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七章


  此時充滿肅殺之气的“箏云門”總壇,檜木長桌對面各自坐著門主弗雷塞爾以及日本黑社會新任盟主三本次郎,而其身后各自有七、八個手下。
  “弗雷塞爾,我們自多年前所委托的事,你何時給一個交代?”三本次郎臉色不佳,顯然已經等不及了。“既然已經知道當年密警組織派出主事那數樁國際刑案而導致我前任盟主自殺的密警警官是誰,你為什么遲遲不動手?”
  弗雷塞爾一臉倨傲模樣,“當時盟會委托‘箏云門’這件事時并沒有限定任何時間,我對那密警警官有興趣,想和他多玩一些游戲不行嗎?”
  “盟會付錢請你來玩游戲?”三本次郎口气十分不悅,不以為然道:“我們決定再給‘箏云門’最后期限——一個月,若這期間內你們無法完成盟會交給你們的任務,這件事就由盟會自行解決,結果若成了如此,那盟會勢必追討付給‘箏云門’的那筆金額。”
  “黑社會盟會的作風一向如此自以為是嗎?”弗雷塞爾冷笑,“好啊!有本事你們就自行去解決聶雨,解決他之后再憑本事來‘箏云門’追討你們的那筆款項啊!”他弗雷塞爾這一生中最恨別人威脅他,要他遵守這,遵守那的。
  聶雨是他想對付的人,只有他能動,若是任何人敢動,他弗雷塞爾會第一個阻止。
  為了聶雨,他可以不惜卯上日本黑社會盟會。
  聶雨是他這一生以來到目前為止帶給他最多挫敗感的人,通常委托“箏云門”的事物鮮少拖了一年仍無法給委托人交代的,可是聶雨就是有辦法讓他忙了數年仍擺不平。再者,他對女人的天生魅力竟在晴藍身上初嘗敗績,她竟然連一眼都不肯施舍給他。他得不到她的愛,而她竟把滿腔柔情全給了聶雨。
  聶雨對他來說太特別、太与眾不同,他所有的痛苦、挫敗全因聶雨而起,所以,他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站起來。聶雨是他要親手毀去的人,在他毀掉聶雨之前,他不許任何人傷害聶雨!
  “弗雷塞爾,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嗎?”三本次郎覺得這年輕人太狂,他十分看不慣。“敢這么跟我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那是因為你們日本人太膽小。”
  “混帳東西!敢這么跟我們盟主說話。”三本次郎后頭的弟兄已看不慣弗雷塞爾的狂妄而不滿了,職業使然順手一掏……
  “砰!”一聲,在日本男子才伸手入怀,尚未亮出家伙時,他的右手已經給人射了一槍,可能終身再也無法拿槍了。
  弗雷塞爾吹了一下槍口,神情悠閒的一笑,“因為你說錯話,這是一點小小的警戒。我最恨別人出口成‘髒’,記得,不要再犯了我的禁忌,否則下回就會不小心在你腦袋轟出一個大洞,小心啊。”
  三本次郎見屬下手上血流如注卻是敢怒而不敢言,因為方才弗雷塞爾那一槍嚇坏了他。
  老天!方才那一槍真是快、狠、准,沒想到這么斯斯文文的美少年竟是個弄槍好手,怪不得“箏云門”成立也不過十年左右竟能在能人輩出的美國道上闖出一片天。
  在這非黑社會盟會的美國地方,三本次郎也只有忍著气。“這么樣吧!密警警官的事仍是交由你‘箏云門’處理,可是,我們仍希望盡快有圓滿的結果,畢竟這件事真的拖太久了。”
  早讓一步不就海闊天空了嗎?弗雷塞爾一笑,“我不會再拖太久了。”
  就這一、兩個月也該把游戲推向高潮了,有趣的游戲和精彩的劇本一樣不能讓內容拖得太長,否則劇中角色也會沒心請繼續演下去的。
  他前些日子把一些相片交到晴藍手上,相信這些日子她一定過得很苦吧?畢竟心愛的男人怀抱中的女人竟然不是自己,那种痛苦大概教她痛心到了极點。
  誰教她當初愛錯了男人、用錯了情呢?
  只要她對聶雨愈是情有獨鐘,她就會愈痛苦。不!到目前為止她所遭受的痛苫還只是初期而已呢,只是往后所要遭受的痛苦的序幕而已。
  他曾說過,凡是使他痛苦的人,將來他一定會要對方千倍、万倍還他。聶雨、晴藍、石如,你們三個就等著受折磨吧,他為他們精心安排的戲碼才開始而已哩。
  光是這序幕就很精彩了,不是嗎?
  沒想到聶雨有個李生兄弟還真好用!
   
