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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貝儿跌落石梯受傷以來,約莫停課了兩個星期未到學校,今日再度回到學校,頗有重生的感覺。
  當老張專車護送他來到校門口時,不巧碰上了自己的身影。
  范佟也來上課,還是司机老陳送他前來,真是罕見。
  貝儿心里納悶著,不知他怎么應付父親和李月眉,看來可有得他受的。不過能說服李月眉把她的專屬司机老陳騰出來,范佟那家伙的确有兩把刷子。
  “嗨,范佟,又見到你了。”范佟熟悉地喊著自己的名字,他似乎非常樂在其中地扮演趙貝儿的角色。
  貝儿一抬頭見著神采奕奕的范佟,她橫眉一豎,擺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姿態。
  才几個星期前的事,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兩人相逢于一場早晨的雨霧中,不甚愉快的初遇,倒是讓彼此印象深刻,仿佛就此結下了不解的情緣,注定糾纏一世。
  范佟瞄到她手上拿著几本厚重的書,全關于靈异或輪回轉世的題材。看來,她真在下苦工研究恢复之法呢!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教室,貝儿刻意与范佟保持距离。沒有他的干扰,較能掌控自己的情緒。
  她習慣性地往自己靠窗的座位上挨坐著。
  范佟手撐著下巴,凝神望著她,不言不語。
  貝儿吊起眉眼儿,瞪向高高在上的范佟,“你干嘛不坐下,罰站啊?”
  范佟仍未多說,耐心地瞅著貝儿,看她要到什么時候才意會過來。
  “莫名其妙,你那雙賊眼別老盯著我,行不行?”貝儿從來沒這么討厭過自己的眼睛。
  范佟故意把眼球滾動了一圈,又把眉毛挑了兩下,咧著嘴笑。
  可是,偏偏他越是笑臉迎人,貝儿就越發怒气沖天。
  貝儿正要再損他兩句時,不良和谷淮允走了進來。
  “喂,你這個邊疆來的飯桶,自己的座位不坐,干嘛搶人家貝儿的位子,難不成邊疆來的人,屁股就比較大,得一個人占兩個座位啊?”不良說話向來是口不擇言,尤其在罵情敵時,更是不客气。他一直視范佟為眼中釘、肉中刺,因為小小几乎非常盲目地迷戀他。
  不良橫眉豎眼,再加上有谷淮允在一旁當他的靠上,講出來的話沒一句能入耳,那也沒什么异常的,他平素就都是那樣子,有錢人向來比較膽小嘛!可是令貝儿惊訝的是,他的惡形惡狀竟是沖著她來的。
  “不良,你有种再說一次!”貝儿也發狠了。不良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敢對她喳喳呼呼的大小聲,活得不耐煩了。
  女人天生河東獅吼的本領,的确震人。
  不良有些膽怯地望了谷淮允一眼,谷淮允也透露出對范佟莫名的敵意,于是傳遞給不良一种訊息。別怕,有事老大擋著。
  不良像是大力水手吃了一大盤菠菜,肌肉頓時變得結實壯碩、孔武有力,擁有所向無敵的勇气。
  “你,到外面操場等我,有种單挑!”不良指著坐在貝儿位置上的“范佟”撂下話,不知那人的身上藏著貝儿的靈魂。
  貝儿气得連頭發都快冒煙了,她聲嘶力竭地怒吼一聲:“不——良——”
  不良突然背脊一陣涼意,沒來由得渾身發軟,身体有點不支地撐在旁邊的桌子上。
  “你這叫聲……好像貝儿在和我生气時的架式。老大,你說像不像?”不良的膽子又縮回去一大半了。
  谷淮允陷入沉思,不住地打量著范佟的全身。他說話的方式竟如此与貝儿不謀而合,難道他們真有奇緣?他又回頭看著不言不語的貝儿,貝儿出奇地安靜。
  真正的范佟見狀,出面解圍。
  他頂著貝儿瘦削的個儿,閃過不良及谷淮允兩人,不由分說地抱起自己那個坐在位子上足足高出一個頭的身体,放在鄰座上。
  “范佟,你一直賴在我的座位上,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范佟欺身上前時,調侃著貝儿。
  然后,他自己一屁股坐在貝儿的位子上,“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他使了個眼色給惊魂甫定的貝儿。
  貝儿不料他會有此舉情緒上反應不及,演是生著不良的怒气,誰知被范佟一抱,她竟心口怦怦跳。
  “哇,好強壯的女人!”不良目睹貝儿的神力后睜大瞳孔,慶幸自己從來不曾得罪過她,否則自己那一身油多于肉的肥軀,恐怕不堪神力一擊。
  谷淮允也怔住了,貝儿好纖細的嬌軀,何來如此威力?
