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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晚風宜人、夜涼如水,東方煒在与張明德商議完所有計划的細節之后,很自然地回到練無瑕的房間,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無瑕在身邊的感覺,他更喜歡在夜晚時擁她入怀那种滿足的感覺。
  “還沒睡?”房門推開后,東方煒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練無瑕,他走了過去,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拂到耳后,低頭抵著她的頸項,將她馨軟的身子摟緊。
  就是這股清淡、讓他覺得心安的香气,東方煒滿足地彎起嘴角,將她一把抱起,往床邊走去,后者則安靜地靠在他的怀中。
  “下次不要等我了,要是倦了自己先睡,知道嗎?”東方煒見她臉色已有倦意,習慣性地揚眉告誡道。
  “我睡不著,只是順便等你。”相處了這么久,練無瑕多少也摸清了東方煒的脾气,只有在他認為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時,他就會像教訓小孩子一樣地訓她。
  “為什么睡不著?”見她雙眼又睜開了,東方煒于是摟著她坐在床邊,打算閒聊一番。
  “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哪有這么多理由?”練無瑕垂眼不愿意回答。她不想說,睡不著是因為又作了一個夢,夢中的東方煒一臉痛楚、狂亂的表情,在他猶豫片刻之后,最后伸手用力扼住她的頸子……。
  “你有事瞞著我?”他瞧出練無瑕的不對勁,伸手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
  夢中的感覺是如此真實,她似乎還能感覺到公子扣住她頸子的力道。“我沒有,只是覺得胸口悶悶的,你整天和張員外說些什么,瞧你忙進忙出的,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她輕歎一口气,還是別再多想那個夢了。東方煒的傷在她的調理下早已好得差不多了,但他總是很忙,似乎是病好了,就再也不需要她了。
  “無瑕。”他低頭吻了吻她,才抬頭說道。“別再說這种傻話,有些事我不想同你說,是因為不想讓你瞧見世間丑惡的一面,听多了,就怕把你嚇坏。”
  “你什么都不說,我更容易胡思亂想。”無瑕有些委屈地開口,是他自己親口說的,不會再對彼此隱藏任何事情,但在她對他完全坦白之后,東方煒卻是什么都不肯說。
  東方煒心知她好不容易對自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也不想讓無瑕誤會,于是將他和張明德計划之事,大概說了一遍。
  “公子,那太危險了。”練無瑕慌亂地抬頭,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無瑕,不會有事的,你該對我有信心。”他輕撫練無瑕顫抖的身子,知道她在為自己擔心。
  “不行!我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似的。”練無瑕的雙臂緊緊攀著他,無法解釋心中那般慌亂的感覺,總覺得東方煒要是离開了,兩個人就永遠見不著面了。
  “無瑕,蘇縣令做了許多惡事,我此行下江南,也是為了這件事。”他將皇太子要自己調查“云□巫女”一事約略提了一下。“這一切都是蘇縣令搞的鬼,再說,這‘慈云寺’大火、住持師父自焚這兩件事,多半也和他脫不了關系,我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
  “可是……可是我怕!若是……”她緊閉著雙眼,想起了師父在放火前的無助,還有東方煒的傷,這都是因為蘇縣令,那他就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現在東方煒要去對付他,她的心里充滿了不安。
  “別怕。”東方煒低下頭,小心地吮乾她緊閉雙眸中滲出的淚水,有些無奈地道:“這就是我不想告訴你的原因了,瞧你抖成這個樣子,別怕。”
  東方煒將練無瑕發冷的身子摟得更緊,以一种几乎要將她揉進体內的力道抱著她,想為她驅逐不安,溫暖她冰冷的身子。
  “不要离開我……”練無瑕有些絕望地摟著他,心中隱約知道無法阻止東方煒,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傻姑娘,我怎么舍得离開你?”他輕笑出聲,低下頭,無限溫存地吻住練無瑕,緩緩地褪下她的外衣,一件又一件,直到她令人心動的嬌軀完美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別离開我。”她輕聲歎气,只是以夢囈般的聲音不斷重复這句話。
  “我不會离開你的。”他埋首于她如云的發鬢間,堅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柔軟,十指交纏,情致纏綿地保證道:“我絕不會离開你的。”
  互相依戀、飽含渴求的兩具身子合而為一,讓彼此發出了滿足的歎息聲,他將怀中的嬌軀摟得更緊,開始了一場最親密的律動……。
  直到怀中的練無瑕倦极而眠,東方煒才和衣起身,他見她在睡夢中仍是緊蹙著雙眉,于是伸手點了無瑕的睡穴,好讓她睡得更安穩,不至于又作了噩夢。
  換上一身便于夜行的黑衣,東方煒走出房門,看到了早已守候在外的張明德,還有一群准備和他一起行動的人。
  “東方公子,我們都准備好了,就等你的命令。”張明德拱手請示。
  “很好,今晚,我們就給蘇縣令一個惊喜吧!”