         ★        ★        ★
   
  外頭一片白色雪世界……
  圣誕節腳步近了,白雪皚皚的景致更增添了佳節气氛。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積雪,以及立于雪堆中堆著雪人的紅衣身影,聶雨一向嚴肅絕冷的俊顏上露出了一抹宜人而淡雅的笑意。
  他實在不太了解女孩們的心思,尤其是同處于一個屋檐下几乎朝暮相處的晴藍!這小女子似乎特別喜歡玩雪,尤其是堆雪人的游戲更是令她百玩不厭。他弄不清楚在這寒風刺骨的冬天,她為什么不躲在屋子里烤曖爐、吹暖气,偏偏愛到外頭堆雪人。
  瞧著她在外面燦爛著一張笑臉正向他這頭揮手,八成今早的一尊雪人又完成了。瞧著她開開心心,心滿意足地往屋子方向走,聶雨想著待會要怎么開門告訴她,他又要出差的事。
  不一會儿他房間的門被推開,他不必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敢這么明目張膽不經敲門程序就大搖大擺進他房里的人,大概只有被他縱容慣了的石晴藍。
  他的視線仍在外頭洁白的雪上,腰際突然被一雙冰冷的“毛手”纏上,緊跟著一張微冷的小臉也往他背上一貼;深埋在其中……
  “這里好溫暖,”她有些含糊的說,“外頭好冷喔。”
  聶雨轉過身,用溫暖的雙手將她的小臉捧在其中。“一大清早就到外頭堆雪人,當心感冒了。”他略微責備的話語里淨是寵溺的調調。“你的雪人堆好了?”
  “你知道我在堆雪人?”石晴藍語气中有一絲絲訝异,她以為他只知道她是到外頭散步呢!畢竟他只要是待在家里,眼里似乎都只有書而已。他是那种可以一大清早起床之后把自己往書房里一關,連午餐、晚餐都可以省略,直到三更半夜再出來吃宵夜的人。
  “不但知道,還知道你的雪人每一個都堆得很高,几乎和我一樣高了。”他難得輕松的取笑她,“是彌補心態嗎?”
  “什么?”她沒想到聶雨這种人偶爾也會開玩笑,腦袋一時間轉不過來。
  “因為自己已經長不高了,所以堆了個比自己高的雪人過過癮。”說著他還可惡至极的拍拍她的頭。
  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對他而言,真的是好嬌小。
  “你取笑我!”石晴藍這才知道他有時候還真是有點“小悶騷”,怪不得像他這种木頭會有女人要他,她不就是一個?
  放任自己恣意地筑夢于這种永遠不可能有完美結局的短暫歲月里,只因為她知道這樣的幸福有一天是要結束的,她要為將來沒有聶雨的歲月留下些屬于彼此的甜蜜回憶。
  曾經她恨過他,因為他絕情地玩弄她的感情,因為他不愛她。她曾經不甘心地想報复他,讓他永遠永遠忘不了她。
  是的,在她第一次勾引他的那一刻,她原本是要在他欲火被挑到最高點時拒絕他,然后嘲笑他以報复他玩弄她的感情,可是到了末了,她竟發現一切都失控了!在設計這場游戲時,她高估了自己的理智,她甚至愚味粗心到沒把她深愛聶雨,而聶雨不愛她的因素考慮進去。
  大概沒有人會設計一場游戲把自己的弱點也一井設計過去的吧?那場游戲她自然輸得很慘。
  后來她也沒可想什么報复計划了,也許她這樣才是聰明的,因為她發覺自己根本投資格談什么報复,她在報复聶雨的同時,自己其實自殘得更深。
  既然是這樣,那又何必呢?
  不再玩自以為是的無聊游戲了,把握現在吧!