  剛走進教室的小小,也跑來湊熱鬧。
  “貝儿,你終于回來上課了,我好擔心你呢!”她的話尚未完結,便急急地扭頭向旁邊低頭不語的范佟探去。
  “范佟……”小小嬌滴滴的諂笑,“我可以叫你范佟嗎?”表現百分之百的討好表情。
  “如果貝儿沒空幫你補習中文,我……隨時都有空啦!”一副自愿投怀送抱的討好。
  貝儿見她那一臉痴迷的表情,突然很想捉弄她,“黎曉云同學,你還真不矜持哪!”
  “矜持?矜持一斤值多少,這年頭不時興矜持這玩意儿了,抓住眼前的幸福要緊。”她眨巴眨巴閃著雙眼,自以為是地對貝儿放電。
  不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沒想到他喜歡的人,居然當著他的面向別的男人示好,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拜托,小小,你別這么酣不知恥行不行,人家在暗示你了,你還不自知啊?”不良橫過身去擋在小小和貝儿中間。
  小小气他杵在那儿礙事,兩人于是開罵起來,突然有人大喊:“老師來了!”一場小儿小女的恩怨情仇才暫告結束,眾人散去后,留下范佟和貝儿四目交接,谷淮允隔岸觀戰。
         ※        ※         ※
  上課時,老師見他們兩人同來上課,關心地問:“范佟同學,你一個人在异地求學,凡事要小心,要懂得照顧自己的身体,所謂身体發膚,受之父母,不敢……”老師還叨叨地念著古人的名言,一旁的同學小聲地吆喝著。
  “喂,范佟,快回答,否則老師這一念准念到下課。”同學們都清楚老師諄諄教誨的囉唆勁。
  偏偏身為范佟的貝儿,毫無所察,未加理睬。認真地閱讀著圖書館借來的靈魂學書籍,一心一意想找出使兩人恢复“身心合一”的辦法。
  老師繼續往下念,几乎快把整篇文章全念完了。
  同學們嗡嗡地低聲鼓噪著,像夏天里的蟬鳴。
  范佟眼角瞥見貝儿一眼,她仍兀自低頭看書。
  同學們不明白范佟威嚇不回腔,以為他是听不懂老師說的中文,紛紛告訴他,你只要說“是”就解救全班了,快說啊。
  范佟在同學的低吼聲中,伸出長腳,掠過兩桌之隔,踢向沉浸在書中的貝儿。
  “老師在叫你。”
  經“自己”一提醒,貝儿才重回人世。
  后面的同學不滿她反應遲鈍,怒罵道:“范佟,你搞什么啊,懂不懂得尊師重道?”
  從書本里乍醒過來的貝儿,根本未弄清楚怎么回事即被指責,心里的火苗也被煽起,“老師叫的是范佟,又不是我,你吼什么吼!欠扁啊!”她轉過頭去,壓低嗓門向后面的同學示威。
  “你不是范佟,那誰是范佟?”那位同學也不甘示弱,誰教范佟沒事長得那么帥搶走全班女生的注意力,是男人都會生妒。
  貝儿滿眼又怒又含冤,她挺直了身,抬起手來,狠狠地欲指向旁邊的范佟時,看到自己的身影傳來令人触目惊心的笑容。天啊,她又忘了自己現在是天殺的范佟!
