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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杜月痕已經順利踏上她夢寐以求的旅程,那被她給甩掉的可怜丫鬟胭脂呢?
  胭脂在大街小巷里找了四、五遍,還是找不到小姐,怎么辦?怎么辦?小姐可是杜家唯一的繼承人哪!只因她一時的疏忽,小姐就不見了人影,如果是被怀人綁走……嗚……嗚……那她就完蛋了啦!她一定會被辭退,這么一來,她豈不是連一個可以栖身的地方都沒有了嗎?
  可怜的胭脂愈想愈覺得凄楚,一路哭哭啼啼的走進杜家的家門。紅著眼眶,她連抬頭看原皆無一眼都不敢。
  原皆無蹙起眉峰。為什么只有胭脂一個人回來?月痕呢?
  “小姐呢?”
  胭脂“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少爺,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就這么一晃眼,小姐……小姐就不見人影了。奴婢已經在城里找了四、五遍,還是找不到小姐的人影,請少爺饒命哪……”
  怒火沖進了原皆無一向冷靜的眼里。
  那妮子是有預謀的!
  閉起眼睛,原皆無開始回想整件事情的經過……
  沒錯!她今天表現的像是一個超級好寶寶,不闖禍,不把家中弄得雞飛狗跳,甚至也沒來纏著他陪她玩。
  太不尋常了!
  難怪她今天會自動要求去收田租,表現得像是乖寶寶,這些都是為了松懈他的警覺心,而去收田租是為出家門找的借口。他今天是忙昏了頭才沒想這么多,而她聰明的利用他的忙碌而達成她的詭計——
  原皆無揚起唇角,笑了。
  這很像她“不達成目標絕不甘心”的作風。好一個杜月痕!
  胭脂看著原皆無的笑容,嚇傻了。
  她面無血色,匍匐在地上磕頭,“少爺!請您原諒我,不要將我赶出杜家,我會做牛做馬來報答杜家的恩德……”
  原皆無失笑。該被赶出家門的,現在已經在外頭逍遙了。
  “你還是待在杜家,沒人會赶你走的。”
  胭脂根本不敢相信這天大的好運。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她跪在地上磕頭。
  “你可以下去了。”
  “是,奴婢告退。”
  胭脂退出書房后,原皆無站了起來,在書房內踱方步。
  月痕這妮子一點方向感都沒有,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她知道她想去的地方往哪儿走,她只是一介弱女子,遇上麻煩可怎么辦?如果再把她少見的美貌給算進去,那么,她所遭遇的麻煩會多了不只十倍!
  如果他可以丟下杜家,還有一切工作,他絕對會親自去找,然后,在找到后把她狠狠捏死泄憤!可是,現在姨娘不在家,杜家不可一日無主,他該怎么做?
  “難道真的要去拜托那個渾小子嗎?”
  那小子欠他一個人情,但是,當初他為了閃避那小子,已經告訴他那個人情不必還了,免得他們牽扯不清,說不定他早就因此一命歸陰。
  “杜月痕!你真會給我找麻煩!”原皆無低聲詛咒。
  看來他別無選擇,因為他有一個惹禍精轉世的妹妹,專門出狀況,看來得直到她進棺材的那一天才可能罷休。
  他認了!先找到月痕再說。見那小子比起失去月痕更能令他忍受。
  當然,找到之后,非狠狠虐待她的小屁股不可!
   
         ☆        ☆        ☆
   
  杜月痕坐在馬背上,迎著吹拂的秋風,真有說不出的涼爽。她長這么大還沒有騎過馬呢!因為姨娘不准,原大哥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她的智慧真有那么低,連學騎馬也學不會。
  喏,現在她不也安安穩穩地上了馬背?雖然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大俠坐在她身后有點礙手礙腳,顯示不出她的威風,但回家之后,她一定要當姨娘、原大哥的面前騎馬溜一圈,還要表演倒立特技,讓他們下巴合都合不起來!
