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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行蹤迷离


  圖書保客員里阿·坎德拉特看到報紙上登出的招工廣告,而為尤那畢爾城堡主人整理書庫,而今羅賓卻喬裝改扮成他的模樣,在城堡圖書館里積极地工作了起來。
  羅斯只明白這一點:這個圖書管理員是巴黎的《法國回聲報》的記者,名叫林查·杜隆,他化裝成里阿·坎德拉特的目的是為了打探并解開古堡之謎。
  如果能夠調查出秘密解開重重謎團,父母遭人陷害的真相也就隨之水落石出,真正的殺人元凶也能落入法网。因此,每天清晨,當尤那畢爾·法蘭斯到他的工厂里去的時候,羅斯就去古堡圖書館中協助羅賓整理數以千計的圖書,并且還要為這些整理完畢的圖書一一寫好書目。
  羅斯肯幫忙,羅賓高興极了,因為有這么年輕漂亮的少女在身旁工作,實在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然而,羅賓仍然沒有忘記要時時加著小心,因為賈塞依男爵那幫強盜,也許正巡逡在古堡的外面,等待机會對羅斯施以毒手呢!
  但自羅賓那天從強盜手中奪回伯雷利的几天之中,古堡內外一點儿風吹草動也沒有。
  第三天,羅賓正在整理陳列舊的圖書目錄的箱子,突然,他看見了一個大信封,封面已經泛黃了。
  “這是什么東西?”
  羅賓正要打開信封,羅斯卻滿面通紅地跑了過來,她說:
  “請別動它!”
  “為什么?這不是舊書目嗎?’”
  “不,這些……這些東西都是從舊報紙上面剪下來的。”
  羅斯飛快地從羅賓的手中奪走了這個信封。她的雙頰緋紅,羅賓惊詫万分,卻也不好問其緣由。
  又過了几天,工厂里休假了,尤那畢爾·法蘭斯先生到圖書館里來了,他想巡視一下羅賓的工作進展情況。
  “你太累了,也要适當地休息一下了。我們一塊去塔頂上好嗎?從那里向遠處眺望,風光無限呢!”
  他誠摯地邀請著,于是羅賓十分愉快地和他一道儿去了。
  他倆從三樓的窗戶,繞過房頂,來到了尖塔下。那儿擺放著一架木梯。法蘭斯開始沿著梯子向上爬,剛到一半時,木梯的橫術突然斷了,只听法蘭斯一聲慘叫,便從半空中直落在屋頂上。
  羅賓迅速地沖了上去,但法蘭斯已然昏死過去了。羅賓大吼一聲,片刻之間,城堡司机阿謝爾、廚娘亞博里奴,還有羅斯,前后相繼跑來了。
  看到此情此景,兩個女孩子面色慘白地愣在那里,阿謝爾和羅賓二人合力架起法蘭斯。因為法蘭斯的身体很重,屋頂上的磚瓦被砸碎了好几塊。
  他們兩人抬起法蘭斯進了臥室,并且叫來了醫生。法蘭斯的頭上血流如注,但是看上去并無性命之憂。
  “頭上的傷勢不太厲害,但右腳的情況比較糟,腳骨骨折了,必須到醫院里面接受手術治療!”
  于是,他們把救護車叫來了,和醫生一塊儿奔向醫院。羅賓送走他們以后,獨自一人轉回到屋頂上查看術梯。
  他發現梯子的橫木上有鋸斷的痕跡。
  “究竟是誰干的?是誰設的圈套呢?一定是賈塞依男爵那伙強盜干的勾當。他們先暗害了羅斯的父母,這會儿又想設計陷害羅斯的叔叔。”
  想到這儿,羅賓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伯雷利所說過的話,她說過曾經看見倍爾那堂在屋頂上爬行。
  “伯雷利所指的屋頂是哪一個?這儿的屋頂并不陡峭,完全可以直立行走,為什么非要爬著行走呢?這其中難道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羅賓轉而又想:
  “羅斯的父母雙雙遇難,叔叔又遭人暗算,下一個遭不幸的會不會是羅斯呢?她正被殺人魔頭虎視眈眈地監視著。還有一個人——羅斯的另一個叔叔亞爾·朋思,但……”
  此時,羅斯家族的家譜圖浮現在羅賓的腦海之中:

    簡克·法蘭斯
    妻 路茲
    尤那畢爾·法蘭斯(兄)
    亞爾朋思·法蘭斯(弟)

  “如果亞爾朋思的兩個哥哥都不在人世了,亞爾陰思就有權利繼承尤那畢爾城堡的遺產和寶藏,這一點太有考慮的价值了。
  “在這兩個人購買古堡之前,兩個城堡的主人都先后遇到不測而身亡,連羅斯的父母也慘遭不幸。羅斯的叔父,即現在的城堡主人又險些遇害,這個殺人不眨眼妖怪,他想殺盡這些人,好奪去這座城堡!”
