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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位于北投山區的度假式公寓,谷玲瓏簡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黑瀧將史,從艾斯納第一次和任無怨碰面,直至昨晚她點頭答應探勘研究計划。
  她的說明簡單明了,純為避免黑瀧將史的怀疑和追問。
  “既然那個男人是神德會的一份子,你為什么還要答應他的要求?你向來最討厭黑道分子,不是嗎?”黑瀧將史站在客廳吧台后,熟練地煮著熱騰騰咖啡,而谷玲瓏則躺在客廳的沙發椅上,閉目休息。
  剛剛淋了一身雨回家的兩人已經分別的梳洗完畢,換上干淨的衣物。
  “如果我不答應,永無安宁之日。”閉目養神的她身上穿著他的白色GuessT恤,半干的微濕長發全部攏在耳后,半躺的佣懶模樣煞是迷人。
  “在我記憶中,你不是輕易就會向惡勢力屈服的。怎么,那些人渣用卑鄙的手段威脅你點頭答應?”他端來兩杯香濃的現煮咖啡,笑問。
  “何止卑鄙,簡直下流無恥。”她抬起纏滿紗布的右腳,無奈地望著它。經過方才的一番折騰之后,她的腳踝正式宣布報廢,往后二個星期,她休想下床走路。除非她拄著拐杖或坐輪椅。
  “這腳傷就是他們弄的?”黑瀧將史望著傷腳,相當心疼。
  “這腳傷跟他們沒有關系。”她搖頭,坐起身來。
  “黑道的人嗜血為生,你跟他們在一起,我替你擔心。”他体貼地幫她加了塊方糖及一小匙鮮奶。這是她喜愛的喝法。
  “不會有問題的,只要我不故意惹怒那家伙。”她盤縮著腿,接過他充滿愛心的黑瀧特制咖啡。
  “我就是擔心這點,剛剛瞧見那個男人,就覺得他對你相當不友善。”他提出心中的疑慮。“任無怨在神德會的職位想必很高,不然不會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樣。”他得找机會調查清楚那男人的底細。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的部下都稱他老大,也不曉得是哪個神德分會的頭頭。”她懶得再去思考,頭和腳都快痛死了。
  “你的腳到底要不要緊,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見她直皺眉,他問。
  “不用了,昨天晚上已經給醫生看過了,不礙事的。”她搖頭,輕啜一口咖啡。好好喝,令人怀念的香味。
  “我們兩人好久沒這樣輕松自在地在一起了。”之前兩人在大廳所起的爭執,她好似全忘了般,見她不記恨,他也跟著輕松起來。
  “是啊,現在還能夠如此輕松自在,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還是和將史在一起的感覺較自然。”她一口气飲盡杯中的咖啡,頗感認同地說。
  黑瀧將史盯著她恬靜迷人的模樣,不發一語。
  “怎么了,咖啡都快冷了?”見他握著杯子直打量自己,她出聲。
  “沒什么,只是在回想你之前的模樣。几年不見,你變得更加美麗動人。”他搖頭笑了笑,笑容牽出溫柔。
  “你還是沒變,那么溫柔体貼會說話。”她重新窩回沙發,拉起溫暖的被毯披覆。
  方才在天橋淋雨的孤單寒冷全被現在的溫暖取代。溫暖的沙發,暈黃的燈光,誘人的咖啡香,還有他那熟悉的溫柔眼神及笑容。只要有他在身邊陪伴,她就能夠安心下來。
  望著她安心閉目休息的神態,他伸出手輕握她的。
  她睜開雙眸,眼底映入他俊秀的臉龐。
  “明天你還是跟我一起回日本好不好?”他溫柔地望著她。了解事情真相后,他更覺不能放她一人在台灣。
  她搖頭。“我會回日木,但我想單獨行動。”
  “玲瓏……”
  “這兩個星期我會留在東京找資料,之后會飛去開羅和爸爸會合,如果沒有意外,我想順便見媽媽一面。”她的主意在此。
  “你有嬸嬸的線索?”
  “嗯,托征信社找的。”自從母親不告而別后,這是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見她。
  “她現在人在哪里?”他同樣關心。在他模糊的印象中,玲瓏的母親相當溫柔美麗,一如她現在的模樣。
  “听說是在大阪。”沒見到面前,她無法肯定。
  “怎么突然想見嬸嬸?”
