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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純仆的小鎮,一件芝麻事不消一日便可以成為鎮民消磨時間的話題,何況是一對俊男美女在小鎮上落腳?
  “伯母。”夏依影回台灣沒多久,她覺得還是用國語較順口。“今天有什么萊?”
  兩天一次,會有菜販開著小貨車沿路賣萊、肉等,夏依影總請一樓的伯母代為挑選几樣萊。
  半個月以來,這附近的人對藍仲昊和夏依影熟悉了些,雖仍不太清楚兩人的關系,但已私下認定兩人或許是私奔的情侶。瞧兩人之間親呢的氛圍,毋需解釋。
  “就這些。”她擺起長輩的面孔訓起小輩,“我也不是古板的人,但你們總該回去見見父母,請求他們的承認,再怎么說你們也是做人子女的……”
  夏依影乖巧地點頭。從几天前開始,伯母便莫名其妙地對她做一番開解,她是有听沒懂。
  藍仲昊站在一旁,從這個叨絮的老女人第一次“開解”時,他便知道老女人誤會了,但他不想解釋,隨鎮民奔猜測,當作是送給一群行將就木的老人一點腦力激蕩。謠言也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值得學習散播流言的藝術。
  “不過你的眼光不錯,你丈夫的确是個‘煙投’少年兄。”伯母笑嘻嘻地望了他一眼。
  “丈夫?”伯母一番沒頭緒的話都有了解答,夏依影的嬌顏沁染一抹嫣紅,“伯母誤會了,阿昊是我的大哥。”
  “大哥?”她不信地看了看閒适倚著廊柱的男子,不像啊!
  藍仲昊咧出略諷的弧度,朝伯母輕點個頭。
  拿走一袋青菜,夏依影拉起藍仲吳的手上樓,“阿昊,你真的不聯絡大哥哥們?”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藍仲昊在椅上坐下。
  他想和夏依影過一段沒人打扰的和平日子,何必自找麻煩叫來一群超級電燈泡軍團,就算電燈泡沒來,那些名副其實的“影者”也會在暗處保護他,他可不想成天在八只眼睛下与小影儿玩鬧。
  “不是。”夏依影依著仲昊坐下,“我是怕他們會擔心,最近俄羅斯盜賊不是蠢蠢欲動嗎?”
  她好怕。雖然阿昊的身分崇高,武術更是練到爐火純青,可是危險仍是環伺著他,無數的人想殺了他以一舉成名。
  “藍影的首領”,這個頭銜為阿昊除去不少麻煩,帶來許多權勢,但同時也引來不少殺机。尋常的小混混、中等組織听到‘藍影’便會自動退一步,而真正威脅阿昊,也是最具危險性的大組織通常會有一拚的想法。
  “不成气候。”他覺得貪婪通常會蒙蔽理智。
  “阿昊……”夏依影微皺眉。
  藍仲昊指措桌上的青萊,“我肚子餓了。”
  這一把通常很有用,夏依影果然立刻起身進廚房切菜、淘米。
  藍仲吳斜身拿起報紙隨意瀏覽,突然間眯起眼,不動聲色地望一眼大門,正發出“卡”的細微聲響。
  他眼明手快地朝門板射了一槍,來人見行縱被發現,顧不得輕聲細語,砰砰砰地跑下樓,引出洗手做羹湯的小女人。
  “怎么了?”夏依影一只手在圍裙上猛擦著。
  “沒什……”藍仲昊話沒說完,樓下傳出一聲尖叫。
  夏依影愣了下,听出是伯母的聲音,二話不說掉頭便往樓梯跑,藍仲昊低咒了聲,隨后追上。
  一樓的馬路上,空曠少有車過,此時聚了一群鎮民,中央正是近近銀發白色的俄羅斯走狗,身前押的是雙眼瞪得大大的,連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中年婦女。
  鎮民沒一個听得懂番話,對俄羅斯人的要求只能攤手搖頭。
  “阿昊,他說什么?”夏依影抓著他的衣角。
  藍仲吳的瞳眸倏地黯沉下來,“拿你去換。”
  “我……”為什么?是她連累了伯母?
