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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孫謹銳,為何皇上會突然赦免我,放我出來?”
  謹銳讓歐陽這么一問,連忙掉頭看向尉云那邊;自從歐陽打天牢里出來,就一直不停問這個問題,他們已經避到沒法子避了。
  尉云若無其事地走開,口里還喃喃念著:
  “對不起,道友。反正死的不是貧道自己,你就看著辦吧!”
  歐陽沒注意听,但謹銳可听得清楚明白极了,他怒瞪尉云一眼,才避重就輕地對他說道:
  “我小姨子蕭舞揚寫了一封信,說你是她邀請去的,所以皇上覺得沒必要追究了。”
  “皇上會相信?”連他都覺得詫异。
  “呃……”謹銳沉默,突然覺得不應該放過尉云,指著他說:“還有尉云替你說情,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只好相信了。”
  尉云在心中咒罵謹銳,赶緊上前來搭住歐陽的肩說:
  “我才沒有那么大的功勞呢!還不是皇上相信你,不愿失去一員大將,所以才會從輕發落,應該謹銳居功,叫蕭舞揚寫封信,正好給皇上一個好借口……”
  這樣說下去,對誰都沒好處,謹銳忙不迭地打斷他說道:
  “好了,所以你要念在皇恩浩蕩,以后更忠心体國。”
  算他識相,尉云閉上嘴,不再多說。
  雖然歐陽目前還不知道,但替他選妃的事情已經在籌備當中,謹銳早就通知仍在昆明娘家的妻子,一切都交給她來處理。
  他還希望等到了昆明,霧霓會替他想出辦法應付歐陽,至于他這邊嘛!看能瞞多久,就瞞他多久。
  ***
  “什么?”
  “有必要這么震惊嗎?”舞揚對著那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問道:“你不是叫我拯救歐陽嗎?不是成功了?他可以活得好好的。”她自信地看看桌上擺著的信紙,“姊夫的信上都有寫。”
  “還可以娶老婆。”月影補充說明。
  霧霓呻吟,這女孩究竟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歐陽選妃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嗎?
  “你知道歐陽娶老婆是什么意思?”她借用月影的說法。
  月影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就是歐陽的脾气會變得溫柔,沒有空再管我的事,不會再找麻煩,隨便對別人遷怒。”
  “老天!你真的以為是這樣嗎?”這個說法与婚姻根本就是兩碼子事,狗屁不通。
  “是舞揚說的。”月影被搞迷糊了,“不然是怎樣?”
  霧霓沒空理她,只轉向妹妹舞揚說:
  “你要是有孩子,請交給奶娘,別自己帶,免得教坏孩子。”
  舞揚只傻傻地點點頭,霧霓确切的意思,她不太懂。
  “歐陽的妻子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霧霓明白對月影說:“到目前為止,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是誰?”
  月影呆望著霧霓,不知道她問的話是什么意思?
  舞揚一旁提醒她,“可能是你喔!”
  月影恍然大俉,指著自己鼻子:
  “我也算是女人?”
  “勉強啦!”舞揚說道。
  霧霓的頭快要炸了!“算了,算了!你們兩個要是沒什么事就給我出去,這樣反而干淨省事,別在這儿給我惹庥煩。”
  “可是……”月影顯得遲疑。
  “姊夫不是說要我們籌備歐陽選妃的細節嗎?”舞揚問著。
  “不用、不用……”霧霓連連搖著手拒絕,“我自己來就好了。”哪還敢再讓她插手﹐“你帶著月影到處去玩。”
  舞揚眼睛一亮,“這次輪我們去玩了?”高与地挽著月影。
  霧霓歎了口气:
  “對!你愛玩多久就玩多久。”
  玩總不會又玩出事儿來了吧!
  ***
  昆明尋芳閣的老鴇徐嬤嬤是舞揚崇拜的偶像,今儿個她特別帶月影郡主過來拜見她;徐嬤嬤武功高強,為人豪爽處世不拘小節,蕭家兩姊妹總是拿她當榜樣,曾立志要像她當個老鴇,接替她的衣缽﹐還玩出了第一名妓“彩霓姑娘”的名號。
  沒想到月影和徐嬤嬤一見如故,嬤嬤對她充滿好感,尤其是月影,簡直就把她當作神一樣看待。
  徐嬤嬤見到舞揚极為高興,“我本來以為你不來了,每天只見到霧霓和樂平公主,還道舞揚忘了嬤嬤呢!”