  想到這儿,羅賓翻然醒悟:
  “這就對了……老管家倍爾那堂口口聲聲說的血……血……血……指的就是這些為城堡所付出生命的人們的血。”

  羅賓陷入沉思之中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閉緊雙眼仰首對著蒼天。這天,正在他沉思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一睜,瞥見了屋頂的尖塔上矗立著好几個風標。
  時間正是七月份的中旬,天气晴朗,万里碧穹之上,白色的云朵悠悠地飄浮著。西南風吹著,那風標直指著西南方向。但是,有一個風標卻与其他風標迥乎不同,它就像古時候騎士手持長矛,跨在馬背上刺向敵人的胸膛一樣,直指著東方。
  羅賓沿著那個方向望去,只見一片遼闊的草原中間夾雜著繁密的林莽。風標直指著樹林的方位,似乎正瞄准著那里。
  “究竟有什么東西隱匿在樹林里面?風標指著那個方向,一定是有它的根据的,一定是有緣由的!”
  羅賓突然之間想起了:
  “羅斯說過他的叔叔亞爾朋思就住在城堡附近,但他從不到古堡里面去。亞爾朋思的家,會不會就建在風標所指示的枝繁葉茂的大森林里面呢?”
  于是,羅賓從屋頂上下來了,他徑直去找羅斯。
  羅斯正好在圖書館里面,看見羅賓進來了,連忙拭去淚痕。羅賓露齒一笑,問羅斯:
  “你叔叔的傷怎么樣?”
  “醫生說傷勢很重,但是如果好好休息,再加上手術配合,大概是不會有什么重大問題的!”
  “我告訴過你,有些坏蛋們正聚集在城堡的四周,對你們家的人心存不良,想要候机對你們下毒手。我為自己沒有保護好你的叔叔而深感抱歉!但我可以保證,類似的情況再也不會發生了,羅斯,我絕對不會讓那些坏蛋們對你有机可乘的,羅斯!關于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原來我真的是提心吊膽,但是如今我不害怕了,并且對于自己的安全,我非常放得下心。”
  羅斯盯著羅賓。
  “哦?這是為何?”
  “因為有人能保護我!”
  “誰?”
  羅賓的臉上顯出了不滿。
  羅斯微微一笑,十分羞澀地將那個泛黃的大信封取了出來。
  羅賓把信封開口啟開,只見里面裝的都是許多過期報紙記事的剪頁。
  “啊!?”
  羅賓大叫一聲,雙手捂住腦門,眼珠向上翻著。
  原來這些報紙剪貼都是与羅賓有關的,例如《回聲報》、《佩佳羅報》、《各若亞報》等大報所報道的,都是有關羅賓探案和冒險的傳奇。
  這些故事有《8·1·3之謎》、《怪岩城》、《紳士怪盜》、《羅賓冒險記》等等,還有一些是寫羅賓的軼事,羅賓与他的死敵夏勒克·福爾摩斯之間的斗智斗勇,以及他与名探哥尼馬的拼斗等等,報紙上都有詳盡、細致的敘述。
  報上還特別地報道了羅賓如何溫和可親地對待婦女和孩子,并且絕對不濫殺無辜,甚至還將劫得的財寶捐給窮苦人民,羅斯還著重地在這些記載,報道的下面用紅筆醒目地標了出來。
  “哦?這是……”
  羅賓困惑极了,羅斯調皮地看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羅賓。
  “我很崇拜怪盜亞森·羅賓,我是個羅賓的崇拜者,我几乎要被他那騎士一般的英勇無畏和男子漢的豪气沖天迷倒了。羅賓先生,我喜歡你!”
  “啊?你說什么啊……我是……我是《回聲報》的記者,我叫林查·杜隆!”