  蘇府。
  夜已深沈,但蘇府里卻是熱鬧滾滾,無數的賓客在席間穿梭游走,上好的美酒与佳肴不斷地替換,光是點上的燈籠燭火,將整個蘇府照得比白天還要明亮。
  “老爺,有人登門求見。”在宴席間,蘇府的一名家丁湊向前,在蘇縣令的耳邊低聲說了几句。
  “也該是時候了。”蘇縣令嘿的一聲冷笑,命令家丁將求見之人帶到其他的房間,自己則起身對賓客道:“真對不住,蘇某忽然有要緊的事必須先行處理,各位請繼續,千万不要客气。”
  蘇縣令拱了拱手告退,轉身就來到了平日議事的廳房,斟了一杯酒,面露微笑地等候著。
  不一會儿,家丁帶進了一名中年男子,正是“問霞別苑”的主人張明德。
  “喲!是什么風將張員外吹來我這里?上一次在貴庄一別之后,好久沒听到您的消息了,就連我派人送帖子,想請員外和東方公子賞光吃頓飯,我的人都見不著老爺子您的面吶!”蘇縣令一捋長須,笑聲中帶著輕蔑。
  “那几日,我正為別的事忙著,有失禮的地方,還請縣令大人別和我計較。”
  張明德無限惶恐地開口,在蘇縣令對面坐了下來。
  “不敢當、不敢當,但不知張員外今夜倉卒來訪,找我有何貴事?”蘇縣令哈哈一笑,揮揮手表示對過去之事不以為意。
  “我真的已經是走投無路了,這思前想后就只有蘇大人能幫我這個忙。”張明德神情緊張地望了一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道:“不瞞大人,住在我‘問霞別苑’里,那位我怎么也不敢得罪的貴客出事了!”
  “喔!此話怎講?”蘇縣令挑高一道眉,跟著滿怀興趣地靠近了几寸。“你說的可是那位名滿京城的東方公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唉!算我倒楣,當初圖他東方世家的名聲,心想若是能和他攀上關系,日后少不了我的好處,沒想到好處沒撈到半點,麻煩卻眼看著要上身了。”張明德一邊說話,一邊以袖子抹額上冷汗,當真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就直說吧!我這里很隱密,不會有人听見的。”
  “就是……前些日子,有人夜闖我‘問霞別苑’將東方公子刺傷了,這賊人雖然也是當場斃命,但這下子線索全斷了,這還不打緊,這東方公子的身分非比尋常,若是在我那儿出了事,問題可不得了。”張明德說到這,再次緊張地抬頭看了看四周,确定沒有人之后,才繼續道:“我雖是馬上為東方公子請了大夫,保住了性命,但還是……還是有些不對勁。”
  “喔!怎么說?”蘇縣令不動色地問道。
  “縣令大人可還記得您送給東方公子一瓶靈藥?”張明德忽然扑通一聲地跪倒在地,不住磕頭求道:“我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縣令大人,還請大人海涵,但這原是您与東方公子之間的過節,与小人無關,遠望大人高抬貴手、高抬貴手,饒了小的一命。”
  “張員外,您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倒是越听越糊涂了。”蘇縣令一臉錯愕地將他扶起,奇怪地問道。
  “大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當日東方公子受的傷极為嚴重,大夫也開不了方子,情急之下,小人想起了大人曾給東方公子一瓶靈藥,也不管合不合用,就將那藥給東方公子服下了,這才挽回了東方公子的一條命。”
  “張員外,那可是‘慈云寺’里的靈藥,是許多人求也求不到的,你瞧,這不是救回了東方公子一條命了嗎?”蘇縣令有些不悅地開口。“既然東方公子身子已經無恙,你這般慌慌張張地跪在我面前又是為了什么?”