  現在的幸福她知道是短暫的,總有一天會消失,可是又何必計較這些?芸芸眾生中要找到一個人來愛并不容易啊!就算是單戀也好,好好去愛一回吧!是真愛就好,再短暫也能為將來留下一段甜美的回憶。
  這樣足矣!
  一思及此,石晴藍更加用力地擁緊了聶雨,因為她知道這樣的擁抱有朝一日她會完完全全的失去,他會完完全全的屬于另一個女人。
  對于她最近老是沒來由得激動和溫柔也弄得聶雨有些不安,總覺得她好像想用這熱情的方式記住些什么。
  “你最近有些奇怪呢!”他拍了拍她已溫曖下來的臉,拉著她坐到沙發上。
  石晴藍又站了起來往他腿上理所當然、故意至极的一坐,反正兩人獨處的時候她就是要賴在他身上。
  起初和人總是保持一段距离的聶雨自然十分不習慣,久而久之也麻木了,反正只有她有這特權。
  “哪儿怪了?”她不以為然的側過身子抱著他的頸項。“反正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女孩子只要多粘你一些就算是‘奇怪’,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奇怪的!我就不知道像你這种人怎么周旋在复雜的商業圈中。”她故意說道。有些事情如果由他口中親自對她說,她知道自己會很傷心,可……他起碼對她坦承了。“商業圈子里常要面對許多應酬,女人一定少不了的,難道只要女人一靠近你,你就說人家奇怪?你這樣將來怎么娶老婆?”
  這樣的話題只要他有心坦承,他會告訴她他已經有妻子一事了,是不?
  只可惜事与愿違,聶雨注意到的無關娶不娶老婆的事,他注意到的是她怎么會知道他們聶家是企業名門?他不是只告訴過她,他是個醫生?
  然后又想,就憑“若水”老板的能力,要知道他是“混”哪里的原不是件難事,只是……她只怕把他和聶渲弄錯了,聶渲才是東方財團的總裁,也只有聶渲的身分是“若水”的老板較易調查得到的,至于他們兄弟兩人真正的身分可沒那么容易被知道。
  “怎么一提到‘老婆’二字,你愣了那么久?”石晴藍認定他心里有鬼,否則僅僅只是她一句玩笑話,他干啥失神那么久?
  “你們女人就愛吃醋!”聶雨一句話四兩撥千斤。
  “我們女人?你的意思是說你很了解女人嘍?”說不會吃醋是騙人的。“看來你在我之前一定交往過許多女孩子,我就知道!”
  知道?才怪呢!想一想他還真夠“純情”了,同樣在一個家庭長大的,聶渲就是有法子花到無法無天,而他打從懂事以來,除了為晴藍動心之外,他真的活得比守戒和尚更“八風吹不動”,就是因為如此才可怜。
  他可沒有因為是世紀末最后一個“好男人”就被上帝眷顧,錯就錯在他和聶渲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正因為如此,打從他那個小他九分鐘出生的“花痴”弟弟懂得貪色好花之后,他就時常被人誤認而背黑鍋!
  哎!偏偏天才老弟別的本事沒有,就泡妞本事可一把罩。不但如此,打從幼稚園小班起他就開始他花花公子生涯,而和他長得神似的自己也就開始了不為人知的悲慘歲月。這黑鍋一背就是二十几年,就連現在,只怕連晴藍都冤枉自己了。
  他也想解釋清楚,可是……還是再隔一段時日再說吧!畢竟真的要解釋清楚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弄明白,而且屆時可能得提到密警組織。所以,再過一段日子再說吧。