  于是,她很不服气又极度不滿地將手指繞個圈,轉向自己,然后站起來,“老師,你找我有事?”那几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老師正在背著古文,突然被她一問給打斷了,一時半刻里接不上下文,嘮叨宣告終止,全班獲救。
  “范佟同學,你沒事就好,坐下。”老師囁喏地說道。
  貝儿重重地將屁股坐下去,像是在懲罰自己的臀部似的。
  “趙貝儿同學,那你呢?”老師又問。
  這一回貝儿可又反應過度了,登時又站起來,不過她發現身邊的那個趙貝儿也站起來,兩人對望。
  全班一陣嘩然,有人低聲說著范佟腦子跌坏了,三魂七魄不知少了几分。
  “范佟,你站起來做啥?”老師摘下老花眼鏡,認真地觀察他。
  貝儿的腳恨恨地跺了兩下,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傀儡,凡事都不能自主。
  “老師,范佟同學是太過關心我才會這樣。”范佟當眾出言相護,只是那些話听進三個人的耳中,卻感到异常難受,他們分別是貝儿、谷淮允、及小小。
  貝儿想阻止范佟在同學面前胡言亂語,卻又不得法,气得整個人都快瘋了。
  谷淮允見貝儿如此袒護范佟,卻忘了平時他對她的照顧与關怀,難道他真不如那個新來的轉學生?
  另一個傷心難過的人,則是視范佟為白馬王子的小小,她知道自己的姿色不如貝儿,如果貝儿也喜歡上范佟,那她不是寡婦死了儿子——沒指望了。
  下課時間,范佟急忙溜出校外,快上課了,才從教室外的圍牆攀牆而過,她身上穿著的那條百褶裙在風中擺動著,猶如降落傘。教室內的男同學,莫不口哨聲四起。
  進了教室后,他還渾然不覺周遭异樣的眼光正盯著他瞧。但見他忙不迭地從口袋內拿出一包香煙銜在唇上,目中無人地點著煙,閉起眼來,深興地將那一口口的尼古丁吸進清新無塵的肺部,再徐徐地自嘴中吐出一圈圈的白煙。
  全班一陣嘩然。
  趙貝儿在班上向來是特立獨行,但她還不曾大膽地當眾爬牆,尤其是穿著裙子的時候,因為剛才那一幕太養眼了,教他們個個看得目瞪口呆,口水淌成的河流直追黃河長江等大川。
  至于她信手拈來的香煙,自在的吸煙動作,又令他們大開眼界,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真正的趙貝儿專心一意地閱讀靈魂學的書籍,期待能從中找出破解大法。對于范佟那個冒牌貝儿的所作所為,她全無所察。
  直到一縷縷的煙味儿襲入她的鼻息內,她才猛地抬起頭找尋那股令人難受的怪味來自何處。
  貝儿看到身旁的自己,嘴上大刺刺地叼著香煙,像吸食毒品般地享受著慢性自殺的尼古丁。
  “你……”她气急敗坏地指著范佟,一時又語塞了,全身卻抖得厲害。
  “你變坏了!不,你變得更坏了!”谷淮允的聲音響起,他顯得痛心疾首,貝儿為何變成如此,教人不敢置信。
  抽煙的范佟置若罔聞,他只用眼角瞪了一眼谷淮允,他心里知道這家伙暗戀著貝儿,所以他越故意在谷淮允面前破坏貝儿的形象,嘴里的煙吸得更猛更凶,還叼著煙使坏地說,“喂,你要不要來一根?很猛的。”拿出香煙盒來,遞給他。
  谷淮允蹙著眉,狀似痛苦,“貝儿,如果你還當我是哥儿們的話,把煙丟了,別這樣凌虐你自己。”
  “谷淮允,我一直當你是哥儿們的呀!”真正的貝儿忍不住回答著,她以為谷淮允在問她。
