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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年后 香港

  “砰──”一樣不明物体直直的從樹上摔落下來,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正從樹下穿過的一位老紳士身上。
  “哇!老天!這儿是哪儿?我來到知風他們的世界了嗎?”那個不明物体在經過一連串的折騰之后,發出惊歎的聲音。
  可真是累慘我了!假如我知道做一次到未來的旅程是這么惊人的話,打死我——還是要來,因為知風在這儿嘛!
  原來這個“不明物体”正是和向知風分開了一年的努爾藍狐,她在簡單庄嚴的葬禮上安葬了早逝的月林娘娘之后,安排完了月林宮的各大小事,穿上當年她視為怪里怪气的衣服之后,便走入“潮汐湖”,來赴這個無期限的約會了。
  “喂!小姑娘,‘人肉沙發’夠舒服吧!”抱著她的老紳士——陳賢,以著不帶一絲感情的口吻說道。
  “哎呀!您怎么在我身子下面?想自殺也得找個比較痛快的方法,這种‘被壓死’的滋味可不好受耶!而且我又這么嬌弱,壓不死人的。”努爾藍狐發現自己正被一個“皺紋爺爺”抱著,便大叫道。
  “小姑娘,是你沒有半點預警的就從樹上摔下來,跌到我怀里,何時我說過要自殺了。”陳賢提醒她到底是誰的錯誤。
  今儿個他心血來潮的想到自家后山的樹林里逛逛,好掃除這些日子的煩惱,誰知他才剛開始要逛,就給“逛”出了個女娃儿,他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是嗎?”她疑惑的環顧著四周,沒錯!這儿除了樹林外還是樹林,可沒見到有半點其他特殊的東西,我不是從樹上掉下來,那還會從哪儿掉下來?
  “嘿!嘿!真對不住,我剛剛在上頭打盹,一個不小心給壓到你了,真對不住您,‘皺紋爺爺’,您就別皺眉頭了,愈皺皺紋會愈多喔!”她干笑著,隨便扯了個謊言打算瞞混過去。
  本來嘛!難不成開門見山就告訴人家她是明朝時代的格格呀!這“皺紋爺爺”不嚇死也會昏死過去的!
  “皺紋爺爺?”陳賢眯著眼,對于這個新稱呼雖不滿意,但仍勉強可以接受。
  “是呀!您瞧瞧您滿臉皺紋,年紀也一大把了,不叫您‘皺紋爺爺’那要叫你‘皺紋哥哥’呀!”努爾藍狐說著說著忽然發現自己還被他抱著,不禁大叫,“哎呀,放我下去啦!雖然我不是很重,但對您這個爺字輩的人來講還是重了些,我真壓死你的話那可是很無辜的地!”
  陳賢被她這么一說,還真覺得她挺重的,于是便識趣的放下她。
  “哇!這樣舒服多了!”四肢重獲自由的努爾藍狐開心得一蹦一跳,紓解一下筋骨。
  “小姑娘,你叫啥名字?家鄉在哪儿?父母呢?”陳賢對于面前這位容貌艷麗、活潑可人的女孩子感到异常的有興趣,或許他可以与她的父母交涉一下,解決他的困難。
  努爾藍狐偏著頭看著面前的老者,哇!剛剛怎么沒有發現,這“皺紋爺爺”和完顏信還挺像的呢!嗯,這樣他應該不是個坏人,告訴他名字應當不會怎樣才對。
  “我叫努爾藍狐。”
  “父母呢?”
  她一呆,兩道柳眉皺在一塊,這“皺紋爺爺”的問題太多了吧!我總不能回答阿瑪在宮里,額娘在天堂吧!
  “呃,他們在家鄉里。”
  “家鄉在哪里?”陳賢暗自揣測,這娃儿不會是偷渡客吧!這年頭偷渡來香港的人可真不少,何況又姓努爾……
  “在東北。”
  果然!不過這也好辦了,陳賢笑想。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誰嗎?