  既然目前還不打算讓她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就不宜在這話題上打轉,他換個話題,“對了,差一些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
  “什么事?”石晴藍懶懶的問。她并不是挺感興趣,畢竟她想知道的事他似乎不愿多談。
  “明天我要出差了。不是出國,只是要到其他州去,時間是一個星期。”
  他的話果然使得石晴藍的眉宇一鎖,她有些不高興的說:“都快圣誕節了,哪有人在這個時候還出差?哪有醫生當得那么命苦?”
  說到這個讓她有些不明白,瑪麗說聶雨是東方財團的總裁,為什么他不曾提過他在東方財團上班,反而常常提到醫學研究?
  她相信聶雨是個醫生,可是……她也知道瑪麗話的真實性。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人有兩份工作并不奇怪,可……那畢竟是打工性質居高,而東方高級主管和一個醫界名醫是同一人?該說聶雨是超人還是其中有啥問題?
  “醫生是沒有假期的。”尤其是密警組織的“醫生”,除了組織里的密警工作之外,閒暇還得關門研究工作,哎……想想他在密警組織的歲月用“黑白”兩字來形容還真透徹。
  “你的意思是今年的圣誕節你不能陪我過嘍?”
  “回來我再帶禮物送你吧!”的确如她所說的,他有些歉意的說。
  “我不要你的禮物。”石晴藍任性的說:“我只要你陪我!”
  他也想如此,只是……龍將軍會突然將密警組織除了“影四彥”之外的高級警官全邀在一塊,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討論,身為密警組織總部指揮官之一,他沒有道理不出席。
  “晴藍……”看她倔著臉,他真的很無奈。“那會議對我而言十分的重要。”
  說什么重要會議都是騙人的,是要去會心上人才是真的吧。她想,每回聶雨跟她說有重要會議只怕都是騙人的,他一定是去會他那怡之所鐘的女人,就連這圣誕節他也早打定不和她一起過,可見兩個女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有多么懸殊。
  畢竟,他的最愛本來就不是她,這是她早知道的事實。
  “‘它’……比我重要?”她一語雙關,這樣問算不算不自量力?
  聶雨根本不知道女人心思的小鼻、小眼,沒想到“它”除了指會議之外,還包括了她心中的情敵。于是,他回答的十分直接,“這根本無從比較起。”人和事怎么比?“不過,它真的很重要。”
  聶雨都直接這么說了,石晴藍也沒再為難他,她有些黯然的說:“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除此之外,她不知自己還能說什么。
  有些事情不能強求時,就學著瀟洒些,放了吧!
  強摘的瓜不甜,強求來的愛情苦澀比甜蜜多。有時候她不免在想,如果她能比任何女子都早認識他,他會不會只愛她一個?會不會?
  她想問,真的好想問,可是此刻問了,又能改變什么?陡增傷感罷了,一切就這樣吧!
  相聚离開都有時候,她想該是快离開的時候了。
   
