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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甯甯真沒想到自己在“雅浦酒店”之前被赶上那輛大貨車,轉了船后,再下車之際會在美國的拉斯維加斯!世界最強的美國耶!對于這輩子一直待在愛丁堡沒出過國的她,這算不算好運呢?
  在過去這兩個禮拜以來,為了追隨殿下找古墜,她已從英國飛到意大利,再從意大利飛到澳門,現在又從澳門偷渡來美國……是的,偷渡,因為她身上根本就沒有護照,為此她還被那個總管他們這群鶯鶯燕燕的壯男給海刮了一頓,罵她延誤行程。
  天知道她怎么曉得自己會有這趟行程,否則她才不會延誤哩,更何況她也不想做個國際偷渡客呀,那很丟臉。
  殿下說過,若做了坏事,照片就會被貼到連她死去的父母都看得見的地方,雖然她也不知道那會是什么地方、什么境界,不過可想而知,一定會貼得很遼闊就是。
  算了,反正現在懊惱自己干么把護照和殿下的放在一起已經無濟于事了,殿下說過,這叫米變成飯,她已經是個偷渡人嘍,還有,就算她的護照在自己身上,難道她就該來這里嗎?哎,言歸正傳。
  飛机抵達內華達州之后,她們直接被載到了這間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超級豪華大酒店來,此刻正被集中起來訓話,就如同什么開學典禮的意思是一樣的。一個非常之妖媚的東方女人站在台上尖聲細調,她自稱叫玲達,看得出來年紀不輕了,可是嬌媚依舊。
  “這里有許多亞洲來的豪客,我們酒店也是專做東方人生意,大陸人、台灣人、日本人、韓國人、馬來人、香港人,反正只要是男人,我們都來者不拒,你們只須記住,狠狠地在這些肥羊身上撈一票,將你們欠酒店的一百万美金付清之后,你們就可以自由了。”玲達媚態橫生地一笑,“記住,自由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上,不想多受皮肉之苦,就要各憑手段。”
  在玲達的精神訓話結束之后,他們被領往另一個房間,一個怪模怪樣、不男不女的人非常熱情地張開手臂,輪流擁抱了他們每一個人。
  “哈哩,我叫凱凱,是你們的造型設計師,希望我的專業造型能讓你們財源廣進,人見人愛。”
  這個叫凱凱的怪造型師連國語也都怪怪的,活像在講什么人家听不懂的印度話。
  于是在凱凱的專業下甯甯戴上性感兮兮的長卷發,還是金色的,穿上一身露胸露背又開高叉的金兔女郎裝,俗艷的嗆人,她覺得自己瞬間老了十歲,并可媲美金毛獅王。
  全部的人都被凱凱“專業”過之后,他們被人送到餐廳用餐。當香噴噴的烤牛排味傳進甯甯鼻中時,她這才發現自己早已饑腸轆轆,餓得半死。
  迅捷端了盤食物奔回座位,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好吃!”吃了一大塊牛排,香香的蛤蜊湯,還有一份很大的苹果派冰淇淋,這真的比飛机上的餐點好吃太多了。
  一旁的女郎沉斂地看她一眼,“你吃這么多?”語气頗為嚴厲。
  怔了怔,“要……要付錢?”她問得膽戰心惊。
  “當然不是。”女郎翻白眼,“你這樣吃,小腹鼓鼓的,待會怎么接客?客人看到你就倒胃口。”
  “什么意思?”她根本听不懂。
  女郎不耐煩地瞪著甯甯,“難道你不是來還債的?”她怀疑內華達州的精神病院關了個華籍白痴,然后那個白痴偷跑了出來,現在就坐在她旁邊,而她還蠢得去与那白痴對話。
  “不是,我是來找東西的。”這回甯甯倒答得很快。
  女郎稀奇地挑起半邊細細的眉,“那你干么坐在這里?還穿成這副德行?”
  “我也很想知道呀!”她可真無辜。如果那日她不上錯車就好了,現在還可以跟殿下雙宿雙飛多么快樂,哪會落得如此下場?
