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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連尹淚的床舖上疊滿了大大小小印有SHIAHHUOO字母的紙盒子。三十多個不等。
  火敵示意其他佣人退下,而后揚起亮眼的微笑,以寵溺的服神望向她,“淚儿,這一些是下一季的新款服飾,另外還有三件特地為你設計的禮服,你可以挑一件最中意的出席這場舞會。”
  “二哥,我的衣服已經夠多了,你不需要再替我添置衣服。”她感到不好意思。
  其實她的衣服已經多得連衣櫥都放不下了,不過,火敵依然一年四季都固定會自未上市的新款式服中挑數十套送回紐西蘭給她。
  火敵探手揉揉她如絲緞般的黑發,“這是我公司旗下的設計師設計出的衣服,花不了多少錢的,你盡管安心收下便是。”淚儿一直都是如此無欲無求,所以,也更令人心疼不忍。她才十八歲而已呵!
  “可是……”雖然二哥那些衣服花不了多少錢,但是,AHIAHHUOO可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頂尖名牌服飾,隨便一件衣服也得數万元,她當然知道那些衣服所費不貲啦!她的數學又沒有不及格。
  “我是你的二哥啊!哥哥送妹妹衣服是天經地義的事,別再胡思亂想。”他以不容置疑的態度道,“若是你不收下的話,就是不承認我是你二哥。”
  “謝謝二哥。”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都是自家人,謝什么?”他皺了皺眉,顯然不愛听到她動不動就把謝謝挂在嘴上。
  她突然抬頭不經意地看見他左頰接近眼角的地方有一片談談的陽影,看起來像是淤青,“二哥,你眼角的淤青是怎么一回事?”
  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打傷他?她記得卻、敵、疆、夕他們都是身怀异稟的人耶!
  拍手撫上左頰上方的淤青,火敵的火气又來了,“還不是卻做的好事。”此仇不報非君子,而他正在等待机會的來臨。
  “你和大哥為什么打架?”她大吃一惊。
  他不耐煩地揮發揮手,“別談這件不開心的事了。”卻好像遺傳到媽的個性,老愛找他的碴,而他總會被卻的外表所惑,忘了彼此的功夫在伯仲之間,兩虎相斗誰也占不了便宜。
  “穿上禮服讓我瞧瞧合不合身,也好找人來修改。”他快速地轉移了話題。“小芬,協助小姐更衣。”
  小芬是連尹淚的貼身女仆,聞言忙不迭直點頭,“是的,二少爺。”她的臉蛋微微排紅,她真佩服小姐,居然可以輕易分辨他們四位,在她看起來,除了露出額際火焰狀紅色紋印的四少。“火夕可以一眼辨示出身分,其他三位少爺看來都是一個模樣。”
  火敵走向房門口,“我在外頭等著。”語畢,他退出房外,反手帶上門。
  他走出房間,一眼就瞧見背貼著牆壁的火疆,難道真的是這里的空气比較清新?那太扯了!想是這么想,他還是下意識地深吸了几口气。咦……不對啊!昨天疆是在琴房外面散步。
  而這里是淚儿的臥室……疆最近有點奇怪哦!
  “卻找你。”火疆在他之前開口。
  “找我干什么?還要再打一架嗎?”他的語气惡劣得有如暴風雨來臨。
  火疆黝黑的眼珠子滾淄榴地轉了一圈,再干脆不過地回答:“下知道。”卻根本就沒有在找敵,那只是他為了支開敵的借口而已。
  “很急嗎?”
  “嗯。”火疆點頭。
  火敵不耐煩地嘀咕,“真是麻煩。”走了几步,他又突然想一件事,“卻他在哪里?”
  “東方草原。”火疆的視線又飄向連尹淚的臥室,他想看她穿上禮服的模樣。
  “幫我跟淚儿說一聲,待會儿我再過來。”伴隨話聲的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火疆連口答都懶。
  過了好一會儿,緊閉的門才又被打開來,站在門后的是小芬,“二少爺,小姐已經換上禮服了。”
  火疆點點頭,跨進連尹淚的房間內,第一眼瞧見的就是一片欺霜簀宮的光滑裸背和包裹在天藍色美麗禮服下玲瓏有致的嬌軀。
  他差點腦溢血。這是什么鬼禮服啊!他敢穿上這件衣服露出的身体比包住的多。
  連尹淚正在打量自己在鏡中反射出來的模樣,沒注意到后面噴火的眸子。
  她不經意地道:“二哥,我穿這件禮服好看嗎?”總覺得不太好,可又說不出哪里有問題,所以,她只好詢問別人的意見。
  “不好看。”聲音隱隱冒煙。他絕不允許她穿如此性感的禮服在舞會上出現。
  這個說話的語調……連尹淚迅速地畫身。裙擺揚一個优雅迷人的弧度,“三哥?怎么會是你?!”那……那二哥呢?