  藍仲昊感受到她的僵直,輕道:“不是你的錯,他的目標是我。”
  兩人站在圍觀民眾中,走狗不易發現他們。
  鎮長聞訊赶來擠人人群中心,雖已是秋初,仍是大汗淋漓。“先生,有話好說。”他操著一口台灣國語,提心吊膽地充當談判專家。
  俄羅斯走狗又咕噥一陣番話,眾鎮民依舊是鴨子听雷。
  藍仲昊蹙眉,他要殺了婦人——如果他再不出面。
  “依影,你待在這里,別讓俄羅斯人看到你。”他低頭輕聲交代,鑽人人群。
  “阿……”她話未說完,他人已走遠了。
  藍仲昊凜然出現在俄羅斯人面前,一口流利俄語,“放開她。”
  鎮民看他的目光由好奇轉為崇敬——他會說番話!
  “夏依影。”這俄羅斯殺手跟蹤許久,但卻不知面前的人即是“藍影”的首領,只當他是夏依影的男友。
  犀利直透人心的目光令俄羅斯殺手一陣寒意上心頭,俄羅斯殺手一振,加強語气:“夏依影!”
  “找死。”藍仲昊眼中猝然射出一道殺意。
  老虎不發威便錯認為病貓,古拉巴拉,惹怒我絕對沒有好處!藍仲昊在心中怒道。
  寒意侵人四肢百骸,殺手顫了下,舉高手,霎時一陣掃射而來,隨著紅色液体的潑撒,鎮民惊駭狂叫四散夏依影心痛地大叫,“住手!你們住手!”
  這些朴實人都是好人呀!為什么?他們沒錯、沒有錯啊!
  “依影!”藍仲昊惊懼地看她置身在槍林彈雨中。
  揉身扑倒她、護著她。
  該死!他疏忽了,為什么會忽略俄羅斯人不可能只來一人的事實?
  一顆子彈擦過藍仲昊腦側,他死命護著夏依影到車里,發動車子逃逸,俄羅斯人分別跳上三輛賓土。
  不知開了多久,車体已成一輛隨時可能解体的破銅爛鐵,藍仲昊的意識漸漸模糊……只記得救夏依影。
  車子沖向堤道,滾落,接著轟地一聲,火舌席卷天際,壯觀地在夜空中燃燒綻放,构成一幅美麗壯闊的畫面。
  俄羅斯人停下車,觀看爆炸燃燒的車体,又下車在附近搜找一番,确定人在車上,無生還可能。
  雖然与預定計畫不同,但總是除去心頭大患……
  堤岸讓火光映得通明,詭异地燃放火紅的花。
  失去首領的狂慟吞噬“藍影”本不想赶盡殺絕的一念之仁,報复行動挾帶席天卷地的怒火展開。
  久不管事的藍霆鈞千里迢迢從愛琴海直飛台灣,又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正一寸寸啃噬他的心。
  “或許……或許仲昊還沒死……”乍聞并未尋獲尸体的消息,老人心中悄悄燃起希望之火。
  目前新聞媒体正火熱地炒著屏東一小鎮的瘋狂掃射暴行,死傷慘烈,由當時在場的幸存鎮民敘述。歹徒的目的是半個月前卷人小鎮的一對年輕男女,而男女駕車逃避歹徒的追殺。警方在距小鎮二十分鐘車程的河堤旁搜尋到一輛焦黑的車体殘骸,根据模糊河辨的車號查出,車主是名聞遐邇的跨國企業總裁——商仁緯。因此,‘藍影’才得知此噩耗。
  “沒有人愿意這是真的。”毒蛇沉痛的低語。
  夏依影也在車上,一夕之間,失去了兩個最重視的人,他們不信、震惊,濃濃的哀傷籠罩著他們。
  “只要還沒發現尸体,他們仍可能是活著的。”老人不愿承認這個慟人的事實。
  教授倚著強化玻璃,望著三十層樓下的芸芸眾生,“老太爺沒說錯,目前我們該做的是直搗黃龍,讓古拉巴拉知道他犯的錯,為此付出代价。”他字字說得云淡風輕,其中卻又蘊含多少血腥,暗示即將來臨的殺戮及恐怖。
  古拉巴拉有罪,罪在他的愚昧、貪婪,錯在不該對藍仲昊下殺手,一切的罪与錯,“藍影”精英將盡數追回,只是,逝者已矣,追得回生命嗎?