  “大人,活是活過來了,可是東方公子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張明德擦了擦汗,慌亂地開口。
  “變了一個人?”
  “是!他的傷口明明已經無礙,應該已經不需服藥,但不知怎么一回事,原本一日只需要服用三次藥,但后來卻是一日五次,有時候仆人送得遲了,東方公子還會大發脾气。”張明德解釋東方煒這几日來的异樣情形。“大人您送的藥,現下也剩得不多,小人這才連夜求見,想請大人賜教,救小人一命。”
  “有這么一回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說。”蘇縣令喔的一聲站起,捻須沈思。
  張明德見蘇縣令已有几分動搖,再次扑通一聲跪倒在地。“這藥原本就是大人所賜,小人和這件事半點也扯不上關系,也不再妄想和東方公子扯上關系了,就請大人高抬貴手,救小人一家子的命。”
  蘇縣令轉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想張明德雖是貪求富貴之人,卻也不是個傻子,倒是瞧出了是他給的藥出了問題,膽小怕事原是人之常情,這下子才會連夜造訪,只求將這爛攤子給推了出去。
  “現下他人在哪里?”蘇縣令點點頭,事情已經一步步地朝他的計划進行,他也不妨賣個人情給張明德,日后或許有用。
  “我在藥里放了些迷藥讓東方公子睡了,此刻他正在轎子里,一切就請大人救小的一命。”張明德懇求,表明了他已經將人帶出,是絕不想帶回去的決心。
  “和東方煒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呢?”
  “東方公子在受傷之前,不知道將她帶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甚清楚。”張明德恭敬地回答。
  “那好,你先回去吧!東方煒的事,我來處理就可以了。”蘇縣令點點頭,只要受靈藥控制的東方煒落到他的手中,還怕抓不到“云□巫女”嗎?
  “多謝,小人告退了。”張明德又是拱手又是道謝,帶著無限感激的神情离開了蘇府。
  “來人!將門外的轎子抬起來,將里面的人給我關到密室里去。”等張明德一离開,蘇縣令開口吩咐道。
  “嘿嘿!有了這靈藥,東方煒啊東方煒,任你是天上的一條龍,我也讓你變成我手掌心里的一條虫!”蘇縣令笑得得意而狂妄,起身准備回到宴席上,今晚實在是太開心了,他非得好好慶祝一番不可。
           ※        ※         ※
  深夜時分,宴席散去,蘇縣令帶著一臉的酒意,在家丁的扶持下,來到了后院一間自行打造的密室,他按了一下開關,搖搖晃晃地沿著階梯走下了密室之中。
  “嘿嘿!我非得要親眼瞧瞧那個東方煒,看他是不是真的被我關在這儿,老爺我才安心睡得著覺。”蘇縣令命令家丁點上燭火,走到其中一間鐵牢前,要里面昏睡的男子露出臉來,讓他一窺究竟。
  家丁將鐵牢內的男子轉過身,讓他的臉面向牢外。在昏黃的燭光下,照出了一名面容憔悴,但仍不失俊秀尊貴之气的男子,果然就是他在“問霞別苑”里有過一面之緣的東方煒!
  “好!真是大好了!”蘇縣令朗聲大笑。“真的是東方煒!那個鼎鼎有名的東方尊龍,現在成了我的階下囚,真是讓人快活!”
  他得意地笑著,跟著又搖搖晃晃來到隔壁的鐵牢前,口齒有些不清地開口道:“老尼姑!你知道在你旁邊的人是誰?他可不是普通人吶!他是東方煒,名響京城的東方世家的長子,可是那又如何?還不是被你的靈藥治得死死的?嘿嘿嘿。”
  牢里的人默不作聲,但蘇縣令絲毫不介意,打了一個酒嗝之后再次得意地道:“還有一個仔消息,你那個寶貝的‘云□巫女’并沒有死在大火里,她夠運气,這些日子就是跟在這個東方煒的身邊,若不是我派人假扮她游蘇州城,她還不曉得會藏到什么時候哩!”