  “怎么可能?”舞揚不信地睜大眼,“嬤嬤怎么會這么想呢?我每天都想要來這儿,要不是被霧霓規定在家里等待消息,老早就飛奔過來了。”
  “我也是!”月影的心情很愉快,“以后我要天天來。”
  徐嬤嬤听她們這么說,當然是心花怒放,但轉念一想,又悠長地歎了口气。
  “怎么了,嬤嬤?”
  “你們就算想天天來,以后恐怕也沒有机會了。”
  “為什么?”兩人同聲惊叫。
  “老爺子打算將尋芳閣賣了,叫我開始找買主。”
  “不行!”舞揚脫口叫出,“爹怎么會突然想要這么做?”
  徐嬤嬤聳聳肩道:
  “他發現你們當初搞的花樣了,而且……以你們和老爺子現今的身分,當妓院、賭場以及當舖的老板也不太体面。”
  沒錯!根本就是极不合适。
  “連賭場也要關?”
  徐嬤嬤點點頭,“嗯,尤其是最近……”她欲言又止地停口。
  “最近怎么?”
  “樂平公主迷上了到賭場去玩儿,老爺子覺得不妥,所以……”接下來的話,她也不必多說了,想必大家都已經懂了。
  當然不妥,等到尉云回來,或者是昊風太子知道自己妹妹喜歡上賭場,那可不得了;但是……
  月影可不這么覺得。
  “樂平都喜歡玩?那一定很有趣。”她有些向往,“我也好想去,待會儿也帶我去好不好?”她臉上帶著可愛的笑容央求舞揚。
  “不行。”
  舞揚堅決地搖搖頭,意外地拒絕了她,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若是有玩的事情,她總是一馬當先,身先士卒。
  月影覺得有些沮喪,但听到舞揚接下來的話又改觀。
  “我們得要先想辦法拯救尋芳閣的命運,要不然等去玩賭場之后、所有好玩的地方全被爹給賣光了,以后還有什么搞頭?”
  “沒錯。”月影非常同意這個說法,轉而興匆匆地加入拯救尋芳閣的行列。
  “不用等霧霓想辦法嗎?”就徐嬤嬤對舞揚的認識,已經不大可能相信她。
  “她現在才沒空管這里的事呢!”舞揚眉開眼笑地說:“霧霓正在找我籌辦替歐陽選妃的事,為了要報答她,這尋芳閣的拯救計划就包在我身上。”她瞄見嬤嬤擔心的眼神,“這尋芳閣本來就不止是她的事,我們都有責任。”
  一家妓院有這么偉大嗎?被舞揚這么一說,徐嬤嬤也開始怀疑了,她想得出什么方法?唉,任她去吧!
  ***
  歐陽一行人來到昆明,繁華的巿鎮中到處人潮擁擠,才見到尋芳閣的招牌,尉云和孫謹銳立刻如臨大敵般地緊張起來。
  “你們怎么了?”歐陽發現了异狀。
  “沒什么!”孫謹銳反射地回答道。
  “是啊。”誰會告訴別人,自己的妻子曾在妓院中客串名妓彩霓姑娘?
  “哦?”歐陽置疑,他們什么時候如此同心一致過?這整段路程中,孫謹銳和尉云兩人都牙尖嘴利地刀來劍去,沒想到居然有聯合陣線的一天。
  “你看!”尉云指向前方的蕭家賭坊,“那儿真是熱鬧,我們可以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收獲。”他借故轉移話題。
  孫謹銳也于一旁幫腔:
  “對,那是我岳父最賺錢的產業之一,自從娶了霧霓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去過了,正好趁現在再舊地重游。”
  有點奇怪。歐陽雖這么想,但還是抵不過他們盛情邀約,只好說:
  “那就一起去吧!”