  “天知道!反正您不會是我的阿瑪……呃是爹。”努爾藍狐猛然惊覺自己的稱呼不太妥當,于是連忙改口。
  “我是太平紳士──陳賢。”
  “呃!那又如何?”
  陳賢一听她的回答,差點沒摔跤,她如果不是看慣了大場面,那就是根本沒听過他的名字,不過她應該不會是后者,畢竟自己的名聲在整個大陸是家喻戶曉,名下的飯店遍及整個大陸,不會沒有人沒听過他的名字才對,他自信滿滿的想。
  但很不幸的,努爾藍狐就是那位“沒有人”,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所以沒有什么任何的惊訝表情,即使她知道了,也是同樣的反應,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怎么?我應該要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嗎?”她納悶的瞧著地,太平紳士?不會是這個朝代的官職名稱吧!“您是當官的?”
  “不是。”他簡短的說,雖然他的權力挺大的,但太平紳士畢竟是太平紳士,永遠不是政府官員。
  “您沒騙我?那您無緣無故自稱‘太平紳士’做什么,讓我嚇一跳,以為一來就碰上作官的。”
  “小姑娘!你有身分證嗎?”陳賢不理會努爾藍狐的埋怨,逕自問他想知道的問題。
  “身分證是什么鬼東西?”
  “它不是鬼東西,它是證明你身分的東西,如果你沒有就會被人送回東北去。”
  “糟糕!我是沒有這東西耶!怎么辦,皺紋爺爺,我是來這儿找人的,我不能被送回去的。”努爾藍狐可急了,這還得了,知風沒找到反而被人送回家,她可不要!“皺紋爺爺,您知不知道哪儿有賣這東西?借給我些錢,我自個儿去買。”
  “這東西是買不到的。”陳賢笑道。
  “哇!那怎么辦?我還得要找知風呀!”她喪气的說,剛剛的神采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難過,我有一個方法,但是這得看你肯不肯。”陳賢拍著她的背說道,對于這女娃儿,他是愈看愈喜愛,就是她了!他決定了。
  “肯!一定肯!什么方法?”努爾藍狐的笑容又重爬回她的艷容,她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
  “做我的干孫女儿。”
  “這方法行得通嗎?做您的干孫女儿就能拿到那張什么證?”她怀疑的問。
  “我說行就一定行。”陳賢給她承諾。
  “好,那我就做您的干孫女儿,反正也沒什么吃虧。”努爾藍狐笑著答應。
  “一言為定。”陳賢心中的大石終于在她的答應之后落下。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找尋心中的財產繼承人,但是自己又無任何的儿女,于是一直煩惱著,終于在今天讓他給找到了,他這下可以輕松了。
  “可是……”陳賢又說。
  “可是什么?”
  “可是你的名字不太好,我姓陳,你姓努爾,這手續可不太好辦。”
  “這簡單呀!我改名字就行了嘛!”聰明的努爾藍狐一听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儿,便爽快的說。
  “那改叫什么呢?”
  “呃……這得好好想想,干爺爺您叫陳賢,那理應我也該姓陳,那就叫陳情好了。”反正這次她是為了尋回她那失落了一年多的愛情。
  “陳情,不錯,就叫陳情吧!”