         ★        ★        ★
   
  一家气氛浪漫的咖啡館里,一對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登對夫妻,拎著方由外頭購物街買來圣誕樹上要挂的飾品走進了咖啡館,甫坐定,服務生即迎了上來,禮貌而親切地遞上紙巾,開水和Menu。
  “請問要點些什么?”服務生的眼睛一直偷偷的瞄著兩人。
  畢竟,這么好看的東方人真的不多見,尤其是那帥哥……哦!真是又高又帥,東方男子好看的不少,可鮮少有這么高的,大約一八五以上吧!
  “麻煩給我一杯熱咖啡。”
  “喂!老婆大人,這咖啡你現在還喝不得吧!”聶渲一听,這還了得!“孕婦不可以喝咖啡的。”他這老婆也真是,枉費自己還是婦產科醫生哩。
  “喝一點不會要了我的命,也不會把你儿子給弄成‘咖啡色’的。”桑怀哲已經忍受沒有咖啡的日子忍得快瘋了,想她當初還沒怀孕之前,每口喝三、四杯咖啡,一怀了孕她馬上忌口,很夠意思了。
  “不行!”聶渲一點也不讓步,他對服務生說:“麻煩來兩杯熱可可。”
  “你很‘鴨霸’哦!”這可惡的男人,打從追她到現在的強硬作風不曾稍改。
  “你早知道的不是嗎?”身為醫生的人都不會照顧自己,他這為人老公的只好擔負起這個責任了。而這女人又通常吃硬不吃軟,一旦縱容了她,后患無窮。
  其實他也只有在事關她身体健康時才會變得不好講話,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其他方面,他真的是很寵溺她的,要不,以她倔強的性子早就造反了。
  桑怀哲似乎也覺得自己理虧,這才沒繼續爭下去。
  “這才乖嘛!”聶渲看著嬌妻鼓著腮幫子把嘴嘟得老高的嬌俏模樣,不規矩地起了身,越過咖啡窄桌在妻子的唇上香了一個,逗得桑怀哲一張俏臉通紅,無限嬌羞的低垂下頭。
  這一幕全落到正好推門進人咖啡館的石晴藍眼中,在別人看來賞心悅口的一幕卻教她備覺刺眼的蒼白了臉,-陣暈眩令她必須抓住支撐物以免跌倒。
  一回身,她又往外走……
  “你在看什么?”聶渲順著妻子盯著看的方向看了過去。
  “方才有一個長相很美的女子一直瞧著這邊看,她的臉色忽然變得好蒼白,不知道是怎么了?”
  “可惜我沒看到,被你稱贊美的女人可不多,想必真的是大美人一個。”
  他的話惹來桑怀哲一記白眼。“你啊!給我安分些,‘死會’的人投資格看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
  聶渲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現在想到其他美女的原因就只有一個,想替咱們家那‘守身如玉’的聶大少牽紅線。”
  “他不是有同居人了?”她記得上一回才听婆婆說過的嘛。
  “八成又是他的推托之辭了。”
  “我想應該不會吧?上一回听婆婆說,聶雨還有把他女朋友帶去相親地點亮相呢,据說是個大美人哦!”
  她的話令聶渲失笑,“聶雨雖冷冷的、沒有溫度。對女人也表現出完全的沒興趣。但那并不因此表示女人會對他沒興趣。”其實聶雨只是太不解風情而已,否則“哈”他的女人可不在少數!
  畢竟他們是李生兄弟,兩人長得又几乎一模一樣,沒道理自己會被一大票鶯鶯燕燕包圍,而聶雨卻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你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只是要帶個長相不俗的女人去讓相親對象死心,聶雨多得是可以‘帶出場’,愿意配合他演一出鬧劇的女人。”
  “既然有那么多對象可以挑,為什么聶雨不從里頭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呢?”
  “緣分未到吧,”聶渲一笑,說:“若我當初沒有遇到你,大概到現在仍打著光棍,繼續當我的花花公子吧。”
  “挺委屈的哦!”她向老少皺了皺鼻子。
  他甜甜一笑,“不委屈,我還真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呢!”苦沒有遇上這又倔強,又嬌俏的女子,他才真的會深覺可惜。
  甜言蜜語人人愛听,聶渲的一席話听得桑怀哲心里甜滋滋的,頗為受用。
  這頭的夫妻相對情濃得如同蜜里調油之際,方才轉身离去的石晴藍卻淚水難止的獨自走在外頭積雪的人行道上,她熱淚難忍的想著方才進咖啡館時看到的那一幕——
  聶雨騙她,他果然是去會見他的妻子!
  方才和他卿卿我我的那名女子就是弗雷塞爾交給她相片中的女子,看她大腹便便的樣子,只怕有七、八個月的身孕了,可見瑪麗上一回在百貨公司所看到的的确是聶雨。
  聶雨果真是有妻室的人了,而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可在未親眼見著前她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呢?事實都已擺在眼前了,她建筑在虛幻中的美夢該醒了,把自己的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讓她的日子過得好心虛。
  短短的數個月她放任自己的理智去得到想要的幸福,不管聶雨在這數個月中有多少真心,她都感謝他讓她過得快樂。
  夠了!這些日子中的點滴夠她收藏不忘了。
  現在,她把聶雨還給他的摯愛。
  有情人該終成眷屬的!
   