  “當然。”孫謹銳和尉云立即一人扯著歐陽一邊衣袖往前去。
  ***
  蕭家賭坊是昆明城中最大的賭場,因為老板是蕭鵬,財力雄厚不比尋常,公平是他經營賭場的准則,事業是越做越大,還有遠從其它地方到蕭家賭坊來豪賭的賭客,因為……
  就算在蕭家賭坊輸得傾家蕩產,他們也心甘情愿,可見蕭家聲勢非同小可。
  但蕭鵬現今乃皇親國戚,他也想收山不做,可惜就是找不到買主,.孫謹銳常勸他將這些買賣全收了起來,可是……
  靠蕭家吃飯的人這么多,買賣收了起來,要叫他們去哪儿?蕭鵬實在不忍心,有些兄弟都跟了他好几十年了,總是有情分在。
  “買定离手,買定离手!”
  樂平和月影兩人在賭坊中廝混,經過舞揚和霧霓的傳授,她們現在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庄家人選。
  “開!”
  今天起,月影和樂平公主兩人皆當庄家,主持蕭家賭坊的兩場賭局,可能是新手的運气,如今庄家獨贏,前頭已堆了好高的銀子。
  “庄家通殺!”月影笑咪咪地喊道。
  剛從外頭進來的謹銳等三人,由孫謹銳一路領先地帶路,站在前頭的他,眼尖地看見那兩個禍源,連忙回過頭來阻住尉云和歐陽的去路。
  “呃……”他苦苦思索著理由,這讓他們兩個人看見可不得了,“其實賭場有什么好玩?我們還是赶快回蕭家大宅,霧霓說不定已經替我們安排了節目。”
  尉云伸手一把推開他:
  “來都來了,你在說些什么鬼話?”
  “莫名其妙。”歐陽也閃開他,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慘!謹銳在心里暗暗叫苦,當他們看到月影和樂平,不用猜也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就算有什么激烈反應,也是預料中事。
  舞揚和霧霓究竟在摘什么鬼?居然會讓這兩個搗蛋鬼在這儿!
  月影這邊的賭客差不多快要輸光了,她抬頭看看樂平那邊:
  “啊……”她看見臉色陰森往正專心作庄的樂平公主走去的尉云,“糟了。”她努力地伸起只手,試著要警告她快溜。
  這也算是為朋友犧牲吧?月影過度夸張的動作,讓原本沒有看到她的歐陽,注意到她的存在,只見他也是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鐵青,然后快步往月影那儿走去。
  “樂平,你可以對我解釋一下,在這儿出現的理由嗎?”駿王尉云力持平靜地對他的妻子樂平公主說道。
  樂平見到尉云也是嚇了一跳,“尉云?你怎么會在這儿?”
  “請回答我的問題。”他平板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呃……霧霓姊姊說……她和嫂子以前常常到這儿來玩。”
  “又是她們!”尉云气憤地吐出這四個字,“下回則讓我再听到蕭霧霓和蕭舞揚的名字,你別再跟她們靠近!”
  謹銳正好听到尉云怒罵自己妻子,不服地上前開口辯道:
  “你這樣就不對了,我老婆哪里不好了?”
  尉云用目中寒芒掃過孫謹銳:
  “你管好自己妻子,別讓她教坏樂平,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這話實在沒什么道理……”
  “好了!”樂平赶緊移到尉云身邊,“我不玩了,你們別吵行不行,其實這些玩久了也沒多大意思。”
  見兩人都安靜下來,樂平滿意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了月影,嚇得瞪大眼睛問尉云說﹕“歐陽呢?”
  “剛才還跟我們在一起……”尉霎環顧四周,“怎么一晃眼就不見了?”
  樂平公主往原本月影郡主站的地方一看,果然﹐月影也失蹤了!
  ***
  “你走得也夠久了……”月影眼往上吊,瞪著拎著她走了好長一段路的歐陽,“手不酸嗎?手不累嗎?”
  “閉嘴!”
  “居然听不懂我的暗示”她喃喃自語,突然深吸一口气大叫,“你到底什么時候要放我下來?還要走多遠?”震耳欲聾。
  歐陽伸長手臂,將她拉遠至一臂之遠處,嚴肅的眼中有跳躍的火花……
  “你想在這里談?”
