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三章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流逝,蘇家在這一年間雖沒有什么大事發生,小事卻是不斷,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李臥云雖在蘇家做事,卻連老爺的帳都不買,偏他做事勤奮,又沒犯什么過錯,其他人也奈何不了他;所有人都看得出,唯獨面對蘇戀月時,他才肯開尊口回答一兩句問話。
  不知從何時開始,蘇戀月越來越怕面對他,因為他總是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瞅著她,日子越長,那現象就越明顯,明顯到她本能的想逃避。
  為什么要那樣看她?好几回蘇戀月都想開口問他,他看她的眼神好嚇人,好像想要一口把她吞下肚似的……想到這儿,她沒來由的臉一紅,連忙拍打下面頰,打去腦中不庄重的念頭。老天!她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呢?
  “小姐,你在想什么?”碧珠將臉湊近的問。
  蘇戀月心虛的清清喉嚨,“咳,沒想什么。”
  “真的嗎?那么讓奴婢來猜一猜小姐的心事好不好?”
  她心一慌,佯道:“別胡說,我哪來的心事?”她一向隱藏得很好,應該不會有人看出她在想什么才對。
  “小姐別不承認,你一定在擔心老爺幫你挑的對象是什么樣的人家對不對?”碧珠自以為了解的說。
  “才不是。”好險!蘇戀月吁了口气。
  碧珠奇道:“怎么不是?小姐難道不擔心嗎?”
  “雖然我宁愿一輩子都不嫁人,守著爹和這個家,可是爹他是不會同意的,而且女大不嫁,會有多少人在背后閒言閒語,所以,我只能選擇千百年來和每個女子相同的命運,況且我相信爹的眼光。”蘇戀月不免興起一絲惆悵,嫁給一個從未謀面的男人,那是多么大的賭注,万一她不喜歡怎么辦?
  碧珠感慨說:“小姐真的長大了。”
  “不是長大了,而是想的比以前多,我明白自己不能再像過去一樣任性了。”如果人可以不長大,永遠停留在小孩子的階段就好了。
  “老爺要是知道小姐想通了,心里一定很欣慰,老爺現在正在前廳等著,說有事要和小姐談,奴婢想應該就是要談未來姑爺的事。”
  蘇戀月一愣,在走往前廳的途中心情更是忐忑不安。爹真的已經作下決定了嗎?太快了,雖然這天遲早會來,可是她仍舊沒有作好心理准備,她還不想出嫁,這里有太多的東西讓她留戀,有慈愛的爹,有娘留下的花圃,家中的一瓦一木,還有……
  “戀月,你來了,過來爹這里。”蘇老爺在堂前喚道。
  “爹,您找我?”
  “坐下,爹有事跟你說。”蘇老爺將女儿招到身邊,拉著她的柔荑,”你已經大了,也該好好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爹已經幫你訂下一門好親事,對方是誰我想你心里應該有數才是。”
  蘇戀月恍然,“是‘袁刀門’嗎?”在所有提親者當中,“袁刀門”可說是最積极的了。
  “不錯,雖然對方是江湖人,但也是威名顯赫的名門正派,絕對配得上我們,再說這兩年‘袁刀門’為了這門親事也花了不少心思,袁少門主最近即將繼承門主之位,他們想兩樁喜事一起辦,也讓我們有面子,戀月,將來你可是門主夫人了,還滿意爹這樣的安排嗎?”
  盡管她心中苦澀,但仍乖巧的說:“爹作主就好,女儿沒有意見。”
  “那就好,有你這句話爹就放心了,那我就盡快派人通知對方,商量成親的事宜,唉,你娘要是還在該有多好。”蘇老爺緬怀起夫妻的恩情,如今女儿即將出閣,更加思念死去的妻子。
  蘇戀月何嘗不希望娘還在世,至少有個對象可以傾訴心事,為她解答心中的困惑。天呀!她究竟是怎么了?誰來告訴她?
         ※        ※         ※
  步出了前廳,蘇戀月心事重重的獨自漫步在回廊間,不停的問自己,究竟她在猶豫什么?其他的姑娘听到自己有了這么風光顯耀的婆家,不是都該含羞帶怯的期待婚期到來,可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只覺一顆心像遺落了一半,失去它的完整,要她如何面對即將成為夫婿的男子,如何和他白首偕老?