  想像著那幅畫面,杜月痕得意地笑了。呵呵!
  有一句成語叫做“樂极生悲”,果然──
  當令狐軫的馬儿跨過一條山澗,還沉浸在幻想中的杜月痕差一點就滾下馬。
  “呀——”
  杜月痕惊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想找個東西攀附,然后,好死不死的她一把扯住馬儿的鬃毛,馬儿被她這么一抓,受惊地揚起前蹄,重重地噴气。
  “該死!”
  令狐軫低咒了一聲,勒緊韁繩,穩住了受惊的馬儿,并及時摟住她的腰肢,拯救了她險些墜馬的命運。
  杜月痕的雙手也沒閒著,她死命的抱住馬的脖子,緊得差一點把令狐軫向樓适桓借來的宋朝七駿之一的駛騠給勒死!
  “放手!你這樣會嚇著它的!”
  天!這個小女人差一點連他的命都一起送掉了!
  杜月痕一邊雞婆的想安撫駃騠,一邊遲疑的看向令狐軫。
  “可是……它好像很害怕──”
  令狐軫沒好气道:“你以為這是誰造成的啊?”
  誰?是誰造成的?杜月痕困惑的望著令狐軫漆黑深邃的眼睛,半晌,才猛然醒悟。
  “我?是我嗎?”原來罪魁禍首是她!杜月痕唰的一聲紅了臉,一張小嘴卻猶不認輸的咕噥:“我才是被它給嚇到的那一個呢!”
  令狐軫拍了拍駃騠的頸子,掃了杜月痕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從來沒碰過馬是不是?”
  “我……我當然碰過馬!我家養了好几匹馬,才不輸給這一只笨馬呢!”
  笨馬?
  如果适桓听到了,用怒發沖冠來形容都不夠傳神!駃騠可是他的寶貝耶!
  令狐軫懶懶地道:“很不湊巧,我們兩人此時此刻都在這只‘笨馬’的背上,我建議你最好遷就它。”
  杜月痕無奈地瞪了一眼這匹白馬。她當然知道形勢比人強的道理,她可以罵馬儿笨,但是,她絕不能順口把令狐軫也一起罵進去……呃,笨馬之所以成為笨馬,主要還要因為有一個笨主人。
  看了一眼笨主人──不是,她是指令狐軫,他看起來不太像是寬宏大量的人,如果她敢對他出言不遜,恐怕今天她就要被丟棄到荒郊野外去自生自滅了。
  俯下身子,她道:“好吧!我說小白……”
  令狐軫被打敗了!“它有名字,叫駃騠!別幫它取些不三不四的綽號!”
  她噘起櫻唇,“我覺得小白很好听呀!”
  令狐軫又重复一次:“它叫駃騠。”
  “好啦!好啦!那不是重點。”她彎下腰,討好的在駃騠耳畔輕聲細語:“對不起,剛剛抓得你很痛,雖然我覺得我抓得不會很用力,可是,我坐在你的背上,只好遷就你了。下次你很痛的時候,你可以咳嗽兩聲,這樣我就知道了——”
  令狐軫似笑非笑的表情潑了她一盆冷水,“如果駃騠隨時隨地咳嗽兩聲,那表示它的大限之期不遠了。”
  “是嗎?”
  怎么這么麻煩啊!連咳個嗽當暗號也不行。杜月痕皺了皺小鼻子。
  她轉身看著令狐軫,美麗的大眼睛中有一抹挫敗。
  “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你說呢?”
  她逗人的神情讓令狐軫微笑了,他將她的手放在馬鞍上,道:“你的手應該放在這里,這樣,你就不會掉下去了。”
  “你可以早點說的嘛!”她瞪著他。
  剛剛他是故意看她出丑的嗎?