         ★        ★        ★
   
  總算回來了,上帝!
  一看到聶雨的銀色跑車出現在庭院前的廣場,別墅的管家立即迎了出去。
  聶雨步下了車,不見石晴藍奔出來迎接覺得有些奇怪。
  進了門,管家立即向前急急的說:“聶先生,您可回來了。”
  “什么事?這樣慌慌張張的。”屋子里有溫暖的暖气,他脫去了大衣交給管家,然后往樓梯口看了一下,“晴藍呢?”
  怎么從方才進門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她?
  “石小姐离開好多天了,您离開的第二天她就走了,我一直試圖聯絡上您,可是……”聶先生一直是個十分神秘的人,他一离開這屋子,要找到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哎!真是,偏偏他帶回來的女孩似乎又特別喜歡趁他不在家時溜走。這別墅的管家還真不好當,說這里是別墅,不如說它更像看守所。
  聶雨一怔,沒听管家把話說完立即沖上樓往石晴藍房里去……
  為什么?為什么每次她都要不告而別?上次是她誤以為他不愛她,這一次呢?他不是已經不計一切后果的對她說愛了嗎?
  她為什么老是這樣折磨他?
  人去樓空的景象令人備覺孤寂,聶雨沉著心情走過他要离開前仍充滿笑聲的房間頗覺無力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從來不知道晴藍要的是什么,從她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未曾真正了解過她,女孩子的心思細膩處不是他這一向把工作擺在第一的男人能夠明白的。
  他捏了捏緊繃的眉宇,這才注意到石晴藍平時常坐著寫東西的地方地板上似乎有一團沒有扔進垃圾桶的紙團。他彎下身子將那團紙撿了起來,然后攤開來看,只見上頭她秀气的字跡寫著——
  他不愛我。
  書桌下垃圾桶里滿滿是揉成球狀的紙團,聶雨——將它們攤開來看……
  聶雨,我好愛好愛你,為什么你不愛我?
  愛一個人會讓自己變得沒骨气,明知道對方愛的不是自己,仍甘心被謊言給逗得心花怒放,愛情使人變得愚昧了。
  相片中的女子和聶雨好相配,瞧他們兩人笑得多幸福,我這第三者為什么要介入人家的幸福中呢?一向不是最看不起第三者嗎?為什么現在反而落到連自己都看不起的這個角色了呢?放手吧!
  相片?聶雨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手上的這些紙,他直覺使然去翻動桌子下的抽屜,在抽屜的最下層他找到了一個牛皮紙袋,抽出里頭約莫二十來張的相片,一抽出后他怔住了
  天!這些不都是聶渲和桑怀哲的一些親密鏡頭嗎?又是接吻,又是撫臉、又是親吻耳垂的……這些相片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是未經他的手而直接流向晴藍。他想,晴藍的离開會不會和這些相片有關?結果,牛皮紙袋里的一張字條為他解了答。

  親愛的晴藍:

  當你看到這些相片時,想必是你對聶雨徹底死心的時候吧!瞧瞧人家小倆口多么恩愛的樣子,高傲如你怎么忍受當人家情婦、第三者的難堪、委屈?
  有些人是愛不得的,我當初不是對你說過了嗎?回頭吧!到我身邊來,我會讓你知道我才是最配得上你的男人,就算你再次選擇仍遺漏了我,你仍得再找上我,因為關于聶雨為什么會想和你走近的真正原因只有我知道,當然,這無關于美麗的愛情,而只關于一個极度殘忍的事實。有興趣的話就到“箏云門”來吧!我等你。

                          弗雷塞爾

  弗雷塞爾?“箏云門”?聶雨苦苦的搜索著記憶……
  弗雷塞爾,那不是屢次犯下重大國際刑案,卻因為其狡猾如狐狸,讓警界人員老是沒法子罪證确鑿的將其繩之以法的“箏云門”門主?他……怎么會認識晴藍?又看他在那紙條上的話,似乎早對她有興趣。
  其實這也不足為奇,如果自己沒記錯,晴藍的哥哥和父親都是為“箏云門”賣命的殺手,那他認識她就沒啥奇怪了。
  看來自己和晴藍之間的風風雨雨只怕都和弗雷塞爾有關了。
  只是……他為什么會拿聶渲和桑怀哲的照片欺騙她?
  雷塞爾應該只清楚聶渲的資料,畢竟聶渲曾因組織里的叛徒而曝了光,何以他也知道自己?而且……只怕他已經知道自己和聶渲是兄弟。
  目前道上兄弟中就只有石如知道他是密警,而石如也承諾過這件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他相信石如說的話。
  莫非組織里上一回被竊出去的那份資料此刻就在弗雷塞爾手中?沒錯!要知道他真實身分這是最直接的法子,這樣的猜測和弗雷塞爾在末段話中和晴藍說的話吻合——一個极度殘忍的事實。
  她愛上了一個把她父兄送進牢里的密警那不殘忍嗎?如果弗雷塞爾又從中無中生有一些話,那就更能加深殘忍的程度了。
  只是弗雷塞爾辛苦的搜集他的資料就只是為了一個女人?不!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前些日子密警組織查出竊走資料者是与日本黑社會盟會有關的人。
  “箏云門”是美國偵查暗殺的名字號,這樣的組織接受日本黑社會盟會委托也是常理。
  看來……一切漸漸大白了。
  如今首要之急是要快找到晴藍,如果她真的找上了弗雷塞爾,那就真的很危險了,天曉得他會對她怎么樣。

  ------------------
  晉江文學城 掃校   sunrain掃描,goldenheart校對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