  外面的世界實在太复雜,每個人講話都像富有玄机,又像在跟她打啞謎,讓她難以揣測他們的意思也難以捉摸。
  不過最后她還是弄清楚來龍去脈了。原來,跟她一同從“雅浦酒店”被送來拉斯維加斯的這些女郎們,個個都身負千万賭債,她們欠酒店錢,又還不出來,因此甘愿來賣身嘗還賭債。
  可是呢,她們又不想在有親人的地方做這种事,怕被認出來,于是要求酒店方面將她們送出國。
  “這里是衛先生最大的賭場酒店。”女郎熟穩地點起了煙,蹺起美麗的雙腿,姿態別具風情,“‘雅浦酒店’只是一個小小的分支罷了,對衛先生來說,是最微不足道的小地方。”
  甯甯連忙了解地點點頭,她知道衛先生,那時躲在桌下時偷听到的,就是跟方雅浦談話的那個人嘛!看樣子他很受尊重。這位女郎連被他賣了都那么甘心,真有魅力。
  “那就是說,等你們賺到錢,把賭債還清后就可以回家嘍”甯甯歸納出一個結論。
  “那當然!”女郎噴出一口煙霧,有點責怪地看了甯甯一眼,“衛先生又不是人口販子,來這里是我們自愿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還樂得在這里逍遙自在呢。”
  觀察了一天之后,甯甯發現所有的女郎都有著同樣的想法,他們根本不想跑只想快點賺夠錢還賭債,害她想找人一起逃跑都沒辦法,其實就算她要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才好,護照不在她身上,難不成又要做一次偷渡客?
  至于那位開賭場害他們輸錢,又讓他們不得不來里出賣肉体的衛先生,則是一次都沒有被他們詛咒過。
  吃完后,媚女玲達又登場了。
  “來,讓我來看看你們的造型。”玲達体態婀娜地走過來逐一檢查,濃妝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嗯,好极了,身材都很好……”
  很快地倫到了甯甯,玲達幫她順順頭發,往她身上噴了點香得要命的特級香水,對她東摸摸、西摸摸的。
  “漂亮是漂亮,不過年紀太小了點,還不到二十;吧?”玲達風情万种地一笑,“叫什么名字呀?”
  “羅甯甯——”媽呀,這女的沒事干么一直摸她?
  “妮妮呀!”玲達滿意地點點頭,對他吹了口气,“這名字不錯,挺性感的,像只小野貓。”
  “貓?”她瞪著冷達看,真不知道這是污辱還是贊美。
  “是呀!”玲達對她左看右看,雙手環胸,笑得很詭异,“你還是那個吧!”一看就知道涉世未深,八成是被好賭的家人給騙來這里。
  “哪個?”甯甯問得好奇。
  玲達眨眨眼笑了,“處女呀。”眼光再度落在甯甯勻稱的身段上,聲音更柔了,“放心,你的第一次,我會幫你挑個溫柔點的客人,日本人好不好?”
  實在不懂玲達在說什么,可是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根本不懂,只好胡亂地點點頭,“好!”
  就這樣,她從甯甯變成了妮妮,開始在這間中文翻譯叫“黑子”的超級大飯店里,等著下海嘍。
  美國拉斯維加斯
  滿街閃閃燦燦的霓虹,七彩鐳射在夜的星空下艷光四射,紙醉金迷已不足以形容它了,這里是著名的“罪惡之城”,全世界賭徒的天堂。
  一架机尾有著火焰圖案的波音七四七降在跑道上,這是一座私人机場,所有的飛机都必須有火焰圖騰才准予降落。
  此時机艙外有二十名黑衣黑鏡的高大男子正在待候接机,他們神態興奮,頻頻對著出口張望,因為他們那位一年未歸的主人終于想到要回來了。
  說起主人,听聞他在一年前因為幫了個女孩子而入獄,大伙儿都對這件事相當不解,并且感到內情极為扑朔迷离。
  那名女子是主人在澳門的“雅浦酒店”的會計小姐,同時也是一位典獄長的女儿,据說有一日被醉了的賭客給調戲,并硬要她陪宿,主人給了賭客兩拳,害對方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下不了床。對方沒膽告人,倒是主人自己去自首了。