  “敵有事。”他的視線膠著在床上另另外兩套禮服上,這什么禮服嘛!他真該找敵好好談一談,淚儿不适合穿這么暴露的衣服。
  “哦!”連尹淚輕輕地應了—聲就沒有下文了,三哥這個時候看起來不太高興哦!她還是別太聒得好。
  小芬張大嘴巴怔在當場,他竟然是三少爺。她剛剛認錯人了啦!
  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淚儿那身极度性感又混台著純真的裝扮,免得一個失控就把手貼上那—片光滑誘人的裸背。“難看。”
  連尹淚的臉色倏地變蒼白,心也受到猛烈的撞擊,疼痛的感覺漸次加劇,三哥還是一樣討厭他。“我……我馬上換掉。”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三哥不那么討厭她,甚至,可以把她當親妹妹一樣。而那,只怕是天方夜譚吧!
  難看?!小芬—頭霧水地望向美得猶如仙女下凡的小姐,三少爺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啊?這件禮服穿在小姐身上再适合不過了,何來難看之說?不過。她只是個仆人,哪有發表意見的資格呢!
  火疆的視線沒有自另外兩套禮服上移開,伸手翻了翻,而后才挑了一件較不暴露的禮服,“就這件。”如果還有其他選擇,他會把她的全身都包裹起來,不讓別的男人多看—眼。
  小芬走上前去接過火疆指定的那一件禮服,沒敢有任何异議。反正,三少爺一向挺古怪的,沒有人可以摸透他的心思。
  “換掉。”他的語气一點也不婉轉,因為他的心隱隱浮躁了起來,淚儿那一身裝扮輕而易舉地魅惑了他的感官和心。
  語畢,他快步地走到房外帶上門,靜靜地等待騷動不安的心重歸于平靜。
  火敵又如同一陣風般急襲而來,還來不及開口詢問,火疆已先聲奪人。
  “禮服真難看。”簡短的言詞夾帶著浩瀚無限的不悅如狂潮般涌來。
  怔忡好半晌,火敵才意會過來那話中的含意,他無法置信,“禮服很難看?!”說的什么鬼話?那三件禮服可是他旗下的首席設計師特地為淚儿量身訂制的耶!全世界就只這么三件耶!疆這小子到底識不識貨啊?
  “很難看。”他毫不客气地批評。要淚儿穿那么暴露的禮服周旋在一群豺狼虎豹之間,不是擺明了要讓她尸骨無存嗎?
  火敵火爆地揪住他的衣領,“你的眼睛有毛病嗎?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他就得為了那句污屏似的評語挨揍。
  兩張相同的容貌面對面地僵持許久,火疆無視于火敵臉上,眼中熾烈的怒焰,不疾不緩地道:“太暴露。”
  太……暴……露?!火敵的下巴差點闔不上,眼睛也瞪得有若銅鈴一般大。他剛剛沒听錯,疆真的說那三件禮服太過于暴露了?!有嗎?他怎么不覺得。
  女孩子參加宴會的禮服哪一件不需要露個肩,露個背的,疆又不是沒看過,干么這么大惊小怪的?