  “范佟,沒你的事,我現在是在和貝儿說話。”谷淮允感到莫名其妙,范佟突然插嘴進來。
  “我……”貝儿矘目結舌,我就是貝儿啊,谷淮允。她想這么說,可是沒說出口。
  范佟嘴角微微一揚,還沒笑出聲,就讓貝儿給揪出教室去了。
  貝儿拉著范佟的手一路狂奔,沖到操場后面那條合歡道上才停住。吹落一地的嫩綠色花蕊,來自那一株株翠綠蓊郁的合歡樹。
  “抽煙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嗎?”貝儿怒气沖天的質問范佟。她的皮鞋不小心踩了一朵花蕊,剎那間,綠色的針狀花瓣被擰成一地花屑。
  “你會擔心我嗎?”范佟柔情地反問貝儿。
  青春的年華,總是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也許有時過于粗魯莽撞,卻是最天真的純情。范佟心里急著想探知貝儿的真心意,可是她就像只刺蝟,讓人碰触不得。
  貝儿被范佟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問住了,她回避他的深情、他裸露的愛意。 
  “我……擔心的是我的肺!”貝儿回嘴,气勢稍嫌不足,有點迷惑。
  “真的?”范佟將她逼壓至合歡樹下,瞅著她的雙眼不放。
  “你……你抽死了我也不管……”貝儿話語未歇,范佟突然吻住了心慌意亂的貝儿。
  范佟不知何時扔掉手中的煙,也許在貝儿拉起他跑出教室時吧,但此時那根煙的芳蹤已然不重要了。
  他狂烈灼熱地強吻著朱唇半啟的貝儿,用那身纖瘦的弱軀以霸王硬上弓的姿態,將貝儿壓向合歡樹,陷她于全無退路的窘況。任憑年少的情欲,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剎那間,天旋地轉起來了。
  一對靈魂交錯的男女,跌跌撞撞地闖入情网之中。
  隨后追赶而來的谷淮允,在合歡道的彼端,猶气喘如牛地尋著兩人的蹤影。突地一記踉蹌,他險些跌到,遠遠地,人就呆住了……
  是貝儿和范佟叫纏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        ※         ※
  老張准時到校門口接少爺下課。
  車后座的貝儿,一路緘默歪斜著頭,望著行道樹消失在疾行中的車子后面。心神飄得很遠……很遠……
  自從范佟出現后,她的日子、她的生活,忽然間全被打亂了。
  她的傲气哪里去了?她的冷靜、她的伶牙俐齒、她的慧 聰穎、她的叛逆不馴又在何處呢?
  全部不見。
  也許它們悉數被吸納到空罐子里去了,所以趙貝儿不再是趙貝儿。
  她宁愿相信這种荒謬不堪的理由,也不愿承認它們的消失和范佟有關聯。
  范佟?!
  他憑什么對她為所欲為?
  他憑什么就這樣給人家吻下去?一個純情少女的初吻,便這樣不明不白地被糟蹋了。
  這一口怨气,即使連打他一百拳,將他打成肉餅,也彌補不回來了!
  她的初吻……到今天正式宣告毀了,而且是毀在敵人的嘴上!
  貝儿在回范佟家的路上,悵然若失地憑吊著已失去的初吻。
  老張關心的眼神,從后視鏡里察覺到少爺無精打采。
  他對少爺出事耿耿于怀,認為那晚不該自行离去,讓少爺獨自一人在校園里,等待那位趙小姐的到來。
  他一直納悶著,少爺那晚到底等了多久?