  談?月影看看四周渺無人煙,她壓根儿就沒打過要“談”這個念頭,但是……
  看看歐陽的表情,以她對他多年來的認識,若是不給他一個确定的答案,他可能會一路將她拎回家,改造歐陽及為他選妃的計划就無從開始了。
  她難道要回到王府過暗無天日的幽禁生涯嗎?絕不!
  “嗯。”她點點頭,當作是默認。
  歐陽輕輕地將她放下,有別于剛才粗魯的動作,這般的溫柔反而顯得突兀。
  “為何好好的郡主不當,要到賭場廝混!”他認真地盯著月影的眼睛,“你离開家就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月影瞅著他嘲笑著,“我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為受不了被囚禁。”他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而這次會來賭場“實習”的原因,是有關于另外一個不同凡響的理由,就是要拯救尋芳閣,舞揚示意月影買下這家產業,既然是自己未來的事業,總要先熟悉一下環境吧?
  這些她絕對不能現在告訴歐陽,基本的常識月影還是有的,要是告訴歐陽這碼子事,他是不會馬上帶她回王府,但會先抽空到蕭家去殺了蕭舞揚。
  他若是殺了蕭舞揚,那就無法挽救了﹐不用等他出兵去攻打別人,昊風太子自己就會出兵打過來。
  “如果說……”他的眼中有強裝出來的自然,“我以后不再限制你的行動呢?你是不是愿意不再逃跑?”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讓步,月影被這突如其來的進展震惊得呆了半晌。
  “什……么!”她只能發出這兩個字的音。
  歐陽僵硬地轉過身去,說出這段話對他來說并不容易,對月影放手更是困難,但這若是改進他們之間對立情形唯一的辦法,他愿意試。
  “你也漸漸長大了,自己可以承擔做錯事的后果。”
  話說出口,他才發現事實确是如此,他相信月影有避開危險的能力,不過這跟他想要保護她的渴望沒有沖突。
  “歐陽?”月影沖向前兩步停住,“你……生病了嗎?”她輕触他的手,“哪儿不對勁?”
  這不能怪她,月影認識歐陽太久了,在她心目中,這絕不是歐陽正常時所說出來的話。
  他反手握住她試探的小手,熾熱的体溫堅定地傳給了她,“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我曾答應要永遠照顅你,也許我態度太嚴格,也許到頭來……我還是得要讓你走,但現在我只能做到這樣。”
  月影無言地仰望著他,歐陽說得很對,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自由,但他的用意是什么?為什么突然會做出這么大的改變?而那雙總是嚴厲的眼睛竟能如此的柔情,更是令她困惑,她看不出他眼里寫的是什么。
  “是的,這是我想要的。”她吶吶地承認。
  “好,那就沒有問題,我們就這么說定了。”接下來,他拉著月影就要走。
  “要去哪儿?”月影不得不問。
  “回去。”
  怎么會這樣?她駐足停步,任由歐陽拖著她跑,他走出几步后才發覺月影的异樣,不禁十分气結。
  “你又怎么了?”他不是已經按照她的意思去辦了嗎?
  “喂!”月影不禁歎口气,“你這人怎么那么沒禮貌?”
  “何出此言?”
  “舞揚他們救了你,你不去道謝也就算了,還這么一聲不響地跑掉,這樣應該嗎?你是沒接受過禮儀教化嗎?”月影雙手扠腰作出老學究樣。
  他凝視著不悅的月影,雖然她用的是不在乎的語气,但仍逃不出他敏銳眼睛的觀察,她想要留在這儿,一股強烈希望滿足她愿望的心情掌控住歐陽。
  “好。”
  他竟然不爭辯就答應了!又是一個讓月影迷惑的動作。
  “你不是要走嗎?”他輕輕搖搖她的手,順便搖醒她的梆智,“帶路吧!我可不知道往蕭家要怎么走。”
  “噢!”月影這才拉著歐陽向蕭家大宅走去。
  她哪里知道,若不是為了她,歐陽絕不會接近蕭家,那儿風水不好,要不怎會出現蕭氏姊妹這兩個怪物,還連累了尉云和他。
  ***
  尉云夫婦和謹銳等三人离開了蕭家賭坊后,就返回蕭家和蕭氏姊妹會合,心急地等待著歐陽和月影的消息。
  “不要擔心,沒有他們离開的消息傳來。”霧霓分析著情況,“既然這樣,過不了多久,月影就會帶著歐陽回來了。”
  大伙儿雖然也這么想,但仍不免要擔心,歐陽的脾气實在太火爆,誰曉得在盛怒之下會做出什么事,所以當看到歐陽和月影出現,每個人都悠長地吁了口气。
  “大家都到齊了?!”月影還覺得挺奇怪似的,“真是不容易啊!是為了什么事呢?”