  “可是干爺爺,搶只是叫給別人听的,暗地里您叫我藍儿好嗎?”努爾藍狐撒嬌著,深怕他不同意。
  “就依你吧!藍儿。”陳賢爽朗的允諾。
  “噢!爺爺,我愛死您了,謝謝您。”她開心的攬著地的脖子,歡喜的叫著。
  “傻丫頭,爺爺快被你給震聾了。”陳賢寵溺的摟著她,整個人為了這得來不易的干孫女儿高興著。
  “爺爺,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人家高興嘛!”努爾藍狐低聲說道。
  “傻丫頭!爺爺我可沒怪你,瞧你的嘴嘟得這么高,都快可以挂醬油瓶囉!”他挪揄她,讓她的笑容重回臉蛋上。
  于是祖孫兩人就開心的在這片樹林里,培養著感情。
   
         ☆        ☆        ☆
   
  兩個月后桃園中正國際机場
  “董事長,一路上辛苦了,飯店里的人全都等候著您的到來呢!”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恭敬的接過董事長的行李,報告著。
  對于這位剛上任的董事長,張世杰是抱著好奇的心理來接机,想看看究竟是何方人物能讓上任董事長宣布退休,由她接捧。
  在來机場的這一路上,他已經查看過了她所有的資料,本想藉此資料來加深對這位新上任董事長的認識,但這一看卻又更加模糊了。
  陳情,今年二十四歲,是陳賢兩個月前尋找到失散了二十四年的孫女儿
  整個資料里就是如此簡單,沒有照片,也沒有其他的介紹,要不是她主動上前介紹,張世杰絕對不會知道她是如此——如此脫俗不凡、美麗動人,這使得他看了三十二年多的女人的眼睛為之一亮。
  多么特別的女子!他決定在她來視察的三個月里展開追求行動。
  “張先生,不需要這么勞煩了,我只不過是來視察……”陳情,也就是努爾藍狐,她穿著輕便的小洋裝搭机而來,并不想要以這裝扮見人。
  “哪里的話,這是應該的,晚上我還特地為您設了個晚宴,幫您接風、洗塵呢!”張世杰打斷她的話。
  “其的不用了,張先生,改天吧!我今天真的很累了。”努爾藍狐說著說著,眼神忽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給吸引住,以至于沒有听到他接下來的回答。
  是他!她在心里高興的叫道,整顆心不停的跳動著,他比夢里更加英俊瀟洒,更加引人注目……
  吸引她注意的不是別人,正是向知風,他正在不遠處的地方擁著一個嬌小的女子,談笑風生的談著天,不時還發出爽朗的笑聲,引起身旁的女子個個投以羡慕及愛慕的眼光。
  努爾藍狐當然瞧見他身邊的女子,她的心就像被人頓時撥進一大瓶醋般嫉妒万分,雖然她曾說過不會怪他,但事實真的擺在眼前時,她卻心痛万分,剛剛因為見到他而興奮起來的神釆,現在馬上黯淡下去。
  她不顧禮貌的丟下張世杰,大踏步上前,不著痕跡的用力舉起皮包朝背對著她的向知風的頭揮去,然后在他轉過頭時,适時的拉住剛追上來的張世杰的手,給了他一個足以甜死螞蟻的笑容說道:“真對不起,先生,我希望我沒有‘打扰’到你,再見!”
  話說完就放作親熱狀的拉著身旁的張世杰离開了机場。
  “噗!知知,那女孩是故意的。”朱曼妮毫不掩飾的大笑著,她的容貌也因為她的笑而神采奕奕,她是為了笑而誕生在這個世上的,再也沒有別的女人比她更适合笑了。
  “喂!傻了呀!見到美女就忘了我這個全太陽系最美的美女了呀!喂!知知,回魂了,再不回魂我就告訴你四哥,讓他海扁你一頓喔!”朱曼妮毫不客气的控著他的臉頰警告他。
  但向知風仍是不為所動,直盯著努爾藍狐剛剛离開的位置看。
  是她!藍儿,我的藍儿回來了!他在心里叫著,停止晃動一年多的心又重新漾起了波紋,他日漸成熟的面容泛起了消失已久的孩子气,一顆心正激烈的跳動著。
  “喂!向知知,你太不夠意思了吧!中意別的女孩也得有點技巧,當若我的面欣賞,這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嗎?回魂啦!”說到最后,她干脆用力送他一拳,重重的落在他的胸口上。
  “鰻魚四嫂,你這樣捶我,我早晚會得內傷。其不曉得四哥怎么會忍受得了你的‘凌虐’,我都快受不了了耶!”向知風終于回魂過來。
  “哼!這叫作活該!誰教你無視于我的存在,我雖然瘦小,但不至于小到讓你瞧不到吧!”朱曼妮得意的說著,說到開心的地方,還不忘議向知風一同分享──給他一拳。
  “鰻魚四嫂,你會瘦嗎?”他取笑她。
  以一個一百五十几公分的身材看來,她雖不胖但也不瘦,是胖的恰到好處,只是向家五兄弟……不!應該是四兄弟,向理風可沒那個龍膽敢取笑他摯愛的老婆,所以應該說是向家四兄弟常拿這點來取笑她。
  “向知知,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朱曼妮的聲音頓時提高八度,她這輩子最痛恨人家說她胖了。
  “噓!好四嫂,這机場可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你這樣叫我,我的形象全沒了。”向知風赶緊接口道。
  “你早就沒形象了,還怕什么怕!”