  在主人的施加壓力下,澳門政府勉強判給了他一年徒刑,他二話不說,立即郎當入獄,將偌大生意交給兩位得力助手,直到前几天才出獄。
  大家都在盛傳主人是甘心為了美貌佳人入獄,但那位佳人的父親——典獄長先生卻對此事跳腳不已,急怕他們的主人染指他的女儿。
  真是笑話了,他們主人要什么女人沒有?不說別處,就說這里好了,整個賭城對他們主人仰慕的女人有几千個,他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典獄長的平凡女儿。
  “石鎮。”熟悉的嗓音傳來了。
  扯開一抹開怀的笑意,石鎮領著手下大踏步走向主人,“衛先生,一路辛苦了。”
  衛天頤笑意緩現,擺了擺手,要他們不必太嚴肅。
  “听說小石鎮出生了?”邊走邊閒話家常起來。
  初為人父的石鎮顯得很開朗,少了平時的蠻狠之勁,“托衛先生的福,母子都很平安。”
  “我這個教父該送他什么呢?”他偏頭思考。
  石鎮惊喜极了,“衛先生您——”
  能有賭城之首做孩子的教父,這比什么禮物都來得珍貴,如此一來,已沒有人膽敢碰他的孩子半根寒毛。
  “就送個玩具超人如何?”衛無顧微笑著問。
  “謝謝衛先生。”雀躍地領授主人的恩澤,當然不是為了區區的玩具超人,而是主人視他的儿子為已出,他太榮幸了。
  “改天去你家里看看小石鎮。”
  石鎮咧嘴一笑,“隨時歡迎您來,我老婆現在學會了做廣試點心,還滿道地的,吃過的人都說好吃。”
  “哦,是嗎?那我一定要去嘗嘗。”
  石鎮有點得意,“鐘先生也嘗過了,很合他的味……”
  衛天頤挑高眉毛,“那小子什么時候來的?”“經常。”
  他眉挑得更高了。
  自從閒聊,愈走愈遠,直至跨入黑色轎車,轎車在夜色霓虹下疾馳而去。
  位于拉斯維加斯大道上有名的“黑子大飯店”,占地一百二十英畝,樓高五十二層,總共擁有六千六百間房,里頭包含了賭場、酒吧。劇場、各式老號餐廳、購物街……其規格令人咋舌的程度,已凌駕于“米高梅大飯店”之上,被喻為是拉斯維加斯的新地標。
  此刻甯甯就端著托盤穿梭在“黑子大飯店”的賭場大廳內,挑高雙層的大廳吊著水晶圓頂燈,紅褐色的厚地毯襯托卓絕的尊貴气息,庄家穿著黑背心、白襯衫,打著黑色領結,每一個看起來都非常專業。
  把飲品送到貴客手中,得到一百美元的高額小費之后,她快樂地跳回休息室去坐一下。
  兩天了。
  眼花鐐亂的兩天過去,已經有人開始接客。
  唉,她不想被叫去接客,雖然她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接客”啦,但隨便想也知道,既然可以賺那么多錢,自然不會是太輕松的工作嘍。
  千万不要是挑泥鑿牆,她對那些東西一竊不通,當然,修馬桶啦、水管啦,也一并不要找她,殿下全沒教。
  品嘗美食她倒是可以胜任,殿下常常帶回許多美食給她吃,因此她對美食有一定的鑒賞力。
  再幻想吧,甯甯!哪有人會花大筆鈔票叫別人吃東西的,如果殿下在這里,一定會說那句天下的午餐很白吃之類的話……
  摹然間。表面警示紅燈微微閃動,她惊喜地跳了起來。
  “殿下!”她立即打開表蓋,按下通話鍵。
  “小笨仆,你現在到底是在哪里?”神清气朗的聲音傳來。
  一陣鼻酸,甯甯眼眶紅了,“殿下,我在賭城。”
  “你怎么還在賭城?”殿下不解了,“我不是說在左邊圓柱旁等你嗎?等了兩天兩夜也不見你的人,害我還拜托澳門官方把整個澳門翻過來找你,奇怪,既然還在澳門,你為什么不來找我……”繼續抱怨。
  “殿下……我……我在另一個賭城。”真是一言難盡呀。
  “另一個?”問號打住,半晌過后,“拉斯維加斯!”聲音驟然放大,她的主人跳腳了。
  “嗯!”甯甯乖巧地一個點頭。
  殿下稀奇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接客。”
  彼岸的殿下一口茶噴出來,“什么?!”