  “只是想見見她,沒別的意思。”她搖頭,神情平靜。
  “玲瓏,你還在怀疑自己的身世?”他伸出手,輕撫她的臉。從小她便一直認為谷新寺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的怀疑多年來不曾中斷動搖。也因此,當她開始怀疑自己并非谷新寺的親生女儿時,這個念頭便一直咬住她,直到現在。
  “我只是在追求事情真相,想把答案找出來。”這是她的專長也是她的毛病,如同考古學的工作領域。
  “你究竟想證明什么?都已經這么多年了,你還不肯原諒叔叔嬸嬸?你太過依賴直覺,只會讓你自己增添痛苦。”他替她抱屈,深感不值。
  “他們兩人的事,還不至于讓我苦惱,我現在擔心的是任無怨這個人。”她終究還是跟他全盤托出。“任無怨那個男人讓我恐懼,總覺得我會因此而失去自己。”她垂下眼撿,訥訥地言。
  “你對他有特殊感覺?”他很安慰,她還愿意找他商量拿主意。
  “嗯,就像靈魂触了電。”那感覺令她害怕。
  “你愛上他了?”他挑眉間。
  “那种感覺不是愛上他,而是好象原本就已經認識他。”剛開始的感覺還不明顯,直到這几天,那种感覺就像忽然蘇醒般,愈來愈強烈,壓得她透不過气。
  “听你這么一說,我更加討厭那個家伙。”他心底滿是妒意,好事都被那男人占盡。
  “將史,如果我遇到危險,你會保護我嗎?”她滿是睡意地縮躺在沙發上,和他四目相望。
  “當然,我會不惜一切保護你。”他就坐在她身邊,伸手撥弄著她的發。
  她頭一移,干脆枕著他大腿閉目休息。這种心安的感覺讓她好快樂,如果可以就這么永遠睡去,多好……
  “玲瓏,如果你真的不是叔叔的女儿,你打算怎么辦?”他輕撫她的發,鼓起勇气問道。
  他屏息靜待她的回答。
  “玲瓏?”見她許久沒有反應,他低下頭來。這才發現原來她已經沉沉睡去,均勻的呼吸自她鼻息間緩緩進出。
  她的睡容如天使般安詳平靜,“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倆的關系,我都會好好愛你、照顧你。”將史在心中暗自發誓。
         ※        ※         ※
  “她昨天整晚都和黑瀧將史在一起?”任無怨寒著臉,坐在餐桌上用早餐。
  “是的,直到現在,她人還是在那家伙的住所。”司徒木一調查好黑瀧將史的個人資料,一大早立刻呈上,順道報告谷玲瓏自昨晚离去后的所有動向。
  “他和她的關系真的僅止于表兄妹?”他的語气顯得相當不好,就連坐在一旁的雅希,也感受他惡劣的情緒波動。
  “依照書面資料,他們兩人的交情相當好,超出常人關系。至于真實的答案得問當事人才知道。”司徒木一絲不苟地回答。
  “谷玲瓏不是會亂搞的女人。”他將手上的資料丟下,一句話推翻屬下的報告內容。
  “老大,我手上的資料不會有誤,沒有把握的東西我不會放進去。”司徒木微慍地表態。任無怨竟然相信谷玲瓏而怀疑他的辦事能力,真讓人無法諒解……這些事皆因那女人而起。
  “我沒說不相信你手頭的資料。”任無怨冷冷地說。“昨天在飯店大廳听不清楚兩人的談話內容,但看得出他們的交情很好,只不過黑瀧將史看起來不怎么樣,所擁有的全部事業也只有几間祖傳的爛餐廳,這种依靠祖蔭吃飯的軟腳蝦有什么好?”他翹著二郎腿,直盯著桌面上的資料照片,把黑瀧將史批評得体無完膚。
  一旁的中村雅希靜靜听著兩人的談話,默然吃著早餐,不發一語。她早已習慣如透明人般處在這些大男人之間,任由心神飄蕩,特別是他們起爭執時。
  “黑瀧將史原本應該姓谷,因他的父親入贅黑瀧家族,所以改姓女方姓氏。据聞,谷家原本家境富裕,后來家道中落,谷家長子不得已才落到必須入贅的境地。而谷家次子谷新寺,也就是谷玲瓏的父親,同樣娶了一個富家女,但是那女子生下谷玲瓏后,便突然离家出走,后來再也沒有她的消息。而一直熱中于考古世界的合新寺,為了可以專心在各地探勘研究,便把剛出生的谷玲瓏托付給兄長,也就是黑瀧將史的父親。因此谷玲瓏從小和黑瀧將史一起長大,相差四歲的兩人感情非常好,情同兄妹。”
  司徒木的報告相當詳盡。
  “那家伙來台灣做什么?”他喝了口咖啡,視線轉移到對座的中村雅希身上。