  目前的報复行動僅能算是小巫,一旦沉睡在濃濃哀痛中的“藍影”蘇醒,才是古拉巴拉惡夢的開始。可是,沒了影子的“藍影”還是“藍影”嗎?。
  “通令其他五大組織,不許插手藍影和俄羅斯黑幫之間的事。否則——”令人背脊發涼的寒光自老人眼中射出,他不再是愛琴海上閒得發慌的老翁,他如今是一手建立“藍影”的——藍霆鈞!
  雖說黑道合流、各自分工,但利益所在,其他組織自掃門前雪,樂見實力莫測高深的神秘組織“藍影’和俄羅斯去拼個高低,最好兩敗傷。
  藍影人幽魅似影,緊緊相隨卻又無法捉摸,不足一月即攻垮俄羅斯黑幫二十年間辛苦創立的各國据點,美國堂口首當其沖,再也沒人敢當街露出自己胸前代表俄羅斯黑幫的刺青,如今的俄羅斯黑幫——該說是古拉巴拉一支的人已成過街老鼠。
  不夠、不夠,還不夠!藍影人殺紅的眼仍渴望鮮血,古拉巴拉付出的還不夠!他喚醒藍影人偽裝下的嗜血靈魂,他的代价不夠!
  “藍影”放出風聲,活捉古拉巴拉者賞金一千万美元,斷手少腳無妨,只要他還“活”著。
  頓時,古拉巴拉身處風聲鶴唳之中,草木皆兵,無法信任身邊的任何人,他現在是別人眼中的活動金礦。

  “可惡的猴子!”古拉巴拉原本就輕鄙中國人;此時更是憎惡到极點。”
  “只能怪你無能。”穆迪冷冷嘲諷道。
  古拉巴拉青著一張臉,“美國警方何時變得如此大方,任人在國土上廝殺而不加以阻止?”
  “為什么要下去淌這渾水?”穆迪訕笑,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种發展正是統治單位所樂見。
  “你!”古拉巴拉露出凶殘的目光。
  “不要沖動,失去我,試問世界之大還有什么地方敢收容你?”穆迪輕視地睨他一眼。
  古拉巴拉還有他的利用价值,等這最后的剩余价這也失去時,就是他的死期。

  屏東沿海的小漁村

  又到了漁船歸港的時候,火紅的太陽半沉在海平面另一側,金紅光芒在海面上現出一條金光四射的道路。
  “江老師,你下課了呀?”一個黝黑的男子笑著,和善地跟遙遙走來的女子打招呼。
  “是呀,准備教材晚了些。”女子清靈的气質和這個小漁村格格不人,一眼即知不是屬于這里的人。
  她在一月前被村長的獨女在河口處救起。除了她之外尚有一名男子,她除了輕微擦傷之外并無大礙。倒是另一名男子,昏迷了兩天。這兩人即是被認為已死亡的夏依影与藍仲昊。
  由于村中的小學缺少教師,夏依影身体好了些便抱著回報的心執起教鞭。
  至于藍仲昊……夏依影苦笑了下,他竟然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她……
  “阿銘,你有看到我大哥嗎?”夏依影輕聲問著眼前憨厚老實的漁村青年,青年黝黑的面龐浮上暗紅。
  “阿昊跟村長女儿在一起。”
  夏依影的眼眸黯了下來,看得出王千金很喜歡阿昊,村長伯似乎也樂見其成,而阿昊他……
  從阿昊醒來那一天起,她便被撇在一邊,村長的女儿王千金殷勤地照顧他,而她不得不隱瞞部分事實,只說兩人是兄妹,來南部游玩不小心掉下河。
  阿銘見她神情黯淡,忍不住安慰道:“你的家人還沒回音嗎?或許是信件弄丟了,你再多寫几封啊。”
  “嗯……”
  “要不是你忘了電話,你早可以聯絡到家人了……”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夏依影來到這小漁村后,便改名為夏影,而在她還沒出現前,王千金可說是小漁村中最美的一朵花,但自從夏影出現后,后座便自動落入夏影手中,成天對王千金示好的男子全變了心,在夏影身旁跟前跟后。
  王千金自然嫉妒,但夏影的身分卻是藍仲昊——夏依影謊稱他的名字是“夏昊”——的妹妹,她只敢在暗里欺負夏依影,并威脅夏依影要敢說出去,就赶兄妹倆出這小漁村。
  礙于寄人篱下,藍仲昊的傷仍需靜春,夏依影默默忍气吞聲。
  “沒關系的,少了文明的洗禮,這儿的朴實更顯可貴,沒什么不好。”夏依影微笑地說,“哪天這儿變成高樓大廈才令人難過呢!”