  “我在這里接客。”她又說了一遍。
  “那那那你接了嗎?”殿下險險瞪掉了眼珠子。
  殿下那么緊張干么?“還沒呀,我才來兩天而已。”啊,可見接客确實是件苦力,要不然殿下也不會如此訝异。
  “還好。”殿下撫著胸口,放下心來,“喂,記住,如果有人要叫你接客,你要抵死不從,知道嗎?”
  “殿下,您真是的,到現在才想教我人生的道理。”她扳著指頭數落,“害我自從与您失散以來都過得好茫然,我都不知道別人在說什么,我覺得外面的人都覺得我好奇怪。”還有那個對她吻來吻去的地獄惡魔,他說的話她一句都听不懂。
  “好啦、好啦,算我的錯,你別念了。”這人當真敷衍得很,只求把責任混過去了事。
  “殿下!”這种主人太不像話了。
  “別叫了,我都已經認錯了,要不然你想怎么樣嘛?”殿下賴皮起來了。
  “好吧。”她确實也不能拿主子怎么樣,遂很無奈地問:“那您什么時候來接我回去,這里每天都好吵,我不習慣。”
  “嘿嘿,這個嘛——”殿下思考起來,好笑了一聲,“甯甯,其實我得到一個情報,方雅浦已經到你那邊的那個賭城去了。”
  “嗯。”顯然還沒察覺有人想陷害她。
  開始引魚儿上鉤,“你知道方雅浦身上有那只古。墜,你也知道我們若輸給了男爵會很丟臉,所以既然你人已經在那里,就順便留下來好了,早點把事情辦完就早點回來。”
  一古腦儿的話丟進甯甯耳里時,她只抓到一個重點——殿下不來接她了。
  “殿下,我不玩了,我要回去。”她怎么會有這种視個人利益為优先,置他人生死于度外的主子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殿下語音深沉。
  甯甯委屈地想上吊,她可以想像殿下那坏坏的邪意躍上眼瞳的流气模樣,与男爵說起來也真是有七分像,不愧為狡猾一族的手足,“沒良心,虧我們情同……”
  “清同什么都一樣!”殿下嚴厲地打斷了她,“沒拿回古墜,不成功,便成仁你自己看著辦吧,不要說我強迫你。”
  這不是強迫是什么?“殿下——”
  “別說了,我要去賽馬,你自己保重,就這樣啦,祝你好運!”通話鍵倏地一聲切掉了。
  “等等!”她還有問題呢!
  講到那個方雅浦,她就想到他對她所做的事,那种感覺讓她一想起來就按捺不住,也找不出個方法來解決,這是她過去從沒有過的經驗,像是期待又像懼怕。老天,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問殿下,她又能問誰呢?可是殿下這樣狠心地棄她于不顧了。
  羅馬式的拱門,巨大的法式格子穿,閃閃發亮的黃銅細飾垂著窗帘,天花板是整排水晶燈飾,一旁有個黑檀色酒吧,約未百坪的房內,所有的燈罩都是黑色基調,一徑的冷。
  此刻共有八份禮物堆砌在房內一角,都尚未拆封,看不出內容物為何,但包裝精美,足見細心之處。
  衛天顧淡淡地揚起笑,情懶地走到吧台旁,一個鍍金的小桶里裝滿了冰塊,夾了几塊冰置人杯中,自己調一杯伏特加,喝了。
  這是他暗夜王國里的另一個王國,“黑子大飯店”里的天地。
  据傳俄羅斯科學家葛羅素博士有十個義子,他分別以十种不同的自然界現象做為義子們的代號,黑子,是
  黑子,太陽活動的一個重要現象;因為冷,所以黑,往往出現在南北半球成對出現,彼此磁性相反,一邊為磁北极,一邊為磁南极。
  黑子同時也是衛天頤,一脈來自台灣中部山林的血緣,因驟起的火焰而跨越海洋,成了十方烈焰的一員。
  時間經過二十多年,幼童已然成長,現在的衛天頤,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創立了屬于他的賭城王國。在這里,他是王、是帝,也是唯我獨尊的幕后首腦。
  前方寬型的電腦熒幕閃著熠熠欲動的黃光,一個搖控按鈕,啟動電源之后,出現在熒幕里的是個留著一頭沖冠怒發的俊帥男人。
  “好兄弟,怎么不見你送的禮物?”衛天頤醞釀著濃濃興味。
  傲慢的鐘潛掃了那堆禮物一眼,撇撇唇,“你不就是坐我送的禮物回來的嗎?”還真會裝傻。
  “你的意思是——”他笑。
  鐘潛不耐煩地撂下一句:“那架飛机屬于你啦。”