  “你想要做什么?”一陣嘶啞的嗓音響起,語气很是慌亂。
  “嘿!我抓了你這老尼姑十天半個月了,始終不見你開口,怎么,現在又有興致想說話了,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蘇縣令輕蔑地笑道。“連東方煒都受到了我的控制,他若是想要靈藥,這一輩子都得要當我的走狗,我向他討‘云□巫女’,他豈有不乖乖交出的道理!等巫女到了手,這靈藥之謎也等于到了手,你也不用這么苟延殘喘地活著是不?”
  “多行不義必自斃。”牢里面悠悠傳來一陣歎息。
  “呸!誰要敢和我斗,就是你這個下場!好好活過你這最后几日吧!”蘇縣令冷啐一聲,在家丁的扶持下离開了。
  一直到腳步聲完全听不到,密室里再無一點聲音的時候,被關在牢里、原本是昏迷不醒的東方煒緩緩睜開了眼睛。
  “鏘”的一聲,東方煒一運勁,就將手上的鐵練扯斷了。他跟著取出暗藏在靴子里、削鐵如泥的匕首,輕輕松松地將鎖頭砍落,走出了囚禁自己的牢房。
  東方煒來到了隔壁的牢房,以同樣的手法將鎖頭打開,彎著身子進入牢里,見到了一名神色憔悴的中年尼姑。
  “您可是無瑕口中那位‘慈云寺’的住持師父?”東方煒運勁將她手邊的鐵練也震斷,一邊開口說道:“在下東方煒。”
  “你……”她有些震惊地開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師父莫惊慌,我是無瑕的朋友。”東方煒淡淡一笑,見到她還活著,更加覺得自己胜券在握。
  他混進這里的原因,本來是想夜探蘇府,取得一些蘇縣令犯罪的證据,最少,也要將那名假的“云□巫女”綁出蘇府,當作一名可以指控罪行的人證,沒想到居然和住持師父同被囚在密室之中,現在只要將她救了出去,不單是無瑕會高興,更多一名有力的人證可以指證蘇縣令的罪行了。
  “但是我以為……”住持師父疑惑地開口,蘇縣令不是說他已經上癮頭,被靈藥所控制了?
  “您別忘了我身邊有無瑕。”東方煒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伸手探了她的脈象,雖然有點虛弱,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險。“我們必須快點离開這,您要是走不動,我背您出去。”
  “謝謝你。”她點點頭,讓東方煒背在身后,听得他說了几句話,似乎很照顧無瑕,再說她相信無瑕這孩子的眼光,若是無瑕肯救他,那表示無瑕是真的打從心眼里信賴他,自己也就沒什么好怕的。
  “別客气,若是累了就閉上眼休息,我一定會救您出去的。”由于她是撫養無瑕長大的師父,所以東方煒在語气中充滿了恭敬。
  東方煒將住持師父背負在身后,一手握著削鐵如泥的匕首,順利地走出了密室。因為蘇縣令在得意之際松懈了警備,所以東方煒并沒有費太大的工夫就离開了蘇府,就這樣展開輕功翻過牆,奔了几條街与守候的張明德會合。
  “張員外,我要的人手都調到了嗎?”東方煒一面將住持師父扶進轎子,一面問道。
  “是,就等公子的命令。”張明德點點頭,恭恭敬散地將東方煒的令牌遞還,那是皇太子所給的令牌,可以讓他隨時調派人手,以應不時之需。
  “很好!你派人將轎子送回‘問霞別苑’,先前勞煩員外演了一出委屈的戲碼,現下,可得讓您好好出出气了!”東方煒淡淡一笑。
  “哪儿的話,那是公子瞧得起在下,在下不敢有怨言。”張明德臉一紅,不敢答話。
  “哈!一起走吧!我倒想瞧瞧蘇縣令在睡夢中被惊醒的模樣。”東方煒對張明德做出了請的動作,嘴角露出了戲謔的笑。
  “是。”張明德也吁了一口气。今天晚上他的确是狼狽,對著那個狗官又是哭又是跪的,這下子,可輪到他揚眉吐气了。
           ※        ※         ※
  蘇縣令怎么也料不著自己的一場美夢,居然醒得這么快。
  原本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沒料到一覺都還沒睡熟,就被門外嘈雜的人聲惊醒了,他還來不及穿戴妥當,就被一群人制住壓倒在地,將他的罪狀洋洋洒洒念了好几條,頭頸間就被套上了枷鎖。
  “這是怎么一回事?反了!反了!”他的神智還不夠清醒,只能大吼大叫,這是怎么一回事,蘇府的人都死光了嗎?怎么隨隨便便就放人進來?