  “老天!有形象沒形象在你眼里還不是一樣,你這樣‘向知知’的叫我,很丟臉的耶!”
  “哼!丟什么臉,你四哥還巴不得我這樣叫他呢!”朱曼妮一副不知好歹的模樣。
  “那是他神經失常了,才會——”
  “誰神經失常了呀?”
  向知風身后響起一個聲音,這個聲音馬上令朱曼妮笑了起來。
  真准!簽六合影也沒這么准,今天是好日子,可是卻是知知的坏日子,朱曼妮的嘴早笑成愛心的形狀了。
  “四哥!”向知風轉過頭,整張嘴開得足以塞進一粒苹果。
  “知風,你的皮是不是需要我幫你抓一抓呀?”向理風皮笑肉不笑的說。
  “好耶!老公,快點揍知知,你就不知道他剛剛怎樣欺負我,又對著別的女人發呆,又說我不瘦,所以你快點揍他,我負責在旁邊替你加油打气外加擦汗。”她惟恐天下不亂的叫著。
  “四哥……”向知風哭喪著臉,他真是遇“嫂”不淑,竟然這么希望看見他被揍。
  “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怎樣的。”向理風拍拍他的肩,讓他放心。
  “老公,你不打算揍知知?”朱曼妮掃興的說,不相信的問道,“他剛剛在你背后罵你耶!”
  “妮妮,我們一個月沒見了,這就是你看到你心愛老公的反應嗎?我看你一定不愛我了,太令我傷心了。”向理風輕松的將老婆的注意力調回自己身上。
  “沒有的事,你不要誣賴我!”朱曼妮赶緊表態。
  “那你為什么不給你老公我一個吻?”
  朱曼妮馬上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她最受不了他不相信她了,“老公,你又欠我一千塊了。”
  向理風歎口气,說道:“記在帳上吧!”
  從沒見過一個如此視錢如命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的老婆!都怪他一年前要答應那份聘請;不過想想也是值得的,她真的是一個足以令他用全心深愛的女人,即使傾家蕩產,將他的財產全“欠”給了她,也無所謂。
  “知風,你何時動了‘凡心’?會看上別的女人,而且還是目不轉睛,連你身邊的四嫂也給忘了。”向理風好奇的問,對于這個惟一的弟弟,自己是真心希望他得到他應得的幸福。
  “四哥,還會有誰?當然是藍儿,她回來了。”向知風苦笑的說,但仍掩飾不住他的喜悅。
  “藍儿?知知,她不就是你挂在房里那幅巨照里的人——啊!不就是剛剛那位故意敲你腦袋瓜子的女人。”朱曼妮恍然大悟的說。
  “鰻魚嫂,您老人家終于想起來了呀!”