  衛天頤露出興致盎然地微笑,“看在价值不菲的飛机份上,我會早點過去看你。”
  鐘潛輕哼一聲,“最好是如此。”
  鐘潛自己消失在熒幕里了,他向來不擅長用太多時間在交際上,即使親如兄弟的十万烈焰也一樣。
  另一次的黃燈亮起是在衛天頤喝下第三杯伏特加之時。
  “天頤,別來無恙?”辜永奇那張線條分明的陽剛臉龐出現了,“你倒好,躲到監獄里去了。”
  代號“日珥”的辜永奇,他目前定居埃及的首都開羅,他們的義父葛羅素博士及義妹康奏儿与他同住。
  “義父好嗎?”衛天頤對著炎幕里的人舉了舉杯子,自己一飲而下杯中物,泛起微笑,“永,他老人家平安無事吧?”
  率水奇聳眉,“你是指美國聯邦查局要擒十方烈焰的事?”那件事經由雅浦的口,恐怕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還有更新鮮的事嗎?”他笑,但微笑絲毫沒有軟化冷調。
  “确實沒事,只除了——”辜永奇瞳眸有笑的看著伙伴,“除了你賭王衛會移動尊腳來開羅看看你的親人外。”
  衛天頤輕揚眉,“這么說來,這是一通討伐的電話了?”
  “這是一通人間處處有溫情的電話。”笑聲歇落,辜永奇的影像消失在熒幕中。
  室內再恢复极靜,一陣极為輕柔、极為溫存的叩門聲細細地傳進他耳朵,不用問,他知道那是誰。
  “進來。”命令門外的人儿。
  桑卡嘉搖曳著女性的身段緩步走進,踏在厚實地毯上的她光著腿踝,一身令人為之噴血的半透明衣物盡顯她的美麗胴体。
  “天頤!”她走向酒吧,挑逗地纏了上去,“我好想你。”性感的紅唇輕喚著她的情人。
  手一挑,沒有多說一句,衛天頤卸了性感的薄衫。
  “這么迫不及待?”桑卡嘉极為滿意他的反應,這證明她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
  “你不也是?”反問著她,衛無頤的臉顯得十分淡然。
  “難道就不能說句好听的嗎?”抱怨歸抱怨,在她嚶嚀聲中,她仍順從地与他上了那張舖著黑色絲綢的大床。
  二十七歲的桑卡嘉是一名中美混血,得天獨厚的東方美麗五官源自她當導演的父親,傲人的身材及雪白的肌膚則遺傳于她的美國母親,她是“黑子大飯店”的主秀女主角,也是衛天頤的床伴。
  纏綿床榻之上,桑卡嘉主動地吻著他的喉結,唇是他的禁忌,即使她再向往也碰不得的地方。
  “天頤,听說你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去坐牢?”桑卡嘉嬌滴滴的語音中盡是埋怨,不以為然有什么女人值得衛大頤如此做。
  “嗯。”親吻嬌軀,衛天頤無暇顧及其他。
  “你愛她?”見他不否認,挑起眉,桑卡嘉問得更惱火。
  “嗯。”又是一聲模糊不清地回答。
  “天頤,你不是認真的吧?你一直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半含著擔憂,她神情有絲委屈,但身体仍很誠實地回應了他的熱情,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挑起她的欲火。
  撐起上半身,他的長腿跨開一個弧度,冷冷地瞟向床中央的妖嬈女人,“你今天似乎多話了。”
  桑卡嘉嘴唇蠕動了几下,終于選擇安靜,衛天頤不喜歡不懂事的女人,她知道他不可能結婚,但起碼她得保住情人的位置。
  呻吟了一下,桑卡嘉賣力地以激情彌補适才所犯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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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晉江文學城 sunrain掃描,wendy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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