  蘇縣令吼了半天,卻無人回應,一直到他被官兵拖出門外,他才瞧見門外黑鴉鴉的一片人,全是被制伏的家丁部屬們。
  “張明德!這是怎么一回事?”蘇縣令眼尖,在人群中,看見了張明德和一名背對著他的高大男子正在說話,于是扯開喉嚨大叫。
  “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停地大吼,這一定是夢!一定是他酒沒醒時所作的噩夢!
  “蘇大人,您找我有事?”張明德應了一聲。
  張明德往前走,連帶地也讓原來那名背對著蘇縣令的男子緩緩轉過身子,蘇縣令的心像是重重破人捶了一拳,讓他差點運气都喘不過來了。
  “不!不可能!”蘇縣令喃喃自語。
  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風采俊雅,那人明明被自己囚在密室之中!不可能出現在這儿的!
  “蘇大人,我們又見面了。”男于嘴角微揚,笑意為俊臉上更添風采,正是被他囚禁在密室里的東方煒。
  “你……”他頹軟在地,什么都不用多說,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東方煒冷淡地結語,吩咐道:“把人帶走,看樣子蘇大人還不甚清醒,就帶到牢里讓他多睡一會儿,明天再問話吧!”
  “是。”
  一聲令下,眾人將蘇縣令以及蘇府的人都押入了牢里。僅只一夜之間,蘇州城的毒虫,就被東方煒連根拔除了。
  “東方公子,我為蘇州城的百姓謝謝你。”回程中,張明德感謝地開口道。
  “哪里的話,我只是奉了皇太子之命行事罷了。”東方煒擺擺手,麻煩解決了,現下他只想回到“問霞別苑”,回到練無瑕的身邊。
  一群人馬浩浩蕩蕩地回轉“問霞別苑”也已將近天明,走進門,他們就發現里頭多了一些生面孔,雖然身穿便服,但東方煒明顯看出他們個個身怀武功,他心中牽挂著練無瑕,當下三步并成兩步地來到大廳。
  一名衣著華麗的男子背對大門,正抬頭怡然自得地欣賞著廳里的挂畫,他听到了東方煒的腳步聲,緩緩地轉身,露出了一抹优雅的笑。
  “不愧是好兄弟,我就知道將事情交給你,就會辦得妥妥當當。”貴公子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皇……”東方煒也吃了一惊,跟著就要彎身行禮。
  “免了,我這趟出宮可沒打算讓人知道,你還是叫我一聲義兄吧!賢弟。”他擺擺手,要東方煒不必多禮。
  “大哥,要來怎么不事前說一聲?”東方煒也露出了笑臉,這一趟也算是將事情辦圓滿了,現在皇太子人都來了,他運審判這道手續都不用做,直接交給義兄即可。他預備將事情交代完整后,帶著無瑕先游江南一圈,再帶她回京。
  “事情已經火燒眉毛了,我不來可不行。”皇太子笑臉一斂,神色轉為嚴肅,對著東方煒開口道。
  “宮里出了什么事?”東方煒奇怪地抬頭。
  “我帶了父皇的圣旨,來江南与你會合……”皇太子輕歎一口气。
  “為了什么事?”東方煒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凝神細听。
  “父皇病危,下了一道圣旨,命我帶回‘云□巫女’的人頭!”
  “鏘”的一聲,東方煒手上的杯子已經被他捏得粉碎,鮮血從掌中慢慢滲出,染紅了他的白衣,但他卻是一無所感,腦中只盤旋著皇太子那一句讓他心魂俱裂的一句話……
  “云□巫女”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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