  “別騙我了,誰不知道羅賓是個喬裝打扮的天才呀?你看,報紙的報道上還有這方面的材料呢!”
  羅斯指著《女魔与羅賓》、《八大懸案》等記載,上面詳盡地報道了羅賓出神人話的化裝術。
  “哦?如果我也能像他一樣,做個化裝的高手,那該多好呀!”
  羅賓假裝不知情地說:
  “不過,別人把我當作亞森·羅賓,我實在是無限榮幸!”
  “不,我并沒有看錯,你就是俠盜亞森·羅賓!”
  “不,我不是羅賓,如果我真的是亞森·羅賓,你又會怎樣?”
  “我會說,亞森·羅賓先生,只要你真是羅賓,無論你問我什么問題,我都會毫無保留地說出一切!”
  “哦!太棒了!我們現在就開始,你看好了嗎?
  “首先,第一個問題是,你的另一個叔叔亞爾朋思為什么不去探望尤那畢爾先生呢?一般說來,一個人的兄長遭了意外,一定會立即前來探視的,然而他卻不去城堡里,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因為……”
  羅斯頓了一頓,又說:
  “實際上,正因為尤那畢爾叔叔不太喜歡他,他也就對大家沒有好感,不愿意与任何人進行交往。所以,他才一個人獨來獨往,和史前人類一樣。”
  說完,羅斯長歎一聲。
  “但是他和我的父母親卻交往甚多,特別是我的父親。”
  “亞爾朋思先生住在哪儿?”
  “离這儿不遠,就在那天我們倆到過的峭壁上。我已故去的父親買下了克勒加雷地區,包括那片懸崖附近的一塊土地。當時他購買了城堡之后,他就把那塊地方送給了他的弟弟亞爾朋思。”
  羅賓想道,是在那片森林里嗎?
  “那個地方叫什么名字?”
  “克勒·圣·焦恩。”
  “你叔父亞爾朋思現在住在那個地方干什么?”
  “听說他年輕的時候,他寫詩歌,寫小說,但是并不有名。”
  “哦,是個無名作者、詩人一樣的人咬?但是,他的兩位兄長都腰纏万貫,大哥簡克(羅斯的父親)是個聲名顯赫的工程師,是個富可敵國的百万富翁;另一個兄長尤那畢爾是一間工厂的厂主,占据著偌大一個城堡。亞爾朋思對此作何感想呢?如果他是一個气度狹小的人,也許他會對這兩位兄長恨之入骨的,但是他的大哥已經將克勒·圣·焦思的土地送給了他,按照常理來說,他也應該心滿意足、別無他求了吧!”
  羅賓對這個地名著迷了一般,反复地叨念著,突然之間,他停了下來,飛快地沖到門邊,拉開了門。但是,門外一個人影也沒有,連走廊的樓梯上也是空無一人。
  羅賓心里十分惊詫,他一言不發地折了回來。
  “怎么了?有人在門口偷听嗎?”
  “沒有什么?好像是你的那頭牛頭犬到這儿來了。”
  “哦,牛頭犬正在我的臥室里面呼呼大睡呢!”
  “也許是我听錯了!”
  羅賓感到尷尬极了,他微微地笑了笑,但他的心里仍然繃得緊緊的。他相信一定有個人在城堡里,尋找時机對羅斯下毒手,那個陰魂不散的惡魔,正在一點點地逼近羅斯,想對她不利。
  這個殺人魔以前曾經在羅斯的馬車上做過手腳,這一次他又破坏了尤那畢爾城堡里的木梯,想置堡主于死地。剛才,那個家伙一定是從圖書館大門的鎖孔里偷看我們,他是賈塞隆男爵那一伙的。
  “羅斯,你回房間去吧!別讓你的牛頭犬离開你半步,讓它來保護你,那些強盜們就不敢輕易對你下手了。不一會儿,出外采購的亞博里奴馬上就回來了,司机阿謝爾也會從厂里回來的。我想外出一會儿,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
  “可是,現在已是傍晚了!”
  “我夜里就回來,不會太晚的。你立刻把大門和臥室的門鎖牢!”