  霧霓搖搖頭,為什么每個人都會被蕭舞揚傳柒到呢?這么遲鈍的人還挺少見;千万不能讓月影再接近蕭舞揚,否則可能腦袋會變笨。
  “歐陽的住處已經備妥,待會儿讓小廝帶你過去。”霧霓盡快安排,這整件事還是越快結束越好,她喜歡每件事井然有序,按照她原先的計划來進行,而這件事在一開始就出了差錯。
  她微微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人上前來准備替歐陽領路,正當歐陽要隨之离開之時……
  “等一等。”
  每個人的目光都轉向出聲的舞揚。
  拜托!不要又出狀況好嗎?霧霓不耐地開口問:
  “你又有什么事了?他們跋涉了這么長的路程,不應該好好休息一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舞揚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才不是這么不懂禮貌的人,“只不過……”
  “不過什么?”
  “圣上要替歐陽選妃這件事,應該早些告訴他,好讓他高興一下。”
  眾人全部高聲呻吟。老天!
  “不是嗎?”舞揚覺得奇怪。
  霧霓快要受不了,“昊風怎么還不快來?”她無奈地低聲自語,她這個妹妹只有昊風治得了她。
  歐陽在听到她說的話之后,臉色馬上沉下來。
  “能否請你再說一遍。”他一字一句地清楚說出。
  事已至此,也罷!霧霓也懶得再掩飾,示意舞揚:
  “你就把事情說一遍給他听。”
  舞揚沒注意歐陽臉皮明顯地緊繃,猶熱誠地對著歐陽說:
  “最先是我寫封信告訴他,你接受我的邀請是因為昊風想替你選妃,然后皇上也不甘示弱地要加入……”
  歐陽的眉毛惱怒地挑起:
  “是嗎?”
  尉云選在這個時刻起身告退:
  “對不起,沿途舟車勞頓,我實在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你們聊!”
  因為太了解歐陽,尉云拉著樂平就走,很沒義气地先溜了。
  “佳麗再過几天就到齊了,我們為了這件事已籌備了好久……”她仍沒發現歐陽的表情越來越僵硬,“至于這個棈釆的計划……”舞揚邊說邊拉過月影郡主,“月影也參了一腳,我出主意但還是她幫忙的。”
  歐陽震了一下,月影心狂跳著,看著他緩緩轉向她,眸中的寒冰似劍,凌厲地刺向她。
  “你幫忙出的主意?”他用目光凌遲著她。
  不知怎么地,她只覺得喉中酸澀,但意識到眾人的目光都凝在她身上,全都等待著她的回答,月影挺起胸,清楚地說:
  “是的。”
  他緊蹙著眉,“我想……我應該對這件事感到榮幸。”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想必都是些絕色佳人吧?”
  月影覺得不舒服,五髒六腑全被烈火燒炙著,她沒想到,歐陽受傷的神情竟影響她如此深遠,她深吸口气,抗拒那股刺痛翻絞。
  “很好。”歐陽繼續深沉且緩慢地說:“我可以去休息了?得有好的精神,我才能确定不會選錯人,既然每個人都這么熱心,絕對不能辜負大家的好意,錯失這個大好良机。”
  他的話語已超過她所能忍受,目視著他离開大廳,歐陽僵硬的步伐代替言語,進一步訴說他的狂怒。
  她做錯了嗎?月影對自己產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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