  她必須把那一半找回來,可是連自己都不知道掉在何處,又該往哪里去尋?
  “喀!”的劈柴聲讓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在無意間竟走到后院,而印入眼帘的景象讓她捂住小嘴,心髒“咚!咚!”的狂跳。
  眼前的人好陌生又好熟悉,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這人真是一年前她在街上認識的少年嗎?是這一年來老是用暗黑的眼珠扰得她心神不宁的李臥云嗎?此刻他打著赤膊,上身的每塊肌肉賁起,布滿了汗水,在陽光中閃耀著金光,看來性感到近乎邪气,而他的下半身則著一條棉褲,也因流汗而緊貼著大腿,勾勒出窄臀和又長又直的腿部線條……她感到口乾舌燥,胸口又漲痛起來,隨著他舉起斧頭劈柴的動作,手臂的肌肉看來孔武有力,他不再是個需要幫助的孩子,而是個真正的男人,這個認知像閃電般劈向她,莫名的懼意使她想逃開。
  才跑沒兩步,一道黑影比她更快地擋住她的去路。
  “既然來了,為什么要走?”連嗓音也變得像男人了。
  她一抬頭正對他的裸胸,忙挪開眼,“我……還有別的事,不打扰你了。”
  “你要躲我到什么時候?”他單刀直入的問。
  蘇戀月臉一僵,“你在說什么我听不懂,讓開!”不該來這里的,她有种感覺,再待下去會有危險,必須盡快遠离才行。
  李臥云帶著惡意的笑,逼近她,“你懂,你怕我對不對?”
  “我為什么要怕你?不要靠近我。”她只能輕顫著身子屏住气。
  “為什么?因為我身上的汗臭味嗎?”說著,他便從腰際中掏出一條女人的手絹往胸前抹了抹,挑眉一笑,“我還以為女人都喜歡聞這种气味,看來千金小姐果然是与眾不同。”
  “什么女人?”她無意間瞟向他手上的手絹,“那是……”
  他不在意的聳肩,“府里的一個婢女給我的,名字我不記得了。”
  “她……為什么要送你?”話一出口,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人家送他手絹干她何事,這么問好像在吃醋似的。
  李臥云笑得十足的男性,“大概是為了報答昨晚的事,畢竟我滿足了她的需要,有沒有興趣知道細節?”
  听那曖昧的語調想也知道不是好事,蘇戀月气呼呼的說:“不想,讓開,我要回去了。”
  “你在嫉妒,別否認,你也喜歡我對不對?”這一年來她為他做得夠多了,不只替他說話,更處處為他設想,這不叫喜歡又是什么。
  她的小臉紅辣辣的一片,“你弄錯了,我……只是把你當弟弟一樣……”
  “去他的弟弟,我不是你弟弟,也永遠不可能是,不要以為我比你小兩歲就跟我扯什么姊弟,我是個男人,你是個女人,這才是我們的關系。”他動怒的吼道。
  蘇戀月听了簡直快昏倒了,“不是!不是這樣!”好像有人拿針戳破她的秘密,讓她不知所措。
  “就是這樣!你以為我為什么不拒絕那些自動上我床的女人?”他扣住她細致的下巴,譏誚的笑說:“府里的那些婢女表面上個個都看不起我,卻又在半夜偷偷爬上我的床引誘我,雖然我根本就不想要,可是想到万一將來有一天要抱你的時候,什么經驗都沒有,豈不反而弄傷你,所以我就利用她們做練習,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
  她惊訝的張口結舌,“你……”
  “是你把我帶進府的,有這樣的后果也該由你自己承擔是不是?”他笑得好無邪,像個天真的孩子,卻又使人毛骨悚然。
  “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可怕?”天老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臥云笑得冷酷,“如果我再不變就只有被人整死的份,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嗎?當我從早忙到半夜,天還沒亮就又被人拖起來,連好好睡一覺都不能,餓得不得不吃下餿掉的飯菜時,我就知道自己非變不可!