  于是,羅賓駕駛著机車向著克勒加雷的懸崖進發了。
  克勒·圣·焦恩位于懸崖右側的樹林里。當羅賓抵達時,天色昏暗陰沉,樹林在明晃晃的月光的映射下,仿佛粼粼的波光在跳躍。他把机車隱匿在樹叢中,徒步進入樹林中。林子里有一道倒掉的石牆堆壘而成的分界線,他穿過這里,看見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幢兩層樓的建筑。
  樓上和樓下門窗緊鎖,惟有閣樓上閃動著微微的白色光環,仿佛微型的北极光。這片光芒和月光交匯在一起,看上去有种神秘朦朧的美。
  羅賓盯著這片光,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這片建筑,他終于看清楚了,那些光線是屋里的燈光穿過玻璃窗射入了天空。
  “屋頂上的閣樓,是個小型的畫室。羅斯的父親雖然是個建筑方面的天才,但也熱衷于油畫。在他一手操辦的畫室里,可能他的弟弟亞爾朋思現在正在讀書,寫小說、詩歌也是沒准的事儿。”
  羅賓想著,他爬到了屋邊的倉庫上面,又從那儿跳到屋頂上頭。
  羅賓仿佛貓一樣疾馳,悄無聲音地靠近了畫室,從屋頂往下看去,發現了一個身影,羅賓立刻認出了那是誰了。
  他正是賈塞依男爵的爪牙,那個像摔跤運動員一樣的壯漢格雷哥華。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嘴里銜著一支雪茄煙,眼睛瞥著畫室的某個角落。
  原來畫室里面綁著一個男人,那是一個長著棕色頭發,眉骨粗大,鼻梁挺直,看上去剛強無比的老頭儿。
  “這個人特別像羅斯的叔叔尤那畢爾,也許他就是亞爾朋思本人!”
  羅賓凝神屏气地觀察著屋子里面的一切動靜。
  男爵站在老人的身邊,用槍口指著老人的太陽穴吼道:
  “亞爾朋思,我數10個數,你要把秘密說出來1……2……3,快說,你說出秘密來!不然子彈會射穿你的腦殼,快點說!”
  “不!”
  亞爾朋思抬起頭來毅然決然地回答賈塞依男爵說。
  “……4……5……6……7……”
  “停下!不要殺他!”
  玻璃屋頂上傳來了羅賓雷鳴般的叫吼,同時,玻璃碎了一地。羅賓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用手槍抵住了男爵的腦袋。
  “把手槍放下!”
  羅賓大聲命令道。
  男爵丟下了手槍,把雙手高舉過頭部。羅賓飛快地撿起那支槍,抵住了格雷哥華的胸膛,于是格雷哥華也舉起了雙手,連嘴上的雪茄也掉出來了。
  “男爵,你為什么要置亞爾朋思于死地呢?”
  羅賓舉起手中的兩支手槍,對准了那兩個人的胸口。
  “我們想打探城堡之謎,才把亞爾朋思帶到這儿來的!”
  “如果他將秘密告訴你們,你們還會對他下毒手嗎?”
  “不,絕對不會。”
  “是嗎?但是你們已經暗算了亞爾朋思的兄長,簡克·法蘭斯夫婦。”
  “什么,亞爾朋思的兄長?根本沒有這回事情,我們一點儿也不知情!”
  “別裝糊涂了!讓我把真憑實据給你們看看吧!”
  羅賓用槍抵住了賈塞隆兩人的后背,把他們推出門外,留下了被縛在椅子上的亞爾朋思一個人在房里。克勒加雷的漁人小屋就在這附近。羅賓逼迫他們兩個人順著懸崖峭壁下去,來到海灘上。
  “男爵,你一定對這個地方不陌生。”
  “不,我沒來過這儿!”
  “還狡辯,過來!”
  說著,羅賓就把那兩個坏蛋推進了法蘭斯夫婦的小屋里。
  “簡克·法蘭斯夫婦就是在這個地方被你害死的2”
  “不,我們沒有!”
  “你別再裝糊涂了!到窗帘那邊儿看看去吧!”
  男爵向前一步走,突然他大叫一聲,掉進了陷阱里面。
  “奇怪!難道他真的不知道窗帘旁邊是個陷阱嗎?”
  羅賓暗暗思索。
  “我以為那個陷阱是男爵一伙人挖的,誰知道另有其人……”
  “這儿沒有什么尸体!羅賓。”
  男爵在陷阱里喊著。羅賓十分惊詫,他低頭向下看去。
  “你胡說!”
  “哦!我沒胡說!那對夫婦的尸体根本沒在這儿!”