  阿銘靦腆地笑了,心里對夏依影的好感更深一層。
  不遠,藍仲昊不悅地盯著有說有笑的兩人。不曉得為什么,他极不高興見到妹妹和別的男人太過親近,他將之解釋為“保護欲”過盛。
  不顧正和他說話的工干金,他走向兩人,不著痕跡地隔開兩人,“小影,你下課了?”
  “阿昊,你今天好些了嗎?”夏依影愉快地將手貼上他的額。
  藍仲昊還沒回答,王千金便說道:“你怎么可以直接叫阿昊的名字?他是你的大哥,你應該叫他大哥。”
  每當這女人揚起甜潤的嗓音喊著“阿昊”時。她几乎要以為他們兩人是一對情深的壁人,而不是兄妹,這种錯覺讓王千金非常不舒服。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好的。容貌不僅在村中稱第一,附近市鎮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而學歷也是最高的,大專畢,目前在高雄市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向是炙手可熱的妻子人選,但現在不一樣了。
  夏影,這個身分不明的女子美得靈秀清雅。兩人之間孰高敦低立分高下,她那份獨特的气質更讓村中男子在趨之若鳶的同時,卻又自慚形穢,逞論她言談之中不經意透露出的事實——她是一個碩士!
  一夕之間,王千金所有引以自豪的事一件件全被推翻,教她心中如何舒坦?
  夏依影出愕地望向王千金,如果不叫阿昊為“阿昊”,那么她要叫他什么?他不是她親哥哥啊。
  藍仲昊狀似不經心地說道:“小影喜歡怎么叫我隨她,不勞王小姐費心。”
  哼,他夏家的事何需這個什么都不是的外姓人插口,況且……他不喜歡小影喚他“大哥”,明明白白地將兩人的關系界定在“兄妹”上,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小影是妹妹。
  近來他時常怀疑,小影真是他妹妹?他發覺自己的目光几乎是分秒不斷地停留在小影身上,本喜歡她對每一個男人展露笑容、不喜歡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不喜歡……這些不喜歡全和“男人”有關。
  王千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不意外地看到他的目光就落在夏影身上,心底酸泡不斷冒出,但她安慰自己,阿昊再怎么喜歡夏影,他們終究是兄妹!
  “阿昊,我們快回去了,晚飯一定已經做好了。”她勾住他的手臂。
  夏依影鼓起雙頰,又一個倒貼的女人,阿昊又沒弱到需要人攙扶才能走。
  “我有些話想和小影說。”他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你先走。”
  “有什么話我不能听?”
  阿銘拉拉她,“走啦,千金。”
  “你別動手動腳的!”王千金一把甩開他。
  藍仲昊冷眼看著,冷冷地揚起嘴角,拉起夏依影的手走開,“別跟來。”

  “阿……大哥,什么事?”夏依影吶吶地問。
  藍仲昊停下腳步。“別喊我大哥。”他冷沉著臉。
  阿昊在生什么气?夏依影不解地瞅著他。
  藍仲昊放緩臉色,她困惑的臉蛋教人無法對她板起臉。“過來。”他讓出怀抱,夏依影很自然地攀上他的手臂。
  “阿昊,你有沒有想起什么?”
  有,他從前一定也是這么的愛她。他在心中想著。
  “我想早點回去,待在這里太危險了。”夏依影又想起美麗聰慧、行動積极的三千金。她真是一大危險,在旁虎視眈眈地望著阿昊。
  “什么危險?”藍仲昊笑問。
  夏依影皺眉,要告訴阿昊嗎?
  “阿昊,反正看到陌生人時千万要避開,別傻傻地跟陌生人走哦!”
  “你當我是小孩嗎?一根棒棒糖就拐得走嗎?”
  “阿昊當然不是小孩,都有女朋友了。”一想到王千金賴在她專屬的位置里,她就一肚子酸。
  “女朋友?”藍仲昊失笑,“你說王千金?”