  “知知,你別糗我嘛!誰會記得一個比我漂亮的女人,那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她理所當然的說。
  在她朱曼妮的條例里有一條是——不記得比自己更美麗的女人,所以,向家四兄弟的老婆,她是一概全“假裝”不認識。
  “是呀!你說的都對,現在呢!你先安靜的听知風講完話,再發表你的高見,OK?”向理風將她拉住自己怀里靠,“知風,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去找她啦!這一年夠我等了,我要去找她回來。”向知風簡短的說。
  “依我看呀!她是不會理你了,你忘了她的身邊還有個姓‘田力’的人嗎?”朱曼妮插嘴說,輕而易舉的就讓兩個男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為什么?”不約而同的齊問,顯示兩兄弟的默契。
  “你沒听過‘有了新人就忘舊人’這句話呀!她身旁有一個帥哥耶!人家哪會理你這個毛頭小子。”
  “藍儿不會這樣的。”向知風很有自信的模樣。
  “好吧!就算她還愛你,但是她仍舊不會理你。”朱曼妮停頓了一會,繼續說下去,“依照剛剛她故意K你的情形看來,如果她還愛你,那她一定是誤把我當成你的‘新歡’了,所以她看到你才不跟你打招呼,哎呀!不管她是愛你還是不愛你,你都玩完啦!她不會理你了!”
  向知風這時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他抬起頭請求,“四嫂,你幫我想想辦法,有什么辦法能讓藍儿理我?”
  “嘿!嘿!這時候才知道我聰明才智的重要,好吧!看在你為了她當‘和尚’當了一年,我這個全太陽系最美的美女就幫你想辦法吧,但是可不是在這儿,我們回家再想吧!”朱曼妮右手挽著老公,左手挽著他,邊走离机場邊答應他。
  這才讓向知風放松心情,勇敢迎接与努爾藍狐見面的日子的到來!
   
         ☆        ☆        ☆
   
  在“環宇飯店”的經理室里,努爾藍狐正心不在焉的低頭巡視桌上已攤開多時的文件;而她的辦公桌正對面則坐了向知風,他直盯著她瞧,以補這一年多來的思念。
  她變美了!但眉宇之間卻有一股淡淡的哀愁,是什么令她傷心?他暗想。
  “藍儿……”向知風開口打破沉默。
  “向先生,對不起,我叫陳情,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藍儿。”努爾藍狐頭也不抬,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你……”
  “向先生,請問你今天來訪有什么貴事?我的時間非常寶貴。”她的語气中有明顯的逐客令。
  “我來和你談一項買賣的。”向知風開門見山的說,看來只有用四嫂的那招了!他情非得已的想。
  “什么買賣?”努爾藍狐并不很感興趣。
  “我想跟你借一千万。”
  她批改文件的手略微一停,冷冷的說:“一千万并不是一筆小數目。”
  “所以我稱它為‘買賣’,我既然向你開口借這筆錢,自然不會讓你吃虧,我們可以交換條件。”
  “呃?”努爾藍狐微微應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的交換條件是給我一千万,我的交換條件則是把我自己賣給你。”向知風意外自己竟然能順利的說出這些話,老實說,若不是情勢逼人,他絕對不會想用這招,畢竟將自己賣出去,不是很能令他接受。
  打從向知風進來到現在一直沒有抬頭的努爾藍狐,在听了他的敘述后惊愕的抬起頭,雙眼對上他迷人的雙眼。
  他比夢中還要英俊,還要吸引她!
  “這是個很大的買賣。”她嘴角微微揚起,自認為這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買他?這個花花公子?哼!除非她頭腦秀逗了,否則下輩子吧!
  “沒錯!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成交。”努爾藍狐脫口而出,但話一出口馬上就后悔了,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不答應的嗎?
  “陳小姐不愧是性情中人,我們現在馬上簽約吧!”向知風從怀中掏出契約,深怕她會反悔。
  原本他還以為要經過一番周旋她才可能會勉強答應,但是誰知道,事實總是出人意料之外的。
  “這……向先生……”努爾藍狐急于推掉剛剛招惹來的燙手山芋,自認自己是沒有多大的能耐能夠買他回家去,只是當司机差遣。
  這是個危險!她的理智告訴她。
  “陳小姐該不會是想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吧!”