  “你難道沒有發現沙堆上擺著一個銀制十字架嗎?那就是簡克·法蘭斯夫婦的墳冢,那個銀制的十字架是羅斯小姐放在那儿的,難道你能矢口否認嗎?”
  “不,我沒殺他們,但也許我知道殺人凶手是誰,快把我拉上去吧!”
  于是,羅賓讓格雷哥華把梯子從陷阱口放了下去。
  “嚇坏我了!”
  男爵從陷阱里面爬上來,一邊拍著身上的沙土一邊說。
  “男爵,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怪盜羅賓本人呢?”
  “關于這一點,還是等我表明自己不是凶手之后再說吧。”
  “你是說你并沒有設下這個陷坑謀害法蘭斯夫婦?”
  “那是當然!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殺過任何人。”
  “不,你開槍打死了諾曼底地區考古研習會館的圖書保管員佳斯敦·塞魯爾。”
  “你誤會我了。我并不是殺害佳斯敦的凶手,殺人者另有其人!”
  男爵為自己辯白。
  “那天,我去研習會歸還尤那畢爾子爵的記事本的時候,發現圖書保管員佳斯敦·塞魯爾渾身是血昏死在地上,我當時真是嚇得面無人色。
  “從另一方面來講,我以為這是一個絕好的机會,因為我想得到尤那畢爾子爵的記事本,所以我就仿照佳斯敦·塞魯爾的手跡,在還書記錄上填寫了還書日期等,還把記事本也帶走了。我又把佳斯敦的尸身搬到桌子前面,好使別人延遲發現他的時間。
  “但不幸的是你識破我的偽裝了,還找到了我的指紋,因此,我本想花巨資使你守口如瓶,然而,你卻搶走了子爵的記事本。那天夜里,我只能悄悄進入你的臥室,奪回了尤那畢爾子爵的記事本。這些全部都是事實,我一點儿也沒有隱瞞。”
  “現在,那本記事本還在你的手中嗎?”
  “是的,我再三地翻看,但是那上面的文字含糊不清,閃爍其辭,看起來,我煞費苦心得來的筆記本,竟然是一堆廢紙!”
  “也許是尤那畢爾子爵上了年紀,頭昏眼花,才寫成這個樣子的,但那本記事本現在放在哪儿?”
  “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你為什么絞盡腦汁要得到尤那畢爾子爵的筆記本呢?”
  “我想探求尤那畢爾城堡的玄机,并且將藏在地下的珍寶挖出來!”
  “哦,因為這樣,你才嚴刑拷打老管家倍爾那堂?”
  “是的,我覺得倍爾那堂應當知道珍寶藏在哪里,并且他也有可能要奪走那些寶貝。我知道還有一個人也在對珍寶垂涎三尺,那就是你,羅賓先生!你想占有記事本,所以才將倍爾那堂救活,你就是想從他的口中得知藏寶的地點。”
  “你怎么敢肯定我就是羅賓呢?”
  “當你和羅斯小姐說話時,我在門外听到了一切。”
  羅賓終于恍然大悟,原來正是這個陰險的家伙隱匿在城堡的角落里,偷偷地竊听著這里的一切。
  “你借用信爾那堂的名義,寫了張紙條把伯雷利騙出城堡,還讓她把路易國王從英國寄回的手禮也帶了出來,是這樣嗎?”
  “不,不是我干的!”
  男爵矢口否認。
  “不是你,還有誰?”
  “我也不清楚。也許那個人也有心搶奪古堡里的寶藏吧,他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妖魔鬼怪!”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一點儿也不知道。坦率地說,一開始我一直以為是你!”
  “是我?”
  羅賓吃惊地盯著男爵。因為羅賓一直以為賈塞依男爵一伙人對古堡之謎糾纏不休,是想占有寶藏的惡人,但恰恰相反,男爵也把羅賓看成了一個野心家。
  “因為羅賓是一個讓人心惊膽寒的怪盜,也是一個野心家,這是人盡皆知的,他听到了古堡之謎,一定會聞風而至的。當我偷听了你和羅斯的談話時,我知道你就是喬裝改扮過了的羅賓,所以我一直對你加著小心。我心里一直存有疑惑,因為羅賓從不亂殺無辜,而這次卻下了毒手,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但我听到了你和羅斯的對話之后,我才知道你是羅賓本人,從此也就确定殺人凶手另有其人!”
  “一直以為你是殺人凶手。我們互相猜測、猛追窮赶,真是可笑之极!”