  “人家很漂亮啊,聰明又大方……而且很中意你。”夏依影說得言不由衷,末了還輕哼一聲。
  好酸哪!似乎有一縷醋味飄過鼻端?他暗忖。
  “王小姐是很漂亮,如你所說,又聰明又大方……”眼見身側的夏依影愈來愈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很快地接下去說:“但是我的小影比她美麗、聰明,比她更能挑動我的心。”
  “真的?”她歡欣地笑咧了嘴。
  藍仲昊低頭在她額側輕吻一下。“你才是我在乎的。”
  羞怯燒紅了夏依影的雙頰,奇怪奇怪,她臉紅個什么勁?都怪阿昊,講出這种不像他會講的話。失憶的后遺症嗎?不過听起來很舒服,原來她也愛听甜言蜜語呢!
  “那你不喜歡王小姐嘍?”
  藍仲昊膘她一眼,小影知道她在說什么嗎?

  “你怎么不說話?”夏依影嘟嘴,“你心里還舍不得王小姐,對不對?”男人都一個樣,好色。
  阿昊以為她不知道,她卻什么都知道;他多早開葷她不知道,可是他交了几打女朋友她都知道,還知道每一個女朋友得花掉他十万到二十万美金。
  小影在吃醋?藍仲昊無法抑止地勾起唇角。她在吃醋,這項認知令他全身舒暢,將她摟進怀里。
  “我說過,我只在乎你。”
  “哼。”她气弱了一點。
  “你們——在做什么?”突然插進一記虛弱的惊問。
  同在一個國小住職的陳奇慕經過,心中大吃一惊,雖然知道兩人是兄妹,但是夏依影轉頭,“陳老師,你要回去了?”
  藍仲昊不悅地放手,民風純仆有時也是討人厭的一項特質。
  “呃,他……”你們為什么抱在一起?他難以啟齒。
  夏依影勾住藍仲昊,“他是阿昊,你見過的。”
  “是……你好。”他局促地點個頭。
  藍仲昊嘴角冷冷上揚,“我和小影是從外國回來的,擁抱只是平常禮節。”
  “喔……”他為什么就沒接受過這种“問候”?
  陳奇慕撇撇唇,“村內民風保守,小影自然不會對你們做擁抱禮。”’陳奇慕結實被嚇住了,這人連他在想什么都知道!
  夏依影吐吐舌,她都忘了兩人的身分是兄妹了。不過好奇怪,普通的哥哥不會對妹妹說出‘在乎”這种字眼吧?難道……她悄悄瞄一眼藍仲昊,他恢复記憶了嗎?好像沒有。
  “我要和阿昊回去了,再見,陳老師。”夏依影拉了藍仲昊匆匆走開。
  在回家的路上,陳奇慕一直想著那幅畫面,如果不知道兩人是兄妹,他真會認為兩人是一對情侶……太可怕了,還是別想了。
  陳奇慕甩甩頭,甩去那個字眼,加快回家的腳步。

  流言雖然沒長腳,卻跑得比什么都還要快。
  村人大半都見到了兩人摟摟抱抱的鏡頭,雖知道兩人是洋作風,又是兄妹,但心里卻還是頂在意。
  有些年長的就對藍仲昊說:“這里不比國外,你要顧慮一下小影的名聲,已經有不好听的話傳出來了,自己當心。”
  和夏依影年齡相仿的朋友也說:“你和哥哥很好沒錯,但也要注意別太過分,讓人誤會。”

  誤會?誤會什么?夏依影有些莫名其妙,“我和阿昊從小就常抱在一起,哪里不對了?”
  “可是你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友伴如是說。
  夏依影什么都不懂,這個責任理所當要由年長的藍仲昊來負責。
  藍仲昊僅應了一聲,一向漠然少有情緒的臉依舊,被人無從猜出他的想法。
  這天,晚餐時,王村長突然語出惊人。“阿昊,你覺得我家的千金怎樣?”
  “爸!”王千金有些羞怯,這种事應該等她不在場時再說嘛!
  王村長安撫地朝女儿一笑,又繼續說:“最近村里有些話傳得很難听,不過我相信你。但是村里的人不是每個都跟我一樣,我想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女朋友。”
  藍仲昊僅僅一揚眉,沒多做表示“不是我夸獎自己的女儿,千金從小就懂事,雖然我老伴死得早,我寵得她有點任性,但她很聰明。很体貼……”
  体貼?夏依影垂下眼,不予置評。
  “如果你不討厭千金,我很放心把千金交給你,當然是以結婚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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