  你可嘗過大冷天睡著濕透的床,蓋著被故意淋濕的棉被的滋味?你以為是你的好心救了我,不過用另一种角度來想,我還得感激你,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是你讓我變強了。”
  其實他可以一走了之,她不是說他是自由約嗎?只是他一离開蘇家就代表自己被打敗了,所以不論他們怎么對付,他都咬緊牙關熬下去。
  “怎么會這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她真的不知道。
  他大笑兩聲,“然后讓他們更有理由整我?我沒有笨到那种地步。”
  蘇戀月万分內疚,“對不起,我該多注意一點,要是早點知道……”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因為我早晚會討回個公道,現在時候到了。”李臥云輕撫著她滑嫩的臉頰,那眼神是赤裸裸的不怀好意。
  “你想干什么?”她畏縮的閃開,“難道你想將所受的罪全報复在我身上?”
  李臥云已褪去孩童容貌的臉孔,俊挺的迫向她,“不是報复,是報恩,我要報答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我不需要你報答,你……不能這么做。”她全身繃緊,除了恐懼之外,似乎還有什么。
  他邪惡的朝她臉上吹气,“為什么不能?你何妨捫心自問,真的不想讓我抱嗎?据那些女人說,我讓她們很快樂,你不想試試看嗎?”
  蘇戀月被那露骨的言詞嚇坏了,“不想!”
  “那么你該先試一試,再來告訴我想不想。”冷不防的,他攫住她的嬌軀往柴房一帶,旋風似地落下門栓,動作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李臥云,你太放肆了!我要你馬上讓我走,不然我要叫了,唔……”
  她的唇瓣被粗魯的堵住,只能咿咿呀呀的發出聲音。
  李臥云將她按在牆上,毫不留情的將舌頭探進她惊愕的小嘴中,体內壓抑多時的憤怒与不滿像山洪爆發,全部化成征服的欲望,只想讓她承受他累積多時的恨意。什么恩情?他不會感激她的,現在他只想讓所有人明白他不再是過去的李臥云。
  他的舌攻掠完畢,滿意的瞅著她被吻腫的唇瓣,和因憋气而通紅的小臉,嘲笑道!“別忘了要呼吸,不然可會斷气的。”
  “你……無恥!”蘇戀月气憤的揚起手,但他比她更快。
  “我不否認,可是我還是要你,還記得一年前你怎么說的嗎?是你自己要我進蘇家的,我也說過會還你人情,而這就是我選擇的方式。”他的眼緩緩的溜向她劇烈起伏的酥胸。
  蘇戀月嬌聲怒罵,“那我宁愿你不要還,你到底想怎么樣?別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你不怕我赶你出去,讓你再到街頭當乞丐嗎?”
  “你以為我還是一年前的我嗎?從那一天你到這里照顧生病的我開始,就注定我們要一輩子糾纏下去,你沒忘記吧?”他故意罩住她一邊的乳房,感覺包裹在掌心的堅實。
  她倒抽口气,拍掉他那邪惡的手,“放肆!早知道當時我就該讓你病死算了。”
  “太遲了,你就算想后悔也來不及了。”李臥云又大膽的襲向她的胸口,這次她已有所防備,伸手去擋,“沒有人阻止得了我做任何事,你也一樣。”
  他單手便將兩只抵抗的小手抓在她頭頂,另一手則熟練的剝開她的上衣。
  “不要這樣,我要叫人了……”
  “你叫呀!到時所有人會看見什么呢?看見他們心中最完美的大小姐半裸著倒在我怀里,那么你的名節就毀了,蘇家的名譽會因你而蒙羞,這是你要的嗎?”他無情的笑問。
  蘇戀月俏臉一白,震惊的瞪著他。
  他趁勢扯下她胸前最后的屏障,托起一只挺秀的乳房,大拇指与食指捏住早已綻放的乳尖,“如果你以為當時我病糊涂了,那你可就錯了,這一年來我可不曾忘記過触摸它的感覺。”
  “住手!我听不懂你的話……”胸前揉捏的動作讓她大聲的喘了口气,“不要!我再不久就要嫁人了,你不能毀了我,啊……”
  李臥云掐住她的乳房,“你要嫁人了?”突如其來的醋意在他胸中翻攪。
  “不錯,放了我吧!我做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她淚眼婆娑的問。
  他眯起眼,面無表情的瞅著她的淚眸,驟然背過身去,“你就是太多事了,這告訴你以后別隨便把好心用在不認識的人身上,你走吧!”
  他要放她走?蘇戀月愣了愣,想到自己好像很遺憾似的,她隨即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難不成她希望他占了自己的清白?
