸引眾人目光,但絕對是另一种動人的個性美,你不應該貶低自己的外表。”
  “我對自己的外表沒有什么不滿,不過一旦和你這樣的人站在一起,我想不管是誰都會對自己的外表失去信心吧!”陶然幽幽道。
  “你這是在贊美我嗎?”
  “還有嫉妒。”陶然噘嘴說,立即被偷去了個吻。
  “還是回學校去吧!”沉靖瀾拉著她站起來。“再持下去只怕事情真的要發生了。”
  陶然轉過身去整理衣眼,在扣上扣子時開口問:
  “喂!這么多年來你真的不曾忘記過我?”
  “很奇怪,只要一閒下來你就會自然而然地出現在我腦海中。”沉靖瀾回答。陶然聞言心甜甜的—點點頭朝門口走去。
  “回學校之前要不要先請我吃晚飯?”她說。
  “吃奢侈的法國大餐如何?”
  沉靖瀾拿起音響遙控器,關掉音樂后報复地將它扔進垃圾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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