  這女孩還是那么安靜,安靜到讓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他來台灣參加慈善晚會,這家伙的人脈關系還算不錯,很吃得開。据調查,他身邊的女人一直沒有斷過,直到最近這一兩個月才從缺。”
  “原來他還是個花花公子。”他沉吟一聲。“沒有女人的原因呢?”他追問。
  “不清楚。”司徒木据實以告。
  “好了,其它尚未有答案的資料繼續查清楚,有新的消息再跟我報告。”他示意話題到此結束。
  “老大,你打算在台灣待到什么時候?日本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裁策。”司徒木提醒著。他們一行人已經在台灣待三天,再這樣下去,不但耽誤神德會組織內部的運作,還會引起台灣黑道和警察的關照。畢竟這里是別人的地盤,太過囂張總是欠妥。
  “再說吧!”任無怨沒理會司徒木的提醒,反倒將自己早餐盤中的培根火腿夾給雅希。
  她抬起頭來,怔望了下。飄忽的心思猛地抽回。
  “你變瘦了,多吃點。”任無怨顯現難得的和顏悅色。
  “謝謝。”她接受他的關愛,眼神卻是黯然的。
  “既然已經來到台灣,就趁這机會到處去看看,我會叫人開車帶你四處逛逛。”他提議,沒有給她拒絕的空間。
  “無怨大哥……”她猶疑著。
  “還有什么事?”他吃東西的動作停下。
  “我……我听說台北附近有一間寺廟很靈驗,我想去那邊祈福。”到嘴邊的話硬是吞了下來,她原本想問他谷玲瓏究竟是誰,為何他如此在意她?一整頓早餐下來,那女孩的名字出現不下數十次。但,終究是沒膽開口……
  “你說的是龍山寺,我會叫司机送你過去。”他再度喝了口咖啡,連正眼也沒瞧。
  “想替你病中的母親祈福?”他補上一句,如同給了一巴掌后問人疼不疼。
  “嗯。”沉默又爬上俏顏。
  “如果你不放心母親病情,參觀完龍山寺后,下午你可以直接回日本。”他面無表情,毫不關心她驟然的神情變化。
  他向來只將注意力放在有興趣的人事,至于失寵的,便任其毀滅。他一向如此,他的殘酷与絕情,這一年來她已習慣了。
  “我還不想回去……”她不忍目睹他的冷淡,終于低移螓首,視線盯在眼前的法國牛角面包上。對他來說,她大概連報紙也不如吧!他肯愿意讓她共桌用餐,她該滿足了,不是嗎?
  “既然想留下,那么你就留下來,玩到開心再回日本。”飯還沒吃完,他將膝上的餐巾棄至桌邊,站了起來。
  “老大。”一旁的司徒木等待指示。
  “備車,我要立刻去北投把谷玲瓏帶回來。”冷冷的語調中燃著炎焰,如宣戰般。
         ※        ※         ※
  經過一夜補眠,谷玲瓏的精神顯然好了許多。
  “不用了啦,將史大哥,你不用管我了。”玲瓏一身輕便坐在餐椅上,眼前擺滿餐桌的,是黑瀧將史親手特制的愛心早餐。
  “不行,你腳受傷了,我怎么可以丟下你一個人不管回日本去!”隔著餐廳吧台,黑瀧將史探頭道。
  “你還有很多其它重要的公事待辦,不要因我而延誤了。”兩人因將史的去留而起爭執,為了照顧腳踝受傷的玲瓏,將史執意留在台灣。
  “那些事情我手下會處理,而且利用傳真机和電話也是可以處理的。”他的態度顯然相當堅持,任憑她說破嘴,仍無動于衷。
  “你要是這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還是回任無怨那邊好了。”她真不愿見他為了她放棄工作。
  “玲瓏,你好不容易才逃出那男人魔掌,干么再自投羅网?”不悅襲上他的俊容。
  “我不希望因為我而影響到你的餐廳事業,換作是你,你也不想耽誤我的研究工作吧?”她耐著性子解釋。“剛剛我在网絡上和以前曾在中東探勘短暫合作的伙伴聊天,他們告訴我,在我退出之前所挖到的那一小堆石版,很有可能是歷史上的一個斷層年代,所以我拜托他們快遞手上的資料和一小塊石版來台灣,我想利用這兩個星期待在同好的研究室用功一番。運气好的話,說不定可以推論出石版的正确年代。”說來說去,她就是害怕連累他。
  “你的腿傷還沒好,你要怎么去研究室?”
