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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拿爾拉柯特采取行動


  兩天以后,艾密莉一早從西塔福特來到了拿爾拉柯特偵探的辦公室。
  拿爾拉爾柯特打量著她,他心里暗暗佩服艾密莉的勇气、決心和那种堅定的樂觀精神,她是個戰士,而拿爾拉柯特欽佩的就是戰士。
  可是她對吉姆·皮爾遜好得太過分了,這個小伙子在這极謀殺案中完全充當了笨蛋的角色。
  “旅客登記簿上的記載是事實,”他說,“因此,警察就抓了他。這個人是否真的清白這倒不在乎,關鍵是有足夠的證据就能判他的罪。策列福西斯小姐,我們所要的是有罪的人。”
  “你是不是确認吉姆有罪?拿爾拉柯特偵探?”
  “對不起,小姐,這個問題無可奉告。只能這么說——我們正在仔細審查的不僅是他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指他的弟弟白里安?”
  “一個不得人心的人。白里安·皮爾遜拒絕提供他個人的情況。不過据我看……”拿爾拉柯特臉上顯出了那种冷漠的德文郡的笑容,“我看可以對他的情況做些猜測,若猜對了,半個小時后真象就大白了。還有一位女士的丈夫德分先生……”
  “你見過他?”艾密莉探問。
  拿爾拉柯特望著那張活潑、生動的臉龐,感到很輕松,他收起了官場上的警惕,背靠著椅子,重述起他和德令先生的會見。
  “那是我發的電報。”
  拿爾拉柯特從肘下的一個文件夾里抽出一本無線電報抄本,那是他剛發給羅森克勞恩的。
  “這是回電。”他又遞過一張電報紙。
  艾密莉念著電報:
  “拿爾拉村特艾息特德萊達爾路二號德令先生所說屬實,整個星期五下午我們都在一起。羅森克勞恩”“畸!討厭。”艾密莉選擇了一個較溫和的詞,她知道警察容易沖動。
  “啊,”拿爾拉柯特沉思地說,“令人討厭,是不是?”
  他那冷漠的德文郡的笑容又浮現了。
  “我是個多疑的人,小姐。德令先生的理由听起來合情合理,但我認為只做完全對自己有利的事很令人遺憾。于是,我又發了一份電報。”
  他又把兩張紙遞給她。
  第一張上寫著:
  需要關于策列維里安上尉被謀殺的情報,你支持馬丁·德令先生星期五下午的托詞嗎?
  艾息特,警察分所拿爾拉柯特偵探。
  回電的口气焦慮不安,甚至毫不吝嗇發報費——
  我實在不知道這是個犯罪案件,星期五沒有見到過馬丁·德令先生。上次出于友情我才支持了他的陳述,我認為那天他妻子要他去等候离婚訴訟。
  “哎呀呀!”艾密莉說,“你真聰明,偵探。”
  拿爾拉柯特一向自認為很聰明,他滿意而輕松地微微笑了。
  “男人們總是多么互相忠誠呀!”艾密莉看著電報繼續說,“所以能找到一個可以依賴的男人,多么可貴。不過,在某些方面,我認為男人們又都是走獸。”
  她信服地對偵探微笑著。
  “喂,這些都很机密,策列福西斯小姐。”偵探提醒她,“我讓你知道得太多了。”
  “你真使人敬愛,”艾密莉說,“我會永遠記著你的”“好了,記著,”偵探告誡說:“不要對任何人說。”
  “你的意思是說不要告訴查爾斯·安德比先生?”
  “記者終歸是記者,”拿爾拉柯特說,“不論他馴服到什么程度,小姐——嗯,新聞終歸是新聞呀,是不是?”
  “我絕不告訴他,”艾密莉說,“我認為我已封住了他的嘴,但正如你說的,新聞記者終歸是新聞記者。”
  “永遠不透露多余的情報,這是我的信條。”拿爾拉柯特說。
  一絲欣喜在艾密莉的眼中一閃而過,她暗暗好笑,在剛才后半個小時的談話中,拿爾拉柯特已大大地違反了自己的信條。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這与現在沒什么聯系但弄清它會有好處的。
  “拿爾拉柯特偵探,”她說,“杜克先生是個什么樣的人?”
  “杜克?”
  她覺得偵探被這突然一問惊了一下。
  “你記得吧?”艾密莉說,“那天在西諾福特,你從他屋里出來正遇上我們。”
  “啊,對,對。記起來了,老實對你說,策列福西斯小姐,那天我是想去听一听杜克先生對轉桌降神一事的敘述,要知道,布爾納比少校不是第一流的講述者。”
  “然而,”艾密莉沉思地說,“假如我是你,我就去找萊克羅夫特那樣的人,為什么要去找杜克先生?”
  兩人沉默了一陣,拿爾拉柯特說;
  “只是對人的看法不同罷了。”
  “警察了解社党先生嗎?我怀疑。”
  拿爾拉柯特沒出聲,他雙眼只盯著吸墨紙。
  “過著無可指責的生活,”艾密莉說,“這似乎是杜克先生极好的寫照。也許,他并不僅僅是過著這樣的生活吧?你們對此有所了解?”
  她看出拿爾拉柯特在收斂自己的微笑,他的臉皮在微微抖動著。
  “你喜歡猜測,是不是?策列相西斯小姐。”他親切地說。
  “當別人不把事情告訴你時,你就得猜測呀!”艾密莉以牙還牙地說。
  “如果一個人象你所說的那樣;正過著無可指責的生活,”拿爾拉柯特說,領且他認為重提往事是令人討厭和不便的時候,警察應該尊重他們的意見,我不打算干涉他人的秘密。”
  “我明白了,”艾密莉說,“不過你仍然去找了他,是不是?你似乎曾認為他可能插手了這件事。我但愿……但愿我能了解社克先生的為人,了解他從前沉迷于犯罪學的分科是什么?”
  她懇求地望著拿爾拉柯特,但后者的臉上毫無表情,艾密莉知道不能再期望他說什么了,她歎了口气就告辭了。
  艾密莉离開后,拿爾拉柯特仍舊坐在那里,直盯著那個吸墨紙,他的唇邊留著笑痕。
  他按響了鈴,一個下底走了進來。
  “搞清楚了嗎?”拿爾拉柯特問。
  “完全清楚了,先生。不是普林斯頓的達奇,而是雙橋的旅店。”
  “噢!”拿爾拉柯特接過他遞過來的文件。
  “好,這么處理好。星期五你跟蹤了那個年輕的家伙嗎?”
  “他坐最后一班火車到了埃克參頓,但還沒發現他离開倫敦的時間,現在正在查詢。”
  拿爾拉柯特點點頭。
  “這里有一張斯邁爾特教堂的登記表,先生。”
  拿爾拉柯特打開一看,那是威廉·馬丁·德令和瑪瑟·伊麗莎白一八九四年的結婚登記記錄。——“嗯”,偵探問,“還有別的嗎?”
  “有,先生,白里安·皮爾遜是從澳大利亞坐一艘有藍色煙囪的船‘菲力迪亞號’來的。這條船曾在南非開普敦港靠岸,船上的旅客中沒有名叫威爾里特的,也沒有什么從南非來的母女倆,只有從墨爾本來的伊万斯太太和伊万斯小姐,還有約翰遜太太和約翰遜小姐,据描述,后者与威爾里斯一家相似。”
  “哼,”拿爾拉柯特說,“約翰遜——可能真名既不叫約翰遜,也不叫威爾里特,我一定要搞個水落石出。還有別的情報嗎?”
  “沒別的了”“好,”拿爾拉柯特說,“看來我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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