  “你說你碰過馬,不會連手該放哪里都不知道吧?”他不輕不重地調侃。
  “我當然知道!”杜月痕不怎么有說服力地囁嚅道:“只是……不小心忘了而已。”
  令狐軫發出一聲短笑,繼續策馬前進。
  見他沒有理她,一向靜不下來的杜月痕問道:“我們要到哪儿去?”
  “去找得到我師父的地方。”
  杜月痕好奇道:“你的武功已經這么高強了,還要拜師學藝呀?”
  瞟了一臉好奇的杜月痕一眼,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去拜師,而是要去和他們斷絕師徒關系。”
  “你師父很討厭你嗎?”杜月痕不胜同情地說。
  令狐軫懶得向她解釋。他用手按住她的頭,將她的臉轉向正前方。
  “干嘛?”杜月痕不解的問。
  令狐軫簡單地道:“這里的風景很好看。”
  騙人!到處一片黑漆漆的樹林,有什么好看?不想跟她說話才是真的吧!
  這种方法果然讓他的耳根子清淨多了。除了東方朔与樓适桓常常對他疲勞轟炸,沒想到今天多了一個人──就是杜月痕。
  平靜的度過一刻鐘,令狐軫感覺像中的小女人頭一直點……一直點……
  她居然睡著了!天!
  他伸手摟住她,避免她什么時候摔死都不曉得。
  凝視著她甜美的睡顏,他拉過披風包住她。
  她有一張美麗的臉孔,和小麻雀一般的口才。這樣的女人——是個麻煩。
  令狐軫也不知道他怎么會撿到她——
  反正目前是擺脫不掉了。
   
         ☆        ☆        ☆
   
  傍晚時分,令狐軫与杜月痕已經到達蕪湖縣。
  一路上睡得飽飽的杜月痕醒過來之后,又開始發揮她小麻雀的本能,興沖沖地問道:“這里是哪里?”
  她就知道跟著令狐軫准沒錯。瞧!她現在已經离開蘇州城了!
  “這里是蕪湖縣,离蘇州城已有兩百多里。”
  “哇!兩百多里?”
  這真是她杜月痕前所未有的大創舉呀!
  “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嗎?”
  杜月痕笑彎了眼睛,連雙頰上月牙形的小酒渦都浮現了。
  一揚眉,令狐軫向來冷淡的眸中開始有了笑意。“你餓不餓?”
  望著令狐軫的眼睛,杜月痕笑道:“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你要帶我去哪里溜溜?”
  “去江邊。”
  杜月痕抓緊馬鞍,開心地道:“走吧!”
  令狐軫策騎馭風而馳,一直奔到江邊的懸崖,居高臨下的望著碧波万頃的滔滔江水。
  杜月痕從未見過如此壯闊的景象!万頃的金色浪濤中,漂浮著無數艘小船,晚舟小唱,在水面上有著翻飛來去的水鳥,江畔飛檐的樓閣映著一片渲染也似的灩紅秋空,那情景美得可以入畫!
  杜月痕看著令狐軫道:“你知道嗎?我真后悔今天蹺家。”
  令狐軫挑眉,他可不相信她會懂得反省自己。
  她繼續正色說道:“早八百年前就該蹺了!”
  果然,她對蹺家是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其實,女子并非無知,只是她們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廣大。以一般女人而言,我的姨娘算是很了不起了,我的爹娘過世之后,杜家大小事情都是由姨娘打理,她堅持女人必須持家,所以,她從不讓我拋頭露面。我是杜家唯一的繼承人,所以,姨娘讓我掌管所有的產業,而大哥從旁協助。愈接触閨房以外的事情,愈讓我有想看看外頭世界的渴望,所以,趁著姨娘外出,大哥又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我就偷偷溜出來了。”
  原來她不只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在頑皮美麗的外表下,她有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思想与深度!
  “你難道不怕家人擔心嗎?”
  她頑皮的眨眨眼。
  “姨娘、大哥會擔心那是一定的,但是,我不能因此放棄自己的想望,我也要為自己而活啊!”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面對的懲罰,她吐了吐小舌頭,“不過,我相信回去之后會很慘!我敢跟你打賭,我大哥不把我捏死是不會消气的。”
  唉!不知道大哥發現她失蹤了沒有?