  “可以坐出租車或是拜托別人來載我,反正我自有辦法,你不用擔心啦!”
  “那你怎么走路呢?就算拄著拐杖,万一不小心又跌倒,傷勢更惡化了怎么辦?”她一個人孤零零留在台灣,他怎能棄她于不顧。
  “將史大哥……”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帶著你的資料和石版和我一起回日本,我們家里那間研究室自你离開后一直沒有變動過。第二,如果你堅持留在台灣,我會跟著留下,直到你的腳傷康复。”這次他可是鐵了心,全因任無怨而起。
  “我兩星期后就要去埃及,到時候如果腳傷還沒好咧?”
  “我會一起去埃及。”他微微一笑,理所當然的表情。
  不會吧?她暗歎一聲。
  “就是會。”他連她心底想什么都知道。
  “你要跟著一起去埃及玩玩,我是無所謂啦,但是任無怨會不會抓狂我就不知道了。”她聳肩,一臉無可奈何。
  “我去不去,關他什么事?”他從吧台走過來。
  “因為你長得太帥了,待在我身邊是會讓我分心的,到時探勘工作沒做好,任無怨就會怪到你頭上。”她坏坏一笑。
  “你工作沒做好,他應該責備你才對。”他接著坐下,動手享用早餐。
  “他才不敢罵我呢,誰教他有求于我,万一惹惱我,本小姐一气之下不做了,他就沒戲唱了。”對于之間的利害得失,她清楚得很。
  “可別忘了那家伙是黑道,哪容得你隨意來去。”他捏捏她的俏鼻,提醒著。
  “而且我如果真能讓你分心,你現在就不會乖乖坐在這里跟我說話。”她會逃之夭夭,避之唯恐不及。
  “將史大哥,你就留一點面子給我嘛。”她嘟著嘴,跟他撒起嬌來了。“不要怀疑自己的魅力,你忘了多少女孩子被你迷得團團轉嗎?”從小到大他一直深受异性歡迎,是個風頭很健的校園風云人物。
  “瞧你把我說得像是個花花公子似的,我抗議喔!”他可不贊同。“這世上再也沒有男人比我更專情了。”可惜她不明了。
  “我忘了,甜言蜜語也是你的优點之一。”她笑著挖苦他。
  “謝謝你的贊美喔,你的早餐再不吃就涼了。”他喜愛和她相處的這种輕松時光,兩人好似回到學生時代的回憶中,無憂無慮地揮霍著青春。
  “我已經飽了。”她意興闌珊地望著眼前的美味食物。
  “才喝兩口咖啡就飽了?”他望著原封不動的食物。“你這小孩這几年到底過著什么生活,把自己胃口搞成這樣難伺候?”他蹙眉,為她的胃口憂心。
  “人家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你也知道探勘工作的地點大都很荒涼偏僻,物資水源都很缺乏,所以大家能省就省,久而久之,我就養成不吃早餐的習慣了。”她一臉無辜地解釋。
  也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能如此輕松自在,在外人面前,她向來不多話,給人一种冷漠的感覺。
  “說的也是,我們分開已經快十年了,彼此的變化已讓對方感到陌生,我不能一直停留在十年前,奢望你的一切還像以前一樣。”他有些無奈地接受人事全非的事實,他想抓住的過去,早已挽回不了。
  “我只不過少吃頓早餐,沒必要說得這么嚴重吧。”他又來了,唉。
  “今天有什么計划?”他轉移話題。
  “不能走路,石版也還沒寄到,還能去哪里呢?”她得有安分好几天的心理准備。
  “不如去樓頂泡泡溫泉,如何?”這棟以度假為號召的公寓擁有完備的休閒設施,健身房、游泳池、室內溫泉……規模媲美大型觀光飯店。
  “這种冷天气泡湯應該很舒服,要是能一邊喝著清酒那就更好了。”听他一提起,她的玩興大發。
  “咦,你的酒量什么時候變好了?”他有些訝然。
  “想象總可以吧。”她斜睨他一眼。“反正我也沒事做。去泡泡溫泉打發時間也是挺棒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口的電鈴便響起。
  是誰?兩個人同時安靜下來,視線落在客廳玄關口。
  “可能是國際快遞送石版過來了,我去開門。”她忘了自己還有腳傷,說著便站了起來。