  “淚儿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更何況舞會是為她舉辦的,她當然該以最美的模樣出席,那三件禮服正好可以襯托出她的成熟美。”他雖然不會設計衣服,至少,審美的眼光還有。
  她的美不需要展露在其他男人的面前:“太過低俗。”他想把那些色迷迷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話才一出口,火敵鋼鐵般的拳頭就這么不偏不倚地招呼上火疆冷俊的臉。
  而下一刻,一場惊天動地的打斗就此拉開序幕,霎時,漫天都是縱橫交錯的身影和無所不在的鋼拳鐵腳,就連夾帶而起的風也可傷人于無形。
  就在他們兩人打得正難分難解的時候,臉上挂著淺笑的火夕緩緩踱步而來。對于這种火爆的場面,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的身形輕盈如柳葉般地切人兩人之間,舉手投足間就隔開了纏斗不休的兩個人,他的气息末亂,渾身的优雅也依舊。
  “這么早就在運動了,你們的興趣挺好的嘛!”火夕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那一場惊天動地的打斗。
  火疆和火敵都各自挂了彩。
  怒气末褪的火敵仍是渾身火藥味,“疆他故意找碴,一會儿說禮服太暴露,一會儿又說過于低俗,簡直擺明了污辱人。”士可殺,不可辱。
  火疆深沉的目光隨意停駐,似乎沒有多大的意愿開口解釋。
  火夕的眼中精光一閃,笑意淡淡地蔓延開來,“各人的審美觀不同,沒什么大不了的。”他保持中立的立場,不想支援任何一方。“如果兩位仍意猶未盡,那么,別在意我,請繼續。”
  揮了揮手,火夕從容不迫地穿過他們兩人的身邊,走進連尹淚房間的前一刻,回身道:“敵,你身上的抓痕挺壯觀的,以后辦事別那么激烈。”字面上的意義似乎只是表達關怀之意,不過,戲諺的口吻卻泄漏了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十分難得的,火敵漲紅了一張俊臉,峒吶地辯解,“夕,你別無中生有,我身上的抓痕是……”他根本來不及澄清。
  火夕的下一句話立即徹底地將他的名譽破坏殆盡,“換個溫柔的床伴比較不傷身体。”
  “夕——”火敵只能面紅耳赤的對著緊閉的門靡大聲吼叫。
  只可惜,他已經挽回不了如花般凋謝的名譽,他只能追悼自己早夭的名譽。
  可恨的夕——
         ※        ※         ※
  如此盛大隆重的拜會堪稱是本世紀惟一的一次,而且前來參加舞會的人几乎囊括了全球各國叱吒風云的重量級人物,其中更不乏什么皇室成員,王子等等之類身分尊貴的客人,他們全沖著“四季盟約組織”而來,霎時,使紐西蘭成為全球眾所矚目的焦點,也几乎令紐西蘭警方忙得人仰馬翻。各界的新聞媒体都想搶得先机,采訪關于“四季盟約組織”的獨家新聞,卻沒有人可口突破“四季盟約組織”滴水不露的防守見到火家中的任何一個傳奇人物。
  火疆緊抿著唇注視巨型螢幕上金碧輝煌,美輪美免的大磨內衣著正式光鮮的男女,他不得不承認,即使在許多出色的,人群之中,优美絕倫,風度翩翩的夕和綽約多姿的淚儿宛如金童玉女一般令其他人相形見絀。
  此刻,連尹淚俏驗微紅地將手搭上火夕的手。為這場空前浩大的舞會拉開序幕。
  他并不想吃這种沒有道理的飛醋,尤其對象還是夕,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原本他是淚儿今晚的護花使者,不過,她卻指名要夕,所以,他只好退居幕后。
  煩躁地松開領帶,火疆臉色陰郁地瞪視著螢幕上巧笑情兮、顧盼生姿的連尹淚像公主似地被一大君衣冠楚楚的男子包圍,一支舞接著一支舞地跳,仿佛一點儿也不覺得累。
  而恍如自童話故事書中走出來的英俊王子——火夕,正被另一群女人纏住,分不開身主執行護花使著的職責——揮赶那一大群煩人的蒼蠅。
  火疆的臉色愈見難看。
  一架小巧精密的MLU模型遙控戰机飛進火疆所在的監控室,在他的頭頂上空盤旋不去,嘈雜的引擎聲環繞在整個房間內轟轟作響。
  火疆鎖著眉宇。光看到那架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MLU模型遙控戰机,就該知道卻一定在附近,卻不可能离他的命根子太遠。
  轟轟的引擎聲仿佛將火疆煩躁的情緒推至最高點,他的手急速擊出,不偏不倚地擊落那架火卻自組的MLU模型遙控戰机。
  MLU模型遙控戰机像顆殞石似地筆直往牆角快速墜落。
  “啊——”惊叫聲響起,一抹頎長的身影也同時射向MLU模型戰机墜落的方向,及時將模型戰机悅入怀中保護得無微不至,免去墜机的危机。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火疆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
  火卻抱著心愛的模型戰机,結結實直地撞上堅固的牆壁后跌落地面上。
  他仍心有余悸,“疆,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我的愛人——你未來的大嫂?”要買撞坏了,他又得花費精神修理,很累人的耶!