  “少爺,你出事那天……唉,算了,老張多嘴。”說了比半,又覺不妥,不該徒增少爺的煩惱。
  貝儿打從第一眼見了老張,便知他是位忠心耿耿的好司机,平時話不多,卻處處表現出關怀疼愛范佟的舉止。
  “老張,你有話直說,沒關系。”貝儿回過神來,想听他說話,暫時將下午在合歡道上發生的事情拋諸腦后。
  老張猶豫了半晌,他兩眼直直地盯著路況,心里思索著,若真問了,少爺也許會不高興呢!
  “少爺,你真的喜歡上那位趙貝儿小姐嗎?”老張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她喜歡上趙貝儿?
  貝儿被老張那么劈頭一問,給問傻了。
  “我怎么會喜歡她,她就是我……的同班同學嘛!”哇,差點說溜了嘴,幸好硬拗成同班同學。
  咻,自己嚇自己,也能嚇出一身冷汗來,真沒用。
  虛惊一場后的貝儿心想再不赶緊找出破解的方法來,日子這么過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准會瘋的。
  司机老張很高興少爺終于改變心意,他總覺得那位女孩個性太強了,不夠溫柔体貼。
  “少爺,那晚……趙小姐沒讓你等太久吧?!”老張又問。
  “沒有,沒有,那個趙小姐還比我早到箔!”貝儿這回學聰明了。她記得那晚也問過范佟同樣的問題,范佟好像是說比她晚到。
  “是嗎?為何我沒見著趙小姐呢?”老張穩握著方向盤,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這條大馬路直通臨時會館的范家。
  “是阿姨,我也沒看到你。”貝儿咕噥了一句。
  “少爺,你說什么?”老張沒听清楚。
  貝儿不小心又露出馬腳。
  “嗯,我是說,那天我去得晚,所以沒讓你留太久,你是老人家嘛,該早點去睡覺,早睡早起身体好。”天啊,她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么,不如背誦青年守則給老張听好了。
  老張越听越迷糊,那天他明明很早就送少爺去學校。
  “少爺,恕老張冒昧問一句,那位趙小姐是几點到的?”
  貝儿當然知道自己到學校的時間,“一點左右。”
  老張突然把車子轉到旁邊的路肩,一陣緊急煞車聲“咿——”。
  “少爺——你足足等了她六個鐘頭呀!”老張回過頭惊呼道。
  什么等了六個鐘頭,范佟明明是一點多才姍姍來遲。
  “沒有啦,我是一點左右才到的嘛!所以是人家等我……”貝儿被老張的神情嚇了一跳。
  “少爺,老張送你到學校時,校門口的時鐘正好指在七點的位置,你忘了,老張可沒忘呢!”老張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一想到那位趙小姐居然讓少爺等了六個小時,真是太過分了!
  貝儿被老張心急气怒那么一吼,她又呆愣住了。
  那晚……范佟等了她六個小時……從七點等到一點……
  那人為何騙她說……他才到沒多久……
  而且她記得那個周末,他明明是約她九點鐘,不見不散的……
  他干什么那么早去等她……他存心等她……
  范佟,你到底想怎樣?故弄玄虛,真真假假,都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戲?
  在獲知那晚范佟抵達學校的真正時間后,貝儿的心思忽遠忽近的,再度被撩撥得千頭万緒。
  “老張……我問你……那天我為何那么早去學校?”
  老張囁喏地低語著,“我想……少爺你很喜歡那位趙小姐吧!”
  貝儿開始有點頭重腳輕,雖然是坐著,卻仍有眩然欲暈的感覺。
  “是……嗎?”她乏力地反問老張。
  “是啊,少爺你是這么對老張說的,我還向你說,不好吧,那女孩看起來挺凶的,可是……”老張察覺出少爺的神情不太對勁。
  “少爺,你怎么了?”
  是她怎么了?還是范佟怎么了?貝儿自己也不知道……
  學校里那么多女孩子,他為何選上她?
  誰來告訴她……
  貝儿眼神茫然了。
  范佟一直很喜歡她?而她卻從頭至尾地討厭著他?
  事實上,她真的討厭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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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艾衣人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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