  說完,羅賓開怀大笑,但這并不是說他完全對賈依一伙人解除了疑慮,他仍然對男爵一伙不大相信。
  羅賓覺得,男爵所說的話确有可信的成份在里頭,但是不能完全听信,否則就會有始料不及的危險。
  把老管家從古堡里擄去的,是男爵和他的兩個手下;在地下隧道里嚴刑逼問倍爾那堂的也是男爵和那兩個爪牙,然而現在在場的卻只有男爵和格雷哥華這個壯漢子。
  “那個駝背矮子呢?”
  “你指的是愛爾發!他跑了!”
  “跑了?什么時間?”
  “大約兩個多月以前。他去年才投奔到我的手下,但是神情恍惚,經常深夜外出,直到次日黎明才滿面倦容地回來。
  “我問他怎么回事,他總是說自己連夜賭錢而精神不濟,我也就沒有在意,何況他和格雷哥華合作得很不錯,干活也賣力气;誰知道我一不留神,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的府上逃掉了。”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也所知甚少。我從前連問了好几次,他都是含糊其辭,我也不清楚他的來歷到底是什么。”
  “哦,原來如此!”
  羅賓暗自思忖。
  “那個駝背矮子的身体孱弱,加上又膽小怕事,什么坏事也不會做出來,或許他現在正躲在某個地下幫派里,過著卑瑣低賤的生活也沒准!”
  這些話听上去,仿佛男爵真的對他毫不在意一樣,但是羅賓的心里已經疑竇叢生了。因為他曾經和一個看上去全身癱軟的駝子打過交道,那個人是個真正的陰謀家。
  此時,羅賓瞅見男爵正用迷惑不定的眼睛盯著他看,他就將語气緩和下來對賈塞俄男爵說道:
  “我也竭力想了解古堡的秘密,但是我絕對不會殺生。男爵,除了我們兩人以外,還有一些窮凶极惡的人對珍寶垂涎三尺,我們必須先明白他們這伙人的來歷。那些混蛋才是置羅斯小姐的雙親于死地的凶手,他們還在城堡的梯子上動了手腳,想連羅斯的監護人尤那畢爾·法蘭斯先生也一并殺死,現在又來謀害羅斯小姐。這就是說,他不顧一切地想要把羅斯一家人統統殺死,他才是一個一門心思要占有珍寶的狂魔!”
  “嗯,我認為那個魔頭正是法蘭斯三兄弟之中的最小的一個——亞爾朋思,所以我才要逼問他。”
  “哦?是這樣!”
  羅賓扭頭一看,他想到了。如果亞爾朋思的兩位兄長及他的侄女儿羅斯都不在人世的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古堡里的一切財產。照這樣說來,賈塞依男爵所分析的也不無道理。
  “你是覺得亞爾朋思十分可疑,才將他捆在椅子上的,那我們馬上回去仔細地問問他真相。”
  羅賓和賈塞依男爵帶著格雷哥華一塊儿折回了畫室。
  結果讓人大吃一惊!被捆在椅子上的亞爾朋思被人一槍射穿了腦袋!。
  亞爾朋思的尸体還帶著余溫,可見死了沒多長時間。
  “這樣看來,男爵真的不是殺人凶手,如果真的有其他凶手存在,那他又是何人呢?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真不愧是一個行蹤詭秘的殺人狂魔,絞盡腦汁地想要了解古堡的玄机,并乘机占有寶藏。他搶去了路易國王的手札,那里面一定有著与城堡寶藏有關的信息或者提示文字。那封手禮初盜,實在是一時大意疏忽。我一定要抓住他,把法王路易從英B寄回的信札再搶回來!”
  羅賓暗自思忖,并且痛下決心一定要抓住元凶。
  太陽已經漸漸西落了,屋里變得朦朧而幽靜。格雷哥華走出門去。
  “喂,你干什么去?”
  羅賓喊住了他。
  “你們兩個人難道不餓嗎?我餓了,想去附近買些面包和雞腿。”
  格雷哥華駐足回答。
  “可是,這儿根本沒有商店啊!哦,對了,我帶著吃的呢!”
  羅賓忽然想起存在机車上,准備當作晚餐的食物。于是,w對格雷哥華說。
  “我去取!”