  大嫂?!火疆投去一記衛生眼,卻八成是智不了。“吵死了。”
  火卻拍拍身上的灰塵,左手緊抱著MLU模型遙控戰机不放,“心情不好啊?”他自眼角瞥見螢幕上風采迷人,粉雕玉琢般的美人儿,身邊還圍繞著數不清的礙眼蒼蠅,當下明白泰半了。
  火疆直截了當地承認,“對。”
  火卻贊賞地笑了,難得疆也會如此坦白,值得獎勵,“据說約旦胡笛王子已經正式提出聯姻的請求,而且顯而易見的,對淚儿有好感的男人比比皆是,她可以慢慢挑選出最适合的人選。”這可是他才剛得到的第一手消息耶!“只可惜夕不具備候選資格,否則,淚儿是不會多看其他男人一眼的。”
  胡笛王子提出聯姻的請求?!火疆繃著臉不作聲,他可不會相信那是勞什子的一見鐘情,會讓堂堂的一國王子如此迫切地想娶回家的女人,除了出色的外表還得擁有榮耀非凡的身世,而淚儿正巧兩者兼具。
  每個人都想和“四季盟約組織”搭上一點關系,好平步青云脾睨天下,而那位約旦的胡笛王子自然也不例外了,他堅決反對把淚儿交給另有所圖的男子。
  事實上,他堅信只有自己才能給淚儿幸福,但是,淚儿顯然不這么認為。
  看來、他下的藥劑分量太少了,對拙于表達感情的疆并沒有多大效用。添加—些催化劑可以早些引起該有的化學作用。火卻若有所思地衡量。
  “最重要的一點、淚儿顯然也不討厭胡笛王子,說不定……”他故意只把話了一半,留下無限可能的幻想空間給火疆。
  這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火疆的俊臉更形冷然,“我反對。”他的語气堅決,豪無轉圜的余地。認識了十二年竟然比不上短短數天,這教他如何不感到心痛。
  “反對?!你反對什么?”
  “政治婚姻。”
  火卻的眼中帶笑,輕輕托著情中MLU模型遙控戰机光滑的机腹,“但是,他們兩人若真心相戀便不在此限,對不對?”他正…步一步地將火疆逼入絕境。
  火疆不回答。如果淚儿愛上了他以外的男人,自己真的能夠瀟洒地退出,獻上誠摯的祝福嗎?能嗎?我能做得到嗎?他不停地在心中逼問自己,反反复复,反反复复,而答案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不能。
  是的,他做不到。他沒有辦法在愛了淚人十二年之后,風度瀟洒,豪邁不羈的任由她投進另—個男人的怀抱,他會不計代价地將她留在身邊,沒錯,不計代价的留住她。
  面對火疆的頑固,火卻也只能搖首輕歎,他不明白疆這种悶騷的性格是從何而來,四胞胎當中也只有疆如此古怪,連說話也嫌煩。明明就愛慘了淚儿。卻因為寡言和与眾不同的表達方式令淚儿完全体會不到疆的愛,反倒以為疆是极度討厭她這個外來者。
  天啊!怎么會發生這种蠢到极點的事呢?“不過,另一方面我也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他像抱著愛人似的小心翼翼抱著MLU模型遙控戰机,在說話的同時,目光也飛快地掠過螢幕上淚儿和一名俊男子談笑風生的摸樣。
  火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同樣也看見了那一幕,無异議地附和,“我也相信。”聲音之森冷仿佛來自地獄,令人毛骨悚然。
  笑容和火卻仿佛是一体的,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懂得笑的藝術的人了。“其實我們都一樣希望淚儿可以找到好的歸宿,所以,爸和媽才會公開露面舉辦這一場舞會。”
  在火家,淚儿是最受寵愛的,真可渭是集三千寵愛于一身、即使是拙于表達情感的疆也以他自己的方式在愛著她。
  “是啊!”火疆再度附和,亦不自覺地伸手撫上机身。
  他的确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淚儿能夠找到一個幸福的歸宿,而她的幸福歸宿則和他息息相關。
  火卻的視線投注在火疆撫著机身的手上,責難地道:“你怎么可以做出這种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他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煞有其事般。
  火疆有懂沒有懂,“什么?”他有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嗎?不然,卻為什么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可是,他什么也沒有做啊!“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我還是你的親大哥啊!”火卻悲痛的神情活像是捉奸在床的丈夫。沒去當演員實在是太可惜了。
  說得很精彩,不過,他老兄什么時候娶老婆了,他這個弟弟怎么一點也不知情?“我沒有。”他才不會對卻的老婆有非分之想。更何況,能讓他有興趣的女人,普天下只有—個——連尹淚。
  火卻沒好气地指指他的手,“還說沒有,你正把你的手放在我老婆高聳的胸部上這像話嗎?”