  “當然不是!只是一個姑娘家買你一個大男人,有失……”
  “這可就奇怪了!古今中外,姑娘家賣身的十根手指頭外加十根腳趾頭都不夠用,也沒人喊道有失厚道,為什么我這個大男人要賣身給你,你卻大喊有失厚道?想想,我這檔子事只要用一只手就數得出來了,如果成交,你就是古今中外第一位買男人的‘女中豪杰’,而我則是盤古開天以來第一位賣身的男人,這檔美事是誰求都求不來的,今儿個落到你手中,還不好好把握住?簽吧!”向知風將契約推到她面前。
  努爾藍狐明知這事會非常危險,盡管心中警鈴大響,但仍然不由自主地提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等到她的理性重回腦里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太好了!我現在馬上回家去收拾行李。”向知風在她簽完名后,收起契約書,笑嘻嘻的說。
  “你……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搬到你家呀!”
  “你搬到我家做什么?”努爾藍狐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上升。
  “嘖嘖嘖,藍儿,你的記憶力太差了吧!前一秒鐘你才看完契約書,下一秒鐘就忘了呀!”向知風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努爾藍狐气憤得翻開桌上屬于她的那一份契約書,快速的閱讀著,這一閱讀可讓她血脈債張,差點尖叫起來。
  “契約上明文規定,我必須住到你家去,和你同床共枕,但是這‘需求’就由你決定了……小藍儿,你的眼睛別張得這么大,這份契約我并沒有讓你吃到虧呀!”
  努爾藍狐生气的將視線移到他的笑臉上,她發誓,她如果有足夠的力气和塊頭,絕對會將他K得滿地找牙。
  哼!我是沒吃到虧,但你可是吃足了便宜,天!我當初怎么會愛上這個男人?惟……他實在可惡透頂了!
  “我的一千万直接送你好了,我不用你賣身給我了。”努爾藍狐几乎是用叫的叫出這段話。
  “這怎么可以!我向知風可不是這种卑鄙下流之徒,這契約我是一定得履行的。”
  “要不我自動毀約,你另外向別人去商量這項‘買賣’,我愛莫能助。”
  “使不得呀!這契約的最后頭有明文規定,一日一簽了約是不能夠毀約的,否則我可得娶你的,嘿!我只是想賣身給你,并不想要娶你呀!你要毀的,那我不是吃虧了?”向知風得寸進尺的佯裝委屈道。
  努爾藍狐听了連忙翻到最后一頁,沒錯!确實是有這項記載,她深吸了口气,告訴自己要冷靜。
  “那我總可以不要你吧!我總可以將你丟到垃圾桶里,不要你吧!”
  “藍儿,你舍得嗎?雖然我是挺希望你這樣做的,但既然送出門了一千万,你買下了我,你不‘試用’豈不太可借了。”
  “你……你這個人很‘番’咧!”努爾藍狐气得咬牙切齒。
  “我‘番’也好,不‘番’也好,反正你就‘試用’看看,不好再把我掃地出門,這樣我才不會覺得占了你的便宜嘛!”向知風涎著臉哀求。
  “隨便你!”她不想和他繼續扯下去,反正她會有辦法來對付他。
  “那我馬上搬進你家,晚上見。”他笑著說完,就轉身离開她的辦公室。
  才剛离開辦公室的向知風在門外就開始輕笑起來,哇!藍儿真有勇气,竟然在看了這份契約書后還能穩如泰山,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兩天前,他的四位嫂嫂合力出動,一同擬好了這份無懈可擊的“賣身契”,并且還正經八百的告訴他,惟一能夠讓努爾藍狐理他的方法就是自動送上門,把自己賣給她;而在他看完了這份契約之后,足足有兩個鐘頭沒有說話。
  不可否認的,這份“賣身契”确實完美得無法挑出任何漏洞,在他四位嫂嫂縝密的心思下,可能發生的事,全給保護得滴水不露。
  “誰說只能女人賣身?偏偏我就要讓你這個男人作世上第一位賣身男。”這是這件事件的主謀!朱曼妮當初所說的話。
  想到這儿,向知風不禁甩甩頭,到現在他仍不能接受他已經做了這件世上最荒誕的事,哎!愛情是足以讓人發狂的。
  他低歎口气,准備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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