  “不,你不知道我的車隱匿在哪儿,還是我去吧。”
  說完,羅賓走出去了。在古堡里時,羅賓已經往机車存物箱里放滿了食物。當他滿手拿著食物返回來時,卻發現男爵和格雷哥華不見了!
  “果然是個危險分子,他們又一次從我手里跑了!”
  他想著,把吃食放在了桌子上面,把手電筒打開了。
  “啊……”
  男爵和格雷哥華兩個人頭破血流,昏死在地上,他們兩個和被捆在椅子上,腦袋垂在胸前的亞爾朋思頭上的槍擊的部位簡直是一般無二。
  “還是那個混蛋!他一定藏在周圍,當我走出屋后,他悄悄地潛進來把男爵二人打死了。他正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狂魔!他用假便條引誘伯雷利出來,又偷走了法王路易的手札,一定是他干的,連剛剛死去的亞爾朋思也是他殺的!”
  羅賓把手擱在亞爾朋思的腦門儿上,覺出尸体已經僵冷了。
  “可怜的人,他是殺人狂魔的另一個犧牲品!”
  羅賓用手電筒照了照地面上,想找找凶手的腳印或是遺留下來的東西,但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這個殺人狂魔太可怕了,真是個行蹤不定的妖怪,誰知道下一個陰謀詭計又將是什么呢?”
  想到這儿,羅賓突然意識到:
  “老管家信爾那堂有性命之憂了,這個混蛋一定會擄去倍爾那堂的,他一定會逼問老管家的。”
  羅賓飛快地騎上机車往比克娣娃的家里沖去。今晚正是一個月圓之夜,月亮明晃晃地照著路途。比克娣娃的家門,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宁靜安逸,然而兩扇大門洞開著,好像有人离開了家卻忘記將大門關上。羅賓心里剎時覺出了大事不好!
  “比克娣娃……比克娣娃……’”
  羅賓閃電般地從大敞著的玄關跑了進去,邊跑邊叫,然而卻無人應聲。他沖入了樓下的房間里,只見比克娣娃倒在床舖上,口里塞滿了東西,雙手反剪綁縛在后面,連兩只眼睛也被貼上了。
  羅賓正要為她撕去膠布,忽然听到几聲微弱的呻吟從隔壁傳了過來。他扭過身子,來到那個房間,發現布羅諾也躺在地上,雙手雙腳都被緊縛著,嘴里堵著一團手絹。
  “嗚……嗚……”
  布羅諾含混地叫著,他還用眼睛暗示著樓上有情況。
  羅賓沖到二樓上,然而老管家倍爾那堂卻不見了。
  “那家伙先我一步赶到這里了。他奪走了國王的手札,現在又把老管家倍爾那堂也綁去了!”
  他返回樓下,掏出了比克娣娃嘴里的堵塞物,又為她解開了繩索,然后才對她說:
  “比克娣娃,誰到這儿來啦?倍爾那堂上哪儿去啦?”
  “我也不清楚。當時我正在廚房里准備晚餐,忽然听到了背后的腳步聲,我還以為是布羅諾呢。誰曾想有人突然堵住了我的鼻口,很快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比克娣娃雖然上了年紀,但精神很不錯,頭腦清晰。
  “當我蘇醒的時候,已經被捆在床上了。少爺,一定有坏人來過了,你要加倍小心啊!”
  “什么時間來的?”
  “大約是在晚餐之前。”
  “那個時候,布羅諾在場嗎?”
  “他正在菜園里摘蔥。”
  布羅諾插嘴說:
  “老大,我剛進門來,就突然被人從后面敲了腦袋一下,我昏死過去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已被人捆上了,老管家信爾那堂是不是平安無事呢?”
  “不,他不見了。”
  “什么?不見了!對不起,你叮囑我好好保護他,卻不料……”
  “這件事就算了吧,現在的關鍵是要想出營救倍爾那堂的策略!當時,你看清楚對手的樣子了嗎?”
  “不好意思,我沒有看清,因為他是從我后面攻擊我的。”
  “道歉是于事無補的了,重要的是想出計策來對付他。比克娣娃,你呆在這儿。布羅諾,你到巴黎去一趟,躲在暗處等待命令,有事我會打電報通知你。”
  “我明白,那你怎么辦?”
  “我還有點別的事儿,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所以我必須馬上离開。”
  “少爺,你用過晚餐再走吧!”
  “不,我沒有時間去吃飯了,我現在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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