  高聳的胸部?!火疆不解的目光緩緩移至自己的手上,触及那MLU模型遙控戰机,机身后恍然大悟,原來……原來卻的老婆是指那架飛机。
  “你……”他差點吐血。
  又被卻耍了一次。火疆憤憤地縮回手,自己太過于大意了。
         ※        ※         ※
  火夕斜倚著牆壁,炯炯有神的目光時時刻到都追隨著淚儿嬌小的身影東飄西蕩,對于許多美女的邀舞,他始終是笑著婉拒。他可沒忘記自己今晚的職責,他是淚儿的護花使者。
  倏地,他的目光被另一抹高大英挺的身影所吸引,黑色的瞳眸中閃過些許訝异。
  舞會上的每一個男人都對淚儿趨之若惊,惟有這個高大威猛,眼神凌厲的男子無動于衷地冷眼旁觀一切,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不想得到淚儿的青睞嗎?這倒是不尋常的。火夕在心中想了好一會儿,視線也一直停在那名高大威猛的男子身上,直到被逮個正著。
  火夕的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抹淡談的笑,而后毫不遲疑地舉步。
  “你好,我是火夕。”他朝陌生男子伸出手,言行舉止間再自然不過,而且親切隨和,令人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撤去對他的防備。
  男子看著他額上的火焰紋印許久后才回應,“久仰四少的大名,我是韓役展。”他的确是早就知道冬火保全集團的總裁名叫火夕,惟—沒有料到的是——火夕竟然是如此的年輕。依他的猜測,火夕大概不超過二十五歲。
  韓……韓役展?!這個姓氏和名字听起來有十足的中國味道,不過,這人一頭耀眼的金發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國人。“恕我冒昧,你是亞洲人嗎?”走近之后,他才發現這人不僅高又健壯。
  扯了扯嘴角,釋出一抹笑意,韓役展改以一口純正的國語道:“我是混血的中國人,父親是挪威人,母親是台灣華僑。”
  “你的國語說得真好。”火夕也改以國語和他交談,能夠受邀來參加這場舞會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輩,父親是挪威人,母親是台灣華僑,那么他的姓是來自母親嘍!“你似乎不喜歡舍妹?”在他提到父親時,紫羅蘭色的眸子里似乎掠過些許复雜,難以理解的神色。
  韓役展莞爾一笑,“令妹是個少見的美文,我沒有理由不喜歡她。”
  “可是你卻沒有向她邀舞。”他沒有道理連這項擺在跟前的事實也沒看見。
  韓役展自服務人員的托盤上取來兩杯雞尾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火夕,“她對我而言太年輕了。”以一般男人的体型而論。
  火夕的身材太過于單薄了,五官太漂亮,因而缺乏了男性的陽剛味。
  不過,他不敢低估這個看似斯文且优雅和善的火夕,畢竟,冬火保全集團在他的領導下于短短的三年之間迅速壯大是不爭的事實。
  “太年輕?!”火夕忍不住輕笑出聲,“對不起,我想請問一下你今年貴庚?”看不出來這人還挺有良心的,不像某些不知康恥的老賊,明明就老得足以當淚儿的爸爸了,居然還厚著臉皮展開追求,真是無恥。
  “二十八歲了。”他輕啜了一口雞尾酒。
  目前他仍沒有結婚的打算,也沒有興趣攀權附貴,即使權勢再大也吸引不了他。
  “你并不老。”這是火夕由衷的話。
  “謝謝!”啊!他記起來了,韓役展是韓氏机构的總經理,也是最有可能繼承總裁之位的人,而且据說他還是挪威國王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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