  “還不走?莫非你反悔了,想要我抱你?”他冷冷的回眸。
  她紅著臉匆匆將衣物穿好,連看都不敢看他的奪門而出。
  李臥云低咒一聲,將水桶內的冷水往頭上一澆,勉強消去一半的欲火。
  搞什么鬼?不是計划好奪取她的清白以泄心頭之恨嗎?為什么事到臨頭又放她走了呢?
  “李臥云,你怎么能心軟?你應該強硬到任何人都動搖不了才對。”他不斷捶打著牆,直到手都紅了、腫了。
  下次,下次他絕不會心軟了。
         ※        ※         ※
  管事一大清早就率領几名長工闖進李臥云的房中,吵醒了剛入睡的他。
  “你們一個個都給我仔細的搜,不許漏掉任何地方。”管事一聲令下,几名長工開始在房里翻箱倒柜。
  李臥云套上衣服,用一雙冷眼觀看著這一切。
  “管事,找到了。”一人從床底下搜出一包東西,在桌上攤開來,赫然是三錠黃澄澄的金元寶。
  管事兩眼發出惡毒的光芒,“果然是你,李臥云,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庫房的銀子,枉費老爺、小姐收留你,把他給我綁起來。”
  “你心里明白東西不是我偷的。”這些人分明是想栽贓,奈何不了他居然用這么卑劣的手段想陷害他。
  “東西在你床下找到,不是你又是誰?用繩子把他捆好帶到前廳,小心別讓他逃了,我馬上去請老爺。”他就不信對付不了這臭小子。
  “是。”長工們全一個鼻孔出气,早想挫挫他的銳气了。
  取來繩子將李臥云五花大綁的拖到前廳,管事早已將編好的故事加油添醋的向蘇老爺稟告。
  “李臥云,還不跪下認罪?”他趾高气昂的說。
  蘇老爺一臉失望,“李臥云,這些東西真是你偷的?”早就有人跟他提過不少次,說這少年是個麻煩人物,千万留不得,他不听,現在終于出事了。
  “不是。”他不卑不亢的說。
  “老爺,這還用問嗎?東西确實是在他床底下搜到的,容不得他狡辯,您別被他給騙了,小的昨晚明明有將庫房上鎖,今早一看門鎖已遭人破坏,而又有人看見他曾在庫房附近鬼鬼祟祟,人證、物證俱在,老爺,您可別再姑息了。”管事一味的慫恿,一副欲置他于死地的神情。
  李臥云笑得雙肩抖動,“就算是我偷的又怎么樣?你們那么多人一口咬定是我,我說不是又有誰會相信?”辯解也是無用,他又何必浪費唇舌。
  “如果不是你偷的,這些東西又怎么會在你房間?李臥云,我好心留你在府里,沒想到你竟干下這种事,你的良心何在?”蘇老爺痛心的問。
  “良心?哈……”他狂笑,反正每個人都會認為坏事一定是他做的,有沒有那种東西對他而言根本是多余的。“是,東西是我偷的,你們要把我送官,或者要動用私刑都可以,隨便你們。”
  管事在旁落井下石,“老爺,這話是您親耳听見,可不是我們故意冤枉他,像他這种不知感恩的畜生,不給他一點苦頭吃難以服眾,來呀!你們給我好好打。”
  兩名早有准備的長工手持木棍,一接到指示,馬上一棍接一棍的往李臥云身上打去。
  李臥云不愿在這些人面前示弱的叫出聲來,連續悶哼了數聲,直到身体支持不了,雙膝無力的跪下,火燒般的痛楚從腹背間蔓延到四肢,只能咬破下唇,緊閉著雙眼,用意志力控制想殺光所有人的欲望。
  為什么他得承受這一切?老天爺待他太不公平了,為什么這种不公平的事要一再的落在他身上?為什么?他不服……
  “住手!”蘇戀月從長廊另一頭飛奔而至。
  執棍的長工停下動作,李臥云憋著气直起腰,自尊讓他不想在她面前顯得軟弱無助。這女人來干什么?難道她想乘机報那天輕薄她的仇?這樣也好,都一起來吧!人人都當他是坏胚子,不是有句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他這禍害不會這么簡單就死了。
  “戀月,你出來做什么?听爹的話回房去。”蘇老爺不想讓女儿見到這种血腥的場面。
  蘇戀月不忍的睇一眼李臥云的慘狀,“爹,您再命人仔細的查一遍,女儿相信絕對不可能是他做的,爹……”
  “他自己都承認了,你就別替他說情了。”他歎道。
  蘇戀月臉色一白,瞅向李臥云,訥悶的問,“明明東西不是你偷的,你為什么要承認?”