  她抬眼看著令狐軫,發現他也正凝視著她。杜月痕漲紅了臉,突然覺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她給巴道:“你……你可不要以為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雖、雖然這樣一個人跑了出來是……是有點沖動,可、可是……可是如果不這么做,我可能到死都無法依自己的心愿,到外面來看看……”
  令狐軫驀地笑了。
  杜月痕呆呆的看著他的笑容──
  天!他笑起來真好看!但是,他為什么笑?
  杜月痕瞪他,“你笑什么?你是在嘲笑我嗎?”
  “不。”他托起她的小下巴低語:“我很高興知道你是這么有主見的女孩。”
  杜月痕有气無力的說:“謝了。但你的口气真像在調侃我!”
  令狐軫笑著搖搖頭,決定換個話題。
  “你不餓嗎?針鋒相對是很耗力气的。”
  “我才沒有跟你針鋒相對呢!不過,肚子餓了倒是事實。走吧!我們覓食去。”想到吃飯,杜月痕就精神抖擻。“我們要做陷阱捕野兔野雞嗎?”
  哈哈!那樣一定很好玩!她真想親自体驗一下野營的感覺。
  令狐軫眯起眼睛看她,“這里是城鎮,又不是荒郊野外。”
  “總會有机會的呀!”她輕笑。
   
         ☆        ☆        ☆
   
  接下來的几天,令狐軫与杜月痕都在赶路中度過。他們在天剛亮時便啟程,直到天黑了,才至客棧投宿休息。
  一大早退了客棧的兩間房,用過早餐后,令狐軫与杜月痕繼續策馬西行。
  “我們到底要往哪里去?”
  令狐軫老是說要找師父,但是到現在為止,要上哪儿找他一點也沒有提。真是的!害她肚子里的好奇虫虫都冒出來了啦!
  令狐軫揚眉看她,“你要听實話嗎?”
  “那當然哪!”
  听假話做什么?又不是吃飽了太撐!這令狐軫也真奇怪!杜月痕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想听實話,那么我告訴你──我不知道。”
  杜月痕跳了起來。“你說什么?!”
  要不是令狐軫動作快,及時抓住她,她現在可能已經滾下馬背了。
  令狐軫似笑非笑的道:“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杜月痕沒好气的低喊:“沒錯,你是說得很清楚──你說你不知道!”
  “我是這么說的。”
  令狐軫一臉無關緊要的樣子,看得杜月痕差點吐血。“你如果不知道要去哪里,那你要怎么找到你的師父?”
  “雖然我不确定要上哪儿找我師父,但這不代表我找不到他們。”
  “這是什么歪理?”
  時代變了嗎?為什么她覺得她搞不懂令狐軫在想什么?
  見她偏著頭,微蹙起雙眉專心傷腦筋的嬌俏模樣,令他不由得泛起一絲柔情。
  淡淡一笑,令狐軫嘲弄道:“你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的。”
  這一句話的后果是很嚴重的,只見杜月痕雙眼冒火的朝他“噴射”。
  “喂!我是在替你操心耶!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嘲弄本姑娘我?!雖然我不敢說我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子,但是我跟你打賭,我絕對是站在前端的!”
  “哦?”他低笑,“你這么關心我,我竟毫不知情,真是罪過!”
  “什么?!”杜月痕差點沒站在馬背上与他理論。“誰關心你呀?我告訴你,我──我只是擔心沒人當導游護送我游山玩水而已!”
  令狐軫雙眼直直地看著她,讓杜月痕的臉蛋紅得像從天邊偷來的晚霞。
  對呀!她說得沒錯!可是……她為什么會臉紅?