  “不可能,樓下有管理員會代為簽收包里信件,不會直接送到這里的。你先坐著,我去看看。”他安撫好她,帶著疑惑走到房門口。
  一大早的,不會是那些黑道家伙吧?他的念頭才起,對講机的螢光幕上便顯現出來客影像。竟然……賓果!他緊蹙著眉頭,直盯著來者不善的不速之客。這些人渣的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將史,是誰在按鈴?”一廳之隔的玲瓏拉著喉嚨問。
  “沒人,可能是惡作劇。”他關掉對講机的影像,決定裝作沒人在家。對于這些家伙如何通過門房甚嚴的警衛室來到這樓層,他感到困惑。
  “有誰會那么無聊?”她還是站了起來,剛剛看他臉色瞬間刷青,她直覺事情不單純。
  “誰知道,不要理它了。”黑瀧將史自以為可以藉此躲過麻煩,誰知他才剛轉身准備走回飯廳,卡地一聲,房門忽然自動打開……
  循著開鎖聲,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這位不速之客身上。
  “任無怨!”谷玲瓏皺著眉低喃一聲。這惹人厭的家伙怎么這么陰魂不敬?就連這里也找上門來了。
  “原來你們都在,我還以為沒人呢。”故意說給黑瀧將史听似的,他緩步走入房內。
  “等等,我可不記得有請你進門。”黑瀧將史站在原地,神情變得嚴肅。
  兩人身材高大站在一起,視覺相當壓迫。任無怨的身材強壯健碩,看得出來經過特別訓練,至于黑瀧將史,雖然不似任無怨一身肌肉,卻也相當結實壯碩。
  若說任無怨是個性海派的黑道龍頭老大,黑瀧將史則像极了高格調的都會雅痞。兩人的气質、外貌盡管不同,帶有挑戰意味的銳利眼神卻是一致的。
  “如果是在日本,我絕對不會叫手下耍這种開鎖的雕虫小技,我會一把槍轟了這個礙事的門,還有……礙事的人。”
  充滿警告意味的話一出口,立刻引來黑瀧將史的反擊。
  “我現在就叫保全人員上樓來,看你怎么再囂張下去。”黑瀧將史自知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和他對抗,于是准備找救兵。
  “才一開始就搬救兵,你的男子气概哪里去了?”任無怨嘲笑著。
  “現在這种社會已經不流行你的男子气概,你再不滾,等一下就讓你走不了。”黑瀧將史冷淡的模樣和剛剛開玩笑時大相徑庭。
  “我來找人,人一找到我立刻走。”任無怨的視線掃向客廳旁的小飯廳。
  谷玲瓏雙手撐著桌面,微慍的俏顏中抑著惊愕。這家伙到底想要糾纏到什么時候,她不計較他派人跟蹤她,已是极度寬容,他竟得寸進尺,硬闖到別人家中。
  她睜圓的眼緊揪他,眼睜睜看著他朝自己走來。
  “穿著這樣暴露,想勾引男人?”他黑熾的眸盯著她,語帶嘲弄。
  她身上穿著一件相當寬松的長袖T恤,衣長及大腿,T恤之下,沒有任何衣物,挺立的雙峰若隱若現。下半身那結實修長的誘人美腿一覽無遺,顯現著另种性感風情。
  任無怨不是沒見過她衣服底下的風情,然而這副佣懶閒情的居家穿著,卻深深吸引他的心。
  “在我尚未發火前,你最好赶快滾出去。”谷玲瓏的眼蘊藏怒火,她的不悅來自他的無法無天,不請自來也就罷了,還牽連黑瀧將史。她和他的游戲中,絕不允許連累到他人,尤其是將史。
  “一大早,你的火气可不小。”他謔笑一聲,緩緩接近她,兩人僅几步之距。
  黑瀧將史沖到兩人之間,擋住他前進的去路。
  谷玲瓏反拉住黑瀧將史,示意他不要插手。
  “我跟你說過,兩個星期后我自然會前去埃及會合,你不需要如此勞師動眾、大費周章。”她望著他身后的保鑣及隨從人員,眉頭緊蹙。
  “在你無法向我保證這段時間絕不會有意外發生的顧忌下,我認為适當的保護是必要的,以免前天晚上劫財劫色的狀況再度發生。”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傷踝上。
  一旁的黑瀧將史听了大吃一惊,玲瓏果然有事隱瞞他。
  “那件事情本姑娘可是頭一遭遇上,誰知道有沒有人暗中搞鬼。”她忍著腳上的痛直立著,態度強硬。