  她相信他?!
  真是可笑,他那樣對她,她居然還愿意相信他是無辜的。
  “不管是不是,我都無所謂了。”這些人好不容易逮到机會,不讓他出丑是不會輕易善罷干休的。
  蘇戀月好生气,他為什么就這么倔強呢?“怎么能無所謂呢?我再問你一次,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小姐,他剛才全都招了,你何必一定要幫他脫罪呢?”管事深恐被她一攪和,老爺又相信他,又說:“不是小的怀疑,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心里都很好奇,為什么小姐單單對他好,其中是不是另有隱情?”
  “小心你的措辭,戀月跟他會有什么關系?”蘇老爺不悅的叱問。
  “小的當然相信沒有,可是別人心里怎么想,小的就不知道了。”他料准這一招非逼得蘇老爺下決心不可。
  果然不出他所料,蘇老爺大叱一聲,“誰敢在背后亂嚼舌根,就給我小心腦袋,給我打,打完之后轟出府去。”
  “是的,老爺,動手!”管事的詭計終于得逞,他就不信這小子能斗得過他。
  一棍、兩棍……蘇戀月看著棍子直往他身上打,看得心惊膽戰,猛拉著蘇老爺的袖子,“爹,您叫他們住手,再打下去會打死他的……”
  “戀月,這事你別管!碧珠,帶小姐回房。”為了向眾人證明女儿和李臥云之間毫無瓜葛,蘇老爺也只有這么做了。
  她硬是不肯走,“爹,女儿從沒求過您,這次算我求您,快叫他們住手。”
  管事在蘇老爺耳畔嘀咕了几句,“老爺,這次要是放了他,万一其他下人也有樣學樣,那可就不妙了,所以您千万不能放。”
  “他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要這樣害他?”蘇戀月聲色俱厲的低叱。
  “小姐說這話可就冤枉我了,小的哪會跟他有仇,只不過他偷了老爺的東西,小的當然要替老爺教訓他。”
  “你……”她不禁气結。
  噗!的一聲,李臥云口中噴出鮮血,蘇戀月發出惊叫,腦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已經不听使喚的往前沖,一把扑到他身上。
  誰都沒想到她會有這种出人意表的舉動,執棍的長工來不及收勢,一棍打向她的頭,當另一人的棍子也揮了下來時,李臥云已從震惊中清醒,迅速的翻轉身体護住她,讓那一棍打在自己身上。
  “戀月!”蘇老爺嚇得魂飛魄散,將女儿摟到怀中。
  兩名長工打著冷顫,“老……爺,我們不是故意的,是……小姐她……”
  這時他哪管得了這么多,女儿的性命要緊。
  “戀月,你這是在做什么?你醒一醒,別嚇爹呀!爹不能失去你。”
  蘇戀月微睜開眼,緩緩吐出話來,“爹,女儿……求您……”說完“您”字,她頭一偏,已暈了過去。
  蘇老爺這一惊非同小可,万一寶貝女儿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是賺再多銀子也沒意義了。“我的心肝,你可不能有事啊!還不快去請王大夫……”抱起女儿,他什么都不管了。
  管事不甘心的喊道!“老爺,那李臥云要怎么處理?”
  “先把他關到柴房去再說。”蘇老爺已無暇顧到其他,匆忙的走了。
  為什么?無數個為什么在李臥云腦中回蕩,她為什么要這么扑過來替他擋棍子?自己對她并不好,既不尊重她,又曾對她無禮,照理說她應該恨透他,巴不得赶他出府才對,為什么她要救他?
  管事气惱不已,本以為這次終于可以把李臥云赶出府,被小姐來這么一下,害他又得重新布置了。
  “看來你的運气真不錯,小姐這么護著你,究竟為了什么?難道你們之間真有不可告人的事?”實在太反常了,如果沒有才真有鬼。
  李臥云冷淡的睨他一眼,由得他去猜測,現在他只想知道她頭上的傷怎么樣了?嚴不嚴重?該死!她干嘛替他挨那一棍?
  ------------------
  掃圖/辨識/排版︰若鄰 在元元張貼
  http://www.giantdot.com/martial/martial1.html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