  一定是天气太熱了!對!沒錯!天气太熱了!今天很熱,非常非常熱……
  令狐軫將她一瞬間的美麗全收進眼底,在江湖上行走這么些年,他所見過的女人多不胜數,從含羞帶怯的姑娘家,到丰姿綽約的俏寡婦,她絕非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孩——雖然她的美麗已屬少見,但仍不乏還有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然而,能讓他冰封的心泛起柔情的,她是第一個!
  杜月痕拼命想擺脫那种燥熱的感覺,只好用袖子煽風。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問:“你的師父有几個人?听起來好像不只一個。”
  “七個。”
  她睜大圓圓的眼睛,又被嚇了一跳。這個令狐軫還真是出人意料的──怪胎!
  “七個?!這么多!”她惊呼。“一定是你拜師學藝的時候太貪心了,現在顧得了這個便顧不了那個,所以,你才會說你要找他們斷絕師徒關系。”
  杜月痕自動自發的推想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并且說得沾沾自喜。
  “當初是他們來拜托我當他們的徒弟的,不是我拜師,是他們‘拜徒’。”
  “你那群師父也真是奇怪,什么人不選,為什么單單選你?”
  杜月痕亂不服气的!他們應該來找她才對,她常偷偷學原大哥練武,覺得自己簡直是武學天才!櫻谷七怪們千挑万選選上令狐軫,結果,令狐軫卻要跟他們斷絕關系,他們不就是白忙一場嗎?
  如果今天拜師學藝的人是她,搞不好昨天第一次在客棧見到令狐軫時,就換成是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搞不好還會被稱為女俠呢!多棒呀!然后再搞不好,令狐軫會很崇拜她,說不定還會以身相許呢——
  好像想得太美了。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
  想想挺有道理的,她繼續說:“等我們找到你師父,你馬上跟他們切斷師徒關系,換我拜他們為師,你覺得如何?”
  令狐軫噙著笑意,低語:“你說了這么多話,不渴嗎?”
  杜月痕吞吞口水,點點頭,“還真有點儿渴了,我想喝水——”
  杜月痕的話還沒講完,令狐軫的唇便覆上了她的,灼熱而堅持的緊緊糾纏住她的舌瓣。
  她輕呼一聲,被他擁進寬闊的怀里。
  杜月痕瞪大了杏眼,這才意識到他在做什么。
  令狐軫与她眼對眼地相視著,似有若無地,他的唇角泛起一縷笑意。
  他喜歡与她唇舌相親的感覺,她的唇口比他所想像的更為甜美。原本只想輕嘗,但后來卻出乎意料的失控。
  令狐軫為了防止自己深陷,及時遏止胸中的狂潮,結束了這個吻。
  杜月痕先是不由自主地低喘,之后,她便伸手將他的胸膛推离自己有一個手臂遠。
  她大發雌威,“你怎么可以這樣?”
  得自于東方朔的真傳,令狐軫的回答堪稱一絕,“你說你渴了。”
  杜月痕气暈了!他難道就不會浪漫一點嗎?
  “可是,我又沒有說要喝你的口水!”
  她的回答令人絕倒!令狐軫差點人仰馬翻。
  令狐軫開始思考要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
  “這里是荒山僻野,剛好沒有水可以供你解渴,所以我就慷慨解囊。”
  標准東方朔式答法!如果東方朔本人在場,他一定驕傲得鼻孔朝天,大言不慚,自吹自擂的說:“悟”人子弟,“作育英才”。
  不過,令狐軫說話的態度是非常認真的,幽默不是他的本性,只是受了東方朔与樓适桓的熏陶,久而久之,潛力被激發出來而已。
  “你‘慷慨解囊’的技術還滿熟練的嘛!”
  她一定不是他吻過的第一個女孩子!這一點讓杜月痕很不是滋味。這可是她的初吻耶!不過,被他奪去并沒有令她太傷心。
  她些微的醋意取悅了他。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逗人!
  令狐軫淡淡一笑,“如果這是贊美的話,那么謝謝,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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