  “我再卑鄙,也不會拿你的貞操開玩笑。”任無怨低笑一聲,“享受”著他和她的斗嘴。
  “你……”她為之气結,一時語塞。這男人不但個性爛,就連嘴巴也超級坏。
  “玲瓏,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什么劫財劫色,什么貞操?”黑瀧將史的神色鐵青至极。她竟瞞著他這么重要的事情。
  “將史,我不希望將你卷進這些事情。”她回避黑瀧將史的追問。
  “難道你把我當成外人?你有困難,我不幫你,誰還能幫你!”黑瀧將史對她的見外感到憤怒。“我要你把話說清楚,你的腳傷到底是怎么來的?”他直覺這件事一定和他們剛剛所談的有關。
  “我不想解釋。”她還以一個冷漠的眼神。
  又來了,只要她想逃避,她的神情就會冷淡地讓人退卻。
  “你不得不解釋,如果你還在乎我。”見任無怨在場,黑瀧將史想挫挫任無怨的銳气。無論如何,玲瓏一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你還是早點回日本去吧。”她自覺多說無益。
  “玲瓏!”黑瀧將史不敢相信,她竟對他不屑一顧。
  “都說得這么明白了,還不走。”任無怨眼底隱著譏笑。
  “閉嘴!關你什么事?”見任無怨在旁加油添醋,他火气竄上。
  “當然關我的事,她是我的人。”任無怨的神情瞬間凍結至冰點以下。
  “你的人?好狂妄的口气。”眼底盡是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玲瓏再沒眼光,也不會挑上黑道的人渣,除非你用下三濫的手段逼迫她。即便如此,你也只能得到她的人,休想得到她的心。”黑瀧將史相信她,一直深深信賴著。
  “喔,是嗎?”任無怨冷灼的視線移至她的俏臉上。
  黑瀧將史的這番話,得由她來印證。
  “我會跟你走,你就放過將史吧。”欲爆發的怒火忽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她充滿不甘的黯淡眼神。
  “玲瓏,你怎么可以跟他走?我不准!”黑瀧將史緊抓她的手,又气又惱。
  “將史,我不會有事的。”她的眼直視著任無怨,面無表情。
  “既然你愿意給我面子,我也不好為難你,這一次就放過這家伙。”任無怨嘴角揚起胜利的戲謔。“你的腳看來很糟糕。”他跨前一步,將她打橫抱起。
  “不要碰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任無怨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顯得慌張失措。
  他再次在將史面前羞辱她。
  “放她下來,听到沒有!”黑瀧將史沖上前去。他無法眼睜睜見她被欺負,他了解她,她是為了避免他受到波及,才忍气吞聲,甚至故意冷眼以待。
  “你再擋我一次路,我會讓你回不了日本。”任無怨抱著她冷聲警告。
  “我們單挑,看看回不了日本的人是你還是我。”黑瀧將史毫不畏懼任無怨的警告。
  “單挑?”任無怨揚眉。“你沒有那個資格。”之后是一陣狂妄的笑聲,由近而遠慢慢遠去。
  被緊抱在怀的谷玲瓏無能為力,只能閉著眼任由任無怨帶离。希望將史能夠理解她的苦心,她剛剛那么做,全是為了他著想啊!
  激動的黑瀧將史被兩個人高馬大的隨從擋下,動彈不得。
  “任無怨,我黑瀧將史今生今世与你沒完沒了!”沖不破隨從的阻擋,他緊握拳頭,气急敗坏。
  他知道,任無怨根本是針對他而來,就算今日避掉一場沖突,明天呢?兩人絕免不掉一場大流血。他該怎么辦,勢單力薄的他沒有任何籌碼和他正面沖突。
  黑道人嗜血,殺人放火可是他們的看家本領。黑瀧將史該如何与之對抗?思緒輪轉至此,箝制住他的兩位隨從忽然動起手來,對他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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